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一水
景宸点点头,便听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楚灵帝初继位时,因在东皇祭上偶见神女之姿,一见钟情后便陷入了痴妄。他求问了当时的大司命,向其问询问灵之法,好寻求与神女会面。在大司命拒绝了他之后,当时太一观观主为了太一门的繁荣,却主动为灵帝问灵。”
景宸仔细地听着,稚嫩的少女接着言道:“问灵之后,灵帝大喜,在观主教唆下进入了太一门,一心修道不顾国政。观主乃当时源州贵族李家出身,李家因此得益,一跃成为权贵,与当时外戚杨家并称李杨双虎。”
“为了巩固权柄,李家与观主合并挑唆灵帝,言说凡间女子有神女的化身,灵帝便一一按照观主的测算将无数民间女子娶回宫中。”这其中,便有刺帝的母亲,时称宛州双姝之一的苏妃。
“不仅如此,灵帝膝下的儿女在出生之后,也被送到观中抚养,在成人之前也跟着灵帝修道,好让灵帝在死后能升上神国与神女在一起。”
项斯年看了女皇一眼,言道:“灵帝修道多年,没有立下太子。而李杨两家为了争权,在立储一事上争得你死我活。李观主便提议陛下向东皇大祭,问询太子之选,最终测出了一位国君,那便是刺帝。”
接下来的事情,景宸便全都知道了。
时有忧国忠君之士,在太子人选出来之后尽力辅佐,这里面的然还包括当时的大司命,也就是青岚的师傅。
在抗衡李家之势时,大臣们选择了杨家的公子作为皇夫,威逼刺帝大婚。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系列悲剧。
在大司命去世之后,荏苒接受监天司,于刺帝生产当日,发起了最为凶狠地屠杀。当时太一观李观主一系尽数斩杀,而杨李两家被定下谋反大罪,诛尽九族。
此后,刺帝钟离尘励图治八年,将朝纲一一整顿好。却在将皇女钟离朔送往云州后,开始了一系列亡国之举。
人们都说,刺帝屠杀太一门人触怒东皇,惹来了亡国之祸。可这一系列的源头,却是她那个妄想神女一心向道的父亲。
项斯年望着女皇认真的神色,诚挚言道:“以楚灵帝之事为例,还望陛下能记在心中。陛下,在东皇的眼里,为君者,应该以百姓为重。为天下百姓者,才是东皇最好的信徒。”
景宸闻言,只微微一笑道:“大司命多虑了。朕的心中,自然有分寸。不说东皇,便说是昭帝,也不允我荒废朝政的。朕只是想听听经义,为陛下每日黄昏焚香祈福罢了。如此,大司命可还愿教我?”
项斯年松了一口气,欣然应之:“这是微臣之幸。只陛下真要好好学经义,臣却觉得除了我陛下还有一更好人选。”
“哦,监天司还有谁比你还好?”
“不是监天司的,是我的一位师兄。”项斯年微微一笑,心想终于等到的机会不能白白浪了,于是真切说道:“她自小熟读经义,又有师傅指点,在这方面,我不如她。且她每日都很空闲,能日日来为陛下解惑。如此人选,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一本纪:想不到会是我吧。
第38章
景宸念着大司命有繁忙的公务在身,于是答应了她的提议,拟下一道令交与大司命,自此步入了太一门的修行。
次日,大司命在与钟离朔授课后,与她言道:“小师兄,这杂录秘闻的事我已尽一一解说完,此后我便不再单独为你授课了。若你念经有疑难之处,尽可来监天司寻我。”
项斯年说着,从宽大的袖口处取出一枚令牌,递到了钟离朔面前,“这是监天司的令牌,你持令可来找我。”
钟离朔接过令牌,点点头,施了一礼:“这小半月真是劳烦师妹了。”
项斯年摇摇头,说道:“祭祀之礼不能教你,玄虚之术不能教你,星盘演算不能教你,我也只能给你讲经养性了。可是经书你念得比我还熟,就只好给你说说杂闻了。你是我师兄,不必为此谢我。”
项斯年微笑,看着身前俊俏的少年又言道:“况且,我还得请师兄再帮我监天司一个忙咧。”
“又找我一起领人做巫山云梦?”钟离朔一听来了兴致,十分期待地问道。
项斯年摇头,“是个好差事。”她说着,将女皇给她的密旨掏了出来,交给了钟离朔,“陛下欲修我太一经书,可我监天司上下除我之外,却并没有合适的人选给陛下讲课。师兄对《太一本纪》的理解比我透彻许多,故而我向陛下推荐了师兄。”
“陛下每日下午,但凡是晴朗时节必到西宫校场骑马射箭,我念着弘文馆离西宫校场不过半刻钟的路程,深刻觉得师兄乃最合适之人。”
随着项斯年的话语一点点抖出来,钟离朔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到达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地步。她下意识的将手握紧,听得项斯年继续说道:“我与陛下约好,酉时在弘文馆开始授课。”
“这地点还是在这里,一样的时辰,不过师兄却从听课之人变成了授课之人。且不会影响师兄回家的时辰,亦可对镇北侯有所交代。”
项斯年将事情一一说完,微笑地看着钟离朔,“如此,师兄可愿替我监天司做这份差事?”
