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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流[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一水
“先……先生……”他哽咽着,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站在他身后将他制住的念望,摇摇头说道:“你有什么传国玉玺,传国玉玺好好地在庆皇手中呢!”这一个,不过是他施了些小法术折腾出来的。
“你……你叛我……”钟离幕断断续续地吐了着几个字,却被念望一记手刀打晕了。
徐明义瞪大了眼,看着他身前缓缓滑落的钟离程,眸中出现了念望的身影,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着指向念望:“你……你……”
“徐大人,谋朝篡位可是要诛九族的,快投降吧。”
徐明义却是果断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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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金袍卫说道:“谁拿下庆皇,我封他为统领!”
随着他一声话落,金袍卫朝着大臣们杀去。念望摇摇头,朝着钟离朔走去。在他的身后,殿中所有的金袍卫都杀向了徐明义一行人。
徐明义见此,便知道念望彻底背叛了他,就连殿中的人手都被调换了。他站在人群中,茫然地去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却见他们一个候着女皇别开眼,一个红着眼垂首。他竟是自嘲一笑,借着金袍卫的剑自刎了。
此时,守在殿外的金袍卫被杨玉庭击溃。钟离程准备已久的叛乱就在念望的轻巧拨弄间成了一个闹剧。景宸见到殿中已平,此刻顾不得身份,竟是朝着台上的钟离朔直奔而去。
一片纷乱中,钟离朔忍着疼,听得钟离幕在她耳边一遍遍地喊,皱紧了眉头。镇北侯反应最快,待看到女皇安全后,冲入人群奔到钟离朔身边,从钟离幕手中将她接过来,着急地喊:“孩子……孩子……溯儿……”
“箭上有毒,得去找太医……”乐正颍也赶来了,红着眼眶,看着脸色苍白的妹妹险些哭了出来。
“为父去,你在此守好陛下,替为父告罪。”他说着,将钟离朔打横抱起,慌慌张张地走出了宫殿。
念望跟上了镇北侯,仔细地打量着他怀里的钟离朔。他望着少年与十六岁时无二的面容,眸中泛起了一丝奇特的欣喜。
竟然,还活着吗?
他的罪孽,也能少一分了吧。
念望这么想着,看着少年苍白的面容,欣喜若狂。
景宸迟了一步,她赶上之时,看到的便是镇北侯抱着钟离朔离开的背影。
她皱紧了眉,握紧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叛军很快被镇压,在景宸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杨玉庭提着染血长剑,跪倒在殿门前,朗声道:“启禀陛下,叛军尽数伏诛!还请陛下发落!”
他话音一落,殿中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高呼陛下。
景宸看着跪了满殿的臣子,一瞬间竟觉得有些迷茫。她稳了稳身子,目光扫向了四周,好一会才有些疲倦地说道:“将叛臣押下去,清理好行宫,六部尚书随我到书房来。”
她顿了顿,看向了云中王,言道:“云中王也来。”
说着,只好召集大臣先处理好政事。
凡是谋逆者,皆要诛九族。徐明义已经死了,徐仁青与徐仁礼两人就有些难以决断。
女皇多少知晓徐家的情况,思索了片刻,下令命金袍卫彻查。
她与诸位大臣商谈了半夜,云中王就候在书房等了半夜。等到事情了了,景宸将各位大臣送回去,才看向角落里心急如焚地云中王问道:“三木,你有事瞒我。我且问你,乐正溯是何人”
三木扑通一一声就跪下了,面对着皇嫂威严的目光,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是皇姐……是皇姐……皇嫂,我错了,皇姐替我受了一箭,那箭上有毒,你让我去看看她吧……”
“她不让我认她,说是镇北侯一家要是知道了会很难过。”
“皇嫂……我求你,让我去看看她。”
钟离朔中了箭,不知是死是活,云中王真是害怕极了。
景宸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听到钟离幕亲口认证。一时间所有复杂的思绪都涌了上来,可都压不过钟离朔映在她脑海里那张苍白的脸。
她的心揪紧着,看向钟离幕,说道:“你且差人问问,她既然不让你认她,这时你去看她,必定会令镇北侯起起疑。”
她脑海里还残存几分理智,与钟离幕这般吩咐道。
“此事,还有谁知晓?”
