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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不加思

    “听说你年少有为,会写些文书大爷我这儿有个棘手的事情不知道你敢办么”

    来者是江南客商,杭州府人士,颇有家资,在济南府里面开设了多家绸缎行,自称垄断了济南一府四州二十六县的布匹、绸缎买卖。

    天启三年的时候,这客商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嫁给了同是杭州人士的济南府推官家的公子,本来想的是官商联手,没成想,这公子自己是一个病秧子。

    “我那独生女儿,还没过门,那女婿就死了,这是望门寡啊!”

    既然结不成亲家了,这局面就复杂了,推官家是世代官宦人家,讲究什么三从四德。

    虽说这个儿媳妇,还没有过门就当了寡妇,但是名义上还是儿媳妇。

    刚刚埋了他们家的公子,这推官就带着一群本家的老少跑到客商家里要人。

    客商当然不肯把女儿推到火坑里面,但是推官是当官的啊,而且还是专门管法律事务的,上下都要卖给他面子。这客商就睁着眼看着那推官带这几个婆子,把自家的小姐绑到轿子上,敲锣打鼓的走了。

    “那狗才告诉我,要让我家女儿守一辈子寡,还要给他申请什么贞节牌坊!谁要这种鬼东西。”

    柳保泰微微有些吃惊,问道“大爷既然有万贯家财,当初何不招一个入赘的女婿”

    那客商老脸通红道“本来约定的是把外孙过继给我当孙子!现如今鸡飞蛋打了,那狗才竟然还要找我要两千两银子的嫁妆!”

    柳保泰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了片刻道

    “那推官可还有妇人,或什么小妾、婢女伺候”

    客商愣了愣,骂道“他的老婆比她大十岁,他这狗才是一个伪道学,不近女色。”

    柳保泰点了点头道“那小叔子多大年纪了可曾娶妻”

    客商道“最大的十四岁,娶什么亲,其他的都是毛孩子”

    柳保泰心里有了底,未等说话,又听那客商骂道

    “我现在想明白了,这狗才就是想用他那快死的儿子,套我如花似玉的女儿,想要谋夺我的家产。”

    柳保泰听完客商的牢骚,笑了笑道“老丈可曾找过别人帮忙。”

    那客商不言语了,但是他这么有力量的人能找到这破庙里来,想必是到了病急乱投医的程度了。

    柳保泰见事情差不多了,慢悠悠的道“学生可以试试为先生平了这件事情!”

    客商很是惊诧,道“果真如此,需要多少银钱”

    柳保泰道“事成一千两白银,事不成分文不取,但是疏通关系,需要老丈自己去找了!”

    那客商听了,喜形于色,连忙吩咐找了中人、保人,立了文书。

    但见这柳保泰取来一张纸,运笔写道

    “瓮年富而近鳏,叔齿轻而未娶,恐将来之失节,愿此日之从人。”

    客商看后,大笑道“有此文章,何愁事情不成,先生大才!”

    这件事情之所以难以插手,就是因为推官家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但是如果递上这一句话,则事情就大为不同了。

    所谓瓮年富而近鳏,指的是这个公爹,年纪还不到老朽,但实际上却处于一种近似于是老光棍的地步;叔齿轻而未娶则更是说小叔子年纪轻轻,正是上火的年纪。

    恐将来之失节,愿此日之从人,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一个俊俏的小寡妇,住在一个由年富的公爹和未娶的小叔子组成的家庭里面,会不会发生一些事情这谁也不知道。

    有了这两句,推官家逼未过门的儿媳妇守寡的行为,就从存天理灭人欲的道德举措,变成了暧昧气息十足的谋划。

    中国人最讲道德,但是也最爱传播那些离奇的故事。

    所谓三人成虎,所谓瓜田李下;正好是这一个道理。

    两个人互相恭维了良久,柳保泰在要送这绸缎商出门的时候,又叮嘱道“老丈如果有官场上的朋友,可以让他们帮帮忙啦!”

    过了三日,客商的状子就递到了历城县衙的案头上,那县老爷看了看状子的标头,就扔到了一边去。

    对着在一旁算账的师爷道“那卖缎子的还是不死心,想要要回女儿,他毕竟是一个商人,哪里知道什么人伦道德真是愚不可及,真不知道推官大人是怎么看上这家的!”

