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黎画手里拿着半截剑柄,她错愕地看着判若两人的壮汉,略有不知所措,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与大汉保持一定距离。大汉取下头盔,笑着从台边的花台里弯腰折了一朵雏菊,而后插在头顶上,朝黎画抛了一个眉眼,“叔叔美吗?”
众人“……”
黎烨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不着痕迹地退到了舞台外围,而后摸到了大汉所在的列队之中,他强忍不适,问其中一名侍卫道:“他平时都这样吗?”
那侍卫认真地点点头,“就是这样,平时比这还严重。”
黎烨一脸黑线地扭过脑袋,“那你们是如何忍耐他的?还有,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有什么用?”
那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能恶心到敌军。”
黎烨“……”
台上,黎画紧张地看着那壮汉,她的武器已被夺走,若再稍有不慎,便会促成败局。那壮汉似乎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他依旧在显摆,甚至自言自语,“今日龙丞相能挑到小人,是小人几世修来的福气,再者,定是小人最近保养有方,皮肤又细腻了,方才得到丞相的青睐。”
黎烨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那壮汉拉碴的胡须,不禁又是一阵恶心,他特别想让黎画赶快下来了,长时间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会食欲不振的。且现在正是黎画长身体的时候,定不能不吃东西啊。
韩凌站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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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旁,眉梢紧蹙,龙臻则是脸都绿了,他大声吼道:“别废话!赶快比试!”
壮汉闻声看向龙臻,他为难地半掩着脸,说道:“人家不过是四岁小娃,我一七尺男儿,与她较真,未太以小欺大了。”
龙臻怒道:“你哪有男儿的模样?!”
壮汉眨巴眨巴眼,一脸天真无辜道:“脱开裤子,小人可是有物的。”
龙臻气急,大庭广众下,他居然能说如此露骨荒诞之话,简直厚颜无耻!龙臻吼道:“大胆!出言不逊,有伤风化!当治罪!”
韩凌一直没说话,忽听这句话,忙转头问道:“不比了?”
龙臻一愣,看了看黎画又看了看壮汉,其实黎画现处于劣势,若比下去,必输无疑,但这壮汉实在太煞风景,将他置于舞台之上,简直是让大黎蒙羞,颜面无存啊。思及再三,龙臻愤恨地一甩手,道:“不比了!”
韩凌道:“那便是公主赢了,龙丞相你往后不可再干预公主习武一事。”
龙臻似乎还咽不下这口气,他深呼吸数次,道:“韩将军,你说了大话,怎可不负责任?”
韩凌莫名其妙,“我何时说过大话?”
“公主并未能赢过这侍卫,大家心知肚明。”龙臻指着黎画,丝毫不妥协道。
韩凌倒也干脆,顺着龙臻的意思,说道:“恩,我也是这样觉得。公主乃习武奇才,我想让在坐的人都看看,我不想因为对手的自降而侥幸得胜,不如,让他们继续比下去吧,龙丞相若想治他罪,那就等事后吧。”
龙臻嘴角一抽,他看着韩凌,又看着壮汉。谁知,壮汉可怜巴巴地望着龙臻,双手合十抱在胸前,声音极其哀婉,“小人下不了手,这小娃实在太可爱,让小人下去吧。”
众人“……”
龙臻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眼睛一横,大声道:“来人,把他拖下去仗打五十大板!”
“慢着。”黎烨忽然道:“这人何错之有,竟让龙丞相如此重罚?”
龙臻道:“他做的这些事还不够吗?伤风败俗!”
黎烨无所谓道:“那是他自己的性格使然,平日也没见他出来祸害苍生,今日若不是龙丞相点名要他出列,恐怕这辈子我们都不知道会有这样一个人。所以,究其根本,错在于你,龙丞相。还有,本王知道你心有怒火,是因他完全不听你指挥,但本王觉得,此举甚好,说明他并非趋炎附势之人,有自己的性格与想法,又懂怜惜孩童,本心善良,且很照顾画儿,本王决定,不罚,当赏!”
龙臻早已气得头晕脑胀,现在黎烨还与他做对,他一个气没顺过来,指着黎烨,登时晕了过去。
黎烨微微一愣,眨了眨眼,云淡风轻道:“柳太医,龙丞相气晕了,你快给他号号脉,再开几味降火的药,送他回去吧。”
黎清本还在哭闹,忽见龙臻倒下了,登时紧张地狂奔而来,扑在龙臻身上就是一阵鬼哭狼嚎,他死死地抓着龙臻的衣服,激动地大喊,“爷爷,爷爷。”
周围再次乱做一团,但“爷爷”这两个字眼并未逃过黎烨的耳朵,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孩子,竟成了外人的孙子,当真可笑。
柳太医忙着劝黎清,黎清泪流满面,他扭过脑袋,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瞪着黎烨,大声骂道:“我恨你!你不是人!你这个人渣!”
