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伴读有点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木舟
厨工很快拎刀过来见礼。
“快些吧,”同熙帝笑意盈盈,“容王世子怕是等不及了。”
一位厨工先去拔出野猪眼内的箭矢,上手拔了几息,又叫了另一个上来。
在座的都面面相觑,原本喝酒谈笑的声音都消失了,唯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两个厨工都没把箭矢拔-出-来!
“阿,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暗自倒吸气,栗鸿宝忍不住问容。
“大概是射得太深,直入脑髓骨层了。”举杯呷了一口酒,容神情淡然。
几个厨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商量了一下上前禀告,请求削掉箭杆,独留箭镞在内。
同熙帝满是惊讶,转过头来问容:“不知容王世子这两箭还真是厉害,不知道是用来几成力?”
“自然是全力。”容略一思索,再道,“亏得臣养了聪敏过人的矛隼,这才有机会射入眼睛。”
小白这会脾气已经好多了,感受到同熙帝的目光,拍拍翅膀绕了两圈。
冯修然也颇为好奇:“世子的弓似乎是自备的,不知能否借我一下?”
容:“天色已晚,这会射猎也看不见,冯校尉若是能等,明日也可。”
“无妨,”冯修然站起来,“我只想拉弓一试。”
冯修然都这样说了,容也不好不借。
天还未完全暗下来,依稀可见归家的飞鸟。
立定拉弦,冯修然向天瞄准没多久便放了下来。冯修杰一愣,兄长还没拉满呢,怎么就停了。
“确实是把好弓。”轻吸口气,冯修杰将弓递给容。
容颔首:“我也觉得。”
小白咕噜一声,跟着点头。
“兄长怎的不射了?”冯修杰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冯修然顿了一顿,淡淡道:“拉不开,那弓恐怕足有三石。”
能拉开二石就算强了,可容的弓竟然有三石!
眨了眨眼,冯修杰脸色骇然:“兄长说笑的吧。”
冯家兄弟的声音不算小,有听了一耳朵的,急忙将听到的散开了。
没过多久,有侍急匆匆的走到同熙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同熙帝脸色一变,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离席让剩下的继续宴饮。
黑夜降临,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同熙帝的脸色。该继续的还在继续。
齐澜给容斟了杯酒:“小白好像好很多了。”
“许是放开看到这么多吃的放开了。”容低头,便看到栗鸿宝喂给小白一块肉。
栗鸿宝:“阿之前没用小白送信,是不是因为小白吃不饱,这次可要好好吃饱才行。”
同熙帝走了,齐澜贵为太子却不好推卸,得留下来主持完野猪的分配。
“太子殿下,”王明达笑嘻嘻的,“记得留多些给我们。”
小白直接飞到野猪头部,昂着头看各位厨工片肉。
“小白回来!”众人的目光都被小白吸引过去,容不得不喝声。
啄了几口生肉,大概是觉得不好吃,小白又飞了回来。
栗鸿宝很高兴,拿了一片肉过来:“小白真乖。”
他旁边坐的就是齐深,看到他拿了自己原本应该分给自己的肉,蠕动嘴唇,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齐澜正分肉,只看了几眼,连忙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递给他,容也将自己的那一份递过去。
“谢……谢皇兄,多谢世子。”齐深整个脸都涨红了,在火光下尤为明显。
栗鸿宝也反应过来,连声道歉。
“无妨。”齐澜分完肉,又将多余的给他,看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直皱眉,“平日多开口,别人总不会忘了你。”
齐深嗫嚅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抬眼瞥了一眼另一边怡然自得的齐波等人,齐澜再次暗暗叹气,坐了下来。
齐澜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比较称职的兄长,对齐深颇为关照,奈何他实在是扶不起。
因着齐澜对齐深多看了几眼,容也跟着看了下,到最后,小白也飞过去在他旁边转了一圈。
夜色深沉,宴饮完毕后便各自归帐。
小白也跟着容入了齐澜的大帐,在后面飞起飞落。四野寂静无声,唯有小白翻飞翅膀的声音。
齐澜盯着小白看了会,觉得和容之前说的好像不大一样。小白今日的表现可以算是优异了,特别是帮忙打猎野猪那一刻。
即使不大喜欢这只和容异常亲近的矛隼,齐澜也不得不承认,小白是一只聪慧又忠心的鸟。
那之前为何会频频飞向匈奴营地呢?
