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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先前往复奔波多有乏累,躺下就睡,辰时方才苏醒。
刚刚下地开门,却发现杨开一脸急切的走进了后院儿。
“出了什么事?”长生皱眉问道。
“兵部早报,平州叛军发兵外侵……”





长生 第二百二十八章 身不由己
听得杨开言语,长生心中猛然一凛,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李中庸和陈立秋起兵攻打其他城池都是彻底断绝了退路,罪上加罪,再无招安可能。
长生强定心神,抬手拧系外衣布扣,“他们发兵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开答道,“兵部是昨天中午收到的第一份战报,他们于前天夜里发兵攻打郅州,到得夜里三更时分,第二份战报也由快马送达,他们已经攻下了郅州并继续挥兵南下。”
长生系好扣子,拉出木椅坐了下去,“郅州是个下州,并不富庶,他们的目的不是郅州,而是郅州南面的舒州,舒州南临江河,土地肥沃,舒州府库有大量存粮,他们还是冲着粮草去的。”
杨开没有接话,因为长生的话明显没有说完。
短暂的沉吟之后,长生再度说道,“他们如果攻占了舒州,不但可以得到粮草补给,还可以依托江河天险阻截南来官兵,其北面又有平州和申州呈犄角之势抵御北下的官兵,即便最终不敌,也可以乘船东去或逆流而上。”
长生说完,抬头看向杨开,“对于此事,皇上和群臣有何看法?”
杨开说道,“由于他们是往南进兵,并无北上进犯京师的意图,故此皇上和群臣皆未如临大敌,只是视其为手足之癣,而非心腹大患,故此并未自京师发兵镇压,只是下令朱全忠前去征讨。”
长生缓缓点头,此时藩镇割据,各路节度使拥兵自重,除非对他们自己有好处,否则谁也不会轻易出兵。
“大人,你还要去见他们吗?”杨开问道。
长生抬头看了杨开一眼,沉吟过后出言说道,“这时候去见他们不合适,等等再说吧。”
二人说话之际,大头拎着热水自前院走了过来,进屋之后先给桌上的茶壶泡好了茶,之后又将水壶里的热水倒进了脸盆,以备长生洗脸使用。
简单洗漱之后,长生命大头将余一和释玄明喊了过来,众人围桌而坐,说话交谈,众人并不是漫无目的的闲话家常,而是商议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聚财是当务之急,京官被抄的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应该冲地方官员下手了,巡查使要尽快派出去,督察地方官员也不是朝夕之功,每去到一个地方都需要核验账目,耗时长久,一年之内搞完算是快的了。
由于余一曾经任职大理寺,熟悉官场,查案也很有经验,督察地方官员这件事情就由她具体负责。
此外,倪家远迁西域之后,将所有家产和生意全部留给了长生,大头精于算计,倪家的生意就交给他来打理,实则各处商号和店铺都有具体主事之人,大头的主要任务就是监督这些人,以免他们懈怠差事或是中饱私囊。
御史台有三百捕快,近段时日这些捕快让释玄明折腾的叫苦不迭,而释玄明也被这些资质平平的捕快气的甚是恼火,长生主动提出将御史台的捕快缩减到两百,将不堪重用的调任。
少教几个笨蛋释玄明自然愿意,而大头等人也明白长生这么做的原因,先前皇上在嘉奖擢升之时将他们四人尽数擢升为正五品,这表明皇上已经认定了他们是长生的死党,历朝历代,皇上最反感的就是臣子结党,再加上长生此前曾经有过力挽狂澜,肃清阉党的壮举,手下有太多可以调动的兵力,皇上会疑心忌惮。
午饭五人是一起吃的,吃饭时众人讨论的是当今时局,大唐落到现在这般境遇,并不是某个具体的坏人或是某个邪恶的势力造成的,而是由诸多原因积累所致,藩镇割据是其一,宦官专权是其一,吏治腐败也是其一,实则最伤大唐元气的还是黄巢的叛乱,为了镇压黄巢的叛乱,朝廷不但耗尽了兵力,还掏空了国库。
此时宦官专权的局面已经得到了改善,而接下来御史台也开始着手整顿吏治,不过这两件事情都只是标,而不是本,藩镇割据,节度使拥兵自重才是最伤朝廷根本的,而朝廷组建新军也正是为了讨伐各地节度使,扭转这种局面。
午后长生带着大头自城中转了一圈儿,长安有很多生意都是倪家的,他得去露个面儿,顺便将大头引见给各位店主和掌柜。
