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师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徒九流
待一路溜到湖边,苍茫月色映着满池莲叶,却不见寇落人影,傅云书心中不安,小声地唤道:“寇兄!寇兄!”
“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极近的地方响起,荷叶摇晃,寇落从荷叶丛里头探出身来,他站在一叶扁舟上,手里拎着把船桨,冲傅云书一招手,“过来。”
傅云书想也不想,一跃上船,船身晃荡,连带着荷叶也摇曳,惊起一片不知名的小虫,闪烁着点点荧光,朝远处飞去,像散落了一把晶莹的星星。傅云书在船头坐下,寇落便将船桨一摇,小舟破开荷叶,朝湖中心滑去。
寇落没有说话,傅云书也没有说话,四周只有水声与虫鸣。两人乘着小船,来到湖中心的自雨亭,船头轻轻地碰到亭子的一角,被撞得微微一荡,两人却谁也没有动。亭子里摆了一盏灯,昏黄的烛火幽幽地落在寇落的侧脸上,傅云书悄然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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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着他。
“好看吗?”寇落忽然问。
“好看……”傅云书下意识地答道,话说出口才恍然明白,立即撇过头若无其事地道:“你看这月亮又大又圆,当然好看得不得了……”
寇落也不戳穿他,只默默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用绸布缠好小包裹,一层层解开,最后露出里头一支晶莹剔透的碧玉簪子。簪子上只刻着简单的流云纹样,玉色却如水如月,一看便知非凡,寇落道:“送给你。”
傅云书推拒道:“寇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寇落也不强行塞给他,只唇角微翘,笑着说:“我娘还在时,将这簪子给了我,说日后遇见了中意的人,就将簪子送给人家。我如今已二十有七,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中意的人,思来想去,还是想给你。”
傅云书不敢直视他深幽的目光,转过头,哑声道:“你才二十七,还很年轻,以后……以后说不定就会……就会遇见更喜欢的人……”话虽这样说着,心里却不知为何忽然钝痛起来,傅云书立即闭紧了嘴,眸光闪烁,不敢多言。
寇落道:“以后的事,我此刻却也并不敢妄言,我能确定的只有现在,我的心上人是你,”顿了顿,寇落低声道:“尘,我想将这簪子送给你。”
傅云书惊慌失措地垂下头去,紧紧闭上了眼睛,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动弹,耳力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变得更加灵敏,他听见寇落朝自己走来,轻轻解开了自己的原本扎着的头发,温柔的指尖在发丝中穿梭,替他将原本半散的头发全束了起来,然后轻轻插上了那枚碧玉簪子。
最后,他的手在离开前,揉了揉他的脑袋,淡淡笑道:“长大了啊你。”
傅云书忽然睁开了眼睛。
寇落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一睁眼,刚好对上他的眼睛,目光比月色还清冷。寇落道:“那个赌约,我已经想好我的要求了。”
傅云书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
寇落道:“我想听你一句真心话。”
他并没有说是关于哪件事的真心话,但傅云书就是忽然明白了。
他浑身都轻轻地颤抖起来,眼睁睁看着寇落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一动也不能动,最后两人鼻尖蹭着鼻尖,呼吸都相互缠绕。
傅云书抽了抽鼻子,小声又委屈,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我也喜欢你。”寇落还没有动,他已从船上一跃而起,紧紧地抱住了他。此刻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又是欢喜又是慌乱,只能把怀里的人抓紧,再抓紧一点。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总算把小县令的心里话勾出来了。
寇落悠悠地长舒了一口气,任由傅云书死死地抱着自己,然后他捧起小县令一张羞红的脸,低头,亲吻就落在他温热的嘴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开始谈恋爱。
第89章采生门(十二)
唇舌交缠只一瞬,又似过了千年,寇落双眼未闭,傅云书也颤抖着睁开眼眸,两人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傅云书望着他,想起他们在沈家医馆的那一晚,他于无尽的混沌中恍惚回神,朦胧间,他看见寇落缓缓俯首,唇畔轻轻触到了自己的嘴唇。他有一段时间一直纠结于这是否是自己神志不清时一个无礼的梦境,但与之相比,反倒是现在更像幻梦一场。
昏梦也好,幻境也罢,至少现在,不要让他醒来。
两人相拥着跌倒在船上,寇落的吻往下移,来到他的脖颈,那里的皮肉细嫩,只是呼出的气息就叫傅云书一阵瑟缩,揪着寇落后背衣料的手就攥得更紧一些。寇落仔细地在他的脖子上种下一枚红色的印记,忽然道:“今晚月色真好。”傅云书勉力睁开眼睛,分出一丝神志去看天上那轮虚无缥缈的月亮,目光刚刚凝聚,便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立即伸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寇落不知何时把手悄然探入了他的衣内,此刻正在他的腰际游移。与傅云书温热的身躯相比,他的指尖稍显冰凉,却仿佛有呼风唤雨的能量,一路挟带霹雳与火花,将他所剩无几的神志抹杀殆尽。