黎烨猛地愣住,他忽然感觉心脏有一阵莫名地疼痛,几乎让他窒息。
登时,四周陷入一片静默,无数双眼睛全都集中在黎烨父子二人,黎烨心绪繁杂,他沉默许久,而后只说了一句话,“清儿,你陪龙丞相去休息吧。”
黎清倒也爽快,二话不说便跟着龙臻的担架走了,黎莹愣了愣,左右看了看,稍微犹豫片刻,便一路小跑朝黎清追去。
黎画一人一脸茫然,她似乎还没弄明白,为何好好的比试就要中断了呢?她拉了拉韩凌的袖子,问道:“韩叔,我赢了吗?”
韩凌愣了神,他“啊”了一声,忙回过头,说道:“赢了。”
黎画不解,“为何?我明明没有打赢他。”
韩凌一本正经,“因为你漂亮,他败在了你的色诱术上。”
黎画惊喜道:“我又修成了新的绝招吗?色诱术!”
韩凌抱起黎画,走到黎烨面前,此时黎烨脸色极其难看,韩凌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倒是黎画没心没肺地拍了拍黎烨的肩膀,底气十足道:“烨儿!我赢了你怎么还苦着张脸?该为我放烟花庆祝一下啊!”
黎烨回过神来,他看着黎画,淡淡地笑了。他从韩凌怀中接过黎画,而后强打起神,说道:“走!本王带你去放烟花了!”他抱着黎画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扭过头看了看仍杵着不动的大臣们,道:“除夕表演结束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回家陪陪家人,多说说话,别有了代沟,那可不好了。”
众臣看着黎烨,而后拱手道:“臣等遵旨。”说罢,他们便三三两两结伴往宫外走去。
黎烨和韩凌则抱着黎画回到了寝宫,黎画贼地从床底下取出前几日买的烟火,而后分给黎烨和韩凌各一只烟花棒,自己则怀抱一把,警惕地看着黎烨,“你们可不准抢我的,我已经分给你们了!”
黎烨不禁哭笑不得,他喊来侍卫,命他们带路,就在后花园的山岗上,还摆放着特意订制的超级巨大豪华绚丽的烟火,相比起来,黎画现在当宝贝一样的烟花棒,实在是入不了眼。
黎画当然不知道还有惊喜,傻乎乎地一路防着黎烨会抢她的东西,就连黎烨想抱她,都被她残忍地拒绝了。黎烨悲从中来,他欲哭无泪道:“画儿,你为何就防父王,不防你韩叔呢?”
黎画瞥了一眼韩凌,扬着下巴骄傲地说道:“韩叔乃正直之人,不会抢我的东西。你不一样,你是王八蛋,最会做坏事!”
韩凌瞪了一眼黎画,指责道:“画儿!休得无礼!他是你的父王,你怎可这样说话?”
黎画一愣,撇撇嘴,“哦,我下次不这样说了。”
黎烨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无比凄凉,为何每次都是他为别人做好嫁裳呢?黎清和黎莹明明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他们都亲近龙臻,而唯一一个与自己稍微亲近的女儿,却似乎更加喜欢韩凌,只要有韩凌在,黎画就将自己视为王八蛋,完全得不到半点重视。
黎烨无情,所以即便黎清如此伤他,他感觉到一阵心痛后,便能将此事看开,毕竟和那个儿子没有多少情分。但黎画如此说,倒让他更是难受,他可是将黎画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疼爱啊!
黎烨多少有些不悦,他道:“画儿,原来你这般讨厌本王。”
黎画郑重地点点头,“很是讨厌。如果你肯多花点时间陪我,或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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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就不讨厌你了。”
黎烨一愣,品出了黎画的意思,旋即,心花怒放,他笑道:“既然你讨厌本王,若本王还天天缠着你,你岂不是会更加厌恶?怎会变得不讨厌了呢?”
黎画鼓起腮帮,恨恨地瞪着黎烨,说道:“烨儿你这王八蛋!我不跟你玩了。”
黎烨笑着逗黎画,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笑声不断,韩凌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心里甚是安稳舒坦,他从未想到,他与黎烨竟然有一天可以像家人一样走在一起,虽然他并未与黎烨有和关系,但如此相处模式,实在像极了家。
到了山岗,侍卫将所有烟花摆放整齐,燃了一柱香,而后问道:“陛下,您是要自己放还是由我们代劳?”
