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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吹灯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左更白起
冯宝子看了看于塘身后的车衣,没说话,车衣也低着头。于塘没心思管他俩,低头仔细看了看冯宝子的父母,分别拉着两个人的手,按住手心,感受两个人手心中的跳动。
冯宝子见于塘的动作便问:“大哥,我爸妈咋的啦这是?”
于塘想了想,说:“他俩没啥大事,就是魂丢了。”
“那咋找回来?”冯宝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毕竟丢魂这种事,在农村还是挺常见的,自己小时候也丢过,只不过没这么严重。
原来那羽衣鬼虽有勾魂摄魄的能力,但它本身并不食人魂魄,它只对年轻的男人感兴趣,其他的时候还真不会对无关的人做出啥太大的伤害。所以之前把冯宝子的父母魂魄勾出来之后,便撒在了一边,按理说,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父母的魂魄应该不会走远。
于塘想到这赶忙拉着冯宝子来到院子里,来到他家的水井前,命令他打水。等冯宝子打上来一桶水之后,又从厨房找来炒菜勺子,告诉冯宝子用勺子舀井水喝。每喝完三勺,用勺子磕一下井沿儿,然后再喊一嗓子“爸妈回家吧!”。
冯宝子听明白之后,于塘回到屋里,把门都打开,告诉车衣回家从自己的包里翻出黄符纸和笔,拿过来,写了三张三清符。然后跳上炕,伸手夹起一张三清符,剑指炕上两人天灵,一路滑到脚边。紧接着结印在手,口中念起招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神,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寻,魂附体,帮起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冯家夫妇,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令念完,于塘意念一动,指间三清符瞬间燃着。于塘把手中烧了一半的三清符递给车衣,让他从窗户扔出去,紧接冲着院子里水井边的冯宝子喊了一声开始。
冯宝子得了于塘的命令,便按照他说的,用勺子舀了三勺水,“敦敦敦”喝下肚,然后用空勺子敲了下井沿儿,喊了一声爸妈回家吧。
刚开始还挺利索的,可这勺子是炒菜用的大铁勺子啊,喝两三勺还行,但是一直喝谁能受了呢,况且冯宝子现在也不渴。喝到了第九勺的时候,冯宝子就喝不下去了,他倚着水井上的辘轳把,抱着肚子冲屋里喊:“我说,我喝不下去了。”
屋里的于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说:“你爸现在回来了,你妈还没回来呢。你要是不想要你妈了,你就不喝!”
冯宝子一听,还是得喝啊,喊了一嗓子妈你快回来吧,又低头舀了一勺水。等他喝到第十五勺的时候,实在是喝不动了,“妈呀,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撑死了,呕……呕……呕……呀……哈……呕。”
冯宝子肚里的水都溢到嗓子眼了,一说话,水就涌上来。他也走不动了,就趴在原地不住的呕吐。
车衣站在窗前看着,心疼地问:“他不能再喝了,我去替他喝,管用吗?”
