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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胡颜眼睛一扫,将肖茹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不再理她。
肖茹的一举一动许能瞒过别人,却逃不过她的眼。肖茹对燕凡尘死缠烂打,明晃晃地挖她墙角,此事怎能作罢?燕凡尘是她的男人,对于任何窥视他的人,无论男子,她都要将其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只因,燕凡尘不是曲南一、不是司韶,他是幺玖、是燕归,是那个被苏影捅了一匕首的人。她救了他,改了他的命格,却无法改变命数的无常。燕凡尘现在已经有能力自保,但是……谁又能参透老天的喜怒无常?他……本应轮回,却被她强行留在世上,注定此生危险重重。
胡颜想着心事,手指停在何县令的方向,半晌没有动。
何县令的一颗心呐,忽上忽下,屁股下也跟长了疖子似的,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胡颜回过神,只送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何县令的瞬间黑了,道:“不知道长何意?”
胡颜的唇角勾起,绽放笑颜,幽幽道:“大人一张脸,左脸阴,右脸阳,注定身份……”
何县令呼吸一窒,生怕胡颜说出他的身份如同阴阳一分为二,忙开口道:“道长可千万不要吓本官,本官最近正逢多事之秋,心中肝火旺盛,听不得不好的话,怕身体受不住。待本官平心静气,再去请教道长指点一二。”
胡颜呵呵一笑,回手指。
燕凡尘和曲南一都十分了解胡颜,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心中禁不住开始猜测,那何县令定是得罪了胡颜。细想海炎县近日发生之事,心中有了计较。
曲南一抚掌赞道:“道长当真是神机妙算!”
燕凡尘附和道:“道长今日为我算了一卦,只有一语,却是准得不能再准。”
众人听闻此话,心中释然,似是明白了,为何燕凡尘对老道如此亲厚。
曲南一挑眉,问:“是何话?”
燕凡尘笑容甜腻,道:“实乃私事,不方便透漏。”
曲南一睨了胡颜一眼,借着袖子的掩饰,手指在胡颜的大腿外侧轻轻滑动,极为暧昧。
胡颜也素了多日,心中甚是想念,被曲南一如此撩拨,双腿发软,一双寒星似的眼睛,也微微荡漾起水润的光泽。她斜了曲南一一眼。
曲南一表情戏谑,勾唇一笑,风流倜傥,诱惑人心。
卫丞相看在眼中,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脏痛得厉害。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虽至今未娶,他也并未太在意,毕竟,曲南一又不是不近女色。可如今看来,与他情投意合之人,竟是一位脏兮兮的老道!
卫丞相用尽力量自控,方没有掀翻几,拔剑砍了老道。他尽量笑得自然,劝酒道:“来来,再饮。”
众人同时举杯,同饮。
卫丞相不想再看曲南一那副样子,干脆转开眼,对身后的孟虎吩咐两句。孟虎领命,走出厅堂。
卫丞相回目光,对何县令道:“本官来的路上,听闻海炎县最近不太平?”虽说不允许县令使自离开管辖地,但有些事不能太过较真,毕竟还有人之常情一说。何县令和肖县令的心思,他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他攀上关系。像他们这些地方小吏,想要得他指点,还真是难如登天。如今曲南一的任务已经完成,身份曝光也无妨。若非曲南一不想回长安,他又怎会舟车劳顿来抓人?何县令被点名,忙站起身,要跪到卫丞相面前回话。
卫丞相向下压了压手,道:“坐。此乃家宴,无需多礼,只当闲聊。”
☆、第七百七十二章戏说杀意几人知
何县令依言跪坐回席子上,却还是作出恭敬的样子,回道:“海炎县有一户刘姓人家,是个富贵大户,招惹了一些江湖人士,被其夜袭。下官得到消息,带人赶去。那些贼人虽然凶狠,但我辈也非孬种。两厢厮杀起来,死伤了几人,逃脱一人。那贼人甚是猖狂,竟放了一把火消灭证据。属下带人追缴,被贼人伤了筋骨,这胸口至今仍旧隐隐作痛。”
卫丞相道:“如此说来,只有一人逃脱?”
何县令回道:“是下官大意。只因那贼人是名女子,属下以为她柔弱,并未设防。不想,此女子不但武功高强,且手段毒辣,险些害了下官性命。”
卫丞相怒道:“当真大胆!”实则,心中对此事保持怀疑态度。为官这么多年,他明白一个道理,黑未必就是黑,白也不见得就是白。
何县令揉着胸口,一副受伤颇重的模样。
卫丞相问:“可有那女子画像?”
