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自在观
桃子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不过好歹没有把她赶出去。
她看着眼前塌上的茶壶,忙道:“奴婢给您倒茶吧。”
李蘅远不置可否,樱桃自动自觉的伺候着。
这时卷帘响了。
“娘子,秦娘子来了。”
是芝麻进来回话,李蘅远点点头:“让她进来。”
桃子见李蘅远没有叫自己走开,窃喜着跪倒一边。
不多时,在芝麻的带领下,一个四十岁的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身材丰腴,长着一张笑面,看起来十分可亲。
妇人见到李蘅远跪下来:“婢子见过娘子。”
李蘅远道:“花园子的门,一直都是你看守?”
秦娘子低头称是:“大多是都是婢子在看守,偶尔有事,会叫许娘子替班,许娘子是管湖里船只的。”今日李家上下都知道娘子发落了水晶,不知道娘子撞了哪路邪神,于是她回答的十分小心。
李衡远总在屋外跑,虽不过问家里的事,也知道自己的园子很大,主子又少,所以很多人偷懒,比如守门的婆子。
她说有人替班,其实就是在说,也不是一直会守在那里。
李蘅远没有跟她计较这些,问道:“四日前我从假山上掉下来你可知道?”
提起那天,婆子也吓坏了,虽与她无关,但是李蘅远是她们国公的掌上明珠,真要摔坏了,国公一怒之下,说不定整院子的人都要陪葬。
真真惊险。
她心有余悸道:“那日正是婢子看门,听说娘子要去赏花,里面花匠和外人全部撤了出来,拔草的花娘也都躲得远远的,就湖里船上放了人,怕娘子要游湖,所以当时,实在没有可疑的人到院子里去。”
李蘅远谅婆子不敢撒谎,这些安排,她一问别人就能知道真假。
可真的就没人推自己吗?
秦娘子突然道;“对了,还有就是六小娘子在娘子之前进了园子。”
☆、0014破局
李不悔在婢女莺儿的陪同下去过园子。
不过李蘅远怎么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妹妹头上,妹妹才那么小不说,小姨和妹妹是她除了父亲之外,唯一对她好的亲人。
李蘅远摇着头道:“我知道了,你再想起什么记得来回我,先下去吧。”
秦娘子没捞到什么好处也没得到惩罚,急忙退出去。
屋里随后变得安静,百合香的气息让人想睡觉。
桃子突然跪到李蘅远面前:“娘子,您问园子里都有什么人进去过,是否跟您的伤势有关。”
李蘅远道:“你说的不错,我是怀疑有人推我下假山,可是我不确定,一问下来,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摇着头道:“恐怕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桃子咬牙道;“娘子请将这件事交给婢子查,若是真有人要害娘子,婢子一定差个水落石出。”
“哦?”李衡远眼里满是兴趣:“你觉得是有人害我?”
李蘅远醒来之后变化太大,桃子不信她会无的放矢,可是李蘅远也没让钱嬷嬷去查找,而是亲自过问,这让她有些摸不清。
不管有没有,她得先揽下事得到李蘅远的信任。
“婢子害怕真有其人,有心要害娘子,现在却逍遥法外,这很危险。”
这个衷心表的还不错。
李蘅远道:“我本来不想声张的,因为我也记不清,钱嬷嬷年纪大了也不想让她过于操持,那么,就交给你吧,别闹太大动静,万一没有这个人,别人会说我小题大做。”
桃子明白了李蘅远的想法,叩头称是。
婢女真是越来越听话了。
李蘅远满意的点头,将桃子打发下去,留下芝麻上夜,之后就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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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情的手,将李蘅远叫醒。
芝麻桃子等人穿戴朴实,早就在帘外候着。
李蘅远把她们叫起来伺候自己洗漱穿衣,忙完后,发现樱桃不在。
“她伤的很严重?给她请大夫了吗?”