于塘瞅着车衣,说:“其实他不用喝水的,我就听他刚才骂你,让我很不舒服。这不给他点教训嘛,让他遭点罪。”
车衣听到这话,委屈地低下头,小声说:“也不能怪宝子,都是我不好,不但吓坏了他,还连累了冯大爷和大娘。”
于塘不爱听这种谁连累谁的话,一摆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问:“你接下来咋打算啊,出了这事,你在这村儿也待不下去了。况且你身上的羽衣鬼还没解决,随时可能再出来,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守着你,我还有件事要去做。”
车衣听完这番话,眼神暗淡,自己叹息一声,说:“我没别的朋友,就这么一个,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和我好了。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咋整,要不……我到山上等死吧,得我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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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于塘看车衣的可怜样儿,想了想,便说:“要不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长春。找机会除了你身上的鬼,再找个工作干,你也不用一辈子都窝在这破地方了。要是你还想回来也行,总之,跟我到外面长长见识,一定好过在这村里孤孤单单一个人。”
听了于塘的话,车衣满心期待,眼神又亮起了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于塘也不由得笑了笑,说:“把那个什么宝子叫进来吧,他爸妈没事了,你回家拾一下,咱们俩就一起走。”
车衣心里有了着落,叫进来冯宝子,于塘把手中剩下的两张三清符交给他,并嘱咐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在两个人头前点着,烧完的灰混着井水喝下去,两人就能醒了。
冯宝子千恩万谢,表示要去鸡圈里抓两只鸡送给于塘。于塘一听,这冯宝子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刚才可能是吓坏了,才说出那样的话。自己折腾他喝水这事,还真有点后悔了,这两只鸡是不可能要的,自己都要走了,还要鸡干啥。
车衣想到冯宝子跟前说话,但看冯宝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没敢上前,站在于塘身后说:“宝子,我鬼上身了,做的事我都不知道。不过我要跟他走了,我家的地和房子院子都给你了,算是今天这事的补偿吧。”
说完,车衣和于塘就走了。冯宝子看看炕上的爸妈,又看看车衣两个人出门的背影,想说句道别的话,可也没说出来。
再说车衣回到家里,翻出积攒多年的钱和几个证件便跟着于塘悄悄出了村,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本就是个飘零的人,就像那秋天的蒲公英,风吹到哪,就飘到哪了。
于塘带着车衣回长春,只是山高路远,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太过偏僻,没通火车也没有客车,两个人只好先往临近的镇上走去。可即便是临近的镇,也要走上一天的路程,他俩出发的时候都快中午十一点了,现在眼看着天快黑了,俩人还没走到镇上去,没办法,只好就近找个能落脚的地上对付一晚,明天天亮再走。
两个人也算幸运,前面正好有一个村,还没走进村呢,就听着村里传来一阵喇叭声。于塘站住脚听了听喇叭,心说这喇叭吹得是大悲调啊,估计是村里死人了。于塘嘿嘿一笑,回身问车衣道:“你饿吗?”
车衣捂着肚子,一脸的受样,“哎哟……别提了,我都快饿死了。”
“没事,等进了村咱就有吃的了!”于塘拉着车衣,说:“只不过,得给人家当一回孝子了。”
鬼话
于塘带着车衣往村里走,哪想到刚进村里,喇叭吹得哀乐声就停了,于塘正发愁怎么办呢,远远看到两个小屁孩跑过来。这俩小屁孩颠颠地跑过于塘身旁的时候,于塘一伸手把他俩拦了下来。
“孩子,我打听下,你们村谁家死人了?”于塘问道。
俩孩子爽快地回答说:“关你屁事!”
“唉?这谁家兔崽子,这不会说话呢,”于塘被怼的脸通红,敢要抬手教训下这小屁孩,其中一个小屁孩一伸手,“给两块钱就告诉你。”另一个接话道:“给五块就领你去。”
于塘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咽回去了,乖乖从兜里掏出五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塞给两个孩子。
俩小屁孩还算守信用,一招手带着于塘两人就往回走。一边走于塘一边问:“哎,你们村叫什么名啊?”
“二手村。”
“二手村?”于塘楞了一下,车衣却说道:“这名真好听”。于塘心说是他娘的好听,跟你家的瓦盆窑比,好听多了。
于塘还打算再问一句,哪知道两个小孩一拐弯,指着一家敞开的大门说,“就这家。”
靠!于塘一拍脑袋,自己再多走两步也就看到了,何苦来的花了五块钱呢。于塘有心骂两个小屁孩不地道,这么近还管自己要钱,谁知道一低头,俩小孩早跑没影了。于塘瞬间就觉得胸闷气短,心疼坏了。可一旁的车衣饿坏的不行,于塘只好带着他走进这家的大门,先蹭点饭再说。
这家的大门,怎么说呢,开得有点大,大到什么程度呢,大门都拆了其实。一进门就是院子,院子也挺大,此时正摆着流水席,人挺多的,吵吵嚷嚷,倒是没人注意刚进院的于塘两人。怪不得吹喇叭的不吹了呢,原来是开饭了,于塘笑声对车衣说:“瞧见没,来的正是时候。”
正对着流水席的是一个灵棚,灵棚里支着发黄光的大灯,照在漆红的棺材上,看着那么地庄严肃穆,倒是一点不阴森渗人。棺材头里摆着供桌,上面放着黑白照片,一个香炉碗,一碗豆油灯(长明灯),一个灵牌。
于塘拉着车衣到灵棚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车衣小声问:“咱们磕头就能吃饭了吗?”