何县令道:“当晚天黑,看不真切。”他哪敢交出胡颜画像?胡颜知道他天大的秘密。若让别人寻到她,对他必然不利。眼下,只盼着悍木将军能寻到胡颜,就地斩杀。
何县令想得挺好,殊不知,他一心想杀的人就坐在他的对面,笑盈盈地望着他。
曲南一和燕凡尘听完何县令的话,心中都是一凛,装出敬酒的样子,打量胡颜的脸色。
三人视线交汇,胡颜点了点头,手指撩过胡须,滑下“一“字。那是一个优雅的抹脖子动作。
曲南一和燕凡尘心有灵犀,皆是勾唇一笑,饮下杯中酒,再看向何县令的眼神,虽如常,却比以往多停留了一会儿。
众人心思各异,暗藏杀机。
曲南一用筷子戳了戳鱼身,问胡颜:“道长觉得,这鱼从哪里下筷最是美味?”何县令从哪里下手,最令你开心?
胡颜心中感动。所谓至亲至信之人,便是不问因果过程,就是要偏袒偏帮,护你一生。她笑道:“都说千炖豆腐万顿鱼,自然是小火慢煎,才有滋味。”不着急弄死,要慢慢折磨。
燕凡尘点头附和道:“道长所言及是。适当加入几味小料,更见滋味。”变着花样折磨何县令,才能解恨。他虽不知过程,但却容不得别人欺负胡颜。但凡惹恼胡颜的人,便是他的仇人。他知自己没有深厚的背景,但他有钱。他拼命赚钱,网罗高手,终究有人认他为主,为他卖命。他,也能护着胡颜。
燕凡尘想得不错,胡颜和曲南一却不想他参与进来。虽然二人心思不一样,但总算是殊途同归。二人异口同声道:“鱼刺多,不适合你。”
燕凡尘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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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让胡颜左拥右抱的准备,但见二人如此心有灵犀,心中自然不快。他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眯了眯猫眼,举起道:“哪有猫不爱吃鱼的?”眼尾扫向曲南一,“是不是啊,曲大人?”
曲南一知道燕凡尘意有所指,却想私下里再和胡颜说说紫苏儿的事儿,于是逗弄燕凡尘道:“燕公子怎么不说,猫儿也招鱼?”燕凡尘就像一只猫,诱得那些鱼儿往上跳,上赶子让他吃。
燕凡尘眸光流转,身子轻轻一歪,贴在胡颜的胳膊上,略显醉意地道:“诱来一条大鱼,才好解馋、抵饿。”
这话说得太过轻佻,胡颜却喜欢得紧。
曲南一见燕凡尘占了上风,只得对胡颜耳语道:“有位女子投奔而来,想必是你旧识。”
胡颜唇角勾起,道:“正是。”随口问,“胸大否?”
曲南一回道:“大。”
胡颜笑容中带了戏谑之意。
曲南一只觉得面颊有些灼热,竟是被胡颜打趣了。他心有不甘,决定反攻,于是笑道:“偏本人只喜欢玲珑酥胸,一手得握。”
这回,换胡颜面红耳赤了。幸好,脸上易容,透不出肤色。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情意绵绵。别看他们跪坐得端正,但却全然不顾别人的目光,大有要挤成一个人的意思。
卫丞相等人感觉天雷滚滚迎面而来,皆怀疑老道用了妖法,才吸引了两名俊雅男子的目光。
半边火热半边冷场的气氛下,紫苏儿挺着大肚子,在小丫头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近厅堂,对卫丞相施了一礼,柔声唤道:“老爷。”然后转身,冲着曲南一盈盈一笑,再次施礼,唤了声,“大人。”
这两个称呼,有些尴尬,却不得不为之。毕竟,她肚子的孩儿尚未落地,曲南一又不肯认,她只能如此称呼二人。
卫丞相让孟虎唤来紫苏儿,为得就是试探老道与曲南一的真实关系。若老道目露不快,隐含嫉妒之意,那此人绝对留不得。若是他所有误会,那此老道便是真有能耐,令儿子折服,他也会结交一二。卫丞相对老道已经起了杀心,面上却仍旧笑得如沐春风。他对紫苏儿道:“终日在房中也闷得慌,对孩儿也不好。你且去南衣那里坐坐,吃些菜。”
紫苏儿垂眸一笑,轻声应道:“诺。”转身,挺着大肚子,施施然走到曲南一面前,却不知道要跪坐到哪里才好。
曲南一的左手边是老道,右手边虽空着,却紧邻卫丞相。她总不好坐在二人中间,居上首。她抬眸看向老道,希望他能挪个地方。老道却眼含戏谑地问:“怎没牙?”
