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流[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一水
景宸会拒绝她吗?自然是不会的。
于是她用双手搂住了钟离朔的腰身,将脸埋进了她没有受伤的另一侧肩膀,无声地回应了对方。
大概,没有比相拥还要更为温暖的事情了。
她二人在屏风后待了好一会,等着水凉了才出来。景宸扶着钟离朔躺在了床上,跟着一起睡下了。侍人们将屋内的东西很快就撤下了,独留这二人一起在床上躺着了。
钟离朔将景宸抱在怀里,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太医为了让她好好养伤,疗养的药里面还有安神一类的药物。景宸却不太睡得着,虽则已经确认了钟离朔还活着了,可今夜她却总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是钟离朔难得的直白,令景宸想多了几分。她想与钟离朔多说说话,可钟离朔毕竟还受着伤。就这么犹豫了好一会,景宸才仰头,在钟离朔唇上印了一个吻。
“好梦,殿下。”景宸轻声说道,这才略微放松了些,合上了眼睛,窝进了钟离朔的怀里。
在钟离朔睡着不久后,行宫中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景宸听着外面的嘈杂声,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钟离朔,皱起了眉头,对外头的安侍官说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安侍官在听到声音之前,便已经派人出去询问了,于是答道:“已经让人去问了,陛下。
嘈杂没有一会便平息,得到结果的安侍官匆匆进来,禀报道:“回陛下,是刺客,云中王遇刺了。”
景宸受了一惊,从钟离朔的怀里起来,披上了外衣,走出屏风与安侍官说道:“情况如何了?”
“刺客被抓到了,可是云中王受了不轻的伤,太医已经过去了。”
景宸点点头,吩咐道:“令杨玉庭到云中王那处见我,将消息传给各大臣,安抚好人,然后告知长公主云中王受伤一事。”
她简单地吩咐了几句,说道:“先替我更衣吧,随我去看看云中王。”
她话音刚落,屏风后便传来了脚步声。景宸回眸,便见着钟离朔立在屏风旁,脸上写着担忧,“云中王怎么了?”
她先前睡得迷迷糊糊地,后来皇后起来她便朦胧醒了,听到云中王似有不测,便跟着起身了。
景宸一见她,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遇刺了,情况还好。”
“太医去了吗?此刻如何了?真是多事之秋。”钟离朔这么想着,她们还真是一对难姐难弟。她穿着中衣,望着景宸说道:“我也一道过去看看吧。”
景宸知道她忧心,点点头,允了。
安侍官见这两人模样,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快快提着女皇更衣。钟离朔的衣物今日乐正颍便差人送过来了,景宸随意给她套了一件樱草色的纱袍,两人便牵着手前往云中王的住所。
侍人们提着灯笼,朝着云中王那处走去。钟离朔牵着景宸,刚一到云中王住处门口,便有人通报了。长公主景安早早就来了,一听长姐来了,原本焦急的心也安了下来。
她连忙回眸看向来人,却在看到她身旁的乐正溯时,楞了一下。长公主看着她们相牵的手,才朝女皇见礼。女皇摆摆手,闻着从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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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后传来的淡淡血腥味,问道:“情况如何了?”
“伤到了手臂,太医在施救。”景安略微不安,看着屏风那处眼神焦灼。
钟离朔同样很担忧,问道:“可能进去一看?”
“溯公子……那里血腥,你还是……”
长公主话音刚落,便听景宸说道:“让她进去替你看看吧。”
钟离朔闻言点点头,松开了景宸的手,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受了伤的钟离幕躺在床上,太医们正在将他伤口上的腐肉挑出来。青年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纹,直接映红了钟离朔的眼眸。
钟离朔看着创伤后昏迷不醒的青年,猛地握住了拳头,红着眼颤着身子说了一句:“蛊……”
血蝉蛊……
第75章
钟离朔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钟离幕,攒紧了手掌。
血蝉蛊,这个前世令她命陨的蛊毒,不曾想竟然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而且还是在钟离幕身上。她看着忙碌的太医,唇瓣轻颤,下意识地迈了几步,转身去找景宸。
她一出来,便见到身穿金色铠甲的杨玉庭站在景宸身前,正在说些什么。一见她来,景宸停下了话,看着她担忧地问道:“云中王如何了?”