“当然能了,也没人认识咱俩,随便找个桌子凑着吃点,没人会在意的。吃完咱就走。”于塘一边说着,一边瞄了眼遗像,是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姑娘。于塘心说可惜了啊,年纪轻轻就过世了,怪不得院子里没人带孝布呢,都是长辈或是平辈的人。
两个人磕完头,就走到流水席前找空座,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哪有空座。不时还有人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于塘两人,于塘有点脸发烧,正纠结着咋办的时候,过来一个小伙子,看了看两人,问:“二位是?”
于塘刚想说瞎话糊弄过去,那小伙子又说:“是书姐的朋友吧,你们从哪来啊?”
于塘支支吾吾答道:“啊……我……我从长春来。”
“哎呀,这挺老远的呢,快坐下吃点东西吧,一路辛苦啊!”小伙子说着一看,没空座了,又赔礼道:“不好意思哈,你等下哈。”说完,又风风火火地找来两个哥们支了个桌子,端上来饭菜,搬来木凳,招呼说:“坐坐坐,快吃吧,有啥事招呼我哈。”
小伙子的热情让于塘有点尴尬,和车衣对视一眼,两个人缓缓入座,一桌子香味四溢的饭菜,大鱼大肉,别提多好看了。就是……这桌子支的位置就在离棺材有点近,差两步就到供桌了。
那小伙子说:“没事,吃哈,书姐生前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她不会挑理的。”
于塘应和地点点头,拿起筷子递给车衣,“吃吧。”
那小伙子见他俩动筷子了,就离开去忙别的了。他一走,这桌上没别人,车衣的旋风筷子就抡起来了,说实话,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鸡鸭鱼肉还有大肘子基围虾。
于塘倒是没有那么饿,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灵牌,上面写着名字,赵凯书。转过头自己起开一瓶啤酒,一边嘱咐车衣慢点吃,一边吧啤酒瓶往嘴里送。瓶口刚塞进嘴里,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重金属的摇滚旋律,吓的于塘一哆嗦,啤酒瓶口磕着牙,疼的




狐狸吹灯图 分卷阅读96
于塘一捂嘴,倒抽冷气。耳边就听有人高声歌唱:
“是否每天忙碌只为一顿饭
是否幻想里只有绫罗绸缎
是否爱人已爱成了一个伴儿
是否半夜里心痒痒地直蹭炕沿儿。”
于塘循着歌声看去,在灵堂和流水席中间的空地上搭着一台子,这台子原本是给乐队吹喇叭用的,现在喇叭匠子都去吃饭了,上来了一伙乐队。这伙乐队又五六个人,都是大老爷们,但是,一个个红衣绿裤大棉袄!描眉打鬓!敲着震耳的架子鼓,吹着尖锐的唢呐小号,主唱手里拿着带线的话筒,张着大嘴喊着命运呐!
于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明明是办丧事的,怎么还请摇滚乐队了呢?
