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绿
刘拂转头,笑望方奇然:“大哥你呢?”
方奇然摊手道:“我从猜不透你的心思,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大哥的尊严。”
在刘拂看向周行前,他已沉声道:“定是你赢。”
刘拂既敢应赌,那她就绝不会输。
她替自己斟了杯酒,又替方奇然周行斟满,独独漏过蒋存。
在将酒壶抛给少将军后,刘拂才开口道:“仅三个字皇太孙。”
周行与方奇然皱眉沉思时,蒋存已反应过来:“原是如此!”
他看向刘拂的目光中满是惊艳:“云浮,这杯酒,我敬你。”
刘拂受之有愧,忙举杯与他同饮。
蒋存以为她是见一斑而窥全豹,其实不过是占着知古今将来的便利,推测而出罢了。
当今励图治文功武德,堪称一代英主。
仅有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子息单薄,没能为大延皇室开枝散叶。
建平三十八年,圣上膝下唯一长大成人的皇子,在太子册封大典前一个月病逝,只留下年仅三岁的小皇孙。
圣上失子大悲,又因小皇孙胎中带着体弱,便以真龙之命相镇,直接将太子册封大典改为了太孙册封大典。
十六年过去,太孙磕磕绊绊的长大,即将成人,身体却依旧不佳。
也正是因为这点,安王才敢在盛世作乱。
等跨过年去,太孙二十加冠,圣上也已过知天命之龄,再不用不了两年,便是渐渐移权的时候。
与徐思年、谢显等父辈不显,需得外放做几年官的不同,按着方奇然三人的家世,打从他们出生起,便是预定成了太孙的亲信。
若是太孙身强体健,他们本该自幼一同长大才是。
就算没有相伴长大的情分,让他们干干净净地由太孙主持的那届春闱进官场,才是圣上最中意的。
所以对于三人来讲,明年春闱,不中,要比中更好。
前世的少将军与左都御史,也正是在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金榜题名的。
只不过一个是文榜眼,一个是武状元。
刘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周行。
若是因为粪号一事耽误了一年秋闱,建平五十八年的春闱他也不该错过才是。
以周行的本事,不可能连个二甲都未入。
反倒是……反倒是周四公子,周默存于建平五十八年登科及第。
***
春节过后,刘拂等人也要启程上京。
在见过刚刚葬了刘秀才的刘平江后,刘拂领着望日骄,趁着风急夜黑,摸空回了趟饶翠楼。
此时乃是半夜,不论是食客还是恩客,退的退睡的睡,一个时辰前还歌舞升平的饶翠楼,已是安静非常。
几人闲话许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停了嘴。
“谢姑娘还好么?”
春海棠笑道:“莫担忧,姐姐我对人如何,你还不知晓么。”
刘拂俯身,在春海棠还未察觉时抱了抱她。
怕海棠姐姐忍得太辛苦,刘拂在轻拍了下她的脊背后就松了手,假装没有看到她通红的眼眶般,领着望日骄与陈氏兄妹向她行了一礼,转身而去。
此去一别,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
四人乘着马车赶往城外,与五人汇合。
一路无话,第二日便已到了镇江,在镇江小住一夜后,于第三日一早弃车上船。
刘拂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她晕船。
在吐了个昏天黑地后,刘拂拒绝了几人走陆路的建议,日日窝在船舱中,只当自己是个死的。
也亏得她将望日骄接来一起,不然仅凭陈小晚一人,只怕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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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照料妥当。
歪躺在枕上,刘拂苦着脸望着望日骄,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
他们已在运河上行了近时日,日日吃了吐吐了吃,若非有望日骄能迫着她吃些东西,只怕整个船上的人都对她每个奈何。
刘拂轻叹口气,认命地接过望日骄手中的粥碗。
即便是有他们不惜银钱买了无数珍材,又聘了厨娘烹调,也不能阻止刘拂日复一日的瘦下去。
皱眉将空了的粥碗递还给望日骄,刘拂笑着安慰她:“不过是晕船,又不是得了大病,不必担心。”
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是了解,现在这个样子,比之三年前瘦小虚弱的刘小兰来说,已好了不知多少。
“你可是忘了我当年,不过两个月便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刘拂笑道,“我保证,等到了四月杏花开,我定光鲜夺目得带你出去踏春。”
望日骄见她神尚足,到底放心许多,想起进来前蒋存的话,转述道:“蒋公子说有事寻你,待你用完饭休息一会儿便来。”
刘拂应了一声,阖眸小憩。
“阿拂?”
