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大头问了半天,眼见鼠妖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免不得有些急了,“他娘的,答非所问,净说废话。”
鼠妖被审了半天,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长生和大头到底想问什么,此番又受到了训斥,一脸无奈,“英雄,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呀?”
大头深深呼吸,平息急躁,转头四顾之后低声说道,“我想问的是你们能不能提前感知到朝代的更迭,感知懂吗,不是判断,判断我们也会,不用问你。”
鼠妖终于明白大头想问什么了,急切摇头,“不能,不能,我只是个渡过天劫的异类,不是神仙,哪能窥探天机,料事于先。”
听得鼠妖言语,三人同时面露失望。
见三人面露失望,鼠妖开始害怕了,自己没能给三人提供有用的线索,接下来怕是性命难保了,为了将功赎罪,鼠妖急切思虑之后主动问道,“诸位英雄,你们是不是朝廷的官差,所以才会如此关心国运气数?”
“你感知不到我们是什么人吗?”长生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个鼠妖肯定察觉不到他的命数与众不同,不然的话也不会试图暗杀行刺了。
鼠妖摇头之后再度问道,“你们怀疑当下战乱四起,是我们异类暗中作祟?”
长生心情沮丧,便没有回答鼠妖的问题,大头和余一也不曾接话。
眼见长生试图离座起身,鼠妖越发焦急,“英雄,我还有话说。”
“你还想说什么?!”大头语气不善。
“我虽然不知道何时改朝换代,却知道金龙降生时会有十二地支随行。”鼠妖急切说道。
长生原本已经准备站起来了,听得鼠妖言语心中猛然一凛,重新落座,“什么意思?详说。”
鼠妖吞了口唾沫开口说道,“你们的每个朝代都有一条金龙伴生,金龙乃是九天乾阳,降生时会有与之对应的十二地支一同出现,十二地支为金龙辅弼,为金龙传送坤阴地气,如果十二地支都死光了,金龙也就不得活了。”
听得鼠妖言语,大头和余一纷纷抬头看向长生。
鼠妖所说长生也是头一次听说,不辨真假,但是他在龙虎山学习了大量道家经典,其中提到过天气和地气,天气乃是乾阳,地气归属阴坤,从这一点来看,鼠妖的话并非信口雌黄。
鼠妖求生心切,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们朝代的更迭就是小金龙取代老金龙,你们若是想要延续国运,就去杀掉新生的小金龙和它的十二地支,如果你们想要造反,就去杀掉老金龙和它的十二地支。”
“你看我们像造反的吗?”大头瞪眼训斥。
“不像,不像。”鼠妖连连摆手。
长生冲大头摆了摆手,转而冲鼠妖问道,“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是自何处听来的?”
“听祖上说的,”鼠妖唯恐长生不信,急切补充,“我是老鼠啊,老鼠也是十二地支之一呀,”说到此处,鼠妖又担心惹火烧身,再度急切补充,“我可不是对应金龙的十二地支,我是公的,对应金龙的十二地支都是母的。”
大头察言观色,见长生面露凝重,知道鼠妖并非信口雌黄,他也熟知长生脾性,对于投降并愿意将功补过的坏人,长生通常都会既往不咎,庆阳的苏平措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此处,便收回了架在鼠妖脖子上的寒月刀,“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家大人大度宽仁,只要你如实讲说,无有隐瞒,稍后我们便放你离去。”
大头言罢,鼠妖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千恩万谢。
“我问你,那应对金龙的十二地支都在何处?”大头问道。
“不知道,”鼠妖惶恐解释,“我不是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唯恐三人不信,鼠妖搜肠刮肚,努力回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听说十二地支都有五行归属,它们都在五行之气最充盈的地方。”
“老鼠五行属什么?”大头问道。
“水。”长生和鼠妖异口同声。
眼见长生和自己异口同声,鼠妖心里又踏实了几分,转而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应对金龙的十二地支长的都有像龙的地方。”
长生缓缓点头。
“你还知道什么?”大头追问。
鼠妖没有立刻回答,低下头开始努力回忆。
长生的本意是找出国之将亡和妖孽四起之间的关联,不曾想关联没有找到,却得到了另外一个重要信息,鼠妖所说的这个情况应该是确有其事,属于不为人知的隐秘,而鼠妖之所以知道隐情,乃是因为老鼠本来就是十二地支之一。
回忆良久,鼠妖最终没能再回忆起有用的线索,尴尬抬头,多有惊怯。
大头的确了解长生,鼠妖提供了有用的线索,长生也的确狠不下心再杀它,眼见它鼻青脸肿还少了一颗门牙,便告诫训斥了一番,不准它再作恶,又给了它些金银,让它重回西霞山,日后自己若是再有疑惑,也可以前去寻它请教。
此时东方已经放亮,鼠妖死里逃生,去掉绳索之后落荒而逃。
“大人?”大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长生。
长生知道大头想问什么,便随口说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先去济州,将那里的贪官污吏处理了...”
