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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长生 第五百四十七章 殚精竭力
宋财言罢,长生没有接话,宋财所说确是实情,近些年大唐战火不断,农耕大受影响,由于米粮匮缺,进而导致粮价飞涨,最要命的是江南诸道今年还遭了灾,江南诸道可是大唐的粮仓,江南遭灾,今年冬天势必引发更加严重的饥荒。
宋财何其聪明,见长生不说话,便知道他已经动心,只是碍于颜面不知如何启齿,于是便越俎代庖,落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我即刻给老东家写信,告知您安然回返的喜讯,与此同时让他们立刻购置粮草,早些装车回运。”
长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大唐此时的境况只能用风雨飘摇,千疮百孔来形容,如果没有强大的外力援助,绝无回天可能,这时候再顾及颜面而客套推辞,就显得太过虚伪了。
“东家,老东家和大小姐都很牵挂您,您可有话与他们说?”宋财问道。
不等长生接话,宋财便起身走向东侧书案,“我帮您研墨。”
长生焉能看不出宋财在想什么,宋财一口一个东家,喊倪倬则为老东家,这分明是还将他视作倪家的女婿,催他给倪倬和倪晨伊写信,实则就是想要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长生虽然不知道该跟二人说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必须说点儿什么,于是便移步案前,铺纸提笔,愁恼思虑。
沉吟良久,长生落笔写下了一句话,确切的说是一句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长生书写时宋财转头避嫌,长生搁笔之后并未折叠纸张,而是将那张纸递给了宋财,“信鸽不堪负重,余下的位置留给你书写叙事。”
宋财双手接过纸张,随即看到了纸张的诗句,平心而论,看到这句诗的时候他心中是多有失望的,因为这句诗并非长生原创,而是唐朝诗人高适送别友人时的诗句,长生写下这句诗首先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和想法,再者这句诗也并不是明确写给倪倬或是倪晨伊的,而是同时适用于他们父女二人。
如果倪倬看阅,这句诗就是对朝廷逼走他们的满心歉意,同时还有对倪倬品行和威望的赞美。而如果换倪晨伊来看,这句诗就有让她释怀放手的意味,言下之意就是前路还是有知己的,没必要怅然伤怀。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态度,宋财也没有再逼长生,一是他知道自己再逼也没用,二是他实在不忍心再逼长生了,长生此时形同枯槁,憔悴非常,连袖口和衣领之外的双手和脖颈都有疤痕,可想而知其身上还有多少伤痕。
宋财和长生打过不少交道,知道长生聪明过人,也知道长生是个很厉害的武功高手,长生不但拥有前瞻远顾的能力,还有多次独善其身的机会,但为了大唐和大唐的亿兆黎民,他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大厦将倾而不走,狂澜既倒而不退,殚精极虑,舍身尽忠,此等心性,此等品行,足以令所有懦弱苟且,独善其身之人汗颜。
宋财小心的折起纸张贴身收好,转而出言说道,“东家,据我所知庆阳已经失守,庆阳乃东西……”
不等宋财说完,长生便摆手说道,“这个交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内我就带兵收复庆阳,眼下中土银贱粮贵,我不要银两,我只要米粮。”
“您放心,”宋财点头说道,“此番我赶来中土,沿途多有见闻,知道形势何其严峻,西域所购米粮我们不会积攒成批一起发运,而是多备车马,筹到多少就发多少。”
“我正有此意,”长生说道,“稍后你拿着我的帖子去见户部尚书吴雨生,说明你我关系,让他调度车马全力配合你,还有,大唐多有物产矿藏,西去的马车也不会放空……”
长生说到此处宋财准备插嘴说话,却被长生摆手阻止,“我们所需米粮数量巨大,你们便是有座金山,也耐不住天长日久,只出不进。”
长生说完,随手自案头拿过一张名帖,再度提笔,飞快书写,写完之后交给宋财,“宋掌柜,辛苦你了,你放飞信鸽之后不要急于孤身回返,多与吴雨生合计商议,敲定细节,待我召集兵马收复庆阳,再派人护送你回返西域。”
宋财接过名帖,点头应是。
正事儿说完,二人回到桌旁继续商议运粮一事,没说几句,长生突然眉头微皱,转头南望。
见长生神色有异,宋财多有紧张,“东家,怎么了?”