原本就迫不及待地钟离朔一口答应,言道:“我愿意。”兴许是太心急了,钟离朔紧接着问道:“不知何事才开始正式授课?”
“明日。”项斯年开心地说道,事情能顺利的发展,实在是令她觉得开心。暂且不说女皇会不会看上眼前这个比她小了一轮的少年,但是有了相处的机会,总比之前莫不相识比较好。
只要有了接触,而女皇亦不反感,监天司就能挺直腰板将之前的测算呈上朝堂。
接过圣旨的钟离朔,怀揣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焦急地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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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终于等来了第二日清晨。她心中记挂着景宸,原本以为要到秋天枢密院私招时才会等到机会的钟离朔,猝不及防得来了这么一个机会。
这虽然比她计划中提早了大半年,但一样可以让她告诉皇后她现今的身份,并且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心中有事,上课的时候难神思不属。钟离朔几番走神,终于在听到弘文馆最后一声钟鸣响起时,抱着自己的《太一本纪》冲向了皇后等候着她的地方。
只她一跑出学舍,便被人唤住了:“阿溯,阿溯。”
她只充耳不闻,一股劲地超前跑,却被人大力的扯住衣领,急忙地停了下来。钟离朔扭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的林梦蝶抱着怀里的东西正笑眯眯地望着她,“这学舍长廊人来人往的,你跑什么呢?有人赶你不成,怎么慌张地连我喊了你几次都不应。”
钟离朔见着青年如沐春风的笑脸,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躬身施了一礼言道:“见过林先生,实乃学生有件急事,这才跑得匆忙。”
“再有急事也慢些,你这小身板撞了人,只怕会被人撞坏的。”林梦蝶看着模样周正的少年,将一卷曲谱递到了钟离朔面前:“给你,原本说三日还你的,却拖到了现在,还望你莫怪。”
钟离朔接过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月前给林梦蝶的曲谱嘛。她下了曲谱,听得林梦蝶言道:“我将曲谱誊抄了一份,爱不释手看了几天,不料却被程文先生瞧见了,非说要看原谱确认是不是太子的曲子。”
“程文大师除了曲艺高超之外,还是一字迹鉴定大家。”林梦蝶挨近了钟离朔,在她耳边轻言:“那曲谱,真是昭明太子的。程文先生一直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非说要买过来。我没有告知他是从你这儿来的,你且把曲子好,别外露了。”
林梦蝶拍拍钟离朔,说道:“程文先生要不到原谱,也抄了一份,后拿着给弘文馆一群先生看了一遍,这才回到了我手上。”
他将曲谱为何延迟归还的事情交代清楚,笑着道:“这首曲子是太子难得给亲近之人的作品,情真意切远超其他。我等不愿此曲埋没,便准备了一露曲小会,专门给知音人听。”
“待宴请好了宾客,我便告知你,届时你也一起来啊。”林梦蝶笑着拍了拍钟离朔的肩膀,抱着满怀的书朝外走去。
钟离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念着皇后的她,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陈年老曲还有面世的一日。她拾好了林梦蝶还给她的曲谱,朝着弘文馆的后院走去。
春神的脚步在源州她响,怀抱着太一经义的钟离朔,穿着一身青袍穿过了弘文馆后院桃花盛开之地,踩着满地落英走到了她与皇后约好的小书房中。
她站在门旁的一棵桃花树下,望着紧闭的门扉,踏着青石板于原地来回。她想着先前在大街上女皇的神情,在心里将今天的预想又演练了几遍,却迟迟不敢踏出一步。
直到屋中之人听到她犹豫不决的脚步声,温声言道:“是监天司的小先生吗?请进吧,朕已等候多时了。”
皇后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令钟离朔狠下了一跳。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书本,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推开了房门。
随着门扉响起的吱呀一声,一缕熟悉的檀香袅袅飘了过来。一袭青袍的少年躬身,踏入了房门,站在门口朝着前方施了一礼:“草民见过陛下。”