长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 乱世重典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被这两只鼠妖折腾了一夜,众人都没怎么合眼,长生体谅众人辛苦,便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命众人自驿站休息到中午时分,吃过午饭方才动身启程。
此时已经过了施粥的时辰,但粥场附近却聚集了大量的灾民,他们都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想看看杀掉鼠妖的朝廷大官儿长什么样子。
此间县令也闻讯赶来,担心打扰长生等人休息便没有拜见打扰,而是与众人一同等候在驿站之外,待长生等人出来方才上前见礼说话。
长生与那县令进行了简短的交谈,询问了本县灾情,随后又叮嘱县令一定要开好粥场,确保这些食不果腹的灾民能够撑过青黄不接的春夏时节。
再次上路,长生没有再与大头等人说话,见长生一直若有所思,大头便催马靠近,与长生并行说话,“大人,您还在想那老鼠精所说的话?”
长生点了点头。
“您感觉它说的靠谱儿吗?”大头追问。
“你感觉呢?”长生随口反问。
大头想了想,出言说道,“看它说的有理有据,煞有其事,应该不是信口开河。”
“我也这么想,”长生说道,“它的那些言语不但符合乾坤阴阳,还应对地支五行,如果是为了活命而临时撒谎,不可能毫无破绽。”
“您有什么打算?”大头问道。
长生深深呼吸,转而出言说道,“就算它说的是真的,眼下我们也没时间去寻找金龙挽救国运,延长气数。吏治必须抓紧时间进行整顿,如果任凭贪官污吏徇私枉法,中饱私囊,就会尽失民心。而且接下来三支新军的后备军需还得靠我们来筹集供给,这件事情也只有我能做,其他人还真做不好。”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鼠妖所说的这件事情先放一放,你们也不要对旁人说起,在我看来国运是否长久取决于人心向背和战事成败,金龙和十二地支可能真的存在,但我感觉它们太过虚幻,不到走投无路,迫不得已的境地,我不想剑走偏锋,打它们的主意。”
听得长生言语,大头心里有数了,点头应声,“大人放心。”
余一离二人也不远,二人的交谈她都听到了,亦出言接话,只道此事一定保密,不会与旁人说起。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由于中午时分才动身,晚上众人并没有往驿站歇脚,连夜赶路,次日黎明时分众人便赶到了济州府。
此时城门尚未打开,长生亮明身份,强令看守城门的士兵提前打开了城门,随后兵分三路,长生带领三十名捕快直接赶去济州衙门,大头带领十名捕快赶去济州所辖的平县缉拿县官和县丞等人,而余一则带领十名捕快赶往张王氏所属的云水乡缉拿乡正等人。
长生带领捕快赶到济州衙门时,济州衙门正在升堂,长生一声令下,一干御史台的捕快直接冲进大堂将正在断案的济州刺史给绑了。
衙门里的差役不明所以,还想上前阻止,长生也没有故作神秘的隐藏身份,直接亮出了御史大夫的官印,走上正北主位,自坐其上。
张王氏婆媳二人上告多日,济州府的衙役大多认得她们,眼见这婆媳二人出现在公堂之上,众人立刻明白御史台的官差为何突然到来。
长生坐上主位之后立刻下令,将分管刑狱的济州长吏等一连串与张王氏冤案有关的官员和差役尽数缉拿,与此同时命府衙差役分头通知济州境内所有县城的县官和县丞,明日辰时之前赶来济州府候命。
与此同时派出差役,自城外贴出告示,并敲锣遍告城中百姓,明日辰时自济州府衙重审张家冤案,所有百姓都可以前来围观。
张家父子目前不在州府大牢,他们本是平县人氏,被州府缉拿之后已经押回了平县,眼下正关押在平县大牢,长生没有再派人去县城大牢提人,因为大头在抓县令和县丞的时候一定会提及此事,届时一定会将张家父子给带回济州府。
长生虽然人在长安,却早已名声在外,济州的刺史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眼见他亲自来到,自知大祸临头,吓的面无人色,抖如筛糠,不等长生审问便主动承认张家一事处理的有欠妥当,张家众人虽然上告伸冤,坏了济州的名声,却也应该念其无心为恶而好言劝阻,而不是公事公办,定其寻衅闹事之罪并缉拿关押。
