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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三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坐久了腿总麻
“吃过了,”吴喜一惊,伺候四爷这么多年,也就这几天的四爷最奇怪,不但不成天想着出去鬼混了不说,时不时的就坐在房间里或是院子中的躺椅皱着眉发呆,好像在想什么一样,话也不像以前一样多,偶尔说两句还挺中听的,更不似原来那般张口就是混账的气人话。种种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若不是吴喜日日伺候在他身边,知道他细小的习惯,都要怀疑这是谁找来替自家的主子的人了。
看张宝华吃得差不多了,吴喜实在是忍不住,出口问道:“四爷,你这几天到底想什么呢?都没想着出去玩耍了?我听说,金爷最近常常在涵湘楼,不如咱们去找他玩玩?”
张宝华放下筷子,示意吴喜把门关上。
“吴喜,你先坐。”张宝华一脸严肃。
吴喜心头疑惑,被张宝华严肃的脸色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咽咽口水坐在张宝华对面:“四……四爷?什么事?”
“吴喜,我问你一句,你可愿意跟着我?”
“四爷说哪里话?不跟着你我跟谁去啊,”张宝华的话还没说完就叫吴喜打断了,吴喜还以为张宝华要说什么呢,放下心来笑呵呵的继续说:“四爷,咱谁也别嫌弃谁了,你也看到了这府里除了我可没人愿意伺候你。”因着张宝华在靖国府里的地位,吴喜有时候会这般的打趣他,张宝华高兴的时候嘻嘻笑过去,张宝华不高兴的时候就骂自己几句,吴喜也就听几句骂,从不放在心上。
张宝华却摇摇头:“吴喜,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张宝华压低声音:“我要离开靖国公府,彻底和这里断绝关系。”
这下吴喜是惊了,语调突然上扬:“什么?!”
“嘘,”张宝华食指放在嘴边:“你嚷嚷什么。”
吴喜皱眉:“四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离开靖国公府?这……怎么可能?再说了,离开这里,你什么都不会,怎么活?只怕到时候灰溜溜的再回来。”
“不会,”张宝华坚定的说:“不会回来。”
吴喜还是不太相信张宝华,继续小声的问道:“四爷,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冒出这么个想法来?”
张宝华低头苦笑:“吴喜,我留在这府里活得有什么意思?吃穿用度处处看王敏书脸色,有无双公子张宝峰在上头压着,我在……爹……”这一世张宝华并不想称呼张宏斌为爹,前世他和王敏书所做的一切,已经让张宝华对他失望透顶,但旁人并不知晓,张宝华厌恶说出这个称谓:“爹面前也讨不着好,眼看着就要十八岁,该分家了,可王敏书的性子,我真的能顺顺利利的分到三分家产出去度日吗?恐怕不然,再说,就算我能出去单过,可我娘是奴籍,她不可能跟我出去,王敏书恨她入骨,到时候在这府里任王敏书宰割……”
吴喜听完也陷入沉默,良久才复又开口:“四爷,没想到你这几日想了这么多,”吴喜感慨:“你说的对,这些年你和姨娘过得什么日子我怎会不知,我自小就被卖进来,家人都死光了,不跟着你我跟着谁去?况且这些年跟着四爷虽然没什么好日子过,却也没吃着什么苦,四爷脾气也好,我以往数落你那些,换做别的主子早扒我的皮了。”
张宝华莞尔:“原来你也知道啊。”
吴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可是……就算想出去,”吴喜担忧的说道:“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出去啊,退一万步说。能出去了,我们出去之后又能干什么呢?”