正对着门的小榻上,此刻跽坐着一位女子,她穿着轻简的圆领长袍,捧着手里的《太一本纪》,浸在了檀香缭绕的香味里。女子听到动静扭头,将目光落在了门口,只见一为梳着道髻身穿青袍的道人躬身站在那处。只那道人垂首,令她瞧不见面容,景宸便温言道:“先生还请进来吧。”
“诺。”紧张到不行的钟离朔终于得以抬首,她将目光落在小榻上的女子身上,穿着白色圆领长袍的女子梳着玉冠,瞧着温婉却透着一股英气。钟离朔将预演好的讶异写在了脸上,惊喜地看着皇后,说道:“永乐大人……不,陛下。”
少年人开心十分,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她看着景宸那张熟悉的脸,像是因为重逢的欣喜一般而止不住地朝她看,却又因着对方的身份而极力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她看到了景宸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便听她说道:“原来是小公子啊,大司命说的师兄,便是你来着。我却不知道青岚,何时将你做徒弟了。”
景宸一笑,朝钟离朔招招手,说道:“不必拘理,小先生过来吧。”
十分开心的钟离朔便依言走到了景宸身边,在她的招呼下矜持地坐在了对面。她看着皇后如昔的面容,双眼像是落满了星星,亮亮地盯着她道:“我也不知陛下竟是永乐大人,前次见面不晓得陛下身份,未曾见礼,还让陛下送我回家,草民实在是太冒犯了。还请陛下见谅。”
钟离朔说着,又施了一礼。
景宸看着她这张熟悉的脸,温声言道:“我也不知,大司命的师兄便是小公子你。”
钟离朔闻言接话,将女皇想要的答案说了出来:“我记在了荏苒大司命的名下,青岚大司命去神国之前我入了太一门,故而成了斯年大司命的师兄。不过陛下请放心,草民虽然归门时日尚浅,可熟读经义,理解透彻,定能为陛下效劳的。”
少年人诚挚地望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景宸闻言笑了一下,说道:“大司命既然向我谏了你,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如此,接下来还望小先生不要拘泥礼数,好好教我。”
景宸将自称的“朕”换成了“我”,目的就是为了令眼前这位稚嫩却又信心满满的少年能少些心里负担。少年看起来很紧张,在女皇说了那句话过后,随即严肃的点点头,翻开了手中的《太一本纪》,言道:“草民必当竭尽所能的。陛下国事繁忙,为了不耽误陛下时日,草民如今便开始为陛下授课。”
景宸看着她颤抖着手翻开几页书,弯唇摇了摇头,说道:“先生,你的书。”她伸手,指指钟离朔手里的太一本纪,钟离朔垂眸,发现手中的书籍不知何时倒置了过来,急忙调换,一张俊俏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景宸看着少年人面皮薄的模样,终于明白,项斯年为什么与她说要喊这位授课先生叫做小先生了。
可不就是小先生嘛,博学多识却又年少青葱,真真是惹人怜爱极了。
第39章
诚如大司命项斯年所言,钟离朔对《太一本经》的了解十分透彻。这位性子十分温润的少年郎,有着十足的耐心。她深入浅出,旁征博引,令此前在弘文馆随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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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景宸受益匪浅。在讲解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便是抄写经义。
女皇每日能留给昭帝的时间,便只有这个时候。钟离朔做在景宸的对案,与她一起按照项斯年的交代,抄写祈福的经义。她并没有想到要去在意这些冗长乏味的经义是为谁而抄,因为她满腔神都落在了对面的女人身上。
分心的钟离朔,在誊写经义之时,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皇后,几近贪婪地望着皇后抄写经义的模样。她曾与皇后同在一案共事多年,熟悉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在对方要镇纸压住经文时及时出手,帮着她将长长的纸张压好。
少年人不加掩饰的目光引起了景宸的注意,将一字落下最后一笔后,景宸将用干了墨的笔放在了砚台上。她抬眸,看着青袍少年专注凝望的眼神,笑言道:“小先生在看什么?可是朕有什么做的不对?还是说朕有什么写错了?”