长生是御史大夫,自然熟悉当朝律法,这个寻衅闹事之罪的定罪依据宽泛而模糊,主动权完全握在官府手里,如果官府看哪个百姓不顺眼,随便找点小过失就可以小题大做的将其定为寻衅闹事之罪并抓人下狱。
对于济州刺史的反省长生并不买账,这完全是避重就轻,将自己一手遮天,残害百姓的大罪曲解淡化为办案有瑕疵。
在等待大头等人回返的这段时间,长生命济州掌簿将本州近三年的账本全部搬到大堂并亲自查阅,他已经动了杀机,有心杀鸡骇猴,不过按照当朝律法,济州一干官吏的所作所为罪不至死,要想定他们死罪,必须另找罪名,而徇私枉法,贪污腐化的罪名就是最佳选择,但凡官员,没几个是完全清白的,随便抓一个审问,几乎都有贪腐问题。
本朝对官员贪污定刑是以绢来计算的,一匹绢折合一斗米,一斗米的价钱大约是三两银子,贪污三十匹绢就可以定死罪,折算成银两,基本上贪污一百两就可以杀头。
这些账簿长生看的很仔细,不时用毛笔圈起有问题的账目,他清剿阉党时已经落下了个酷吏的骂名,他也不在乎了,皇上让他干的本来就是背黑锅的差事,正所谓治重疾下猛药,治乱世用重典,既然有心杀鸡骇猴,就必须多杀几个,不然不足以引起轰动,不足以震慑贪官。
这些账簿涉及很多人,并不只有刺史自己,身为刺史副手的长吏以及很多下属官员都有问题,长生边看边画,到得午后未时所有账簿尽数看完,贪墨超过百两的涉案官员足有二十余人,整个济州府九品以上的官员有一半要被斩首。
申时,大头押着平县的一干官员回到了济州府,同行带回的还有一些涉案人员以及被关押在大牢里的张家父子。
张家父子被关押了多日,自大牢里饱受摧残,已经瘦的脱了相。
家人聚首,彷如隔世,想到因为官府的颠倒黑白,自己和家人所受到的冤屈,张家众人相拥而泣,悲哭不止。
余一回来的比较晚,顺利抓回了云水乡的乡正,连同那个霸占张家田产的恶霸也一并捆了回来。
晚间,长生与大头和余一私下商议,二人的意见与他一致,济州的所作所为可恶至极,必须严惩。
次日,府衙外面聚集了大量的围观百姓,济州所辖其他县城的县官和县丞也尽数来到,围观者不下千余。
长生亲自坐堂,重审张家田产一案,为张家主持公道,拨乱反正并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为官者,不能动辄将百姓定为刁民,尤其是那些受了委屈想要讨个公道的可怜百姓,不能因为他们想要讨回公道的行为给地方官府抹了黑,添了乱,就乱扣帽子,乱栽罪名。
审讯用了两个时辰,涉案者六十余人,皆为死罪。
午时三刻一到,直接自府衙外行刑,一声令下,数十人人头落地
长生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公务繁重
行刑之前围观众人还在窃窃私语,私下议论,当数十人人头落地之后,府衙外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大部分人都是同样的表情,骇然瞠目,呆若木鸡。
乡民大多见过官府正法犯人,却从未见过一次杀这么多人,而且被杀的全是官吏。便是乡民不懂刑律,也知道从三品的封疆大吏不能说杀就杀,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济州刺史已然身首异处。
不止一干围观的乡民心惊肉跳,长生此时亦是血气上涌,心跳加速,虽然按照大唐律法这些官员皆是死有余辜,但今日所行之事算是彻底将自己的酷吏之名给坐实了。
众目睽睽之下,长生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心情的复杂和纠结,冷声开口,再述被杀官员的罪行,随后正色下令,州郡府县各级官府都要秉公执法,为百姓主持公道,若是百姓不服州府判决,可以直接往御史台伸冤告状,任何人不得阻拦加害。
御史台毕竟是处理大案要案的府衙,为了避免乡民百姓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往长安跑,长生在大开方便之门的同时也设下了严厉的约束,如果经御史台亲自审理,发现各级官府审理案件并无不妥,则往御史台上告伸冤之人一律徒徙充军。
一直到长生等人上马回返,围观众人也并未发出欢呼之声,只是惊惧让路,目送长生等人纵马离去。
大头也发现长生心情沉重,待得离开济州城,便纵马跟上了他,“大人,乡民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已然被吓傻了,也可能是担心喝彩叫好会遭到罪臣家眷的打击报复,所以才不曾发声,待得回过神来,定会拍手称快。”
长生眉头微皱,没有接话。
