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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三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坐久了腿总麻
而官泽!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因为顾及自己的名声,一句一个不能放过,就害死了他身边至亲至爱的所有人!
如何不叫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宝华低头捧着肚子笑出声来,越笑声音越大,听的在场的人后背发凉。
“你笑什么!”张宏斌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宝华这般模样,被他吓了一跳,故作镇定的开口。
张宝华慢慢直起身子站起来,抱着刘姨娘的尸体深深的看了一样张宏斌和王夫人一样,尔后转过身对着围住他家丁们,嘴角带笑阴测测望着众人,衬着他那血淋淋的鞭痕看起来人得很,仿佛地狱里的恶鬼。
“让开。”
“张宏斌,除非你今天弄死我,不然就让这些人给我让开,”张宝华走了两步:“否则到了皇上那里,我就说毒死王妃是你指使的,如果你让我去把我娘埋了,我自己会回来亲自去请罪,承认一切是我一人所为,和张家没有丝毫关系,保你张家九族。”
“你敢!”张宏斌气的鼻孔出气:“有谁会信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宝华回头淡淡一笑:“你猜皇上信不信?”
第四十一章
张宝华抱着娘亲的尸身出了靖国公府,从角门上了来时那辆马车,回头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追出来的张宏斌,张宝华嗤笑一声:“你放心,三日后,我必定会回来,保你张家九族,倘若这三日你们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张宝华在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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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坐好,风吹得他的发丝乱扬,渗血肿胀的鞭痕以及额头磕在地上的干涸血痕,让他看起来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那咱们一族,地下见。”
张宏斌和王夫人相携而立,被张宝华如此威胁却摄于他的气势,一时之间竟不敢说什么,张宏斌心里也是害怕的,张家失势,他不过空有一个靖国公的名头,倘若张宝华真的一口咬定,就算圣上不信,但在圣上面前却也再讨不了好了,况且恭顺亲王妃,丞相家又是个手握实权的一品大臣,区区一个靖国公府如何得罪的起,更遑论还有恭顺亲王,新婚之夜王妃被毒死,这叫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搁?王爷岂有不震怒之理?他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可下毒的却是他另一个儿子,万一王爷他们紧咬不放,整个张氏一族只怕都要完蛋。
张宏斌思绪翻飞,竟没有想过这毒不可能是张宝华下的可能。
张宝华驾着马车回了一趟张家老宅,远远的就看见老宅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门口也有兵把手,张宝华眼神暗了暗,将马车停在巷子里不显眼的位置,自己下了马车绕到老宅后面,循着记忆里一处破损的墙壁翻进去。
这次回来张宝华是来取两样东西。老宅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张宝华推开自己的房间,没有多留,径直打开衣柜最下面那层拿出个不起眼的锦盒,力的抱在手里转身离去。
锦盒里放着两把武器,一把短刀,是余盛武赠与他的年礼;一把匕首,是官泽赏他的……过夜罢了。
路过院子的时候张宝华瞥见自己种的那株桃树苗竟然活了下来,死寂的心轻颤了一下,微微驻足了片刻,自上而下的看着它那几分绿的新意。
“你倒是顽强。”张宝华伸出手轻拨那新长出的绿枝。
出了张府,张宝华绕到仅和张府隔得不远的镇虎将军府后门处,从贴身衣物上撕下一块布帛,咬破食指匆匆的写了几句话塞到放着短刀的锦盒中,看四下无人,敲了敲镇虎将军府后门,将锦盒放下。自己揣着匕首消失在雪地中。
午时一过,天牢里人来禀,张宝华被靖国公府的人接走了,官泽震怒,派人连去张家拿人,谁知人还未派出去张宏斌已经亲自上门来谢罪了。
官泽沉着脸一见张宏斌,只见他涕泗横流的跪倒在地:“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教子无方是下官之过,下官原想将那孽障拿回府中管教一番再亲自到皇上面前请罪,哪知那孽障冥顽不化,竟然从府上逃了出去,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你当然有罪!”官泽怒极:“教子无方也就罢了,那是你靖国公府的家事,本王不想管,但张宝华乃谋杀王妃嫌犯,范得是国法,你何等胆子竟敢从天牢里捞人!又是何等胆子竟敢不上公堂就先上私刑!先皇得金牌岂是你这般用法!”
