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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骨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玄肆公子
“当真只是恰巧路过?”筑子遥不怀好意道。
司命愣是干笑,自知不擅谎言,便换作一副白眼看了眼紫落,憋屈道:“还不是你那好徒弟,前些日子打碎了东原帝君素来珍爱的净璃瓶,本君这还不是为给她擦屁股去了么?”
紫落轻笑,“小隐这性子可都您老惯出来的不是?”
若非前些时候小隐趁着紫落去了南海探看筑子遥,悄然去找司命玩,结果谁知这俩祖宗愣是撞到了苍鹰殿的小仙娥。要只是撞一下便好了,可恰是那小仙娥手中还捧着一个净璃瓶,听闻是今日的宴会上东原帝君打算送给太子作重生之礼的。
当场小隐便石化了,只得寻求司命帮助,司命又怎好袖手旁观。说到底这地方还是自己带她来的,倘若到时帝君当真怪罪下来,谁也别想逃脱。
净璃瓶也是当年东原帝君生辰时太上老君赠予的,听闻是有一对,司命这便拉下这张老脸去把老君那个瓶子给求了来。
又趁着东原帝君正去接应太子,悄然翻墙进入苍鹰殿,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东西还回去,谁知东原帝君这么快便回来了,但更为稀罕的是,司命竟还看到了西华帝君和那位美人仙子。
于是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本性,将瓶子交还小仙娥后,又不舍离去,不由自主地听了个墙角,倒还当真听出了些事情。
一从苍鹰殿出来,这便碰上了筑子遥和紫落,司命见到老熟人自然抑制不住要道出来。
筑子遥狠狠鄙夷了眼前这个所谓的鬼君一眼,“枉你还是堂堂仙君,竟做出翻墙偷听这般低俗之事。”
司命一瘪嘴,仿佛幽怨。
紫落明眸微动,眼中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朱唇轻启,谓然:“那丫头可有成美当年风范。”
“早听闻紫落了位徒弟,还是个女娃,如此说来,本君倒真迫不及待想见一见这妮子。”筑子遥眉眼含笑。
司命与紫落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皆是笑而不语。
当年碧纯去请司命帮小隐恢复人身,但因冥界事务繁多,着实没有那心力去看管一只灵,是以便交给了一向以清闲著称的神君紫落,何况说起小隐那般景况,紫落当属罪魁祸首。
是以在司命的臭不要脸下,紫落答应照看个几百年。
哪里晓得这灵修成人形后愣是要拜紫落为师,一哭二闹三上吊,紫落终究还是招架不住。
重新修炼的小隐仿若凤凰涅,已然忘却前尘,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不必再执念于往事之中。
小隐名义上虽是紫落的徒弟,却与司命走得更为亲近些,许是紫落太清雅,只可远观瞻仰,乃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神。相比拟之下,司命就与之大为不同了,活脱脱比人还像人。小隐是从凡间上来的,虽然忘记了一切,但骨子里终究还是更适合与“人”相处,尽管言语道不尽,却在不知不觉中与之愈走愈近。
凌霄宝殿,白玉梁柱上曲环缠绕着玉龙,庄重而威严,仙云缭绕,各路仙家接踵而至,金杯玉酒,琼浆露液,也如千年前那般繁华隆重。
筑子遥三人来得并不算迟,许是几位神仙对这个太子都饶有兴趣,座上空位寥寥无几。
于天庭这个些聚会,筑子遥最为之感冒的还是那琳琅满目的美食美酒,至于什么太子什么东原帝君,统统不过几个名字的事情,谁的宴席还不是如此。
要知道在南海的这一千年间,他可许久没有吃到好东西了,这里拿起一个蟠桃便是大口,司命暗暗扯了扯筑子遥衣袖,要他注意形象。
啊,你说风度?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司命黑脸,一副“我不认识这厮”的模样转过头去。
打自筑子遥踏入一刻起,便有无数道各不相同的目光在打量他,想是千年未见好奇他这珍惜生物罢了,筑子遥也没当回事,只顾自己吃喝。
可是时间一长,大部分目光倒是了回去,各自为聊。但高位之上,一对冷冽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参差着厌恶与愤怒,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筑子遥只觉背后一冷。
从前天庭这半数以上的神仙便看他不顺眼,许是因为他这神仙当的太乌龙了罢。
俗世所谓的神仙其实通常分为三类:
一是万物修炼得道便能飞身成仙,一般都是修炼了近千年才得以羽化登仙的。
二是天帝亲自册封的仙位,也多是对天庭或人间大有奉献的功臣。
三是天之骄子,生来神力,多为地位尊贵者。
天庭是以一二类的仙较多,是以紫落这般的神便显得极为神秘。
不过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未还存在着个寻常人不知道的第四类,便是天帝册封的时候出现失误被人捡了个仙位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是成美缘君。