    那师爷连连称是,并附和道“毕竟是没有功名的人,根底还是浅薄!”

    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刑名师爷进来了。

    县太爷一般有两个师爷,一个管会计,叫做钱谷师爷;一个管司法,叫做刑名师爷。

    毕竟县太爷,十有**是进士出身,这辈子在上任之前,就没怎么接触过具体的地方事务。

    手底下的官吏们,又个个机灵的不得了,而且职业是父子相继,互相之间又多有亲戚关系。

    流官土吏,没有




第五章 事发
    赚取一千两银子的事情,过了不到十天,一件柳保泰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一日,柳庆下午三点多就回府了,一脸怒气的把柳保泰叫到了祠堂。

    柳家的管家柳福,一脸苦相的对柳保泰说“少爷,这次老爷很生气,万万不可和老爷生争执啊!”

    柳庆家是世袭的五品千户,照例是有一间祠堂的。

    柳保泰急急忙忙地跑进了祠堂,但见得柳庆面色阴沉的坐在上首,旁边坐着的是他的二叔柳和。

    柳保泰的爷爷是一个颇有手段的人,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安排了不错的出路。

    柳和是济南卫的副镇抚,正六品,手里管着济南卫的司法事务。

    柳庆没有说话,倒是柳和说“大侄子啊,你前些时候的事情发了。”

    柳保泰一脸诧异,自己一介舍人,哪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发。

    柳和看柳保泰一脸诧异,道“洪武爷对咱们卫所军官的舍人,管的是很严格的,你怎么能宿娼啊”

    柳保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被春香楼的龟公脱了衣服扔到大街上的那件丑事发作了。

    柳和道“你这孩子平素都是乖巧的,甚至有几分老实,怎么倒是干出来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这个时候柳庆开口了“逆子,根据大明律,凡舍人犯宿娼、及和娶乐人为妻妾者、问罪附过、候承袭之日、降一级、调边卫”

    柳和道“我毕竟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大明律有,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娼之、附过、候荫袭之日降一等、于边远叙用”他喝了口茶继续道“你这里有自取凌辱的情节,按照大明律是杖一百的,但是我给你通融掉了。”

    柳庆怒道“为了不让你这你这逆子挨打,为父替你交了五两银子的罚赃。”

    原来大明律里面的杖刑是能够收赎的,洪武年间是六十杖贖銅錢三貫六伯文,等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涨价到了五两银子。

    柳保泰恼羞成怒道“我一定要砸了那肮脏地方!”

    他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明朝的这个柳保泰,在出这件事情之前,一直是一个乖宝宝。

    绝对不会干出不给风流帐的事情,想必是被人报复了。、

    柳庆拍桌子,吼道“你还是想想,为父去世以后,怎么在偏远卫所吃沙子吧!”

    柳保泰磕头道“不孝儿子这几天颇得了几个烂银子。”

    于是吩咐柳福去卧房抬出来一口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五百两银子。

    柳保泰在帮杭州客商讨要女儿当中,赚取了一千两银子,但是此时只敢拿出来五百两

    他知道,一旦自己古板的老爹见了这些钱,绝对会没收掉。

    柳和的眼睛睁的铃铛大,也顾不得体面,跑上前去一一验看

    “全是上好的雪花银!”

    柳庆却急冲冲上前一脚把柳保泰踢倒在地骂道“你这冤孽从哪里弄来这杀头的银子!”

    柳保泰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明白。

    柳庆更恼,骂道“范推官在朝廷里面是有人的,你得罪他还有好下场!”

