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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三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坐久了腿总麻
直到余盛武彻底离开王府,官泽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打开余盛武放下的绢帕,里面包裹着三块木果糕,木果糕松软,可这三块却完好无损,余盛武那个糙汉子能这么小心翼翼的千里迢迢的把它们带回京城……官泽盖上绢帕,把它拿到手里移步后院。
陈林园的走廊被加高得夸张,莫说掉下去,就算是想跳下去也得一番功夫才能爬上去,安全倒是安全了,只不过丑的很,再往湖里一看,原来花花绿绿的金鱼锦鲤全都变成了可以吃的草鱼鲤鱼,在往里走,原先那大片花园俱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果园,现在的天气,树枝上都开着各种各样、各种颜色的花儿,细细看去,竟然是桃树最多,开得桃花也最美。
官泽拎着包裹七拐八拐的在果园里穿梭,不一会就到了果林深处一块开阔的地方,那里赫然种着一棵小树苗,定睛一看,竟是一棵小小的桃树苗。
官泽也不嫌弃泥地脏,盘脚坐在桃树苗跟前。
“方才你认得大哥来了,给你带了木果糕,”官泽一边细细低语,一边将木果糕打开放在桃树苗下:“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高兴了不说,难受了也不说,却和余盛武说得热闹,我都不知道你想吃木果糕,还有聚客商行的事,你这个小子,不该是先来找我才是么?大小我也是个王爷,比他个小小的骠骑将军厉害不知道哪里去,”官泽说着说着苦笑:“罢了,恐怕那时候你说了我没准还骂你呢,骂了你你又躲着我,我那时候笨,不知道早就看上你了,看你和余盛武好只知道生气,却不知原来是吃醋了。”
官泽把木果糕摆在桃树苗下,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细细摩擦:“昨日我去听文先生说书了,这次文先生说书是他才写的,新鲜得很,你一边吃着我一边说给你听,话说……”
微风拂过,抑扬顿挫的说书声从果林里传来,直到很久很久过去,声音才渐渐小了。
官泽说了许久,声音有些沙哑,伸手轻抚被微风吹拂而晃动的树苗枝丫,柔声笑道:“听了书这般高兴?”
风又大了些,树苗晃动得越发的厉害,官泽轻叹一口气。
“宝华,和你打个商量,今晚上让我看看你可好,你呀,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我都许久没瞧见你了……”官泽顿了顿,心头微颤:“余盛武难道不明白,我比谁都清楚,你最恨的人是我么?宝华……别日日都让我看见你倒在血泊中……我实在……”官泽将荷包抵住额心:“实在……害怕了……”
那棵桃树苗,是官泽亲手从张家老宅移栽到王府里的,老宅里唯一幸的是那几天家中有事回去的厨娘,官泽再回老宅的时候偶然遇到她,她跟官泽说,这棵桃树苗是四爷亲手种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只是刚刚好晚了罢了。
第四十六章
报!
边关告急!北蛮集结十万大军濒临玉门关,玉门关守将被斩杀,即将失守!
报!
西北告急!胡人集结十万大军濒临青林镇,三日之内连破二城!
年还没过完接连的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御前,已近午夜,可御书房的蜡烛还燃着,皇帝坐在书桌后面沉着脸对着两份加急战报紧蹙眉头。
这才五年时间不到,北蛮和胡人两个边境之国私下结盟,一路打过来,竟隐隐有破城之势。
可如今,朝中竟无合适的人出战。
老一辈的武官垂垂老矣,别说是上战场,恐怕上马都成了问题;年幼的将军年纪又都太小,此次边境二国结盟,实力不容小觑,让几个少年排兵布阵,岂能放心?倒也不是真的无人可用,当年镇虎将军之子余盛武是个将才,只是他如今镇守在西北,已经**乏力,而自己的胞弟,五年前的西北兵马大元帅官泽今年来深居简出不说,身体也大不如前,如今战事告急,官泽又是和北蛮打过交道的,派他去最是合适。只是他那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撑住,皇帝的眉头越皱越紧。
“皇上,恭顺亲王求见。”
皇帝一听,抬起头来:“快请。”
官泽一身戎装,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如以前好,只是模样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官泽大步走进御书房,二话没说单膝跪在皇帝面前,朗声道:“玉门关告急,臣愿请命,带兵前去平乱!”
