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万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anana
龚小亮把他脖子上的围巾松开了些,戴明月一瞪他,生气了:“这样就忍不住了!你系紧点!”
龚小亮哭笑不得:“你是水阀啊?”
戴明月还瞪着他,龚小亮没辙,只好把围巾重新弄紧了,这回可能太紧了,戴明月只能仰着脖子喘粗气,电梯有些慢,到了十二楼,戴明月还没跨出电梯,没忍住,头往前一伸,吐在了过道上。龚小亮赶紧把他从电梯里拉出来,开了门,先把他安置去了沙发上,解了围巾,脱了大衣,拿来个脸盆让他抱着,接着他找了些旧报纸去拾门口的呕吐物。他没关门,时不时听到屋里传来干呕的声音,等他拾完,进去一看,戴明月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挂在了沙发外,脸盆里干干净净。
龚小亮把戴明月的鞋子脱了,去厨房泡了杯茶,他往热茶里加了不少凉白开,拿着这杯温茶水去给戴明月。戴明月此刻恢复了些许,自己撑着沙发坐了起来,龚小亮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戴明月捧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茶,看着龚小亮,不出声,默默的。
龚小亮问他:“不想吐了?”
“吐不出来。”戴明月皱起了眉头,苦着脸说,“歇会儿。”
他又躺下了,趴在了沙发上,脸冲着地上的脸盆。龚小亮把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戴明月对他道:“你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说什么?”龚小亮揣测道,“你想让我说点能让你吐出来的东西?”
戴明月的手垂到了脸盆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那脸盆,问说:“我送你去看你妈的时候,你怎么吐了?”
“不舒服。”
“想什么不舒服?”
龚小亮说:“想到你送我去看我妈。”
戴明月说:“那我要吐,我要想什么啊?想你送我去给蓝姗扫墓?”
龚小亮自己拿起了茶杯喝茶,没接腔。戴明月翻了个身,抚着腹部说:“白搭,还是吐不出来。”
他一撇嘴角:“我要去洗澡。”
龚小亮看看他,戴明月没动,嘴上还在嘀咕:“我要去洗澡了。”
龚小亮把他的腿抱到了地上,戴明月慢腾腾地爬了起来,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叹息了声,扶着沙发起来,一看龚小亮,龚小亮说:“给你加点热水。”
他拿着茶杯去了厨房。
戴明月自己扶着墙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龚小亮把冷了的茶倒了,重新泡了杯热的。水声还在持续,他点了根烟,才抽了一口,浴室里猛一声钝响,像是有重物坠地。龚小亮忙跑了过去,打开门一看,光着身子的戴明月摔在了浴缸里,两腿并着,右手软在身侧,左手揉着后腰,嘴里嘶嘶抽着凉气,他一抬头,看到龚小亮,满脸不悦,但他什么都没说。
龚小亮走过去,把花洒关了,伸出手要搀戴明月。戴明月别过脸,把花洒重新打开了。龚小亮把浴室的门关上了,找来一条浴巾,只见戴明月挪到了花洒下,把一边肩膀凑到了那数根向下喷洒的细细的水柱下。他的肩上,身上还有不少泡沫。他的右脚脚腕红了,看上去有些肿,可能崴了。
龚小亮挂好了浴巾,取下花洒,弯着腰去帮戴明月冲洗身体。戴明月抬高下巴,他就把花洒靠过去,洗他的脖子,戴明月朝自己的脚比个眼色,他就拿手拍打那些水柱,冲刷他小腿和脚上的细白泡沫。戴明月用的是柠檬薄荷味的沐浴露,清香又刺激。
戴明月的大腿上也还有泡沫。他把腿打开了。
龚小亮头一低,眼神往边上一斜,没好意思看,只听戴明月在他耳边说:“我在解决正常生理需求,现在好了,手摔疼了,没劲了。”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一声。
龚小亮看了看他,戴明月背靠着浴缸坐着了,他的腿稍微弯曲了起来,那浴缸的出水口一大半被他踩在脚下,还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边上聚集着雪白的泡沫,所有的水都涌进了那些泡沫里,泡沫吸饱了水,顽固地堵着出水口。
