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诡异的是,竟无人拦着。
这就尴尬了。
紫苏儿恨得牙痒痒,却无法,只能装出崴脚的样子,哎呦一声,跌坐到地上。比起撞得头破血流,崴脚不算什么事儿。
紫苏儿揉着脚踝,环视众人,目光落在丫鬟春晓身上,隐含怨念。
春晓觉得自己挺冤枉,她明明想去拉住紫苏儿,却在老道看来时,突然就动不了了。许是太害怕的原因?春晓又试着动了动,这回能动了,忙跑到紫苏儿身边,将其搀扶起来。
紫苏儿垂泪道:“老天也知我冤枉,竟不让我死。”
胡颜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紫苏儿抬起斑斓泪眼,看向胡颜。
胡颜道:“紫苏儿,别折腾了,待孩子生出来,是是非非自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紫苏儿暗自心惊,生怕老道有手段,能识破红莲尊主教给她让血脉相融的办法。尤其是,曲南一对老道如此信赖,若老道说不是,曲南一定会信他不信她。
紫苏儿作出恭敬的样子,心里却杀意横生。她低眉顺眼道:“道长所言极是。”
胡颜懒得搭理紫苏儿,同时挣开曲南一和燕凡尘的手,道:“贫道就不叨扰二位了。待贫道选个地方,建好宅院,再请二位来家中小住,促膝长谈。”
曲南一和燕凡尘互看一眼,皆觉得到嘴的肥肉好像要飞。这一飞,就不知飞去了哪里。毕竟,司韶还在六合县里。
曲南一当机立断,一把攥住胡颜,道:“道长今晚休在此处,明日……明日再去看燕公子如何?”这话,说得着实有些艰难。曲南一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与其他男子共享一份感情。这对男人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不同意,又如何?正如花青染曾说过话,不管别人如何,他都是要跟着胡颜的。别人不想跟着,退出便是。
退出?如此轻易的两个字,却会生生要了人的性命。
胡颜苦等傅千帆百年轮回,最终却因这一桩桩的牵绊、一条条割不断的情,才不得不放手。曲南一有自知之明,若只他一人,胡颜未必会停下脚步。燕凡尘也许不那么重要,却是留下胡颜的一股力量。
曲南一心中满是苦水,最终只能化作一记恨恨的眼神,瞪了胡颜一眼。
真不知是胡颜道行高深,还是他胸怀宽广容纳百川。自己选得路,就要咬牙走下去。早早就瞥到了苗头,现在再说其它,就是矫情!
燕凡尘在胡颜跌下断壁时便许下宏愿,只要她平安归来、身体康健,他就遂了她的心愿。如今,曲南一已经表态,他若不放点头,唯恐得罪万千神佛,不再庇佑胡颜。
心中酸涩得厉害,手指也赚得吱嘎作响,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外走。
“凡尘。”胡颜突然开口唤道。
燕凡尘脚步微顿,挺直背脊,缓了半晌,终是转过身,冲着胡颜弯唇一笑,道:“明日,扫榻相迎。”
胡颜的眸光缱绻,点了点头,道:“定不负君。”
燕凡尘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三分,若昙花绽放,瞬间惊艳人心。
☆、第七百七十五章南一爬床之夜
月上中天,县衙后院悄然无声,万籁俱静。
一个人影,由厢房蹿出,悄然来到另一间厢房的门口,轻轻推开房门,溜了进去。那份轻巧,好似轻功绝顶,无人能及。
老道侧躺在床上,穿着里衣亵裤,单手支头,望着那偷香窃玉的小贼,盈盈而笑,道:“说要促膝长谈,为何偷偷摸摸,好似贼也?”
曲南一摸到床边,坐下,垂眸看向胡颜的脸,戏谑道:“所谓窃玉偷香,若不做出个样子,岂不是对比起阿颜的姿容?”
胡颜勾唇一笑,心情好到无法形容。
曲南一将手落在胡颜的身上,从肩膀捏到指尖,然后换另一只胳膊继续捏。
胡颜觉得好笑,问:“这是干嘛?”