并不是每天都有事情发生,随后一段时间很是平静,巡查御史已经全部派了出去,长生每日上午自御史台办公,下午就去户部处理公务。
科举考试都是在每年的年初举行,由于肃清阉党时大量官员受到了牵连,今年恩科便录取了大量的举人和进士,充斥各部,填补空缺。
那八名紫气高手将倪倬等人送到目的地后便回返中土,不过他们并未回长安,而是直接赶往淮南与正在那里募兵的张善等人会合,此前倪倬还交代过可以将太平客栈收藏的一些法器分赠给他们,但他们没有回长安,只能留待日后。
长生时刻谨记张善的言语,闲暇之余就博览群书,开阔眼界,增长学识,但他从不看帝王本纪,只看臣子论述,他看的最多的就是与诸葛孔明有关的古籍,很欣赏此人是其一,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身边也有皇上的眼线,他平时看的什么书肯定有人告知皇上,他希望皇上能够知道他有心效仿诸葛孔明,毕竟诸葛孔明是为数不多有篡权实力却一生效忠的权臣。
夜深人静之时长生也会悄然出城,练习武功,参详法术,官职乃是身外之物,武功和法术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这段时间长安很是平静,平静的有些无聊,长生每日重复昨日,他很清楚长安之外的地方并不平静,每天都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但是他主政户部和御史台,乃是日理万机的一品大员,再不是那可以四处游走的少年。
经历过之前的颠沛流离,长生很珍惜目前的平静生活,他需要时间学习成长,也需要时间练习法术,虽然多有无聊,但每天都有收获,每日都不曾虚度蹉跎……




长生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公子归来
虽然长生近段时间一直在户部和御史台之间两头跑,但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御史台休息,而不管他回来的多晚,大头等人都会等着他,大头汇报的是倪家留下的各种产业所产生的进项,杨开说的是朝廷政局,包括早朝时文武百官奏禀诸事以及六部衙门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而余一禀报的则是往地方派出巡查使的相关情况。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必须有几个可以分忧的得力帮手。
释玄明白日里躲在御史台训导那些捕快习武练功,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人了,而且近段时间总是彻夜不归,自御史台账房支取的银两也越来越多,单是年后的这两个月就支取了将近一万两。
释玄明此前曾经跟长生说过自己要入世修行,用释玄明自己的话就是‘感受人间疾苦,体验世人喜乐。’在释玄明看来对酒色财气视如洪水猛兽,退避三舍,这是对自身定力的不自信,远离诱惑是小乘佛法的作法,一个不曾经受诱惑的人永远没资格说自己能够经受诱惑,一个不了解人间疾苦喜乐的僧人永远没有为他人指点迷津的资格。
长生能够理解释玄明的这种作法,简单说来就是躲开酒色财气这几头老虎不算真本事,主动冲上去打败酒色财气这几头老虎并全身而退才是真本领,释玄明是个酒肉和尚,酒肉对他没什么诱惑,他可以喝酒吃肉,也可以吃素把斋。而银钱对释玄明也没什么诱惑力,这一点根据他近段时间花钱如流水就可见一斑。最近一段时间释玄明的情绪很不稳定,教导捕快们练武时多有急躁,时不时的还会出神发愣,而且一到晚上就没影了。
长生根据释玄明近段时间支取银两的情况猜到他已经为情所困,而且对方很可能不是良家女子,因为良家女子没有这么大的胃口,极有可能是烟花柳巷里的风尘女子。
担心释玄明会陷进去,长生便授意大头暗中调查一下,而大头暗查的结果验证了他的猜测,释玄明常去的地方是一处名为暗香坊的青楼,而这个暗香坊还是在平康坊的旧址上重建的,
罪臣女眷充斥教坊乃是历朝历代的惯例和规矩,陈立秋火烧平康坊虽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却未能彻底杜绝这一陋习,似这种官家青楼,都是由皇宫内庭的教坊来经营的。
