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徒九流
“但是首先咱们得先进去。”傅云书抬头望了望身侧的高墙,然后一手伸进袖中,摸索着掏出一捆绳索。
寇落哑然失笑,道:“金雕山我都能带你上去,何谈这小小院墙?你还带绳索,多累赘。”
“不,”傅云书喃喃地道:“我是想万一被人发现,你可以将他打晕,然后我就用绳子把他捆起来,得他醒过来乱跑。”
“……哦。”寇落道:“想不到傅兄还挺有做土匪的潜力。”
傅云书得意一摆手,道:“都说了今晚我就是海东青!”
于是寇落揽紧了“海东青”,轻轻一跃,两人双脚便已落在云间寺内的土地上。寇落朝四周打量了一会儿,道:“这里估计是和尚们的僧寮。”和尚们大概都睡得早,寺内一盏灯笼都未点,黑漆漆一片,除了夜风轻拂而过,竟一丝声音也无。
静默片刻,傅云书道:“安静得有些不寻常了。”
“走,”寇落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咱们过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每更新一章就会跌两个藏,你们这种奖励措施让人没什么日更的动力啊_(:_」∠)_
第63章狐娘子(二十五)
两人轻手轻脚地摸近僧寮,寇落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眯着眼睛凑上去一看,轻轻地“咦”了一声。傅云书好奇心顿起,扒拉着他的胳膊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寇落让开位子,道:“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傅云书凑到那小洞前一看,虽然屋子里黑咕隆咚一片,但借着月色,仍能隐约看清里面的摆设,确实一个人也没有。他大为诧异,道:“不在僧寮……那这大晚上的他们能在哪里?”
寇落道:“不如去大雄宝殿瞧瞧。”
云间寺占地不小,看来从穷乡僻壤搬到州府来这几年里香火钱赚了不少,两人绕了不少路才来到寺庙正殿,一路上仍是不见半颗光头,直走到大雄宝殿,里头灯火通明,案上摆着各式贡品,香火袅袅,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唯有金身大佛,垂眸慈悲地望着底下两个渺小的凡人。
僧寮在寺庙的最后头,正殿在寺庙的最前面,两人几乎已是将整座云间寺逛了一遍。
“奇怪了……”傅云书喃喃道:“这人都到哪里去了?”
寇落也眉头紧蹙,伸手在释迦摩尼的莲花座上轻轻一拍,道:“难不成集体外出化缘去了?”
傅云书道:“哪有晚上出去化缘的?”扭头瞅了瞅四周金光闪闪的佛陀菩萨们,“而且我看他们的家底,应该也不用化缘。”话音刚落,便看见寇落的手刚从莲花座上挪下来,又闲不住地抓起了签筒,晃了晃,笑道:“傅兄,求只签?”
傅云书道:“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何而来的吗?”
寇落执着地把签筒递到他面前,道:“来都来了。”
傅云书就接过签筒晃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有一支签掉在地上,寇落抢先一步捡了起来,一愣之后便笑起来,道:“还真挺灵验的。”
“是什么?”傅云书从他手中把签抽走一看下下签。
两人又在寺庙里转悠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无功而返。从之前进来的那里又翻墙出去,回到小树林里牵了马,傅云书坐在马背上沉思半晌,忽然道:“寇兄,你说云间寺里那些和尚到底会去哪里呢?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寇落道;“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更别说云间寺里肯定不止一个和尚,也不大有可能是别人强行将他们悄无声息地劫持走。”
傅云书深以为意地点点头,“嗯。”
寇落道:“所以依我说,多半是和尚们自个儿跑到外面去了。”
“可这深更半夜的,和尚们不好好在庙里念经睡觉,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寇落道:“这样晚了,也不是他们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的,大多数店,早都已经关门打烊了。”
“这么晚还在营业招揽生意的,除了客栈,莫约也就还只剩下……”傅云书道:“青楼了。”
寇落道:“想不想再去一次鸳鸯馆?”
一想到鸳鸯馆,傅云书立即又想到妖娆姑娘那白藕一般的手臂缠在寇落的脖子上,没来由的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闷闷不乐地道:“不去!”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扭头阴测测地看着寇落,“怕不是你很想去吧?”