官泽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张宏斌一顿烦躁,沉声道:“你把他接回去可曾对他用刑?”
“不曾,不曾,”张宏斌连忙道,怕是在张宏斌的眼里,几鞭子算得上什么刑罚。
“你回去吧,这件事靖国公府不要再插手,大理寺和王府自会查办,”官泽瞥了一眼张宏斌:“张宝华一旦回了家,你亲自把他押到天牢里去,此次拿金牌去天牢提人的事,自己带着金牌进宫去给皇上说清楚。”
张宏斌一走,官泽便令大理寺的人下令全城搜捕张宝华。
彼时城门虽然戒严,但尚未搜查张宝华的踪迹,张宝华赶着马车很快出了城,一路疾行往刘大壮家。
马车赶到刘大壮家院子口时天色已暗,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传到张宝华的鼻翼里,带着雪夜的冰凉,让张宝华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身体越发的冷。
张宝华跳下马车,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刘大壮家破旧的两三件茅草屋,越往里面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重。
张宝华推开虚掩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张宝华险些站不稳。
刘大壮和其妻子,还有年迈的母亲,三具尸体赫然出现在张宝华面前,殷红的血液淌了一地,张宝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爬到他们身边,身体已经冰冷,地上的血液也已经干枯。
张宝华喘着粗气点燃桌上仅剩下的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眼前的惨象。张宝华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被杀的,也不知道是被怎么杀死的,只能看到他们脖子上的刀痕,一刀毙命,这屋里连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张宝华低低呜咽出声,像一只受尽折磨的小兽。
他们有什么错?
张宝华眼前浮现出刘大壮带着山货来老宅送给自己那时脸上淳朴幸福的哟嘿笑脸,说自己要当爹了……
手中的蜡烛再也拿不稳,砸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剩下劣质的半截拇指长短的烛芯掉落出来,烛火熄灭,屋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黎明将近,黑暗如墨的天空被撕扯开一道口子透出些灰色的光芒来,茅草屋后面的斜坡上,并排放着四具尸体,张宝华双脚跪在尚且还覆着一层薄雪的湿润泥土上,双手一刻不停的将土坑里的泥一点点的刨开再捧出来,那双脚不知跪了多久已经僵硬没有知觉,不算厚实的衣服血痕、泥痕合着湿润的雪水结了冰,张宝华的双手血迹斑斑却又被泥土掩盖住看不清楚,只能见他放下的褐色泥土里掺杂了不少血色。
张宝华的脸上早已辨不出往日的俊俏,脸颊处黑褐色的鞭痕横亘其上,额头和头发上的血污被汗水浸透又在冰冷的空气中再次凝结。
而他那一头原本该是漆黑如墨的黑发此刻竟是一片白茫。
一夜白头。
挖出坑的足够大,张宝华颤抖着站起身来走到他至亲之人身边,用尽身上的力气将他们并排放到坑里。
张宝华恭恭敬敬跪在他们面前,单薄的后背挺得笔直。
张口,声音喑哑,似风烛残年的暮人。
“娘,舅舅,舅娘,姥姥,我们……黄泉下见。”
弯下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又多了几行温热的血行。
一捧一捧的亲自捧土将至亲之人掩埋好之后,张宝华终是没忍住,喉咙中血腥味翻涌上来,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撒在那不算高的土堆上,张宝华跌倒在坟堆上,嘴角鲜血灼眼。
“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张宝华仿佛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呆呆的跌坐在这座连墓碑也未曾立得坟冢旁喃喃自语:“娘,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有没有心上人,我有啊,原来我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对我好的,就算瞧不上我那也是因为我太不上上进了,”张宝华痴笑得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声音发颤:“早知是如今这个结局,我再不敢…再不敢喜欢他了…他太狠了…太狠了…”
衣襟中的匕首滑落在地上,脏污的双手紧紧握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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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发出震彻胸腔的笑。
短命累亲之相……哈哈哈哈……一语成谶。
恭顺亲王府,官泽胸口没来由一紧,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茶杯险些拿不稳,官泽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将茶杯放回桌上,垂着手掩饰住被烫伤的食指。
“未曾发现?”