曲南一捏上胡颜的大腿,道:“看看你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哪里摔错位了。”
胡颜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放松了四肢,道:“许是真的老了,不想再折腾了。”
曲南一见胡颜喜欢,按捏得特发起劲儿。
胡颜感受到曲南一手掌的温度,脸颊渐渐染上了一层粉红。只不过,这份羞涩无法透过易容后的皮肤,展现给曲南一知道。
曲南一的呼吸渐渐重了,沙哑道:“和我说说你都经历了什么。”
胡颜扬起下巴,用一只眼睛看着曲南一,然后抬起脚,用脚尖勾起曲南一的下巴,诱惑道:“如此良辰美景,曲青天不如到床上来,与贫道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胡颜顶着老道的脸,行妩媚之举,却勾引得曲南一难以自持,一把攥住胡颜的脚,凑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在脚尖。
卫丞相得到消息,知道曲南一转进了老道的房间,一头顺滑的长发差点儿全部竖起!
他眯了眯眼睛,坐起身,穿上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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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脸,一步步走到胡颜的房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平复了一下愤怒的情绪,突然听见胡颜说什么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头,再也无法冷静,一脚踹开房门,就看见曲南一攥着老道的脚尖,亲吻着。
尾随在卫丞相身后的孟虎等人,皆呆愣在当场,半晌都回过不神。他们……他们没有看错吧?公子是在亲吻老道的脚尖吧?是吧?是吗?哎呀我去,眼睛怎么如此痛啊!
曲南一的反应十分迅速,竟是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胡颜,这才对卫丞相道:“不知父亲深夜拜访有何事?”声音低沉,隐含不悦。
卫丞相挂起笑脸,道:“无事无事。本想像道长请教一个问题,结果……忘了。”言罢,转身便走。卫丞相素来处事不惊,但今晚确实被刺激到了。他脑中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好似被斩断了,无法与头脑相连。他退得惊慌失措,脚步也有些踉跄,那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卫丞相走出房门后,曲南一站起身,关上房门,落了栓,转身间,拉开衣襟,露出麦色胸膛,走到床边,直接压在胡颜身上,眸光烁烁沙哑道:“阿颜,做我的妻。”
胡颜抬腿勾住曲南一的腰肢,欢欢摩擦着,应道:“好。”耳朵动了动,发现某人去而复返。
咣当一声响,门栓断裂,门应声而开。
卫丞相去而复返,站在门口,看着床上一幕。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胸腔里翻滚而起的一口老血。
他颤抖着手,问:“你在做何事?”
曲南一的好事一再被打断,尽管他能理解卫丞相的心情,但很难做到平心静气。他做起身,拢了拢衣袍,反问道:“您觉得儿子在做何事?”
卫丞相咬牙道:“你干得好事!”
曲南一厚颜无耻地回应道:“谢父亲夸奖。”
卫丞相眯起寒光四射的眼睛,沉声道:“你这是要……”
胡颜知道,曲南一不说她的性别,是体谅她想逃避的心情,但她并非娇柔女子,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会一直逃避。更何况,若因她隐瞒性别,导致曲南一父子二人针锋相对,也不是她乐见的。
胡颜不待卫丞相将话说完,开口道:“卫丞相无需纠结,贫道是女儿身。”
什么?!!!
卫丞相感觉被雷劈中了。
那雷啊,真狠呐,愣是将他从中间一分为二。
一个女子长成这副模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子?!
不不不,如果真是女子,定是易容的。
然,就老道那幅猥琐的样子,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她女装扮相的样子。
卫丞相在脑中将老道的头换到女子身上,然后信口胡诌,当即打了个寒颤,遍体生寒。他不要这样的儿媳,坚决不要!
卫丞相深吸一口气,问曲南一:“确实是女子?”
曲南一忍着笑,点头,回道:“是女子,没有谁比儿知道得更为真实。”
卫丞相按了按蹦跳不止的神经,又问道:“易容了?”
曲南一再次点头,道:“本人国色天香,绝非寻常庸脂俗粉可比。”
卫丞相道:“怎么,你就是看重了她的颜色?需知,花无百日红。”
曲南一想起了绿腰,勾唇一笑,道:“儿倒是希望她丑一些,笨一些,这样儿就可以护她百年无忧。”
卫丞相很想用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却生生忍住了。他沉吟片刻,再次开口道:“你上次书信给为父,让我代为保护之人,可是她?”
