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罄靥
“这一次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这种话一说出去,明日汴京可能的确不会再去议论楚长安的是非,倒是会把话柄转向天子。
毕竟相比和亲王妾侍有染,明显天子的事情更加搏人眼球。
萧寂记得以往楚长安从来都是怎么随意怎么来,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哪怕表面上再是记得住那些繁缛礼节,总归还是表面上的。
今日却是难得的正经。
“这么久了,从一终于肯唤我的名字了。”萧寂的重点没在他后半句,依旧是不停手中的笔墨。从语气中来看,心情应是不错。
楚长安一愣,随即想改口,然而话未出口,却是先和萧寂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这声陛下最终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四目相对,萧寂却是难得的笑了出来。
楚长安忽然发现他笑起来比平日里板着脸要好看许多,一时间断了方才的思绪,只知道就这么看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寂见此又笑道:“怎么就添麻烦了,难道从一是觉得光明正大的与我站在一起不好吗?”
☆、第五十二章
楚长安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了。
上一次见着萧寂笑,大概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儿。当时萧寂心里还未心怀大志,年纪也不大,只要楚长安耐心逗着哄着,总归还是肯笑的。不过后来慢慢的两个人长大了,许多事情也生了嫌隙,楚长安每日见着的只有那张比数九严寒都冷的面容。
如今倒是真的遇上了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儿一样,这么一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半大的孩童,心里头没有什么江山家国,只有眼前这一人。
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怎么不好。
只是楚长安从来没想过,或者说是从来不敢去想,所以如今现实摆在眼前,自然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萧寂见着他没说话,搁下笔墨绕过桌案,坐在了他对面,继续道:“以前我也考虑过许多,该把你置于何地,以往帝王惯用的手段也并非没考虑过。但最后仔细想想,若真是如此,对你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萧寂承认,刚发现从一回来的时候,除了满心的喜悦,还有许多的忧愁。喜悦是因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阳了,忧愁则是……完全不知该将他置于何地。圈着不让他接触世事固然是安全,但同时肯定会并发许多问题。但若是依旧当做臣子留用身边,只怕一个不小心,上一次的惨剧又会重演。
以后二人该何去何从,毕竟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是没问题,但总归是瞒不久的。而且萧寂自知作为君王逃不过要后继有人的命运。但若真的像往届帝王一样,让楚长安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别人相拥而眠,膝下有子,萧寂自认为做不到。
毕竟明明付出的是所有的爱慕之情,到最后若是只得看似君臣两相敬,实则疏离堪比过客,未太过残忍。
“从一若真的是在意这些名节,不愿如此,不必回答便是。此事虽然闹得沸腾,但我自可有办法压下去,保你清誉。”
萧寂见他依旧是没接话,心里愈发没底。然而刚想再次开口,对面那个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身影,忽然爬了起来,猛地向自己扑来。