曲南一看向燕凡尘。
燕凡尘笑道:“被人打的吧。毕竟,紫苏儿身为老鸨,看管着娇红依绿阁,每天迎来送往,难和人起争执。”
卫丞相早已派人查清了紫苏儿的底细,却不防燕凡尘突然捅了出来。紫苏儿的身份如此低贱,登不了大雅之堂。若不是要试探老道,卫丞相也不会让她出来丢人现眼。卫家的骨血固然重要,但那孩子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更重要。所谓血脉,意义正在于此。
紫苏儿脸上挂不住了,扭身来到曲南一身后侧,跪坐着,用袖子挡住嘴巴,道:“燕公子唱戏的时候,妩媚多情,迷倒多少青年才俊,怎说起话来如此尖酸刻薄?”
☆、第七百七十三章厉害了幺玖
紫苏儿一开口,就揭燕凡尘伤疤。
胡颜的眸子闪了闪,看向燕凡尘。
肖茹一直低垂着眉眼,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在紫苏儿开口时,她却抬起眼眸看向紫苏儿。眸光晦暗,隐藏锋芒。
燕凡尘面色如常,道:“你难道不知道,那些青年才俊极其欣赏本人说话的方式?”挑眉,眼角含笑,瞥了曲南一一眼,“南一,是也不是?”
燕凡尘这一眼,彷若一根艳丽的羽毛划过心房,当真是流光溢、妖娆多情,逗弄得人心跳加快、呼吸不顺。
别说肖、何两位县令,就连曲南一和卫丞相都呆愣片刻,暗道男色惑人。
胡颜抚额,发现挖她墙角的不单是女人,还有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人。
曲南一在微愣过后,回过神,感慨道:“凡尘之艳,不在皮相,而在于魂。”单是那双眼睛,就能吸人魂魄,要人性命。
紫苏儿自认容貌上层,不输燕凡尘,只恨当初动手时,被燕凡尘打掉了牙齿,才落于下风。她低头绞着手帕,心有不甘,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再多说什么,唯恐惹曲南一不喜。
以往,她只当曲南一是一名毫无靠山的小县令,住进县衙后院后,才得知,曲南一竟是卫南衣,是卫丞相的嫡子。不出意外,卫丞相致仕,曲南一会成为新宰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位置。她若能靠住这棵大树,飞黄腾达不在话下。所以,她肚子的孩子,只能是曲南一的,也必须是曲南一的!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肖茹的亲事,肖县令打算拿燕凡尘当个垫脚石,于是开口询问道:“燕公子惊才绝艳,不知可有婚配?”
燕凡尘道:“此事道长知道。”
胡颜有些犯困,正耷拉着眼皮盯着酒杯,突然被点名,便掀起眼皮,看向燕凡尘,而后转向肖县令,慢悠悠地道:“燕公子红鸾已动,是天配良缘,其娘子已在身边……哎呦……”
曲南一与胡颜坐在一起,借着袖子掩饰,在不动声色中拧了她一把。
肖县令状似关心地问:“道长这是怎么了?”
胡颜道:“风大,闪舌头了。”
肖茹悄然勾起唇角,笑了。燕凡尘的红鸾星动,娘子已在身边。此厅堂里,只有两名女子。一是紫苏儿,另一人是她。此卦象,在说谁?谁在燕凡尘的身边?她离燕凡尘只有五步之遥,堪称……身边。
肖县令后悔问话了。这老道油盐不进,整一个混人。若非看他确实有些能耐,他还真不想搭理他,给自己找不快。
肖县令干笑两声,看向曲南一,打趣道:“不知曲大人可有心上人?何时能让我等讨杯喜酒喝喝?”
曲南一的眼神一瞥,看向老道,道:“道长能掐会算,不如替南一回答这个问题?”
胡颜眨了眨眼睛,道:“曲大人红鸾已动,是天配良缘,其娘子已在身边……哎呦……”
一杯酒水,直接洒在了胡颜的身上,
燕凡尘放下酒杯,掏出帕子,一边帮胡颜擦拭衣襟上的酒渍,一边歉意道:“手抖,道长勿怪。”
胡颜道:“见怪不怪,乃大自在。”提起酒壶,斟满杯中酒,推到曲南一面前,戏谑道,“曲大人手抖否?”
