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罄靥
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八字没一撇,也不能空口无凭瞎说。楚老爷虽然是满腹疑虑,但也只能噎回去当没看见。
这一趟通商还算顺畅。胡人到底是跟着牛羊一块儿长大的,做事儿爽快。再一个也是看着入冬了,没时间磨叽,赶紧交钱交货安心。
回京的路上依旧是在戍陵落脚。逢着天气不错,虽然是冷,但至少出太阳了。来时的疑虑还未解决,正好路过镇北府,楚老爷见着人群围着,便也过去跟着看了一眼。
墙上的告示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仔细琢磨来,确实有些不妥。
告示上写的是近日严寒初降,苏将军身体抱恙。当地的郎中都看遍了,也没寻到一个能够根治的法子。故此才向着往来的商人布告,希望能寻到能够诊治的方子,最好能附上草药一并送至镇北府,重赏。
来往的商人的确不少是做草药生意的,既然是做草药的,多少也懂一点医术。再加上赏赐不菲,挺多人都愿意去试一试。
然而告示上并未说苏将军身患何疾,也并未让旁人进前诊治,只说是留下方子和草药。这些商人到底是要赚钱的,大多留下的都是些寻常只能诊治风寒或者是外伤的草药,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却是能换来不对等的报酬。
一个人成功之后,大家自然纷纷效仿。
别人都在数钱的时候,楚老爷便趁机去看了一圈儿。
贡献上去的草药的确都是最寻常的,但是剂量可观。虽然治不了什么大病……但若用于行军之时,这些也够抵好一段时日了。
这一次是有心留意,才看见的。以往匆匆路过的时候,这种事情还指不定有多少。
楚老爷对家国安危倒不是那么敏感,毕竟乱世之中饿死的也不会是这些有钱的生意人。但自己的儿子在御前做事儿,万一重要关头站错了队,可就不是钱财能捞的回来的了。
所以这一次一回到家,楚老爷第一件事儿就是喊楚长安回来。一个是问问情况,如果对上号了,真如自己所料,现在跑还来得及,毕竟命重要。
如果是自己料错了,楚老爷其实挺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这句要变天了一出口,楚长安也愣了一下。
萧寂自打登基也一年有余,只是这政权一直不稳。不说背地里明争暗斗,有的连表面上逢场作戏都懒的做。要说变天,楚长安随时都做好了这个准备,并不感意外。
但是仔细一想,若是京中好友这般提醒他,到没什么。但这句话出自一个常年身居边塞之人,就不得不注意着些。
“这话怎么说?”
楚老爷耐着性子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一开始的异常到后面基本确凿,都一一与自家儿子分析道来。
楚长安没说话,只是听着楚老爷在一旁自顾自的讲,心里盘算着这话能信几分。
虽然这皮囊里的灵魂换了,但到底外表还是原来那个。楚老爷再怎么不济,也应是不会害自家孩儿的。
不过这段时间也是,心思只顾着风花雪月上了,成天也没个正事儿,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腻在永昌宫里才好。这么一来,原本早该发现的端倪,可能就因此疏忽了。
“长安虽然是离陛下进,但这已经快一年了,你也未得以迁升,依为父看,不如……不如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怕你像以前一样只知道玩乐也比卷入这种纷争里强。”
“父亲多心了,在宫里这些时日过得挺好,而且这些涉及到江山更变的大事,也并非是孩儿能够说得上话的。如若真是到那个时候,再脱身也来得及。”楚长安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些不安。以前遇见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以为萧寂能够解决的,自己只要听指令便是。
然而这一次,却是打心底的感觉和以往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得远,还是因为对那人了解不够,或者是其他什么。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长安反应不过来。这一次回来,就是有意带你离开。哪怕先在远处观望一段时间风向也好。”楚老爷没有理会出场那言语之中的婉拒之意,执意说道,“你娘走得早,就剩咱俩了,我不能再在岸上看着你以身涉险了啊。”
说起来楚长安也没听说过楚夫人是怎么走的。只知道走得早,以至于没人管着这个大纨绔。但是听楚老爷这么说来,怕是也另有一段故事。