戴明月的头发湿了,整张脸上都落着大大小小的水珠,他瞳孔的眼色因而有些深了,看人的眼神变得深邃,凶戾。他一副理直气壮地怨恨着什么的模样。
龚小亮抽了口烟,把花洒重新架好,他跪在了地上,手伸进了浴缸里。他看着戴明月,摸到了他腿间的阴//茎。
戴明月已经勃//起了,龚小亮试着揉搓了两下后,他躺在浴缸里徐徐地闭上了眼睛。龚小亮把烟塞进他嘴里,戴明月的右手好像完全使不上劲,就用左手抽烟。花洒还在往下洒水,水温适宜,浴室里暖和了起来,半身镜上全是水汽。龚小亮的手臂淋湿了,他的视线也逐渐模糊,耳边除了水声,模模糊糊地,他还听到了些细碎的呻吟。他不由加快了手上的频率。一记低不可闻并且迅速被水声掩盖的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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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过后,他手里一潮。戴明月射//了。
龚小亮在花洒下洗了洗手,站起来擦干了脸和胳膊。戴明月坐了起来,他试着活动右手,脸一下就白了。龚小亮说:“别乱动了。”
他关了花洒,用浴巾擦干戴明月的身体,把他从浴缸里扶了出来,说:“去医院吧。”
戴明月说:“可能骨折了。”
他盯着龚小亮。龚小亮低下了头,动了动下巴。他去戴明月的卧室给他拿来身干净衣服,戴明月坐在马桶盖上,垂着手伸长腿,龚小亮半跪着给他穿裤子,穿袜子,然后站起来给他穿衬衣。他一颗一颗地扣衬衣扣子,把衬衣下摆塞进裤腰,他给戴明月披上毛衣开衫,穿上大衣,拉上拉链。他领着戴明月出了浴室,在玄关给他穿鞋,帮他戴好帽子,戴好围巾,上上下下检查了遍,和他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戴明月的右手骨折了,打了石膏,右脚脚踝轻微扭伤,医院给他配了根拐杖,他进进出出,干什么都不方便,还好学校放假,工作上他只需要应付每周的三堂补习课。除夕恰好赶上周六,大过年的还要补课,未太不近人情,于是戴明月在周日上午加了堂课,参加周六那两堂补习的学生有的把课程挪去了周日上午,有的索性请假不来了,本来寒假还参加补课的学生就不多,不少都跟着家长出门旅游,或是串门探亲了,还往百花花园跑的学生不是住得离这里不远,就是想找个清静地方写寒假作业。一个学生不止一次和戴明月抱怨亲戚成天往他家里跑,吵得要命,根本没法写作业,还不如到他这儿来,不会的题目能和别人讨论或是直接向戴明月讨教。
右手摔了之后,戴明月也不备课了,就给学生讲讲作业题,学生在他这儿也不止钻研化学作业,数学,物理戴明月都能讲一些,碰上文科类的,戴明月比个眼色,龚小亮就过来了。龚小亮虽然没参加过高考,但在校的时候英语和语文成绩都位列前茅,很能解决问题。一次,课程中间休息时,有学生去和龚小亮搭讪,问他是不是英语专业的,问他在做什么工作,学英语就业前景如何。龚小亮答不上来,戴明月给他解了围,他说:“他不是英语专业的,他就是高中的时候英语太好,结果……”
“结果?”
搭讪的学生和龚小亮齐刷刷看着戴明月,戴明月笑着道:“结果把英语老师给吓死了!”
搭讪的学生翻个白眼,语气一重:“戴老师!”
龚小亮低垂眼睛,给戴明月的茶杯里加了点水,去了客厅看书。
又有学生围着戴明月叽叽喳喳问他:“老师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啊?”
“对啊对啊,怎么弄的啊?您骑车摔了啊?”
戴明月说:“洗澡的时候摔了。”他指指自己的脚:“脚也崴了。”
他脚上绑了绷带,平时穿着袜子看不太出来。
“戴老师你也太笨手笨脚了!”
“戴老师你下学期还能教课吗?”
“得多久能好啊?”
“吃饭怎么办啊?用左手方便吗?”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问着,说着,戴明月一一回答,耐心地解释:“等开学应该脚应该已经好了。”
“手大概得过两个月吧,老师上了年纪了,骨头愈合得没那么快了。”
“吃饭不用筷子了,改用勺子,有时候用手直接抓着吃。”
一个学生插嘴说:“我姥爷上个月也摔了手,我妈说上了年纪一摔就是动真格的,往后得落下后遗症,一到刮风下雨就会疼。”
又一个反驳道:“你姥爷多大啊?戴老师还没到四十呢吧?”
