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月那哨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野兽
哨兵在成年之前就会觉醒,觉醒的特征就是会变成野兽形态,有研究认为,哨兵人形时的力量正是来自于他们的兽型。
然而也正是因为野兽形态的存在,随着战斗时间越来越长,野兽形态维持时间越来越长,他们会渐渐丧失理性,沉沦兽.性,最严重的,会彻底变成野兽,无法恢复。
而这时候,就需要向导的辅助了。
向导拥有异乎寻常的神力,高深者甚至能凭意念移动物体,他们能够进入哨兵的神,抚平躁动的杀戮欲.望,驱散残留的野兽意志,舒缓哨兵的神波动,高级的向导甚至能起到辅攻效果,对哨兵而言意义重大。
只是自古以来,哨兵已经是人类中的极少数,特别是近代以来,哨兵数目降低十分明显,多数只用于侦查、潜入等单兵执行的高难任务,他们奇锋突入,斩首敌酋,当只有哨兵能听到的骨哨响起,就是大军进攻的标志。
而向导就如同在混乱的神海洋里,救起溺水的哨兵灵魂,引导他们找到正确道路的指引者,所以近代定名为向导。
比起哨兵,向导的数目更是稀缺,虽然近代以来,安慰素的发现为哨兵提供了稳定神的新选择,但受限于产量和效果,越是高等级的哨兵,所需的高等级安慰剂越昂贵,依然无法完全取代向导的地位。
尤其是在边防哨所,每个哨所都是兵员稀少,却大多是高级尖兵,需要的高级安慰剂造价昂贵,运送不便,又效果微弱,完全无法和一个能够灵活处理各种情况的真正向导相比。
所以即使在军队的低级哨兵中已经普及了安慰素,向导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向导独特的意义,也使得他们在军队编制序列中很受尊重,养成了普遍存在的傲慢和冷漠。
“你是想说,在边防的特殊环境吧。”阿白听到这个话题,也有些尴尬和隐忧。
向导抚平哨兵神的方法有很多,神屏障,祝福祷言,神沐浴,但是最迅速最有效的,无疑就是xing爱,在原始欲.望的交gou中,哨兵能够迅速抚平心灵创伤,恢复神状态,研究证明,定期和向导进行深度交流的哨兵,不仅恢复速度快,战斗能力强,连提高哨兵等级的几率都大的多。
但是在边防,却出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
因为边防哨所不仅寒苦,而且一个向导要同时负担多个哨兵的神抚慰,工作量极大,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来,导致边防向导奇缺。
而向导从古养成的自高于人的普遍性格,也让进入民主时代的哨兵们大为不满。
随着第一起哨兵轮x向导的恶性.事件发生,边防哨所里哨兵和向导的恶性.关系开始进入一个怪圈,案件越发生越罚,越罚向导越少,越少哨兵越暴躁,越暴躁越发生案件。
这种情形在十年战争里达到巅峰,为了保证哨兵的战力,向导们被迫接受哨兵们的一次次神浸染,很多向导不堪重负,年纪轻轻就耗尽了生命。
在十年战争结束之后,国家立刻采取措施矫正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到了现在,勉强算是有所好转,但是在天高皇帝远的边防,哨兵和向导的紧张关系,也依然是无数军事学家和高层领导头疼的问题。
阿白来之前,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哨兵对向导的特殊需求,使得女向导的处境特别艰难,近年来已经很少有女向导来到边防了,而对于男向导而言,“极乐颂歌”,“深度交流”,无论怎么好听的名字,这种特殊的方法,在哨兵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男性的情况下,对于男向导而言都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上还是被上,那可是个大问题。
目前普遍的方法是,很多男向导事先就坚定签署了绝不进行深度交流的保护协议书,完全拒绝了这种情况。
但是对于阿白而言,情况却又有不同。
他的名字就代表着,他是被国家养大的,也要为国家做奉献,他的服役档案里,就没有保护协议书这个选项。
看到阿白眼神里隐隐的忧虑,老唐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乌苏里哨所,没有那种人渣。”
第5章
阿白到达玉门车站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中午,开了八个小时的车,就已经到了晚上。
虽然老唐说要说道说道,但是最终,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阿白一直看着北疆的太阳早早落下,万里山林都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中,树梢如霜如银,林海如浪如涛。
“那里就是乌苏里。”老唐突然说道。
阿白微微一愣,往远处看去,就看到林海深处,几点不同于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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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暖黄灯光闪动着,万籁俱寂,一灯如豆,那是来自人类的灯火,照亮了空寂的山林,暖回了被山林洗刷的近乎麻木的心。
哨所位于半山腰,借着地势开出一片平坦的土地,石块垒成的围墙足有三米高,围绕着还算宽敞的院子,几间平房围绕着中间的二层小楼,白墙黑瓦,月色里看上去很是素静。
在山顶上还有一座望塔,塔顶亮着阿白最早看到的灯光,还转着一扇风车,黑黢黢的,如同怪异的大鸟。
沿着倾斜的山路开上半山腰,吱嘎吱嘎的铁门叫唤着,就看到那个开门的人兴冲冲地跑到老唐的车门边喊道:“老唐,到了没到了没!”