“我本想留你吃晚饭,但眼下我有急事要出趟远门,就不留你了,”长生离座起身,拿来包袱急切收拾桌上的果品和点心,“剩下的事情你去和吴雨生商议,这个人实心用事,是个好官。”
宋财也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东家,您重伤未愈,气血两虚,应该卧床静养才是,怎能长途跋涉,再添劳累。”
“朋友遇到了点事情,我此前答应过它会前去相助,”长生捆扎着包袱,“亏得它此时感召,若是早几日,我怕是要食言误事了,好了,不能说了,我得走了。”
眼见长生心急如焚,宋财也不再多言,此时外面还在下雨,他便将自己的蓑衣和斗笠帮长生快速穿戴。
长生穿戴之时高喊来人,有家丁闻声来到,长生急切吩咐,“我有急事儿出去一趟,如果张真人和大头他们赶来,就告诉他们我去了黔中道,最多三日便会回返,让他们不用担心。”
长生说到此处拿起先前与宋财喝茶的两只茶杯,灌注灵气之后递给宋财一只,“这茶杯带有我一息灵气,遇到危险就摔碎它,我能有所感知并尽快赶往。”
言罢,又将另外一只茶杯置于书桌案头,转而冲家丁说道,“这只茶杯也带有我一息灵气,如果张真人和大头他们赶来,就将茶杯交给他们。”
家丁闻言急忙点头应是,长生又道,“宋掌柜不是外人,你们应该都认识,稍后派车马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长生言罢,冲宋掌柜点了点头,转而拎着包袱快步出门。
黑公子原本是趴卧在门旁的,见他行色匆匆,知道他要出门,急忙起身靠近。
长生翻身上马,由于正在下雨,外面少有行人,不虞惊世骇俗,长生便延出灵气连通黑公子经脉,直接自院内发力跃起,离地升空。
几个起落之后长生便到得长安城外,随即全力加速,风驰南下。
他此前曾经答应过太平道人要助其渡过天劫,答应的事情就是欠了人家的,无论如何也得做到,更何况自己还拿走了人家的鳖宝,而今人家感召邀请,必须尽快赶去相助。
长生虽然很是着急,却也没到火烧眉毛的程度,因为此前他曾经与太平道人有过约定,当太平道人预感到渡劫之日将近就召他前去,故此太平道人以灵气信物感召只是预感到渡劫将近,而不是渡劫已经开始,自己尽快赶过去,应该不会误事。
离城五十里后,黑公子自山顶高处落脚借力,长生趁机转头东望,他回到王府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张墨,但直到此时张墨也没来,张墨之所以迟迟不到,很可能被什么事情给拖住了,眼下己方大军正在强攻洛阳,不出意外的话敌我双方此时正在爆发激战。
不过转念细想,也不对,洛阳离长安不远,长安下这么大的雨,洛阳也不可能是好天气,雨天厮杀对敌我双方都很不利。
虽然心中多有疑惑,长生也顾不得深究细想,当务之急是先赶去业洲帮太平道人渡劫,兑现自己的承诺。
想到此处,再不分心旁顾,灵气急催,冒雨南下……




长生 第五百四十八章 降雨积洪
业洲远在黔中道,离长安颇为遥远,担心不能及时赶往,长生便将灵气催到极致,黑公子冒雨踏云,一路飞驰。
眨眼之间又行出几十里,穿过一片雨幕之后,大雨突然骤停,眼前瞬时一片开朗。
察觉到异常,长生急忙四顾张望,此时乃下午申时,夏日白昼较长,太阳尚未落山,向南望去,阳光和煦,万里无云。转身回望,却是乌云笼罩,大雨倾盆。
长生心中存疑,便驱乘黑公子落到前方山顶详加观察,下雨的区域和无雨的区域泾渭分明,笔直分割,阴沉的雨幕由西向东覆盖绵延,西不见首,东不见尾。
虽然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况并不罕见,但眼前的这种情况长生却从未见过,因为即便是某一区域下雨,也不会呈直线分割,而且覆盖的范围如此广阔。
如此诡异的情况令长生多有紧张,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有妖邪异类在兴风作浪,意图不轨,难不成是李保手下的妖人得知李保逼宫被擒,试图呼风唤雨,趁乱营救?
