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夕夕里
要是老神仙给他跟怀轩哥哥拴上红线,他们是不是就会一直幸福了,可他该去哪里找老神仙呢。
他皱眉想了想,对下人道:“我要换朝服,进宫找皇兄。”
陛下有多宠爱这个弟弟,如今,全京城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连爱重的臣子,堂堂兵部尚书,都能赐给逍遥王做王妃,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恐怕,若是逍遥王想要天上的月亮,皇上都能给他摘下来。
下人们应诺,给他换上朝服。
入了宫,也不必旁人通传,他径直去了养心殿,宫婢内侍,没人不认识这一身赤红色四爪蟠龙蟒袍,一路畅通无阻。
推开殿门,他唤道:“皇兄,悠儿有事求你。”
顾琛正在内殿,与莫怀轩商议要事,听到动静,他瞥了眼身侧的男人,取笑道:“悠儿来了,要出去见他吗?”
赐婚的旨意刚下达没几日,莫怀轩正别扭,见了悠儿,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冷着脸道:“不必。”
见他这般,顾琛总算气顺了一些,哼笑一声,转身去了大殿。
“悠儿,找皇兄所为何事?”
顾悠走到他跟前,兴冲冲地问:“皇兄,你知道月老在哪吗?”
在他眼里,皇兄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是神仙,也要听他皇兄的话。
顾琛挑起眉,道:“知道是知道,只是悠儿找月老作甚。”
顾悠揪着手指,露出一丝羞赧的模样,笑道:“悠儿想请他拴一根红线,把悠儿跟怀轩哥哥拴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幸福了。”
顾琛一愣,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抚着弟弟的脑袋,帝王轻声道:“放心吧,红线已经拴上了,悠儿一定会幸福的,皇兄跟你保证。”
天子亲手拴上的红线,可不比月老更管用么。
顾悠听他这样说,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道:“悠儿相信皇兄,皇兄比老神仙更厉害。”
顾琛轻笑一声,道:“这是自然,难得来宫里,就留下陪皇兄一道用晚膳,如何。”
顾悠连连点头,这世上,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皇兄,哪里会不答应。
兄弟俩一道走出了养心殿。
莫怀轩立于屏风后,轻轻弯起唇,心中百感交集。
只要能让悠儿这一世幸福,让他付出来生,哪怕永生永世,他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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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岁末,安世海病情愈发严重,已然没了生机。
老爷子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将晚辈们叫到榻前,交代身后事。
安老太太坐在软杌上,暗自抹眼泪,两个儿子并上两个儿媳跪在床边,安启潘,安启明,安灵薇三个小辈各自跟随在爹娘身后,皆是面露哀戚。
安成鑫,安成磊两兄弟,更是哭得几乎断了气。
安世海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只用苍老的嗓音,道:“我死后,这偌大的家产自然是你们兄弟二人的,你们等这一日,也等了许久,何必做这情状,平白碍我的眼。”
“父亲……”
“都安静地听我说,这座宅邸是祖辈留下的,无论如何不可变卖分割,如若违逆,便不配做我安家的子孙!”
