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吹灯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左更白起
于塘手中推动船桨,小船快速的向前方的南湖大桥下划去。白凤棠感觉到速度快了起来,此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洒脱起来,歪着身子,斜靠着船帮,手垂下水面,任湖水从手掌心流过,偶尔轻轻一握,好像要抓住流水一般,又缓缓放开,涟漪开在手心。
再看胡鸡鸡,更是豪迈如太白,赤脚站在船头,迎风而立,眼望前方,嘴角浅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白凤棠回首仰望,“小狐狸还懂诗文?”
“当然,又不是只有他才会。”胡鸡鸡看了正在埋头划船的于塘,揶揄一笑,“棠儿姐,俺给你吟一首诗如何?”
白凤棠摆出一张迷妹脸,“好啊好啊!”
胡鸡鸡的手敲额头,略加思索一阵,便开口道:“湖水春来拍岸平,山光幻出小蓬瀛。幽深未许凡人到,只待君来共落成。”
“好诗好诗。”白凤棠拍手叫好。
“呸!小狐狸啥时候还学会背诗了?”于塘翻了个白眼,“有啥可瑟的,谁不会咋地,看我的。”嘴上说着,手里却没停,一遍摇着船桨,一遍吟诗道:“新开湖水浸遥天。风叶响珊珊。记得昔游情味,浩歌不怕朝寒。故人一去,高名万古,长对孱颜。惟有落霞孤鹜,晚年依旧争还。”
胡鸡鸡哈哈一笑,“俺活了一百四十多年,背过的诗书岂止千百?”说完,又诵一诗:“莲渚愁红荡碧波,吴娃齐唱采莲歌。横塘一别已千里,芦苇萧萧风雨多。”
于塘当然不甘示弱,心说我堂堂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还能输给你小畜生不成,张嘴便答了一首《操莲曲》,“锦莲浮处水粼粼,风外香生袜底尘。荷叶荷裙相映色,闻歌不见采莲人。”
白凤棠痴痴望着于塘,“闻歌不见采莲人……等回去了,我一定把这首诗抄下来,挂在墙上。”
再看胡鸡鸡,丝毫不以为意,而是眼忘天边,拍手踏足,吟唱一首小词:“溪上秋来晚更宜。夕阳西下处,碧云堆。谁家舟子采莲归。双白鹭,惊起背人飞。烟水渐凄迷。渔灯三数点,乍明时。西风一阵白苹湄。凝伫久,心事有谁知。”
于塘这时候已经把小船划到了南湖大桥下,桥下无人,只有这一艘小船。于塘见胡鸡鸡自己打着拍子唱了一首小词,还别说,真有一番古韵,自己是拍马难及啊,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妖怪,有风骨,有气魄。可是当着白凤棠的面,自己不能认栽啊?胡鸡鸡这小子也不知今天犯啥毛病了,突然正经了起来,这下可好,在白凤棠面前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
于塘眼珠一转,心说平时都是你不正经我正经,今天你正经了,那我就不正经吧。想到这,说道:“鸡鸡小同志唱的不错,勾起了我的雅兴,我也给大家献唱一首吧。”
白凤棠带头鼓掌,“好,快快唱,我最爱听男生唱歌了。”
于塘清了清嗓子,“嗯哼,咳咳……妹妹你坐船头噢噢,哥哥我水里游。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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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一落,于塘自己给自己鼓起了掌,再看那一女一妖,满脸写着懵逼。于塘尴尬的笑了笑,放下手,开始故意转移话题。眼望四周,此时天色渐晚,残阳铺在水面,染红了云霞,两岸杨柳繁茂,偶尔有两只水鸟飞起,波光粼粼,水面上游客大都上岸,只留一片寂静湖水。
于塘轻声问:“鸡鸡,咱们仨当中,你活的年头最久,看过的风景也属你最多,此时此刻,这一草一木,这一舟一水,可算美景?”