戴明月说:“那就当天气预报吧。”他一摸右手的石膏,摇头晃脑地吟道,“既来之,则安之。”
他看了看龚小亮,龚小亮去了阳台抽烟。
这天下课,戴明月的石膏上涂满了学生们的留言,什么化学公式啦,函数方程啦,英文例句啦,其中有一行六个歪歪扭扭的中文小字蚯蚓似的趴着。龚小亮一看,写得正是:既来之,则安之。
龚小亮道:“不是这么用的吧?”
“伤都伤了,只能接受啊,有后遗症,也只能接受啊,不是这个意思吗?”
龚小亮摇摇头,心里觉得古怪,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就接受了。
戴明月不光对谚语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对养病这事儿也有独到的理解,因为脚伤,他出门穿不了鞋子,只能穿拖鞋,外头天寒地冻,动不动就零下十几度,可他还总爱往外跑,医院给的拐杖他推说用不惯,撑在下过雪的地上容易打滑,龚小亮没法子,每每戴明月要出门,他只好给他当人肉拐杖。戴明月活动的范围不大,除了在小区里散步就是去超市闲逛。他的理由很充分,医生说要适度活动,不然右脚容易水肿,也会落下后遗症。
他和龚小亮感慨:“人太脆弱了,尤其到了我这个年纪,一点小病小伤就容易落下后遗症。”
他还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受了伤,愈合得快,说不定连疤都不会留。”
小区里认识戴明月的人不少,看到他瘸着腿,脖子上吊着绷带,顶着寒风走在路上,热心的邻居看不过去了,好几次,都有人拉住戴明月劝他上楼休息,有一次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把戴明月和龚小亮堵在了小区门口,说什么都不放行,道:“戴老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都这样了就别出门了吧!”
“我出门活动活动筋骨,在家待着也不是回事儿啊。”戴明月客气地说。
“别别别,这路上滑的,要是再摔了可咋办,您要买啥我给您买去!这您表弟吧?唉,我说戴老师这样你还带他出门,这小伙子是缺根筋吧!赶紧的上楼去。”
劝的人语重心长,戴明月回得郑重其事:“这我以前学生,特意来照顾我的,我没事,没事,您心了。”
那妇人还是忍不住数落龚小亮,推着两人往居民楼里去,说着:“这算怎么照顾人!走走走,回去回去。”硬是把他们推进电梯,送到了十二楼。
稍晚些时候,那妇人来敲门,给他们送了一大包自家包的饺子,两块年糕,两颗大白菜,还有一碗红烧肉。
晚上他们就吃红烧肉配年糕,戴明月吃着吃着自己笑开了,龚小亮琢磨了阵,也笑了出来。戴明月唬他:“你还笑?别人说你缺根筋,这是骂你呢,你还笑得出来。”
龚小亮不为所动,仍笑着:“这是我的后遗症。”
戴明月不笑了,也不吃了,擦擦嘴巴,放下了碗筷。龚小亮去扶起他,把他送到沙发边,戴明月坐下,龚小亮找了条毛毯盖在他膝上,他也不吃了,他脱了戴明月的袜子,把戴明月的脚埋在自己怀里。他轻轻按摩他的脚踝。
他偷偷地打量戴明月。
戴明月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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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沙发,神情松散,一双眼睛不知在看哪里,空茫地睁着,好像什么都没在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法让他开心,也没法让他难过。他坐在这里,身上有伤,“既来之,则安之”了。
戴明月近来频繁地显露出这样的状态,龚小亮再给他按摩一阵,他就会闭上眼睛打起盹。他坐着睡觉,呼吸声逐渐轻下去后,龚小亮便放下他的脚,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开了。戴明月睡了一会儿也就睁开眼睛了,这时候他总是拉长了脸。这种表情在戴明月脸上出现的几率太低了,在龚小亮印象里,多数时间戴明月都是笑着的,笑着给学生补课,笑着和邻里寒暄,笑着,不厌其烦地接家长的电话,笑着和长辈视频,他也笑着看他叠衣服,满屋子找两只同色的袜子,笑着看他熨衬衣熨得满头大汗,笑着看他洗菜,笑着把菜刀递到他手里,笑着告诉他杀鱼要先把鱼摔晕,或者用刀背拍晕,很容易的,比打晕一个人需要用的力道小多了。
龚小亮已经明白,戴明月笑时不代表他在开心,他有礼貌,他和善,他亲切,他不笑时或许也并非不开心,不快乐,他可能只是笑累了。
除夕前夜,戴明月开出了张菜单,点名要吃炖牛排骨,俄罗斯红菜汤和八宝饭。两道西餐他和龚小亮都不会做,在网上找了食谱,去超市比着食谱买材料,路过酒水柜台时,戴明月指指货架,龚小亮去拿了瓶红酒。
“你怎么随便拿?”戴明月板着脸说。
“那你要哪个?”