“是,城中未曾发现张宝华,”属下回禀。
“继续搜,”官泽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的声音里掺杂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焦灼:“尽快把人给本王抓回来。”
“是。”
“等等。”官泽叫住正准备离去的属下:“抓住人,不能伤了他。”
京城中张贴满了张宝华的通缉令,城门戒严,进出城的行人都被细细盘问。
张宝华骑着马,顶着一头雪白的头发,满脸血污就这么进了城。
现在,谁还认得出来他是那个俊俏可爱的小公子呢。
徐旺听下人来报说有人硬闯王府,隔着远远的看那人头发白花花一片,正觉得是谁被雪染白了头,等走近一看,幸得他时常和张宝华说话,这才能把人认出来,这不是满城通缉的张宝华?这满头白发…还有那脸上血污…身上手上的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张宝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徐旺,风吹乱了他雪白的长“徐大人,我来投案了。”
徐旺张张嘴:“小公子这是?”看到张宝华那样子徐旺心中惊讶不已,他几十岁的年纪怎会看不出这少年人满脸死志,浑身竟无一丝生气,这……这还是经常来王府的那个粗鄙的小子?徐旺挥挥手让侍卫都下去。
张宝华愣愣的牵起嘴角:“不知王爷现在在何处,还望徐大人告知,省得我还要去找。”
“在书房。”徐总管喃喃道,这才两日不见,他头发竟全白了,张宝华可是才十几岁的年纪,徐总管心下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说到底这才不过是个孩子,徐旺心里发沉,还是王爷放在心上的人……
张宝华正欲转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徐大人,今年的年礼上翠玉算盘是徐大人私自做主送给张宝峰的么?”
“这…”徐旺不知他是何意,摇摇头。
“多谢。”张宝华笑笑,转身离去。
呵,官泽啊官泽,你害死我至亲至爱之人也就罢了,却没想到连喜欢也是骗人的。
张宝华嘴角笑容终是敛去了。
第四十二章
书房门紧闭,官泽此刻正在书房里批阅公文,只是这日不知怎么,心中很是烦闷,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连着写错了几个字,在公文上很是不好看,官泽微微蹙眉,索性将公文放在一旁等过一会再行批阅,自己铺开一张宣纸开始凝神提笔,预备写几幅字静静心。
王府是除了张家老宅和靖国公府张宝华最熟悉的地方,没过多久,张宝华站在书房门口抬手敲门,听见里面说了声:“进来。”这才推门而进,书房里官泽正站在书桌上低头写字,只当是送茶点的下人,并未抬头,手里的笔也没有停顿。
张宝华踏进书房,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抬脚走近,没有话,就着站在房中。
官泽笔下的静字落完最后一笔,迟迟未听见身边有脚步声传来,官泽这才抬起头,才看了房中人一眼,官泽惊的笔下不稳,偌大一个墨团出现在纸张上,生生将写得不错的字毁了,官泽犹豫张口:“张宝华?”
张宝华却笑了,这次的笑容不带一分讨好,也见不到半分市侩,却也不达眼底:“不过几日不见,竟忘了我不成?也是,”说着张宝华勾了勾嘴角:“像我这样的庶子贱人,也不值得王爷惦记。”
官泽盯着张宝华一头白发,满身伤痕,浑身血污泥渍,心中先是一惊紧接着怒火翻腾,将笔重重扔在桌上走下来看着他脸上最显眼的那道鞭痕怒不可遏的说道:“谁干的?谁打的你?”
“呵呵,”张宝华冷笑:“王爷问这个干什么。”
“张宏斌对你动私刑了?!”官泽压抑着胸口怒火,除了他官泽想不出来谁还会动鞭子抽张宝华,官泽想起以前张宝华来王府的时候总是说起怕张宏斌打他,那时候官泽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张宏斌这厮下手竟然这般狠毒?官泽蹙眉:“这个老东西,竟敢下这么重的手……”说着目光放在张宝华那一头白发上,疑惑的问道:“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王爷,我只问你一句话,”张宝华起上扬的嘴角,面无表情的望着官泽,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一个都不要放过,这话是王爷亲口说的吗?”