长生很好奇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将释玄明迷的神魂颠倒,在释玄明自账房上支取了两千两白银出门之后,便喊来大头,二人换上便装,也想往那暗香坊去。
刚刚走出大门,长生便听得西面传来了急切的马蹄声,闻声转头,只见一匹黑马正自西面街道往此处疾驰而来。
虽然那黑马距御史台的大门还有很远,长生却仍在一瞥之下确定那匹黑马就是他送给倪晨伊的黑公子,他熟悉黑公子的马蹄声,也熟悉它奔跑时的姿态。
在长生转头西望的同时,大头也循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黑公子,“大人,好像是您的坐骑啊。”
长生没有接话,黑公子当是看到了他,猛然加速,几个冲跃便来到了他的身前,围着他又蹦又跳,尥蹶撒欢儿。
黑公子是独自回返的,马背上有马鞍,马头上也有缰绳儿。
对于黑公子的去而复返,长生既意外又欢喜,不过此时更多的还是担忧,他已经将黑公子送给了倪晨伊,而倪家众人已在道家的多名紫气高手的护送之下安全抵达西域,黑公子突然去而复返,会不会是倪晨伊发生了什么意外。
心中存疑,便拉住黑公子,仔细观察缰绳和马鞍,缰绳并不完整,而是自中间断掉了,断口很是毛糙,并不齐整,这说明不是被人用利刃砍断的。黑公子自己会解缰绳儿,应该是它自己解开的,往回奔跑的时候缰绳拖地,被它自己给踩断了。
再看马鞍,也是原来的马鞍,上面也没有血迹,用手擦拭,可见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见长生面色凝重,大头猜到他心中所想,“大人,那些随行护卫的道长已经将他们安全送达,途中并无变故发生,您的马应该是自己跑回来的。”
“应该是,如果是倪晨伊主动放它回来,不会不卸掉它的缰绳。”长生点头说道,他与黑公子朝夕相处,对其多有了解,如果是倪晨伊遭遇意外,黑公子一定会有焦躁显露,而此时的黑公子只有久别重逢的亲近和兴奋。
大头围着黑公子上下打量,“您的马很通人性,想必是见到同行的那些道长都调头回返了,感觉自己也完成了您交代的差事,便不辞而别,偷偷跑回来了。”
“这事儿它能干出来。”长生点头。
“遥遥万里,它竟能跋山涉水,独自寻回,属实不易啊。”大头赞叹。
黑公子被长生拉住了,不得撒欢儿,便转身想往院子里去。
长生将它给拽了回来,转而松开缰绳,抬手西指,“走,去找她。”
“大人,您这是…...”
不等大头说完,长生就摆手打断了他,转而再度西指,“走,回去。”
长生的语气很严厉,黑公子多有沮丧,前蹄刨地,打着响嚏。
在长生的连番呵斥之下,黑公子终于怏怏转身,向西走去。
长生见状急忙喊住了它,待黑公子回头,抬手北指,“进去吧。”
听得长生言语,黑公子立刻转忧为喜,一溜小跑儿,自己跑回了先前的马厩。
到得这时大头才明白长生先前为何要喝令黑公子回去,他是想确认一下黑公子能不能找到倪晨伊,而黑公子调头西行说明它知道倪晨伊在哪儿,也能再次找到她。
长生虽然将黑公子送给了倪晨伊,却并未拆除它的马厩,等到二人回到后院儿,黑公子已经拱开帘子跑进了马厩,此时正低着头在水槽里喝水。
长生卸下了黑公子的马鞍,解开了缰绳,大头抱来草料,补充清水。
“大人,黑公子能找到倪小姐,”大头说道,“等过段时间,不这么忙了,您可以抽空去西域看她去。”
长生摇了摇头。
见长生摇头,大头多有疑惑,长生先前试探黑公子能不能找到倪晨伊,难道不是为了日后去看她么?
“大人,它好不容易找了回来,您不会再将它赶走吧?”大头又问。
长生再度摇头,“不赶,先让它跟着我吧。”
大头心细如发,听得长生言语,敏锐的通过一个“先”字猜到长生心中所想,长生还会让黑公子去找倪晨伊,只是不是现在,而是以后的某个时候。
安顿好黑公子,二人再度自大门走出了御史台。
刚刚走出御史台,暗处就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此人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年纪应该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左手拄着一根木棍,自暗处冲出之后一边高喊着冤枉,一边踉跄的冲二人跑了过来。
这个叫花子出现的太过突然,担心其中有诈,大头便抢在对方跑过来之前迎了上去,“什么人?!”