    柳和倒是满脸春风道“我前些日子听说了,城里的陆东家的女儿被济南府一个不知道姓名的老讼师用二十个字从范推官家里营救出来了;我还奇怪,济南府何时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没想到倒是你!你才十八岁,就有这等心机,真是前程远大。”

    柳庆骂道“远大个屁,气死他爹,拿着这臭钱去威海吃海风去吧。”

    柳和笑道“如今有了银子就好办了,我和镇抚商量商量,让他捐五十两银子,算是收赎了。”



第六章:相逢
    算计了柳保泰的霍山亭,虽然可恨。但是柳保泰现在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马上就报复,那么傻子也知道是谁干的。

    所以有句老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过去了,往事成风。

    这个时候,逮住机会,狠狠地拾掇一顿这个卑鄙小人。又有谁知道是谁干的

    柳庆既然买了一百亩田地叫柳保泰打理,那么父命难为,这位十八岁的舍人郎有哪里敢不从

    购买的土地,就在济南城西二十里的地方,骑马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但是穷官家哪里只有一匹马,是老爷应付差事的,那能给这个逆子骑骑驴又太不成体统。

    于是只好带着柳福,两人走了小半天才到了自家的地面。

    正五品的武官只有二十两白银的俸禄,只靠这个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好在朝廷优待士绅,五品有每年田税十四石的优免。

    柳保泰的爷爷柳含又是干到了指挥同知的人物,所以千户家里倒是有些田土;每年总是能收一百石的地租。

    柳家的土地,包括新买的这一百亩,大半在一个叫做二十里桥的村子。

    到了自家地面,先得拜会里长和村里面的三老,少不得一番应酬。

    因为柳保泰手头有些钱财,颇是阔绰,便在村里老头的怂恿下,投资十两银子,打了一口水井,用来浇地。

    一石粮食,不过是半两银子,指望收租子把这笔钱赚回来,怕是得到崇祯十一年了。

    等到往回走的时候,已经约莫下午三点了。

    两人走到半道上,恰好遇见了熟人。

    只见这人,青年公子的打扮,清丽如昔。

    正是元宵节遇见的公子。

    这公子站在马车边上,颇是着急,原来是马车陷在了泥泞里面。手下的三四个护卫,竟然拖拽不得。

    柳保泰上前行礼,那公子竟然手足无措,双颊晕红。

    柳保泰也自觉尴尬,只是走到马车边上,取下一个踏板。

    原来他之前在博物馆兼职,专门讲解明代马车的构造,知道这马车上有预备好的垫板,专门对付眼下的情况。

    那侍卫里面的一个,看见这情形,颇是尴尬的打了个千儿道“主子,咱有垫板可用,奴才这才记得,耽误了主子的事情了。”

    柳保泰,看见这赶车的身形矫健,似乎有功夫在身,行礼又是军礼。

    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卫士衣服下面别着绣春刀。

    “我在后面推,你们在前面拉



第七章:郑崇俭阅兵
    自从遇见那牛八岭公子之后,柳保泰魂不守舍了十余日,心里也懒得出门。

    直到三月初三,上巳节的时候,才被母亲刘夫人支出去到河边洗澡。

    上巳节的风俗本来是有很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流传到后来就剩下到河边洗澡,去除晦气这一项了。

    等洗完了澡,穿好衣服,正好是到了傍晚点卯的时候了。

    柳保泰揣着个烧饼,摇摇晃晃地就进了指挥使衙门的左厢房。

    管签到的是一个百户,年纪很大,脾气很臭,似乎姓郭,大家都叫他破锅。

    这郭百户见来的是柳保泰,颇为不满道“怎么又去寻欢作乐了!”

    这郭百户语调轻浮,引来周围其他舍人的哄笑。

    柳保泰心里想,自己可算是彻彻底底地为流俗所轻了。

    “看来那档子事儿,基本上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只好打了一个哈哈,算是应付过去了。

    百户年轻的时候,似乎是参加过万历三大征中的某一个,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笑起来,两边脸都不由自主的往中间的伤口挤,看起来格外的可怕。

    这会儿,这郭百户就笑起来了。

    “公子哥儿们,你们要来大祸了!”

    说着走到了柳保泰身边,拍了拍柳保泰的肩膀道“全是他害的。”

    众舍人停止了嬉笑声,都不约而同的惶惑地看着郭百户。

    那郭百户冷笑两声道“柳舍人在春香楼的风流韵事让新上任的兵备道知道了,兵宪明后天就要来校阅咱们济南卫的战兵、舍人。”

    所谓兵备道,全称整饬兵备道,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专门收拾卫所兵的。

    这个兵备道的所属衙门是提刑按察使司,一般是由按察使司正四品副使担任。

    但是,在这里郭百户说错了,来的并不是什么兵备道,而是新上任的山东提刑按察使司正四品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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