神总是有傲娇的资本,何况还是他们这种与生俱来的,筑子遥素来不喜争这些个身外名利,亦不在乎他人眼光。
司命探头张望周遭,仿佛在寻找什么,筑子遥轻轻一戳他的肩膀,有意无意道然:“怎么,如此放不下朔逃?他老人家凡间事务众多,哪里有那闲功夫来参加此等无聊至极的接应宴会。”
司命因一时被戳中了心事,略微低头,耳根略红,倒有些个不好意思,强行扭捏着解释道:“哪里,我分明是在找小隐那死丫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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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她又惹什么祸事了……”
原来这老鬼也会有害羞的时候,筑子遥不由觉着好笑,可为之更多的却是担心,他们这感情日渐亲密起来,当真以为天庭那帮老狐狸都是吃素的么?怕是再不好生克制,紫落算的那卦迟早要灵验。
☆、来去无踪影
紫落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白衣少女,方才司命说的她可都听了去,自是没好气地还了个白眼给对方。
筑子遥抬眸,对上小隐的眼睛,二人皆是一愣,从前未曾见过面,却觉着彼此很是熟悉,这种感觉倒是异常微妙。
筑子遥看了眼紫落,“这就是你的小徒弟?”
闻言,小隐粲然一笑,“小仙正是。我知道,您定是成美缘君!”
筑子遥轻笑,好似紫落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当真有些他当年的风范。
熟悉的陌生人,重新相识,可否还能寻回千年前的感觉?紫落不语,司命亦不语。
骤然,众仙一阵唏嘘,寻声望去。
那少年墨丝披肩,凌霄宝殿的金光下笼罩着一层幽幽的光泽,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离。至大殿内入坐主位后方,才淡扫殿上之人,眸光冷然,却是那般美得不像话。
在座多少仙子仙女面上不是挂着一抹红晕,羞涩低头,唯恐再看上一眼就会让自己深深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紫落不经意地瞧了眼筑子遥,然则对方却正没心没肺地吃他自己的。紫落对他这样的反应甚是舒心,轻轻一笑,饮下一口茶水。
倏尔,一道白纱降落,数位仙娥飘飘然坠地,仿若白衣灵那般靓丽动人。为首的正是雪山上的那位大美人碧纯仙子,致的脸蛋上挂着一抹甜美端庄的笑容,目光却始终滞留在容御一人身上。
愣是个有点脑子的也看出来她这用意了,司命那墙角跟倒还当真没听错。
不过筑子遥对天庭这些神仙之间的琐事并不怎关心,随口谓然:“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太子显然对这美人不感兴趣。”这话自然是轻声调侃的,也就紫落这三人听到,筑子遥可哪敢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说出来,自己这才刚回来可不想又被贬去哪里哪里了。
一直被一个自己并没感觉的人盯着,愣是谁也会不自在不好受,是以容御便成为在场第一个起身有意离开宴席的,筑子遥可是清晰看到了碧纯仙子面上的失落,暗自叹息又是一个痴情人儿……唔,为何要说“又”?
有仙娥脚下一空,不慎跌落,其因却是一阵黑风。
风中渐而走出一个黑色身影,暗红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随风蠕动,白皙的面孔勾勒出一道几乎完美的弧度,令人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那一双瑰丽的深紫色眸子,竟然……众路仙家纷纷惊吓,看向淡然自若的太子容御,无论面容还是气质,都是这般相像,尤其是这对勾人的紫瞳。
只是,一黑一白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
容御抬眸,四目相对,眼底也如他人一样闪过疑惑。
黑袍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红衣少年。
在座的有人眼尖,认出了那红衣少年就是当年魔族三大护法之一的二护法残念。
宴会的一个偏僻处,男人愣住,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下意识出声惊道:“魔君,残念,你们……”此人正是当年筑子遥设套混入魔族救出的绝影。
据闻千年前魔族有意挑起战争,乃至已经做好万全之策,可自那个消息传出至今,蛮荒那边都无丝毫动静,现下过去了整整一千年,天庭早已将此事遗忘。却不想,今日竟会突然闯入,是以这些个神仙都坐不住了,只是看这俩少年只有二人前来,底气才足了饶多。
九幽的视线从容御身上慢慢移过,嘴角轻微上扬,却并未丝毫情绪可言,淡漠谓然:“天族储君归来,不知本君可否有幸参加这一场盛宴?”