甫一听到官泽深夜到来,皇帝就猜到他是来请命的,只是到底是唯一的弟弟,太后年纪又大了,皇帝犹豫:“先起来。”
官泽不为所动,仍旧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皇上,玉门关一破,北蛮大军即可攻入益和,益和一带多是平原,难守易攻,若是再犹豫,等北蛮人拿下益和十六城,到时候就直逼京城,皇上,战事吃紧,还请皇上早早下旨!”
皇摇摇头,叹气道:“朕如何不知。”皇帝目光发沉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官泽:“若是五年前的你,无须你请战朕便要点你去,只是现在……泽硕,你有多少日子没有合眼了?你现在的身子如何能撑得住?倘若你有什么闪失,朕要如何向母后交代?”
“皇兄,”官泽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臣弟知道皇兄是为臣弟着想,只是国家,国在前,臣弟身为官家人,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更何况,五年前我能把北蛮打得五年不敢放肆,现在也能,皇兄真的要为臣弟着想,就应该准我去才是。”
皇帝坐回书桌后的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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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灼灼的望着下面跪在的人,他的这个弟弟已经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了,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皇帝是亲手把他带大的,二十多年过去了,皇帝见到这个弟弟从意气风发到为情所伤失意落魄,还以为他会一蹶不振,如今这个跪着请旨的青年身上的那股傲气和自信又回来了,皇帝不可谓不欣慰。
提笔拟了一道圣旨,皇帝握着圣旨郑重交到官泽的手中。
“去吧。”
官泽肃穆的接过圣旨,站起身来转身欲走,皇帝突然叫住了官泽的名字,官泽不解的回头。
“泽硕,五年了,有什么还不能放下?纵然是喜欢,也该淡了。”
官泽笑笑:“皇兄,他已经成我的执念,恐怕此生只会越刻越深。”
皇帝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去吧,记住,朕和母后等你回来。”
官泽认真的点点头:“好。”
官泽领了圣旨没有立马点兵出城,而是抽空回了一趟王府,抬脚径直到了后院的果林,残雪尚在,果林看起来一片凄凉,当年那棵桃树也长大了,五年时间,还不及官泽膝盖高的桃树苗已经高过了官泽。
官泽抬手摸摸树干,眼神温柔:“我要出去建功立业了,不知道凯旋而归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在涵湘楼睡得香呼呼的等我。”
官泽笑着摇摇头:“算了,是我想多了,你就在这里,怎么会跑到涵湘楼里去呢?那种地方你一个小公子还是少去,只是不能常给你说书了,你莫要生气,不过我已经命人将文先生新写的书抄下来了,等回来了说与你听,还有,今年你生辰不能陪你过了,”官泽低语:“你乖乖等我。”
边关战事吃紧,官泽没有多做停留,当夜便带上兵士疾行,火速赶往玉门关支援。这一仗打得艰难,官泽带人和北蛮打了几场便发现北蛮恐怕不止十万人,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攻势,以官泽对北蛮的了解,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多兵,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北蛮和胡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西北的胡人刚开始不顾伤亡连忙攻下青林几城恐怕就是为了转移大昌的视线,给玉门关的北蛮军时间。西北多是山区,易守难攻,而北蛮和大昌的边界只有这么一座玉门关,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官泽坐在帅帐中望着地图沉思。几场打下来官泽都吃了亏,一来是对北蛮实力的低估,二来……是对自己身体的盲目自信。
还未开春,玉门关尤其冷,官泽一路疾行,早就感染了风寒,只是一直隐忍不说,战事当前,官泽顾不得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勉力支撑。
这样的身体瞒得过众将士,可瞒不过随行的军医。
“元帅,你的风寒迟迟不好,是元帅忧思过重,五脏郁结所致,元帅该好好卧床休息几日才是啊。”军医担忧不已。
官泽却将药一饮而尽之后放在矮桌上:“无妨,你按时煎药送来便是。”
军医了药碗出去之后官泽习惯性的摸出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到手里轻轻摩挲,那荷包上的福字已经被磨得不像样子,官泽却宝贝的很。
“你要好好保佑我打胜仗啊,”官泽低声呢喃,话才说完官泽胸口发闷,刚咽下去的药汁突然被他吐了出来,全都吐在了手中的荷包上,官泽来不及管胸口的疼痛,怜惜的看着手中的荷包,眼中懊悔不已,连忙拿到眼前看它有没有被弄坏,却没想到胸口的疼痛猝不及防,官泽手中力气一大,系着荷包的绳子裂开,荷包敞开来。
官泽目光一怔,看到了从敞开的荷包里露出的平安符的一角和一小节柔软的黑色,官泽伸出手把它抽出来。
那是一截细软的黑发,细软的质感和长短都不像是成年人的头发,官泽将它拿在鼻尖轻嗅,还带了奶香。
这是……胎发?