“嗯?”
想起之前蒋公子周公子等人来探望阿拂时,涨的通红的耳根,望日骄犹豫一会儿,到底建议道:“要不要我替你换身衣裳?”
这几日刘拂身体不适,屋中炭火烧得极足,她因怕热,又为了擦洗换衣方便,就经常只着一身单衣。
莫说是那几位公子,便是望日骄看着她慵懒模样,也会忍不住面上发热。
她的视线下移,移至刘拂胸口,红着脸回目光。
要不是阿拂为了扮男子日日束着,只怕、只怕……
望日骄轻轻推了推刘拂:“前日周公子带来的那套曙色裙子极好看,我替你换上可好?”
刘拂只觉麻烦:“二哥又不是外人……”
她哼了一哼,正想拒绝,但当睁眼后看到望日骄微红的小脸时,才突地想起自己的女儿身。
“真是麻烦……”
刘拂嘟囔一声,到底由着望日骄的意思,换了那身袄裙。
当蒋存进来时,正对上半倚在床头,听望日骄念书的刘拂含笑的脸。
曙色的衣裙将她因饮食不振而苍白的脸上映出一抹红晕,微尖的下巴配上越发大了的杏眼,比之往日更添几分娇俏。
蒋存立在原地,喉头微动,竟吐不出一个字。
刘拂回头时,正对上他仍抬手挑着帘子,僵立在那里的样子。
她轻叹口气,只觉得少将军在自己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在此时已毁了个干脆彻底。
少年郎啊。
“二哥,你寻我什么事?”
蒋存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面上的窘意。
他大步进屋,先与望日骄见礼,在她寻了个借口离开后,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
“不是我,是家父。”
武威将军寻她?
刘拂抖开信笺,才看了两眼,就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将军他……是怎生知道我的事的?”
蒋存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在京中时,就课业一途,实在比不得奇然与阿行。”
前世时,所有兵法著作都是口述后由他人笔录的少将军,确实有不通文墨的传闻。
“死记硬背的还好,是以中了秀才后,不论是我还是家父,都未再指望过我于文举上再有进益。”
是以他这次是为了遮掩曾上战场一事,才跟着方奇然和周行回金陵,所谓的读书举业,不过是个幌子。
却不料本是考着应付差事,倒真的进了正榜。
蒋存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的秀墩上,轻声道:“我知晓你心不在小小内宅,定有远志,是以在离开苏州的那天,早上匆匆到家父的来信后,便没有问你,就回说老师乃是湖州才子刘拂。”
“虽然阿行说你定不会生气……但毕竟是我自作主张,任你罚就是。”
虽是先斩后奏,但于她来说,算得上一条不错的选择。
想来蒋存也曾左右思虑,那以他决定后便再不后悔的性子,很不该如此小心翼翼才是。
刘拂正奇怪他语气为何如此时,视线刚好扫过信笺末尾。
“已在临清备好车马?”她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还真是思虑周全。”
蒋存轻咳一声,颇不好意思地转开脸。
他一心为她,她又怎会不识好歹。
逗弄够了少将军,刘拂沉声道:“咱们还有多久到临清?”
蒋存立答道:“明日一早。”
“距京师九百里地,我恐要到五日后才能抵京,少将军且记得……”
刘拂在蒋存看过来时,见他一脸紧张,到底忍不住再逗他,失笑道:“且记得牵马坠蹬的承诺。”
蒋存眸光骤亮,忙应了下来:“宝马银鞍,只待君来。”
刘拂唇边笑意更浓。
看来少将军之前眼中那些小情小爱,只是一时迷障,与她相处时,也还是兄弟好友般更加自在。
***
是夜,月明星稀,微风若无。
刘拂裹着大氅,自上船后第一次独自出屋,倚栏吹吹江风。
她正远眺月色时,正巧望见了倚在不远处船头上桅杆旁的周行。
“三哥,怎得独自赏月?”