寇落立即举起两只手,“我不是!我没有!”
“没有就好。”傅云书轻哼一声,又道:“咱俩现在的的身份可是背井离乡千里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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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为老父求药的孝子,偶尔去一趟散散心还可以,怎么能天天去呢?定会惹人怀疑。”
寇落立即拍马屁,“县主英明。”
傅云书回头望了眼那隐在一片夜色中的漆黑寺庙,道:“今日既无所获,那便明日再来。白天,和尚总应该在了吧?”
两人于是又骑着马往驿站赶,等回到自个儿房中的时候已是深夜,寇落先将小县令送到他房间门口,再去自己那儿,刚推开窗通风,一只白色的鸟儿便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咕咕”地叫着这是一只信鸽。
信鸽的腿上绑了个小小的竹筒,寇落把竹筒解下往掌心一倒,果然滚出一卷小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杨叶尚未归府。
寇落立即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又船上,捏着纸条急匆匆地去敲傅云书的房门,“傅兄!傅兄!你睡了吗?”
小县令此刻正在洗头,听到寇落敲门,一头湿淋淋的长发从水盆里抬起,抓了块布一边随意擦着,一边走过来开门,问:“这样急,是有什么事吗寇兄?”
门一开,便露出门后头在烛火掩映下衬得分外活色生香的小县令,夏日暑热,他只穿了件中衣,头发披散肩头,不住地滴水,将白色的中衣打湿,隐约显出其后的肌肤,偏生他还睁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一眨一眨,迷惑地看着寇落。寇落的喉结滚动一下,无声地吸了一口气,片刻后才道:“昨日你睡下后,我去拜托了客栈的掌柜,借他信鸽一用,朝九合县衙门送了封信,问问他们杨叶有没有回去。”
傅云书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他一把抓住寇落的手腕,问:“然后呢?他们有回信吗?”
寇落沉默不语,只摊开手掌心,露出握在手中的那张纸条。傅云书将那纸条接过,小心翼翼地展开,看了一眼之后,立时怔住,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道:“这……这……杨叶他……还没回去?”他不敢置信地摇摇头,“都这么多天了,他早到已经到了才对,难道……难道他真的……”傅云书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锐利,道:“会不会是杨叶归心似箭,冒险走了金雕山,然后被山上的土匪绑架了?”
江北府,尤其是九合县那一块,若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怀疑的往往是金雕山,海东青寨主头上顶的黑锅叠加起来能造出一座王屋山,他虽早已习惯,但面对傅云书的质疑,心里还是有点小委屈,闷闷地道:“土匪抢的一贯都是富商豪绅,劫持杨叶一个看上去就穷酸了吧唧的小捕快作甚?煲汤都嫌他肉柴呢。”
傅云书道:“……兴许是海东青突然变了口味呢?”
寇落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傅云书也觉得不太可能,捏着纸条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终于站定,叹道:“杨叶这回怕是栽在温柔乡里了。”
寇落道:“他们既然将杨叶拿下,多半是知道了他的目的以及身份,一时半会应当还不敢轻举妄动,幸而咱们正在州府,明日加紧调查,说不定能查出些线索。莫急,杨叶兴许还有的救。”
傅云书淡声道:“若杨叶出了些什么事,我这个做长官的,便是拼上这顶乌纱帽,也非要把鸳鸯馆正法不可。”
寇落看他神色肃穆,不由得心中一动,问:“若换做是我呢?”
傅云书一愣,“什么换成是你?”
寇落唇角微弯,“我是说,若出事的是我呢?”
“呸呸呸!不要乱说话!”小县令作势要去打寇落的嘴,“你不会出事的!”
寇落轻松将傅云书的手腕捏在手里,小县令一个没留神便顺势倒在了他胸前,抬头对上寇落深幽如寒潭的眼神,见他唇瓣开阖,温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呢?”傅云书立即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红着脸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回,却感受到握着他手腕的另一只手瞬时捏紧,寇落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傅云书破罐子破摔,闭着眼睛道:“你若……你若……我怎么对杨叶,自然也会怎么对你!”
