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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樵音迷觞





太监为官记 分卷阅读109
臂,认真道:“陛下,现在正值早春,寒意还未散尽,夜晚天气阴冷,我俩这般赤身躺在地上,恐会受凉。且臣将带你去的地方尚有一段路程,若再耽误下去,在宫禁前怕是难赶回去。所以,陛下,我们该出发了。”
黎烨虽然意犹未尽,但韩凌言之有理,只不过这番话也实在扫兴,韩凌不愧为不解风情之人,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陪伴,他竟是理智占了上风,没半点放纵。黎烨表示理解的同时,心里也微微有些失落。
两人稍作打整,便又踏上路途,所幸那马儿极乖,就算韩凌之前忘了栓住它,它也好好地待在一旁,闭目养神。韩凌不禁舒了口气,若这马儿跑了,他和黎烨可就有的折腾了。
如来时那样,依旧是韩凌驾马,而黎烨则坐在前面,比起方才,黎烨现可以心安理得地靠在韩凌怀中,尽情感受那人的心跳与气息……
☆、74.深山老道
韩凌一路疾驰,四周树影一闪而过。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黎烨望着眼前崇山峻岭,无半点人烟,心中莫名其妙,“走那么远的路,是为带本王来看风景的?”
韩凌先跳下马,又搀着黎烨下马,他说:“七尺男儿岂有闲情雅致游山玩水?此处有其价值,臣方才带陛下前来。”
黎烨面无表情,“你在嘲笑本王不是七尺男儿。”
韩凌不解,“为何?”
黎烨道:“因为本王经常游山玩水。”
韩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且陛下也确实没有七尺高。”
黎烨怒,“你不说实话会死吗?!”
韩凌将马拴在树下,而后便领着黎烨往树林深处走去。黎烨难得出来一次,且今日又有喜事,不禁心情大好,走路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路走走看看,倒也逍遥快活。韩凌似乎并没有黎烨的闲心,他始终不苟言笑,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直至到了一个山洞前,他方才舒了一小口气。他站定身子,回过头来看向黎烨,道:“陛下,就是此地。”
黎烨伸着脑袋往洞中张望,“莫非这洞里另有乾坤?”
韩凌点头,而后自然地牵起黎烨的手,道:“陛下请跟好我,莫要走丢了。”
洞里一片漆黑,唯有岩缝间透出些许光亮,勉强能作为照明。黎烨跟在韩凌身后,这点光亮于他而言,就像没有,他几乎是两眼一抹黑,一路跌跌撞撞,磕碰数次,但所幸都是轻微碰撞。洞内随处可见盘根错节的数根,缠绕洞壁,紧密生长,有处数根更是长了挡住去路,还是韩凌拔刀砍去一些,方才顺利通过。
如此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甬道越发宽阔,一缕明亮地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让黎烨不禁闭上眼,他抓紧韩凌的手,说道:“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会有光?”
韩凌微眯着眼,似乎也在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他道:“陛下,快到了,穿过洞穴,便是目的地。”
黎烨忽然想起书中所说桃花源记,也是曲径通幽,而后豁然开朗,莫非韩凌要带自己看的,便是这世外桃源?他心里期待,遂问道:“外面可是繁花似锦,美不胜?”
韩凌毫无情趣地答道:“不是,那里只有一个瀑布和一片树林,就是一个普通的丛林罢了。”
黎烨一愣,心中的那点幻想瞬间化为泡影,“那你千里迢迢带本王来此地到底是为何?”
说话间,他们已走出洞穴,抬眼就能看见韩凌口中所说的瀑布,那瀑布规模甚小,落差不足十丈,也无水流冲击石壁时荡气回肠的声响。瀑布四周是成千上万的枯树,因是初春,所以这些树尚未长得枝繁叶茂,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枝丫间偶有萌发的新芽。黎烨不禁眨巴眨巴眼睛,眼前的景色,根本毫无美感可言,亦或说,根本就是一片苍凉颓败,不值观赏。
韩凌对此番景色早习以为常,他带着黎烨,径自朝瀑布边走去。黎烨兴致蔫蔫,走路慢悠悠的,行至瀑布处,他隐约看见一人影在水潭正中,他蓦地愣住,瞪大双眼仔细看了看,确定那就是一个人,他忙抓住韩凌的衣服拉扯,“韩凌你看!那里有个人!快看!”
韩凌不为所动,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来,“臣就是要带你来见此人。”
“啊?”黎烨一头雾水,“这人有何好见的?”