曲南一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卫丞相面前,道:“天色不早,儿急着为卫家传宗接代,就不一一回答父亲的各种问题了。”关上门,扯来胡凳挡在门口,转回身,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那是道不尽的满腹牢骚。
胡颜忍俊不住,哈哈大笑。
卫丞相听见这笑声,眉头再次皱起,嘟囔道:“女子岂会如此大笑?”
胡颜听见此话,直接喊道:“阿翁岂会听闺房墙角?”
卫丞相老脸一红,俯首望月,隐下心酸泪。这是儿媳吗?这与他相像中的儿媳有着天壤之别。谁来告诉他一下,那温柔恬静贤淑大方知书懂礼的好儿媳,去了哪儿?!
曲南一的笑声传来,带着三分揶揄和七分亲厚。
卫丞相的唇角勾起,低低地骂了声:“不孝子!”
孟虎道:“相爷,夜深了,还请注意身体,休息吧。”
卫丞相点了点头,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站在房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胡颜的房间,问孟虎:“那女子去长安时,是和花青染一起?”
孟虎抱拳回道:“是。”
卫丞相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却面沉似水。
一名女子,竟与三名男子关系亲密。今天在厅堂里,燕凡尘的一举一动他是看在眼中的。卫南衣、燕凡尘、花青染,三者分别与那女子是何关系?为何……感觉不妙?!
卫丞相想到卫南衣承诺让那女子明晚去陪燕凡尘,心里突然就是一沉。难不成,是三人共享一妻?!看卫南衣如此紧张那女子,应该不会如此荒唐。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卫丞相刚顺下去的发丝不但有竖起之相,且隐隐透着燃烧之意!
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伦常、不顾道德、败坏家风、有损卫家清誉之事,竟发生在卫南衣身上,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卫丞相怒不可遏,杀心如同烈火,熊熊燃起。
若是三名男子同好,狎玩一起,他倒是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谁无少年,皆风流荒唐过。然,此事有关血脉传承,家族颜面,万万不能如此荒唐行事。若被有心人得知此事,卫家的百年清誉,必然毁于一旦。正所谓人言可畏,口水亦能杀死人。他不能……不难让他与曲歌的独子,背负骂名,被天下唾弃!
卫丞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吐系,告诉自己要冷静。若处理不好此中关系,定然会将儿子推远,送给那妖女。
有些事,要做,就做得无声无痕。
第一步,便是要让二人分开,不可行房。只是,此事儿要如何做,方显得不突兀?
卫丞相一边思量着,一边大步走进屋里。
突然,黑暗中传出一声闷哼,伴随着茶盏摔碎的声音。
孟虎大喊一声:“有刺客!”
紧接着便是窗户破裂声,兵器相击声,嘈杂声……
曲南一那边正准备入巷,却突然听见孟虎大喊,忙提起裤子,一裹衣袍,冲向卫相爷的房间。
胡颜快速穿戴好,塔拉上鞋子,尾随在曲南一身后,也来到卫相爷的房间。胡颜没有曲南一那么慌张,在不动声色中观察着房内的一切。当然,倒也不是说胡颜不关心卫丞相的死活,毕竟那是曲南一的爹,曲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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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按理说,卫言亭身边高手不少,怎会轻易被袭?难道那人早就藏在了屋内,只待时机下手?
十二生肖,来了六人,此刻共追出去三人,房内留了三人,守在卫相爷的身边,以防敌人还有后手。曲南一见卫丞相受伤,眸子一缩,怒道:“伤口可有毒?”
尤姬取出药箱,一边查看卫丞相的伤口,一边对曲南一道:“回公子,初步看伤口并无毒。相爷受了些皮外伤,无需担心。”
孟虎与另外二人去而复返。孟虎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失职,没有察觉到刺客潜入相爷屋内,让相爷受伤,属下难辞其咎,请相爷责罚。”
四生肖一同跪地,齐声道:“属下疏忽,求相爷责罚。”
卫丞相道:“若非孟虎反应机敏,那刺客定会得手。你们起来,行事需更加谨慎才好。”
众人异口同声应道:“诺!”
尤姬柔声道:“相爷,伤口需要包扎一下。”
胡颜不方便留在屋主,便走出房门,倚靠在墙面,望着一轮明月。耳里,听着屋内对话。
肖县令和何县令纷纷赶来,却也不方便进入卫丞相的房间,只能站在门口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
屋内,曲南一问:“父亲,可看清那人的长相?”