安家两兄弟自然连连应诺。
安世海又道:“田庄和铺子,你们也不必争抢,我已经按照每年均利,给你们安置好了。只有一点,你们妹妹嫁出去多年,在叶家也不好过,你们若是还有一点良知,就不要妄图染指她的嫁妆。”
安成鑫忙道:“不敢不敢。”
安成磊也道:“父亲实在多虑了。”
安世海轻咳了一声,艰难道:“阿锦和晖儿,这些年回来探望,不曾空过手,我这个做祖父的,总要聊表一下心意,还有容儿如今腹中怀着双生子,我虽然见不着了,但,百日礼总要先备着。”
安家大房和二房的儿媳对视一眼,眼里皆是嫉恨。
安世海已经顾及不上了,他道:“我私库里的古董字画,全都留给外孙们。”
安家两兄弟板着脸,没吱声。
大房媳妇红着眼道:“公公,启明和启潘可是您的亲孙子,您如此安排,岂不是有失偏颇。”
二房也抹着眼泪,哭道:“我们启明腿脚不便,等我跟他爹一起去了,没有家产傍身,谁都能欺负他,以后要怎么活,娘,你劝劝爹。”
安老太太摇摇头,道:“这事是我同意的,你们勿要多言。”
“我还没死,眼泪着些吧。”安世海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启明留下,我有话要与他说。”
几人不甘不愿地退下。
室内点着一个鎏金异兽纹铜炉,熏香和着汤药的苦涩,升起一道袅袅白烟。
安启明推着轮椅,到了榻前,沉默地看着行将就木的老人。
安世海唇抖了抖,问:“您……您有何打算。”
安启明垂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道:“你也知道,我的腿是残废的,注定无缘那个位子。”
安世海道:“那……”
安启明朝他笑了笑,道:“安家这一代,真的是没一个有脑子的,你花尽心思为他们铺路,你那两个儿子,却只看着眼前的蝇头小利,殊不知,如今的安家,除了巴着叶家,再无别的出路。”
安世海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安启明道:“你放心,当年你的留之恩,我一定会报,我会让安家重回当年,我陈氏江山时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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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海蓦地睁大眼睛,眼前的少年只微微勾着唇,只是那笑,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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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海没熬过几日,便与世长辞。
安氏听到哀讯,悲痛至极,她原已经八个月的身孕,受了刺激,竟是导致了早产。
叶家上下,全都吓得去了三魂四魄。
稳婆和大夫早在府中候着,得到这个消息,赶忙准备替丞相夫人接生。
叶重锦立在产房外,眼里的惊和怕难以掩饰。外祖父前脚才走,他还来不及悲伤,就被母亲腹中的骨肉牵挂着,一口茶水都喝不下,手指直发颤。
叶重晖原本在翰林院当值,听到家仆的通报,快马加鞭赶回来,便看到弟弟脸色发白,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
他上前将少年揽在怀里,轻声安抚。
叶重锦扯着他的衣袖,问:“哥哥,母亲和弟弟妹妹会有事吗?”
叶重锦垂首看着他,缓声道:“阿锦,你可知道,你出生时出了很大的岔子,大夫说你在母胎里便没了气,即便生出来也不可能成活,哥哥走过去瞧你,谁知道,刚碰到阿锦的小手,就被握住了手指……”
“你的手那样小,力气比刚出世的小奶猫还不如,可是,那一刹那迸发的生命力,是哥哥这一生中,最感动的时刻。”
“阿锦的到来,对这个家而言,是莫大的惊喜。那两个孩子是阿锦带来的,也势必会安然无恙。”
明知是毫无逻辑的话,可是由他哥哥说出来,便有种说不出的说服力,让他不自觉放下了心。
此时,家仆前来禀告:“两位少爷,老爷回来了,而且……皇上也一道来了。”
两人便出门相迎,叶相早没了往日的从容不迫,急匆匆往产房去了,哪里顾得上晦气不晦气。
顾琛跟在后面,穿着一袭玄黑绣金常服,见到叶重锦,快步上前,捧着他的脸,问:“可是吓得不轻?”