“哦……”寇落松开手,故作失望地道:“原来我和杨叶,在县主心中是一样的。”
“不是!”傅云书下意识地说,话脱口而出了才觉哪里不对,立即心虚地撇过头,支支吾吾地道:“也……也不完全一样的……”
寇落问:“那是,哪里不一样呢?”
这个问题可把傅云书难倒了,他吭哧吭哧了半天,憋红了一张小白脸,愣是没憋出半个字。寇落见他愁容满面,也没舍得再继续为难,伸出手撸了撸他湿漉漉的头发,接过他手中的布,温柔地替他擦起头来,道:“时辰不早了,赶紧把头发擦干去睡觉。”
寇落的指尖触到傅云书的额头,这本是无心的一个动作,此时却如一柄锤子,将傅云书的心鼓敲得“咚咚”作响,他悄然抬眸,寇落清俊明朗的眉眼近在迟尺,他此时正专注地为他擦着头发,丝毫没有注意到傅云书流连的视线。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第二日,两个“孝子”起了个大早,策马疾驰往云间寺。本以为已经够早,上头香都绰绰有余,谁知到了地儿一看,云间寺门前早已排起长队,穿着各式衣裳的百姓们手里捏着香垮着装贡品的篮子,张头探脑地朝庙里头张望着。
两人牵着马走到队伍最后,正欲问话,排在他们前头的一个大婶却正和另一个人聊得火热,于是两人就在一旁默默地听。
那大婶说:“一看你就是外地儿来的,怎么,也是来求签的?”
她搭讪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一身书生样式的长衫,点点头,道:“小生明年欲进京赶考,想来求支签,卜一卜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在准备我的完结旧作《江湖妖道》的出本事宜(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一下,愿意本就肥肠感谢了),需要新写一篇番外,所以最近更新可能不稳定,会尽快写完恢复日更,请大家继续爱我。
么么哒。
第64章狐娘子(二十六)
大婶便问:“怎的特意跑来咱们这里求签?你家在哪儿,本地没有庙宇吗?”
书生道:“小生家住江城,听闻州府云间寺灵验,这才特意跑来。”
“那你可算来对了!”大婶自豪地道:“咱们偌大一个江北府,就属云间寺的菩萨最灵验!我家汉子前段时间生了点毛病,我就上这儿来烧香拜佛,回去没过几天,我家汉子的毛病就自个儿好了,比看病吃药不知管用多少!不过江城离这儿可远,你这小小年纪,家里人竟也舍得让你一个人出远门?”
书生一听,面露悲色,轻声道:“家父家母,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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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染重病去世,我也没个兄弟姊妹,孤身一人苟活于世而已。”
“哎,”大婶同情地看着书生道:“死者已矣,你也别太伤心,进去烧三炷香好好拜一拜菩萨,也求你父母往生安乐。”
“是。”书生低低地应了一声,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寇落却没有再听了,他们身后又多了个老汉排队,他凑上去客气地问:“这位大爷,您也是住在这儿附近的吗?”
“是啊,”老汉点点头,“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寇落道:“我们是外地特意前来云间寺拜佛求签的,自以为来得够早了,未曾想却还是有这么多人,请问云间寺每日都是如此吗?”
老汉道:“可不是嘛,咱们云间寺名声在外,不知有多少如你们一般的人,特意千里迢迢从外地赶来只为求一支签。而且据说越早求的签越灵验,是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早早地就来排队。”
傅云书笑道:“居然有这种说法?那些投机取巧之辈,岂不是可以一早来排队,然后将位置高价卖给那些诚心求签之人?”
“你这赚钱的法子,确实有些人想到了,所以有段时间云间寺的签那叫一个千金难求,可后来啊这消息传到了住持的耳朵里,他就对那些发不义之财的人说,谁再敢这样,他就在佛前祷告,叫佛祖啊惩罚他们,结果就没人再敢行此举了。”老汉道。
寇落狐疑地道:“会做出这种事的人,竟就因为住持的一句话,而放弃了这样好的赚钱机会?”