卫丞相道:“屋内太黑,看不清楚。”
曲南一自责道:“都怪儿大意,害父亲受伤。”
卫丞相轻叹一声,道:“这一年头到头,想要刺杀我的人不计其数,岂是你能防范过来的?算了,去睡吧。”
曲南一道:“我陪父亲同眠。”
卫丞相略一犹豫后,点头应道:“也好。正好有些事,要于你说。”
曲南一走出房间,对站在门口的胡颜道:“夜里凉,你先回去休息,我陪陪父亲。”
胡颜点了点头,一边走向房间,一边思忖道: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呢?
曲南一对两位县令道:“今晚有刺客行刺父亲,所幸有惊无险。这刺客武功高强,十分狠辣狡猾,唯恐对二人大人不利。请二位务必关好门窗。”言罢,对何县令投去别有深意的一眼。
何县令的心肝一抖,眼皮一跳,感觉不妙。
有人刺杀卫丞相,不会是怀疑到他的头上吧?再者,若那刺客如此了得,关上门窗就能防得住吗?这……这不是闹笑话呢吗?
何县令在心中腹诽,却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他露出关心的表情,道:“得知丞相大人无碍,下官也就放心了。想必曲大人布置妥当,这院子已经变成了铜墙铁壁,那刺客不敢再来。”
曲南一露出无能的表情,哀叹道:“人手不够,有心无力。南一今晚要与父亲住在一起。二位大人,自便。”言罢,竟是不再管二人死活,直接进屋了。
肖县令惊恐道:“这……这如何是好?”他是来抱大腿,求飞黄腾达的,可不是来送死的。若刺客再次袭来,刀剑无眼,谁来保证他性命无忧?
何县令也害怕那刺客黑灯瞎火的切错了脑袋,于是建议道:“大人不如与我一处休息,让两家随从合在一处?若刺客再来,也好叫他有去无回!”后面那话,实在是壮胆说大话。
肖县令立刻点头应了。
紫苏儿和肖茹本就住在一起,听到外面那些动静,吓得心惊肉跳。只不过,紫苏儿不喜欢肖茹的清高,肖茹也不待见紫苏儿身份卑贱,二人虽住在一处,却分了两间屋子。这会儿外面不消停,二人仍旧不肯先低头,走向另一人。
屋里守夜的两名丫头,抱着被子缩在塌上,吓得牙齿紧叩,不敢闭眼。
三更天的时候,院子里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两名丫头渐渐睡去。
☆、第七百七十六章紫苏儿吊死了
天刚亮,就听见紫苏儿的小丫头拼命尖叫,其声之恐,令人不安。
卫丞相和曲南一第一时间赶来,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但见紫苏儿吊在房梁上,已经没了气。芙蓉脸呈现青紫色,一张舌头也伸得老长,看起来十分骇人。她的脚下没有胡凳,人也不会武功,就那么吊在房梁上,太过诡异。
肖县令与何县令纷纷前来,得了卫丞相允许,才进了房间。面对此景,皆是一震。
肖县令关心肖茹,一边快步往里屋去,一边扬声问道:“茹儿?茹儿可安好?”
隔着帘子,肖茹颤声应道:“女……女儿安好。”
肖县令松了一口气,吩咐道:“粉黛给小姐戴上幕篱,搀扶她出来。”
粉黛哆嗦着应道:“诺……”
半晌,粉黛搀扶着肖茹,掀开帘子,低垂着眼睛,贴着屋边缘,尽量避开吊在房檐上的紫苏儿,颤抖着双腿,随同肖县令一步步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口,肖茹就是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跌地上去。
卫相爷和曲南艺相继从房间里走出来,留下尤姬检查尸体。
卫相爷目露思忖之色来到树下,跪坐到席子上,对众人道:“诸位请坐。”
孟虎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见曲南一后,将话吞进了腹中。
众人知道卫丞相要问话,于是皆跪坐下来。
卫相爷道:“昨晚乃多事之秋。紫苏儿一尸两命,总归是要个说法。”突然用力一拍几,怒道,“此乃县衙后院,贼人胆敢再此行凶,简直是目无王法!”