今夜的场景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放。
齐澜忽然心中一动。
“阿,你之前在匈奴营地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比如什么特别吸引小白的东西。”
“什么?”不知齐澜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容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异样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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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医说是要给小白找个配种才行。”
“小白今日就做得很好。”齐澜脸色怪异,“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这个原因呢?”
“其他原因……”心脏猛地咯噔一下,容攥紧拳头,猛地抬起头来,“你是说……蛮金……”
小白对蛮金药特别敏感,此前就曾帮助容辨识过。
“怎么可能?!”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他这样,齐澜心里也不好受,心内仿佛有个缺口不断灌入冷风,他起身将容揽入怀中:“也许……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61章第六十一章[vip]
夜已深。
“陛下,该歇息了。”刘安恭敬行礼,“不早了。”
外面的喧嚣已经远去,陷入一片沉静。
半阖着眼,盯着不断跳动的灯火陷入遥远的沉思,同熙帝缓缓地转过脖子看向刘安:“什么时候了?”
“二更了。”
“都这么晚了啊……”疑似叹息,同熙帝缓步走向床边坐下,“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刘安抬眼看了一下同熙帝的神情,点头称是,弯腰后退步出了大帐。
即使灯火已经熄灭了,还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
再次翻了一下身子,同熙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静谧的黑暗包围着他,良久,他才重新躺下。
东方发白,日光从天尽头缓缓探出来。
明黄色的幡旗随风飘扬,高头大马发出低低的嘶鸣,侍卫持枪而立,严阵以待。
回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队伍,见无甚差错后,齐澜这才翻身上马:“回宫!”
容跟在他后边,听了他的指令后立刻拍马,他已经等不及了。昨夜齐澜突如其来的说法吓了他一跳,他必须尽快回去告知漠北。
===
春猎结束没多久,一封加急的奏折就从漠北送到同熙帝的案头。
“容绪他是真的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同熙帝疾言厉色,一股脑将容绪送来的折子摔出去,底下的官员噤若寒蝉,一个都不敢发声。
看着底下的人,同熙帝的胸口不断起伏:“都不为容王说话了吗?!”
这个时候哪个敢撞上去堵炮口?
小心的咽了口细沫,终是有个官员站了出来:“容王所求,确实是过了。蛮金归附我朝已久,只因一点疑心便贸然发兵讨伐,实与我朝之气度不符……”
一封奏折迎面拍上该官员的脸。
话音戛然而止。
微微眯起眼睛,扫向下面一干人,同熙帝道:“朕召你们来,不是来听你们废话的,容王执意要出兵,就没有人能给出个主意阻止他吗?”
他步下台阶,从一个个官员面前走过。
“朕要你们何用!”
各个官员神色莫辨,漠北的兵向来是由容王府自己管的,同熙帝的命令到那边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这一点,就断了所有的路。
容绪想出兵蛮金,能告知一声就已经不错了。
站到齐澜面前,同熙帝问道:“太子,你如何看?”
“容王出兵,想必是有原因的,父皇不妨放宽心。”齐澜神色镇定,“况且,蛮金一直对我朝边境多有骚扰,容王出兵,正好给他们警告威慑。”
“威慑?”同熙帝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嗤嗤发笑,“蛮金乃是蛮荒之地,臣服多年,岁贡年年增加,何来的胆色敢犯我朝?”
这是将蛮金一直以来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吗?
齐澜顿了顿,终究还是上前一步,大声道:“这些年,父皇一直对他们施以恩惠,宽容忍让,已经养大了他们的野心。去岁成不好,更是让他们得寸进尺,边境不安,百姓如何生计?”