“只我一人。”
云中王话音落下,景宸听了竟不知是何滋味。是了,三木是殿下亲弟弟,会告知也是正常的。
那么我呢?
她一时想得乱,令钟离幕退下之后,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带着风伯前往了钟离朔所在的地方。
第68章
经历了一场叛乱的行宫,到如今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杨玉庭处理着后续之事,安排了金袍卫巡防,以确保行宫的安全。
这一夜于所有人而言,都十分的惊险刺激。早有准备的景宸,也一样因为钟离朔打乱了心神。此前她令风伯跟着镇北侯离去,如今一出书房,便将她急急召来,问道:“小先生怎么样了?”
“箭上有毒,太医束手无策,后来是念望先生施救,引了毒出来,这才好了。”风伯像是影子一样跟在了景宸身后,轻声低语。她平常不太说话,只景宸问起她来话才会有。
景宸一颗心揪紧,此刻也没力去想念望的事情,只急急地问:“她如今在哪里?”
“在安和苑的偏殿。”
“有谁去看了吗?还有谁在那里?”景宸朝前走,步履匆匆,显然很焦急上心。
“长公主去了,见毒清了这才离开的。”风伯高大,说话也是一等一的忠厚木讷,“镇北侯与乐正侍郎候在小榻,还有掌灯的侍人也在。”
景宸略一思索,脚步不停,“别让人知道我去见了她。”
这个时候,身为帝王的她,夜见镇北侯家的公子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钟离朔的心思她此刻已经明了,她不说,是因为她如今是乐正溯。既然她这般选择了,那么景宸就只有尊重她的决定。
风伯虽然忠厚,却也不傻,一听景宸吩咐,便说道:“那我让她们睡熟点。”
“嗯。”景宸点点头,加快了脚步,两人很快地就到了安和苑的偏殿。此时镇北侯正将钟离幕送出来,景宸与风伯一起跃上了屋顶,冷眼瞧着钟离幕与镇北侯道谢。
今日,是钟离朔替他挡了一箭,钟离幕是该来看看的。
可是夜深了,钟离幕还来就有些打扰人休息了。景宸眉头轻皱,见着钟离幕躬身,与提着灯笼的侍人离开了安和苑。
镇北侯转身,将门关上,回到了屋中。
“你回去睡吧,溯儿这里有我守着她。”他望着一脸担忧的长女,温声劝道。
乐正颍摇摇头,说道:“方才陛下集合了六部尚书,父亲你不去已然很不好了。明日陛下必定会再召一次,父亲,公事为重,你先回去睡下,养蓄锐。阿溯的毒已经清了,父亲也不用太过担忧,我守着她就好。”
镇北侯一听也是这个理,想着方才女皇下旨他却不在,有些担忧了起来。可是乐正溯是他的孩子,他也放心不下,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你守着溯儿,若是溯儿行了,就喊太医过来看看。”
“嗯,父亲你先回去吧。”
镇北侯点头应了,在乐正颍的目送下暂时离开了安和苑。在屋顶的风伯,见他离去,几个起落,跃进了屋中。
彼时乐正颍正在给妹妹整理被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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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地被风伯一个手刀击晕过去。风伯接住她瘫软的身子,往她口中塞了沉睡的药物,这才抱着她到了小榻上。
做完这一切的风伯重新回到了屋顶,沉默地立在了景宸身边。景宸见状,吩咐了她一声,“你在此守着,别让人过来。”
风伯点点头,景宸便跃下屋顶,朝着明亮的屋中走去。
在她离去之后,风伯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屋顶之上。她仰头,看向了夜空,一轮圆盘般硕大的明月满满地挂在了天上。
明亮的月色倾洒,落在了夜空底下的每一个角落里。
是满月啊,风伯想,真是个好日子。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下方的屋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门。景宸望着眼前明亮的灯火,一时间有些恍惚,她随手关上了门,犹豫了一瞬,便踏着轻轻地脚步走入了屋中。
被风伯打晕的乐正颖此刻躺在小榻上沉睡着。景宸没有看她一眼,径直朝着屏风后面的走去。她绕过了屏风,霎时间被躺在床上的人勾去了心神。
景宸的脚步慢了下来,明明是很想再见到那个人,不知为何这时却生了一缕怯意。她步步朝着床榻走去,那人的脸越来越清晰,景宸压抑着呼吸,轻轻地坐在了床榻上,将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那个稚嫩的少年脸上。
钟离朔此刻闭上了双眼,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床上。景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心想,分明是那么相似,自己一连恍惚好一段时间,为什么就没有将这个人认出来呢?