周行闻声回头,正见少女踏月而来。
他扶着桅杆的手指紧了紧,然后从船头一跃而下,快步走至刘拂身旁。
“他们去镇上寻些新鲜果蔬。”周行蹙眉道,“夜晚风硬,你不该出来。”
“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景象我无缘得见,这江风还是吹得的。”刘拂挑眉笑道,“总也不枉我这晕晕乎乎的一趟行程。”
她偏头看着月色下周行愈发俊俏的脸,想了想,还是问道:“三哥,我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变化。”
有时候对周行,也需得直来直去。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蒋二10s
第81章心事
周行倚着桅杆,背向月光。
昏暗的夜色让刘拂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阵江风袭来,带着北地早春的冷冽,让一时兴起仅披了件大氅便出来望江景的刘拂打了个寒颤。
“你啊……”周行摇头,无奈一笑。
当他脱下身上的披风想为少女披上时,却因一个微弱到几不可查的动作阻住。
抖了抖披风,周行掩盖住自己的僵硬,状似无意道:“最近总觉着……你与往日相比,说不出哪里不大相同。”
他低垂着视线,正巧与低他近一头的少女目光相对。
对方眼神中的审视与疑惑,让周行浑身的筋肉崩紧,心中说不出的忐忑难安。
他不知她是不是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只知道此时他比面圣时还要紧张十倍。
在黯淡星光下,当看到少女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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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血色的唇瓣微启时,周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三哥。”刘拂白他一眼,“你莫跑题。”
周行一口气险没上来。
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刘拂这才确认,周行并非是将自己的问题抛回来,以躲避自己的问询。
刘拂蹙眉,轻声缓缓问道:“贡院里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你神思不属到现在。”
尚未从叵测难安中解脱出来的周行,打从相识时,头遭没能跟上刘拂的思路。
他僵硬接道:“什么?”
二人离得太近,近到哪怕星光再黯,周行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少女眼中浓郁的担忧。
见周行再不复往日机敏,刘拂眉心锁得更紧。
她再顾不得方才突然想起的男女大妨,扯着周行的手腕向他所居的舱室走去。
“阿拂。”周行却站定了脚步,一动不动,“吹吹风吧,我心中纷乱错杂,需得静静。”
观刘拂眼中没有丝毫自己期盼的旖旎情思,周行轻叹口气,回期盼,苦笑道:“连坐两回粪舍,于我来说已是自落草起从未有过的艰难,会有些变化也属正常。”
刘拂觑他一眼,并未撒手,亦未再往屋中走,而是带着人来到船头处的栏杆旁。
她松开周行,双手撑杆,稳稳地坐在上面:“可惜有月无酒,不过有三哥的心事佐景,也算不错。”
方才周行的话,她信。
她也曾是簪缨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自然晓得那九日对周行来说,会是怎样的煎熬。
但刘拂却不信,这是他近来沉默许多的原因。
周行言行刻薄,平日里的作为可称得上放浪形骸,但以他心智之坚,绝不会仅因一个小小粪号便转了性子。
刘拂拍了拍手边的栏杆:“坐。”
一旁突地沉了沉,便是不回头去看,也可知道是周行翻身坐了上来。
她也不催促,只仰头看着并没什么好瞧的夜色,等着周行自己开口。