官泽不解张宝华的意思,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后想起来他似乎是说过严查此事,查出来之后一个都不要放过,因此点点头。
“对,本王是说过这话,可现在除了你倒是一个都没查出来,本王想动手也不知从何下手……”
张宝华已然听不见官泽接下来说的什么,早在官泽点头的那一刹张宝华心中最后残留的那一丝希冀彻底散去,胸口沉沉发痛,险些站不稳,脚下发颤的踉跄了两步,扶住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官泽见张宝华很痛苦的样子心下一紧,顾不得什么忙上前去扶住他,语气是自己没想到的担忧:“你怎么了?哪里痛?”手中的衣袖冰凉湿润,这么冷的天……官泽狠狠的拉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去了,是不要命了?!等着,本王叫大夫过来……”
张宝华却缓过神来,狠狠的挣脱开官泽的手,抬头恨恨的看着他,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的王妃,张宝峰是我毒死的,”张宝华缓缓开口:“是我下得毒,是我杀了他们。”
官泽怔愣片刻,沉着脸开口,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可知道你再说什么,张宝华你别忘了,谋杀皇亲国戚是诛九族的大罪。”
“诛九族?”张宝华摇摇头:“我连我亲哥哥都敢杀,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九族与我何干?杀了也就杀了,”张宝华顿了顿,复有张口:“其实,我要杀的人,是你,王妃不过是替你死!吃下毒药的人应该是你!应该是你!”话说到后面,张宝华已经是在低声嘶吼。
“混账!”官泽双眼深深的望了一眼几近癫狂的张宝华,直觉张宝华不对劲,可一时半晌官泽却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是心里一阵发慌,这样的张宝华到底想干什么?官泽低吼:“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够你死一百次,你现在不清醒,本王就当你在胡言乱语……”
“我清醒的很!”张宝华声调突然扬起:“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不是要抓我吗?啊?你不是要通缉我吗?你不是说一个都不放过吗?”张宝华一步一步走近官泽,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准备出鞘:“我投案来了,你抓我啊,你杀了我啊!留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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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喜欢看我落魄,看我家破人亡,看我不好过你才高兴?”
官泽心中一痛,握着他的肩膀,沉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呵呵呵呵,”张宝华低笑出声:“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么?王爷。”
“张宝华,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张宝华苦笑:“王爷,我是真心待你,我是真心待你!可你把我当什么?当什么啊?恐怕就和涵湘楼的娼妓没什么两样,不过这也怪我,贪财,市侩,可你真的太狠了,王爷,你太狠了!”
张宝华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低着头喃喃开口:“我本想杀了你,替他们报仇,可杀了你张家九族就真的保不住了,我再不济,也答应了张宏斌,呵呵,”张宝华说着从怀里拿出匕首,抬头仰望着官泽,眯着眼睛缓声道:“王爷还记不记得这把匕首?”
官泽不顾王爷之尊单膝跪在张宝华面前,没有细看匕首,反倒是将目光放在张宝华伤痕累累的双手上,伸手握住。
“手怎么也成这样了?”官泽柔声哄道:“宝华,你现在身体不适,本王让大夫来看看你可好?先把身上的伤治好,下毒的事还在查,本王……”
“王爷!”张宝华打断官泽的话:“你别再假惺惺了,我不会信的,我只问你,这把匕首你还记不记得,你回答我。”
官泽抿抿嘴:“记得,本王说过,如果你拿匕首来找本王,就答应你一件事。”
“好,好,”张宝华点头:“记得就好,记得就好,那今天,匕首我拿来了,王爷,我就来求你一件事。”
“你说。”官泽想接过匕首,张宝华又把它回去,握着刀柄,把匕首抽出来:“下毒的是我,和张家无关,希望王爷不要为难张家,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张宝华举起匕首,在官泽反应不及之下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顿时殷红的鲜血将张宝华污白的衣衫染得一片血红,官泽蓦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匕首下面溢出,连忙伸手抱住张宝华跌倒的身体,官泽只觉得心里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喃喃出声:“张宝华……”
这一刀刺在胸口,张宝华下手极重,刀身全部刺入身体,只留刀柄在外面,可他竟不觉得痛,奇怪,刺了一刀,反倒不觉得痛了,满身的舒畅让张宝华一直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王爷……你可要……答应我啊……哈哈哈哈……呃……”鲜血不断从张宝华嘴里溢出,太多太多,快要把他的喉咙堵住,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迷糊中仿佛看见了刘姨娘和刘大壮一家人的身影。
“宝华,儿子,快来,快到娘这来。”刘姨娘笑意盈盈的冲张宝华招手,脸上的笑容温暖。
“小公子,”刘大壮搂着自家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儿冲张宝华憨厚的笑着说:“你看,我儿子要生了,你要当表哥了,嘿嘿嘿。”
张宝华突然幸福的笑了。
“娘,舅舅,我来了,我来了……”
怀里忽然一重,待官泽回过神来,张宝华在自己怀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官泽颤着手抚上张宝华伤痕累累的脸颊:“张宝华?张宝华?宝华?”