虽说魔族堕落多年,但论九幽的实力深浅,仿若六界之中还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看似并无敌意的言语,天庭也不好拒绝,否则若是他一个不开心又回去挑起神魔战争便不好了。
东原带着审视的目光,指了两个位置,肃然道一声:“请。”
二人坦然坐下,并无觉着哪里不妥。
红衣少年几下张望,终于看到了筑子遥这边,朝他一眨眼,后者微愣,暗自感叹好干净的眸子。
奇怪的是他并不认识此人,但那人却好似跟他很熟。
此番介于九幽与残念的意外加入,这场宴会显得有些诡异,气氛之中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尴尬气息。
面临这份诡异的氛围,倒还是九幽率先开口打破:“听闻天族太子于莲花碧池之中涅而来,得以先帝真元滋润,想必内力大有提升,不知可否讨教一番?”
容御莫名,看不透九幽含笑的眸子中究竟带了多少毒针。
不解,并不代表不敢。
只闻容御淡淡回应:“改日一定。”
“好,那便说定了。”九幽眸子一动,有着令人说不出的耐人寻味,此番前来,这便是他的主要目的。
饮下一口酒,扬长而去,随之的残念亦是没了踪影。
来无影,去无踪,这六字怕是对九幽最好的描述,他的用意无人能懂。
就这么,一切又恢复如初。
宴散,人走。
筑子遥酒喝得多了些,还是紫落将其拖回去的。
梦中,白衣少年朝她轻轻一笑,看不清面容,却依稀觉得那是一张美绝伦的脸,他愈走愈远,渐渐走出了他的视线。留下的,只是那一地桃花,终为伤情之人绽放,凋零。
筑子遥幽幽转醒,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紫落。
“你这一觉倒是睡得姣好,可是整整三天三夜。”紫落调侃,却并不似那般轻松,直觉告诉筑子遥,出事了。
筑子遥抓了抓脑袋,也没想到这桃花酒竟这般给劲,一睡便是三日之久,只是在紫落身上难得一见的神情叫筑子遥心下不安,低声谓然:“莫不是司命……”
紫落沉默半晌,叹息:“酒,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三日前的宴会上司命贪杯了几口,不胜酒力,孰知恰是那时朔逃竟姗姗来了……”
紫落未再接下去,筑子遥也晓得之后该是发生了什么。
这下可算是明白紫落为甚总是喝茶而不饮酒了,天庭的酒固然是好,却太有劲。
司命和朔逃乃是两位仙君,这样的事情倘若被传开去,岂不叫人笑话天庭?东原虽只是代班天帝,但也容不得为此辱了颜面,盛怒之下命朔逃三日后迎娶弥音公主,不从便是一个“死”字。
筑子遥好一阵沉默,算来可不就是今日么?他惶恐地看着紫落,嘴唇微颤,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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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朔逃可是答应与否?司命又如何?”
问者迫切,而答者哀叹,如此良久,紫落才缓缓启唇:“朔逃为保司命周全,当是应下,帝君唯恐其反悔,次日便为之准备了婚宴。”
紫落一顿,轻饮一口茶,接道:“可孰知那日横生变故,魔族突然入侵南天门,绝影前往迎敌,为九幽当众弑杀,其后他又掳走公主。帝君已经遣人进入蛮荒,可至今未有一个活着出来。这场迟到千年之久的神魔大战,终究还是要来了。”
忽而,筑子遥猛然起身,“眼下战事如何?”
“帝君此刻正在大殿上集结四方天族势力,倘若明日之前他们还不肯放过公主,便准备开战。”
“不对。”筑子遥摸了摸紧锁的眉头,稍思,道然:“九幽这么明目张胆地带走公主,定有其因在里,只是我们都未曾察觉罢了。若能知道他的目的,或许此战完全不必出现。”
紫落双眸微动,似有一种藏匿了千万年的柔情从中流过,继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筑子遥打了几声招呼,可对方始终不回应,是以突然道:“我要去蛮荒。”
这时,紫落才是一惊,“你方才说什么?”
