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到底是她欠了刘小兰的,既还不了原主的恩情,偿给她兄长也成。
刘拂转头看向陈小晚:“拾得越整齐,越会被人盯上,你就饶我一日,别将那些花儿粉儿的往我身上招呼了。”
陈小晚犹豫非常:“可是春妈妈说……”
“放心,她既不会为这个罚我,也不舍得为这个罚你。”刘拂抬手将才带上的簪子取下,“随便打个辫子就成。”
“那到了晚上公子们来时,可要重新打扮起来。”
终于让这认死理的丫头松口,刘拂自然应好。
于是她一身青衫布裙,银簪素面,独个一人去了后门见客。
饶翠楼后院门旁最隐蔽的草垛边,惯常摆着一套石桌石椅。
这个配置,是各家妓.院基本都有的。
偶有妓子的亲人寻来时,此处也算得上是一个既安全又隐蔽的谈话所在。
因着刘拂在楼中身份非比寻常,所以她前来见“亲人”时,能够独身前来,而不像旁的妓子般还有人守在一边监视。
刘拂的脚步又轻又慢,陈小晚亲手缝制的布鞋底极软和,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她还未走近时,那个垂头冥思的书生就像感受到什么般,正巧抬起头来。
“兰儿。”刘平江站起身,迎了两步。
刘拂无心与他客套,单刀直入道:“刘公子找我来,所为何事?”
还未出口的关怀全被堵了回来,刘平江苦笑一声,直言道:“来带你回家。”
他说得认真非常,不带丝毫伪善。
刘拂淡声道:“看来银子是攒够了?还是又准备带我回去后,卖给哪家富户?”
刘平江微愣,一把抓住刘拂的手臂,沉声道:“你说什么?我不在家时他们来找过你?”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刘拂挣脱开对方的束缚,讽笑道:“看来刘秀才夫妇什么都未与你说。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何好好的卖了屋舍,回到破旧的家乡?”
刘平江已回过味儿来,咬牙道:“母……李氏说,是为了筹钱为父亲治病。”
悬在半空的手指屈伸几次,终于在少女满含防备的目光下颓然放下。
“我……”刘平江强撑起笑容,“哥哥是真心实意带你回家,银子都已准备妥了。”
瞄到对方右手三指上厚厚的茧子,刘拂觉得自己也不必再问钱是从哪里来。
她来到此世后的第一份私房钱,也是抄书得来的。
看来这位小刘秀才,读书还算得上用心。
见刘拂身上的戒备之意似是淡了些,刘平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他细细看着许久未见的妹妹,轻声道:“兰儿,带我去见春老板吧。”
刘拂面无表情道:“怕你还不知道,我于年前已跟了周三公子,身价银翻了不止一番了。”
若非撑住桌子,刘平江只怕已是立足不稳,将自己绊倒在地了。
“你……你说什么?”他睁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春老板明明答应了我……她、她则能如此言而无信!”
被那双赤红眼睛注视,清清楚楚看见对方眸中泪光与绝望,刘拂微愣后,终于相信这小秀才对他妹妹是有真情在的。
只是……“言而无信”?他与海棠姐姐间,竟有何承诺不成?
而且要是她没记错,当日刘平江可是随着刘李氏一起走了的。
刘拂眸光微闪,沉声道:“春妈妈对我极好,我绝不许你诋毁她!”
“那他对你好么?”刘平江苦笑摇头,“不拘是多少银子,且由兄长去与春老板交涉……今日,定带你离了这火海。”
躲开他欲要抓来的手,刘拂冷笑道:“秋闱将至,你莫不是连功名都不要,准备带我去闯天涯海角吧!”
她虽确定了这小秀才是真心为了刘小兰,但见对方粗布青衫便能知晓,以他如今的本事,是绝护不住自己的。
而且……刘拂偏头抿唇,做出一副隐忍模样:“说卖就卖说赎就赎,你兴致起来就跑来充好人,我又凭什么信你!”