衣带扯落,系带解开,寇落将傅云书的衣襟轻轻扯向两边,与自己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的、傅云书洁白而美妙的胸膛再度相见。他缓慢俯首,唇舌触上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其中一点,舔吻吸吮间,果不其然听见小县令压抑的喘息。
傅云书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指缝间泄露些许,道:“寇兄……”
寇落道:“叫朝雨。”
傅云书急促地喘着气,“朝雨。”
寇落直起上半身,微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乖。”说着,他探向自己的衣襟,在里头掏了掏,摸出一只小小的瓷盒子,傅云书眼睁睁看着他将瓷盒子旋开,从里头抠出一些雪白的脂膏状物,然后被他仔细地抹上了自己的身子。
傅云书浑身一僵,立即就想起身逃跑,推拒的双手却被寇落轻而易举地制住,单手捏了按在头顶。他有些愤懑地抬脚,膝盖顶了下寇落,被情爱蒙蔽的双眼里倔强地窜出几缕怒火,哑声道:“你……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寇落低低地道,顺势握住傅云书的那条腿,搁在自己的腰上,他勾了下嘴角,笑道:“今夜是情不自禁,也是相思难抑。尘,记着了,腿要放在这里。”
在今夜之前,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是在江北州府的客栈里。傅云书对于那一次的记忆只剩下周身如堕火狱般的炽热,而此刻,两人的身躯紧贴着倒在这狭小的木船上,那一次的感受卷土重来,如倒流的海水一般,顷刻间将他淹没。而后浪潮渐退,换做快感袭卷而来,终成灭顶之势。
小船剧烈摇晃,船下波澜不息,水声荡漾。
傅云书原本竭力捂着嘴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落在船身一侧,指尖触到了冰凉的湖水,将落在湖面的月亮瞬间击碎。他迷茫的视线越过寇落的肩膀,望见苍穹上那一轮明月,恍惚间也觉自己就如那水中的月亮一般,被寇落捏得粉碎,然后牢牢攥在了手心。
在即将攀上顶点的一瞬,寇落却忽然停住不动了,傅云书懵懂地睁开眼,他眼角泛红,盯着寇落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需求所在,催促地夹了下他的腰。寇落无声地笑,抱着他整个人站了起来,一跃,稳稳地落在自雨亭里,随手一拂,亭子里石桌上摆着的灯笼落入水中,取而代之的是傅云书的脊背贴上了桌面,石桌冰冷,他“唔”了一声,含糊地道:“冷。”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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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落细密的吻如春雨般连绵落在他脸颊上,嗓音也沙哑,“一会儿就不冷了。”
先前在水上船里,周围是茂盛茁壮的荷叶,身居其下,几乎遮天蔽日,除却一轮圆月当空,并无不隐蔽之处。而今躺在这四通八达的亭子里,傅云书难紧张,生怕有哪个不长眼的起夜无聊就来这景致不错的湖边散步,意外撞见湖中这另一番风光。在这样的担心下,反而滋生出愈发强烈的、别致的快感,而后落入水中的灯笼渐渐熄灭,天地昏暗,忧心随着烛火消散,唯有这无尽的欢喜依然,萦绕在两人亲密无间的身体上,久久不息。
两人终于踏回岸上时,已是月至中天深更半夜。傅云书浑身汗湿,衣袍胡乱地裹在身上,被寇落抱着,窝在他的怀里,虚弱地喘着气。寇落刚经历一番颇为剧烈的运动,甚至怀里还抱了老大一个少年郎,却不见影响他丝毫,春风满面,健步如飞,急速穿越过无人的院落走廊,用背将傅云书的房门撞开,又反手关上,将脱了力的小县令安放在床上,又回到门边上了锁,这才优哉游哉地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深幽的目光落在傅云书的脸色,伸手将黏在他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
傅云书疲倦地睁开一丝眼缝,哑着嗓子轻声道:“去烧点热水来清洗清洗。”他浑身上下都黏糊糊的,哪里都是又酸又痛。
寇落不紧不慢地捋着他的头发,悠悠地道:“不急。”说罢,又低下头去吮吸他的嘴唇。刚刚熄灭的情/欲又窜起火星,傅云书自觉疲力竭,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哼哼着道:“不要了……好累……”
再多无力的拒绝,也都被寇落吞进了自己嘴里。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水声啧啧,寇落随意掩盖在他身上的衣服又被寇落亲手扯下,丢弃在地上,刚刚从极致的快乐里清醒的身体,被轻轻一拨撩,便复又沉沦。
帐子跌落,隔出一方隐秘而狭小的天地。
寇落深深浅浅地挺动,撞得床榻“吱呀”作响,傅云书也似应和着,发出缠绵而惑人的、高高低低的叫声。寇落忽然低笑,凑到傅云书耳边,道:“其实我每次到你房间来,都在想与你做这种事。”
傅云书又羞又气,无力地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骂道:“流氓!”