不等叫花子接话,西面街道上便急匆匆的跑过来几个官差,其中两人将叫花子拖开,而另外一人则上前冲长生行礼,“这疯婆子浑噩疯癫,冲撞了大人,大人受惊了。”
“放开她。”长生开口。
“启禀大人,这疯婆子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不等来人说完,大头就上前甩了此人一个耳刮子,“大人让你们放开她!”
这一耳光打的响亮,不止说话之人愣在当场,两个动手的官差也愕然愣住了,那蓬头垢面的女子趁机挣脱了二人的拖拽,连滚带爬的跑到台阶下扑通跪倒,“青天大老爷,民妇有冤情,求您为民妇做主。”
“你是什么人?有何冤屈?”长生随口问道。
“回大人问,民妇张王氏,乃济州人氏,”那妇人说话的同时探手入怀,颤抖着掏出了一方布片,“诉状,民妇求人写了诉状。”
大头上前接过那方布片,铺展开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确定诉状没有异常,大头这才将其呈给了长生。
长生接过尚带着那妇人体温的布片,“你怎么知道我能为你做主?”
妇人语带颤音,“他们告诉我御史台是管官的,您出来时门口的官差冲您作揖了,所以民妇猜测您是御史台的官儿。”
由于布片一直被妇人贴身存放,上面的字迹已经被妇人的汗水给打湿了,很是模糊,长生一目十行的看了个大概,事情的起因是田产的纠纷,张家的田产被别人给侵占了,张家告官伸冤,结果侵占张家田产的人是里正的亲戚,里正向县官行贿,县官贪赃枉法,将张家的田产判给了他人。
对于县令的决断,张家不服,于是便跑去府里伸冤,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县令认为张家给他抹了黑,丢了人,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将张家的所有田产都给抄没了。
张家冤上加冤,见府里不能给他们主持公道,便跑去州里击鼓伸冤,这下儿连州官也火了,不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直接下令将张家父子全部抓进了大牢…...




长生 第二百三十章 正大光明
大致看完了张王氏的诉状,长生的脸色变的很是难看,挑眉看向不远处的三个官差,“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眼见长生神情不善,那三个官差面面相觑,吞吞吐吐。
“宪台大人问你们话!”大头怒目相向。
受到大头的呵斥,为首的一人方才战战兢兢的回答,“回大人,我…...我,我们是济州进奏院的差役。”
“来人。”长生面无表情。
听得长生呼唤,大门处的六名卫兵急忙快步上前,躬身候命。
“拿下。”长生沉声下令。
卫兵高声应是,将那三名官差勒臂摁头的抓了起来。
“我们是进奏院的差役,是济州派来的,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有差役高喊挣扎。
大头闻言怒目上前,反手甩了那人一记耳光,“御史台督察满朝文武,只要是大唐的官员皆受御史台督察,你的言下之意是济州现在已经不归大唐管辖了?”