黎烨看了一眼黎画,黎画扔了怀中的烟花棒,一把抢过侍卫手里的香,大声道:“当然是由我放啊!你们全都走开,走开。”
韩凌知趣地退开,黎烨紧随韩凌的脚步,那侍卫更是退到了十米开外。韩凌小声对黎烨道:“臣以为,不可再纵容画儿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霸道的母老虎。”
黎烨不禁嘴角一抽,他说:“你管得住他吗?”
韩凌道:“臣终日训兵,要驯服区区一个画儿,并非难事。”
黎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烈日下,众将士光着膀子,肩上挑一担水扎马步的画面,他登时心下一寒,连忙拒绝道:“画儿现在挺好,不需要了,她不应该去受那般折磨。”
韩凌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本就不是他的女儿,既然黎烨不愿意,他自然也不会勉强。只是出于对黎画的关爱,他还是蛮担忧她的未来的。
此时,黎画已经蹲在了烟花筒前,她正傻乎乎地用香去点燃引线。黎烨不禁吓了一跳,连忙一步上前,跑到黎画面前,迅速夺过香,而后大声道:“不要这样放烟花,容易受伤!”
黎画一愣,低头看看了空空如也的双手,不高兴道:“烨儿,你又抢我东西!”
黎烨瞪了一眼黎画,道:“若本王再来晚一步,你就要毁容了!”
黎画鼓着气,顶嘴道:“毁容就毁容,我不怕!”
闻言,韩凌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来,“若是毁容了,可就用不了色诱术了。
黎画一愣,不说话了,她怄气地蹲在烟花筒前,扒拉着指头。黎烨蹲下身子,耐心地对黎画说:“画儿,本王不是不让你放,是教会你该如何燃放。你不要离它太近,且要做好逃跑的姿势,否则烟花炸开的威力可是很大的,你看,要像父王这样。”说着,黎烨比了一个标准的烟花燃放姿势,而后又说道:“画儿,你明白了吗?”
黎画不情愿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黎烨笑着摸了摸黎画的脑袋,把手里的香拿给了黎画,而后道:“来,你自己试一试。”
黎画接过香,模仿着黎烨的模样小心地靠近烟花筒,又伸长了手臂,将香火正好对准了引线,霎时,引线燃起火花,黎画不禁吓了一跳,下一秒,一声巨响,烟花冲上云霄,炸开一片绚烂烟火,照亮一方山岗。黎烨心神一荡,他指着烟花,问黎画,“好看吗?”
然当他扭过头时,竟未看见黎画的身影,他左右找了找,也未寻得其踪迹。最后还是韩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他方才看见黎画竟在抱着树干发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黎烨不禁捧腹大笑,他道:“画儿,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韩凌站在一旁,淡淡道:“方才烟花炸开,声音轰响,画儿害怕,便不自觉使了轻功,故就跑到了树上。”
黎画登时笑得更欢了,“画儿,你不是不怕吗?怎么现在会怕成这样!”
黎画死鸭子嘴硬,她支支吾吾一半天,最终说道:“烨儿你这个白痴!树上风景好,我来树上看烟花,更美。”
“哦?”黎烨挑挑眉,“那本王也要到树上去看看这烟火。”说罢,他朝韩凌使了个眼色,韩凌会意,立刻抱起黎烨,飞身一跃,上了枝头。
黎画厌恶地拍打黎烨的手臂,道:“你下去,你那么重,会把树枝压断的!”
黎烨死皮赖脸,“不怕,反正画儿会武功,就算树枝断了,你也能安然落地。”
黎画抓狂,“啊!烨儿你这个王八蛋!”