“蛮金越过居霞岭进入大齐了吗?”同熙帝神情淡漠。
“……没有,但是之前已经在居霞岭中发现了他们的痕迹。”齐澜说起五年前容入京的事,“由此可见,他们”
同熙帝摆手,让齐澜闭上了嘴巴。
“容王世子的话是真是假你真的知道吗?”同熙帝弯起嘴角,目光却是阴沉的。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齐澜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看到齐澜的眼神里带着惶恐,同熙帝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强行稳定心神,齐澜放慢语气:“父皇的意思是……”
同熙帝道:“如果容王执意出兵,那么容王世子作为人质也只能发挥他应该发挥的作用了。”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滞了一下,齐澜的眼睛更是猛地增大:“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太子是觉得朕太过冲动了吗?”同熙帝偏过头来看他。
齐澜跪下:“不敢。”
“朕也是这么觉得的。”同熙帝点头,“就这样吧。”
“父皇……”齐澜心下不安,“漠北事务事关大齐安宁存亡,需得慎重而为。”
原本打算走回台阶上的同熙帝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目光直直的盯着齐澜:“太子是什么意思?”他对着桌案一拍,笔架上的毛笔晃荡:“他容绪何时有这个能耐了?还能左右朕不成?”
同熙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朕不管你和容王世子是怎么回事,今日所谈,半点不得泄露!”
深吸一口气,齐澜按住自己不断起伏的胸膛,低头应下。
在场的官员,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同熙帝对漠北容氏父子异常不满,连带太子也被迁怒。
等其他人都退出后,齐澜被同熙帝留了下来。
“上次春猎,你可看见了?”同熙帝率先发问。
齐澜不明所以。
“看来你还不知道。”同熙帝轻轻摇头,“那射入野猪的箭羽直插脑髓,而射入此箭的弓足足有三石!”
容拉弓时,齐澜也在一旁观看,容做得太过轻松随意,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三石弓!连壮硕如牛的冯家大郎都拉不开!那个容,却连射三箭,武艺如此强,等到容绪百年之后,他手里还会有十万兵马,到时候你当如何自处?”同熙帝连声问道。
“应当如何处便如何处。”知道同熙帝是担忧过剩,齐澜出言道,“容家世代镇守漠北,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忠心耿耿,何曾有过不轨之念?”
“那是以前!”同熙帝厉喝,“这一,不,这两代,容绪同容皆是桀骜不驯,强势太过,若是你继位,容随意出兵讨伐,你当如何?”
抿了抿干涩的唇,齐澜哑声道:“容王世子并不是鲁莽之人,假若出兵,定是有正当理由。”
“你就如此信他?”
齐澜缓缓点头。
“你……假若没有理由呢?”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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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同熙帝一顿,再次问道:“他出兵,你可会在后方筹划?”
一场战争绝不是前线出兵即可,还需要后方粮草军械,若是后备跟不上,前线的士兵就会士气低落劳累饥饿,更甚至投降兵败。
“会。”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良久,同熙帝才挥手让齐澜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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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熙帝对漠北实在是过于敏感了。齐澜内心深感不安,忙去寻了王明达来拿主意。
听了齐澜的讲述,王明达眉头一皱:“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蛮金和匈奴可能有勾连,故而容王才会想着出兵。大齐边境已经有不少不堪忍耐饥荒的难民涌入甚至发起骚乱……”齐澜深深叹息,“这些难民都是丢了牛羊耕田的,对他们来说,吃饭活下去才是头等大事。”
漠北自己都自顾不暇勉强支撑,哪来的多余粮食救济这些可怜人。更何况,还有不少不怀好意的混进去探明情况,趁机对关口发起一轮一轮的冲锋。
“天候不好,大家都遭殃。”王明达也是感概万千,“穷的盯着富的,恨不得夺其食,可富的家里也不过堪堪够用。”
容绪眼里容不得沙子,蛮金匈奴的一再挑衅,再加上彼此勾连计算大齐,他不会坐视任由他们这样放肆下去的。就算同熙帝不同意出兵,他也会主动出击。要不然等到蛮金和匈奴再次准备好同时发动,漠北无法应付。
四月初,居霞岭外的草原起风沙。荒芜的土地裸露任由狂风不断吹拂,飞沙走石,折木断花,狂风大作,纷纷不绝。
更多的难民涌入关口,后面还跟着马蹄哒哒作响的骑兵和持黑枪向前挥动的步卒。
漠北所有关口一早就停了往来贸易,在如此可怕的狂风下,更是一早就关了城门抵御。
“冲进去!”带兵的蛮金将领大吼,“里面有满地的粮食,喝不完的美酒,更有妖娆妩媚的小娘子!遍地黄金!”