那叫嚷的官差挨了打,再不敢聒噪呼喊,开始服软求饶,大头也不理会他们,冲卫兵摆了摆手,“关起来。”
眼见长生将三个差役抓了起来,那妇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嚎啕大哭的同时连连磕头,长生见状急忙上前将其搀了起来,只磕了两记,那妇人的额头便已见血,足见其磕头之时何其用力。
“大人?”大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长生。
长生知道大头什么意思,二人原本是想跟着释玄明去暗香楼的,结果被归来的黑公子给耽搁了,此番又遇到了告状伸冤的张王氏,大头是在问他二人是留下处理张王氏的冤案,还是继续赶往暗香楼。
长生没有犹豫,扶着妇人走进了御史台的大院儿,眼见那妇人身上多有污垢,且散发着刺鼻的异味,大头便快走几步,想要替下长生。
长生摆了摆手,“我自己来,你吩咐厨下做点饭菜送到大堂。”
大头点头应声,快步离开。
长生又道,“再准备一处房间,换洗的衣服也给她准备一身儿。”
大头再度点头,匆匆而去。
此时那张王氏仍在伤心哭泣,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加上路上多遭磨难,身体异常虚弱,已然不得正常行走,长生几乎是半搀半抱的将其带进了御史台的大堂。
长生原本是将张王氏扶坐在椅子上的,但张王氏却是如坐针毡,匆忙起来,再度跪倒,磕头不止,与此同时嘴里一直念叨着多谢青天大老爷。
虽然张王氏情绪激动,多有失态,长生却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蒙冤受屈是难受的,当日他在阁皂山就遇到了类似的遭遇,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将丹药送到了阁皂山,却险些被罗顺子一掌打死,而当自己侥幸不死,鼓起勇气跑到广场上指认罗顺子之时,阁皂山的众人却一味的帮罗顺子隐瞒遮掩,广场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句公道话,最后还是张墨冒着得罪阁皂山的风险,毅然决然的站出来为他作证,在那一刻,他对张墨的感激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张王氏虽然衣衫褴褛,而且年纪也大了,却终究是个妇人,长生也不便总是制止搀扶,急切思虑之后正色说道,“张王氏,本官就是御史台的堂官,救人如救火,你的丈夫和儿子尚在牢狱之中,你多耽搁一刻,他们便多一刻危险,你不要哭泣,尽快将事情的原委说与我知道。”
张王氏一个妇人,能千里迢迢的赶到长安告状伸冤,足见其心智和毅力要远超寻常妇人,听得长生言语,张王氏努力止住哭泣,跪坐在地,急切讲述。
家里有男人,是轮不到妇人出面的,前期自县里和府里告状都是张家父子出面,当告到州里时,张家父子被抓进了大牢,张家就只剩下了婆婆张王氏和已经有孕在身的儿媳张林氏。
由于遭到了地方官府的打压和欺凌,再加上家里的男人都被官府抓了起来,婆媳二人无奈之下只得求人写了两张诉状穿在身上,每日滞留济州衙门,高声喊冤。
二人的举动引起了济州百姓的大量围观,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济州刺史无奈之下只能答应派人前往县城重新彻查此事。
就在婆媳二人以为用不了多久张家就能沉冤得雪之时,却发现州里派下去的官吏迟迟查不出什么结果,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一直关注此事的百姓们也逐渐将此事给淡忘了,最终拖的不了了之了。
眼见这条路走不通,婆媳二人便想到了进京告御状这最后的一条路。
但是地方官府也想到她们会进京告御状,而且地方官府也知道自己理亏,一旦事情闹大了,惊动了朝廷,朝廷一定会严加追责,于是便想方设法的阻止她们出行,
不过最终婆媳二人还是逃了出来,她们自前面走,地方官府自后面追,婆媳二人一路上东躲西藏,历时两个多月方才来到长安。
她们二人没有盘缠,来到长安之后只能露宿街头,二人原本是想趁皇帝出行时冲出去当街告状的,却被人告知世人谣传的告御状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任何人擅自冲撞皇帝的仪仗都是死罪。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之际,有好心人指点她们来御史台,儿媳妇此时已经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婆婆张王氏便独自一人跑来御史台碰碰运气。
张王氏说到一半时大头端着饭菜回来了,待张王氏说完,大头便劝其吃点东西。
张王氏也是饿得狠了,道谢过后狼吞虎咽,吃过几口想到即将沉冤得雪,便捧着饭碗喜极而泣。
在张王氏吃饭的时候,大头也看过了她递上来的诉状,心里大致有了计较,“大人,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您想如何处理此事?”
长生想了想,出言说道,“一会儿你先带人将济州的进奏院给围了,将里面的济州官员抓回来严加审问,他们肯定知道内情,先自他们这里下手,拿到罪证,对了,这些地方衙门设在京城的进奏院大多养有信鸽,抓人的时候下手要快,要确保他们无法给济州通风报信儿。”
大头点头应是,转而出言抱怨,“真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允许地方州府自京城设立进奏院,进奏院的这些人平日里除了向地方州府报告朝廷的动向,还能做些什么?”
长生是户部尚书,熟知财政的各项拨款,此时是大顺二年,各地设在京城的进奏院足足有五十三处之多,官员俸禄和日常开销都由地方州府承担,每年要耗费掉大量的银钱,最主要的是这群人平日里也不干什么正事儿,要么刺探朝廷情报,要么拦截伸冤百姓,甚至几起京官遇刺事件也牵扯到了这些进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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