听到这热情的喊声,阿白心里一暖。
老唐笑着说道:“到了,在另一边。”
就看到那人三步并作两步,拉开了阿白这侧的车门。
重型军卡非常庞大,上车的梯子都分三级,最低的离地也有一米七,而那个人的头,却超过了第三级梯子,阿白清楚看到他从自己的脚一路望上来,看到阿白之后说了五个字:“这是啥玩意儿”
哦,还加了一个儿化音。
“瞎说什么呢,这是咱们哨所新来的向导。”老唐不知何时已经到他后面了,狠狠拍了他后背一下,伸手搭着阿白胳膊,帮他把行李拿了下来。
那人愣了一会儿,就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最后对着阿白不阴不阳地问:“你脑子有病?”
“你脑子有病!”老唐气的回身踹了他一脚。
阿白尴尬地下了车,从哨所里又走出一个人,也在看着阿白。
阿白体会到了一种公园大熊猫的珍惜感。
“呵呵,你别介意。”那个后来出现的人声音很清冷,“每年都来一个向导,来了又走,大家都有点不耐烦了。”
微妙的讽刺感。
“老鹰你们别这样,这是新来的向导,阿白。”老唐有点不高兴。
“先进屋吧。”后来的那个人虽然说话讽刺,还是帮着阿白提起了行李。
那间二层小楼的正门并不宽敞,一进去左右手边便是两扇门,接着一长段刷着白腻子的走廊,尽头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口左右还有两个门。
打头的带着阿白进了门口的左边,里面挺宽敞,是个标准的八人宿舍,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靠墙放着,屋子中间则是四张双人桌拼成了大桌。
挺常见的部队布置。
“班长呢?”老唐进屋一问,又自答,“哦,站岗呢。”
“那是你的铺。”最开始开门的那个人把阿白的铺盖往上铺一扔,老唐气不打一处来:“嘿越山青你tm倒是给腾个上铺出来啊。”
“折腾啥啊,过几天就走人了。”越山青大大咧咧往旁边椅子上一坐,就不管了。
阿白看了看,这个越山青名字文雅,长得却和大部分哨兵一样,肩宽背阔,而且他鼻梁特别直,刀削的一样,嘴唇边胡渣有点重,青青的,倒是唯一和他名字搭边的地方。
“没事,上铺挺好的,我在学校就住上铺,习惯了。”阿白笑笑也没说什么,搭住脚梯一爬,却发现床吱嘎一声响。
他不动声色地上去,从背囊里拿出军绿色的被子和白褥子白床单,手脚利落地忙活着,把床给铺好了。
他铺床的时候下面一直没说话,等他反应过来,却看到三个大男人都一起看着他,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阿白摸了把脸:“怎么了?”
“没事儿,你,你内务挺好的。”老唐龇着牙,“嘿,我给你烧点热水去吧,你也洗把脸。”
“别忙活了!不用!”阿白虽然连声阻拦,但是老唐还是去了。
屋里,就剩下阿白和完全陌生的两个哨兵了。
坐在越山青对面的,应该就是司文鹰了,他人如其名的地方,是鼻子有点鹰勾,但是不严重,反而因为他眼眶深邃,看上去五官特别立体,哨兵多帅哥,真不是瞎说的,这些棒小伙子要是到了内地,不都的迷死一群小姑娘。
“诶,你哪毕业的?”越山青懒洋洋趴在桌子上,阿白愣了楞:“帝都神向导专修学院。”
“嘿,还是高材生啊。”那越山青冲着司文鹰意味深长地笑笑,又不理会阿白了。
“我刚才听到,你叫阿白?”司文鹰冷不丁问道。
阿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你是国家抚养的向导?”司文鹰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审视着他。
“对。”听到这个问题,阿白就知道他是个懂行的人。
司文鹰不屑地笑笑:“想留么,不想留趁早说,放心,我们有办法让你回去。”
阿白笑笑,抬头看看天花板上发出暖黄灯光的灯管:“这里是靠山上的风车发电嘛,电力够支持照明到这么晚吗?”