官泽心里震惊,原来这个荷包里除了装着平安符还有一截胎发,它的主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大昌民间习俗,孩子刚生下来还小的时候不剃头发,等娘亲出了月子,孩子也满月了,便将孩子的胎发剪下来一缕和着写着孩子生成八字的平安符装在荷包里,这个荷包孩子要从小带到大,能保孩子一生平安顺逆,这种荷包因为装着人的胎发和平安符,忌讳诸多,尤其不能轻易给人。这样的习俗,官泽也只是听过而已。
他知道这个荷包贵重,却没想到竟如此贵重。
颤着手打开平安符,陈旧的黄纸上赫然写着张宝华的生辰八字,官泽气息不稳,一口血喷在了上面。
临时结盟毕竟不够牢固,官泽自知时日无多,呕心沥血的想了个离间计离间北蛮和胡人,不想此计比原计划的顺利不少,没了胡人的全力支持,北蛮对上大昌到底余力不足,足足和北蛮打了数月,玉门关不但守住了,官泽一鼓作气,直捣北蛮老巢,天气渐暖,官泽的身体却依旧不见好,好在随性的年轻将领有几个不错,官泽也就不再出战,接下来的仗都是他坐镇指挥,让别的将军前去,想着出来的时候答应过皇兄要好好回去,想着要回去见张宝华一面,官泽斟酌着,也慢慢的配合军医的治疗。
他却没想到最后一役,北蛮领军将领竟然是邓六合。
邓六合,北蛮军上将,北蛮名,吉尔哈赤。
官泽听邢清十二卫说完之后,面露杀气,不顾阻拦,单手拎起蛟龙红缨枪翻身上马便到了阵前。
“哈哈哈哈,”吉尔哈赤见到官泽亲自前来朗声大笑,用标准的大昌话喊道:“大昌王爷,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当年没有毒死你,毒死你的王妃也是我努尔哈赤赚到了哈哈哈……”
官泽单手握枪在身后,不理会吉尔哈赤的废话,气沉丹田,单手将蛟龙红缨枪对着对面的吉尔哈赤投掷而去,吉尔哈赤还在仰头大笑,躲闪不及,忙用刀去拦住红缨枪,想缓一缓它的速度,谁知道自己的刀断成了两节,也只让红缨枪偏了几分,努尔哈赤睁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惊恐,却仍然只能看着枪头直直插入他的心脏,将他带到在地,狠狠的钉在地上。
官泽用力全力投掷这一枪,胸口震痛,嘴角流下血来,他不动声色的将血迹擦去,看着对面尘土平静之后努尔哈赤的尸体露出久违的笑来。
“将士们!杀!”官泽抽出马背上的长剑,高举起来。
大胜!