“就这个吧。”戴明月还是拉长了脸,不耐烦地甩着左手说,直到结账的时见到银员他才又露出了惯有的笑脸。
炖排骨和菜汤都不难做,龚小亮当起了主厨,戴明月在边上看着手机喊步骤,他时不时问龚小亮一句:“要接你妈过来吗?”
或是:“你妈去哪儿吃年夜饭啊?”
还有:“你给你妈打电话了吗?她接了吗?”
龚小亮说:“我妈回老家了,去我小姨那里过,电话没接,我发了条短信过去。”
戴明月说:“哦,那我是不是也该发一条?”
龚小亮看他,说:“你发吧,别提我就行了。”
戴明月笑弯了眼睛:“不能提你?我怎么听出来点讨价还价的意思来了?”
龚小亮搅着锅里的菜汤,说:“是我欠你,不是我妈欠你。”
“你欠我什么?”
龚小亮往身后看了眼,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客厅空荡荡的,去年的窗花还贴着,去年的金桔树还摆着,那圣诞花环压弯了塑料树枝,在枝头摇摇欲坠。
戴明月说:“你就是想让自己好过些,给自己找一个明确的赎罪对象,就像……电视里不常演吗,赚黑心钱的富豪给慈善机构捐款,资助山区贫困学生,就像……”他顿了顿,“你去养老院。”
龚小亮关了火,端起汤锅放去了餐桌的隔热垫上。戴明月走在他身后,还在说话:“你在我身上找点东西,我在你身上找点东西,没什么不好。”
龚小亮拉开了一张椅子,转身扶了戴明月一把。戴明月在椅子上坐好,往酒杯里倒红酒。龚小亮也坐下了,戴明月把一只酒杯推到了他手边,他舀起了一勺菜汤,吹了吹,龚小亮把排骨上的肉拆下来夹给他。吃了会儿,戴明月说:“看春晚吧。”
龚小亮开了电视机,调到中央一套,春晚还没开始,在播的是采访春晚表演嘉宾的节目,有小孩儿有明星,每个人身上都带了点红色,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背景音乐敲锣打鼓,欢腾喧闹。
戴明月说:“把我手机给我。”
龚小亮在沙发的一只靠垫下面找到了他的手机,拿过去给他,戴明月把手机平放在桌上,看一眼电视,打一会儿字,他只有一只手,打了会儿就把手机丢给了龚小亮,嫌恶地说:“太烦人了,你帮我回吧。”
他道:“就在这个群组里先发五百块红包,然后……”戴明月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你会发红包吗?”
龚小亮倒确实不会,戴明月便指着屏幕一步步教他:“点这个,不是,这个,然后,五百,你打五百,”他的口吻还是很不耐烦,红包发出去,他说:“好了好了,现在发,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春快乐,加上感叹号啊,加个笑脸,不是,用这个笑脸。”
龚小亮还在埋头打字,已经有人回了:“哇噻,戴老师大手笔!”
戴明月说:“你回,应该的,过去一年承蒙大家照顾了。”
群组里不断有新信息:
“戴老师每年都这么客气!”
“戴老师不用这么客气的哇!”
“我们要多谢戴老师啊!”
“你们要谢戴老师,晚自习少找找他代班啊。”
戴明月看笑了,说:“回,没关系啊,反正我回家也没事干。”
龚小亮一双手就没停过,他打完最后一个字,戴明月又指挥他:“好了,进这个群,就家长那个。”
龚小亮进了群组,聊天记录全是家长们在讨论大学志愿的,他一看戴明月,戴明月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新气象,冲过这半年,就是崭新的人生了!高三,我们可以的!”他偏过头看着手机上的表情符号,“这个表情,这个看上去很努力的这个。”
接着又是亲戚的微信群,戴明月进去又发了个红包,立马表弟表侄都发了拜年的表情了,满屏幕下铜钱雨。
有人找他单聊,是慧心,她问:你一个人?
戴明月没说话,龚小亮的手悬在手机屏幕上,慧心又发来段语音,戴明月按了开来,慧心说:“那个龚小亮不会还在你家吧?他怎么回事啊,还赖上你了?实在不行,你给他找个地方让他搬出去住啊,他有手有脚的,不至于饿死吧?再说了他饿死关你屁事,你才是受害者!”