韩凌道:“此人道法极高,知晓天地万物,能预测人之生死,判别纲常命数。臣带你来此,是想请这人帮陛下算算。”
黎烨:“他是算命先生?”
韩凌否决道:“他是修仙之人。”
黎烨不禁好笑,“韩凌,什么时候开始,你竟会信这个了?当年修仙热潮,可真正有谁成了仙?谁不死于因果轮回?说到底,他与集市里摆摊算命的先生有何区别?他不过是所在之处稍微隐蔽些罢了。”
韩凌明显不同意黎烨的说法,他辩解道:“摆摊算命之人是为赚钱,然他算命从不取分文,他之所以选在此地,是为避世潜心修炼,而正因他修成功德,故可观宇宙万千。”
黎烨无奈地看着韩凌,他不喜与韩凌争执,因为韩凌太过固执,且许多争论的话题都无关紧要。于是,黎烨只能道:“那他坐在瀑布之中,是为何?难道是为修行?”
韩凌道:“正是。”
黎烨笑,“方才你说你曾经常来此处,是来找他的吗?你找他算命?得到天机了吗?”
韩凌也不避讳,直言道:“臣曾也不信算命之人,心觉他们不过是读了点易经八卦,便来坑蒙拐骗,但直到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他,臣才真信了这世上果然有通晓万物之人,他曾帮臣算的卦,皆尽数实现,让臣不得不佩服。”
黎烨诧异,“当真全说中了?”
韩凌认真地点点头,“没错。”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瀑布边。黎烨惊异地发现那人果真盘腿坐在瀑布水下,纹丝不动,犹如一尊佛像。黎烨心下不禁有些佩服,现在冰雪初融,河水极冷,能这样安然坐在其中,其修为定不简单。黎烨突然来了兴致,他扭头问韩凌,“该如何算命?请他上来,还是我们下去?对了,他怎么称呼?”
韩凌答:“他名为无名,直呼其名便可,若想算命,当淌水过去,因他有规矩,想知命运之人,若连半点挑战神都没有,那不如在家坐吃等死。”
听韩凌如此说,黎烨心觉此人定不简单,其章法非同常人,就算是骗子,他的行骗手法也甚是高明。当然,黎烨心中现也持质疑态度,难道世上真有修仙得道之人?还是他不过是江湖骗子?黎烨拉住韩凌的手腕道:“带本王过去。”
韩凌领命,牵着黎烨就往瀑布那边走去。黎烨一脚踩进冰冷的水中,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咬紧牙关,眉头紧蹙,艰难地迈着




太监为官记 分卷阅读110
步伐。
相比之下,韩凌倒是轻松很多,他不时提醒黎烨小心脚下,还向黎烨解释,“臣本可背你过河,但无名尤其看重一个人的诚意,若连此磨难都无法忍受,那定不会得到上天眷顾,所以陛下,你受苦了,等会儿回去时,臣再背你。”
黎烨忍不住横了韩凌一眼,“在你心里,本王就如此无能?连这区区过河都受不了,还怎么一统江山?本王无事!不过……你若想背本王,本王倒也不介意。”
韩凌瞬间竟无言以对,黎烨实在巧舌如簧,他甘拜下风。
走到瀑布下,黎烨和韩凌二人站定在无名身旁,韩凌朝无名拱了拱手,道:“无名,许久未见,不知你今日可有空闲?”
此时,黎烨终于有机会看清无名的面容,令他惊讶的是,这人竟是一老人,他蓄了长长的山羊胡,胡须花白,被河水浸湿,粘成一绺,他头顶无发,光秃秃的,犹如和尚。他□□着上身,任由水流冲打他如排骨一般的身躯。黎烨光是看看,就觉得冰冷彻骨,然无名竟能悠然闭目,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无名连眼睛都没睁,就感觉到了黎烨的存在,他道:“今日你带了一人。”
黎烨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无名道:“气息。”
黎烨不禁扯了扯嘴角,高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简洁又不知所谓。
韩凌说,“前段时间受你指点,确实颇有获,如今也如你所言,事已成。只是我担忧一些事情,还请你指点一二。”
无名终于抬起眼皮,他打量了一下黎烨,道:“你所说之事与此人有关?”
韩凌点头。
黎烨忽感不安,他莫名地看向韩凌,道:“你在策划什么?突然将我带来此处,难道是早有预谋?”