何县令和肖县令皆目露愤怒之色,心里却后悔在这个时候往上凑。
卫丞相缓了缓情绪,道:“南衣是这里的县令,此案需他办理,本官就不越俎代庖了。”言罢,在不开口。
曲南一看向肖茹,问:“肖小姐与紫苏儿同房,不知是否听到了什么动静?”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这里没有外人,肖小姐不如去了幕篱,方好说话。”
肖茹动作缓慢地取下幕篱,露出那张君见犹怜的小脸,道:“昨晚听闻府里不太平,心中慌慌,呼吸不顺。小女子自幼身体不好,唯恐犯了旧疾,让父亲娘亲担心,忙让粉黛拿出安神丸吃下。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不想……”身体轻轻颤抖,低垂下小脸,抿了抿唇,惊恐道,“不想一早就听见一声尖叫。小女子惊醒过来,忙让粉黛去看个究竟。粉黛出去看了一眼,吓得不轻,好半晌才回了屋子,断断续续地说……说看见曲大人的妾,自缢了。”
曲南一看相粉黛,问:“粉黛,你都看到了什么?”
粉黛本是低头站在肖茹的身后侧,听到曲南一的问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巴道:“回……回大人,奴……奴看见了您的妾,挂在房梁上,死……死……”
曲南一突然喝道:“谁的妾?!”
粉黛吓坏了,身子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道:“奴……奴不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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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曲南一冷笑一声,道:“是我卫南衣的人,谁说不是,不行。不是我卫南衣的人,就算赖在身边,也混不到一张薄棺!”
此话掷地有声,端得是无情刻薄。
尤姬检查完尸体,由房中走出。她在屋内便听到了卫丞相所言,于是直接来到曲南一面前,道:“公子,属下已经检查清楚。”
曲南一道:“直言。”
尤姬回道:“紫苏儿是昨晚寅时去的。屋内没有任何打斗和挣扎的现象。看伤痕,确实是上吊至死。属下得知,紫苏儿不会武功,于是想不通,她是如何将自己挂在房梁上的?若是他杀,昨晚众人一夜未眠,十分警醒,确实并未看见有人潜入后院行凶。那杀手若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杀死,为何不再次偷袭相爷,反而对一个妇孺下手?”尤姬将自己的怀疑提出,便不再言语。
曲南一眯了眯狭长的眼睛,道:“那紫苏儿身上背负着不少命案,本官让她进府,是要先行稳住她,再做审问,不想,还是棋差一步!”
曲南一此话的意思,不但指出紫苏儿是戴罪之身,且将案件直接引入更佳扑簌迷离的地方。毕竟,那些所谓的案件,只有曲南一一个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曲南一正色道:“传春晓回话。”
春晓是紫苏儿买来的丫鬟,一直伺候着她。昨晚,也是她睡在紫苏儿的塌上,方便照顾紫苏儿的起居。
春晓被点名,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来到曲南一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开口就喊道:“不是奴……不是奴……”
曲南一竟是勾唇一笑,拉长了调调儿道:“这个嘛……是不是你,审过后就知道。你无需慌乱,只详细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春晓因为太过紧张,说话不太利索,有些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但总归还是说清楚了事发经过。她说:“昨完……昨晚有刺客,吓……吓死奴了。奴窝在……窝在小姐的塌上,不敢睡。后来,睡着了。不想,小姐就这么没了。呜呜……呜呜呜……奴醒来后,就……就看见小姐的脚丫子悬在面前。吓……吓死奴了……不是奴,真的不是奴……”她怕抓不到凶手,拿她顶包。好些话本里,都是这么冤枉好人的。
曲南一问:“昨晚,你没听见任何动静?”
春晓想了半晌,偷眼去看肖茹。
曲南一十分柔和地问:“你看肖小姐做甚?”
春晓见曲南一很好说话的样子,胆子大了一些,这才回道:“昨晚,隐约听见了肖小姐的咳嗽声。声音……声音不大,也听不真切。”
曲南一又问:“紫苏儿最近可有异样?”
春晓连忙摇头,声称:“没……没异样。”
曲南一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春晓如获大赦,晃着两条软绵绵的腿,退到了一边。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小姐写字,突然写了一个冯字,气得不行,将整卷竹片都扔火里烧了。不知,这算不算异样?春晓有心说两句,但无人问话,她也不敢再开口,只能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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