筑子遥再次将那五个字重复了一遍,紫落张口欲言,然而仙娥挪步前来,道是帝君有请,紫落只得丢下一句“莫胡来”便匆忙而去。
然,紫落身影逐渐浅淡,仙娥却还站在原地,筑子遥不解:“可是还有事?”
“仙君,你方才所说当真?”仙娥望了一眼紫落离开的方向,转头对着筑子遥笑道。
后者微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而观仙娥素白的衣裙自下而上爬上了一层黑翳,筑子遥察觉异样,往后退了几步。
待黑色笼罩仙娥全身,他终于看到了那人额头上的血影,如肉生般仿佛已经长在了那儿,与本身融为一体。而那道魔族的印记,却令筑子遥心头难受至极,他说不出这是如何一种感觉,他看着眼前之人……倏尔一个千年未曾提及的名字映入眼帘,他下意识唤出:“半妖……”
只见来人一笑,但下面一句话令其几近奔溃,筑子遥疑问:“半妖……是谁……”
半妖宛若雷鸣贯耳般呆滞了许久,难道仙君已经忘记她了?如同当年那般毫无保留地掩埋在记忆深处。
顷刻,她便发觉了不对劲,依筑子遥现在的神情,好像并非刻意忘记,而是……被彻底抹去了记忆。
☆、刀光血影逝
也唯有这么想,半妖心里才能好受些,于是她问筑子遥:“仙君可还记得一千年前下凡发生的事情?”
后者迷茫,“我何时下过凡?本君打自升仙以来便再没离开过天庭,至于近一千年更是驻守南海,不敢怠慢丝毫。小妖,你贸然闯入天庭,有何目的?”
闻言,半妖低眉叹气,转而看了看远方,仓促道:“仙君,我不知这些年间他们对你做了甚,但今日你必须跟我走,此番一战九幽势在必得,你若留在天庭,太过危险。”
语毕也不顾筑子遥作态,半妖便出手将之打晕,悄然离开了天庭去往蛮荒境地。
待紫落弄清原委,赶来晚矣,只怨自己轻率。可他在得知是半妖带走筑子遥后,竟有了一丝安心,至少在魔族他不会出事。反之留在天庭,以筑子遥的性子必然无法坐视不理,开战在即,难有人想要借机除掉他。如此,或许因祸得福。
次日,东原帝君终是坐不住,向魔族发起了战书。
此行由容御带君,司命、朔逃二人相随,而事前西华帝君早已去往蛮荒入口,天庭则有东原坐镇,紫落则与另两位帝君为守。
那一日,乌云遮蔽,天际偶有骇人的雷电闪过,周遭无不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整整十个昼夜的厮杀,终将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于无边的废墟之上。然而放眼偌大的战场,死寂一片,唯有阴风拂过,堆积如山的尸体发出可怖的哀嚎,无数灵魂望着那熟悉的躯体,狰狞而悲伤。
这一战,其实并不明智,也毫无意义。
该救的,该杀的,都死了。
广袤无垠的蛮荒,本就混沌无比,如今更是血流成河,不知多久以后,当时幸存下来的人才得以从中走出。
“啧,正如当年。”
届时朦胧的黑雾中隐约出现了三个人影,其中筑子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九幽,你到底是何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黑袍男子冷笑一声,谓然:“五千年前,天帝下凡历劫归来,同时带回一个女子,更准确而言,他带回的是个魔,当然这是事后才知道的。否则,以他们这种容不得半分‘禁忌’的人又怎会知错而犯。那个女人在天庭待了一百年相安无事,却在生产那日暴露,天帝不容分说便将之处决。禁忌之子,毁天灭地。当时天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天帝本想暗中除掉这个孩子以夭折之由掩盖过去。然,天道助之,途中仙娥不慎将其摔落入尘,坠至蛮荒,为老魔君所拾。”
筑子遥如听奇闻般看向紫落,惊异许久,“你……就是那个孩子?”如今,他终于晓得这对眸子为何与那人神似了。
而观九幽,没有同意也无否决,他神秘一笑,道:“一半是,一半不是。”
“何为一半一半?”筑子遥迷茫不已,莫非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其实还不止如此骇人?
