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自在观
刘氏没听懂,双目擎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姑姑,目光懵懂。
红妆:“……”
刘老太太叹息的十分可怜:“以往也气我,可嘴没这么叼,今天说一句顶十句,我看我是活不过这个春天了。”
这些刘氏在外面都听见了,李蘅远今日确实反常,她擦擦泪道:“姑姑,阿蘅刚醒就变性情,是不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也没变得那么夸张吧?
刘老太太看向红妆:“你说呢?”
红妆突然瞪大眼睛道:“忘了跟您说,听娘子那边人说,娘子做了个噩梦,说有人要害她,就开始不容人了。”
对,是不容人了。
刘氏眉稍蹙起:“做噩梦?”
刘老太太哎呦我的天呐一声:“做个噩梦都要我半条命,要是真有人要害她,她不得先气死我?哎呀呀……”然后就捂着胸口,闭眼沉痛道:“冯氏阿衡怎么会生了这么个不敬尊长的东西。”
不敬尊长!
刘氏回头看着门口的帘子,那里当然没有李蘅远,但是李蘅远在那里让她饱受屈辱,噩梦?会让她梦想成真的。
☆、0017尊重
一个七八岁的小婢子在廊下踮着脚喂鸟,李蘅远见那鸟通体艳黄,叫声清脆,走到小婢子身后:“新来的鸟?”
刘老太太年轻时就喜欢鸟,在院子里养了许多品种。
喂鸟的小婢子也是新来的,并不惧怕她,脆生生道;“这黄鸟是园子里的下人孝敬来的,老太太说叫声好听就留着,可婢子在家的时候认得它,这叫喜欢啄人眼睛,娘子您眼睛那么好看,可离它远一点。”
李蘅远起了好奇心,用手指在笼外逗着鸟:“它这么厉害吗?”
小婢子点头。
李蘅远想去找老太太要来,看这鸟能不能打过大公鸡,去外面斗鸡,她总输。
“阿蘅。”突然有略微清冷的声音叫她。
李衡远回头一笑:“大伯母?”
在院子空地上,正是逝去的李大郎的未亡人甄氏领着婢子站在那里。
甄氏是中馈夫人,身份本身就极具威严,她又常年守寡,打扮和性子都很冷淡,所以人看起来严肃不容易接近。
李蘅远小时候很怕她,今天突然发现,大伯母有什么可怕的?
看甄氏一直看着自己,分明是故意等她的。
她走下台阶道真是面前:“大伯母您叫我?”
甄氏道:“正有事要请你帮忙,过些日子老太太过寿,这边厨子和榻几都不够,要从你院子借十个厨子,其他家具也要用的。”
六十大寿是要大操大办的,阿耶都会从边关赶回来。
李蘅远道:“是这种事啊,您还用特意跟我说一声吗?都是钱嬷嬷管着,您找她要,她就安排了。”
甄氏脸上蓦然现出淡淡的笑,道:“到底是你的院子,人和物都是你的,钱嬷嬷只是帮你管着,还是要与你说一声才行。”
李蘅远也笑了,大伯母跟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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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不理这些琐事,也不会过问,但每次有事,还是都会先跟她说,再去办。
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原来这么好,她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
忙对甄氏道谢。
甄氏莞尔:“傻孩子,伯母向你借东西,应该是伯母道谢,你谢什么啊?”