“若是旁人,他们必然不会如此听话,可云间寺的住持啊,却是一位得道高僧,咱们这儿,就没有不敬他的。”老汉面露崇敬之色,道:“当年沪州发大水,许多灾民涌入江北府,被拦在城门外不得进,住持就带着庙里的和尚们一块施粥救济灾民,还说,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全部留,但是在灾中没了爹娘的孤儿,都可以送到庙中,由他们来抚养,日后出不出家、做不做和尚,全凭自愿。”
傅云书道:“沪州大水那年,我听说灾民数以万计,痛失双亲的孤儿,也一定不少。”
老汉点点头,道:“是不少。”
傅云书道:“这样多的孤儿,云间寺竟一并养了?”
老汉道:“是养了一段时间,那会儿啊,咱们这些住在附近的百姓天天都能听到里头孩子在哭,不过那些娃娃们都可怜,大家伙的也都理解。”
寇落问:“沪州大水已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那些孩子们现在都还养在庙里?”
“这哪儿养的下,”老汉道:“听说住持为他们一个个的心找了好人家,都送出去给人养了。”
寇落干笑两声,“这么听起来这住持可真是个好人。”
“那可不是!”老汉压低声音道:“咱们都觉得住持可真是个活菩萨!可惜近些年来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不常露面,若无十分的运气,你们怕是见不着他。”
“若有十分的运气,咱们也用不着上这儿来了。”寇落道:“多谢大爷解惑,寺门开了。”
云间寺的大门一开,一早便守在门外的人便激动地鱼贯而入,你争我抢地冲向大雄宝殿,都去争那第一支签去了。寇落和傅云书被人潮推挤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傅云书有些慌张地揪住寇落的衣袖,问:“寇兄,咱们接下去去哪儿?”
“先随便走走……”寇落说话间,目光再度落到那个书生的身上,盯了许久,忽然对傅云书道:“傅兄,你先去大雄宝殿求支签,我……”
傅云书眼神不善,“你去哪儿?”
寇落道:“我……我随便走走。”眼看那书生的身影渐渐地就要淹没在人海中,也不在多言,只松开傅云书的手,急匆匆地道:“求完签了便在殿前等我,我会去找你。”随即便朝着那书生的方向走去。
小县令气鼓鼓地站在原地瞪了他一会儿,恨恨朝地面踢了一脚,朝大雄宝殿去了。
那书生却并未随着人群走,而是穿过两座大殿中间的一条小路,往寺庙后头去了。寇落土匪出身,学得一手跟踪人的好本事,遥遥跟在那书生后面,一路都无人察觉,随着他七拐八拐来到僧寮附近的,这里还有一座屋子,门是敞开的,里头跪了个和尚,正念着经敲这木鱼。
书生走到那屋子的门边,不敢擅入,只站在门外,怯怯地喊了一声,“这位师傅……”
木鱼声一顿,那个和尚回过头来,寇落连忙飞身上树,将自己隐藏在茂盛枝叶间,悄悄朝那头望去。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小,莫约已有五六十岁,却生得一副带笑的慈眉善目,令人一看便心生亲切,他站起身,跨过门槛,走到书生面前,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唤的可是贫僧?”
“是,”书生结结巴巴地道:“小生……小生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师开导……”
老和尚和善地微笑着说:“殿前自有解签人,施主为何特意来此?”
书生忙道:“我之困惑,唯有住持您方可解惑!”
住持?听墙角的寇落诧异地挑起眉。
老和尚笑眯眯地道:“施主如何得知贫僧便是住持?”
“是有一个好心的香客,她告诉我住持每日早晨都会在后院佛堂中诵经,我……我才试探着来寻的。”书生道。
“可惜即便贫僧身为一寺之住持,也不过一具肉体凡胎,施主的迷惑,终究得由自己来解答。”老和尚歉疚地摇摇头,正要转身回到佛堂,那书生登时变了脸色,看看四下无人,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扑腾着抱住老和尚的大腿,哭喊道:“求师傅救救弟子!”
老和尚无奈地停下脚步,道:“施主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书生道:“师傅若不肯救弟子,我便长跪不起!”
不仅寇落为他的脸皮之厚而震惊,老和尚也是相当诧异的模样,静默许久才道:“施主却想贫僧如何帮你?”
书生一听有戏,面露喜色,道:“弟子愿拜入师傅门下,随师傅一道清修三月!”