萧寂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接,毕竟书房里这些木质的桌角虽钝,但磕伤人还是没问题的。这么一接,两个人便顺理成章的叠在了地上。外面虽然凉,但是屋内的地龙已经供上了,再加上这么厚的地毯以及旖旎的氛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楚长安也顾不得这儿是书房,就这么抱着他不肯撒手,秋日的衣物虽然穿的厚重了些,但是依旧压不住快溢出胸膛的心跳。
过了半晌,楚长安才想起来自己应说些什么才是,这才开口道,“怎么会不愿意,不瞒您说,从刚开始被您捡回去的时候,臣就在想,以后要是谁看上您了,就去吓唬人家,吓唬到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话音刚落,楚长安就感觉到对方抵上来的炽热,不但不畏惧,反倒说的愈发起劲儿,“后来咱们都长大了些,又在集市上看见过那种书籍。当时臣就在想,要是有一日能和您也想图画中那般共享合/欢,可不知滋味得有多销/魂。陛下,臣打小心悦您,只是那时怕您觉得这种事情肮脏,没敢开过口”
“共享合欢?以前可没看出来你又这么多心思。”这一回楚长安未说完,便觉得身下一直压着的那人猛地发力,将两个人的位置彻底转变,“要当初知道你早有这个意思,也不必拖到现在,白耽误了这么些年。”
唇齿纠缠在一处的时候,明显比以往多了几分焦急,啃咬之时甚至已经多了几分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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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就这么两个人,哪怕只是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楚长安一面应和着几近窒息的感觉,一面用手指缓缓摩挲着身上人的面容,从额头到眉眼,再到唇,一遍又一遍,似乎是要刻在骨子里才是。
本来就应是并肩站在同一处的人,又怎么会畏惧世俗种种。
近段时间天气愈发冷了,昨儿个还只是凉,今儿个就直接下雪了。
不过也是,马上到年关了,再不下雪反倒是要发愁了。
年关将近,能赶回京的都往京里赶,要南下回家的南下,街上虽然是少了许多商贩,但到也是热闹。
今日雪下得实在是大,路上也滑,早朝便也了。毕竟都是一把年纪,这种天再摔一跤躺个十天半月的,不值当。
宫里的宫女内宦大多也没正事儿,有的是南方来的,没怎么见过雪,更是新鲜。
往日里巍峨的宫室,这么一下雪,倒是素净了许多。以前总是有人说,这宫墙原本是白色的,只不过冤死的人太多,是一滴滴鲜血染红的。
小时候有嬷嬷用这话去唬萧寂,萧寂一直从小信到大。
萧寂知道他们不务正业,但却也未说什么。站在殿外见着远处有宫女打闹,不知怎么的又忆起当年的事儿。
也是同一个地方,背着父皇和兄长互砸雪球。不过毕竟是大他那么多的兄长,萧寂自然是砸不过他,最后委屈到不行的时候,兄长又笑着过来哄他。
有二十年了吧,萧寂想道。当时还不知道帝王家的兄弟意味着什么,倒是少了许多烦恼。只不过好景不长,那场大雪过后,父皇就把他送至边塞,往后的十来年里再也没回过京城。
现下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以前的那种心境却是回不去了。
萧寂还沉浸以过往的种种,突然感觉脖子后头一冷,随即耳边传来了水洗的声音。
“冷冷冷冷冷,您这儿暖和,借臣暖暖。”虽然用的还是以往的尊称,但楚长安的一系列举动能看的出完全没把萧寂当做君王来看。
比如把手伸进他领子里取暖。
萧寂知道他就这德行,计较了也是白计较,只能干忍着没发作。
楚长安见着他没说话,很自觉的又把手拿了出来,顺带替他理了理衣领。
“多大人了,还跟着一帮丫头太监疯,幼稚不幼稚。”萧寂到不是有心数落他,就是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批折子无聊,刚想跟他说两句话。结果一抬头可就看不见人了,出去一看,得,跟着一群半大的少年一道在雪地里头玩的正欢。
“没,采莲他们捡了只猫,浑身雪白,可好看了。就是天冷,姑姑和统领不让往屋子里带,也没炭火,所以就轮流抱着。”楚长安身上穿的单薄,又往雪地里滚了一圈儿,自然是冷,见着萧寂身上暖和,整个人直接从身后贴了上去。
反正只要动作不大,横竖底下的人也看不清殿上的人在干什么。
“猫呢?”萧寂虽然嫌他沉,但也未有意去赶他,只是差遣身边儿的得福再给长安拿件裘衣,别真冻着了。
“怎么,陛下想看看?”