“我与奇然,也确实同你所说一般,早早就被圣上预定成了辅佐太孙的青年臣子。”周行扯出个笑来,“因着奇然是方家幼子,方大人素来疼惜他,只教他专心读书,日后忠君爱国。而我……”
“而我,则是从小就被教导着要为了家国天下,为了太孙尊位稳固,不计一切。”
“我自幼便知晓,祁国公府的荣耀,有大堂兄去抗。二哥是父亲的嫡长子,且与太孙年岁相差许多。”
“是以,我周行于周家、于父亲来说,唯一的意义,便是能将祁国公府紧紧地绑在‘孤臣’二字上。就如我叔祖为助圣上铲除外戚而获罪被斩,高叔祖因救驾多次英年早逝一般。”
“我的命,便是来拿使的。”
周行扯起嘴角,面上并不带丝毫悲凉,反轻笑道:“祁国公府世代忠心,只做天子臣。”
“从我懂事起,便知侍君如侍国,为了大延千年昌盛,可不计一切。”
可君王多疑,想要得到一个帝王全部的信任,又谈何容易。
方奇然之父脱出本家,一心侍君;武威大将军早早将独子拎上战场,为圣上执密事。
就算是她的祖父忠信侯,当年将自己送去无依无靠的小天子身边,除了护卫圣上之意外,亦是为了在她女儿身暴露时,能凭着幼年而起的情意从欺君大罪中抢出一条命来。
从龙之功无人不想得,但如祁国公府这般将子嗣当冷冰冰的工具使的,整个大延或许也仅此一家。
刘拂只静静望着他,也不出言劝慰。
她知晓,以周行的骄傲,不论何时都不需要旁人的安慰。
是因为信任,才能让周行对她展露心扉。他既缺个倾诉的人,那她就好好的听。
听进心里去,再不对外人吐出一个字。
“阿拂,你问我因何而变?”
刘拂侧目,看周行凭栏而坐,面容和煦如春阳。江风吹起他的鬓发袍角,却吹不走他眼中的坚定。
周行轻而缓地认真道:“我于粪舍旁,看着对过与左右无数考生,惨白着脸摇摇欲坠。我不知他们拼了命奋笔疾书,有多是为了天下苍生。但我知晓,一开始促他们读书的原因,多是因为想要挣破与生俱来的贫寒。”
“为君者治国,高位者献计,他们是为了天下不假,眼中却总没有天下人。”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谈何容易。”
周行将心事尽吐后,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刘拂:“阿拂,若我.日后做了什么你觉得罪大恶极的事,只盼你记着今日情意,莫与天下人一同恨我。”
刘拂注视着面前的男子,他身形仍带着少年的单薄,可眼神中却带着让她动容的坚定。
她突然想起在周默存死后的第五年,翻看史官笔录时,惊讶得无法克制住手抖的自己。
世人皆道周相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却只有她知晓,背尽骂名的背后,实是为了万千黎民。
可惜为了朝局稳固,真相注定了要在多年后才能见诸于人前。
是周家此代皆如此,还是仅有一人如是?
刘拂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后郑重道:“好,我一直信你。”
“阿拂,有月无酒毕竟不美,厨下有阿存早前在绍兴觅的枣子酒,味甘性淡养胃健脾,不如尝尝?”
刘拂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周行点头,眼中沧桑尽褪,含笑道:“你身子还未康复,便是有陈迟与侍卫们跟着也不够妥当,既然此次春闱咱们都不参加,不如我陪你弃舟换车好了。”
话中不带丝毫问询的意思,又因刘拂才说过信他,不好立时反驳,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今晚听周行剖白了一场心事不假,被他下了套也不假。
转身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刘拂哼了一声:“陆路难乏累,还是早点歇息吧。”
正欲取酒的周行:……
他立住脚,望着少女的背影慢慢远去,直到消失于门后时,周行的唇边才溢出一丝笑意。
前路多坎坷,他却不愿放手。
阿拂她,当可与共。
***
第二日一早,刘拂拾妥当带着陈小晚出门时,周行已说服了众人。
他们与四人告别后,便下船于临清等候蒋家派来迎接“少将军的小先生”的下仆到来。
及至午时,品尽茶楼珍藏的几人没能等来车马,只等到了独自赶来禀报的将军府侍卫。
“路遇山崩?可有人伤着?”