余一也知道长生此时心理压力很大,亦自一旁接话,“付大人言之有理,大人虽然行的是大开杀戒的罗刹之事,怀的却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菩萨之心,只求官场风清气正,不博一己虚名,眼下藩镇割据,战乱四起,民心本就不稳,而吏治腐败则会令黎民百姓对朝廷更加失去信心,对于这些烂国根,坏国本的官吏,必须杀一儆百,重振朝廷威严,重聚百姓民心。”
“是啊,是啊,”大头连声附和,“若是太平盛世,整顿吏治还可以从长计议,缓慢纠偏,但眼下政局不稳,朝廷发兵讨逆在即,想要尽快整顿吏治,保证朝廷政令通行,只有施以雷霆手段,以重刑震慑。”
长生终究年纪小,尽管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心情却仍然免不得有些沉重,听得二人宽慰,心中阴霾散去不少,二人的话全都说到了他的心里,他宁肯自己背负酷吏的骂名,也要尽快肃清贪官,稳住民心。
恢复了冷静之后便开始反省自身,不是反省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而是反省自己心境的纠结和不稳,如果先前在斩首这些官员的时候百姓齐声叫好,他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差,这便说明自己的心态还是不够成熟,一个真心为国为民的官员,是不应该担心黎民百姓会对自己产生误解的,也不应该奢望所有人都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和无奈。
自己的境界还是低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得到世人的认可和感谢,说白了就是还是希望百姓能够领情,这其实是不对的,那和施恩图报有什么区别。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众人午时动身,没有了张王氏婆媳的拖累,一行人疾驰西北,次日傍晚时分便回到了长安。
回到御史台之后发现释玄明又不在,一问账房,释玄明今日又支取了两千两银子,不问可知又跑到暗香楼去了。
长生虽然心中不满,却没有前往暗香楼一探究竟,他离开了数日,御史台和户部积压了大量的公务,他需要立刻处置。
最先处理的是济州一事,御史台虽然监察百官,履职却也有明确规定,自己此去济州,从上到下杀了数十名官吏,这是严重违反办案规制的,百姓是朝廷的百姓,官员也是朝廷的官员,杀了这么多官员,必须跟朝廷说一声。
长生回来之后立刻给皇上写了个折子,折子上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违制违规斩杀这么多官员,只是简单的陈述了案情,之后便是请朝廷对自己违规办案进行处罚。
折子写好,立刻派人连夜送去宫中,自己在济州所做的事情此时肯定已经传回了长安,朝廷的文武百官可不是每个人都怕他,还有很多眼中只有律法的老臣和言官,明日早朝势必会有人参奏自己,必须让皇上知晓此事,提前想好如何处置。
长生虽然上了请罪的折子,却也在担心皇上真的会迫于压力而惩罚自己,倒不是怕被降职,而是皇上一旦降旨怪罪,哪怕只是简单的批评,他在济州的痛下杀手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失去震慑力,届时其他地方官员就会心存侥幸,认为他因为鲁莽行事而受到了皇上的斥责批评,接下来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情。
只有皇上对自己没有任何责罚,地方官员才会心生恐惧,担心自己若是徇私枉法,贪污腐坏,类似济州官员的遭遇就可能落在自己头上,只有地方官员人人自危,才会秉公执法,勤政爱民,由此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重聚民心。
送出折子之后,长生开始翻阅案头上堆积的公文,这些公文多是先前派往各地的监察御史发回来的,说的是巡查各地所发现的问题,有些只是单纯的汇报,有些则是请示具体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对于这类公文,他是需要给与回复的。
