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颂偃
贺忻往他身上一靠,“别笑,我脸上还没干呢。”
李言蹊出电梯时摸了一下他的脸,“大骗子。”
吴睿在门口等他们,准备拉俩人一块儿去吃点东西,现在都八点多了,贺忻还抽掉了那么多血,再不吃点什么身体估计要垮,于是他提前在金悦王朝定了一桌,想着待会儿他如果不肯去,他跟李言蹊两个人拖也要把人拖去。
然而他贺大爷去天台吹了一小时风好像脱胎换骨了,虽然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还惨白着,但神状态没那么萎靡了,吴睿刚提议走一波,贺忻就瞥了眼李言蹊,后者甫一点头,他二话不说把信用卡直接递给他了。
吴睿震惊万分,登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们,这是玩哪出霸道总裁的小娇妻?
当然这玩笑他不敢在贺忻面前开,怕人一甩脸就跑了,吴小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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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开车,一边美滋滋地想,新的一年自己又是这么的善良且怂。
贺忻以前很喜欢金悦王朝的菜,几乎每周都要来吃,但如今尝惯了李言蹊的手艺,这边的东西对他来说过分华而不实了,于是他只随意拨动了两筷子,便一直靠着椅背休息,李言蹊见状出去了一趟,五分钟后推开门,把热好的糯米糕递给贺忻。
“献完血不能吃太油的,这个刚好。”
贺忻低头咬了口,一直没把搭在他肩上的手回去。
“你要吗?”李言蹊自然地转过身问。
吴睿自从他俩电梯出来后就一直保持着吃惊的姿势看着他们,仿佛错过了几百集电视剧的观众,一脸懵逼的同时又觉得他哪儿都插不上嘴,心里莫名有些堵气,戳了三个蛋以后他想通了,他俩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的室友,而且贺忻在南溪就他一个朋友,关系自然不一般,小肚鸡肠啥,人李言蹊长得多好看,脾气也好,跟他贺大爷特别配,等等.....他为什么要用配这个字?
吴睿抓了抓头发,“不了,我吃蛋。不过你俩今晚住哪儿?金悦里还有空房吗?要不我开个后门给你们订两间。”
贺忻嘴里塞满了糯米糕,抬头含糊道,“一间。”
“你不住啊?”吴睿说,“你还要回家吗?泡泡机都拿来了,没什么别的沧海遗珠了吧。”
“吴小猴居然会成语了。”贺忻把糯米糕吞下去笑了笑,“订一间够了,省钱,我也不是什么大款。”说着看了李言蹊一眼,对方意味深长的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这话换做以前的贺忻说出来,吴睿肯定要笑掉大牙,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他的好哥们贺忻是个做事儿考虑得当,来酒店不铺张浪,只吃自带糕粮,思想道德觉悟勇攀高峰的新时代优秀知识分子。
想到这里,吴睿还是没忍住喷了一口果汁儿。
李言蹊笑起来,撑着下巴看他俩闹了一阵。吴睿性格挺好玩儿,话很多,但不惹人烦,有时听他生龙活虎的场景描绘就很有趣,吃饭的时候谁都没再提贺忻的爸妈,似乎都把这件事搁在心里了,吃吃喝喝好一会儿,气氛被吴睿炒得很高涨,李言蹊好几次都以为他喝醉了。他抬起胳膊把手放在贺忻椅子上,偏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正闭着眼听吴睿瞎扯掰,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神情依然还是有点落寞的样子。
李言蹊又把手移到他膝盖上,轻轻拍了拍。
贺忻想握,然而只来得及抓住他修长的指尖,李言蹊就不动声色地回手,握着杯子喝了口茶。
最后吴睿说了什么他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李言蹊用力的拥抱和疯狂的吻。