当听到除了马车被落石击中外,仅有十数人被惊了的马摔伤后,刘拂才轻舒口气,放下心来。
近来无雨,好端端的怎会山崩?
见那侍卫还要请罪,刘拂忙让陈迟拦着:“无妨的,少将军留足了人手与我。”她将目光移向周行,在桌下轻踹了他一脚,“且有周公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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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缓几日进京也无妨。”
黑着脸的周行终于不再施压,他轻哼一声,冷冷道:“请了大夫回吧,刘公子这里自有我护他进京。待回去后,只让你家少将军来赔罪就是。”
将军府的人早将周行的脾气摸得通透,听到这话反倒安了心,再三致歉后行礼退下。
在那侍卫走后,刘拂用指尖沾了些茶水,于桌上胡乱划着。
周行也不扰她,只边品茶边看窗外江景。
不过几息后,刘拂眸子突地一亮,便挥手抹去桌上茶水,笑望周行。
第82章当涂
“三哥。”
周行回远眺的视线,含笑望着一身书生打扮的少女。
不知为何,对着周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意,刘拂下意识揉了揉小臂,连将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周行深吸口气,险险压住将要喷薄而出的郁气。
他早就知道,从书院同窗处讨来的主意,在刘拂的身上完全没有作用。
“你说。”
刘拂双手抱臂横在桌上,认真建议道:“既不赶着入国子监,又不赶着赴春闱,咱们不如……”
周行闻弦歌而知雅意,皱眉接道:“但临清附近并无什么好景……”
这话却无法影响心中已有成算的刘拂。
就是没什么好景才是好事,不然她想走得远些,还要多许多口舌。
刘拂用余光扫过坐在一旁乖乖吃点心的望日骄,回忆着她往昔对自己使赖撒娇的模样,睁大眼睛冲着周行眨了眨眼。
正巧察觉到刘拂望她的望日骄看过来,一口点心噎在了嗓子里。
刘拂大惊,再顾不得周行。忙倒了杯水递给望日骄,与陈小晚一个拍背,一个顺气。
见三姝乱成一团,周行不觉失笑。
当想起刘拂方才兴致勃勃的神色的同时,周行也忆想起她身世。
即便知晓她不需要旁人的怜惜,周行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轻叹口气,压下不能说出口的话,搜肠刮肚地想着周边可有值得一观的景色。
临清本地只有个凤凰岭,只是冬日刚过草木凋零,小小一个山岭又能有什么看头。
倒是不远处,有处泉城。
周行轻咳一声:“东行约莫三百里,即可到济南府,趵突泉四季同温,初春时虽算不上盛极,但也堪一赏。”
刘拂目光灼灼,直视周行:“三哥,我有另一处想去。”
她紧抓着周行手腕,从眉梢到指尖,都满含着祈盼。
蒋存留下的护卫时,指明了是护她上京,若想使动他们去别的地方,以武威将军府训人的本事,说不得会闹出一场“为了刘公子安危,还请稍作忍耐”的劝谏。
之后还有事需得他们相助,可不能在一开始就将人得罪了去。
也亏得周行在此,才能有个在蒋存不在时,亦可指挥他家护卫的人。
不过刘拂准备了一肚子的劝说之词,没一句派上用场。
“好。”
“我”刘拂吞回未出口的话,干笑道:“我包三哥,不虚此行。”
想起可能有极大可能在那处见到的人,刘拂连心跳都快了三分。
若她猜的没错,那以后的路,就要好走许多了。
不止是她,还有周行。
刘拂含笑回头,吩咐陈迟出去置办东西。
周行只笑望着她,从头到尾都未插话。只是他的笑容,随着刘拂的话越来越僵。
待陈迟领着陈小晚下了茶楼后,周行才低声道:“阿拂,你置办得这许多东西,只怕不大好拿。”
因本想着不过三五日便能抵京,且将军府来接人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带,是以他们下船时并未拿太多什么行礼。
刚才刘拂嘱咐陈迟时,周行本以为是稍稍置办点路上的用品,没想到筹备的东西,几乎可用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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