“嘘。”黎烨将食指放在唇边,“别说话,安静看烟花。”
又一响烟火在天际炸开,炫丽夺目,恰时云烟缭绕,笼着这层光,似有神仙下凡,普度众生。黎烨三人一小排坐在树梢上,望着天边烟火,如痴如醉。黎烨不自觉地抓住韩凌的手,韩凌明显一僵,犹豫片刻,紧紧回握住了黎烨的手,黎烨眉上一喜,另只手搂起黎画,忽然心中有种感觉,若一家三口,就是这样,该有多好。
☆、73.在一起了
除夕一夜可以说过得滑稽又愉快,当然,其中还夹杂了许多无法言语的悲伤和喜悦。黎烨和黎清的关系算是彻底走向了决裂,就连年初一时,宗亲相互拜年,黎清也未去找过黎烨,倒是黎莹,在祁青青的带领下,还在黎烨面前露了个面,但她的表情明显不善,就连说出的话语,也是硬帮帮的。
黎烨尴尬地笑笑,并没有计较,他借机询问了龙臻和黎清的伤势,方才知道黎清并无大碍,但要完全康复,恐怕至少得需两月之久,至于龙臻,本就年事已高,身体不佳,突然气血攻心,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往后他必须平心静气,注重调理,方才能保命之安康,简单说来,便是他以后不可再动怒,否则有生命之危。
听闻此事,黎烨多少有些愧疚,龙臻之所以会这样,归根结底是因太看重国事,他对大黎情深义重,心心念念都是能振兴国运,让大黎一直繁荣昌盛。再看那些活得滋润的老家伙,个个拿着俸禄,但不为国办事,不为国操心,活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依黎烨看,他们活到百岁也不是问题。
黎烨想了想,自觉当给龙臻赔礼道歉,遂命人准备了点礼物,而后去了龙府,亲自登门造访。龙臻彼时正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忽听天子上门,硬是爬起身,穿戴好衣物,准备迎驾。其实,他并不想见黎烨,他对黎烨也无任何好感,然他还是遵循一切礼数,安排接驾,因为身为臣子,岂有不见天子之礼?传统观点一直是束缚他的枷锁,让他几乎没了自我。
黎烨看着面色苍白的龙臻,不觉好笑,都这样了,还不忘弄这些虚的,他现在即便在床榻上接驾,黎烨也不会怪他半句。黎烨象征性地点点头,自觉坐在了上座,有意无意环顾四周,发现龙臻的府邸实在简朴至极,没有奢华的装璜与摆设,全都是寻常百姓家的物品,就连桌上的茶壶,竟也只是个陶壶,且做工粗糙,一看就是个便宜货。
黎烨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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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拍拍膝盖,说道:“龙丞相,听闻你重病不起,本王特意来看看你,不知现在你可好些了?”
龙臻先行了个礼,然后颤巍着身体就近坐下,他道:“承蒙陛下厚爱,托陛下的福,老臣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黎烨一时找不到话说,他竟有些拘谨道:“恩……龙丞相家居简朴,本王实在意想不到,本王坐在这,一身华服,与这情境甚是不搭,倒有些不自在。”
龙臻面无表情,他靠在椅背上,呼吸微弱,他深吸数口气,才勉强道:“为官者,当自清,不追求华而不实,生活本就简单,何必搞得那么复杂?有饭吃,有床睡,有衣穿,就足矣,与其有功夫折腾府邸装璜,不如潜心修学古书,其益,远高于此。”
黎烨一时无话可说,他与龙臻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在他看来,龙臻实在是顽固不化,他估计,龙臻要带着他这套旧观念入棺材的。所以,黎烨也不想再同他争辩,只草草地又问候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黎烨和龙臻就是最好的例子。
黎烨踩着初春的草地,迎着朝阳,感受大地复苏的生气,他觉得,世间如此美妙,不是书本所能描绘的,很多地方,不亲自走走,永远不知其中奥妙,很多东西,不拿在手中把玩些许,永远不知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好物。所以,龙臻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是黎烨最无法理解的,这人啊,还是该多出来走走看看。
黎烨想着想着,就不自觉逛去了黎画那里,春暖花开,惠风和畅,一切都如此妙不可言。黎烨与黎画自然又共度了一个早上,愉快而又幸福。
因为过年,许多宫女太监都申请告假回乡,所以往日热闹的宫围,倒显得有些冷清,黎烨本想捉个宫女调笑一番,然在宫里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无法,黎烨只能召见韩凌,命韩带他到宫外逛逛。韩凌倒也痛快,依往常那样帮黎烨找了套太监服,便混出了宫。
黎烨原想宫外热闹,然因不久前经济受到冲击,百姓消能力极低,年前还有人愿意摆摊叫卖,这一过年,街上硬是没了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唯有客栈尚且还开门营业,门口的锦旗随风飘摇,显得尤为破败萧条。黎烨随便逛了逛,便觉无趣,吵嚷着要回宫,韩凌说:“难得出宫一趟,就这么回去,岂不无趣?”
黎烨百无聊赖道:“那在这街上瞎逛就有趣了?”