张宝华听完却露出笑容来:“怕什么,咱们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只是怕要累你和我一块吃苦了。”
吴喜听完哈哈大笑:“四爷,这话该对你自己说才是,我本来就是吃苦长大的,比不得你,你可是小少爷啊。”
一主一仆这般细细商议,倒将二人之间主仆的界限淡化了不少,更似亲兄弟一般了。
商量了一个下午已经到了傍晚,张宝华将这几日心中所想挑了个大概和吴喜说了,吴喜听完也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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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再也和靖国公府没有瓜葛了,”吴喜有些可惜道:“老靖国公当年也是开国功臣啊,就算现在他老人家去了这么多年,可是咱们出去提及他老人家的名头也是面上有光的,要是我们真的成功了,可什么也没了。”
“爷爷厉害是爷爷厉害,”张宝华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祖荫庇佑好是好,但早晚和我没什么关系,嫡子是他张宝峰,我不过一个庶子,争不过他,别想了,就算是不走,那些恩泽也到不了我们身上,况且……”况且再过一个多月官泽就要回京了,他这辈子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无论怎么看,离开靖国公府都是最好的选择。
翌日一大早吴喜便溜出了门,张宝华也到了刘姨娘的房中,母子二人关着门不知道说什么。
张宝华劝了刘翠花一个早上,嘴唇恨不得都起了泡刘翠花就是不答应跟着张宝华出去。
“娘,你就听我的吧。”
“听你的什么?”刘姨娘眼眶泛红:“你也是张家子孙,你也是老爷儿子,凭什么我们什么都要留给他张宝峰一个人,我不走,奴籍又怎么样,拼了我这条贱命也要让我的儿子后半辈子富贵荣华。”
“什么富贵荣华,”张宝华头痛:“娘你怎么就不明白,有张宝峰和王敏书在,我们母子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富贵荣华,王敏书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娘,你就没有想过,靖国公府到底有多少铺子,多少良田,多少银子?这些你我二人清楚吗?到时候王敏书做手脚,我们连三成家产也分不到,而且你是奴籍,我出府根本就不能带你出去享福,你让我怎么忍心让她继续折磨你?”说道后面张宝华眼眶泛红,想起上辈子自己娘亲的尸体,张宝华眼中充满了血丝,声音带了隐忍的哭腔:“娘,我不要荣华富贵,我也不要他张家的东西,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陪着我,我只要你不受任何人欺负,在人下巴下过活的日子,我过够了。”
刘翠花满眼伤心的看了儿子一眼,低下头来,两滴热泪滴在脚上深色的绣花鞋上,哽咽的出声:“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张宝华抱住刘翠花,摇摇头:“没有,娘,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信我,离开这里我们会过得很开心。”
刘翠花在张宝华怀里点点头,少年的怀抱不够结实宽广,却似乎已经能给自己依靠了,刘翠花抬起头来默默张宝华的脸,帮他整理了有些乱的衣衫:“去做吧,娘信你。”
深夜。
张宝华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穿行在靖国公府的后院,趁人不注意窜到王敏书所在的院子,此刻已近二更天,各院里的人都准备睡下,王敏书今日睡得迟了些却也已经躺下了,芍药伺候她躺下之后开门出去,关好门之后被旁边站着的张宝华吓了一跳。
“芍药姐姐,”张宝华穿着一身黑衣站在柱子的阴影处,裂开嘴笑起来。
“呀,”芍药惊叫一声,忽又觉得声音大了,连忙捂着嘴看清楚是张宝华之后不高兴的低声开口:“四爷?大半夜的你到夫人这里来做什么?”
“夫人已经睡下了?”张宝华笑眯眯的开口。
“睡下了,”芍药不耐烦:“四爷还是快回去休息吧,要是惊扰了夫人休息,四爷可是要挨罚的。”芍药说完便懒得去看张宝华害怕猥琐的样子,抬脚就要走,张宝华后退一步拦在她的面前。
“芍药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夫人说,”张宝华起笑容,微微发圆的少年脸颊在月光的照射下少了几丝柔和,多了几丝冷冽。
“你能有什么事?”芍药冷哼一声:“四爷你再不让开我可要叫护院了。”
张宝华丝毫不惧,沉着脸重复了一遍:“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在晚上和夫人说,你只管进去通报。”
芍药仗着身后撑腰的是王夫人,依旧准备不理会张宝华,绕过他就要走,张宝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转过身一脚踢在芍药的腿弯,芍药猝不及防一下被张宝华踢到在地痛呼出声,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怒火中烧的就要爬起来找张宝华麻烦,可还不等她站起来,张宝华已经走到她面前蹲着,阴沉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芍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奴婢,而我是这府里的四爷,”张宝华淡淡的说:“就算此刻我不小心失手把你杀了,我爹最多不过打我一顿,你,听明白了么?”