老和尚淡淡地问:“施主若想当佛门俗家弟子,并非一定要入我门下,贫僧已数年未曾徒,若施主愿意,贫僧可为你引见我的几个师弟,他们几个都不在我之下。”
“弟子只愿拜在师傅门下!”书生忙道。
老和尚问:“为何?”
“因为……因为……”书生支支吾吾地道:“因为弟子仰慕大师已久,所以……”
老和尚道:“施主若不愿说实话,贫僧也不强求。”
书生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弟子明年将进京赶考,特来云间寺求签占卜前程,却听那位女香客说,曾有三人随大师清修数日,次年全部高中,分为三鼎甲,所以……所以弟子也想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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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事么?”老和尚蹙眉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好像确有此事,那三个人如今好似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正是!”书生道:“当年的探花,如今是当朝的宰相傅峥,榜眼正是这江北府的知府靳云龙,而状元郎……状元郎……”不知怎的,那书生却低下头,哆哆嗦嗦没再接着说下去了。
老和尚道:“他叫陆锋。”
呼啸而来的风掠过树梢,惊起一阵枝叶晃动。
“师傅!”书生紧张地揪紧老和尚的僧袍下摆,慌忙摇头,“您久未入世,可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不能提!”
老和尚沉吟许久,道:“他们三人高中,是他们自己的本事,并不见得每个在贫僧门下修行过的人都能高中。”
“弟子明白,”书生殷切地道:“但是总要一试,还求师傅开恩!”
老和尚道:“你当真愿随我修行?”
书生掷地有声地道:“弟子求之不得!”
“也罢,你虽是得旁人相助,但你我既能相见,便是有缘,”老和尚道:“今晚入夜后,你再来这里。”
书生欢喜得声音都颤抖了,他深深地拜下去,“多谢师傅!”
听完了壁角,寇落又随着那书生回到前殿。
兴许是觉得自己高中在望,书生激动得脸色绯红,脚步轻盈,寇落看他几乎快忍不住跳起来,觉得好笑,嘴角就不由得显出嘲讽的笑意,扭头朝大雄宝殿望去,殿门口人来人往,却没见到殿前等着个什么人,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一只手忽然从后头捂住了寇落的眼睛,恶狠狠的声音传来,道:“你看够了没?”
第65章狐娘子(二十七)
寇落一愣,随即笑道:“看不够。”
傅云书气呼呼地一把撤开手,没好气地说:“光看有什么用,你得冲上去抱着人家才行!”话音未落,自己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寇落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道:“呐,抱住了。”
两大男人在佛门清净地这样搂搂抱抱显然是十分引人注目的,香客们都好奇地朝这边张望,傅云书怔了一瞬,又红着脸把寇落推开,道:“你抱我做什么?”
寇落道:“因为我看的是你。”
“我……我才不信……”嘴上说着不信,小县令的嘴角却已经咧上天了,不自然地撇过头,朝熙攘人群中一看,已经没有先前那个书生的人影了。他忍不住问:“你方才追着那书生是去做什么?”
寇落道:“你之前听见了吗,有个老大妈跟他搭讪。”
“听见了,”傅云书道:“搭讪又怎么了?”
寇落道:“我觉得倒像是套话。”顿了顿,道:“这是那些个江湖术士、所谓半仙常用的手段,叫同伙装成路人前去套话,等见了正主,将他的信息一一道出,立时就能将些个没见识的唬住,还当他是有真本事。”
听他这么一说,傅云书再回想那大婶同书生的对话,也觉得有些不对,蹙眉道:“但……上了年纪的人不都喜欢摸清人家祖宗十八代么,也不见得她就一定是坏人啊。”
“你忘了,”寇落道:“那伙子假冒狐仙的人,最喜欢拐什么人?”
傅云书道:“年轻的俊秀少年……”他面露诧异,“不就是方才书生那般的人物?!”
寇落道:“我心生怀疑,便跟他过去看看。”
傅云书紧张地压低声音道:“你看到什么了?”
寇落道:“他去了僧寮附近,找到了一个老和尚,同那老和尚说想入他门下清修三月。”
“老和尚?”傅云书狐疑地转了转眼珠子,问:“那老和尚有没有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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