叶重锦瞪他,道:“才没有。”
顾琛见他恢复了生气,便弯起唇,握住他的手,道:“阿锦不怕,朕陪着你。”
叶重锦想说,你陪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但望入那双担忧的黑眸,不自觉点了下头。
“也好。”
第110章降生,落雪
双生子本就难生产,安氏又是早产,得知父亲亡故的消息,她哀恸不已,心中后悔,没有在父亲在世时尽到孝心,悔恨交加,哪还有力气生产。
喂了好几碗参汤,折腾了大半宿,孩子还是没有降生。
夜色渐深。
叶家老爷子一贯不信神佛,也去佛堂念了一整日的经文,为儿媳和孙儿们祈福。
叶岩柏陪在妻子身旁,握着她的手,见她越来越虚弱乏力,呼吸渐渐弱了下去,急得眼眶通红,恨不能以身代之。
历来女子生育,便是半只脚踏在鬼门关里。他已经后悔,不该让她在这个年纪生产。其实子嗣后代,他哪里在意,只是怕她自责。
生老病死,最是无可奈何。
叶重锦即便活了两辈子,对于此事,仍然不能淡然处之。
他虽然不喜欢安家,但安家二老待他兄弟二人皆是真心,如今,安老太爷溘然长逝,他心里自然也是难受的。
他想去安家安慰外祖母,然而母亲又情况危急,偏偏,这两件事他都无能为力,只能干坐在这里着急。
顾琛对他的脾气最是了解不过,这孩子年纪虽小,却习惯将所有在意的人纳入羽翼下关照。
所以,总是在不经意间为难他自己。
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道:“阿锦,若是累的话,就在朕怀里睡一会吧,别熬坏了身体。”
叶重锦朝他扯了下唇,道:“你明日还要早朝,不如先回去吧。”
“早朝尚早,不急,”男人抚着他的软发,道:“何况阿锦这副模样,朕哪舍得离开。”
“我没事。”
顾琛捏了捏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眸中显出一丝笑意,道:“朕想和阿锦待在一起,只要能看到你,碰到你,就觉得心满意足。”
叶重锦垂下眼睫,浅笑了一下,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
过了片刻,他好似补充了元气,对顾琛道:“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福星对吧?”
顾琛怔了怔,忙点头:“自然。”
叶重锦歪头笑道:“哥哥也说过,我会给这个家带来惊喜,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就姑且相信一次。”
说完,转身朝产房走去。
顾琛往前跟了两步,到底止住了脚步,看向一旁神色淡淡的叶重晖,对方的眼眸里也显出一丝诧异。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坐下。
叶重锦进了产房,叶岩柏见到他,哑着嗓子道:“阿锦,这里不是你该进的地方,先出去,让你母亲专心生产。”
少年摇了摇头,他兀自走到榻前,握住母亲的手,小声说道:“母亲,阿锦好怕,你要丢下阿锦了吗?”
安氏艰难地睁开眼眸,看到最爱的儿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的阿锦……”
叶重锦问:“母亲只要外祖父,不要阿锦了,也不要爹爹和哥哥了,是不是?”
他才说完,叶岩柏便鼻头一酸,别开脸,不忍去看,不忍去听。
安氏心里更是难受,虚弱道:“怎么会,母亲也不舍得丢下我的阿锦,只是……母亲真的无能为力……”
这个时代的女子,生产伴随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会搭上性命。
叶重锦见她如此,便知她已经没了斗志,忙握住她的手,道:“母亲,你想着,现在母亲腹中怀着的是阿锦,母亲若是放弃了,阿锦就没命了,如此,母亲还是想放弃吗?”
安氏一愣,回想起当年生产次子时的情景,那孩子在她腹中没了呼吸,她以为生下来的,必然是个死胎,不料,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那么小的婴孩儿,脸上皱巴巴的,红红的,跟只小猴子似的,并不算好看。可是却是她的心肝宝贝,千难万难养到大。
这孩子,自小到大吃了不知多少苦头,虽然也会抱怨药苦,却一次都不曾说过放弃。
她一下子燃起希望,道:“给我参片。”
叶岩柏忙让人给她切了一片,放在她唇舌间,跟着产婆的口令用力。
期间,叶重锦一直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话,不让她失去意识。
等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时,一道响亮的婴孩儿哭声传了出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另一个孩子也降生了。
响亮的啼哭声,一扫相府的阴霾。
产房里,嬷嬷高声喊着“生了”二字,安氏心中卸下重担,竟是累得昏了过去。
稳婆喜笑颜开,道:“恭喜丞相,恭喜夫人,是两位小公子,虽然分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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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但都健康着呐。”
叶岩柏倒是没反应,早忘了先前一直念叨的小棉袄,满心只有劫后余生的惊喜。
只说了一声“有赏”,就抱着安氏回卧房休息去了,还不忘吩咐道:“去打盆热水送过来。”
叶重锦抬起眸,看向那婆子,问:“你方才说什么?”