曲南一眯着狭长的眼睛,笑吟吟地道:“时而手抖,不可预知。”
肖县令哈哈笑道:“大人好生幽默。不知谁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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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有此福分,能侍奉大人左右。”
肖茹那张弱不禁风的小脸微变,再次垂下头,抿唇不语。
肖县令听到卫丞相来此的风声,立刻决定要赶来拜见。不但准备了很多贵重的礼物,还决定带一位女儿同行。肖县令为了攀附住卫丞相,有意送个女儿给曲南一做妾。肖茹是嫡女,肖县令心疼她,于是准备带个庶女同行。肖茹得到消息后,极力争取,才获得和肖县令一同出行的机会。只不过,她心中之人,不是曲南一。
曲南一听明白了肖县令的意思,刚要开口回话,卫丞相抢先一步开口道:“本官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最是顽劣,若有红袖添香,本官倒也能放心一二。”
虽然肖县令自认肖茹当得起女主子,但毕竟身份地位在那放着,能入相爷府中当个妾,也算是谋个好未来。肖县令见卫丞相已经撒下渔网,唇角自然扬起,准备带着肖茹屁颠颠地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胡颜突然一拍几,震得杯盘作响,吓了众人一跳。
胡颜大声赞道:“天作之合啊!”
众人心中疑惑,不明白胡颜的意思,但略一联想,便知她说得是肖茹和曲南一之事。
肖茹猛然抬头看向胡颜,一张小脸苍白的已近病态。
肖县令笑弯了眼睛,道:“承蒙道长吉言。”
曲南一用眼尾扫向胡颜,等她下文。
胡颜伸出手指掐算片刻后,摇头晃脑地道:“贫道窥探天机,得知肖大人的爱女红鸾星动,与大人头上的红鸾相映,灼灼生辉。”
卫丞相没想到老道如此热衷曲南一的婚事,心中的疑惑消了三分,杀意也减了三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走入歧途。所谓阴阳调和,方是人间大道。那些断袖之谊,玩玩尚可,万万认真不得。一想到自家玉树临风的儿子,和一个脏兮兮的老道是那种关系,他就浑身不舒服,差点儿呕出隔夜饭。若是儿子和燕凡尘有此好,他尚能……尚能个屁!都怪老道,拉低了他对南衣的要求。
若非场合不对,卫丞相都想用手捶捶胸口,抹一把老泪。
肖县令心中一喜,暗道:若曲南一信任老道,而老道又说出有利于肖茹的话,说不准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会,让肖茹一飞冲天,不用做妾。
肖县令热情道:“如此说来,当真是天作之合。”
胡颜点头,无比认真道:“自然是天作之合。”眉眼一挤,露出猥琐笑容,在卫丞相和肖茹之间一瞟,嬉笑道,“没看见卫大人瞧肖小姐的眼神,那叫一个喜爱非常。”
☆、第七百七十四章美颜与误会
众人微愣,有些没反应过味儿。曲南一要纳肖茹,卫丞相却对肖茹喜爱非常,是何道理?这……不对劲儿吧?
燕凡尘最先反应过味儿,当即发出一声低笑。
曲南一手指拨弄了一下酒杯,冲着卫丞相抱拳道:“恭喜爹红袖添香。”
胡颜一直刻意模糊性别,只用一口一个大人说事儿,彻底砸了卫丞相一下狠的,险些让他血溅当场。再有曲南一这不孝子在一旁添砖加瓦,简直是要活埋他!
卫丞相怒了,却没有理由发作,只能咬碎牙活血吞。他展开扇子,笑道:“误会、误会……”
胡颜道:“美艳、美艳……”
卫丞相摇晃扇子的手微抖,看向胡颜。
胡颜眯眼一笑,牲畜无害。她早就看卫言亭不顺眼,勾搭了她的曲歌,害她每天魂不守舍。想到曲歌,胡颜在心中一叹。终究是她太过自私,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只想守着自己男人过些消停的小日子。曲歌消失不见,她本应追根究底去探查一二,却……胆怯了。实话,至今她仍旧存了一分怀疑,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的神识是否被人涂改,不知那个站在飞鸿殿的人,到底是占了她的位置,还是夺回了原属于自己的位置?
在经历了红莲尊主的事情之后,她变得没那么自信。曾经,她亲手点燃了火堆,看着尹雪儿在烈火下苦苦挣扎、发出惨叫、表情扭曲、身体的油脂发出噼啪之声。这期间,她只离开了一小会儿,然后眼瞧着尹雪儿变成了烧焦的尸体。结果呢?她竟然没有死!尹雪儿定是有内应的。是谁救了她,将她带离了飞鸿殿?虽然红莲尊主已被炸死,但她曾活到现在的事实,却让胡颜不得不质疑很多事情。若她和尹雪儿能活到现在,那么……是不是有更厉害的人,比她俩活得更久,也比她俩更厉害?