被质疑的刘平江脸上,反倒显出点真切笑意。
他抬手想要摸摸刘拂的脑袋,被躲开后沮丧的回手,哑声道:“兰儿长大了……那哥哥也就不再瞒你。”
摆了个“请”的动作,在刘拂于石凳上坐下后,刘平江才试探着在她身边落座。
“那日走后,有一公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刘平江垂首,苦涩道,“也对亏了他指点,我才能寻个书斋抄书换钱……可惜还是晚了。”
“兰儿,我知你恨我憎我……为兄无脸多言,唯求你再信我一次……你若再在青楼待下去,只怕性命难保……”
第59章迷你
见少女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刘平江轻叹口气:“你带我去寻春老板,且先欠她些银子,待秋闱过后我再奋力抄书,一年内必补偿给她。”
“刘公子。”刘拂打断他的话,“你苦抄了一年的书,才换来两百两银子,剩下的七八百两,要攒到何年何月去?”
刘平江被钱数惊了一跳,双拳紧握,咬牙道:“兰儿,我知你怨恨兄长……”
果不其然,在那样自私自利的家庭长大,又能有什么文人傲骨。
刘拂抱臂望着对方,十分好脾气的给对方留出时间,让他想好借口。
我在青楼改作业 分卷阅读83
青年浓眉紧蹙,却没犹豫许久。
在刘拂还未反应过来时,手腕就已被再次拉着。
“走,咱们去见春老板。”刘平江语气极坚定,“今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被迫起身的刘拂一掌挥向他手腕。
文质书生吃痛放手,满目悲色望着自己的妹妹:“你放心,待哥哥中举后就带你离开金陵,再没人会知晓这段过往。”
刘平江的坚定不移,全不在刘拂的预料中,她微退一步,左手竖起挡在胸前。
这千八百两银子,以她目前的名声来说并不是个虚数。
而以刘平江一身洗到泛白的衣衫,就可看出一千两雪花银定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大数。
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咬紧牙关赎妹妹,当时又为何会眼睁睁看着刘李氏将刘小兰卖掉?
若说之前刘拂还觉得对方是个蠢哥哥,现在这般作态,不由得她不疑心。
毕竟面前的人是刘小兰的兄长,刘拂为防露陷,有意将防备之意表现的十分明显。
“我……”刘平江再去拉她的手颓然垂下。
刘拂仔细端详,见对方神态不似假装,心中愈发迷惑,出言试探道:“到底何事?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我只怕再被你卖去什么老爷家做小。”
她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哪怕我流落风尘,也再不会让你们扒着喝血吃肉。”
“什么老爷做小?可是李氏她!”刘平江脸色刷白,双眸赤红,满是怒色。
这怒气太过真实,便是刘拂也被如有实质的悲愤惊了一跳。
方才不过是顺嘴一说,可此时将两厢联系到一处,刘拂才发现当时刘李氏说要来赎她,打的名号也是要送去给一个喜她八字的富商。
时下极慕文人风流不假,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纳个已坏了身子的妓子回府。便是爱极了对方容貌,也只会在外面另备个院子将人养起。
照此看来,那富商或许早已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河神娶妻一事了。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该从刘李氏口中问出那富商是谁。
不过眼下么……倒是可以借由“哥哥”的口回去探听一二。
将视线移向怒气漫天的刘平江,刘拂眸光微闪,在对方满含歉意的目光扫过来时撇开视线。
以刘平江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副友悌至极的好哥哥模样,若他真能做戏做到这般程度,那她被骗也属活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要借人家一臂之力,那戏就要做全才是。
刘拂微微背过身去,从怀中掏出帕子覆在脸上,揉红了眼圈抽了抽鼻子。
“前不久金陵来了一道人,说得为河神讨亲才能解除旱情,兰儿你生来便是好时辰,若再不走,只怕难逃劫难……”短暂的沉默后,青年苦笑着压低声音开口:“事从紧急,我知道你一时三刻无法信我……”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刘拂哑着嗓子,回头质问,“我便要为着你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再把自己交待出去么?”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扮娇蛮任性的样子,居然还挺像回事。
“兰儿!”