那稳婆敛了笑,小心翼翼道:“回二公子的话,夫人生下的是,是两位小公子。”
当初叶家二公子铁口直断,说自己娘亲怀的是龙凤胎,此事传遍京城,人人都说他通了灵气,是金玉童子。
如今生下来,却是两个男娃,传出去难会让人笑话。
叶重锦撇了下嘴,这下可丢人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呢。他走上前,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婴孩儿,扑哧一笑。
他点了一下小娃娃的鼻尖,笑话道:“像个小老头,真是难看,一点都不像我弟弟。”
这时候,叶重晖跟顾琛也进来了。
叶重晖道:“阿锦小时候,也是这个模样的。”
叶重锦蓦地抬起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显然是不信的。
顾琛也不信,道:“这不可能,阿锦从小就跟仙童似的。”
叶重锦连连点头。
叶重晖睨他二人一眼,道:“陛下遇到阿锦的时候,他已经三岁了。”
言外之意,你知道的还太少。
顾琛噎住。
他凑上去看襁褓中的婴孩,两个小娃娃因为不足月,看上去偏小,但其实并不难看的。
他问:“可取名字了。”
叶重锦捏着弟弟的小手,道:“先前父亲以为是一儿一女,分别取名为重昊和重昕。”
顾琛略一沉吟,道:“昕者,有黎明时,朝阳初生之意,男孩用,亦不无不可。”
叶重锦弯起唇,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先出生的叫昊昊,后出生的叫昕昕,唤着顺口,寓意也好,哥哥以为呢?”
叶重晖一贯顺着他,只道:“好。”
几人三言两语,就将双生子的大名和乳名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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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海发丧这日,天上下了很大的雪,京城的地面铺着一层刺目的白。
叶重锦和兄长一道去往安家,见外祖父最后一面。
安世海享年六十三,一生经历了四朝帝王。其先祖曾受前朝恩惠,其父更是官拜太师,满朝上下唯太师一言定夺,荣宠无人能及。
后顾氏谋逆,太宗皇帝兵临城下,安太师顺从大势,携百官投诚,去了京中一场灾祸。然其作为,史书中褒贬不一,文人学子,常拿安太师当年的作为做典故,讽刺他为保全荣华富贵,背主叛国之事。
一转眼,已过去三十多年。
当初的真相,早已无人在意,只有史书中,还依稀记着寥寥几笔。
安家老夫人已经从丧夫之痛中缓过神来,她活到这把年纪,对生死之事,比小辈们看得开。
她拉着叶重锦,温声问道:“你母亲身体如何?前些天,让人送去的补身子的汤药,她可有按时吃?”
在叶重锦笑着点头,应道:“都吃了,只是刚生了双生子,还有些虚弱,过几日,一定会来探望外祖母您。”
他两辈子所见过的人中,安老夫人算是最与人为善的,每次和她说话,便会不自觉平静下来。
安老夫人弯起眉,道:“生孩子最是损元气,一定要好生将养,让你母亲不必急着下榻,她的孝心,我都知晓。”
说到这里,她叹道:“也劝她不必自责,彼时她腹中怀着八个月的骨肉,我们怎么敢让她知晓病情,要怪,只能怪老天不见怜,不肯让他们父女见一面。”
她眼眶只红了一瞬,随即转开话题,道:“你外祖父生前,给你们兄弟四人备了份薄礼,算不得贵重,但总是他的一片心意,你们好生着,就当留个念想。”
叶重锦道:“阿锦代哥哥和弟弟们道谢,不论是什么,都一定好生着。”
安老夫人和蔼一笑,瞥了眼披麻戴孝的安家子孙,安启明正跪在蒲团上,一个书童蹲在他身旁,低声耳语什么。她眼里闪过一抹忧虑,有些欲言又止。
叶重锦问:“您可是有话要交代阿锦?”