钟离朔的神色不太对劲,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一样,又害怕在景安面前表露什么,勉强道:“太医正在施救,说了只是外伤,调养就好了。”
景宸瞧出了她的异样,上前一步走到了她身边,以眼神问询。钟离朔牵过她的手,将她牵到了另一处。她的手在抖着,掌心都是汗,景宸反手握紧了她,心下不安地问:“究竟如何了?三木不是只受了一剑?难道剑上有毒吗?”
若是有毒,太医院的人早就大惊小叫了,哪里还敢敷衍景安说只是小伤而已。
钟离朔牵紧了她,仿佛这样能安心一些,言道:“是毒,蛊毒,血蝉蛊。”
景宸心下一惊,握紧了钟离朔。钟离朔反倒不慌了,镇定了一下,与她说道:“我此前听三木说,他去岁冬日也差点中了这个蛊,还找到了我派往南疆的两个少年。三木说这蛊毒已经配制好解药了,但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我想你一面派人到南疆去找解药,一面遣人将三木送回云州医治。”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案了,景宸点点头,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我这就让人准备,明日将三木送回云州。”
钟离朔点点头,说道:“我随他一起回去。”
景宸一下愣住了,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随他一起回去,你还有伤,且镇北侯也不会让你这么回去的。”
“那三木……”
景宸说道:“你放心,我让景安陪她回云州。”
景安是枢密院院长,她要是离开源州城,景宸就少了一个政事上的得力助手。不过不要紧,如今钟离朔回来了,也是一样的,她也能将她留在宫中。
钟离朔这么一听,也觉得景安比她更加合适,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景宸的做法。景宸这才松了一口气,跑到景安的前头,与她说了云中王的还中了毒,还要回云州一事。
景安脸色大变,平日里颇为运筹帷幄的一个人,竟然因着心上人乱了几分。她念着钟离幕那过于娇柔的性子,又不放心朝政,看着景宸不安地问:“皇姐,我若真随他一起回云州……”
“你放心,朝中少了你朕是多有不便,不过枢密院一群人也很能顶事的。”景宸叹了一口气,看着妹妹言道:“不然你就是留在源州,也还总是记挂着他。”
景安咬住了下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随三木回云州,与你告假一个月,最多一月,我便回来。”
景宸笑笑,默认了她的说法。
太医们救治好钟离幕的外伤之后,言明对他身上的毒毫无头绪。可景宸认识,钟离朔也认识,便说了将云中王送回云州救治的决定。随行的,还有两位景宸颇为信任的太医与长公主。
这一夜,便在钟离幕昏迷不醒之后落了幕。钟离朔知道此毒可解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加之身上有伤,这么一闹,入了深夜也觉得神十分不济。在钟离幕这边稳妥之后,景宸又吩咐了杨玉庭几句,这才各自散去。
钟离朔与景宸携手出现这一世,虽然令杨玉庭觉得惊讶,可这短短几日历经了挚友乃是反臣之后,隐瞒多年,以及逼宫一事,杨玉庭已经没空去想太多了。
忙碌的统领盯着乌黑的双眼回到了岗位,将叛臣们严加看管,等待着明日到了,将那群人押回城中。
景宸牵着钟离朔回到了寝殿,两人解衣躺下,却一致在越发深的夜里毫无睡意。景宸感受着身边人还没有稳定的呼吸,侧着身子仰头看着钟离朔,问道:“殿下,可还是在担心三木?”
钟离朔睁开了眼睛,看着怀里女子清丽的容颜,勉强笑笑:“是有些担心。”
景宸见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劝慰道:“明日景安会随着他一道回云州,他会平安无事的。时候不早了,殿下今日也累了,早些睡吧。”
钟离朔点点头,眉头还是紧皱着。景宸抬手,指尖将她皱起显得极为凌厉的眉抚平,轻叹了一口气。钟离朔垂首看她,对上她担忧的神情,言道:“这毒有些难挨,我怕三木顶不住。”
景宸一怔,望着钟离朔眼眸深处写满的忧愁,只觉得一颗心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她甚少有这么小儿女丰富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似乎都留给了钟离朔一个人。
不论欢喜还是忧愁,这样的情绪都是因着钟离朔而起。
景宸的手指描绘着钟离朔的轮廓,好一会才说道:“殿下……殿下此前,中的也是这个毒吧?”