韩凌也无意瞒他,便说,“除夕夜那一场闹剧,我怀疑会埋下祸根,我担忧清儿将与龙氏联手,危及你的性命及地位。”
黎烨一惊,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龙氏忠心耿耿,不可能会行如此之事,你太杞人忧天。”
韩凌面无表情,他道:“我也只是有如此猜测,故想带你来此看看。”
无名又打量了一遍黎烨,便闭上了眼,他声音平稳,毫无波澜道:“你带来这人非等闲之辈,他的体内藏有逆天之力,可以说,他完全掌握着自己的命数,晚年是盛是衰,皆由他定。不过,近期将有变数,还请堤防小人。”
韩凌表情一凛,忙道:“那小人可姓龙?”
无名悠悠道:“方才施主口中所说的两人,将促成他人生中极为重要的转折,是福是祸,还是看他的选择。不过,恕我多言,他的选择所影响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韩凌还想再问,无名就已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他道:“今日时候不早了,贫道该歇息了,二位请回吧。”
黎烨微蹙眉梢,这人说话真是阴阳怪气,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何要模棱两可?这不是在坑人吗?如今他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未来应是何样,全靠自己的选择,这不是废话吗?亏韩凌会信。黎烨瞥了一眼韩凌,意思很明显,走吧。
韩凌也不勉强,他谢过无名,就准备走。黎烨忽然拉住韩凌,小声道:“你不给他些银两?”
韩凌不解,“为何?”
黎烨摸摸鼻子,“虽然他算命算得很糟,但至少他表演的瀑布打坐甚是让我佩服,当赏。”
韩凌摇头,“打坐乃是他的修行方式,并非是为表演,若赏他钱财,那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黎烨推了推韩凌,道:“你去便是,别人的内心岂是你能随便猜测的?万一他真需要些银两呢?他若真的心无旁骛,就算你送给他,他也不会接受,但他若有别的心思,定会在此暴露。”
韩凌忽然板着脸,“陛下,你还是不信我。”
黎烨叹气,韩凌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人分明就有问题他怎么就不信呢!谁潜心修仙会理你啊?反正黎烨就觉得,这人确实有点能耐,但不至于有通天的本事,他帮人算命,应不是只看缘分,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一个目的,他应该也不例外,而黎烨直觉这个目的就是赚钱,但他却从未过韩凌半分,这点让黎烨很是不解,所以,他打算去试探一下。见韩凌不配合自己,黎烨没办法,只能自己在怀中摸索,他记得出门时,顺手往怀里揣了一张银票,只不过这银票面值有点高,若真送出去了,黎烨还真有些心疼。
黎烨摸出银票,走到无名面前,虔诚道:“感谢大师指点迷津,让在下恍然大悟,这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师笑纳。”
无名闻声翻开眼皮,他垂眼看了看黎烨手中的银票,不为所动,他说:“施主,钱乃身外之物,贫道早已看破尘世,还请施主回吧。”
黎烨拒绝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回之理?”
无名倒也不勉强,只道:“如此说明这物并非属于你我二人,施主不如就将它抛进河川,看它是否能遇到有缘之人。”
黎烨看看身边流水,又看看手里白花花的银票,心里不舍,但还是咬牙道:“大师所言甚是。”于是,他弯下腰,将银票缓缓放进了水里。
无名再次闭上了双眼,道:“施主若无事,便请回吧。”
黎烨行礼告退,而后拉着韩凌往外走。韩凌面露得意,他说:“他是真正的君子,陛下,你又一次看错了人。”
黎烨乜了一眼韩凌,道:“不要太早下定论,你先跟本王走,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待会儿你就知道结果了。”
韩凌本不想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但见黎烨难得如此执着,便随了他的意,在山洞前的树丛里找了处藏身之处,便猫腰了进去。他们竖起耳朵,半晌,忽听一声惨叫响起,“啊!!冷死我了!!”
韩凌猛地一惊,不可置信地直起身子,伸头看向瀑布那边。黎烨嘴角勾起笑容,无名的体格不像习武之人,所以,他若没有仙身,想忍受如此寒气,是不可能的。他能坚持这么久,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下一秒,无名又惨烈地叫起来,“徒儿!帮为师拿棉衣来!快!还要生火!要快!为师要冻死了!还有,水上飘着银票,快去捡啊!这银票可够咱们快活半年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随之想起,听言语间,似是有些慌乱,“师父,来,棉衣!您先上来,我去捡银票。”
“徒儿!赶快,水流急,等会要飘走了!”