“去抱过来。”萧寂刚说完,楚长安又窜了出去。哪怕是积雪都到膝盖深了,也依旧没阻止他要奔跑的意思。
不一会儿长安再上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只乖巧的猫儿。正如前言所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碧蓝色的眼睛很是讨喜,就这么乖乖的趴在楚长安怀里,既不动弹也不叫唤,不知是冻得还是生性如此。
殿内生的有炉火,楚长安小心翼翼的把猫放下,“看样子不像是野猫,应是宫里原来谁养的,或者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萧寂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以前父皇哪位嫔妃喜欢猫猫狗狗的。不过眼前的毛绒团确实是好看的很。
萧寂刚想伸手去摸摸它,然后还没碰到,方才还乖乖趴着的毛绒团儿却是先一步爬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十分警惕的望着萧寂。
“得,您看着猫都怕您。”楚长安见此不禁笑道。打小他倒是受着猫猫狗狗的欢迎,就是萧寂,再凶的恶犬见他都得绕到。
楚长安把这个现象总结为萧寂比狗都凶。
不过仔细想想,从小到大,除了自己也没见着几个人不怕萧寂。
那猫儿站在原地跟萧寂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萧寂伸出手准备摸它的时候,转身窜到了楚长安肩上缩成一团儿,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穿龙袍的男子。
“唉,您看您给它吓得,别总板着张脸。”楚长安说着又在它头上顺了两把毛,那猫儿也乖顺的往楚长安身上蹭了蹭,“还是送回去给采莲他们吧,反正他们总能找到地方养着。”楚长安说罢就抱起猫准备往外面走。
“放到凤鸾宫罢,横竖那儿定期也会有人打扫。”
楚长安一愣,随即答道,好。
凤鸾宫到底是以往帝后住的地方,因着萧寂并未婚娶,便一直空着。虽说是空着,但总有人要去定时打扫,毕竟指不定哪天就有主人住进来了。
然而帝后没等到,先是迎来了这个小家伙。
楚长安心想果真是人不如猫。
☆、第五十三章
三十的时候楚长安还是回了趟楚府,原因不多说,还是因为楚老爷喊他回去。
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楚长安也没什么过多的感情,只不过是对方喊他回去便回去了。
楚长安刚一进正厅,就见着楚老爷皱着眉头坐在桌前,也不说话,手里紧紧攥着些什么。
“父亲这是怎么了?”楚长安甚少见到他这幅模样,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长安看看这个。”楚老爷说罢,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紧皱的眉头依旧是没有半分舒展。
楚长安将桌上的东西拿了起来,那是断了半截儿簪子,上面的雕花能看得出来,原本应是很细的,但时间久了,又或是因河水冲刷或者是人为所致,关键的刻字部分已然分辨不清楚。
仔细一摸,上面雕刻部分应是龙或凤,龙凤这种东西,除了帝王帝后太子能够使用,凡人怕是一辈子也碰不到的。而且这簪子刀刻行间透露着的大气,不像是女子闺阁之物。
“这……”楚长安也迟疑了,这东西说来,本不应是流传在宫外的。“不过也说不准,父亲常年在外经商,万一是周边小国的皇宫里流落出来的也说不定。”
“是在镇北府外捡到的。”楚老爷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只不过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簪子。
楚长安闻言也沉默了,镇北府近一年来已经换了苏家的小公子去驻守,苏家以往再怎么一手遮天,这种大忌也是不敢犯的。
苏世元虽生在京城,但从小也并未与朝廷之人有什么瓜葛,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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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没有。若真是他手上的东西……楚长安也想不出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过这半只簪子,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心里疑惑归疑惑,但也不敢直接一锤子敲定。
“父亲不必想那么多,这玩意儿别人捡到了,也指不定不认得。毕竟您看,上面的花纹都成这样了,您老见过这么大世面的都得看大半天,换了别人哪儿认得出来啊。”话是这么说,但楚长安心里头已经打算暗搓搓把这半截儿玩意儿带回宫里。毕竟是出自宫里人的东西,拿去问问总归是没错的。
楚老爷虽然满脸的不相信,但也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楚长安可以回去了。
“对了,爹。”楚长安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年三十,“今儿个怕是晚上得回宫里,初一有可能也回不来。”
这话一说出口,楚老爷脸色明显就变了。也是,楚夫人走了,这府里就剩他爷俩了,千里迢迢赶回来,发现这个“儿子”也不亲他,甚至大过年的连家都不沾,脸色可不得变么,“有什么事儿非得年三十去?就算他是圣上,难道大过年的还得影响别人团聚不是?年三十有事儿就当他有事儿,初一还占着算几个意思?”