樱桃一大早就出门去,没有交代行踪。
桃子抿着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正说着,樱桃进来了:“娘子,婢子想,昨天的事老太太一定听说了,但是她没派人过来问娘子话,怕老太太要刁难娘子,婢子一大早就去打听,老太太气病了。”
桃子听了嗤之以鼻,真是个欠登。
李衡远见樱桃跑的两颊潮红,笑了笑道:“气病了?谁把祖母惹生气了。”
没等樱桃回答,李蘅远丢玩着手里的金簪:“反正不是我。”
樱桃无可说了。
…………………………
刘老太太的卧室跪满了儿媳,她盘膝坐在榻上,有小婢子捏肩,红妆和绿意分别站在身后。
耷拉着眼皮,神态萎靡,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但福气很重的脸颊白里通红。
李蘅远进来一看,嘴角慢慢竖起,哪里病了?
这时正听见右下第二位的三婶问:“老太太眼看着要过六十大寿,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到底怎么气着了?”
水晶被打发之前,提议过把李梦瑶接回来。
传言有说水晶是恃宠若娇才被处分,也有人说是因为何子聪,当然,更多的人认为,是两边因为李梦瑶的事在打擂台。
余氏说话的时候嘴微撇着,眼神闪光,明知故问的说话,肯定是要挑拨离间。
屋里的各位,哪个不知道双方的矛盾?
李衡远向来不喜欢这个耍奸卖快的三婶。
又看祖母捂着胸口要说话,她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水晶。”
众人听见声音都看向她,长辈们都亲切的叫她。
李衡远找了大伯母甄氏旁边的空隙坐下来,看着祖母:“您不用因为水晶奴大欺主就气成这样,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她拾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怎么成了她拾水晶了。
刘老太太黑着脸:“我不是……”
“那是因为别的婢女?”李蘅远托腮看着刘老太太,微黑的小胖脸一派悠闲,但目光冷淡:“还是奶娘?红妆绿意?”陡然间坐直了看着老太太身另一侧的刘氏:“不是姨娘您吧?我可是听说,老太太生病之前,就你们几个在老太太屋里,到底是谁?”
这意思,就差明说一切都是刘氏挑起来的了。
刘老太太差点跳起来,人一下子就神了。刘氏让她装病,然后威胁李蘅远接人,不接,就一直病到家里来客人,李蘅远再无法无天,也不能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就连李玉山,也不敢背负不孝名声。
可是以往会不甘心承认自己不孝,又被逼的不得不承认的李蘅远,今日学会推卸责任和刁难别人了。
这就好比一只待捕的小羊羔,突然变成狼崽子。
刘老太太有些不解和畏惧,李蘅远熊起来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别真把事情挑明了,她把儿媳们都叫过来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李蘅远服软,可不是给侄女扣罪名。
“你还有脸说别人……”刘老太太决定自己左右谈话的节奏。
“我不说,谁来说?她们都欺负祖母好性,除了我,就再没人管得了了。”李蘅远见老太太真是装病,说话的时候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刘氏:“姨娘,你说是不是?”
对于这个生杀大权在握,又骄纵无礼的死丫头,刘氏向来的相处对策都是避而远之。
死丫头订上了自己,刘氏本能的朝老太太那边躲了躲。
余氏看得津津有味,用帕子遮住笑的明显的脸,李蘅远是个草包,没大没小的生气了可谁都骂。
刘老太太没扳回局面,呵道:“你是要气死我?”