“我们那是为了等老唐带物资回来。”越山青站起来哼哼道,“熄灯熄灯,嘿,新来的,你赶紧上床吧,一会儿黑的你看不到床架。”
阿白淡定地笑道:“我记得前年就在边防推广过兽油蜡烛,不是说有效缓解了电力供应照明不足的问题么,难道这儿没有。”
“有的有的。”老唐热乎乎地喊着,一手轻松端着满满一盆热水,一手托着一只粗壮的蜡烛,放到桌上,嘴里还喊着,“败家孩子,赶紧把灯关了。”
越山青切了一声,拉一下灯管垂下的绳子开关,房间里就只剩下蜡烛跳动着烛火,照的几个人好像各怀鬼胎。
“我这儿有好东西。”阿白不疾不徐地从背囊里掏出了一台,音机。
越山青本来还把眼睛看过来,见状不屑地哼了一声:“别做梦了,这儿啥信号也没有,想听音机,做梦呢。”
“军委新开了边防台,高频段的,这是新款音机,没问题。”阿白按下按钮,滋滋几声调频的声音之后,就听到了音机里传来了女播音员的声音。
“各位边关哨所的战友们好,这里是边关月栏目,接下来请听山南省长乐乡xx为xx点播的一首《想你,我的情哥哥》…”
音乐声在哨所里回响,老唐、司文鹰和越山青的脸上,都有些恍惚,在烛火的光影里,静静凝视着那台音机。
“好东西…”司文鹰轻叹一声,像是为今晚写下一句结论。
第6章
第二天一早,阿白竟是最先醒的,他在军校培训的时候就已经养成了严格的生物钟,到了早晨六点就自然起了,此时窗外看上去很亮,却又不像是清晨,他本来想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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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但是一动,床铺就发出嘎吱一声,他下铺的越山青哼唧着动了一下。
他轻巧地下床,披上厚重的绿色军大衣,裹紧毛领,绕到正门,就看到外面一片雪白铺了满地,远望而去,万里林海层层叠叠,树叶树梢覆着白雪,树干树枝又显得黑暗,如同千万朵黑色的浪花,堆着银白的泡沫,扑面而来,要把他铺倒在这半山腰。
大雪已停,深山无声,只有他的呼吸声,似乎都能从对面传来回声。
不对,这不是错觉,向导虽然不如哨兵拥有敏锐的五感,但是向导的神力让他们有种玄妙的感应,他就看到从山顶有一团覆盖着落雪的黑乎乎影子走了下来,左一晃,右一晃,像是一只大熊。
他刚看到的瞬间,心里还紧张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感觉那应该是个人。
果然,那黑熊绕到正门,竟用钥匙打开了大铁门上的小侧门,只是走到门口,看到躲在门内的阿白,却从毛皮大衣下面,举起一支黑洞洞的枪管,发出深沉有力的声音:“站住,口令!”
阿白惊愕地站在那儿,他知道边防哨所为了防止有敌人混入,所有哨所都有无线电接受器,专门接三大堡垒城市发来的口令。
加入口令是玉门,那么对方说出,口令!
阿白就回一句:“玉!回令”
对方则回答:“门!”