楚长安自知理亏,埋着头低声道,“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么,离京城远的都家去了,宫里人手不够,就只能我们这些离得进的来充。”
楚老爷明显还是生气,但到底知道对方是天子,也不好硬去阻拦,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道:“去吧,初一必须得回来。现在可长本事了,大过年的都敢不沾家的。”
“是是是,孩儿知道了。”楚长安怕就怕在他把门一关,谁都别想出去。现下见着肯让步,自然是连声称好。
说到底也是可怜人,妻走了,儿也本该走的,但是阴阳差错的这幅躯体还留着,虽然里面住的魂魄已经不一样了,但楚长安还不至于一点儿念想都不给人留。
楚长安一直等着楚老爷离开,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把那半截簪子进袖子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楚府。
年三十果真是年三十,街上清冷的很,虽然是没下雪,但是楚长安还是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到了宫里楚长安没急着回永昌宫,而是先去了内侍局一趟。虽然萧寂登基的时候宫里的人已经里里外外换了一遍,但是有的不打紧的还是留着。
比如内侍局的几个老工匠,换了没必要,不如留在宫里,还能指点指点新人。
今儿个楚长安找到的这个就是,基本上都以宫里为家了,大过年的也就自己在屋子里点盏油灯,多做两个菜,招呼着留下来的晚辈一块儿凑合一顿。
见着有人来了,才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
楚长安没开口,先是往桌子上放了几斤肉干和几坛子酒,毕竟求人办事空着手不合适。
“您是哪位啊?”苍老的声音宛若钟磬,映着微弱的幽光,更是显得惨白无力。
“小的就是一届侍卫,有一事相求。”楚长安说着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还请您看看,这东西可否认得?”
那老翁接了过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忽然脸色一变,直接把那半截儿簪子使劲儿一掰,丢进了一旁的碳盆里。
楚长安来不及阻止,刚想伸手,触碰到炽热的炭火又硬是缩了回来,“您这是”
“从哪儿弄来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不等楚长安说完,老翁先一步厉声呵斥了回去。
楚长安心想要是知道还拿给你看做什么。“以前捡的,不知道。”
“这玩意儿要是给陛下看见了,大过年的咱俩一个也跑不掉!赶紧走,只当你没来过。”
“不是,那到底是什么?”楚长安被他这幅态度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不过就是半截儿簪子,看起来又不像是有毒的东西,怎会惹得对方这般生气。
那老翁见着楚长安当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赶紧压着嗓子道,“这东西是老奴给先太子打的,这么说知道了吧?”
楚长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先太子的遗物,给萧寂看见了的确是不好。但怎么被楚老爷捡到的就是个问题,毕竟簪子这种东西是贴身的,不是亲近之人应是拿不到的。
不过这么久以来什么怪事儿楚长安见得也多,再多一桩也没大放在心上。只是可惜了那东西,哪怕是半截儿,流传到黑市上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结果就这么给烧了。
永昌宫里萧寂已经等了他大半天了。
毕竟年三十的,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也没事儿干不会再圣上面前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殊不知萧寂也是孤寡一个,从早盼到晚,就盼着楚长安能够早点儿回来。
自打二人相遇,每个年头都是单独凑在一处,不醉不归,去年是个例外。
自从前几日那么一出,殿前这么些个当差的基本上都知道了。以往还有几个好奇楚长安为何能频频得陛下赏识,近段儿时间也不见怪了。
相伴多载,比寻常人亲密些也正常,不过其余的事儿倒是没人多想,毕竟宫里头大多大老爷们儿都是念着姑娘的,萧寂楚长安这种事儿估计听都没听说过,更别去想着传些什么。
倒是前朝那些个官员的脸色有趣的很,萧寂此语一出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虽然以往帝王养男宠的事儿不少,但是不给名分,就会给官职。像楚长安这种两项都不占的更像是萧寂一时间随口说来压风头的,但也真没见过萧寂有心于风月,总之是不敢再有意无意举荐自家丫头了倒是真的。