李蘅远当然不想气死祖母,祖母再不好,有一次她在院子里玩躺在水缸后睡着了,下人有人说看见她去水塘边,祖母以为她淹死了,哭的晕了过去。
那种担心不是假的。
可是祖母偏心也不是假的。
就说这病吧,祖母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气病了?显然是想叫她来,有事需要她帮忙,不晓之以情,不真心致谢,偏偏使用这种强压人的手段,想她屈服,还要坏她名声。
祖母和刘氏惯于在她头上扣不懂礼数,不贤不孝的帽子。
李梦瑶要回来,身为生母的刘氏肯定没少撺掇老太太,又来这招,李蘅远可不想再束手就擒了。
她偏头看向刘老太太,目光如炬:“阿婆是因为我没有处置刘姨娘,所以说孙女要气死您?好,刘姨娘挑拨我们祖孙之间的关系,目无尊卑,我这就让人把她拉下去发卖了。”
余氏差点笑出声,刘氏孩子都有十三岁,哪能说卖就卖,可是被小辈这样刁难,还是很没脸啊。
刘氏又羞又怒又怕,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
刘老太太两招下去不管用,急中生智,哎呦一声歪在下去,红妆忙扶住她。
李蘅远骂道:“都是刘姨娘不好,看把祖母气的。”
刘氏敢怒不敢言。
刘老太太:“……”
本来计划好的事,背了好几遍的台词都用不上了,不孝的罪名无法扣在李蘅远头上,就绝对不能让她当着儿媳面再给自己难堪。
“你们都给我下去。”她一拍大腿吼道。
☆、0015交易
李蘅远站起来,刘老太太捂着胸口道:“阿蘅留下。”
走在前面的余氏回头,给李蘅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李蘅远没理她,站着没动,很快的,屋内静下来,红妆绿意将众人走后留下的锦垫忙撤下四个,留了两个大的放在刘老太太塌几前面。
李蘅远在左边那个盘膝坐下,正好对着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看着她一阵阵头疼,要说的正事都放在一边。
“坐没坐相,你是小娘子,这么大咧咧一盘,你看好看吗?”
李蘅远道:“我看不见。”
反正人都走了,刘老太太恢复跟李蘅远单独在一起时才会有的状态,吼出来:“我看着心烦。”
“这就怨不得别人了。”李蘅远眼珠滴溜溜的瞄着刘太太的腿:“您自己不也盘腿坐?还管我。”
“我是老婆子,也不愁嫁人,你才是小娘子,你明不明白?你以后还要嫁人呢,这么没规矩,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刘老太太不喜欢李蘅远的原因之一,别的小娘子压制性子也要学习的规矩和矜持在她那里一文不值,提起来都能把人气死。
李蘅远笑道:“您要是操心这个,那您大可放心,阿耶说了,挑三拣四的人家才不是好人家,跪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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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为什么一定要跪着?不跪着就是没规矩,谁订的规矩?我就说非要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的规矩,才不是个规矩,它就是有有些老太太欺负小娘子的借口。”
我的天呐,刘老太太真想跳起来打人了,这死孩子说一句顶十句,还说她欺负小孩,真是没法活了。
李蘅远见老太太要吵,无辜道:“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可得走了,我还的处分刘姨娘去呢。”
刘老太太气势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胖手虚抓着李蘅远:“阿蘅呐,你真不知道阿婆因为什么事生气?阿婆年纪大了,希望子孙承欢膝下,你妹妹九年都不在家,阿婆想她了。”
说着用衣角轻轻的擦眼睛,李蘅远见她眼眶干干的。
道:“您假哭,骗我。”
刘老太太真的快要吐血了。
李蘅远蛮横,非要处置刘氏的话,不出人命怕是阻止不了。
以为她软下来这死孩子就能就着台阶往下下。
之前看着变了,到底还是那个缺心眼。
刘老太太红着脸道:“我是不是你阿婆?”
李蘅远不甘示弱:“您是不是我阿婆?”
刘老太太一愣,更气了:“你是不是我孙女?”
“我到底是不是你孙女?”
见李蘅远气势不减,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上陡然间变得冰冷。
刘老太太这下真哭了:“瑶瑶也是小时候无心犯的错,你阿耶记恨我,你也记恨我,你们没一个孝顺的,我当初就不该听阿耶的话嫁到李家来,就不用生你阿耶,就没有这些事了……”
又来了,李蘅远放软了声音:“阿婆?”
“呜呜……”
“阿婆……”
“呜呜呜……”
李蘅远无奈之下给老太太擦擦眼泪:“别哭了,妆都花了。”
刘老太太哇的一声。
亲祖母,李蘅远到底还是心疼老太太的,见老太太真哭了,忙让一旁的红妆过来安抚。
刘老太太想起年轻时的往事,却越来越伤心,到最后,自己都止不住了。
红妆急的看着李蘅远:“娘子心疼心疼老太太吧,真哭出好歹可怎么办?”