“甚至有一次梦里都梦到你,”寇落继续低笑着道:“你与梦里倒有些不同。”
终究忍不住心中好奇,傅云书撤开些胳膊,瞄了寇落一眼,含含糊糊地问:“哪……哪里不同?”
在他侧脸亲了一口,寇落道:“你比梦里更销魂。”
“土匪!”傅云书又将胳膊挡回脸上,大喊。
寇落恶意地停住不动了,勾唇笑道:“那么我这个土匪你到底喜不喜欢?”
傅云书把自己的胳膊甩到一旁,气呼呼地瞪着他。寇落无所畏惧,居高临下、嘴角含笑地与他对视,两两相望许久,小县令终于再度败下阵来,哼哼唧唧地双手撑着从床上直起上半身,撅嘴在寇落嘴角亲了一口,道:“喜欢。”
说喜欢的下场就是小县令被大土匪重重地按回床上,床板晃动的吱呀声伴随着傅云书低哑的呻/吟,几乎响了一整夜,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缓缓停歇。待疲软的身子终于浸入温热的水中,小县令的神志已然不清,只知道自己靠在寇落的胸膛,任由他替自己清洗擦拭。恍惚间,寇落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傅云书没有听清,迷迷茫茫地半眯着眼睛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寇落低头在傅云书额头亲了一口,道:“我爱你。”
王小柱被指派了一个新的任务照顾那个被救下的可怜的孩子。
这个任务既安稳也无趣,王小柱闲得整日趴在那孩子的床沿上啃手指,白日漫漫,他为了打发时间,连指甲也要节省着一点点啃。王小柱的老爹王老柱却十分满意县太爷给自己儿子安排的差事,数次要提着满满一桶的豆浆送上县衙来孝敬大老爷,均被王小柱千方百计地拦下了,这回王小柱终于没能扛住老爹的念叨,认命地接过装豆浆的桶,提进县太爷惯常吃饭的小厅中,却不见他的人影,于是他问李婶,“哎,李婶,傅大人难道已经吃过早饭了?”
“没呢,”李婶摆摆手,“兴许是昨天操劳过度累着了,眼下还没起呢,你个小子没事别去打扰大人。”
“哦。”王小柱乖乖地应了,只好拎着桶来到那个孩子住的房间,把桶搁在桌上,凑过去仔仔细细地将这孩子看了一遍。小孩儿身上惨不忍睹,一张脸抹去脏污后却还算完好,皮肉细嫩,眉眼清秀,若未遭逢此大难,应当是个好看的小孩子,只可惜被那群杀千刀的畜牲毁去了自己的一生。
王小柱同情地摸了摸小孩儿头顶柔软的黑发,喃喃地道:“娃娃你要快点好起来,带着我们把那群狼心狗肺的拍花子统统抓起来杀个干净。”
说话间,小孩儿纤长的眼睫毛似是动了动。
王小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疑心方才是不是自己太过无聊而产生的错觉。
在他专注而惊诧的目光下,小孩儿缓缓睁开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当初写自雨亭的目的为的就是专门用来开车的,从刚开始写的时候就一直想着这段play,终于写到了,可喜可贺。
第90章采生门(十三)
王小柱忍不住失声惊叫,“县太爷,羊活了!”