之前他一直处于低迷了许久突然兴奋起来的状态,现在陡然安稳下来,好像被放了气的皮球,浑身都有点乏。在天台上他只顾抒发自己的感情,没仔细注意李言蹊的一举一动,此刻冷静下来慢慢回忆,当时天台上的李言蹊跟平时也太不一样了。
他不善于直白地表达感情,凡事都是点到即止,先前醉酒的那个吻,他的回应是极尽克制的,而不像今天全然放开了主动去抓他腰,揉他的头发,把他撞到墙上,一路带着余烬的火星噼里啪啦闪。
眼睛也是亮的,眼里干干净净印着自己,什么阴霾都没有。
就像个拯救他的小天使。
冲他挥舞着翅膀,带他离开满目疮痍的战场。
贺忻从眼睛缝里偷偷瞄了他一眼,很轻的笑了笑。
真好,那种跌入谷底,还有人紧紧拉着你的感觉真好。
最后吴睿被他妈夺命电话催了回去,楼上酒店他已经打过招呼了,贺忻跟李言蹊直接上楼拎包就能入住,折腾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了,贺忻靠在沙发上眯了会儿,还没睡熟就听见浴室有动静,李言蹊擦着头发出来,身上裹着白色的浴袍,下颌还在滴水,他随意地一抹,吸气时露出挺明显的一排腹肌。
贺忻喉结滚动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热度从脊椎骨猛地蹿到了耳根。
他立刻抓起衣服冲进了洗手间,被里面满满的李言蹊气息扑得一阵踉跄,迟到了很久的抽血后遗症才终于冒出了头,晕劲儿上来,有点难以呼吸,他胡乱冲了两下身子,感觉到腰部以下的某处正生机勃勃地朝他说了声嗨。
操,贺忻呛了口泡沫,及时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绪,不能让它往“接过吻了之后想对他干什么能干什么怎么干比较好”的方向跑偏,虽然最后效果甚微,热度久久不退,贺忻很无奈地把手往下面伸了伸,仰头吁了口气。
开门的时候李言蹊正靠墙站着,贺忻小腹那点劲儿还没消下去,这会儿看着他没出声。
“我以为你晕里面了。”李言蹊说,“抽完血洗澡很容易缺氧。”
贺忻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说,“我这种体能再抽点儿也没事。”
李言蹊低头看了眼他的小臂,眉头紧蹙了下,接着拉过他的手把人拖到了沙发上,盯着针孔周围的一片乌青,很轻地揉捏着。
“你是不是当时抽完就跑,压根没按着?”
贺忻说,“外边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而且就这么一针,又不疼。”
李言蹊看着他,突然伸手用力按了按周围的淤青。
“嘶......”饶是贺忻比较抗疼,这会儿也没忍住叫了一声。
“不是说不疼吗?”李言蹊说完又放轻了动作。
“正常人也禁不住你这么来一下。”贺忻拽住了他的手,想挽回一点爷们尊严,“我是不怕疼......”
这时,李言蹊低头亲了亲他的伤口,抬眼盯着他。
贺忻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下面的话自动消了音。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彼此的距离不过几厘米,互相看着,两个人的脸上都微微泛红,连心跳声都听得分明。
“你有话说吗?”李言蹊的呼吸有些急促,漆黑的目光里藏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贺忻反握住对方攥紧沙发的右手,摩挲了一下,感到李言蹊的指尖轻轻弹了下他的掌心,触感很痒,就像是心尖突然被挠了下。
“你离开南溪的时候我最后说了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李言蹊笑了笑,“给你带糯米糕。”
贺忻不满地啧了声,握住他的手用力了些。
李言蹊忙又改口,“你说会给我一个答案。”
“啊。”贺忻应了一声,偏过头去自己先喘了口气,沉默片刻后,又转回来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他猛地往自己跟前一拉。
李言蹊被他环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全身分量都压着他。
“喜欢一个人有正确答案吗?”贺忻说,“如果这个答案是奔往坏的方向,那么我就可以这么轻易的说不喜欢了吗?你们学霸都这么能全身而退吗?”