“谢大伯母拿我当大人,不骗我啊。”
甄氏笑容更暖了,以前这孩子跟她不亲的。
李蘅远随后问甄氏李庆绪在干什么。
李庆绪是甄氏和李大郎的唯一孩子,之前甄氏还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李家大娘子李露,不过李露三岁的时候就夭折了。
剩下李庆绪就是甄氏命根子。
提到儿子,甄氏脸上笑容不见了,但眼里的温柔目光不变,道:“他能干什么?最近迷上了魏晋时期的人物,说什么嵇康是天下唯一真名仕,学嵇康在竹林里建了个铁炉,打铁呢,你大哥你是知道的,没一刻着调,打铁……”说完,她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背后的婢女也有无可奈何的感觉。
李庆绪这个人交朋好友,喜读书,不受拘束,有些离经叛道,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是国公府的世子,但是不喜兵事,李国公也没有逼他参军,世子继承的是国公府的爵位,但是不参军,节度使的军权就不一定给他。
李庆绪也不以为意,他不在乎这些。
李蘅远知道这位大堂哥眼里没有自己,转了话题,就又跟甄氏说到老太太的寿辰,问了姑姑是不是要来。
甄氏道:“出去说吧。”
这院子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地盘,所以说话不方便。
李蘅远其实只是随便问问,没想跟甄氏说这么多话,显然甄氏也是如此。
她们出了老太太宁馨院的大门,甄氏那边的下人就来回话,是院子里的琐事,甄氏就有要过去的意思。
李蘅远如今会看人脸色,又对甄氏说了声谢谢,就找了借口跟甄氏辞行了。
甄氏和陪嫁娘子阿香走在回院子的路上,阿香见左右无人,道:“夫人好似对三娘子高看一眼,她自己不知事,老太太也因为心结排斥她,您对她再好她都不懂。”
甄氏侧头道:“到底想说什么?”
阿香道:“婢子就是替夫人抱不平,借她几个厨子榻几还要跟她说一说,您知道四房那边,一个月要从她那里捞多少油水?不然四郎君养那么多女人哪来的钱,别人都敞开量的拿,夫人您是中馈夫人,而且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世子爷的,国公是……。”
甄氏陡然间立起眉毛,面如结了一层冷霜:“胡说八道,你知道你口中的她是谁?”
阿香吓了一跳。
甄氏道:“别以为我与你亲近,就忘了自己的本分,阿蘅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娘子,她是你的主子。”
阿香委屈的低下头:“奴婢错了,请夫人责罚。”
甄氏长叹了一口气,眸子中的冰冷不变,显然对阿香极其失望:“我知道你是替我抱不平,可是到底有什么好抱的?大郎自己死得早,能怪的着国公吗?国公早早立了世子,也是给了绪儿,我还有什么好不平衡的,至于别人,老太太偏心四房从阿蘅那里拿东西,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别人拿了,我也要去拿?阿蘅只是个孩子,欺负一个孩子,你觉得良心过得去吗?”
阿香羞的哭出来。
甄氏又道:“是你觉得反正既然别人也拿,不如我也拿?甄府的规矩我不知道你都学哪里去了,竟然这么眼皮子浅。”
也是被李家风气带坏了,李蘅远是个钱多的草包,李家大宅这边却十分拮据,谁都想从李蘅远身上刮好处,反正她的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心里也没数。
各房有本事的都刮,就是多多少少的问题了。
甄氏主持府中中馈,要想刮李蘅远,实在比别人都容易,可府里经常捉襟见肘的时候,她只是借,之后都还,从来没占过李蘅远一各铜板的便宜。
阿香摇着头:“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甄氏脸上的寒霜融化了一些,声音也轻柔了不少:“再没有下次,不止是因为这是教养,也是为了你好,阿蘅是小,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我觉得,就是从昨天开始。”
阿香擦擦泪不解的看着甄氏。
甄氏想到李蘅远方才的致谢,谁说李蘅远心里没数,或许只是没人教,一旦她觉悟了呢?
☆、0018竹马
李不悔觉得上一世听到的关于李蘅远的传言有许多不实。
都说李蘅远是个草包,吃喝玩乐在行,别的什么事都不走心,但是这是李蘅远为了李梦瑶的事,第二次来找冯微了。
如果真是没脑子的缺心眼,会这样矛盾纠结吗?
可惜她现在“病着”,那个死小孩的灵魂一旦她睡觉就会跟她抢身体,害得她时刻担心她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白天是一点觉都不敢睡的,晚上也总是惊醒,神很萎靡,就想不全利弊,怕万一说错话引起别人怀疑,那天她要李蘅远的首饰,冯微狠狠的骂了她一顿,这她才知道,原来小娘子们都要矜持。
而且李蘅远也没有要问她意见的意思,跟冯微坐的离她老远。
冯微亲手做的江南风味小点心,李衡远没说几句话,就吃光了一盘。
接着擦擦嘴。
冯微道:“还要吗?”