“戴将军!”孟文彬增大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敌人,“不能再忍了!再忍城就破了!”
戴衍花白的头发已经被风沙染成黄色,他一开口就会跟着吞入不少沙石。
“全军听令!死守城门,绝不能放他们进来!”嘶哑着嗓子,戴衍眼角的鱼尾又多了几个褶子,“开战!”
与此同时,安定的定京,静谧的大殿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丞相是怎么看的,除了太子,其余皇子皆和容王世子不甚亲近,假若废太子,可否能压得住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敲着桌案,同熙帝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眼睛却是死死的不曾离开过阶下的王丞相一点。
“不能。”王丞相的语气平淡无波,“容王父子虽然都是不喜拘束,却不是背义忘情之人,太子与容王世子一同进退这么多年,要是连他都不能,那还会有谁呢?”
第62章第六十二章[vip]
“其他皇子与容王世子无甚往来,二皇子更是同容王世子势同水火。陛下以为,二皇子能压制得住容王世子吗?”王丞相再行一礼,“太子心软仁善,却不会因私忘公,遇事不怕事更不会退却,一旦漠北有反意,陛下以为还有谁能压得住吗?”
同熙帝默然无语。
“还请陛下三思而就行。”王丞相俯身垂眼,目光下垂,直直盯着同熙帝的金靴。
金靴一直都没有移动,屏息等待许久后,王丞相终于听到金靴主人压低的声音:“此事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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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同熙帝没有批准,漠北还是同蛮金开战了。
云关一战,已经耗了漠北大部分的后备储存。开弓没有回头,战争一开始就很难说停下来。即使捉襟见肘容绪还是咬牙开战,同时手书上奏,再请同熙帝支援。
“放肆!”同熙帝将奏折一把摔在地上,“容绪他到底要怎样!”
事关漠北,底下的官员没有一个敢轻易应声,就怕被同熙帝抓住当了容王的替身。
有胆大的悄悄瞥了一眼散开的折子,上面的墨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言辞也极为激烈,更是暗讽同熙帝目光短浅。
难怪陛下气成这样。
见没有一个官员敢应声配合,同熙帝发了半天的脾气也觉得有些了然无趣。
“一个个站着都跟哑巴似的,朕要你们有何用?”不耐烦的甩出这一句来,同熙帝揉揉眉心,“漠北与蛮金一战,后继已经开始困难。容王这次不仅要粮草还要军械,户部兵部可还能提供?”
即使摸不准同熙帝是希望这一战是胜了扬国威,还是败了好杀杀容王的威风,户部尚书还是上前一步,国库的不充盈是个事实,他一一如实汇报。兵部也跟着老实交代,大齐这些年都无甚战争,消耗少,军械也没打造多少,一时间要抽调还真没有那么多。
同熙帝发问:“也就是说,除了人什么都没有?”
“恐怕连人也没有。”底下有人小声道。
同熙帝目露光:“怎么说?”
除了护卫定京的羽林军,把守宫城的禁军,如今大齐正规的军队也只有冯家的南威军了。然而南威军这些年也渐渐不行了,在同熙帝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入伍人数逐年减少。
羽林军和禁军不能动,而容绪也不会允许其他军队进入漠北。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沿,同熙帝抬眼看了下沉默的朝臣,漠北这一战极其凶险,倘若他们不出手支援,待容绪打完得空,一时意气造反,大家都得玩完。
“诸位爱卿的意思是让漠北孤军奋战?”强压下没由来的心慌感,同熙帝沉声问道。
见诸位同僚闭紧嘴巴,王丞相无奈出列:“一直以来,蛮金都奉我朝为上国,想来这次进犯也是偶然。陛下不妨修书一封,斥责蛮金王,强令其退兵。”
只要蛮金肯退,无力支撑的漠北自然也会退兵。
终于有个靠谱的了。同熙帝颔首,让鸿胪寺草拟后呈上来。
正当朝臣将要退散之际,殿外又有小太监将漠北的奏书递进来。接过奏书的大太监一看上面“蛮金”两个字心头就是一跳,转头看到同熙帝已经缓和下来的神情,大太监踌躇半晌,还是将之送到同熙帝的案头。
“又有什么事?!”同熙帝打开一看,之前强压下去的气血再次翻腾而起,“容绪你好样的!是想气死朕好换个江山主人不成?!”