无论是年少意气风发,还是如今沉睡的模样,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都怪自己,不敢相信。
景宸有些想笑,可泪水却在眼眶凝结,她颤抖着伸出了手,白皙地指尖颤巍巍地落在了钟离朔的脸上。
少年人炙热的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景宸的指尖,那样的温暖从指尖起传到了四肢百骸,令景宸柔了目光。
她温柔地看着这个闭着眼睛沉睡的少年,泪水像是控制不了一般滚滚而出。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她却想放声大哭。
她与钟离朔少年夫妻,自云州破庙初识,到刺帝逼婚,后遇上群臣攻讦,到两州暴雪,最后终结与宛州之乱。她们一路相互扶持,一颗心弦全为她动,景宸以为她们会在一起许多年,就算钟离朔病弱也可到百年,却不曾想上天竟是如此薄待。
她总以为北上御蛮之后,楚国便会开始国泰民安,她会是钟离朔一生的皇后,却不曾想会落得如此局面。
少年丧偶,悲痛岂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不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她自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枕边,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凉。无限的黑暗与孤寂将她吞没,那样的恐慌令她只以为这一切才是梦一般,无比凄凉。
可是黑夜总会过去,白日来临时,她得担起这一国重任,做好一个君王。
如此过了三年,原以为会好上一些,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挂记那个人。
她记得破庙前立着的少年,俏生生的光,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记得樱树下的太子,温柔儒雅是所有源州城女子都会动心的贵公子。
她记得刺帝榻前的殿下,那是景宸遇见的第一个挡在她身前的人。瘦弱的身躯却好似山岳,足够她依靠一生,去追随一生。
她更加记得的,是深夜的书房里,那盏明亮的灯火前,瘦弱的帝王孜孜不倦翻阅书籍批改奏章制定政策的模样。
那个样子,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怎么让人忘却呢?
两行清泪落下,景宸温柔的抚摸着钟离朔的面庞,目光下挪,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钟离朔盖着薄被,露出了肩膀。她穿着中衣,掩盖了包扎好的伤口,景宸的目光落在那处,手轻轻地探了过去。
为何那么羸弱的一个人,却有着能替人挡住一切的气势。
为何,要英武得令人心动?
景宸轻触着伤口,目光敏锐地见到钟离朔皱紧了眉头,闪电般回了手。
很疼吧,那个时候却没有喊出来,到底多会忍耐。
景宸忽然想到那个冬日里,满身红疹的帝王咬着被子忍受着所有痛苦的模样,心头一紧。
那个小医工曾说,蛊毒后期会撕咬五脏六腑,疼得痛不欲生。可是监天司查阅当年太医院的用药记录,却没有发现镇痛的药物。景宸便知道,为了稳住百官,她竟是活生生忍了下来。
每思及此,她都心痛难忍。
自责,悔恨,伴随着浓烈的欣喜击倒着景宸。她坐在了钟离朔的床边,不知不觉守了快一夜。
她念着与钟离朔的过往,脑海中逐渐将十六岁的乐正溯与钟离朔重叠在了一起。
“你是何人?”
“大人究竟是哪一门的侍卫,姓甚名谁?”
“大将军?”
“永乐大人?”