一旁的车衣也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腿都忘了往嘴里塞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台子上搔首弄姿的乐队主唱。
于塘看流水席上的人一个个都埋头吃着,头也不抬,显然是毫不在意,或者说是毫不惊讶,倒是自己和车衣显得有点大惊小怪了。于塘只好示意车衣继续吃,自己则喝着啤酒,尝试着欣赏一下这别样的演奏。
“日子一天天不会总是阳光灿烂
岁月一年年获地比醋还酸
幸福像在天上磨磨叽叽不下凡
花花绿绿的危险时刻就在你身边儿
身边儿
为何人让人去受罪
为何人为人去流泪
为何人与人作对
为何人与人相随
哎呀我说命运呐
生存呐
命运呐
生存呐。”
听着摇滚乐队尽情地演唱,于塘皱着眉头,还是觉得有欣赏不过来,便低头也吃起东西来,假装听不见。
但这个乐队的穿透力和感染力太强,一首作罢,另一首马上接踵而来。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得滴是好看他妈又善良
一双美丽滴大眼睛
辫子嘛粗又长
……
啊谢谢捏儿给窝滴爱~
今生今世我怎能忘怀~
……
谢谢捏给我滴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啊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看走过的路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啊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看走过的路
你站在那小河旁。”
于塘挤眉弄眼看着台上的主唱,歌词还是那个歌词,就是这个小芳不像是村里来的,总感觉小芳不怎么矜持,像是吃了【春】药之后站在街旁而不是小河旁。一时间,于塘以为自己坐在了路边亮着小粉灯的足疗店里。
车衣凑到跟前小说问:“我咋觉得这家不像是办丧事的呢,好像是办喜事呢。”
于塘也觉得奇怪,说:“别管了,抓紧吃吧,吃完咱就走。”
两个人再次低头继续大快朵颐,怎么吃也吃不够,车衣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于塘是好久没正经吃一顿饭了,这时候也觉得饿的不行了。
身边流水席的人大多吃完了,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基本就剩下于塘这桌了。但是也奇怪,没人来催他们俩。等于塘吃饱的时候,车衣也小肚溜圆,撑的小辫朝天,但还举着汽水瓶子往嘴里灌。于塘怕他吃多了胀肚,提醒他适可而止,他回答说液体不占地方,自己这叫溜缝儿,不能白给人磕头啊。一边说着,还不停地打嗝。
于塘没再管他,台上的乐队还在敲敲打打,主唱扯着嗓子嚎着摇滚,于塘仔细听了听,才听清这歌词:
“我是一包名牌的香烟
我塞进了穷人的口袋
我是一只贪婪的耗子
我被富人养起来
我是一盒治性病的药
我被爱人偷偷的打开
我是一个犯了戒的神仙
我被老天踢了下来。”
于塘皱着眉头,抓过桌上的劣质餐巾纸擤了擤鼻涕,根本没听懂,还觉得有点难听。这时候有个女孩走到身后,一拍于塘肩膀,于塘扭头看的功夫,她就已经自己坐下来了。就坐在于塘的长条凳上,也看着演唱的乐队,嘴里却问:“是不是听不懂啊?第一次听,都很难懂的,还会觉得有点刺耳。”
于塘诧异地点点头,但是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年纪不大,跟自己差不多,也或许比自己大几岁。再看看近在咫尺的供桌上的黑白照片,遗像本人。
于塘倒没害怕,第一反应是这姑娘没死,便问:“赵……赵凯书?”
女孩点点头。
于塘有点不好意思啦,说:“美女,你电影看多了吧,也学《落叶归根》里的午马老先生,给自己办一回丧事?那不好意思了,我俩也跟本山大叔一样,走到这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吃你几口饭,见笑了。我俩给钱,你要多少给多少。”
赵凯书转过头冲于塘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倍儿漂亮!她眼睛瞟向灵堂前的一个黑瓦盆,说:“你要真想给钱,去给我烧点纸就行。”
“嗯?你真死啦?”于塘吃惊地问道。
没等赵凯书回答,车衣颤着嗓音问:“喂,你跟谁说话呢,你可别吓唬我,嗝……嗝。”
于塘看着一脸的疑惑还不停打嗝的车衣,得,常人看不到,这姑娘看来真是鬼。赵凯书仍旧笑嘻嘻地看着于塘,又瞟着车衣两眼,等着看于塘怎么解释。
于塘对车衣说:“你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去给美女烧纸去。”
“啊,烧纸?咱不走吗?”车衣有点吃惊。
于塘:“本来是应该走的,但是,咱吃了人家的饭,就这么走,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车衣:“咱不给她磕头了吗。”
“但是你吃太多了”,于塘继续说:“人家美女现在有意见了,跟我说打算留下你做个上门女婿。除非,你给人烧点纸,她才肯放你走。美女现在就坐我旁边呢,你想不想看一眼?我可以帮你开天眼,看看你未来的老婆。”
车衣听了这话,吓的缩着脖子扭头看着供桌上的黑白照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看不看,我烧纸还不行吗,你跟她说说,我给她烧一宿,我给她守夜,你让她放我走吧!”