“嗯。”
“那么为什么不与我说呢?”景宸的声音在颤抖,染上了一丝沙哑,“成亲之时,殿下与我说,夫妻一体,信任是首要的,对我,你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坦诚以待。”
“那么,在发觉中毒之后,为什么不命人传信给我?”
景宸心疼她,谅解她,可是在漫长的思念里,化作了一丝丝的幽怨。怎么可能不怨,分明是夫妻,为什么钟离朔要选择一个人抗下一切,竟然连一点消息都不告诉她。
“派人去南疆,为何也不告知我?”
“甚至……连走,都不与我说一声?”
“你可知……你可知……”
溯北的风有多么冷……
回源州的路有多远……
那千日的黑夜有多寒……
前往归墟的日子有多长……
你可知,人生不相见,有多凄凉。
泪水落满了面颊,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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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宸揪着钟离朔的中衣,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在人前哭得泣不成声。
她以为,这是梦啊,她怎么能找到钟离朔,又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可这不是梦,那么熟悉的人就在眼前,她爱着,疼着,却在那一丝丝的关切里觉得委屈。
她是战无不胜,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可谁也不知道,她输了一场,输给了漫长的路途,冰凉的河水,还有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永永远远地失去了钟离朔。
景宸从来没有觉得脆弱是个什么感觉,哪怕是群臣威逼,刺帝夺了兵符要她死,她都无所畏惧。可是自澜州归来,在万人高呼陛下,于大司命的指引登基时,看着台下一片欢欣的众人,她却觉得孤寂到了极点。
她以前从未觉得孤身一人有什么不好,直到尝过了与人同榻的温暖,才知道夜半梦醒枕边的冰凉有多孤寒。
钟离朔给了她思念的欢喜与甜蜜,却留给了她余生几十年的忧伤与寒凉。她不怨,她觉得自己可以抱着以往的温暖,将余生过往。
可谁知道,还会有再次拥有的一天。
景宸欢喜,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又怕这是假的。只想一直看着她,看她在眼前,方才觉得这是真的。
体温是真的,拥抱是真的,亲吻也是真的。
明明可以如此,如果多年前没有那场大火,她们是不是早就如此了?
为什么,不等她回来,为什么也不告诉她呢?
景宸只觉得满腔的委屈无处可说,也无从说起,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揪着钟离朔的衣领浑身颤抖。
钟离朔楞着,眼泪随着她一起落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听着她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带着哭腔安慰道:“梓潼……梓潼……朕发誓,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朕都告诉你。”
“朕去哪里,做什么,也告诉你。”
“朕……你是朕唯一的妻子。”
“朕……朕怎么会忍心瞒着你呢。”
钟离朔做了保证,只觉得自己以前真是愚蠢至极。是的,景宸早就是她的妻子,她这样的人,如果不上心,会为自己做那么多吗?
真是,当局者迷。
钟离朔啊钟离朔,你真是傻透了。
她这一辈子,除了母亲,对她最好的便是景宸。这是她的妻子,唯一挚爱之人。
钟离朔抱着景宸一遍遍地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无论是难挨的血蝉蛊,还是那场大火,甚至于昨夜的叛乱,都已经过去了。
她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就好像她一直希冀的那样。
景宸哭够了,也就渐渐止住了声音,好一会,才埋胸在钟离朔胸前,擦掉眼泪,镇定地说道:“前事种种,那便都过去了,我……”
“应当说朕……”钟离朔破涕为笑,蹭了蹭她的发顶,轻声说道。
“朕……”
“朕……”
景宸犹豫了好一会,便听钟离朔笑着道:“陛下,不会怪我了对吗?”之前的一切,在今夜过后,她们都不要再计较了,对吗?