这一仗打到了北蛮王庭,五年时间北蛮要想如何厉害到能攻打兵强马壮的大昌那是不可能的,少了胡人的支持,再加上官泽这一位对北蛮军事了如指掌的元帅坐镇,破北蛮不易,却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场长达半年的战役里,最大的攻城却在攻下北蛮王城的第二日,病逝了。
皇帝官榕闻此悲文,在京城里见到官泽浑身用寒冰包裹的尸身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的握着一个不起眼的荷包。
官榕大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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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令徐旺将官泽的棺椁和五年前那一尊早就入了官泽陵墓的棺椁并列放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第一部冬殇完结,只喜欢虐文的妹子可以到此为止,第二部夏炽,双重生~
第二卷夏炽
第一章
三伏天的深夜,月明星稀,外面偶有蟋蟀的叫声传来,隐隐约约听不真切,靖国公府的后面西院中,放下帐幔的床榻上睡着一个人,月光透过窗框撒下些许散漫的银束,房中一片静谧。
窗外忽的刮过一阵风,晃着院中的树梢跟着来回晃动,摇曳的影子借着月光的映射投到屋内,在桌边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风停。
床上之人细细呻吟了两声,似有醒来之象。
张宝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不是满天残雪,也没有湿润的泥地伴随着血腥味,而是一片黑暗,周围的空气干燥还带了丝丝缕缕的热气,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触到一床薄被半搭在腰腹,身上仅着一身白色中衣,六月末的天气十分闷热,张宝华伸手搭在额头上碰到了一脑门的薄汗。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慢慢坐起身打开床幔,连鞋也忘记穿的走到窗前,轻颤的双手不稳的将窗户支起来,一时间月光倾泄进屋,原本朦胧的屋里多了些许柔和的冷光。
张宝华披散着头发,双手扶上窗框,一言不发,月光洒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陷入黑暗里,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是窗框上的手因为扣得用力,指节发白。
良久,伫立在窗前的人动了,侧头深深看了一眼垂落在肩膀处的头发。
漆黑如墨。
抬起右手,手指干净纤细,手掌中一片光洁。
月光下,张宝华半边脸上嘴角轻轻勾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似是在笑,无声的笑,笑得直不起腰的人儿垂下的眼睑处两行清泪滑下,划过脸庞再从莹润如玉的下巴处滴落在地。
这两滴泪,在这微微闷热的夜里生生带了几丝寒意,生生让人的后背升起丝丝凉意。
天光大亮,吴喜打着哈欠推门进去准备伺候自家主子洗漱更衣,却一推门见着的是自家主子已是穿好了衣服背对着自己站着。
吴喜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揉了毛巾走过来:“四爷今儿个倒是起得早,往日这般时候还在榻上睡得熟,便是我叫好几遍四爷也是不愿起的。”说着吴喜略一思索:“不对啊,今儿老爷也不在府里,四爷起大早给谁看?”
张宝华转过身面对着吴喜,却不去接过毛巾,而是将目光放在说话的吴喜脸上,脸上露出的表情让吴喜后背一麻。
“四爷?”吴喜一脸奇怪,挥着手中毛巾在张宝华面前晃来晃去:“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哎,你可别吓我…”
张宝华回过神,一把拿过吴喜手中的毛巾将脸埋进去,把眼角快要溢出来的眼泪隐藏在温热的毛巾里,闷闷的声音传来:“没事。”
擦脸洁牙,待将自己拾妥当之后张宝华吸吸鼻子:“今日早饭我去姨娘那吃,你和她们说别送过来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匆匆推门出去了。
吴喜呐呐的站在房里,独自纳闷,这四爷,今儿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怎么不痛快了?
靖国公府府衙很大,饶是张宝华脚下生风的往刘姨娘住的西清苑赶,也是得走上小半柱香的功夫,这一路急急赶来,待真的走到西清苑门口时张宝华却停住了。
若是……若是这些都是一场梦要如何是好?
张宝华伸手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是痛的,可到了还是怕。
“四爷你站在这作甚?”一个女声传来,张宝华回身一看,是西清苑中姨娘身边的小丫头金灵,金灵手中端着早饭,走到张宝华身侧:“四爷来了怎么不进去?远远的就瞧见你在这站着了,刘姨娘这会醒了的。”
张宝华心中微颤,喃喃道:“醒了吗,醒了好,姨娘醒了好,金灵,你说我娘,我娘在里面是不是?”
金灵被张宝华这一通问的发愣,心下思量:这四爷是怎么了,怎的一大早失魂落魄,说的话还叫人听不懂,颠三倒四的。
“四爷你莫不是说什么玩笑话?刘姨娘不在里面还能去哪?四爷进不进去?我可要进去了,要是早饭送晚了,刘姨娘可是要说我了。”
“进,进进进,”张宝华忙道,刚说完又觉得害怕,顿道:“你,你走在前面,我跟着你。”
金灵不疑有他,端着早饭在前面走着,张宝华深吸一口气,抬脚跟在后面。
西清苑不大,刘姨娘平日里醒了便在厅中等着早饭,她是小户人家出身,没有那么多规矩,开着门见金灵和她身后跟着的张宝华,眉眼带笑的迎出来:“宝华今日怎么来的早?是过来陪我吃早饭的?哎哟,你个泼皮小子今儿怎么这么孝顺了?”刘姨娘心里头高兴,可还是要损他几句。
张宝华隔着两根柱子的距离看着目前笑意盈盈的刘姨娘眼眶发热,鼻头一阵酸楚。
“姨娘……娘……”张宝华话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没来由的让人觉得伤情,刘姨娘一见自己儿子这样了给吓了一大跳,忙跑到张宝华身边,一把抓住自己儿子的手臂,着急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受什么委屈了?”