李蘅远舔了一圈嘴唇,沉吟良久不舍得的道:“中午厨房说有骆驼蹄子,我先不吃了。”
留着肚子吃别的,李蘅远好吃,还得吃的五花八门。
冯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李蘅远擦干净嘴,道;“小姨也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之前她们说的话题,到底要不要按照老太太的意思,不计前嫌且隆重的把李梦瑶接回来,让李梦瑶一回来就有高人一等的地位。
冯微道:“老太太讨厌你阿娘,连带着我也讨厌上,要是知道我给你出主意,还不得闹的鸡犬不宁。”
李蘅远一想,老太太为何会闹?小姨的意思就是不让她接人。
冯微又道;“可是不接,老太太又怎会善罢甘休?她是最讨厌我们家,恨不得刘氏把我们都踩在脚底下,九年才找到这么名正言顺的借口,怎么可能放弃了?”
这也是李蘅远顾及的地方,老太太有时候为答目的不计代价,她真怕老太太闹出个好歹。
所以最终还是得答应来太太。
李衡远心中叹息一声,道:“我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看李梦瑶这些年变成什么样了?值不值得我对她好?”
冯微本就不爱做声,犹豫不决的事,她就更不爱表态了。
正打瞌睡的李不悔听见声音突然恍惚一下,之后撇撇嘴。
李蘅远刚好回头碰见她的目光:“妹妹的病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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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小以来的经验,真认为人家二人拌嘴就可以说什么实话的话,那她也太蠢了。
何子聪,早晚都是主子。
李蘅远到桃子给的肯定目光,心里的郁结之气顿时散了不少。
跟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表哥对她说过无数的海誓山盟,如果表哥骗了她,她一时真是难以接受。
转回头看着何子聪:“是我误会表哥?表哥真的跟水晶没有背着我说不清。”
何子聪黑着脸道:“难道我在你心中是那样的人吗?没有你,我来往你一个婢女干什么?你竟然这么不信任我,还有什么兄妹情谊可说,我再不出现在你面前碍眼就是了。”
说着,转身就走,青色的儒衫随脚步翩翩而动,很是好看。
李蘅远有些后悔说出伤人的话了,抿着嘴看何子聪的背景,但是没有叫人。
何子聪陡然间一回头,看着李蘅远噗嗤一笑:“以后还冤不冤枉我?“
如玉的脸庞和怜爱的目光让李蘅远彻底消了气,她嘟着嘴一转身:“我回房了。”
何子聪忙跟上去。
桃子暗暗撇撇嘴,怎么样?就知道李蘅远是斗不过一肚子心眼的何子聪的。
何子聪跟在李蘅远身后心已厌烦无比,每次都要让他来哄,李蘅远又丑脾气又不好,跟水晶差的十万八千里,要不是阿婆说李蘅远才是李家未来的当家人,他才不要讨好这个黑熊一样的表妹呢。
李蘅远跟何子聪在厅里坐下来,桃子在一旁伺候茶水。
李蘅远虽不生气了,但也没主动理何子聪,叫着桃子:“去外院请高先生来一趟。”
高尚,李玉山留给李蘅远的大总管。不过除非出行,李蘅远是用不到他的。
桃子正要下去,何子聪问道:“你要出门?”
李蘅远沉吟一下道:“阿婆没有告诉你?她要把四娘接回来,还让我亲自去接,四娘小时候害过我,我总得知道她如今变好了没有?不敢冒冒然去接。”
所以让高尚去打听。
何子聪心安理得的把桃子遣下去,然后把其他婢女也支开,行为娴熟,显然是做惯了的。
李蘅远之前没觉得,突然很不爽,她的婢女,为什么谁都能指使?
何子聪还不知道自己犯了李蘅远的忌讳,人都走了,他笑嘻嘻朝李蘅远一眨眼,道:“你根本不用去打听,问我就行了。”
李蘅远感觉他要献宝,好似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她不高兴问道:“你知道李梦瑶?怎么知道的?”