将要迈出殿门的诸位官员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拿不准是顺势出去还是留下来承受同熙帝的怒火。
“不用想着修书出人拿钱了,”同熙帝一拍桌案,“漠北打胜了。”
这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可同熙帝脸上却没有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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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意。
他绷着脸:“鸿胪寺不妨好好想想该怎么安抚蛮金才是,至于漠北,管他去死!”
此战容绪是擅自出兵的,宁关抵御住了叛乱的兵卒和汹涌的难民,可胜利之后,容绪居然放任下的士兵大肆屠杀。
之前还能说是正当防卫,这下却是彻底败坏了大齐的名声,同熙帝的仁德之名。
不论容绪和同熙帝的关系如何,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体的,毕竟漠北还是大齐的漠北。
蛮金王声泪俱下,一封降书是字字泣血。现任的蛮金王年事已高,先是请罪表示自己无能管不好下面的人,再接着求情请同熙帝恕罪,流露出自己无辜又可怜的情感。
同熙帝原本就对容绪的自我专横不满,这下更是像煮沸的锅鼎一样,怒气不断翻腾。
“快马加鞭,传书漠北,让容绪立即退兵!”同熙帝大手一挥,底下做事的苦了脸,两边都惹不起,两头都要受气,偏偏还躲不过去。
蛮金王的诚意很足,不仅黄金美酒,连美人也送了不少。
这比往常岁贡还要多,这令同熙帝异常满足,深觉之前容绪的蛮金有异心之言更是挑拨。
容绪退兵蛮金后,再次上奏,要求同熙帝以上朝胁迫蛮金王退离居霞岭三千里,同时还要缴纳生铁和马匹,控制食盐交易。
这可以说是把蛮金往死里打压了。
“蛮金同我朝一样,生民饥寒,难以为继,容绪为何还如此行为?简直无心冷酷!”奏折都没看到最后,同熙帝就扔了出去,容绪的坚持是他所不能理解的。蛮金王都这么卖惨了,再出手就不厚道了。
将漠北的事丢开在一边,同熙帝不想管了。
同熙帝不想搭理,容绪却不会放弃,一封接一封的奏书从漠北到定京,同熙帝烦得不行,直接让人不必再将漠北的送到他那里。
“送到太子那边。”同熙帝道,“顺带的,让守卫最近多注意一些容王世子,别让太子或者其他人和他走太近了。”
这就是要监视容了。
元德应是,手里的拂尘抖了下差点拿不稳。
容身边的变化实在是太明显了。同熙帝也不被避着谁,直接派人跟着,明面上说是保护,其实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护卫出入都跟着,就怕容哪一天忽然跑出了定京城。
面对这种变化,容倒是淡定得很,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抱怨,他写了书信寄往漠北都要被护卫看过一遍才能检查。
“没写什么,”容眼睛弯起,唇角带笑,“官爷要是看完了,就帮我找人送了吧。”
几个护卫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出门找人了,容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向容讨要邮资了,从自己俸禄里掏了了事。
齐澜只觉得自己不过少看容几眼,那人就好似清减了不少,下巴瘦削尖利了不少,脸颊脱去了少年时期的婴儿肥,愈发显出上面那双眼睛的黑大来。
容来了国子监,护卫们会自觉退散。齐澜如今已经甚少过来了,他更多的力时间都耗在同熙帝分给他的国事上,跟着朝中大臣探讨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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