李言蹊笑了笑,没说话。
贺忻把李言蹊的脑袋摁下来,撸了两下头发说,“我没有什么经验,以前没喜欢过人,男人女人都没有,你是第一个让我体会到这种感觉的人。”贺忻很认真地眯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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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人女人,跟同志不同志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贴在我身上的某个标签,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我再难堪的目光都看过了,我爸妈这种结局我不是也面对了吗,像我这么铁骨铮铮的爷们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蓦地听见李言蹊压着嗓子的闷笑声,贺忻拍了下他的腰,“喂,你笑什么,严肃点儿,再动抽你。”
李言蹊抬头看着他,“你说,咳.......我不笑了。”
贺忻思路被打断,正琢磨着下一句该怎么说出来会比较有气势,李言蹊忽然探身上前紧紧抱住了他。贺忻把下巴埋在他肩窝里好一阵子没动,李言蹊伸手关掉了灯,在一片黑暗里笑了笑,“我先说吧,不过我的话有点儿长,你别听睡着了。”
贺忻被李言蹊抱着,很容易就感到一阵疲惫,他努力睁大眼睛,并下狠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李言蹊缓慢开口道,“虽然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向,但从来都没想过某天会跟一个男人发生点儿什么,会有人喜欢我,我也喜欢上他,这件事我想都不敢想,你之前说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一件事掰碎成一百件事考虑,我想得太多,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我自以为理智,自以为成熟。”
“你能不能不这么埋汰你自己?”贺忻没忍住插了句嘴,在他背上揉了两下。
李言蹊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就是不够勇敢,我豁不出去,我怕我自己受伤,也怕你后悔。”
“你就是琼瑶戏看多了。”贺忻思路很清晰,“脑子里可劲儿演吧,小奶泡放寒假了以后真是害人不浅。”
“能不能别打岔,我这么认真。”李言蹊抿了抿唇角,侧过脸把他抱得更紧,过了很久才沉声说,“来滨城前我把所有顾虑都斩断了,也砸烂了心里那堵墙,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要和你的现在,以后你拉着我跑,我来当你的退路,你可以把南溪当成你第二个家,把小奶泡当成你的亲人,把我当成你可以依靠的对象。”
“贺忻,我喜欢你。”李言蹊说出这句话的那瞬间,感觉浑身都轻了,他有点儿想扯着嗓子喊一喊,想告诉全世界。
“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贺忻觉得自己这两天被折腾惨了,情绪一旦泛滥起来,都不住,李言蹊说的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地砸在他心窝里,他感到胸腔里泛起了一阵酸。
李言蹊以为贺忻又要哭了,低头很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别......”
哭字还没起头,他就被对方猛地抓住了手腕,贺忻捏着他的下颌,用力地吻了上来,李言蹊愣了两秒,双手抚上了他的背,搂着他从沙发一路亲到了床上,唇齿交锋间彼此的呼吸逐渐急促,撩人的气息交缠,贺忻感觉自己每一根血管都沸腾了,他忍不住撩起对方的衣服,在他腰上狠狠地揉搓了一把,李言蹊“嗯”了一声,停顿片刻后又再次吻了上来,舌尖相抵,他们交换了一个湿润的吻,最后他如愿以偿地咬了一口贺忻喉结上的痣,并用牙齿磨了磨。
“操。”贺忻轻轻一闷哼,“你凭什么咬我?”
李言蹊指了指自己发肿的嘴唇,“报仇啊。”
贺忻偏头在他鼻尖亲了一口,翻身躺在床上喘了口气。
他们肩靠肩地躺在一起,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很温暖很安静很踏实,没人说话,又好像不需要说话。
过了很久,贺忻才转过身,像巨型犬一样扒拉住李言蹊的手和脚,整个人盘在他身上,下巴蹭着他颈侧,凑近他耳边轻声说,“我也好喜欢你,塔哥。”李言蹊的脸有一瞬间的发烫,下意识地扭过脸去,贺忻却扣住了他的手,十指嵌进指缝中,不让他走。
“你说的那些世俗眼光和困难重重,在我心里都是屁,我不会跑,也不会怕,塔哥,我这个人从小没什么目标,但是现在有了,我想跟你谈恋爱,想每天看见你的笑容,想跟你一块儿长大。”
李言蹊弯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酒窝,“这样笑吗?”
贺忻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现在特别想抱抱你。”
李言蹊嗯了声,“不用抱这么紧,我也不会跑。”
静静抱在一起很久,贺忻才充满睡意地打了个哈欠,“塔哥?”
“我在。”李言蹊仰起头来问,“你几天没睡了?”
贺忻叹了口气,“三天半吧,我很累,但一直睡不着。”
李言蹊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轻声说,“快睡,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你身上好香。”贺忻闭上眼笑着说,“你哄小奶泡呢吧。”
李言蹊抓过他的手指细细捏着,“我弟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贺忻贴着他问,“说什么了?”