“马上到年关了,谁想找事儿也不会挑这个不吉利的时候,过了年孩儿再给父亲答复。这段时间在宫里孩儿也会注意着些,不会有事儿的。”
算着日子离年关,大约还有一段时间。楚长安想了想,这些日子也足够跟萧寂一道做好准备,以应对外界的种种事物。
楚老爷见此,刚想张口再说些什么。然而一转眼,已经看不见楚长安人了。
本是想追上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一会儿,楚老爷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从怀里摸出来了半段儿木簪。
这半段儿木簪是在戍陵镇北府旁边的河边捡到的,做工倒是细,可惜断了半截儿。
这会儿不知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了还有这样东西,便拿出来在手里打量。
上面刻着的字迹被水冲刷了许久,已经看不清了。然而楚老爷凭着触感摸索了半天,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觉得自己这回的预感,怕是要成真了。
☆、第五十章
这趟回家楚长安没敢多待,话都没听囫囵便匆匆往回赶。
若问楚长安到底慌什么,他自己也答不上来。但总觉得是这段时间因着过于关注风月之事,儿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似得,一定要补回来才好。
看见宫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宫墙早就下了钥。楚长安转了一圈儿,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侍卫换班的时候便悄悄的从墙外翻进去,一路谨慎着些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有的事情哪怕人算的再紧密,就是不如天算,比如现在。
从墙上翻落下来的时候,楚长安已经尽可能的压了步子不闹出动静。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偷懒的把落叶全堆到墙根儿了,踩上去声音别提多大了,只要不是聋子,想听不见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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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安心里暗骂了一声,赶忙往一旁的屋子后面退,心里祈祷着没人看见。
天黑也看不清,楚长安刚没往后退两步,便觉得身后倚上了个温软的东西,他愣了一下,随即伸出手去摸了摸,从触感来看,应该不是石砖堆砌的宫墙。
“摸够了吗。”
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声音,楚长安听闻缓缓的把手缩了回来。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没动,杵了半晌,楚长安见着气氛似乎缓和了一点儿,也顾不得多,撒腿就往外跑。
只不过还没跑几步,衣领就被什么勾着了,整个人差点儿没向后仰过去。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有话先松手再说。”楚长安见此也不急着跑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往后倚,横竖身后的人也不会让他真躺地上。
至少摔到坚硬的石板上的前一刻楚长安是这么想的。
“今日陛下倒是有闲心,大晚上的来这儿守着。”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一面开口笑着缓解尴尬,一面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一次是真有事儿,楚老爷喊着回去,这边也跟大统领告过假了,想着您知道。”
萧寂只是瞥了一眼,不但没去扶他,反倒是向后退了几步,“有人禀报,说你与皇叔的宠妾有染,这事可是真的?”
楚长安差点儿忘了这出了,连忙否认道,“这真的没有,不过以前这个大纨绔跟她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您也知道……对了,还有一事。”摔得再疼,楚长安到底还是没忘了正事儿,这一次回去听楚老爷那么一说,当真是有几分担忧。
毕竟京城离边塞远,很多事情够不着。当初萧寂也是钻这个空子一路走过来的,如今总不能再栽倒在原地。
“什么事?”