见刘平江面满焦急,张开双臂前进一步,似是想抱着自己安抚,刘拂惊了一跳,连忙矮身退后。
“你离我远些!”
回忆着同僚家的小妹妹与她兄长撒娇时的模样,刘拂咬牙跺脚扭着身子,将抗拒的神情表露到十足。
刘平江虚张着手臂,哑声道:“我不过去,你莫怕……”他见妹妹仍是一副惊慌模样,忙放缓了声音,柔声道,“我昨日休沐夜间返还书院,路上恰好碰到那妖道在村中迷惑人心……”
柔和非常的声音压抑着恨意,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第60章苟且
倒是无巧不成书,这般巧合也能让他撞上。
也不知前世的刘平江有没有听到这许多,又有没有救下刘小兰。
“秦淮河畔千八百位姑娘,你怎知就选到我头上?”
刘平江急道:“妹妹你春龙节落草,又是龙年所生,阴时阴历,被选上的机会比旁人何止大了百倍!”
视线在刘平江身上梭巡一遍,刘拂冷笑道:“且不说你要多久才能还了我的卖身银子,只说你金秋乡试得中,可做好了被人嘲讽的准备?”
“待我有了举人功名,你我兄妹弃乡别居,不拘是抄书还是坐馆蒙学,再不必听他们的闲言碎语。”刘平江眼中满是疼惜,想要揉揉她的发心又怕再吓着她,柔声道,“兰儿放心,哥哥定会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
倒真是一副好兄长模样,看不出丝毫做戏的样子。
本就决定信他的刘拂见此神情,更为早已逝去的刘小兰宽了宽心。
但戏还要做下去,最后的心结也得解开。
刘拂定定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刘公子搬家时,可有在街坊四邻间听到一些传闻?”
刘平江摇头苦笑:“我那时身在书院,前日才有邻居小儿替家中传信,说是前些时候已迁回乡间,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
算算时间,自上回将刘李氏吓回去,已过了一个月了。
想起去年刘李氏走后,春海棠悄默声告诉自己,在年前曾有自称是自家兄长的人来寻,被她乱棍打出去的事。
这刘小秀才倒真是日日住在书院中,半年一年都不回次家。
也难怪在刘小兰之前仅存的情感中,对她这个见死不救的哥哥没有丝毫怨恨。
既然原主都没什么不满,那她也不要多做坏人了。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要借他的眼去看的事情也还是要做。
“就跟我被卖了几个月后,你才知晓似的?”刘拂哂笑道,“次次如此,我也无话好说,只能祝刘公子您才学不没,早日金榜题名。”
她避开对方转身要走,在与刘平江擦身而过的瞬间急退一步,险险躲开对方突然伸来的手。
“你做什么!还想强将我掳走不成?!”刘拂斥道,“楼中花大价钱聘的护院,可不是让你放肆的!”
若非她躲的快,只怕要被抓个正着。
看起来文质彬彬瘦削非常的青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爆发力。
刘平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又看向满脸戒备的少女,目中半是愁苦半是怒火:“是不是她又传了什么谣言!是不是她又在诋毁你的名声?!”
微愣后,刘拂才反应过来,那个“她”,说的应是他们的继母刘李氏。
“她是传了不少谣言出去。”在青年的怒视中,刘拂淡笑道,“不过那些话,全是我教她说的。”
觑到远处带着一干护院走近的杨李,刘拂对着面色惨白的刘平江冷声道:“如今城中已传遍了,说是
我在青楼改作业 分卷阅读84
饶翠楼有个姑娘八字极好,天生与水有缘。”
刘拂轻笑一声:“那姑娘花名碧烟,如今被京中而来的周三公子宠着,身价百倍,乃是饶翠楼中最拔尖的人物……若非你的不管不顾,我还尝不到这般珠环玉翠的生活。”
“周……周三公子?”刘平江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莫名。
将对方神情全都看在眼中,刘拂心下叹气,对总是好心办坏事的周行无奈至极。
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刘平江紧攥着拳,尽力柔和了声音:“兰儿,你万莫破罐破摔、我去求求周公子,他……他为人宽怀,定能保下你。”
“可我不愿意苟且偷生。”刘拂笑道:“我便是投了秦淮,也再与你们无干。”
***
站在楼上,眼见着护院将失魂落魄的刘平江远远丢了出去,刘拂轻叹口气,关上窗扉。
“他带了多少银子来赎你?”