胡鸡鸡坐在船头,看看天边红日西垂,看看身边白凤棠,看看眼前于塘,两个人的身上镀了一层红霞,仿佛穿上了红妆婚袍一般,似是一对新人。
胡鸡鸡从心底喜欢面前的这两人,想要把他俩凑成一对,便说:“草、木、风、水,对俺来讲,年年岁岁皆如此。倒是你们俩,才子佳人,坐在一处,便是美景。老话常说,眼前人即是有缘人,要俺说,干脆你俩好了吧,反正是妾有情郎有意,在一块儿生个小玩意儿,俺给你们带娃。”
白凤棠听了这话,也不知是害羞红了脸,还是落日余晖,总之脸色泛红,低着头,没言语,好像是在等于塘主动说话一般。
于塘听了胡鸡鸡的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话,把目光从白凤棠身上移开,想要稳定心神,便远眺岸边柳木杨林。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原本暧昧羞涩的心思突然断裂,一阵心慌神乱。
原来,于塘发现此时两岸的杨柳越来越远,自己身下的小船随波而动,此时已经从南湖大桥的桥下漂过,到了桥的另一边。另一边是更深的水域,也不再是公园水域的范围。原本桥下是有铁索和浮漂的,可以拦住公园内的游客小船,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浮漂没了,铁索好像也断了,沉下了水底。
于塘感觉不妙,急忙手握船桨,想要把船划回来,不过船却不听使唤,兀自地向更开阔的水域漂去。于塘的头嗡的一下,心说坏了,怕是要出事。这个想法一出来,于塘的身子就冒了汗。
就在这时,坐在船头的胡鸡鸡突然“咦”了一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于塘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哗”的一声,船头扬起一阵水花,于塘眼睁睁地看着一条巨型鲶鱼跃起,张开大嘴,将胡鸡鸡整个吞了下去。紧接着“噗通”一声,鲶鱼一头扎进水里,消失不见。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于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再说白凤棠,原本是背对着船头坐着,所以没看到胡鸡鸡被吞的一幕。她的面前正是于塘,眼见于塘脸色突变,紧接着自己就被湖水打湿了衣裤,水也从头上流下来。
白凤棠的脸色惨白,刚想要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于塘上前一把抱住白凤棠,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耳边轻声问道:“小狐狸的建议你觉得怎样?”
白凤棠没想到此时于塘还会问这个问题,惊慌之间,期期艾艾的回答说:“我……我觉得……还……还不错。”
于塘:“也就是说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白凤棠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吐口而出,可没等她说出来,于塘又在耳边说:“先不急着回答,眼前咱们遇到麻烦了,小狐狸被条鲶鱼吞了,现在生死不明。而我这个人又向来倒霉,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肯定还有别的妖物作祟。你,怕不怕?”
白凤棠:“怕。”
于塘却是笑了,“不用怕,虽然我可能配不上你,但我今天一定保护你平安上岸!”说完,于塘站起身,大步迈上船头,两脚岔开站稳,左手托右手,右手结剑印,口念咒语:“上指苍天,下伏后土,三界众生,无所不察,寻!”话音一落,就觉得右手剑指一股推力,顺势而去,剑指便指向一个方向。于塘顺着方向望去,湖面一片空空。皱着眉思索片刻,于塘伸出剑指遮住右眼,只留左眼,再次凝神望去,只见水波之间,飘着两团黄雾。再次凝神去看,黄雾逐渐散去,两个清晰的轮廓显现出来,“黄天青……还有这个是……黄三太爷!”
于塘脱口而出的两个名字,却把自己吓坏了,身子一歪,好悬没从船头上栽进水里。幸亏身后的白凤棠及时发现,一把握住于塘的手,于塘这才保持平衡。心说完了,这要是平时在岸上,自己对付黄天青还绰绰有余,可如今在水上,自己脚下不稳,再加上黄家的三太爷,自己还得保护身后的白凤棠一不落水二不为妖物所伤,还真是个难题啊!
心里这样想,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自己先害怕了,白凤棠就更害怕了。于塘稳定好心神,张口说道:“来了就现身吧,偷摸的干啥,还想搞偷袭?”
话音一落,黄天青和黄三太爷同时显现身形,浮在水上。只见黄三太爷一手指天,一手指水,两手并在一处,嘴里嘟囔了两句,瞬间乌云盖顶,夕阳隐遁,刮起了妖风,风雨大作。于塘心里叫苦,这黄三太爷乃是东北五大仙家之一,都有呼风唤雨的妖力了,自己今天肯定是要吃苦头啊。
黄三太爷招来了风雨,随后咧着嘴一阵狞笑,刺耳的声音传来,“于家的小子,咱们又见面了,明着告诉你,不为别的,我爷俩就是找你报仇来的!”
于塘:“要想报仇等我上岸的,咱们都是陆上跑的,干啥非得在水里打架?弄不好都掉水里了,咱们三就成活王八了。”
“小子,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仙家,会怕水吗?”黄天青笑的诡异,“今天在水上拾你,就知道你不会水。哈哈,小子,看你往哪跑?”