这样,一个简单的密码接头工作就完成了,这个口令每月由三大堡垒城市的最高首长审批,每天由三大堡垒统一传到各哨所的接器上,每天一换。
只是阿白初来乍到,还真的不知道昨晚的口令是什么。
“班长,别动手,是昨天新来的向导。”这时候老唐只穿着秋衣秋裤就跑了出来:“快进来,这雪下的,真冷,昨晚冻坏了吧,我给你煮了姜汤呢。”
阿白听了又是一惊,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却没想到老唐连姜汤都煮好了。
那头黑熊进了屋里,阿白看到他唯一露出的眼睛睫毛都挂上了白露,他踩着厚重的皮靴子进入屋里,先脱了不知什么野兽皮毛做的大衣,里面又是军绿大衣,再里面才是平常穿的迷作训服,他摘掉头上的狗皮帽子,又摘下围在脖子上的防寒面罩,终于露出他的脸来。
可以说,这是阿白来到哨所之后看到最周正的一张脸,也是他有生以来都很少看到的英气勃勃的脸,他眉如刀入鬓,眼如星烁夜,比起为司文鹰增添了阴鸷的鹰鼻,他鼻梁挺直,恰到好处,比起为越山青增了点粗豪的胡茬,他下巴微瘦,多了分俊俏,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不像老唐那样爱笑,也就没有那讨人喜欢的笑纹,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帅哥,也是一个一看就很严肃的边防哨长。
“快起来了快起来了!”老唐敲了两下,端出两个白瓷碗来,晚上画着祖国的标志红星和麦穗,碗里盛着发红的姜汤,散发出浓浓的姜味,还有点奇怪的草药香。
“来,阿白,你也喝一碗。”老唐殷勤地给阿白端了一碗,眼巴巴地坐在旁边。
哨长,具阿白所知叫做杜峻,顶着被帽子压的有些变形的头发,吸了一口,呼出一口长气,也没说什么。
阿白也抿了一口,就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肚腹,再一口,就散入四肢百骸:“恩,这不只是姜汤把!”
“恩,还有红糖。”老唐乐呵呵地说。
阿白不由笑了:“别骗我了,快说,还有什么。”
“嘿嘿。”老唐得意地搓搓手,“咱这白驼山可全是宝,这里面有野山姜,老山参,景田红,都是纯正好药材,又暖身又补身,好着呢。”
“老唐,给我也来一碗。”越山青笑呵呵地凑过来。
老唐撇撇嘴:“边去,喝多了又流鼻血。”
阿白回头一看,微微一惊,就这么短短功夫,越山青竟把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床单拉得又平又展,比镜面还平,内务标准很过硬。
他看到司文鹰还没完事,也已经把被子叠起来,为了叠成豆腐块,正用手指掐着被子边捏出好看的棱边,阿白得捏上好几次才能笔直如刀的棱角,被他随手一捋就出来了,这是纯力量的差距,比不了啊。
阿白坐不住地放下碗,爬上床就开始叠被子。
他虽然动作很利索,到底是比不过哨兵的。
哨长杜峻喝了几口,皱皱眉看着阿白:“你怎么还不把被子装起来?”
阿白愕然:“我?装起来?”内务规定,被子不就是得叠成豆腐块放在床头嘛,怎么能装起来呢。
“老唐,把车点起来,雪冻了一晚上,估计又不好起动了。”杜峻仰头一口喝尽,擦擦嘴,“吃完早饭就送他回去。”
阿白不由坐在床上,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
老唐也有些急了:“哨长,这是咱新来的向导,哪能送回去。”
“向导?呵呵。”杜峻无比冷冽的笑声,让越山青也跟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了,越山青摸着青青的下巴:“老唐,你还不明白么,昨天可是白驼初雪,这小子赶得好,头天来就下雪,能不回去么。”
“我为什么要回去。”阿白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有点恼了,“我是乌苏里哨所的新向导,按规定应该是乌苏里哨所的副哨长,你们一个两个撵我走是什么意思。”
杜峻静静看他一会儿,转头对屋里说道:“小越,准备准备,今天你巡山。”
越山青哀叹一声,答了声悠长的是。
司文鹰笑道:“小越,你得感谢这场好雪啊。”
“冻死人,好个甚。”越山青摸摸自己的下巴。
“给你多吃点肉。”老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去里面开始端菜。
阿白更加惊讶,他以为只有姜汤没想到连饭都做好了。
五个人三个菜,中间是一只炖野鸡,里面还放了好多深绿色的长豆角一样的野菜,闻起来倒是很香,剩下的三个都是咸菜,腌萝卜,辣白菜。
米饭也不是白米饭,而是白米中掺着小米和一种紫米,看着颜色倒是挺漂亮。