真当要说的时候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楚长安想了半天。总不能说是楚老爷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再加上自己的直觉臆断出来的。毕竟在君王面前讲话还是讲究证据确凿,空口无凭不是净污蔑人么,到时候自己再落个喜欢嚼舌根的印象才是解释不清。
萧寂见着他神色隐隐有些为难,只道:“先回去再说。祁樾和皇叔倒是有意压着,只可惜已经在京城闹开了,现在你回去,怕是已经有同僚开始议论,议论你如何对皇叔的宠妾始乱终弃。估摸着你回来也是抄的这条近道,便在这儿等着。不管外面怎么说,总得先问问你。”
才不过半日有余,这消息传播的速度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也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根本不用有心人煽风点火,都足以让整个汴梁议论一段儿时间了。
不过说来那姑娘本就是从事着边缘职业,要真论与她有染,估计京城这些世家的男子一个都逃不过。只不过是偏偏赖上楚长安了,也不知是有心的,还是有心的。
果不其然,这一路上虽然是跟在萧寂后头,但还是不了一些杂音入耳。
毕竟那姑娘怎么说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再是偏房也是亲王的偏房,比宫里头一个侍卫贵重许多。
被世人唾弃的事儿,楚长安向来也做的不少,说的再怎么难听,也不会往心里去。不过再是不记事儿,也能感觉到这次事情闹得大了。毕竟再天子面前都敢说到这种程度,背后指不定会更加不堪。
“那个姑娘,就是年初在窗边寻死觅活的那个。”合上了宫门,自然是也清净了些。御书房里的灯点的足,方才在夜色之中楚长安只觉得萧寂语气似有不善,这会儿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
不是不善,而是过于劳累,又不得空休息,自然是与往常不同。
“我知道。”萧寂记得比谁都清,当时重逢的乍喜,伴随着手骨断裂的疼痛,也说不清哪个更多,反正足以令人一辈子都忘不掉就是了,“这一次多半能抓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传遍京城,其中肯定是有问题。”“但是这种事情并不好排查,即便是有人煽风点火,毕竟在外人眼里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楚长安听到这儿也明白,说白了就是,这件事情成了这个样子,虽然不能说是他咎由自取来的,但萧寂是不会拾烂摊子了。其实也并非拾不得,只是代价可能比想象的大,毕竟楚长安这一路上得罪的人不少,而且大多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真是计较起来,划不来。
楚长安更知道感情上萧寂可谓进可夫退可妻,表面上装的清冷但是内里却是满腔的热情。但一旦涉及到朝堂上,与这些臣子的利益,还是掂量的清楚。不能得求两全之时,就只有利益为先。
“这一次是臣的疏忽,臣自会处理好,不会牵连陛下。”说疏忽是没错,当时要是不凑那个热闹,怎么招也不会给人拿捏住把柄。
“不过有一种办法,倒是可以使这些流言不攻自破。”萧寂见着他在殿前依旧是这幅老样子,平日里头恃宠而骄说的是他,但真到了关头,还是有几分臣子的觉悟,能往自己身上揽的,绝对不会拖累别人。想到这儿,嘴角也不禁往上扬了几分,又道,“不过这种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去用的好,没有退路。”
见着萧寂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楚长安心里更是凉了几分。
心想着也不看看自己成天得罪那些人到底是为了谁,虽然说是各有苦衷,但还是有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凄凉感。不过转念一想,萧寂待自己本就是情分,要真是各自飞,当年就应看着他饿死冻死在街头。反正像他这种人多得是,别说寻一个了,寻一个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本就是施舍,到头来怎么还能怪上给的不够多。
萧寂见着他跪在地上没答话,话锋一转,问道:“方才从一要说什么。”
“苏将军近来可好?”楚长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上一次虽然是和苏世元通了信,但是能看得出对方也就是常规的客套,语气虽然是礼貌,但也疏离,压根没想着与他亲近。
这一次楚老爷提起来,楚长安才回忆起以往在京城的蛛丝马迹。
“怎么想起来提他了。”萧寂听到这个问题,也不急着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也是起于坊间流言,忽然想起来了,也就问问。”楚长安话是这么说,但是目光已经盯上一摞已经束之高阁的奏折和账本。
萧寂到底是和他处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一眼也便知道了,“自身难保的时候,就别给别人瞎操心了。”
楚长安也知道自己这个性子。
说白了一个字,贱。
对方哪怕都明摆着要弃子争先了,自己还怕着旧主道阻且长,完全没有一点儿当弃子的自知。