于塘眼珠一转,既然这两黄皮子都不怕水,那胡鸡鸡肯定也不怕水啊。可是咋过了这么久都不见它上来?难道它还打不过一只成了的肥鲶鱼?不对,八成是困在鲶鱼肚子里出不来了,我得想办法先把胡鸡鸡救出来,这样对付两只黄皮子我还能有点胜算。不过要想救胡鸡鸡出来,首先就得先对两只黄皮子下手,以他们俩捣乱。
想到这儿,于塘习惯性地抬手往身后兜里摸,却摸了个空,自己身后只有白凤棠的双手。于塘摸着白凤棠的手,心里却清醒得很,此时不是占便宜的时候,自己想要拿三清符,却忘了自己今天出来的匆忙,根本就没带。于塘松开了白凤棠的手,两脚一分,猛然一跺脚,震得小船一阵摇晃,扎稳马步,捏住剑诀,气聚丹田,大喝三声:“真武荡魔,无所不辟!真武荡魔,无所不辟!真武荡魔,无所不辟!退!退!退!”。
三道金光从于塘额头射出,直接奔两只黄皮子射去。黄天青因为本体已毁,只剩魂魄,所以不敢上前。一见金光袭来,忙生怕被于塘的法术打散,急匆匆向一旁逃去。黄三太爷则冲上前来,把手一扬,挡住三道金光。
于塘趁着这短短的空档,急忙催动五方鬼神令,手中结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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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念咒:“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杀生鬼。弟子拜请杀生鬼,拜请东方青面鬼,拜请西方白面鬼,拜请南方赤面鬼,拜请北方黑面鬼,拜请中方黄面鬼。五鬼威灵显五方,专管人间杀生事,杀尽东西南北中。急急如律令!”
话音一落,于塘回身伸手捂住白凤棠双眼,叮嘱道:“不要偷看,否则你会折寿,这是件很严肃的事。”
白凤棠晃着脑袋。
于塘:“听话,我会把小狐狸救出来的,你千万千万不要偷看。”
白凤棠顿了一下,点点头,于塘这才把手拿开,白凤棠已经闭上了双眼。
于塘站在船头,右手托左手,左手结剑印,“五鬼显形,急急如律令!”
眼前东西南北中,突然显现出五只小鬼的身形。这五只小鬼像没毛的猴子,瘦骨嶙峋,双目放着光,分别青面獠牙、白面獠牙、赤面獠牙、黑面獠牙和黄面獠牙,手中都拎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于塘眼见五鬼现身,下令道:“五鬼听令,斩杀鱼水怪!”
五鬼提刀领命,依次入水,水面骤然卷起旋涡,小船在水中打转,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于塘一手扶着白凤棠,一手握紧船帮,脸色铁青,还要防着两只黄皮子是否会突然搞袭击。
黄三太爷和黄天青此时根本不敢上前,要说刚才的三道金光,黄三太爷还不打怵,可面对这五方杀生鬼,它还真怕的不行。五方杀生鬼乃是道家的五只小鬼,召唤出来,即可杀尽一切邪灵,是道家不外传的绝顶秘术。只不过,想不到这于家小子,年纪轻轻,看似平平无奇,竟然可以轻易使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法术,若是刚才他下令五鬼杀向自己,恐怕自己今天就要从五大仙家中除名了。可怕!老三毁在他手里,还能留下一丝魂魄在,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黄家遇上这个仇人,还真是棘手啊。
另一头的于塘的心也悬着,一刻不敢放松,他知道自己的五方鬼神令或许能吓住两只黄皮子,不过恐怕也只是威慑一时。这道秘术本应该起坛作法,以三清符催动,才能发动最大的威力,持续的时间也才能长久。可自己现在在水上,哪有这些条件啊,只能损耗自己作为三清传人的寿命,来催动秘术的运作。不过,这样不但使威力减半,时间也会大打折扣,现在只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救出胡鸡鸡。
于塘心中还在担忧,水面上已经有了变化,旋涡突然消失,紧接着五鬼猛然从水中跳出,手中各自拉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绑缚着巨型鲶鱼。
那鲶鱼身缠五条铁链还仍旧挣扎着,铁链越勒越紧,鲶鱼拼命翻腾。五鬼一阵嗤叫,跳到鲶鱼背上,刺出手中短刀。三刀刺中鲶鱼的头骨,两刀刺进鲶鱼的肚皮。鲶鱼又是一阵翻滚,肚皮被豁开两道口子,五鬼又是一阵嗤叫,突然消失不见。
鲶鱼身上的铁链也随之消失不见,得了空隙,立马又一头扎进入水中。于塘倒抽一气,看来自己命不够硬呀,仅仅维持不到五分钟,白白耗了三五年的寿命!