安老夫人勉强一笑,只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到了我这个年纪,总是会不自觉回忆过去。”
叶重锦理解,笑道:“外祖母若是觉得家中无聊,可以去相府住几日,和母亲作个伴。”
安老夫人抚着少年温软的侧颊,摇摇头,说:“不必了,我这把老骨头,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何况,他走了,我总得替他看顾着这个家啊。”
叶重锦默然,心中不禁一片怅然。
安老夫人又叮嘱了一句:“你外祖父留下的那些古董字画,一定好生着。”
兄弟二人送外祖母回房歇息,天上正飘着雪花,簌簌落了一地。叶重锦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老夫人身上,安老夫人想要推辞,但看到少年担忧的眼神,终于还是着了。
出了院子,叶重晖将肩上的狐裘大氅解下,披在弟弟身上,道:“外祖母一向通透,阿锦不必挂怀。”
叶重锦道:“再通透的人,也会孤独啊。”
叶重晖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人生本就如此,相逢,而后分离,所以才更要珍眼前人。”
叶重锦抿起唇,窃笑道:“哥哥,这话别人说倒像话,可由你说出来,总是不像的。”
他惯会取笑人,叶重晖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将他系好大氅。
“莫要着凉。”
叶重锦却伸出手,接住一片落雪,冰晶在手心融化形成一滩水。
他原本是不喜欢雪天的。
前世,在一个下雪的日子,他被家里卖进皇宫。再后来,他死在一个雪天。
可是这一世,每逢雪天,父母兄长个个如临大敌,怕他受寒着了凉,那模样,好似比他还要讨厌下雪。
如此一来,他也渐渐喜欢上了雪。
兄弟二人一道往前走,在转角的地方,遇到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安启明身后跟着一个书童,那孩子望着眼前的两位公子,眼里闪过惊艳,行礼道:“见过两位公子。”
安启明颔首道:“恒之表哥,阿锦表弟。”
叶重锦看到这主仆二人,记起那一回,他与顾琛在茶楼上看到的场景。这小书童,是会武功的。而安启明,他一时看不出深浅。
他做事一贯是随心的,此时起了试探之心,便笑问:“你们这是往哪去?”
安启明道:“身体不适,想回房歇息。”
言罢,看了叶重晖一眼,然后,快速移开了视线。
叶重锦道:“巧了,刚好我会切脉,不如替明表哥你探一探如何?”
安启明推辞道:“小病小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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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好麻烦阿锦表弟。”
“不麻烦的,小病小灾不可小看,日后严重了,是会要人命的,还是慎重些为好。”
说完,他已经做了请的手势。
“如此,只好有劳了。”
安启明垂下眸,将手中的汤婆子交给书童,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
叶重锦似模似样地给他切脉。其实他只会一些皮毛,能唬住外行,内行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破绽。
切完脉,叶重锦道:“并无大碍,只是哀思过度,好生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安启明道:“多谢。”领着书童远去。
叶重锦轻笑一声,方才那书童,眼中分明是取笑的意思,果然,不是普通的书童么。
第111章风雨欲来
从安府出来,风雪已经堪堪止住,路上却没几个行人,叶家的马车停在侧门前,兄弟二人一道上了马车。
叶重晖问:“阿锦有心事?”
叶重锦朝兄长笑了一下,问:“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明表哥长得很像一个人。”
叶重晖沉默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在他眼中,其实别人都生得一般无二,只有阿锦的相貌是不同的,就像在黑白的世界里,忽然出现的一道色,至于那些黑白色,只有深浅之分,他哪看得出来,谁与谁相像。
叶重晖便问:“阿锦说的是谁?”
叶重锦压低嗓音,小声道:“我发现,明表哥跟陆子延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
叶重晖冷峻的面庞显出一丝诧异,他道:“此二人,怎么会有牵扯。”
一个是安家嫡孙,一个是侯府小公子,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叶重锦抚着下巴,认真想了想,慎重道:“还只是猜测,待我查证了再与哥哥说。”
他难得正经起来,一双明眸更是灵动有神,叶重晖瞧得有趣,伸手捏着他的鼻尖,取笑道:“阿锦真像一只小狐狸。”
两人闹了一路,回到叶家。
叶重锦去看望两个弟弟。因怕孩子们着凉,烧着地龙不说,摇篮边上还摆了好几个暖炉,才踏进屋里,就出了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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