此事事关重大,王小柱一刻不敢耽误,慌忙起身,一路连滚带爬地冲到傅云书房门前,将什么规矩礼仪统统一时忘却,抄起拳头就哐哐直砸县太爷的房门,那架势旁人一看还只当他是来讨债的,他扯着嗓子喊:“傅大人!傅大人!属下有要事来报!”
屋子里静默稍许,房门随即被“吱”一声扯开,寇落胡乱地披了身衣裳,踏出房门,满脸阴郁与煞气,阴测测地瞪着王小柱,哑声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事便说!”
王小柱上下两片唇瓣犹自颤抖片刻,终于还是没勇气问一句“寇先生您怎么在傅大人房里”,只躬身小声地道:“寇先生,咱们救回来那只羊……啊不,那个孩子,她……她醒了。”
“醒了就醒了。”寇落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安稳活着自然有醒的一天,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说的好像也是啊……王小柱一时脸红,垂下脑袋,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对不住寇先生,是……是属下鲁莽了。”
寇落点一点头,淡淡地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把那羊孩儿好好看住了。”
“是。”王小柱应了正要告退,忽然记起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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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不起的傅云书,自觉应当关怀县太爷几句,于是腆起笑脸,问:“寇先生,傅大人他没事儿吧?”
不知是否是王小柱的错觉,他好似看见寇先生神情微微一变,显出一种诡异的暧昧,但这变化只在瞬息之间,寇落平静自若,淡淡道:“没事,有我在照顾他。”
王小柱告辞后,寇落回到房中,经过方才那一番惊天动地的响动,即便是疲乏如傅云书,也不得不从昏梦中醒来,半阖着眼眸,有气无力地道:“王小柱有什么急事?”他双手支撑着床板艰难爬起,锦被从光裸的肩膀上滑落,露出点点红痕。寇落的目光便凝在他颈间某处熟悉的红痕上,静默片刻,缓步上前,在床沿坐下,极为自然地将傅云书搂入怀中,轻声道:“莫急,不是什么大事。”
寇落的指尖触到自己的肩膀,不曾有半缕衣料的阻隔,傅云书有一瞬间的僵硬,待反应过来他们眼下的关系,又顺从地靠在他肩上,嘟哝道:“不是大事又是什么事?”
寇落道:“虽不是大事,但你听了,一定死活要从床上爬起来去处理。”
傅云书笑道:“能叫我这样着急,你还敢说不是大事?”
寇落轻叹了口气,道:“还是拗不过你。”顿了顿,道:“那个孩子醒了。”
傅云书愣了一瞬,立即从寇落身上一弹而起,捡起地上随手扔的裤子,呲牙咧嘴地往身上套。寇落斜靠在床头围观,幽幽地道:“你还有力气啊?”
话音刚落,小县令恨恨地把艰难穿到一半的裤子往地上一扔,凶神恶煞地扑上去揪住了寇落的衣领,道:“还不都怪你!”他衣服没披裤子也没套,就这样光溜溜地扑上来,对寇落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寇寨主喉结上下滚动几番,默念了几遍自己是正人君子,才屏息哑声道:“你确定你要这样对我?”
小县令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寇落身体某处的变化,眼珠子转动着往下一瞟,顿觉被辣到,立即从寇落身上撤下,小声嘀咕:“土匪。”
寇落起身去傅云书的衣柜里挑了两件干净的衣服,走回床板,一拍他光溜溜的屁股蛋,道:“躺好,土匪帮你穿衣服了。”
傅云书本是京中世家出身,自小身边帮佣仆役无数,自离京后一干生活琐事便一直自力更生,如今有人伺候,顿时摆起了大少爷的谱,舒舒服服地展开四肢,任由寇落替自己将衣裤穿好,系带仔细系上,再将头发细细梳一遍,插上昨夜他送的那支玉簪子。傅云书佯装无意地瞥了眼铜镜中的自己,越看那支玉簪越喜欢,趁寇落扭头的功夫,飞快地摸了一下。他自以为动作机敏而飞快,没料到全然落入了寇落的眼中,暗笑一下,将自己的衣服也打理齐整,一拍傅云书的肩膀,道:“还能不能走了?不能走的话,我背你?”