不过这一猜测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因为雨幕绵延的范围很大,远不止长安这片区域,应该不是冲着长安来的。
但眼前的这种情况绝非正常,肯定有人在施展法术,感召风雨。
此时光线良好,长生东西能看出两百多里,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刀切一般的平直雨幕,作法之人得多高的道行才能自如此广阔的范围内呼风唤雨,兴风作浪?
长生急着赶往业洲,但出现了如此诡异的情况,他岂能安心离开,他是道士,知道多高的修为能召唤多大的风雨,如此恐怖的呼风唤雨绝非寻常紫气高手可为,有此手段的人,移山动岳也不是难事,想要闯入长安杀掉皇上更是易如反掌。
急切的思虑过后,长生纵身跃起,凌空催动纯阳灵气,施展浴火凌空扶摇直上,自地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见妖气,只能去往高处,看看云层之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长生元气未复,虚弱非常,全靠灵气支撑,到得高处呼吸不畅,越发难受,好在很快到得云层之上,放眼望去,并不见可以行云布雨的龙蛟蛇蟒,也不见凌空施法的左道妖人,只能看到一条灰色的雨幕蜿蜒向东。
自地面上视线受限,只能看出两百里,故此看雨幕似乎是笔直的,但到得高处便发现雨幕其实并不是直的,而是几度弯曲。
雨幕笼罩的区域什么也看不到,但长生能看到雨幕外的地形地势,仔细观察之后发现雨幕的弯曲是随着上下游的山川变化的,而雨幕笼罩的区域与漕河的河道走向竟然不谋而合。
漕河是汉时挖掘的一条人工河流,当年汉武帝为了能自长安和洛阳之间快速运粮,才命人挖掘了漕河,而漕字本身就是水运的意思。
到得这时,长生心里大致有数了,这场大雨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积水成洪,淹没洛阳的某处区域,至于这场大雨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张善还是朱全忠,目前还不得而知,因为敌我双方都有借助洪水攻击对方的动机和实力。
张善缺粮少饷,之前攻打洛阳伤亡惨重,为了尽快拿下洛阳,张善的确有可能剑走偏锋,水淹洛阳,而张善作为上清宗天师,只要他开口,不但上清宗的道友会出手相助,连太清和玉清的道友他也请得动。
而朱全忠眼下是大唐势力最大的藩镇,连汉中的杨守亮都能召集一群妖人为己所用,朱全忠自然也可以,而且只要是争斗,双方一定都会有所损伤,之前的战事张善折损了十几万,朱全忠肯定也不好过,如果继续耗下去,即便最后打退了张善,自己的实力也会大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情是朱全忠最不愿意看到的,故此他也有引发洪水的动机,如果冲毁了新军的营地,那就一劳永逸,永绝后患了。
长生收敛灵气,飘身下落,黑公子被他之前的不辞而别搞怕了,唯恐又被他抛下,便自山顶上蹿下跳,它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凌空飞渡是得益于长生,没有了长生的灵气灌注,它飞不起来。
长生落地之后喊住黑公子,抚摸安抚的同时急切思虑,片刻过后打定主意,翻身上马,继续南下。
人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各式各样的选择,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是大部分人都不具备的能力,所有的黑白颠倒,轻重不分,顾此失彼其实全都来自错误的选择,长生并不确定这场洪水是哪一方引发的,他之所以没有赶往洛阳察看情况而是选择急赴业洲,是因为他想到了张墨的迟迟未归。
他是凌晨发出感召的,而这场雨是下午未时下的,张墨迟迟不来,很可能与这场大雨有关,如果张墨提前不知道午后会爆发洪灾,肯定在第一时间赶来长安了,由此可见这场洪水即便不是己方所为,己方也必定知情并有所防范。
再者,己方此时肯定需要外来助力,但在此之前己方并不知道他还活着,故此在前瞻应对的时候就不会将他考虑在内,而太平道人则不同,太平道人此前多次渡劫皆以失败告终,而今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一方是压根儿就没指望他,而另外一方则是眼巴巴的全指望他,如何选择,并不难。