从四娘变成李梦瑶,这就是危险的信号。
李蘅远暂时还得哄着,何子聪不甘心的想。
李蘅远没回来之前,他和李梦瑶最好了,小表妹温柔可爱,很是听他的话。
李蘅远小时候却很烦人,比现在还烦人,被舅舅惯的要天上的星星都得给她摘,摘不下来她就敢把你扔梯子上不让你下来,不管你死活。
吃也吃不过她,她吃完了还要抢别人的,不给会让婢女打人。
李蘅远小时候对他做过的那些罪孽,简直罄竹难书。
光讨厌还不止,越长越丑,别人女大十八变,她简直成了黑瞎子成。
何子聪有时候很想不通,当年粉琢玉雕个小娃娃,茶色眸子跟琉璃做的一样,漂亮极了,怎么就变的这么丑?
李蘅远见何子聪突然不说话,表情想哭的样子,诧异道:“表哥?李梦瑶是怎么你了吗?”
☆、0020先生
何子聪回过神来道:“倒不是四表妹怎么我了,是我知道你肯定为难,所以一早就帮你打听好,四表妹烫伤了你,舅舅差点打死她,她哪里敢不学好?而且小孩子打架,不都是无心之过吗?她在庄子上很乖巧,姨娘给她请了教书先生,学了很多学问和诗词歌赋,不回再像以前一样,跟你吵架了。”
李蘅远记得小时候何子聪总说她欺负李梦瑶,李梦瑶自己摔破了皮,都要跟刘老太太说是她推的。
表哥是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她的来着?
李梦瑶被送走,表哥突然变了一个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李蘅远叹口气道:“表哥你怎么那么关注她?你也喜欢诗词歌赋,是不是希望她回来,然后你们又可以跟小时候一样,欢欢喜喜的天天在一起玩了?”
李蘅远没变,还是那个心里藏不住话的草包。
只要让他知道李蘅远的想法,这个草包就永远逃不出他的手心。
何子聪将面前的吃食推给李蘅远:“净胡说,我是为了帮你探清虚实,才让人去庄子上走一趟的,再说,你也不忍心见阿婆难过是不是?你没有母亲,我父母双亡,咱们都让阿婆操碎了心,现在长大了,总不能不替阿婆着想。”说完用怜爱温柔的目光看着李蘅远:“阿蘅,我最幸运的事,就是以后能跟你一起孝敬阿婆。”
李蘅远心中一凛,她常常因为表哥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而感动。
但细细追究起来,表哥好似什么承诺都没说啊。
她们是表兄妹,一起孝敬阿婆也没什么不妥?
但若是之前,她会觉得,表哥是在跟她表白,想和她成亲。
一语双关的话其实最做不得数。
李蘅远突然觉得兴致缺缺起来,哪怕何子聪小意殷勤说她很爱听的话,她都心不在焉。
这个表哥说话太滑不溜手。
该吃午食了。
李蘅远问何子聪留不留食?
何子聪道:“我跟你说的四表妹的事你怎么想的?”见李蘅远沉着脸,他站起来摸着李蘅远的头:“我是为了你和阿婆。”
她也是为了阿婆才会犹豫。
李蘅远心中叹息一声,到处都是李梦瑶,现在谁看见她都说这件事,真烦死了。
她道:“我知道分寸,不会气坏了阿婆的。”
虽没松口,也是不甘心的垂死挣扎。
何子聪露出满意的笑容,同时心存向往,其实他和四表妹一直有书信往来,四表妹画了自画像给他,花朵一样的女孩子,让人顾画就移不开眼睛,心都随到她的庄子上去了。
何子聪没有留下来吃,李蘅远用了美味的骆驼蹄子,还是让人把高尚叫来,去打听李梦瑶的为人,何子聪的评价,她是不信的。
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觉得像这两天这么疲惫过。
醒来的时候直接就是日头偏西,细密的光线将屋子的五福金丝绒毯染成紫红色,耀眼至极。
李蘅远伸了个懒腰。
在窗前纳鞋底的芝麻听见声音立马站起来:“娘子,醒了?”