“朕……从未想怪你……”景宸吸着气,回道:“只是,情不由人。”
第76章
又是折腾的一夜,景宸在度过了喜忧参半的一日后,终于与钟离朔依偎在一起,安然入睡。
次日,艳阳高照,各州的旌旗立在了行宫门前,遮天蔽日声势浩大。景宸领着两位公主自殿门出来,望着殿下恭候的百官,目光落在了最末尾的位置上,深吸了一口气。安侍官见状,高呼道:“百官起身,起驾回宫!”
“吾皇威武,千秋万世!”
众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毫不掩饰地赞美着景宸,景宸拾级而下,步伐稳定,却比以往要快上许多。她穿过百官,领着他们一起朝宫外备好的车驾走去。
在行至百官末尾时,景宸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过那些局促的少年少女,在百官惊疑不定地眼神中,站在了钟离朔面前,朝她伸出了手:“随朕来。”
钟离朔错愕了一瞬,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惊愕的,探究的,疑惑的,尽数压在了她身上。可钟离朔全部都没有在意,她迎上皇帝的目光,看着她眼眸深处暗藏的希冀,将手放进了她的掌心里。
在万众瞩目之下,景宸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过百官,走过万将,朝着行宫前的车鸾走去。
跟在皇帝身后的两位公主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尤其是景宁,她望着长姐突如其来的动作,满腹疑惑,又不好多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离朔随着皇帝乘上了车鸾,留下她们自己思量。
百官见此,将目光落在了镇北侯身上。尤其是礼部尚书,登上了车驾后,看着骑马的镇北侯父女,高声笑了一句:“镇北侯,虎父无犬子啊!”
镇北侯心情很好,虽则那夜钟离朔的云歌令她吃了一惊,可孩子喜欢什么,只要心思不坏他都会支持。景宸是军中许多将领的仰慕者,是他追随的家主,多的是人喜欢,自己的孩子会新生爱慕也是常事。
曾几何时,镇北侯还想着乐正颍要是开窍了,能和景宸在一起,就是将乐正颍嫁出去也无所谓的。却不曾想,这样的人物,竟然看上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幼子。
如果有这么一个儿媳,镇北侯简直不能太满意了。他打定主意,回去就替钟离朔请封世子,然后请人替阿溯说亲。
镇北侯打马自礼部尚书车前过,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尚书大人,届时可要替你帮忙了。”
礼部尚书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跟着也是满意地笑笑。在经历了楚逆叛乱一事后,皇帝要是能大婚,对于庆国来说无疑是件喜事。
谁也没有想到,自去年冬日频繁摆上朝堂的大婚一事,随着女皇的选定就这么了解了。在经历了西山之乱后,又一颗惊雷在百官之中炸响。礼部尚书有预感,在返回朝堂后,自己绝对要忙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以前朝来看,但凡是皇帝自己挑上的人,大婚之宴总是隆重之极的。
百官心思各异,可却没有令景宸觉得不适。她端坐在轻微摇晃地车驾里,看着穿着青袍束着道髻的少年,听着从耳畔传来的粼粼马车声,目光恍惚。
钟离朔轻笑一声,看着对面难得穿上龙袍的皇帝,说道:“陛下今日之举,着实令人吓一跳。”
景宸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不喜欢吗?”
“欢喜之极。”钟离朔含笑看着她,心里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满目温柔,“我也舍不得陛下,只愿与陛下朝朝暮暮。”
景宸漾了笑,拉着她到车驾的小榻上,言道:“昨夜里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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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困倦吗?”
钟离朔摇摇头,坐在了榻旁,与她说道:“昨日躺了一天,倒是不困。”她年纪轻,神气足,伤势好的也比常人快些。倒是景宸,夜里睡得少,今日细瞧着有些不太神。
钟离朔关切地看着她,问道:“从西山回到西门有好几个时辰,陛下再睡一会?我抱着你,可好?”