戴明月拍了下脑门,声音响亮:“你回!他也不容易,年纪还轻,我看他也改过自新了,给他一个机会吧。”
“再回,人死不能复生。”
回完这两条,龚小亮放下手机去倒了杯水喝。
“你有短信。”戴明月举起了龚小亮的翻盖手机,“你妈来的。”
龚小亮走了回来,翻开手机,戴明月一瞥,说:“手机壁纸还没换啊?”
龚小亮点开了短信,母亲回复他了,母亲写道:新的一年别给戴老师再添麻烦了。
龚小亮坐下了,他放下了手机,看着戴明月:“你最近联系我妈了吗?”
“我说你在我家准备成人高考,句句属实吧?没说错吧。”戴明月说。
龚小亮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又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半,猛擦了下嘴,看着电视机的方向。春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恨不得我那天摔在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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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里直接摔死了?”戴明月悠悠地喝汤,幽幽地说道。
龚小亮夹了块排骨,说:“随便你和她说什么吧。”
他咬了一口肉,使劲吞咽下,把排骨上剩下的肉拆了下来,放到了戴明月的碗里。戴明月用手抓起这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
戴明月说:“说说蓝姗吧。”
“说得还不够多吗?”龚小亮说,他挑起眉梢看着戴明月。
戴明月笑了,他还在吃那块肉,嘴边全是炖汤的汤渍,他的嘴唇上沾满了油光,他咀嚼着,能从他嘴巴张开闭合的间隙里看到被他嚼得粉碎的肉。他说:“她会把衣服挂在暖片上。”
他说:“她的那些内衣,内裤。”
龚小亮喝酒,点了根烟。
戴明月继续说:“她喜欢穿有蕾丝的内衣,你不觉得她的胸罩,内裤的布料都很少吗?其实她不怎么喜欢穿内衣,星期天下午,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出来,她坐在我身上。哪儿有人在星期天下午洗澡的呢?是不是她才和什么人做了事后得洗澡的事?”
戴明月吃肉,喝酒,用纸巾掖了掖嘴角,双手都放在了桌上,道:“她很会亲人,你知道的吧?”
“一定亲过很多人才能有那样一套本事。”
“她亲人的时候……”戴明月的眼里闪现着亮光。他撕下一块排骨上的一条肉,吃了一口。他又开始他那缓慢而有力地咀嚼的动作了。
龚小亮咽下酒,咽下烟,他胃里不舒服,想吐。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酸滋滋的汤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住了。
可是戴明月偏不停下:“嘴唇碰嘴唇,再用舌头舔一舔嘴唇,然后把舌头伸进来,她的舌头很灵活,也很软,不知道她整天吃什么,嘴里的味道甜甜的,她帮你舔过吗?”
龚小亮把烟丢进了汤碗,他拿着酒杯走到戴明月面前,碰了下他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低下头看他。戴明月也喝了口酒,他仰起脖子看龚小亮,才要说话,龚小亮放下了酒杯,腰一弯,手伸到了他腿间,拉开了他的裤子拉链。戴明月的眼神恍惚了下,人跟着颤了颤,他试着推开龚小亮,龚小亮立即用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的左手,戴明月完全使不出力,完全没法挣脱了,他被龚小亮摁着,腿间敏感的器官被他牢牢掌控住了。龚小亮搓了他的阴//茎两下,他勃起了,戴明月一吸气,往电视那里看,龚小亮把他提了起来,拖到了沙发上,他关了电视,按住戴明月的肩给他手淫。他看了戴明月一眼,戴明月眉头紧蹙,可龚小亮这一眼看过去,他忽而轻蔑地一耸眉毛,笑了出来,说道:“她帮我舔过,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很开心地……”
龚小亮抿起嘴唇,捂住了戴明月的嘴,他逼得更近,整个人压在了戴明月身上,他压到了戴明月的右手,戴明月疼得乱抽气,可他的阴///茎丝毫没有软下去的意思,反而更硬挺,反而在龚小亮的手里跃跃欲试。戴明月喘起了粗气,龚小亮却很镇定地吐息着,室内回荡着一急一稳两串呼吸声,戴明月又挣了下,他用左手去摸龚小亮的裤裆,龚小亮往后缩去,那捂住戴明月嘴的手松开了,戴明月一把拉过他的皮带把他拉近了,他紧紧抓着他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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