李言蹊说,“我好想柠檬哥哥啊。”
“我也好想他。”贺忻说,“哎你别吵我了,刚有睡意。”
李言蹊很无奈地看着他,“把我泡到手就开始横了,贺小狗你好过分啊。”
贺忻把他按在怀里一顿蹂躏,直到睡着,他嘴角还是挂着笑的,好像这么多天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有人在下面拖着他,让他摔得一点儿都不疼了。
喜欢一个人,再被这个人以同样的心情喜欢着,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治愈良药了,他们两个从没想过自己能够这么幸运。
第二天当贺忻再次站在贺家门口的时候,李言蹊陪在他身边,连敲门都有了无限底气。
谭泽看见他,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面如菜色的看着他。
贺忻跟他要了签过字的房产证书,拿到手后没有什么废话,转身就走。
谭泽往前走了两步,叫住了他们,“你真的不要钱了吗?”
贺忻斜着眼看他,“你聋了?”
李言蹊在旁边淡然地补了一刀,“贺忻是我们那儿最有钱的大款,他凭自己的本事赚了好几十万,以后会赚更多,不缺这点。”
谭泽闷头吃了个亏,差点儿一口气呛了风,望着他俩毫无停顿离开的背影,不爽地踹了一脚门。
俩人一路走到小区外,贺忻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刚干嘛呢?”
李言蹊说,“炫耀男朋友呗,这么厉害,炫耀一下。”
第一次从对方嘴里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贺忻很没有骨气的脸红了,以前他觉得脸红这个词儿可能跟他今生无缘,然而最近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了戒,可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当然这事儿不能给李言蹊发现,他先发制人,偏头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偷袭成功后,贺忻发挥了他体育特长生的资质,一溜烟跑没影了,李言蹊停在原地半晌,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无奈了,抬起胳膊用手捂了下脸,贺忻心里顿时平衡了,啧,他也脸红了。
以前没想过谈恋爱,也从来不羡慕别人谈恋爱,等到自己真的谈起恋爱来,才明白那些酸话和腻歪都不是假的。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发个朋友圈秀一秀。
后面那个个高腿长肤白貌美的人是我男朋友!
名草有主了你们南溪十二中的女施主们可以休息了别觊觎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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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儿!
贺忻想到这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李言蹊的方向摁了一下。
后来吴睿送他们去机场的时候,发现从不更新朋友圈的贺忻发了人生唯一一条动态,他秉着好奇的心理点开,发现图片里只有一双白球鞋,往上隐约露出细瘦的脚踝,其他什么都没有。
配字是:哈哈哈哈哈哈。
吴睿看了眼即将登机的贺忻,觉得此人疯了。
贺忻跟他拥抱了一下,“好好念书,争取跟我一样数学及格。”
吴睿搂着他嗯了声,“知道了大爷,你也好好的,明儿又是艳阳天。”
李言蹊在一旁笑了笑,贺忻走到前面,脚步顿了下,背对着吴睿挥了挥手。
每一次离开都是一次人生的历练,但凡事有了个大概方向,就不会觉得迷茫,至少现在.......贺忻有足够的勇气,继续朝终点走下去。
“其实我来之前盘算好了,见到你第一面就要跟你说这个。”李言蹊靠着椅背笑了笑,“可惜跑偏了,该死的泡泡机。”
贺忻转脸问,“什么话?”
李言蹊说,“如果你问我为什么来,我就回答,我想带你回家过年。”
贺忻噗的一下乐出声,“好像春晚采访啊。”
“那就去掉过年,”李言蹊唇角的笑意很明显,“我想带你回家。”
贺忻觉得这话很耳熟,一直到飞机落地才想起来,好几个月前,他百无聊赖在街上寻找人生乐趣,偶然发现错过了最后一班车的小可怜,这人坐在公车站边,灰头土脸,好像快哭了。他摘了安全帽弯下腰来,带着点逗人的意思,对他说,“给我做一个月饭,我带你回家。”
兜兜转转,历史重演。
只不过这一回,贺忻觉得他是真的找到家了。
第五十四章人的成长
回到南溪第一天,小奶泡就身体力行为他两个哥哥表演了一番“留守”儿童掀杆子起义的英勇壮举,小家伙一口咬定他俩一前一后离开就是为了甩掉他,单独出去玩儿。贺忻冤啊,李言蹊更冤,奈何他们提着行李,春光满面进屋的样子,简直百口莫辩。又不是出门遛弯还能碰巧来个“转角遇到爱”,小奶泡年纪小,更是不必要让他知道贺忻家里的复杂情况,于是这事儿就寸了,小家伙见他们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来,一揣胳膊暗自堵上气了,小脸鼓得圆咕隆咚,戴着毛线帽的模样还挺可爱,贺忻手贱去戳了两下,没一会儿就听见他哭了。
李岸憋了很久,但实在没忍住,李言蹊上前抱着他哄了会儿,就听见他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以为.......柠檬哥哥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李言蹊给他擦了擦眼泪,“所以你就哭啦,这么舍不得?”