将自己的表情稍微敛得很好,惯会演戏的少年笑得腼腆,轻声道:“并非陛下有什么错了,只是草民觉得陛下的字遒劲有力,却能藏锋于秀中,宛如名家大手。且陛下握笔姿态优美,与写出来的字勾出来的画面很是赏心悦目,于是不由地冒昧多看了几眼。”
景宸闻言一笑,提手沾墨,重新将笔落在纸上,温言道:“乐正侍郎贯来说话正直,我原以为小先生亦是如此,却不曾想小先生乃是风流之士,说的话如此悦耳动听。”
钟离朔一点都不会担心皇后会觉得她轻佻,只摆出了一副纯真的模样,笑问:“草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不对吗?”
景宸的笔未停,笑道:“甚好。”她一边在宣纸上落下字迹,一边对钟离朔说道:“小先生莫要在自称草民了,在朕面前不必要太过拘束。”
“无尘明白。”钟离朔从善如流,挑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称号与皇后言道。景宸抬眸,望着少年笔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问:“小先生不继续抄了吗?”
“今日的课业,我已抄完了。”钟离朔言道,双眼亮亮地盯着景宸,好奇地问:“无尘能问陛下一个问题吗?陛下,为何称我为小先生。我只是为陛下讲解经义,陛下不需要如此唤我的。”
“既然为朕讲解经义,便是朕的先生了。”景宸抬眸,望着眼前稚嫩的少年,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些玩笑的之意,“况且朕虚长先生一轮,若是喊你先生就令你显得老了,如此就在前面加了一个小字。”
她想着这孩子面皮薄,如此说她定是要脸红的。但出乎景宸的意料,那稚嫩的少年竟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颇为开心道:“即使如此,无尘明白了。”
钟离朔根本不介意皇后会喊她什么,无论是什么,只要皇后喊出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景宸见她一派天真的模样,不禁摇摇头,目光却被钟离朔摊开纸张上的字给吸引过去了。
“这字……”景宸微微拧眉,看着案上遒劲有力,透着肃穆之意的中正字体,对上了少年的疑惑视线。
钟离朔歪头,好奇地问:“这字怎么了?陛下可是觉得我的字写得不太好。”
景宸摇摇头,脑海里想着年初时见到的那张纸条,分明与如今的字体不一样。她只提着笔,言道:“这字看起来有些过于老成。不像是小先生这个年纪的人会喜欢的字体。”
钟离朔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字是献给神明的,要中正肃穆点,平日里就用另一种字体写。”
景宸闻言楞了一下,双眸锁住了钟离朔,温声言道:“小先生还喜欢用不同的字体应对不同的情况吗?难道你会很多字体?”
“对的。幼时无所事事,便学了许多名家的字体,故而能模仿一二。”钟离朔点点头,十分开心皇后能注意到自己的事情。
景宸见着少年朗笑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许久之前昭帝批阅奏折的模样:“礼部的事情用词华丽又漂亮的写,户部兵部的朕以冷淡敷衍来回,如此,那群人便能安心了。”
眼前的这位少年,与昭帝一般擅长多种字体,那种源自幽深记忆的熟悉感令景宸停下笔,深深地看着钟离朔,“你的字,是跟谁学的?”
“是母亲教……是母亲请来的老师教我学的。”钟离朔一开心,险些将是母亲教我学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她幼年时居住在冷宫,被司命们严格地保护着,与母亲待在一起。除了尺八,擅长曲艺书法的母亲,自她年幼时便教授了她许多名家写法。直到她前往云州,仍旧在练习。
可乐正溯自小待在家中,母亲亦不是书法大家,但请老师学的这句话总算是没错的。
景宸将心里泛起来的那一点点涟漪按下,点点头继续抄写经义去了。钟离朔见她不再多言,笑了笑,跟着她又多抄了一些经文。
她们将抄写好的经文烧尽,便结束了这一天的授课。屋内的檀香已然焚尽,夜幕早已降临。景宸望着黑掉的天空,看着正在拾书本的青袍道士,说道:“天色已暗,我命侍卫送你回去吧。”
钟离朔摇摇头,对着她笑道:“不需劳烦陛下了,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回家的,侯府来接我的侍人就在门口候着,陛下莫用担忧我。”
景宸笑,温言道:“不怕再遇到人拦下车驾吗?”