“我并非那个孩子,但这具身体却是他的。”
“那你究竟是谁?那个孩子呢,他现在又在何处?”
九幽眸子微动,无意间划过一道锋锐的光芒,他沉眠了好一会儿,轻轻启唇:“一个活了一万年的孤魂野鬼。”
转而,他抬头望着这无比昏沉黑暗的天,仿佛正在透过眼前万物回忆着无比古老而久远的事情。
“一万年前,出世那日,也如这般混沌死寂……或许,我的存在生来为煞。活着,也如死了一般。我的肉体于那场神魔浩劫中被毁,埋没在无数横尸腐肉的底下,我的灵魂飘荡在空无一人的蛮荒,整整五千年。”
筑子遥细细聆听着他的故事,本是个他该恨之入骨的魔头,可现下这一字一句都令其无比难受,竟不忍打断。
“许是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我的眼睛开始逐渐出现变化,久之便生出了天眼,可一眼看穿一个人的过往世事。五千年前,那个孩子降临蛮荒,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而我得知了他的身世,与之灵魂达成契约入之躯,报其仇。”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九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他独自离开视野,筑子遥都未能完全消化,届时残念道:“或许百年前魔族堕落,魔君转移阵地至此也是为了告慰先者亡灵。”
筑子遥微微颔首,转身看着那满地骸骨鲜血,忍不




仙骨债 分卷阅读96
住热泪盈眶。
半妖、朔逃、弥音、西华、东原,都死了,难源和白泠儿也依次被屠。
短短几日,却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筑子遥当真难以接受。
还忆那时,半妖将他带离天庭来到蛮荒,为之唤醒记忆,并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他。九幽掳走弥音,是知道寂逢那一卦的真实,他念在弥音生性单纯,也是那个孩子的亲妹妹,便打算替她渡过那一劫。
可孰知,天庭那伙人误以为对此不利,而九幽也不屑与之说甚,由是开战。
虽说此事因九幽而起,但大战那几日却都是难源在领兵与天庭厮杀,九幽从始至终都未露面一回。
然,硝烟迷乱之中,无数神魔战死沙场。西华帝君为护容御替其挡下一剑而亡,朔逃则是死于白泠儿灵珠之下。而那时的九幽、半妖、残念、弥音、筑子遥五人于暗中注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弥音见到此处,悲痛欲绝,挣脱九幽的束缚冲入里边。刀剑无眼,弥音终是与朔逃死在了一起,她这一劫,到底渡不过。
不下多少时候,天庭那边便听闻了战场情况,东原帝君再也坐不住,亲自前往,却在半路中被难源、白泠儿埋伏,挫骨扬灰。紫落护驾来迟,留下白泠儿的命,却还是让难源逃了。
届时,难源已经身负重伤,欲回蛮荒寻找九幽相助,启料等待他的却是半妖的复仇。但姜还是老的辣,难源于今日境地早有预料,是以用最后一口气与半妖同归于尽。
筑子遥半眯起眸子,心下情绪万般无可言尽,可一下子经历太多总会让一个人变得麻木,如今他便是如此,仿佛已经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哭泣,只迷茫地面对那千万尸首,无所举动。
是日,司命得到残念的信笺,便来接他了,去的却并非是天庭。
只见司命面色极其难看,将筑子遥领去黑山,此时的黑山混沌不堪,果真这才是真正的黑山。司命幽幽道然:“不日前魔族突袭南天门,导致天庭惨失多员大将……”
筑子遥眸子微微一动,脑中正在极力排斥那件事情,轻声:“我都知道了。”
司命“嗯”了一声,稍稍停顿,望了眼筑子遥,神情异常复杂,又艰难地低声说道:“朔逃等人是死于灵珠,灰……灰飞烟灭,但半妖为难源波及,魂魄大伤,却并不致死,她此刻应该就在附近。”
筑子遥心中咯噔一下,好是天道还给他留了那么微弱的一丝希望。
“这里感受不到丝毫她的气息。”筑子遥摇首,轻轻合上眸子,忆起半妖曾说过“我本是黑山一只普普通通的黑猫,当年若是没有仙君相救恐怕早已葬身狼口……”筑子遥心头稍有触动,低语:“或许她会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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