无人回应。
官泽跌坐在地,抱紧了怀中的人。
“传御医!!!!!!来人!!!!传御医!!!!!!”官泽的大喊却只能让王府里的下人忙碌起来,怀里的人再也听不见说话之人声调不稳和语气里的悲痛。
官泽抱着张宝华轻轻放到自己的床榻上,胸口的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口,官泽目光不敢放在上面,固执的握着张宝华冰凉的手,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御医马上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张宝华,我一定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官泽怒不可遏的转过头斥道:“御医怎么还不来!都是干什么吃的!”
徐旺早在书房门口看着官泽将人急匆匆的抱出来的时候心下就觉得不好,如今站在王爷下首,望着床榻上张宝华的腰腹已经没有起伏,明白人恐怕已经去了,别说是御医,就怕是神仙来了也未必能有用,可见自家王爷这个样子徐旺只能安抚:“王爷,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去请了,眼下就快到了,小公子……小公子吉人天相……”
“再去!”官泽怒吼:“让他们赶紧来!晚了本王要他们陪葬!”
“是,”徐旺连忙答应:“奴才再去派人。”
第四十三章
天色已暗,恭顺亲王府烛火燃了一夜,太医院的御医来了许多看了床榻上躺着的人之后都知道这人已经去了,奈何恭顺亲王那要杀了人一般眼神和阴着脸出口的话:“治不好,本王要你们陪葬。”
各个御医只得装模作样的细细把脉,可这人已去,哪还有什么脉搏。
官泽像一尊煞神坐在床榻边,御医们战战兢兢的把脉结束以后跪在地上,头低垂着盯着地上铺的地毯,半分不敢抬起头来对上官泽那要杀人的目光,心惊胆战的开口:“王……王爷……这小公子……已经……已经……殁了……”
直到第七个太医也如此说道,官泽挥了挥手,御医们如临大赦般连忙退了下去,房中便只剩下官泽和床榻之上躺着的再无生息的张宝华,徐旺在门外候着,见太医一个一个进去又一个一个出来,见他们神情,也知这人是救不回来了,当下心中一沉,张宝华若打骨子里是个没有风骨之人,来王府这几月不过是个卖身求荣的下作子弟那倒好些,这今晚这么一闹,且不说张宝华不仅将王爷送出去的东西尽数退了回去,还生生的白了头发,就连徐旺都能看出来恐怕是伤了心,虽不知这才几日功夫好好的小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王爷亲眼见自己心头挂念的人自刎在自己面前,王爷心里……徐旺叹气,却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公子骨子里竟然深埋这份风骨,莫说张宝峰,恐这世间都少有,更何况现在看来,这小公子不知何时竟对王爷情根深种,徐旺心神震颤,自己都能琢磨明白的事,王爷又岂能不懂?本来王爷对张宝华就有了些许情意,不然王府里湖水边的护栏为何全部被加高;不然为何每次赏的物什不但价值连城,还都是平日里自己时常把玩的;不然为何王妃虽被迎进了府里,可隔着王爷卧房最近的那处院子还留着;不然为何张宝华身为谋害王妃嫌犯,王爷却强行将人扣押在天牢,不让丞相府和皇上插手……只是王爷骨子里骄傲得很,实不想承认将这么一个不思进取粗鄙不堪的小家子气的人物放在了心上,就连自己,也是这几日跟在王爷身边才慢慢想明白的。
到底出了事,只怕现在王爷的心未必比张宝华伤心时所受的煎熬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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