这一幕有些熟悉,李蘅远拍拍头:“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李蘅远到底没想起来忘了什么事,因为樱桃进来说,说女先生派人来问,她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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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一人挎起李蘅远的一条胳膊,挣着跟她一起走。
李蘅远自然也很高兴跟姐妹们亲近,说着感兴趣的话题,笑的无比开心。
走在最后的李珍珠微微停下一步,看着三人的背影眉头暗暗蹙眉。
直到轩室门口,李娇娥和罗诗梦还在夸奖李蘅远有眼光。
这时候的李蘅远总是嘴拙的,黝黑的小脸羞的涨紫。
李娇娥和罗诗梦见李蘅远根本听不出来她们是反话,李蘅远分明是丑人多做怪嘛,心里都笑开了花。
突然一个身材修长的美丽女子从轩室里走出来,肃然看着她们三个。
女子白裙在清风中飘摇,背着手,凌厉的目光让人不敢鄙视。
不用说,女子正是霍先生。
李蘅远叫了先生好。
霍先生神色不变,看着李娇娥。
李娇娥和罗诗梦立即放开李蘅远的胳膊,二人齐声问着先生好,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
霍先生道:“你二人先进去,阿蘅随我来。”
李蘅远突然被点到名字,既兴奋又紧张,跟着先生的步伐,到了轩室后窗外,那里直面曲池,视野十分开阔。
霍先生低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曲池水,李蘅远见她黛眉一直竖着,很是紧张,捏着手问:“先生?”
霍先生道:“阿蘅,看水面,看到了什么?”
先生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李蘅远很是不解,但霍先生的语气十分温和,一点没有方才在门口的严厉,李蘅远心下一松,笑的很甜的往下一看。
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霍先生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吗?”
李蘅远捏着手,虽不知道先生让她看的是什么,但先生那种锋芒在背的凌厉目光总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霍先生道:“我看到了丑,你晒得那么黑,还穿粉红色,是嫌自己黑的不够亮眼?”
果真是要批评她不会打扮。
李蘅远觉得很委屈,她低下头:“她们都说好看呢。”
李娇娥一身淡紫色的襦裙,是魅惑的颜色,和她相貌相得益彰,罗诗梦肌肤白嫩,不挑衣服。
这两人都看出李蘅远的丑,所以才跟她走的那么近,这样就能显出她们的漂亮。
霍先生也从小娘子的时候过来,怎会看不出学生们的心里?
可是李蘅远这种没有弯弯心眼的人却不懂。
霍先生为李蘅远的迟钝生气,就没见过这么傻的学生,可是她总不能挑拨人家姐妹之间的关系。
忍着不满道:“我平日里不也教你如何穿搭吗?你信她们还是信我?”
李蘅远抬头又看看霍先生宛若仙人的姿态,突然鼻子一酸,低下头倔强的摸了一把眼泪:“信先生。”
不学无术的小娘子,突如其来的伤心让霍先生坚毅的心一软。
同时也有些内疚。
李蘅远自幼丧母,国公当宝贝一样宠爱着,有个争强好胜跟孩子也要挣个胜负的阿婆,她的生长环境,身边除了恭维讨好的小人之外,能指点她的人几乎没有,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光凭她的心意,她高兴就行。
自己不该这么严厉的。
霍先生抬手抚上李衡远的头顶:“阿蘅,你是很好很好的孩子,先生记得有一次,五娘将先生的砚台打碎了,不敢说,是你替她顶的罪名。”
李衡远诧异抬起头:“您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她就站在窗外,后来那些目睹一切的小娘子们,也都指证是李蘅远打的,没一个人替李蘅远说话。
人缘差到这种地步。
霍先生越想越替这孩子不值。
柔声鼓励她道:“你最孝顺,还仗义,是先生的得意门生,先生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为人。”
得意门生?!
李衡远惊的吞咽一口,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先生我功课不好啊。”
“那只是暂时的,因为你还不知道那些道理的重要性,一旦知道,以你的聪明,会学的最好。”
李蘅远高兴的飞起,先生说她聪明?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聪明,她听过下人说她是大笨熊,难怪阿耶说只要霍先生当她的先生。
霍先生这边话一出口,见李蘅远又不辨真假的笑的开心,心中好生无奈。
这就是李蘅远,很容易相信人,功课那么差,怎么可能是她的得意门生?
不过好在李蘅远是很聪明的,还明白事理,她没有骗人。
她曾经因为李蘅远贪玩打过李蘅远,按照别人说的,李蘅远蛮横霸道,应该记仇厌恶她才对,但是并没有,李蘅远还是很尊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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