“师父别急,徒儿……徒儿马上就拿到了。”
“诶,注意安全啊。”
“师父!我拿到了!”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徒儿,赶快上来,别着凉了。”
“好!”
“……”
☆、75.敌国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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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除了水声,黎烨二人便再没听到其他声音,想是对方已经汇合,不必再大声说话了。黎烨面露得意地看向韩凌,“怎么样?本王没说错吧?”
此时,韩凌面色铁青,一股无名业火在胸口燃烧,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他竟被这个老和尚骗了这么久,却还毫无自知!他腾地站起身,目露凶光,似要去杀人,黎烨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韩凌,小声道:“你要干什么?疯了吗?!”
韩凌低吼道:“我不能容忍他这样的行为!”
“他又没骗你钱,你和他瞎较什么劲?”黎烨当真要服了这根木头了,他去拆穿无名,对双方而言,有什么好处?以后见面还尴尬,心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便好,凡事不要太决断,多留条后路没有错。
韩凌义正词严,“他骗了你的钱!”
黎烨气急,“那是本王心甘情愿让他骗的!”
韩凌依旧正气道:“他定还骗过其他人的钱,如此行为若不制止,往后定会越发猖獗,祸害苍生,陛下,他当被关进天牢!”
黎烨真想在韩凌的脑门上拍一巴掌,这人怎就这般冥顽不灵呢!黎烨又道:“想想他曾帮你算得卦,可有错?”
韩凌一愣,稍微冷静下来,他极不情愿道:“没有。”
黎烨继续循循善诱,“既然没有,何来骗一说?他或许确有些能耐,可以观人之命途,若借此营生,也并无过,毕竟他能切实给人想要的答案。说到底,他胡编乱造的也就只有他的背景,什么修仙,什么苦行,全是骗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其的说服力,也算是吸引眼球的一种方式吧。”
韩凌沉默半晌,方才蹦出一句话来,“难道就这样算了?”
“啊!不然你还想怎样?”
韩凌摇头,“不行,我要去看个明白。”
黎烨拿他没办法,遂只能跟在他身后顺着树林,悄无声息地往瀑布边潜行过去。
那两师徒似乎并不着急离去,他们在岸边生了一堆火,又围坐火旁,慢悠悠地烤衣服。无名手里拿着银票,像宝贝一样一直翻看,一边看,还一边念念有词,“今日不枉我去瀑布打坐啊,这回可真是转了。”
小徒弟浓眉大眼,他咧嘴笑道:“还是师父高见,若换做是我,定不会第二次接待那吝啬鬼。”
“恩,话不能这样说。”无名捋着长长的胡须,道:“为师夜观天象,得天旨意,若解他疑问,将来可得一笔财富。所以徒儿,往后你定不可轻率行事,这样往往会错过许多机会。”
小徒弟不高兴地撇撇嘴,“别人来算命,都会送上厚礼,这是人之常情,哪有像他这样的,当真就当你是修仙的,六根清净,没有钱财也能活命,难道吃喝住行就不要钱吗?”
无名对此倒也不介意,他说:“人有很多种,有人市侩,懂人情世故,而你口中的吝啬鬼就是典型的耿直之人,他没有太多心思,故也想不到当给你钱财,为师猜想啊,他定是很敬佩我。”
小徒弟乐了,他笑说:“师父,来这求卦之人,谁不敬佩你?”