景宸点点头,与钟离朔一起上了榻。钟离朔窝在矮榻的角落里,横坐着。景宸将头放在她的大腿上,面颊埋进了她的腰腹里,闭上了眼睛。钟离朔伸手,指尖落在她颈后白皙的肌肤上,温声道:“睡吧,到了西门我唤你。”
“嗯。”景宸点点头,闻着自上而下笼罩着她的熟悉香味,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
她想了想,又与钟离朔说道:“云州的车马,在出了西山后,便会与金袍卫于监天司几人护着三木与安安到云州,你不用担心。”
“我省得。”
景宸点点头,又与她说:“入了西门,你还是要先回镇北侯府吗?”
“要回去的,要与母亲说一声,得她受到惊吓。”作为儿女,面对镇北侯夫人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母亲,是没有办法做个不乖的孩子的。钟离朔十分喜欢这个家庭,在她的只言片语里,景宸能感觉到钟离朔是真真正正的乐正溯。
钟离朔的幼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不渴望自己没有的,只会努力珍惜呵护自己拥有的一切。因此,在成为乐正溯之后,拥有了所有缺失的爱,她也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所以,她是钟离朔这件事,只需要景宸和钟离幕知道好了。
如果不是心有惦念,割舍不能,或许她连这两人不会说。而是会选择,以乐正溯的身份,和他们再制造一场因缘际会,有着另一种别样的联系。
景宸知道她对母亲的看重,当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
钟离朔揉了揉她的脖颈,温声言道:“等见了母亲,用了晚膳后,我会回宫中的。”她的意思是,回到苏合所居住的宫殿。
景宸言道:“我让安和去接你。”安和就是那一位安侍官。
钟离朔笑着应了一句,“好。”
在得到承诺后,景宸终于满意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在钟离朔的身边,她总能睡得比以往要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景宸好像了宫中那张柔软的床上,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在她的记忆中,钟离朔入睡时,总像个婴孩一般蜷缩着身子。分明是很高挑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却能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柔弱又无助。
第一次同床的时候,钟离朔便是这么睡着,横占了整个床。就算是一直哄着妹妹睡觉常与人同塌而眠的景宸都觉得毫无办法。
总归是夫妻了,景宸见她长得好看,又过于柔弱,心一软就将她揽入怀中。就是这样的温暖,促使了之后的钟离朔反客为主,在某一个冬日里,将浑身散发着热气的景宸揽入了怀抱里。
此后,默契的两人再也没有更改过别的姿势。
能这么抱着她的,只会是钟离朔。
模模糊糊地,景宸喊了一声殿下,却意外地得到了回应。
“睡吧,梓潼。”温润如春风,舒适地令人受不了。于是景宸昏昏沉沉地,再一次睡了过去。
皇帝的车驾在艳阳的午后进入了西门,在进入宫门前,皇帝下旨令百官回家稍作休整,诸事等待明日上朝再议。于是百官散去,只于皇帝的车驾领着小公主还有苏合返回宫中。
钟离朔下了车驾,上了自己家的马车,跟在父亲与姐姐身后返回家中。回家的途中,钟离朔掀起了车帘,看着前头驾马的两个伟岸身影,说道:“父亲,阿姐,今夜用了晚膳之后,我能入宫吗?”
乐正颍浑身一僵,扭头看着掀起车帘的可爱妹妹,动了动嘴唇,说道:“才回来又要走,在家陪母亲一晚不好吗?”
钟离朔点点头,“正是此意,我与母亲说说话,最好不过。不过,陛下说,今夜会让安侍官来接我回苏合世子那处。”
乐正颍闻言吃了一惊,看向了镇北侯。镇北侯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便随你吧。”
“那姐姐觉得呢?”钟离朔又问,看着乐正颍神色认真。
乐正颍满目无奈,只好应道:“阿溯自己决断吧。”
说着,竟是一驾马,朝着家中快速奔去。
这都什么事啊!
镇北侯看着长女懊恼离去的身影,叹了一声,回头看着钟离朔说道:“你阿姐,是怕你年纪太小,担心你咧。”
他知道乐正颍担心什么,无非是陛下看上阿溯是因为那张脸。可是镇北侯却不这么觉得,原因无他,随军多年,他看着景宸从将军到大将军,直至皇后到一国之君,十分了解这个天下之主是什么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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