萧寂可能轻描淡写一句话盖过去了,但楚长安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过了子夜,白日里威严震慑四方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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闱总算是得了几分清净。楚长安没敢挑灯,只是顺路抓了几只萤火虫装入纸囊,借着幽暗的昏光开始翻腾早些时候看见的那些奏本。
果不其然。
数千两白银的流向如同前期料想一般,救济难民,救济被大雪所困的过客,以及种种。而且入也并非没有,虽然数额不小,但基本都是粗略的数目,并未有详细的记录。大眼一瞧,还真以为是位菩萨转世,肯以私济民。但殊不知底下敲得算盘,可是不一定干净到哪儿去。
楚长安又往后翻了翻,基本每一件事都与楚老爷说的能够相互吻合,而且大多也不离自己原先的设想。
但一圈儿看下来,楚长安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像是真的要反。毕竟很多地方存在漏洞,铁器粮草兵马医药补给以及人力,还有其他种种,缺一不可。但这个苏小公子明显缺的还多,照这个速度攒下去,怕是人老死了也不一定攒的齐。楚长安心想要是每个谋反者都如此不谨慎,那到是省心了。
不过楚长安自己也就半斤八两的,殊不知在观察苏小公子的漏洞之时,连自己脚下的路都未能看清。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真的放任从一不管_(:3∠)_毕竟出柜之前得先来个惊喜
☆、第五十一章
大半夜出了御书房,楚长安刚开始还盘算着关于苏小公子的事儿,然而不过一会儿,思绪就被方才萧寂那番话给夺了去。
言语之中表达的虽然隐晦,但依稀能感觉的到,萧寂已经不信他了。又或者是打心底已经认为他和那妾侍有什么纠葛,碍于往昔情谊,没翻脸罢了。
入了秋之后,汴梁多为阴雨,以往长夜中的星辰也不再崭露头角。楚长安躺在永昌宫的屋顶上,望着夜空,四下虽是清净,但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去思考事情。
应去提醒萧寂当心着些?不过楚长安也意识到,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方才提起苏世元,对方很明显没往心里放,要么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要么就是压根不想听楚长安讲完。
楚长安相信是前者,毕竟能在这个位子做个一年半载的,怎么招也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得多。要是连这点儿洞察力都没有,早没现在这事儿了,自己那点儿担心,留在心里头自己回味就行,说出来反倒显得多余。
夜已过半,秋夜虽然凉,但还不至于冷。这个时辰虽然也并非回不去,但是被逮着的几率大,寝殿更是不可能,楚长安脸皮再后也不至于事到如今还死皮赖脸的不走。
而且到底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累的能少走两步就少走两步,楚长安干脆挪到背风的那一面房檐,将外披裹紧,凑合着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楚长安照常爬起来,该去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和同僚会和的时候,没少听见议论。
大多也不是骂,毕竟那姑娘再怎么是亲王妾侍,先前在外面的从事总归是瞒不过的。更多的惋惜和嘲讽,惋惜是惋惜这世道弄人,嘲讽更多是因为楚长安虽然是这一届里品阶唯一没有得到提升的,但却是接的御差最多,能看的出陛下待他不薄,此事一出,怕是还没开始的荣华富贵,就先一步断送了。
其实要真的都是辱骂,楚长安听着倒也舒坦,毕竟是从小听到大的,都有疫力了。然而这些话语似乎是知道往哪儿捅最痛似得,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当做弃子的事实。这些流言蜚语虽然带不来什么特别实际的影响,比如说掉块儿肉什么的,但正如他们所说,断送仕途是足够了。
自打这一日,楚长安除了轮班轮到御前之时,再没进过永昌宫的门。萧寂也没做强求,连多问一句也未曾。只是这之间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儿停滞,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刚开始的几日楚长安当真是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仿佛生活本应当是这样的,在宫里当个差长长见识,年纪大些稳重了以后再去从商,等彻底成熟了之后再成家,至于和君王之间,本就不是一路人,更谈何去寄情。
只不过楚长安是适应了,这流言却是愈传愈广,不过几日,已经衍生出来了好些版本。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再一被世人添油加醋,本来已经淡出世人眼中的那个大纨绔,一夜之间又名动京城,老幼妇孺无不皆知。
今日一早,楚长安刚从马厩里钻出来,抬头便遇上了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年纪的少年几日不见身量都能长上不少,楚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而不等少年开口说话,楚长安却先一步抢道,“外人说归说,我可真没心思掺和别人家的事儿,对王爷的妻妾更是没半分纠葛,您就别”
“不是这个。”祁樾说到这儿迟疑了,“早朝时陛下放话了,说……”
“说什么?”