“梓潼……”
“陛下。”
……
那些记忆交织在了一起,汇成了激烈的鼓声中少年炙热的双眸。景宸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泪水都忍了回去,心里念道。
回来了,她的殿下。
她们是夫妻,心有彼此,并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景宸笑了起来,抹掉了泪水,丝毫没有疲倦地看着床上的人。直至明月落下,晨辉在从窗外逐渐亮了起来。
“水……”夜尽天明时分,一声微弱地呻吟引起了景宸所有的注意力。
床上的钟离朔皱着眉头,昏昏沉沉地喊道:“渴……母亲……朔要喝水……”
景宸闻言起身,慌慌张张地去到了一杯茶过来。床上的钟离朔迷糊地挣扎着起来,却落入了一个怀抱里。景宸将她半抱在怀里,丝毫没有生疏地将茶水喂入她口中。钟离朔大口大口地喝,迷迷糊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处境。
景宸见她喝的急,将中衣都沾湿了,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慢慢喂完了,这才柔声问了一句:“还要吗?”
钟离朔点点头,正要应,却在下一个刹那猛地仰头,看到了一张朝思暮想的脸,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梓……梓潼……”
景宸柔了目光,托着杯盏柔和地看着她,轻轻地笑了一下。
第69章
那样的笑太过温柔,有一瞬间令钟离朔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她怔怔地盯着环抱着她的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落在皇后的怀抱里。一股热气从心口直冲脑门,烧得钟离朔双耳通红。她下意识地挣脱景宸的怀抱,却因着扯到肩膀上的伤轻嘶了一声重新倒在了景宸的怀抱里。
“小心。”景宸即时揽住了她,将她扶住,关切地看着她的伤口,说道:“殿下身上还带着伤,还请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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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朔一听,便知道她这是认出自己了。一颗心又惊又喜,砰砰砰地乱跳个不停。她红着耳朵,连脸颊都是烫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肩膀上的伤很疼,但是能忍的程度,钟离朔舔了舔刚才被湿润的唇瓣,说道:“梓潼……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也没有躲避的必要了,所以堂堂正正地,将那个称呼唤了出来。
景宸笑弯了眼,望着怀里的人说道:“来看看殿下。”
钟离朔心头万千思绪飘过,她想问问景宸怪不怪她隐瞒了那么久,又想问她昨夜的云歌如何,可她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垂着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几乎擂破胸膛。
她舔着嘴唇,一副很渴的样子。景宸将她扶着,见状说道:“我再给殿下倒一杯吧。”
她言罢,就要扶着钟离朔靠在床头,起身去倒水。钟离朔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
景宸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被钟离朔抓在了手里,轻轻回握。皇后那并不算柔嫩的手就在自己的在掌中,身后传来熟悉地丁香包围着她,钟离朔觉得很热,她舔舔嘴唇,说道:“你来此多久了?”
“只一会。”景宸应道,她调了一下位置,将钟离抱在怀中,并没有告知对方自己守着她一夜无眠。
“那岂不是一夜未眠?”钟离朔仰头,慌张地看着她,“昨夜一片混乱,向来后续之事也要你操劳很久,不若在此歇息一会吧?”
似乎没有那四年的生离死别,钟离朔看着皇后只以为自己处在了深宫之中。可是那个时候,景宸绝对不会像这般抱着她。
景宸摇摇头,轻声说道:“乐正侍郎就在外面。”
钟离朔陡然一惊,看向了屏风之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景宸笑着道:“不过她睡着了,殿下不想他们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夫妻多年,这点默契她们还是有的。至此,钟离朔已经明白景宸已经谅解了自己。
她朝景宸感激地笑笑,说道:“既如此,我如今也没什么事了,天也快亮了,梓潼不若先回去休息去吧。”
景宸垂眸望着她,叹了一声:“殿下就这么不想见着我吗?”
“非是如此。”钟离朔连忙摇头,仰头望着她,说道:“我只是……”
她对上了景宸的眼眸,看到了她眼中氤氲地那一抹笑意,释怀一般说道:“我亦许久不见你了,十分想念。”
她很想皇后,皇后还没有离开源州城的那一日就想了。于是钟离朔坦诚,言道:“自梓潼离开源州那一日起,便日日思念,恨不得能北上寻你。只是……”
“世事无常。”
“梓潼,昨夜的云歌如何?你离开源州时,我便想等你回来之后告诉你了。”
钟离朔从景宸的怀里起来,转了身体,跪在床上,握着景宸的手颤抖着说道:“我虽没有武将英武,也没有文官风流,只一残躯。可这一生,你是我唯一挚爱的妻子。”
她凝眸,望着景宸一字一句说道:“你北上归来,若我还活着,你可愿与我共白首?”