“不用!”傅云书自觉年轻气盛、身强体健,即便操劳一夜稍事休息便可复原,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寇落,谁知刚一起身,屁股某难言之处便是一阵剧痛,傅云书神色一紧,一张小白脸登时就紫了。
寇落憋笑,又问:“真的能行?我抱你算了。”
“岂止……岂有此理!我堂堂一县长官,哪儿有被人抱着走的道理?”大话已放在前头,傅云书倔强不肯回,硬着头皮强弯起笑,说:“我好得很!”
寇落只好忧愁地跟在堂堂一县长官身后,看着他夹着腿小碎步缓慢挪着,还时不时小心地摸下屁股。
放着羊孩儿的房间离傅云书离得甚远,待终于走到时傅云书已累出了满头大汗,他暗中掐了把大腿,扭头对寇落笑道:“你看,我说我好得很吧!”他满脸是汗,连带着这明亮的笑容也变得湿漉漉,寇落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腰间轻掐了一把,淡声道:“我看到了。”
这一掐力道虽不大,却正中腰酸背痛的傅云书的命脉,当即“嗷”地一声大叫,结结实实地一头扎进了寇落的怀中。寇落捋了捋他的背,道:“县主大人这副身子,还真是‘好得很’。”
他这话说得轻且低,缭绕耳边,便生出几分莫名的暧昧与情炽,傅云书恨恨一砸他的胸口,红着脸道:“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寇落冁然一笑,将所有拳头坦然接受,然后挑眉望着呆愣地站在门口的王小柱,冷声道:“好看吗?”
王小柱愣愣地点了点头。
傅云书背对着门,没看见守在门口的王小柱,经寇落这一说,登时惊得三魂归位七魄复原,连忙从寇落怀里逃出来,因心虚与羞赧,化身成为一只炸毛的猫,跳着脚气急败坏地叫:“王小柱,你还没看够?!”
王小柱神志犹在云游,竟傻不拉几地还想点头,好在关键时刻本能发作,一个激灵,这才终于清醒,连忙瑟瑟发抖地求饶,“大人,小人一时走神,还望大人恕罪!”
寇落微微地笑着,问:“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王小柱头摇如拨浪鼓,“小人什么都没看见!”
“你禀报我回来之后,便一直守在这儿?”寇落又问。
王小柱不知其中是否藏有寇先生的陷阱,迟疑着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看见?我九合县的官差,绝不能是个瞎子。”寇落微笑着道。王小柱心里“咯噔”一声,还当是寇先生要自己卷铺盖滚蛋,若自己没了这个差事,老爹非把他的头按在豆浆桶里溺死不可,他眼眶一红窝一酸,哪儿管男儿膝下有无黄金,当即就要给这两位跪下嚎啕大哭一场,身子刚一动,便听寇先生又道:“方才我与县主不过好友间的嬉笑打闹罢了,县主虽是一县长官,毕竟也是少年心性,但若传出去,百姓难议论县主不够稳重,所以……”
话说到这份上,王小柱一颗榆木脑袋也终于开了丝窍,忙举起手表忠心,“小人绝不会将方才所见之事透露给任何人丝毫!”
“方才所见之事?”寇落微拧眉头,淡笑道:“你不是什么都没看见么?”
“呃……”王小柱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地道:“小人……小人……哦!小人除了看见傅大人和寇先生打闹了几下以外,别……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终于将这榆木脑袋提点明白,寇落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沉默围观半晌,傅云书终于耐不住,道:“那女娃娃已经醒了?现在可还醒着?”
“醒着,”王小柱连连点头,“一直都醒着呢。”
“那你在门外守着,”傅云书说着对寇落招了招手,“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两人一边走着,傅云书一边幽幽地低声声道:“难为你了,还得不辞辛劳封人口实。”
寇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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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哀怨地叹了口气,道:“谁让县太爷不肯给咱这个名分呢,再多苦也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呗。”
“什么名分不名分的,”傅云书本来心头还略有不爽,听他这么一说忍俊不禁,“你还指望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不成?”
“你若不肯娶我,那么换一下,我八抬大轿娶你也成。”寇落笑笑地说着,牵起傅云书的手,傅云书一愣,却又不自然地把手抽走,低着头道:“我们俩之间的事,无需道与外人听。”
他虽对自己敞开心扉,但到底仍为世俗眼光所牵绊,寇落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暗道一声来日方长,倒也没有坚持,只抬手敲了敲门,道:“小娃娃,听说你醒了,我们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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