芍药看着张宝华毫无波澜的样子,从心里升起丝丝缕缕的害怕,颤巍巍的点头,她狐假虎威惯了,这时候才恍然明白。
自己只不过是个奴婢,对面这个少年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靖国府正经的主子。
第三章
“起来吧,”张宝华幽幽开口,芍药这才如蒙大赦一般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害怕的盯着张宝华。
“四……四爷……”
“我说了,”张宝华再次开口:“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夫人,现在。”
芍药连忙点头,她心里知道现在去讲刚刚入睡的王夫人叫醒铁定会挨一顿好骂,却更怕面前的张宝华,踌躇过身开门进去了,张宝华不慌不忙的继续站在门口等,这功夫还有闲情逸致抬头去赏月。
今天天上是一轮弯月,看起来像一把弯刀。
过了好一会功夫芍药才再次开门出来,眼眶微微发红,显然是被王夫人好说了一顿,芍药背过身去将眼角的泪擦了去这才转过来站在屋子门口望着台阶下背对着她仰着头的少年,这次芍药却也不敢轻视他了,忙走过去低着头说道:“四爷,夫人请你进去。”
张宝华回身,没有看芍药一眼,径直开门进屋。
屋里燃着蜡烛,王敏书披着衣服靠在软塌之上,脸上表情十分不耐烦,手指抵着额角。
张宝华进屋,芍药跟在身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之后走到王夫人身边跪下给她捶腿。
张宝华走了两步挺直腰背站在屋子中间,对面的人是他杀母仇人,张宝华做不到给她行礼,更不可能向她下跪。没有报仇只是因为张宝华此生只想远离是非带着娘和亲人好好过日子罢了。
“王夫人。”张宝华开口。
王敏书抬了下眼皮,见到张宝华直挺挺的站着,一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越加不满:“哪里学的规矩,半夜搅扰人睡觉不说,见到嫡母竟然不行礼,想挨罚了不成?”
张宝华嗤笑一声:“王夫人,这礼不但今日我不想行,以后我也不想行了。”
王敏书睁开眼睛,怒喝道一声:“放肆!”
“王夫人先别动怒,”张宝华抬脚走到一旁的扶手椅上坐好,直视王敏书,目光如炬:“我来是和你谈笔交易的,你先听听看,听完再生气也不迟。”
王敏书听清张宝华的话之后惊诧不已,这才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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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心中一震,眼前的张宝华哪里是平时那个惫懒猥琐的小子,眼前的张宝华像一把锋利的剑,坐在那里不卑不亢的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是张宝华不曾有的,王敏书不得不正视起他来。
挥手叫芍药停手,王夫人坐起来,好奇得很:“什么交易,说出来听听,你这个孩子,还学会和嫡母做生意了。”
“这个交易很简单,”张宝华嘴角勾起笑容来,懒得和王敏书绕弯子:“王夫人,打小你视我娘和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次害我都失手了,我命大活过来了,不瞒你说。我和我娘也同样看你不顺眼。”
话音刚落,王敏书眯起眼睛,张宝华这是什么意思?跑过来撕破脸?王敏书脸上维持的慈母表情有瞬间龟裂。
“我今天不是来撕破脸的,”张宝华继续说道:“我只是陈述一下事实,王夫人,你以前害我害我娘的事我也不想再提,我今天说的是家产的事,再过不到一年府里就要筹备分家产的事了,按照大昌律法,庶子分家要将家产的三份分出去,”张宝华顿了顿:“不过在我看来,这三份就算没有多少你也不想给我吧?”
被人戳中了心思,王敏书开始恼怒,可她现在还摸不清张宝华想做什么,只能不痛不痒的敷衍:“哼,胡说八道。”
张宝华呵呵一笑,一脸惊奇:“王夫人,咱们开门见山说话不好么?难道还真的是我误会了你不成?你真愿意把那三份家产原原本本的分给我不成?”
“你到底来干什么!”
张宝华起嬉皮笑脸,垂下嘴角:“张府的家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我可以从此让张宝华这个人过几日暴毙身亡,从这个世上消失,让如玉一样的我的好哥哥没有一个丢人的弟弟。”
“哦?”王敏书来了兴致:“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张宝华盯着王敏书的脸:“我要两个人的卖身契,我娘的吴喜的。”
王敏书皱着眉想了片刻抬起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宝华:“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可以立下血誓。”张宝华一字一句。
“我为何要和你做交易?”王敏书冷笑一声:“既然撕破了脸,我要你们的命易如反掌,如何要和你做交易,得不尝试。”
“是啊,”张宝华跟着附和:“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也想好了,”张宝华笑眯眯的说:“所以我写了一个故事,靖国公嫡母为了家产不惜害死庶子的故事,只要我真的死了,这个故事不出几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闻名于京的无双公子,可怎么有脸去考取功名啊?”