就在于塘垂头丧气的功夫,水面上又卷起一阵旋涡,从漩涡中间窜出一兽,体大如山丘,遍体青烟直冒,乃是一只火狐狸。火狐狸嘴中还叼着巨型鲶鱼的尸体,眼中跳动着煞气,一仰头,将鲶鱼的尸体吞入腹中。随后,火狐狸瞪了两只黄皮子一眼,变成猫儿大小般的小狐狸,轻轻落在船头,一阵吼叫,超级凶!
白凤棠本在于塘身后,一见胡鸡鸡回来了,高兴地欢呼雀跃,于塘却是心里一翻腾,猛然回身大声叫道:“谁叫你睁开眼的?你看到了什么?”
白凤棠没想到于塘会突然大发脾气,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船上,支吾道:“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狐狸连忙跳进白凤棠的怀里,对着于塘呲了呲牙。于塘心如火烧,如果白凤棠没有听自己的话,偷眼看到了那五方杀生鬼,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灾难。自己催动秘术,损耗的是三五年的寿命,可对于白凤棠来讲,偷看的后果,是自己的十倍!
凤棠啊凤棠,你可千万别看到不该看的!
于塘心中有火,再看向一旁的两只黄皮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不用说,今天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肯定是这俩畜生搞的鬼!包括那只鲶鱼,也一定是它俩指使的。于塘越想越气,恨不得生吞活剥它俩。
黄三太爷也感觉到了不对,于家的小子杀气充盈,看来形势已变,在跟这耗下去,万一这小子再祭出来什么要命的秘术,自己还真不好对付。算了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黄三太爷带着黄天青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于塘闷闷不乐,坐在小船中央,白凤棠不知他为什么发脾气,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平安了,又惊又怕还感到委屈,抱着小狐狸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于塘越想越恼,越想越怕,权衡再三,打算还是仔细问清楚比较好,白凤棠到底是啥时候睁开眼睛偷看的,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五方杀生鬼。想到这,于塘向前一探身,刚要问:“你?”
白凤棠红着眼,抢先回答:“我愿意!”
“啊?你愿意啥?”于塘一愣。
白凤棠哼了一声,抱着小狐狸扭过身,背对着于塘,不再说话。
于塘还没反应过来,也不敢再问,便推动船桨,将船划到岸边。小狐狸又变成了石头,于塘把它挂在腰间,伸手扶着白凤棠下船,哪知白凤棠突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倒了下去。于塘急忙将她拦腰抱起,小心地跳上岸边,“凤棠?凤棠?”
白凤棠闭着双眼,眉头皱紧,“疼……头疼,回……回家吧。”
“好,咱回家!”
两短一长
于塘抱着白凤棠上了岸,又将她放下,两个人搀扶着往公园外走。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天色突变,眼看着就要下雨,公园里的游客都走的差不多了,就连看船的大妈都不知道哪去了。
于塘皱着眉头,心里琢磨,刚才白凤棠被鲶鱼掀起的湖水浇湿了衣服,老黄皮子又带起了妖风,加上受到惊吓,八成是着凉了,所以引起的头疼,估计回家躺一会睡一觉也就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白凤棠偷看到了五方杀生鬼,突然折了阳寿,改了命道,导致现在身子出现不良反应。
哎,这可就麻烦了,岂不是自己害了她!
于塘越想越心惊,本来正扶着白凤棠低头走路,也没注意周围的情况,突然面前窜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这人身材瘦弱,满身的泥泞,手中还拿着照相机,对着白凤棠和于塘就是一阵狂拍。随后就见他手舞足蹈,笑的像个疯子一样,“我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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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拍到了,大鲶鱼吃人……妖,还有五只小鬼,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引来的!”
那人说完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用手指着于塘。于塘正心烦意乱,又被他一搅和,腾起了怒火,抬腿就踹了那人的腰,骂道:“去你妈的,你胡说啥呢,哪来的鲶鱼吃人,哪来的小鬼,疯了吧你!”
那人被于塘一脚踹在地,手中的相机也摔在地上,不过却没摔坏。于塘想要捡起相机看看他拍到了啥,那人却是抢先一步抱起照相机就往公园深处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我拍到了,我拍到了!”