钟离朔闻言,笑了出来,“那我便走回家去。”她言罢,朝着景宸一鞠躬,言道:“陛下,还请先行,一路小心。”
景宸见她如此,点点头,便在几名金袍卫的护卫下朝着后院门口走去。钟离朔望着她消失在夜幕的背影,停驻了好一会,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景宸在夜风中乘上了返程的车驾,朝着宫中驶去。她端坐在马车里,借着昏暗的油灯读着今日另学的农学,好一会放下书,轻敲了车门四下。
在风中听到暗语的风伯落在了女皇的车驾旁,听得她吩咐道:“将那位乐正小公子护送回家,再回来见我。”
忠于命令的风伯候在女皇的车驾旁,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又听女皇说道:“只是离开一会,朕不会有事的,你去吧。”
风伯想着那夜大司命与她说的话,忠于东皇没错,但保护其家人也是职责。被大司命劝了一夜的风伯,终于迈开了离开女皇的第一步,朝着钟离朔离去的方向飞掠而去。
在风伯离开之后,捧着书的女皇拧起了眉头。她想着青岚大司命登入神国之前的话,一颗如平湖般宁静的心泛起了涟漪。
她记得青岚与她戏言,在不可知遇到乐正溯之时,对方乃是她的正桃花。如今一看监天司的人,尤其是大司命与她十分相熟。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人风伯,也愿意听她的话跟着乐正溯走了,要知道此前,女皇命风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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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景明公主她都不愿意的。
景宸脑海掠过了几番,最终还是落在了青岚身上。这大司命走的时候应该是和项斯年交代了什么,该不会真要给她牵线,觉得乐正溯合适吧。
她心思难得在自己的事情上转了几番,越发在意乐正溯与钟离朔相似的点,竟有些怀疑这样的乐正溯是监天司培育出来的。
她不愿将人想得很坏,但在昭帝的事情上她总存有几番疑虑。
乐正溯还是阿颍的妹妹,就在这一点上,她就不忍去苛责那个少年。景宸想想了一番,决定召见项斯年询问一番。
可诸多思量后,景宸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就算监天司真有将乐正溯推上中宫的意思,也要看那少年肯不肯。她们差了一轮,这般年纪的孩子,应该更喜欢相同年纪的少年男女。
朝着家欢喜走去的钟离朔,完全不知道难得多想的皇后,在心里将她推测了一遍。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监天司的斯年大司命是诚心为她们搭桥牵线,但有此心思的钟离朔抓紧了机会,这一切也可说是命中注定了。
在女皇开始傍晚到弘文馆听小公子授课之时,朝廷上因为蛮族世子抵达庆国的消息忙碌了起来。
年幼的世子不太会庆国的雅言,而女皇又决定让世子到弘文馆学习,因此为了将人生地不熟的世子安排周到,女皇下诏寻一些会蛮语的贵族少年作为世子的伴读。
世子的住所暂且被安排在宫中,伴读可与世子一同居住在宫里。得知这个消息的贵族,恨不得家中有年纪相仿的贵族少年会蛮语。因此,这段时间里,被家中长辈催着学习蛮族语言的少年只觉得万分头疼。
钟离朔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很开心。此时她十分庆幸自己年少时的勤奋好学了。她除了会曲艺书法,在语言方面一样很在行。不禁蛮族语,还有人语,以及鲜族的语言她都会啊。
十分开心的钟离朔找上了镇北侯,与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我是文科生啊!
第40章
“父亲,我欲为世子伴读,不只可否征得父亲允许?”
第一次接小女儿请求的镇北侯有些惊讶,他望着自己年幼的女儿,见着她认真地模样,确认一般再次问道:“你真的想去给世子伴读?”
钟离朔点头,言道:“儿想去。世子年幼,虽有华族先生教导,但入门不是辛便是庚。与他同龄的少年多半还在贪玩的年纪,我想陛下令世子进入弘文馆是想世子受我庆国教导。因此,年长的伴读会合适些。且儿这段时日对蛮语略有一二,还想再多深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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