韩凌想了想,道:“陛下,不如臣带你去处地方?”
闻言,黎烨来了神,他立马问道:“什么地方?”
韩凌答:“那地臣在无聊时经常会去,陛下且跟我来,去了你便知是何地了。”
黎烨不疑他,一脸期待地跟在韩凌身后,韩凌找了家客栈,借了匹马,又问黎烨,“陛下,你可会骑马?”
黎烨本想说骑马这事本王早在六岁时便已学会,但他眼珠一转,把这话咽了回去,他故作沮丧地摇摇头,道:“本王马术不,若要本王骑马,恐有难度。”
韩凌点头,只牵了一匹马出来,他扶着黎烨上马,而后纵身一跃,坐到马背上,他手持缰绳,正好将黎烨环在怀里。他说了一句,“陛下请坐稳了。”便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颠簸的马背,宽厚的臂弯,还有颈后温热的呼吸,几乎让黎烨抓狂,他真切地感受到那人的气息,他就在自己近旁,呼吸着相同的空气,那一瞬,黎烨觉得他们已融为一体,一起驰骋原野,共度春夏秋冬。黎烨心中纷杂,体内一股燥热涌起,他不禁扭过脑袋,眼睛正好看见韩凌布有细密胡渣的下颚,他一时愣神,不由自责地侧身抓住韩凌的腰侧,而后微一起身,吻在了韩凌的胡渣上。
韩凌猛地一惊,他连忙勒马,突如其来的振动让黎烨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韩凌的怀抱中。韩凌忙稳住黎烨,而后勃然大怒,“你疯了吗?!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黎烨丝毫不惧韩凌,他没正形道:“韩将军实在英武帅气,本王不过是情不自禁,你别介意。再者,本王相信你的马技,定不会有问题。”
韩凌板着脸,没半点情趣,“陛下,以后请你别再这样了。”
黎烨瘪瘪嘴,“不哪样?不准再亲你,还是不准再行危险之事?”
韩凌被黎烨问得一愣,他怎会不准黎烨亲自己?他巴不得黎烨天天亲自己!只是先前自己的执念给黎烨带来极大的困扰,韩凌有些怯弱,不知是否该再进一步,亦或自己再有唐突,黎烨就又会把自己发配到边疆。可现在看来,黎烨似乎对自己也有好感?思及此,韩凌猛地一怔,若当真这样,那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岂不能得以实现了?韩凌稍作犹豫,最终决定再鼓起一次勇气,既然天赐良机,怎可错过?于是,韩凌支支吾吾半晌,说道:“不可再做危险之事。”
黎烨眉眼一弯,登时笑得扑向韩凌,他如同恶狼一般,一口咬在韩凌的鼻梁上,大声笑道:“既然如此,本王现在就要把你吃了!”
韩凌吃痛地皱紧眉梢,他双手扶住黎烨的脑袋,将他推开,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不敢相信,他定定地看着黎烨,表情异常认真道:“陛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臣并非只是玩笑,臣想要什么,你应该知道。”
黎烨双手抱臂,神色骄傲,他道:“本王坐拥天下,将本王赏赐于你,于本王而言,不过是区区小事,失了身心,本王还有一片河山。既然你有如此夙愿,又多次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且本王确实喜欢你,何不就此成全了你?”
心下一股莫名的悸动涌过,韩凌惊喜地看着黎烨,他捏紧拳头,身子微微颤动,似在忍耐,又似因激动而起。良久,他扑向黎烨,将黎烨推到在地,整个身子迅速压了上去,粗暴地封住了黎烨的唇。
此处青山绿水,风景如画,又有鸟儿成双,当真人间仙境。一匹骏马信步于草原,悠然自在,它垂首啃食青草,耳朵忽闻声响,只微微动了动耳廓,而后长吁一声,眼神慵懒。春天来了。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黎烨和韩凌心满意足地并排躺在草地上。黎烨踢了踢韩凌的屁股,懒洋洋道:“为本王更衣。”
韩凌很是听话地准备起身去寻找那些不知被扔去何处的衣物,谁知刚一坐起来,黎烨又猛地把他扑在地上,埋怨道:“你怎么还是那么木?让你做你就做,你蠢啊?让本王再抱一会儿。”
“哦。”韩凌默不作声,就这样任由黎烨抱着。梦想成真时,他竟有些恍惚,觉得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甚至有时在梦中,他都不能如愿以偿,他不禁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忽感一阵疼痛,他才放了心,这是真的,他真的和黎烨在一起了。
良久,韩凌拿开了黎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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