那些眼见为实,在她看来,都是烟雾而已。
她是那样的相信自己,且唯吾独尊。然而,现实十分生动地告诉她两个字未必。
她自认为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却不知道,那假大祭司的半斤八两到底有多强悍。再者,胡颜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些退隐江湖之人,再谈身不由己时,都会露出苦笑。胡颜亦然。在这个世间,她也只是一个想要安稳的女人而已。
胡颜不再逗弄卫丞相,打了个哈欠。
肖县令再呆愣片刻后,望向卫丞相的眼神越发炙热起来。卫丞相正值壮年,若要致仕最起码要过二十年。卫丞相是鳏夫,却一直不曾再娶,可见其对亡妻用情之深。若肖茹能成为他的正头娘子,其地位之尊不消说,哪怕只能成为一名小妾,上无当家正妻压制,那独宠的小日子定然滋润无比。肖县令被胡颜打开了一扇天窗,满心希望。
曲南一见胡颜打哈气,知她困乏,心疼几分,于是道:“想必各位舟车劳顿也累了,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聚。”扭头看向卫丞相,“父亲意下如何?”
卫丞相正想着如此结束这个有关嫁娶的话题,当即点了点头,站起身,道:“都散了吧。两位大人,早些休息。”
肖县令等人同时站起身,施礼道:“恭送大人。”
卫丞相摆了摆手,笑道:“我们同行,不必见外。”
肖县令给肖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随同自己凑到卫丞相面前,说上两句话。
何县令终于有机会凑到卫丞相面前,一边表忠心说着奉承话,一边偷偷打量着卫丞相的神色。他本不知卫丞相来到六合县,只是想赶来试探一下曲南一的深浅。不想,竟遇见卫丞相,当真是一箭双雕、喜不自禁。
燕凡尘起帕子,将胡颜拉起来,攥着她的手腕,认真道:“是凡尘鲁莽,淋湿了道长道袍,还请道长与我同归,让我聊表心意,为道长换身干爽衣袍。”
曲南一站在胡颜另一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尖炙热的好似能灼伤人。他盯着胡颜的眼睛,道:“夜已深,南一怎能不尽地主之谊?道长还是留下,与南一秉烛夜谈吧。”眼波轻轻一荡,有道不尽的相思痴缠。
胡颜感觉到,拉着自己的两只手都在暗中用力。她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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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庆幸,曲南一和燕凡尘都不会武功,她若不想动,他们二人还真奈何不了她。如若不然,这会儿怕是早就动起手,打得鸡飞狗跳了。
三个人这般僵持,惹得众人侧目。
紫苏儿扶着肚子,发出一声轻呼:“哎呦……”
众人一同看向紫苏儿。
紫苏儿红着脸,用袖子挡着嘴巴,道:“是腹部孩子踢了苏儿一下。”言语间,一双美目瞥向曲南一,当真是欲语还休。
曲南一眸光清冷,意味不明地一笑,转回头,不再看她,对胡颜道:“被赖上了。求道长指点。”
紫苏儿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丫鬟忙搀扶住紫苏儿,焦急地唤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紫苏儿含泪望着曲南一的侧脸,道:“大人,这是要逼死苏儿,以证清白。”
曲南一没有开口,燕凡尘却道:“肚子都那么大了,还说清白二字,当真可笑!”斜了紫苏儿一眼,“不如,你腹,看看能不能将肚子回去,证明你还是清白女儿身?”燕凡尘是打心眼里厌恶紫苏儿。尤其是,他恢复记忆后,越发看得明白,紫苏儿是个黑心肝,一心想对付胡颜。别说他小心眼,和一个女人计较。蛇蝎心肠的女子,除掉才不会害人。
嘶……这话说得真是尖锐啊!何止是一针见血,简直就是一针刺骨!
紫苏儿身在孕期,本就情绪不稳,又每天担心她的谎言被揭穿,怕自己来不及做手脚,就被人赶出去。届时,她要如何容身?她身上的银两已经花得所剩无几,唯有赖住曲南一,才有一线生机。她为了将戏做足,咬咬牙,眼含泪水,大声喊道:“苏儿为白爷经营娇红倚绿阁,却并非风尘女子。大人若不信我,唯有一死证清白!”言罢,作势向墙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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