于塘:“你先去烧吧,我尽量给你讲好话。”
车衣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灵堂前一边烧纸一边咯咯地打嗝。
赵凯书看着车衣,说:“我可没那么小气啊,是你吓唬他的,不是我。”
于塘一摆手,说:“既能给你烧纸,还不妨碍咱俩讲话,一举两得。美女,我不明白你干啥不好好在棺材里躺着守着你的尸身,跑到外面来干啥?就因为我来蹭你饭啦?”
“哎呀,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小气,我是出来看演唱的。”赵凯书说着一指台上的摇滚乐队,“这是我死之前特意叫我爸请来的,一定要在我的葬礼上请他们演唱。”
“你生前喜欢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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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塘斜着眼问道。
“何止生前啊,死后依旧喜欢。”赵凯书握着拳头,斩钉截铁地说。
“哦,呵呵,我个人就不太会欣赏摇滚,有点理解不了。”于塘摇着头说道。
“理解不了,我教你啊,你哪里不懂?”赵凯书满心的兴致想要给于塘安利。
“这个歌词,首先我就不太理解。”于塘小心地说道。
“我告诉你哈”,赵凯书转身面对着于塘说:“现在他们唱的这首叫《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
我是一包名牌的香烟
我塞进了穷人的口袋----我的音乐很好,但是听的起的都没有多少钱来支持正版!
我是一只贪婪的耗子
我被富人养起来----反话,意思是虽然我混的不怎么好,但是还没沦落到被包养的地步!
我是一盒治性病的药
我被爱人偷偷的打开----讽刺现在的时代,爱情神话已经不再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责任、道义都已经淡薄堕落到爱人之间相互背叛和出卖的地步!
我是一个犯了戒的神仙
我被老天踢了下来----我说的有点多了,害怕某天会被朝廷给和谐了,所以只能隐喻的唱出来!”
于塘听她解释完,恍然大悟地说:“是挺危险的,简直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唱和谐社会反调!还好现在不搞文字狱,否则就这个歌名就够喝一壶的了。”
“和谐社会?”赵凯书轻蔑地笑了一声,“真按照和谐社会的要求来,你都看不到我。哎,对了,你怎么能看见我?”
于塘:“存在即合理,你会存在,自然也就会被看见。这个是和谐社会改变不了的事实。”
赵凯书想了想,说:“你说的不对,存在不一定合理,但一定有原因。”
于塘刚想夸赞她说的好,台子上又一阵猛烈的打击声,主唱嚎道:
“一群猪啊飞上了天
一群海盗淹死在沙滩
我的儿子被做成了金钱
摇曳的花枯萎在河岸。”
“啊,这个我能听懂,一群比我不行的东西都高高在上,而本来我这个会水的却被逼得活活地淹死!我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作品成为了他人的摇钱树,呕心沥血的事业沾满了铜臭我却无处申冤。而你们这群祖国的花朵还张口闭口说着‘只要好看就行呗’‘读书人的事能叫抄吗’。呼吸了被污染的乌烟瘴气,吸了有毒的铜臭肥料,即便娱乐业发展前景空前,在这“全民娱乐”河岸般的大好环境下,依然难逃凋零枯萎的命运!”
这回倒是赵凯书投来夸赞的目光。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工人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商人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诗人
我被活活的逼成了个废人。
允许我国的农民先富起来
允许我国的美人先富起来
允许我家的佣人先富起来
允许我国的艺术家先富起来。”
于塘听到这,又有点不懂了,问:“工人商人诗人废人,这个我多少能明白点,但是后面的农民美人佣人艺术家我就不明白了。”
看于塘这么认真的样子,赵凯书开心极了,耐心地解释道:“允许农民先富起来,农民富起来了吗?这只是当初空喊的理想。”
于塘想想自己和爷爷,又看了一眼车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是转念一想,也不能说农民没有富起来,拆迁占地的农民那可是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啊!不过这有点抬杠的意味,于塘就没吱声。
“真正富起来的是后面三种人,聚光灯下的美人富起来了,我家的佣人富起来了,轮流发生……不对,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富起来了。”赵凯书抖着腿,鼻子里轻声一哼,放荡不羁又迷死个人。
于塘皱着眉:“我家的佣人?还是不理解。”
赵凯书噗嗤一笑,说:“这有啥不懂的,你家的、我家的、大家的、人民的……公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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