刘拂回身落座:“按他的说法,似有二百余两,以之前姐姐你定的身价银子,尽够替我重回良籍,并在他书院旁租个小院子,直到今秋乡试了。”
她想了想,轻笑道:“说不定还够雇个厨下的婆婆,为我制备饮食呢。”
春海棠捏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果真是读书人,思虑的很是周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论是对我对他,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见刘拂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春海棠到底忍不住道:“祭河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听她此言,刘拂便确定了心中猜想。
望日骄个小小丫头,能毫无阻碍的从春海棠这个老油条处听到最关键的事,全是因着她故意放水。
“姐姐用心待我,我又怎能弃姐姐而去。”
有她之前明示刘李氏将自家身份全传出去的事在,饶翠楼碧烟姑娘的大名,肯定早早记在了那妖道的计划上。
毕竟龙年二月初二辰时三刻生人的,全江浙或许都找不出两个,更别说身份年纪如此合宜的了。
既然如此,盐帮漕帮处,自然也早就将她记录在案。
春海棠无法拒绝,却是想尽法子让她脱身。比起看似聪明其实莽撞的刘平江,海棠姐姐才是为自己尽心思。
刘拂拍了拍她的手,直接问道:“想我春日被卖,刘小秀才年前才知,可见平日家中是不大与他联系的……且刘家搬离金陵已有月余,又怎会突地在昨日传信与他?”
那传信的小儿,除了昨日知晓祭河神一事的春海棠外,再不会是第二个人差遣去的。
“你!你!”见她看得通透,春海棠反倒气急,“可别拿你应付你哥哥的那些话来应付我,你骗的过他,却骗不过我这个主事的……这两年来你与那四位公子清清白白,日后改名换姓就仍是个清白姑娘,何苦将自己一生葬送!”
弯腰低头,将脸贴靠在春海棠手背手,刘拂眨了眨眼,用纤长的睫毛搔刮着她的手背。
春海棠又气又急,又痒的想笑,忍不住重手拍了拍刘拂的后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耍!”
“都这个时候了,姐姐再不让我多玩两日,我只能去找河神嬉闹了。”
屋中许久无声。
当听到春海棠微微的抽噎声时,刘拂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她慌忙直起身,从袖中掏出帕子替春海棠拭泪:“姐姐哭什么,你不信旁人,难道还信不得我么?”
春海棠被帕子糊了一脸,恼得泪落得愈发凶了:“你是什么人物!秦淮河水一降再降。今年明摆着是个酷夏,过了五月只怕河道要直接干了……要是再不下雨,恐连喝的水都没有,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刘拂忙哄她:“秦淮河干了正好,河神都没了居所,哪还有空讨媳妇,我就是被丢下去,也不过吃一嘴砂子,再死不了。”
她话说得极有道理,春海棠一噎,竟不知如何反驳。
恼羞成怒之下,拍向刘拂的手力道越发大了:“又不止金陵大旱,倒是江浙一块选上七八媳妇,将你们一起扔下洞庭湖去,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到时候我便是想在楼旁替你立个衣冠冢,都引不回你的魂来!”被幻想出的情景惊住,春海棠边哭边骂,语无伦次道,“不拘是徐公子周公子谢公子,快去求求他们,使你脱了贱籍罢!”
见她急得不行,刘拂细声安抚道:“相识两年,姐姐竟不信我么?”
想起从微末到有了个天大靠山的饶翠楼,想起近两年来发生的桩桩件件,春海棠微愣后终于稳了稳情绪:“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要死,怎么可能是鬼点子。”忙躲开春海棠打人的手,刘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姐姐护我爱我,我自不能陷你于不义。有些事说出来只怕唐突神灵,为了稳妥不能道来,但还请姐姐信我。”
她目光灼灼满是郑重,让被注视着的春海棠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有个好法子,能让咱们饶翠楼更进一步,还能保住自家小命。”
刘拂的手指在桌案上轻敲一下,露出十拿九稳的自信。
“我虽不能行云布雨,但占着这么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生辰,说不得真能见龙化雨呢?”