这般选择看似是顾私情罔大义的不分轻重,实则却是细心冷静,理智清醒。
长生此前曾经多次去过业洲,熟悉路径,但他却并未沿着官道南下,为了尽快赶到,他选择翻山越岭,直线前往。
长生自新罗滞留了三个多月,回返之后虽然自吴雨生等人口中得知了民生现状,却也想眼见为实,亲身体察,奈何直线前往需要翻山越岭,沿途几乎看不到村镇人家,而长生也没有故作圈绕,因为他与己方约定的回返时间是三天,实则他用不了三天,回返途中可以亲往城镇,详加体察。
虽然知道这场洪水即便是敌方所为,己方也势必有所防范,但长生还是很不放心,飞驰的同时自心中往复推度,但越是细想,心中越是忧虑,原因很简单,如果这场洪水是敌方所为,己方就算有所防范,也必定多有损伤,因为如果己方早有察觉并做出万全准备,张墨就会离开军营赶来长安见他,张墨不来,就说明己方准备的不很充分。
如果这场洪水是己方所为,那后果就更严重了,就算张善顺利拿下了洛阳,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因为洛阳城里不止有叛军,还有大量无辜百姓,而作法最大的禁忌就是殃及无辜,天道可不管你是不是壮士断腕,是不是丢卒保车,只要使用法术伤及无辜就会降灾折寿,此番降雨乃张善与一干道友联手所为,降雨本身不会折损寿数,但破开堤坝的那个人势必难辞其咎。
长生的心情异常沉重,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他也很清楚,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这两种结果总要接受一个,不出意外的话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相较于钱多粮足,城高兵多的朱全忠,缺衣少食的张善压力更大,打仗打的就是钱粮,粮草不足只能逼着主帅剑走偏锋,兵行险着。
虽然心情沉重,长生却丝毫不曾放慢速度,他不知道太平道人何时渡劫,早到一刻太平道人就多一分安全。
一路无话,二更过半,长生终于赶到了业洲。
临近三更,长生来到了峨山县,远眺城西,异像已现,乌云密布……




长生 第五百四十九章 铁锅王八
长生此前曾经多次去过太平观,知道太平观的具体位置,城西乌云笼罩的那片区域正是太平观所在。
实则赶到此处长生的灵气已近枯竭,因为策马飞奔虽然比他自己凌空飞渡要快,但消耗的灵气也比凌空飞渡要多,混元神功恢复灵气的速度再快,面对如此剧烈的消耗也是得不偿失,入不敷出。
眼见雷云已经自太平观上空聚集,长生顾不得回神喘息,急忙抖缰纵马,疾驰狂奔。
在长生策马狂奔的同时,太平观上空的雷云也越积越厚,乌黑浓厚的雷云之中已经隐约有电光闪动。
长生见状越发焦急,因为雷霆聚势已经完成,渡劫天雷随时可能降下,好不容易赶来此处,可不能只因毫厘之差而功亏一篑。
心中焦急,便顾不得自己灵气即将耗尽,纵身离开马背,随即催动纯阳灵气自周身生出烈火,施展浴火凌空疾飞向西。
浴火凌空速度极快,五里距离转瞬即到,由于形势危急,长生也顾不得敲门通报那些繁文缛节,直接落于道观院内,落地的瞬间周身火焰熄灭消失,不是他刻意收敛,而是他的灵气已经彻底耗空。
长生元气未复,虚弱非常,失去了灵气的支撑,落地之后身形不稳,几度踉跄,险些摔倒。
虽然抢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长生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大意,因为根据早年的经验来看,天雷并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偃旗息鼓,依旧会落下,只是会避开他,如果太平道人离自己太远,还是有被天雷击中的可能。
长生转头四顾的同时高声喊道,“太平道友,我是龙虎山三生子,你现在何处?”
长生喊罢,太平道人并未回话,而其四顾之后也没有发现太平道人的异类气息,要知道异类的气息不同于练气之人的灵气,异类即便不催动灵气也会有气息外散,但此时道观里却一点异类气息也没有,难不成太平道人去了别处?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渡劫天雷出现在道观上空,说明太平道人就在道观里。
想到此处,再度发声高喊,“太平道友,我来了,你在哪里?”