“回来了?”萧寂听闻他走到永昌宫门口的时候,才让得福重新温了酒菜,这会儿赶着楚长安回来,还热着,“他喊你回去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年三十嘛,毕竟这皮囊怎么说也是他儿子,总归得回去看看。”楚长安没提那半截簪子的事儿。大过年的,跟萧寂提这个不是闲的给自己找罪受么。
“嗯。”
“明日我怕是还得回去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不会像今日拖这么晚了。”楚长安一面帮着他倒酒,一面说道。
闻言,萧寂脸上扬起的嘴角立马拉耸了下去,半晌没说话。
“毕竟这一次回来……怎么说他也有恩于我,不回去不合适,横竖过了年,他也是常年在外的。”这事儿弄得,楚长安只觉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其实倒不是真的有恩没恩的问题,只是楚长安方才看楚老爷的态度,要是这年初一不回去,怕是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弄得一团糟,还不如乖乖回去省事儿了。
“也是,国库财政能有所好转,也有楚家的功劳。”
楚长安虽然知道萧寂拾国家这个烂摊子,没少拜托京城中各种世家的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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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连楚老爷也有一份功劳。
楚长安刚没舒一口气,又听萧寂说道,“去吧,明日我也和你一道去,就我们两个。回过家之后出去转转,来汴梁这么久了,还没仔细看看。”
☆、第五十四章
初一的时候街上明显热闹了些,至少各家各户串亲戚的都出来了。
楚府里皇城不远,也就几条街道。
今日萧寂褪下了往日那身龙袍,换上了一袭暗色的棉衫,从头到脚看起来都与这些市井小民无异。二人并肩走在街上,也少了往日在宫里那般拘束。
说的就是楚长安,仗着街上没人认识他,恨不得粘着萧寂走。
不过最后被一巴掌拍回来就是了,原因是萧寂嫌他动作不雅观,而且沉。
楚长安也没在意,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拉着他在集市上东走走,西走走。但是心里已经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给楚老爷解释这个来客。
说是圣上……楚长安瞧着自己和萧寂这幅如胶似漆的样儿,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大过年的给别人添堵不合适。而且让楚老爷知道这种事儿显然已经不是添堵的级别,很可能活着出楚府都是个问题。
“萧寂,你说待会儿怎么跟楚老爷讲?”
“随你编。”
楚长安:“……”
转过街角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这个寺庙从汴梁还没繁华的时候就有了,后来汴梁成了国都,开国君主本是想着把这寺给拆了,毕竟破败,看着碍眼影响市容。
原本门都拆了,就是在动那尊大佛的时候,本来好端端的艳阳天,忽然狂风暴雨骤降。这一下子弄得,哪怕是圣上开口也没人敢动,毕竟是要触怒佛祖的事儿。
这么一来,这座寺庙也便保留下来了。
“萧寂要进去看看吗?”楚长安见着萧寂盯着那寺庙看,也深知他不善言辞,便开口问道。
萧寂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道,“进去看看吧。”
楚长安原本以为他会掉头就走的。
两个人一道长大,楚长安知道他向来不信神明。而且不仅是不信,是说一次急一次,按萧寂的话说,要是神明真的有眼,是闲的没事儿才往帝王家扔两个儿子让他们来相互残杀么。
不过到底现在已经过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纪,对于世俗也没了先前那般抱怨和厌恶,反倒是接受的坦然。
虽然以后的事情还是得靠人算,但是拜拜天,总归也是损失不了什么,只当给寺庙添些香火钱,过个丰年。
既然萧寂这么说了,楚长安也只得跟在他后面进了寺庙。
寺里人山人海的,而且毕竟是佛家重地,楚长安也不好再跟他拉拉扯扯的,只是给萧寂擦上香火,自己在门口等候。
说是等候,其实楚长安也好奇萧寂会对着佛祖说些什么。不过一想,多半也是关于江山社稷的祈愿,听了也白听,也没再去多力气。
“别的不求,只求来年从一……别再离开了就好。”
这句祷告是楚长安从萧寂口型里念出来的。
明明是满脸的虔诚,却是没求个风调雨顺之类的,只是求了个平安,而且是有关心上人的。
不一会儿萧寂便从庙里走了出来,刚一出来,楚长安便凑了上来,见着萧寂不赶他,便是愈发大胆,直到最后萧寂愣是掰着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放下来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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