李岸咬着后槽牙想要把哭声压下去,最后没办法打了个哭嗝,捂着脸不说话了,李言蹊搂着他笑得肩膀微微发颤。
“我前两天才哭这个。”李岸揉着通红的鼻尖小声解释道,“我现在哭是高兴的哭。”
贺忻在一旁看得乐呵,弯下腰把李岸抱起来颠了颠,“哎哟宝贝儿,你是我亲弟弟吧。”转身对李言蹊说,“失宠了吧,让你上礼拜不给他吃蛋糕。”
李言蹊无奈地叹了两声气,拱手让弟,“行,卖给你了啊,你俩好好过,我退出,江湖不见。”
他话音里带着逗弄,完全是开玩笑的意思,然而李岸却以为哥哥真不要他了,瘪着嘴用力吸了两口气,仰头哇的一声哭得震天响,把这几天没见到哥哥的委屈全发泄出来了。
“哎。”李言蹊又心疼又好笑,把人搂在怀里好好哄。
贺忻揉着他头发,“柠檬哥哥不会走,就待这儿,跟你在一起,你哥哥跟你开玩笑呢,他不要你,我就不要他了。”
李岸思路非常清晰,脸上还沾着眼泪,语气却斩钉截铁的,“不行,你也得要他。”
贺忻笑得停不下来,“买一送一我赚了啊,小懂事儿和大懂事儿都是我的了。”
说着揽了下李言蹊的腰,笑容里满是戏谑。
“别闹。”李言蹊拍了拍在他腰间不安分游走的手,李岸没发现他俩的小动作,抬起胳膊一左一右环住他们,带着鼻音说,“我好想你们。”
这事儿算就此揭过,但李言蹊还是花了比平常多十倍的力气才把人哄睡,给李岸掖完被子以后他累得浑身酸痛,刚想洗洗睡了,就听见对面有“扣扣扣”的敲窗户声。
这才想起某人趴在那儿看他很久了。
贺忻叼着根烟,胳膊肘轻轻搭着栏杆,也没说话,轻轻一撩眼皮,就有种漫不经心却很勾人的调调。
李言蹊走到他身边说,“拍片呢。”
贺忻丢了烟,一改刚才耍帅本色,凑到他跟前说,“也哄哄我呗,等你一小时了。”
李言蹊笑起来,“你不需要哄,越哄你越来劲儿。”
贺忻在他嘴角边的酒窝上点了点,“我们小狗儿没有人权啊。”
“你这句话本身就歧义了,王美人非常想哭。”李言蹊摸了下他的头发,“哄哄你,贺小狗过年好。”
贺忻扬了扬下巴看着他,表情不是很满足。
李言蹊四周瞄了一圈,轻轻笑了下拉开窗户,将脑袋挤进来,低头在他嘴上碰了碰,舌尖刚划过对方唇缝就见好就的分开了。
速度快得贺忻都来不及闭眼。
“晚安。”李言蹊笑笑,“你头发也太刺儿了,撸起来不顺手,不是一条好狗。”
“你.......”贺忻愣了老半天,“他妈还押韵。”
“作为一个在酒吧打过工的业余rapper,多少还是要会一点的。”李言蹊抬眼看着他。
贺忻不可思议地眯了下眼,“你还会说这个?”
李言蹊说,“你都会弹钢琴,我就不能会rap?”
这话没法儿接,贺忻盯着他看了会儿说,“没想到我们塔哥是这么狂野一人。”说着摸了下嘴唇,言下之意很明显,这么狂野一人接个吻还跟拍偶像剧似的蜻蜓点水,演给谁看呢。
李言蹊叹了口气,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流氓耍太大,怕你站不住。”
没等人开口,他又低头一个轻吻,转身笑了笑,“晚安。”
贺忻身子卡在窗台里,半天才钻出来,这会儿李言蹊已经走没影了,他翻身躺在床上稍一琢磨就明白对方话里藏着什么意思。
这个流氓自然不是指亲亲抱抱这种等级了,那太小儿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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