张宝华心绪难平,眨巴着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心中的委屈、难过、自责以及再见自己母亲的喜悦,种种掺杂在一起,让张宝华心里一会像被火灼一会像掉进寒潭,张宝华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只是不住的摇头,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可急坏了刘姨娘,不由分说把张宝华拉到房中坐下,急急的问:“到底是怎么了?”
“是老爷又罚你了?还是王夫人?”刘姨娘见张宝华咬着嘴唇,眼眶通红,看起来委屈又悲伤,可无论刘姨娘如何问他他都不说话,刘姨娘气愤,他这个样子……谁能让他难受成这样,除了王夫人刘姨娘不作他想,平时忍她也就罢了,刘姨娘是怒上心头,蹭得一下站起来:“她怎么欺负你了?”
“没有……”
张宝华说话的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倒是让刘姨娘越加的确信是张宝华在王夫人那里吃了委屈,可自己不过是个姨娘,刘姨娘咬咬唇:“我…我找老爷说理去!”
张宝华一把拽住刘姨娘的袖子,吸吸鼻子出声道:“娘,不关王夫人的事,我就是…就是做了个噩梦。”
刘姨娘回身满脸不相信的望着张宝华:“你莫要哄我,我生的你,我还不知道?平日里上蹿下跳的,什么时候这样了,”刘姨娘坐回张宝华的身边,正色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受了委屈了。”
“没有,”张宝华用袖子将眼角溢出来的眼泪抹了,认真和刘姨娘说:“真的,我做了一个梦,梦见……




一梦三世 分卷阅读65
梦见你……”张宝华喉结上下动了动,说不出那个字,眼里满是痛苦:“梦里太真实……我……我害怕……”
“傻小子,”张宝华说得不清楚,知子莫若母,刘姨娘光看见他眼里的伤痛和颤抖的肩膀便懂了,怜惜的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像小时候那般轻拍他后背柔声安抚:“我不是好好在这?那都是梦,醒了就好,你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要在刘家村,你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子连儿子恐怕都有了,哭哭啼啼的不像话。”
张宝华搂着母亲的腰,感受到温热的体温,逐渐变得安稳。
平复情绪之后张宝华和刘姨娘一同用早饭,刘姨娘看着自家儿子那时而恍惚的模样心中不住纳闷,什么样的梦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却又怕提及让张宝华回想起来愈加害怕,只得说了其他的事。
用了早饭又和刘姨娘在一处大半日张宝华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天气炎热,张宝华热得满头大汗,躺在院中阴凉处的躺椅上,眯着眼睛看天上棉花似的云朵慢慢飘着,张宝华这才有些活着的实感。
自己似乎重活了一回,这一日张宝华问了府里许多人现在是什么年号,几年,几月。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文鼎十二年六月初三。
张宝华清楚的记得,他死在文鼎十三年二月十一。
沉重的伤痛之后接踵而至的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今时这年岁,母尚在,刘大壮一家尚在,吴喜周生尚在,最重要的,自己还未和官泽相识。
张宝华兴奋的倒在柔软的被子上打滚。
太好了!太好了!
上天待我不薄!
不过这算是重活了一会?还是说这就是个梦?张宝华转转眼珠,伸手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太用力,疼得他龇牙咧嘴。
张宝华鞋袜都来不及穿好,扑通一下跳下床,打开东边的窗户,跪在地上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碧蓝晴空,虔诚不已。
“苍天在上,凡人张宝华在这里谢谢你了,让我有弥补的机会,苍天啊,你能让我重活一回,肯定也能保佑我这次再也不要认识他,求你保佑我娘,我舅舅一家,吴喜周生他们这辈子平平安安,以后我肯定日日拜你。”
说完,弯腰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章
吴喜推开门,见张宝华老老实实的坐在房中望着窗外的天发呆,吴喜放下午膳,走到张宝华身边顺着张宝华的目光看去,发现前面除了蓝得发亮的天空什么也没有不由的好奇出声:“四爷,看什么呢?”
“嗯?”张宝华回过神来,鼻尖一动,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坐到桌子旁端起碗来就开始吃,一边吃着一边招呼着吴喜:“你吃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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