楚长安最怕的就是这种话讲一半不讲的,然而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大半晌少年也没开口把后半句说完。
“这件事也是听父亲说的,我也不确定。就……皇兄说,与你同食共寝数载,怕是比世上最亲密的眷侣都要亲,早就不止步于君臣之间的礼仪。近日听闻你和亲王妾侍有染,想必是坊间流言,无根无据,他不信。”
后半句楚长安没听,只听见他说同食共寝多载,不止是君臣之间的礼仪之时,整个人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半晌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里萧寂说有办法止住流言,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做。现在倒是理解了,但楚长安宁可希望坊间以为他和亲王妾侍有染。
毕竟讲出去比跟君王有染好听点儿。
“楚侍卫你没事儿吧?”
“陛下当真是在朝堂上当着群臣的面说的?”
“当时似乎是有人问起来了,皇兄是这么回答的。”
祁樾说完楚长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年,楚长安一直挺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哪怕是最亲密的时候,心里的界限划的也清楚。有些事情生下来就是注定好的,生在帝王家的,再怎么不被期待,也比庶民的地位高出许多。
所以一直以来,楚长安再是敢仗着宠信私自行事,一面心里头还是把握着度,一面也得揣度着圣意。越界的事儿,万万做不得。更没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远远观望就已经满足了。
“想必是不得已皇兄才这么说的。毕竟以前皇兄并不在京中,而且楚侍卫以前的伟迹,大家都知道的。”祁樾见着他没说话,又道。
楚长安差点儿忘了,自己现在这幅皮囊可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大纨绔,而萧寂去年才入的京。再鉴于之前这个大纨绔的种种事迹,绝对是跟断袖这俩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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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陛下说的是真的。”
这回轮到祁樾安静了,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
祁樾还停留在楚长安方才那句肯定之中,以至于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觉。
祁樾思量了一下,自己以前虽然是与这位皇兄不亲,但自打他登基以来也一直联络着。是没见过皇兄身边又什么莺莺燕燕。本以为是勤于朝政,但如今看来,并非那么简单。祁樾忽然也意识到了为何近段时间萧寂开始待他亲近,有意让他涉及朝政。
并非是像先皇那般试探,要再废他一遍身体。更可能的是需要他去绵延血脉,毕竟再怎么改姓,骨子里的血总归是改不了的。
不过转念一想,以往也并不是未在史书上见过君王有此癖好的,但再是有断袖之癖也不至于断的那么彻底。除非是能力有问题,也没见着哪个非要从旁系过继的。
祁樾想起来以往萧寂那副清欲寡欢的样子,忽然开始担心这个皇兄的健康。
萧寂早就算到了楚长安会来,而且不会挑着臣子觐见的时候。这么一拖再拖,就拖到了夜幕降临之际,等臣子都陆陆续续离宫之后,殿外才传来声音。
说起来两个人也有几日未见着了。
萧寂是不急,毕竟今日的事情,少不了他的功劳。这件事情盘算了好久,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向外布公。
他并不希望楚长安在他身边,是金屋藏娇里的那个“娇”,于情于理,都应是光明正大的并肩才对。
但是相比之下,楚长安则是相反。
可以四处张扬君王对他的宠信,但是感情上却是有意隐瞒,倒不是觉得见不得人,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一个可以和君王平起平坐的位置。
相顾无言。
真当见到萧寂的时候,楚长安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愤怒不至于,但是要心平气和的说出来,也是不容易。
“萧寂。”
自打两个人懂事起,意识到身份有别之时,萧寂就甚少听闻过他直呼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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