“你!”王敏书怒极。
张宝华但笑不语。
“你所求为何?”王敏书压制住心中怒火,问道。
张宝华这次的笑容柔软温暖:“我只是这几天突然想明白,其实只要娘在身边,我能不管谁在场都能喊她娘,能让她再也不用看谁脸色过日子,能让她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边便是我此生所求了,这些远比这个冷冰冰的靖国府好上太多。”
王敏书轻叹一口气,蓦然想起自己儿子,心叹她所做这一切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么,却从未去认真想想,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却要剥夺另一对母子的权利,是不该的。
“说说罢,”王敏书说道:“你想怎么做?”
“从明天起,靖国府二公子会突发急病,两日后暴毙而亡,而我姨娘也会受不住此噩耗没过几天也跟着去了,从此张宝华刘翠花二人会从这个世上消失,之后我会拿着卖身契带着我娘离开京城,此生永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王敏书低头沉思半晌。
“说得倒是轻巧,要是王爷非要看你的尸体,我从哪里去找?”
“夫人,张宏斌当真在乎我这个儿子吗?”张宝华不以为然:“你尽管放心的做一副空棺,到时候让大夫说是传染病,他绝对不会去看的,不过,还要麻烦夫人一件事了,”张宝华手指在桌上点着:“毕竟我一次性给夫人解决了两个眼中钉,夫人好歹也要给我们母子一点路才是。”
王敏书一愣,随后勾起嘴角:“好,既然你如此坦率,那我也乐得送你个人情,事成之后给你们五百两的盘缠如何?不过到时候你们在哪里落脚是不是也应该差人来和我说一声?”
张宝华摇摇头站起身来:“王夫人,离开靖国公府之后我不愿再和这里有任何瓜葛。”
张宝华和王夫人说完的时候黎明将至,张宝华见时间不早了,起身离去了,回到屋里之后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被吴喜叫醒的时候张宝华抬眼看了一眼窗户,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将屋子里照得暖洋洋的却没有热意,一看就早得很。张宝华打了个哈欠又倒回枕头上,吴喜坐在床榻上无奈。
“四爷,四爷,你别睡了,快给我说说,怎么样啊?”吴喜一边说着一边拍张宝华的手臂。
张宝华被吴喜吵得不耐烦,终于从被子里把脑袋拿出来,不耐烦的威胁道:“吴喜,注意说话的口气,是和主子说话的语气么?你卖身契以后可就在我手里了。”
吴喜听完一喜:“成了?”
这么一闹张宝华也没了睡意,在床上张着腿平躺着,舒了一口气:“成了,叫你准备的马车呢?备好了?”
“早就备好了,”吴喜高兴的说道:“放在城西边的心悦客栈了,说好了十日之后去取。”
张宝华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好。”
吴喜去把青盐递给张宝华:“那咱们什么时候装病?”
张宝华快速洗漱完毕坐在桌旁:“明日,”张宝华顿了顿:“王夫人说她要准备准备,吴喜,到时候声称是得了传染病,记得了?”
吴喜点头:“记得了。”
“还有,”张宝华认真的叮嘱道:“装病的这几日送来的所有吃食都不要急着吃,一定要用银针试了毒之后才能吃,一会我去趟姨娘那里和她说,现在想起来就和你说了。”
吴喜闻言惊讶的张张嘴:“四爷,你的意思是说?”
张宝华点点头:“王夫人不是善茬,我也拿不准她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来个永除后患,总之小心为上。”
“四爷。”吴喜忽然喊了声。
“嗯?”张宝华看向吴喜:“怎么了?”