别人又说她把祖母气死了。
李蘅远起抵触心情,道:“阿婆不就是想四娘回来?可是阿婆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非想着算计我压我一头,同样都是孙女,怎么我就叫阿蘅四娘就叫瑶瑶?我不高兴,您要是好说好商量,做出个好态度来,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
老太太被这幽怨的语气惊的忘了哭,想了想扁着嘴道:“你觉得蘅蘅好听还是远远好听?”
红妆:“……”
李蘅远道:“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您厚此薄彼您自己心里清楚。”
刘老太太捂着胸口:那个有刘氏血脉,当然更亲近。
其实说白了,李蘅远不在乎李梦瑶回来与否,她就是气不过老太太算计她。
见老太太不好过,道:“承认不?是刘姨娘怂恿您不走好路,就想着歪门邪道控制我?”
刘老太太双手捂着肚子:“胃疼。”
李蘅远一哼:“您不跟我说实话,休想让李梦瑶回来。”
刘老太太转着眼珠道:“瑶瑶是一定要回来的,不然我就让你守孝。”
李蘅远被她以死相逼都气笑了,道:“既然您这么能耐,还找我干什么?”
李梦瑶回来很简单,老太太就想孙女了,接回来,就算二儿子不高兴,能把亲娘怎么样?
说到底李梦瑶被送走,是因为有错处,李蘅远若是不原谅她,她回来,在家里也不好过。
两府看似个过个的,国公的俸禄和食嗣也都归西府李家这边,李蘅远的花销,国公另外金库送来。
可是李家那么一大家子,根本不够花。
经常需要李蘅远的金库补贴。
没人愿意得罪李家小祖宗。
刘老太太一想那个没良心的二儿子就忍不住真伤心,本来她才是李家老祖宗,二儿子给她宠出一个小祖宗。
李蘅远见李老太太眼泪汪汪的,道:“咱们娘俩处了近十年,谁不知道谁什么样?您知道我气在哪里,再心疼您也不能咽下这口气,这是尊严问题。”
刘老太太垂死挣扎:“我是阿婆,你是小辈,你得尊重我孝敬我。”
李蘅远沉下脸:“偏心阿婆不需要别人心疼,再说,我哪里不孝敬您了?”她指着老太太摸额上的红宝石:“不愿意要还给我。”
刘老太太揉着太阳穴哎呦哎呦叫起来。
李蘅远不耐烦站起:“我走了。”
刘老太太急的满脸通红,红玉跟着相劝:“娘子,娘子,怜惜老太太吧。”
李蘅远回头看着老太太,目光刁蛮:“说不说?”
刘老太太无法,一边委屈哽咽,一边认错:“是丽娘怕你不肯同意,所以让我装病哄你服软,阿蘅,阿婆活不过这个春天了,你就对阿婆好点吧,阿婆以后有事直接跟你说,不再说你不孝了……”说完,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没面子,低头捶着榻干哭:“我的命好苦啊!”
李蘅远又竖起嘴角,跟阿婆吵架次数多了,她是第一次赢,感觉真好。
☆、0016警告
各退一步,李蘅远又重新盘腿坐下来。
刘老太太实在看不得她的大刀阔斧的坐像,比大孙子都爷们。
目光嫌弃的到一边,说着自己的要求:“你亲自去把瑶瑶接回来,这样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你们姐妹感情很好,瑶瑶当年是无心之过,你已经原谅她了。”
李蘅远对李梦瑶谈不上原谅不原谅,那时候她很小,现在都不疼了,早都忘了。
她刚要点头答应,陡然间心头一揪。
“李蘅远,你真以为我们是亲姐妹?我只当你是肥猪,养胖了宰了吃,有阿婆帮衬,你的一切,都属于我。”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声音疼的李蘅远差点灵魂出窍。
她捂着胸口流下冷汗,好久才反应过来。
刘老太太看的脸色十分难看,这死孩子的演技,她学十年也追不上。
她不满道:“怎么?方才说孝顺我,现在就变卦了?还要假装被我气的心口疼是不是?”
红妆拿了帕子给李蘅远擦汗,碰到李蘅远的额头,凉的像是冰。
或许小娘子不是在找借口?