“这是山上的紫米,挺抗饿的。”老唐讪讪地拿筷子点了点。
“恩,挺香的,还有点甜。”阿白吃了一口,笑眯眯地回答。
他没说假话,那紫米有点甜味,味道很香,很提味。
但也不全是实话,那紫米,很有嚼头,让一口米饭凭空得多嚼一会儿。
听了这话,其余几个人默默交换着眼神,都看向哨长杜峻。
杜峻一声不吭,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越山青的碗里,自己则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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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块萝卜条。
阿白细细地吃完一口米饭,他也绕过那盆鸡肉,夹了一块黄瓜。
他看出来了,除了越山青,没人吃那鸡肉,最多是夹点豆角出来。
这时候杜峻夹起一筷子野菜,却从盆里翻出个被鸡汤润得发黄的鸡蛋。
越山青眼睛一亮,筷子已经提起来。
老唐拿筷子磕磕桌子,什么也没说。
司文鹰把眼看着杜峻,杜峻把野菜放回碗里,筷子就杵在饭上,似乎也在犹豫。
老唐也开始看他。
越山青也后知后觉地开始看他。
杜峻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挺年轻的一个人,却流露出一种让人感同身受的沉重。
一双筷子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阿白夹起那个野鸡蛋,放到了越山青的碗里。
“你得巡山呢,吃点好的。”阿白不露声色地说完,夹了一筷子野菜,三两口把饭吃完,“我去洗碗。”
“厨房里有热水!”老唐冲他的背影喊。
餐桌边,几个人握着筷子,一起看向空无一人的阿白座位,神色凝重,又含着莫名的悸动。
第7章
哨所围绕着中间的二层小楼,小楼西边是宿舍,宿舍西边是厨房,厨房后面,也是北面,是给养库。而宿舍后面,紧挨着给养库,则是水房。
那走廊另一边的屋子,应该就是兼具会议室、图书室、娱乐室的俱乐部了,这是边关哨所的基本配置,阿白也是听说过的。
他从水龙头里接了点水,隔着墨绿色牙缸都冰手,不得不去铁锅里舀了一勺热水出来。
水龙头里是来自山里的地下水,冷的彻骨,他鞠一点尝了一口,虽然冰牙,倒是清冽甘甜至极。
他简单洗漱一下,却看到旁边的洗漱架上,几个脸盆盖着一块布,里面的东西似乎不太常用。
这种情况他也说过,边关哨所,打一眼井不容易,每天能抽上来的水是有数的,若是都用像阿白这样认认真真洗脸刷牙,那每天可是个不小的负担。
想到这儿,正在擦脸的阿白看着边缘有红色五角星图案的绿毛巾,感觉有点罪恶。
他回到房间里,杜峻劈头就问:“你得常用物品呢。”
阿白默默拿出平常日用的东西,杜峻对老唐说道:“带他统一一下内务。”
“哨长,咱们边关哨所,又没领导视察,就不用要求太苛刻了吧。”司文鹰竟开了口,话里,到有点照顾阿白的意思。
毕竟向导身份特殊,地位不同,在内地的单位,也大多管理比较松。
杜峻听了,也是一阵沉默,他身量高,肩膀宽,是标准的英武不凡的哨兵样子,只是此时坐在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虽沉着脸,但是向导天生对情绪的敏感,让阿白知道他很为难。
最后,他还是沉声说道:“作风纪律不能丢,咱们边防,没人管没人看,要是自己不抓好作风纪律,这作风松了,就抓不起来了!”
他最后说的严厉,老唐却陪着小心说道:“哨长啊,咱们阿白同志毕竟是初来乍到,不用要求这么高吧。”
“没事,应该的,多少哨所就是因为放松自我要求,最后放松日常管理,最后疏于防范,就造成了恶劣后果呢。”阿白这时候却主动站出来,“我是副哨长,主管的就是内务,作风,政治教育,我支持哨长的做法,老唐,你告诉我吧。”
杜峻没想到阿白竟借着他的话,给自己立威信,只是听了这番话,杜峻却想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及时住了。
阿白虽然已经背过身去,却能感觉到来自杜峻的淡淡喜意。
其实内务设置和内地的部队没什么不同,只是部队的规矩从来很细,以脸盆来说,里面牙缸放左肥皂盒放右,边缘取齐,牙缸里牙刷在左,牙膏在右,牙刷头冲上,刷毛冲着前面,牙膏盖冲下面,毛巾叠成四指宽,搭在脸盆边上,要恰好露出毛巾边缘的红五角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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