这堆公文长生足足处理了两个时辰,朝廷组建新军已近尾声,三十万新军已经招募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发兵讨逆,剿匪平患,接下来用钱的地方更多,自己先前在济州所行之事也有为御史台派往各地的巡查使壮大声威的考虑,只有让地方官员对御史台心存敬畏,担当巡查使的监察御史才能更好的履职,接下来的抄家也好,地方官员主动花钱消灾也罢,才能得以顺利进行。
还是那句话,但凡九品以上官员,真正能做到绝对清正廉洁的百里无一,朝廷想查谁,一查一个准儿保证不会冤枉了他们,但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所有官员都有问题,总不能将所有官员全都查办了,不然谁来主政地方,处理公务,这种情况就像一栋大殿,大部分的砖石瓦片都有问题,若是将有问题的砖石瓦片全都拆了,大殿也就塌了。
二更时分长生独自赶去了户部,户部主管民生财政,每日都会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大量公文,有些公文户部侍郎可以处理,而有些必须他这个户部尚书亲自定夺。
处理户部公务时长生一个脑袋两个大,几乎全是要钱的,哪儿哪儿都要用钱,但国库已经空了,他上哪儿弄钱去,为了整顿吏治他已经把自己给搞成了人见人恨的酷吏了,为了筹集赈灾钱粮和军需军饷,总不能将自己再搞成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吧。
处理公务时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近四更,长生匆匆离开户部,返回御史台换上官服前去上朝,今天早朝他必须亲自到场,因为很多官员会参奏弹劾他,他得出现在朝堂之上,令众人有所顾忌,同时也能为皇上减轻一点压力,自己在济州所行之事虽然实属无奈,却终究是违规办案,皇上若是一心维护,怕是要受到言官的围攻和诘问。
赶往皇宫的途中,长生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既希望皇上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全力以赴的支持自己,也希望皇上严惩自己,将自己罢官撵走,这个官儿他当的太累了,当年独身一人赶往阁皂山时虽然万般艰难,却也没有此时这么大的压力。
他有些怀念那段日子了
长生 第二百三十九章 归去有期
长生动身比较晚,自御史台出发时杨开和余一已经先走了,长生赶到皇宫外时遇到了二人,长生虽然获赏皇宫骑马,却并未骑马进宫,而是将黑公子留在宫外,与二人步行进宫。
此前众人自庆阳诛杀了阉党头子杨复恭,帮助朝廷夺回了庆阳的兵权,长生累功晋升从一品,杨开和余一四人尽数晋升正五品,从五品以上的京官就要每日上朝了,大头是个侏儒,与百官同列有失官体,故此告病不朝,释玄明本就无心为官,加上散漫惯了,也便学着告病,如此一来上朝的只有杨开和余一。
还没去到朝堂,长生就发现苗头不对了,因为各部官员对他的态度又有些疏远,这便说明自己在济州所行之事已经传回了长安,文武百官都认为他这次做的太过分,势必受到朝廷责罚,故此才会刻意保持距离。
对于官场的无情长生早就领教过了,也不以为意,阴沉着脸快步疾行,杨开和余一紧随左右。
到得殿门外稍作等候便有太监宣旨上朝,杨开和余一是五品,站位靠近宫门,而长生乃从一品,按照文东武西的站位,站到了东侧上首第五位。
皇上临朝,百官跪拜,长生特享见君不跪,深揖参见。
为了震慑可能出列弹劾的言官,长生的表情便很是严肃,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上朝到散朝,竟然没有一个官员出来弹劾参奏,而且在太监宣旨公布工部郎中升任济州刺史时也没有官员出列奏事。
再看皇上表情,也不见异样,杨复恭把持朝政时皇上当了数年的傀儡,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很难自其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
散朝之后,三人匆匆出宫,待得上马远离了皇宫余一方才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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