无名摇摇头,“不,他的敬佩与常人不同,常人更多的是崇敬,而他则是尊重,尊重为师的道法与观点。”
小徒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无名又道:“快帮为师准备准备,一会儿还有人要来。”
小徒弟连忙应声,动作麻利地跑进一处木屋,而后叮铃铛铛地抱出许多铜盆铁壶,他又递给无名一条短裤,说:“师父,这是徒儿为你特别制作的短裤,加厚加棉,能挡几分寒意。”
无名接过短裤穿起来,又叮嘱道:“抓紧时间烧水,等会儿你再低一点淋,方才你淋在为师背上的水都凉了,把为师冻得不轻啊。”
小徒弟愧疚地垂下脑袋,“徒儿明白。”
无名看了一眼小徒弟,顿了顿,“你多穿点,不行就在身后烧堆火,热乎些。”
小徒弟蓦地抬起头,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恩!多谢师父关心。”
黎烨哭笑不得地听完这师徒两的对话,他们这钱赚得当真是不易,他还佩服无名能在如此冰水下稳坐如泰山,原来这其中也是有玄机的。黎烨扭过头对韩凌道:“都看明白了吗?可以死心了吧,走了。”
韩凌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吝啬鬼是谁,但他没想到无名竟能理解他这样的人,反而也没有埋怨之意,看来无名并非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而如黎烨之言,算命是他们的营生之法,他们只是做了些渲染,并不构成欺骗,毕竟无名是有真材实料的。韩凌想了许久,又说:“我想明白那小娃是如何往无名身上淋热水的。”
黎烨汗颜,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想不明白!黎烨略有不耐烦道:“无名所坐位置的后方定有一个洞穴,隐藏在瀑布之后,那徒弟定是躲在洞穴里为他师父淋水。”
黎烨话音刚落,就听“嗖”的一声,韩凌竟已跳上树梢,他足下一点,“唰唰唰”便穿越树干,到达瀑布附近。黎烨吃惊地张大嘴巴,就见韩凌几乎没做任何犹豫,一头就扎进了瀑布之中,登时黎烨就跪了,韩大爷,本王真的要给你跪下了。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韩凌又“嗖嗖嗖”地踩着树干跳了回来。他头发略有凌乱,头顶粘了几片枯叶,衣服也被瀑布溅湿,然他对此倒不以为然,反而还有些兴奋地对黎烨道:“果然如陛下所言,那瀑布后面藏了无数洞穴,虽洞穴不深,但要容纳一人,完全没问题。”
黎烨无语地看着韩凌,如此刨根问底的行为,在他看来实在幼稚,有些事看破,但不一定要说破,就像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他竟还愿花功夫去验证。黎烨无奈地叹了口气,顺手帮韩凌摘去头顶的树叶,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韩凌微微一愣,竟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垂下头,点了点。
当他们走出洞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光洒下,树影绰绰,周围一片静谧安详。韩凌解了缰绳,踩着松软的草地,将黎烨扶上马背,自己则纵身一跃上了马,他挥动马鞭,朝黑暗中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直至都城附近,黎烨二人竟见城门处灯火辉煌,人头攒动,此时已是亥时,按理说家家户户早该闭门休息了,为何会这般热闹?
韩凌心中警觉,他放慢马速,徘徊至城门口,而后独自下马,找了名侍卫,便问:“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韩凌,他登时如见到救星一般,两眼放光地紧紧拉住韩凌,“韩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大事不好,邶国发兵攻打我国,而陛下又失踪了!现在属下们正全力搜寻陛下下落,但大军压境,属下担心陛下还未找到,我军就败了!幸好见到了将军,将军,还请你赶快回营




太监为官记 分卷阅读112
坐阵。”
韩凌一惊,不可置信道:“什么?邶国发兵?!”
侍卫也是焦头烂额,“没错,属下听说龙丞相已在朝中集结大臣商量对策。”
闻言,韩凌不禁愣住,他将信将疑地垂下目光,看着侍卫,问道:“是谁将你们派来城门?”
侍卫想也不想,如实回答:“龙丞相啊。”
韩凌忽然怒起,“你们并非普通侍卫,乃是黎国禁军,没有兵符,为何能调动你们?!龙臻是要造反吗?!”
侍卫一愣,心知说错了话,他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战战兢兢地看着韩凌。韩凌狠狠地重复了一遍,“没有兵符,你们为何要接受调遣?!”
侍卫手足无措,哭丧着脸,“将军,事如今情况紧急,又寻不得陛下和将军,若因此迟迟不出兵,龙丞相恐黎国会被夷为平地,故只能做越权之事。属下们本也想按规矩办事,但龙丞相句句所言都甚是合乎情理,故给他行了个方便。且如此危及之事,当真耽误不得啊!”
韩凌一咬牙,愤恨道:“我知道陛下在何处,但我要先进宫见龙臻。”
韩凌又回到城门口,他将黎烨藏在了一处隐蔽之地,并叮嘱对方定不可随意走动,除非自己亲自来接他,否则谁也不要相信。黎烨心知此事的严重性,龙臻对自己早已不满,现在又正是乱世,若龙臻想要造反,简直天时地利,且好巧不巧,邶国发兵,自己却未在都城,龙臻成为唯一一个具有决策权之人,他临危受命,就算最后真的坐上了皇帝之位,也会成为百姓口耳相传的民族英雄。因此,黎烨现在必须要小心防范,倘若龙臻下黑手,一切就完了,但只要还活着,那就有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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