李蘅远摸摸胸口,又不疼了,她看看四周,红妆和老太太目光有等待和好奇,不是她们两个的声音。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刘老太太心急追问。
李蘅远留了个心眼,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刘老太太脸黑了:“原来说了那么多,都是诓骗我的,你是不是真要气死我才满意?”
李蘅远诚然道:“阿婆,我记得您小时候不也有不喜欢的庶妹吗?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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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你能立马答应吗?你总得给我些时间,我好好考虑考虑,起码让我知道,四娘这些年是个什么样子。”
刘老太太很久都没出声,过会抬起头道:“你是要派人去打听瑶瑶吗?”
李蘅远道:“这个您就别管了,在您寿辰之前,我肯定给你答复。”
怎么也得让李梦瑶提前半个月回来熟悉家人和环境,寿辰那天会有很多亲友来。
刘老太太道:“五月十六之前。”
还有二十天,李蘅远道:“您等我消息吧。”又问:“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事就是她反悔了,想让她立即就答应,可是死孩子说了,她未出阁时候,也有厌恶的姐妹,要不是那个小贱人陷害,她也不用嫁给老死头子,杂胡之家,怎么能配得上皇族之后。
好在后来家族败落了,那个妹妹抢走了心上人却过的还没自己好。
刘老太太慢悠悠一声长叹:“想起她过得不好,我这心啊,就好受多了。”
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的红妆:“……”
李蘅远蹙眉:“啊?”
刘老太太不耐烦的挥着手:“没事了,你想好了可定要来回我啊,别让我等太久……”
“别忘了……喂……记得啊。”
李蘅远啪的一声合上卧室的门,耳根子彻底清净了。
一撇头,正好看见刘氏走在前面。
“站住。”李蘅远叫住刘氏,敢听声?
刘氏虽是长辈,但在李蘅远面前,姨娘的身份就不够瞧。
她忙转过来屈膝行礼:“三小娘子。”
李蘅远大步走到她面前,和她一拳之隔,虽不及她个子高,踮着脚仰着头瞪着他。
倏然放大的小黑脸让刘氏本能的想逃,但是她不敢:“三小娘子……您……”她语气期期艾艾。
李蘅远茶色眸子一沉,怒意上脸:“方才偷听了是吧?”见刘氏半张了嘴,李蘅远沉声道:“敢撒谎我就剪了你的舌头。”
刘氏气得脸色煞白,抿紧了嘴。
李蘅远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挑拨离间,阿婆本来是好阿婆,都让你给怂恿坏了。”
刘氏忍了李蘅远九年,可是以往李蘅远从来不会正面和她起冲突,顶多黑着脸瞪她一眼,这样训儿子一样的训她,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她要紧了牙关道:“妾身到底是长辈,娘子就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吗?”
李蘅远道:“我阿耶说了,你是给阿婆娶的姨娘,不是阿耶的姨娘,也不是我姨娘,要不是看在阿婆的面子上,就凭你撺掇阿婆给我扣不孝的帽子,我就可以将你卖了。”
“你……”
“我再也不会任你坏我名声了。”李蘅远突然恶狠狠的道,说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乎起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
刘氏却因为她从未有过的果决语气和冷漠吓得后退两步。
大草包李蘅远,对任何事情都混不吝的李蘅远,为什么突然间思维这样清明和凌厉起来。
李蘅远为了阿婆实难将刘氏怎么样,尽管她可以随心所欲处置没由来厌恶的人。刘氏在未出阁的时候就深得刘老太太喜爱,就像是老太太自己的女儿,动刘氏,等于动老太太的命。
警告说完,李蘅远又白了一眼刘氏,这才甩袖离去。
刘氏又惊又气,在李蘅远走后立即闯进刘老太太的房间:“姑姑,阿衡实在欺人太甚。”
好像谁没经历过似的!
这个侄女来诉苦,刘老太太想起方才的自己,肝疼。
见刘氏跪在对面埋头痛哭,刘老太太又不忍心了,咧嘴道:“你看看我,知道我为什么天天吃丸药了吧?顺气!以往一天一粒的量,我正琢磨着找大夫说说,阿蘅脾气更大了,量就不够了。要不你也添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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