长生此番高喊,终于得到了回应,不过不是太平道人的声音,而是稚嫩的童声,发自东厢。
长生听出那是郝金宝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快步去到东厢,伸手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上了闩,推不开。
郝金宝此时正在屋里急切说话,却不是冲他说的,而是高喊着‘哑婆婆你快放开我。’
“小金宝儿,你师父呢?”长生高声问道。
郝金宝虽然只有八九岁,却是罗汉转世,心智远超同龄人,他记得长生的声音,也猜到长生是来帮忙的,急忙高声喊道,“师父在后院儿的铁锅底下。”
长生闻言急忙转身向后院儿跑去,他的灵气耗的一干二净,连施展身法都不能够了,只能连滚带爬,跌撞前冲。
由于灵气耗尽,连夜视之能都受到了影响,黑暗之中视物多有模糊,不过去到后院儿之后还是立刻就看到了郝金宝所说的铁锅,因为那口铁锅大的吓人,足有磨盘大小,而且此时就倒扣在后院儿正中。
到得这时,天雷终于聚势完成,在长生看到铁锅的瞬间,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雷声,一道霹雳雷光自高空急劈而下,好在渡劫天雷貌似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担心误伤殃及,这道天雷便不曾击向后院儿铁锅,而是落到了道观西墙外的树林里。
在此之前长生并不知道自己能庇护多大范围,眼见第一道天雷落到了十丈之外,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艰难的走到铁锅旁边,抬手拍了拍倒扣着的铁锅,“太平道友,我是龙虎山的三生子,我到了,你出来吧。”
“三生真人?!”铁锅里传出了太平道人既惊且喜的颤音。
“是我。”长生体力不支,坐在了铁锅旁边,此时他除了庆幸,更多的还是后怕,幸亏自己先前自途中没有片刻耽搁,不但带在身上的点心果品没顾得上吃,甚至连一泡尿都憋到了现在,如果途中有片刻的耽搁,太平道人就难逃天雷加身,铁器虽能阻隔阴阳,却骗不过渡劫天雷,这口铁锅根本就护不住它。
这口巨大的铁锅怕是得有上千斤重,但太平道人乃大洞修为,既然能钻进去,肯定也能钻出来,但它并没有立刻钻出来,而是将铁锅顶开一道缝隙,自里面探出头来四顾张望。
长生累的筋疲力尽,脱力萎靡,但见到太平道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是忍俊不住,这家伙并未现出原形,而是人形,但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王八。
长生刚想说话,第二道天雷再度降下,太平道人这不是第一次渡劫了,此前它渡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天雷打回了原形,屡屡受挫免不得心有余悸,听得雷声立刻缩头回去,被其顶起的沉重铁锅也随之落地。
见它如此惊恐,长生也就没有再急着喊它出来,人类练气在晋身紫气之时也会引发天雷,不过人类经受的天雷与异类的渡劫天雷多有不同,人类经受的天雷比异类经受的天雷威力要小很多,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有两个原因,一是异类七窍不全,渡劫是违逆天道的,而人类渡劫则是顺应天道。
二是人类晋身紫气只是灵气修为的提升,而异类渡劫成功之后会脱胎换骨,不但寿命多有延长,还会生出许多妖法。
长生乃天命之人,晋身紫气之时天雷压根儿就没出现,不过他却知道渡劫都是三记天雷,要么经受,要么躲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三记天雷过后安然无恙,就是渡劫成功。
第二道天雷落到了屋后,太平观是建造在山阴背面的,屋后是上坡山体,这记天雷击中了一块偌大青石,一时之间碎石乱飞,砸的屋瓦劈啪作响,其中一块儿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铁锅,虽然没有将铁锅砸漏,铮铮嗡响却吓的锅里的太平道人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长生之所以知道太平道人吓的瑟瑟发抖是因为他注意到那口铁锅在轻微晃动,为了宽慰太平道人,长生便出言说道,“道友大可放心,你抚幼救寡,行善济世,天道昭昭,必不相负。”
“多,多,多……多谢,”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语带颤音多有失态,太平道人便干咳两声,稳定心神之后再度开口“无量天尊,多谢真人庇护,大恩大德……”
不等太平道人说完,第三道天雷再度降下,吓的太平道人急忙闭嘴,噤若寒蝉。
第三道天雷离道观更远,劈中了道观东面的一棵大杨树,原本枝叶繁茂的大树应声倾倒并着火燃烧。
三雷过后,空中的乌云随即开始消散,渡劫天雷不一定都有风雨伴随,太平道人此番渡劫就只落下了几个雨点儿,并未出现风雨交加的情况。
待得云散天开,长生微笑开口,“福生无量天尊,恭喜道友功德圆满,得证大道。”
太平道人惊魂未定,听得长生言语方才回过神来,撑开铁锅钻了出来,不无尴尬的冲长生稽首行礼,“真人庇护之……哎呀,真人为何如此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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