她踏了一曲云歌,就是为了告诉皇后这一句话。
景宸柔柔地望着她,眼睛里含着泪光,说道:“殿下说的什么傻话,我既是你的妻子,自然与你白首不分离。”
只是,为何你要走的那么快。
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钟离朔为之动容,单手擦拭着景宸的面颊,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是我……苦了你……”
景宸摇摇头,伸手去拭钟离朔的脸,说道:“是我愚笨,没有将殿下认出来,何苦怨天尤人。”
“只要殿下,回来就好了。”
景宸说着,令钟离朔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将脸埋进了她的发丝里,任由泪水流淌。好一会,她才放开了景宸,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单手擦拭着皇后的脸,说道:“今日与梓潼重逢,乃是一件快活之事,就不要以泪相对了。”
景宸点点头,“殿下也是,身上还带着伤,就莫再耗神了。”
两人都不是过于矫情之人,几番话后逐渐稳定了心神。钟离朔好不容易完成了一直以来做到的事情,看着眼前的景宸,颇为羞涩的笑笑,“此时此刻见到梓潼,宛若在梦中一般。”
“不过这称呼如今不能喊了,我得喊你陛下了。”钟离朔笑道。
景宸并不在乎这一点,说道:“殿下想喊什么都可以的。”
钟离朔摇摇头,说道:“于礼不合,陛下也不能称我为殿下了,我如今是镇北侯的幼子,理应守规矩些。”
“那就依着殿下说吧,就与此前一般,唤你小先生如何?”景宸想了想,这么说道。
钟离朔赧然,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抱歉地说道:“先前,是我错了。”
她又道了一次歉,景宸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摇了摇头。
钟离朔却长叹一声,心想早知如此,先前又何苦劲心思去接近皇后呢?
她就应该站在皇后面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才对,何苦一波三折浪了许多大好时光。
她这么想着,窗外已有微光漏进来。夜尽天明时分,她们好似又要分离了。钟离朔犹豫地看着窗外,与景宸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梓潼若还是在我这里,会被人发现端倪的,不若早些回去歇息吧。”
景宸心知如此,可又有些舍不得钟离朔,她好好看了钟离朔一眼,温声道:“殿下昨夜受惊不小,再睡一会吧,等你醒了,我带着太医来看你。”
“嗯。”钟离朔点点头,手却一直拉着景宸,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景宸垂眸,望着钟离朔的手,一时间也舍不得分开。她犹豫了一阵,与钟离朔说道:“若是殿下不弃,我便留下来伴着殿下吧。”
钟离朔开心地想点头答应,可一想到屏风外的乐正颖又有些犹豫。景宸了然,轻轻说道:“昨夜殿下,不是踏了一曲云歌了吗?”
钟离朔恍然大悟,是了,昨夜她的行为落在百官眼中,诸臣已然明了自己对皇后的情意。若是被人知道皇后来探望她,也可以说是两情相悦了。
只是……
钟离朔看着皇后,说道:“委屈你了。”景宸摇摇头,回复道:“殿下为我踏云歌,我却什么都没有为殿下做。我心慕你,理应如此。”
钟离朔一听,心跳都漏了半拍,她凑到了皇后耳边,悄悄说道:“我亦如此。”
她想了想,又与皇后说:“是我糊涂了,早前我曾与阿姐提了此事,与她说我心悦你,想要求娶你。她晓得此事,故而梓潼愿意留下了,再好不过。”
是的,她不愿镇北侯一家得知真相难过,也真真切切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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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了乐正溯,为了这些,一切都要有理所当然的借口。
景宸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此,我可留下来伴着殿下了?”
钟离朔点点头,说道:“歇下吧。”
景宸笑了一下,脱下了外衣躺了下来。钟离朔身上有伤,挪了挪位置,侧头去看她熟悉地侧脸,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似一样一般说道:“睡吧。”
景宸的确是困了,她躺在钟离朔身侧,感受着那人身上传来的温度,一股难以言说地疲倦涌上了心头。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寝宫中,她挨着钟离朔,没有一会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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