于塘心说这人肯定也是看到了鲶鱼吞了胡鸡鸡以及自己催动的五方鬼神令的过程,那老黄皮子招来了妖风,阴气重,再加上水面上隔绝了人气,太阳又落山了,偏巧不巧,凑成了极阴之地。于塘和这个男人虽然是普通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可凭肉眼看见平时看不见的鬼怪妖,况且那老黄皮子和鲶鱼也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
可他又不同于白凤棠,白凤棠虽然也是普通人,但毕竟她老爹是自己的师哥,也是三清的传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鬼神之事。况且她跟着自己见过蓝衣女鬼又见过僵尸,更是跟胡鸡鸡成了好朋友,早就有疫力。可这个人不一样,怕是活了三四十年,头一次见到妖鬼怪,惊吓过度,导致了神失常。不行,不能让他乱说话,怕是会给自己惹麻烦上身。
想到这儿,于塘顺手解下腰间的石头,往那人逃跑的方向用力一扔,“胡鸡鸡,跟上他,他看了不该看的事!”
石头在半空冒了一道青烟,小狐狸瞬间显形落地,紧追那人而去,“知道啦,他看到了俺不光的样子,俺绝不会放过他的。”
搞定了那边,白凤棠这边还难受着呢,于塘赶紧扶着她出了公园,在马路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上车之后坐在后排,于塘殷切地问:“还好吧?头疼的厉害吗?”
白凤棠有气无力地回答:“疼,还是疼。”
于塘纠结了半天,心说还是得问个清楚,要是因为着凉感冒,那就直接去医院;要是因为……哎。于塘鼓起勇气,趴在白凤棠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看没看到那五鬼?告诉我实话,千万别跟我撒谎,啊?”
白凤棠靠在于塘身上,一双手环住于塘的脖子,闭着眼睛,惹着头疼凑了过来,在于塘身边轻轻说:“实话就是……我愿意啊,我说我愿意的。”
于塘一头雾水,“你……你愿意啥?”
“我愿意……做你女朋友啊。”
“啊?女……女朋友。”于塘此时一听这话,不由得喉咙一动,咽了咽口水,怔了半晌,再次压低了声音,问:“凤棠,你看到小鬼了吗?”
“看……看到了,五个颜色,像……像猴子。”白凤棠有气无力,一头扎进于塘怀里,不再说话。
于塘缓缓抬起手臂,拥着白凤棠,胸前如同压着千斤,喘不上气来,又好像置身冰窟,从头凉到底。刚刚还抱着侥幸的心理,现在……于塘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抽动了一下鼻子,低头看看白凤棠的脸,于塘握紧了她的手。
现在,凤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更要对她负责!我要把她失去的命,找回来!
出租车到了楼下的时候,白凤棠已经睡着了,于塘把她背下车,又背上楼。两个人回了家,于塘把她放在自己屋里的床上,回身马上找出三根香,点燃之后拿在手中,跪在三清像前,口中念道:“祖师爷在上,弟子于塘今日遭仇家报复,不得已使用本教秘术五方鬼神令。可没想到,被白凤棠偷看到五方杀生鬼,我有心要逆天改命,把她失去的寿命夺回来!祖师爷,我这个想法,可行,还是不可行?”
说完,于塘把香插【进】香炉中,然后跪拜三次,再起身的时候就看见香炉中的三根香起了变化。三根香中间的那根着得很慢,而两边的香却着的很快,于塘才磕三个头的功夫,两边的香已经着了一半了,明显要比中间那根短。
于塘两腿一软,又跪了下来,低着头眼泪出来了,他心里明白,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怕两短一长。祖师爷已经给了答案,自己这个想法,行不通。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白凤棠丢掉五十年的寿命吗?人这一辈子最多也就两个五十年啊,我这岂不是亲手葬送白凤棠半辈子?
不行,天意虽难违,但不是不可违!白凤棠是师哥的亲闺女,还愿意做我的女朋友,说啥我都得把她这五十年命给找回来!逆天改命,不试一试,咋就知道改不了呢?
于塘擦干眼泪,站起身,拔了香头,又重新点好三根,请出朱砂笔,拿出黄纸,写了两道三清符。
于塘记忆中没有哪招法术是可以替人找回折掉了的寿命的,要不就是自己的爷爷没教,要不就是道家没有这样的秘术。但是道家没有,不代表佛家也没有,明天就去找冯先生问问。如果他也没办法,自己就回乡下找爷爷,如果爷爷也没办法……那就离家出走,踏遍中国山川河流,寻访高人隐士!我就不信,两千年的文化积淀,历朝历代的天师道长,没有人想过逆天改命?只要有人想过,就一定会有实践的先驱,也就一定会留下方法秘术!说啥都没用,这天命,老子改定了!
不过,此时此刻嘛,逆天改命的事得先放一放。
于塘手里拿着刚写好两道三清符,看着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白凤棠,自言自语道:“哎……现在说别的都没用,我得先把你的魂儿召回来。这折寿的不良反应就是丢魂儿啊,你的三魂七魄都快丢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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