春海棠抿了抿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做?”
刘拂微愣后大笑道:“海棠姐姐果真知我甚深。”
“我需你帮我继续散播我那好生辰,顺便瞒住那五个浑小子。”
到时万事俱备,只欠夏阳。
作者有话要说:春海棠: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祭河神的事是为了剧情需要强扯的,其实河神是管涝不管旱_(:3」∠)_
第61章阴德
俗语说“发尽桃花水,必是旱黄梅”,清明雨多芒种雨少,于一年的成并不会有什么相碍。
而然建平五十四年的春夏,既无清明桃花汛,亦无芒种梅子雨。
火伞高张赫赫炎炎,土地龟裂万木枯黄,不过几月时间,水乡江南已如人间炼狱。
如今金陵城外,除了饶翠楼的施粥位外,又多出许多富户商贾的粥棚。
这一间间由茅草盖成的粥棚,已成了金陵周边农户与城中贫苦百姓唯一的希望。
“于老板,全赖您仗义。”
一袭男装的刘拂站在城墙拐角处,远眺着城外长长的队伍。
在她身后,是一身短打的陈迟,正抬手打着一面黑漆大伞,替刘拂遮住头顶的烈日。
若非有于维山挑头施粥,金陵的米价没有翻个七八倍就是好事了,更别提还有这许多富商慷慨解囊。
仅靠金陵官员的面子,并不能让钱大于天的商贾们变得如此慈悲。
“哪里话,都是乡里乡亲,
我在青楼改作业 分卷阅读85
难不成还要见死不救么。”于维山负手而立,很有些动容,“我们能有个积善行德的机会,也是为子孙后代留个福报。”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内里能得的利益,就是天知地知他知她也知的了。
如无例外,待此事一了,于家一个官商的名号就跑不了了。
本就是金陵首富,背后再有官家撑腰,那么江苏甚至两江首富,或许都可一期。
刘拂冲他一笑,看透不说透。
在饶翠楼重立声势这件事上,她们承了于维山极大的人情,她自也愿意看着他越走越高。
时已近午,日头愈发灼热起来,刘拂向着于维山抱了抱拳,算作告别。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于维山轻叹口气,到底没将犹豫许久的话说出来。
他背后站着偌大的于家,不似那帮年轻公子般可以随心所欲。
而且以那为首的祁国公公子对她的爱重,大抵也无需他出手。
只是想起去岁游湖共饮谈天说地的时光,心中到底有些空落落的。
见自家主人站着不动,深知主子心意的于家小厮忍不住道:“大爷,刘姑娘的事……”
“闭嘴。”于维山回目光,又望了眼远处的粥棚,“回府。”
他摇着扇子,口中哼着听不清词儿的小调,顶着艳阳一步三晃地向着于府的方向走去。
“爷,轿子!”
“走,着。”
一头雾水的小厮跟在于维山身后,莫名觉得自家主子唱的词儿有点耳熟。
等到快到于府大门,他才想起是曾在刘姑娘口中听到过。
似是什么……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因着记性好才能在主子身边伺候,只读过两本书不至于是个文盲的小厮摇了摇头,将这段完全不懂意思的词抛之脑后。
***
待到六月末,已要五两纹银才能买到一车净水。
当水价超过米价时,施粥的棚子日益减少,排队的穷苦百姓们却一日多过一日。
而饶翠楼的那口水井,只够楼中人简单的洗漱,和一日三桌的天香宴。
因着从两年前起就减少了留客的次数,是以饶翠楼的用水,要比其他各家少上许多。
不过紧巴巴的洗漱对于秦淮河畔妓子们来说并非什么大事,如今她们所有的心神,都聚在了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祭河神上。
即便低贱如尘埃,也不代表着她们愿意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