吴喜笑着摇摇头:“就是忽然觉得四爷你还挺厉害的,想的也周到。”
张宝华跟着笑:“怎么,难道我还真的一辈子浑浑噩噩,一事无成?”说着说着张宝华想起上辈子自己和吴喜说了许多遍要带他飞黄腾达,可最后却害得他丧命,也不知道余大哥有没有将他好好安葬,张宝华拢了拢心神,郑重的看着吴喜的脸;“吴喜,这一次要是我们能顺利脱身,以后,咱们就做兄弟。”
吴喜听完感动的眼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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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他不是个爱哭的人,转过头去抹了把泪,又哭又笑的说道:“四爷,你还真是……行。”
张宝华眼眶也有些微红,可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轻易掉眼泪了,站起身来哈哈笑着拍了拍吴喜的肩膀,笑他:“没出息,没出息。”
第四章
文鼎十二年六月十二,靖国公府庶子张宝华身染重病,大夫来一看,此乃急病且具会传染与之接触的人,大夫束手无策,两日后,靖国公府庶子张宝华暴毙于府中。伺候的小厮吴喜也不幸染病身亡,张宝华暴毙之后,其生母刘翠花因受不了如此打击,两日后也跟着去了。
张宝华得的是传染病,弥留之际靖国公张宏斌惧怕会被传染未曾去探望一番。
张宝华装病的躺在床榻上,听外间来送药的下人再说话,透过帘子隐约传过来的声音:“这四爷怕是不行了,听说是传染病,大夫说了,救不了了,老爷都不曾来看望……”
“可不是,谁敢来啊,大夫说了,沾着就是个死,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来送药……快送完走了,回头给传染了……”
两人说完,急匆匆的放下药碗开门离开了。
吴喜站在床榻前担忧的张口:“四爷……”
张宝华坐起身笑着摇摇头,不在意道:“我早就看明白了,他恐怕从未曾将我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张宝华见吴喜一脸悲悯不好笑:“你这是怎么了?他心里没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心里难道还要认他这个爹么?”
靖国公府庶子张宝华暴毙之后没过几日,两府棺材匆匆的从靖国府侧门发丧。张宝华蒙着脸站在街边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自己的棺材和刘姨娘的棺材被抬走,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死了之后是被随便裹尸扔掉还是有一副薄棺。想着摇摇头离开,罢了罢了,从此刻起张宝华这个人便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张宝华转过身轻轻敲靖国公府后角门,芍药早早的就再后角门处等候,开门见是张宝华,低声道:“四爷,跟我来。”
张宝华穿着一身杂役的衣服,蒙着脸低着头跟在芍药身后快步走向王夫人的卧房。
“夫人,”张宝华进了王夫人卧房的里间,将脸上蒙着的布扯下来,笑意盈盈的开口:“一切已成定局,张宝华此人已死。”
王敏书也跟着笑,这次的笑容带了不少真心,如此一来靖国公府的一切都是张宝峰的,而且,他还没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弟这个笑柄,王敏书怎么不高兴:“看你说的,芍药,把东西拿给宝华。”
芍药取出来银票和卖身契两张递给张宝华,张宝华接过,拿在手里检查一番,确认是真的之后放进怀里:“王夫人,告辞了,你放心,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明日我就会带着我娘出城,此生绝不踏入京城半步。”张宝华再次将黑布蒙上了脸,不等王敏书说什么转身开门准备离去,手搭在门上忽的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目光忽然变得锋利:“王夫人,我踏出靖国公府之后你万万不要派人跟着我,倘若让我发现了,那拼了我这条命也一定会毁了张宝峰的前程。”
王夫人被张宝华噎了一下,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紧,面色发沉:“你放心,只要你们三人离开京城,我不会派人跟着你们。”
张宝华笑了一声,开门大步离去。
城西心悦客栈,张宝华脸上带着黑布穿过街道,到了客栈径直上了二楼的天字号房间,推门进去,刘翠花和吴喜听见推门声回头看到张宝华回来了,忙迎上去。
“宝华,怎么样了?”
“四爷,怎么样了?”
刘翠花和吴喜同时开口,张宝华回身将房门锁上这才坐在桌边,将怀里的银票和两张卖身契拿出来放在桌上。
刘翠花颤着手拿起那张已经泛黄的纸张,她不识字,被卖给王府当丫鬟的时候不过才十二岁,可是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的时候她却记住了它长什么样子,一张薄薄的卖身契让她伺候了王敏书八年,又被她欺辱了十多年,如今它就在自己面前,刘翠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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