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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善尔
本学年第一次年级会的时候,辅导员突然拿出来一大摞信封分发下来。辅导员是个小年轻,还未被磨光所有的热情与活力,有各种层出不穷的想法,多次试图建立起学生们的院系荣誉感、家庭归属感、个人奋进感等种种没怎么建立起来的情感。
他们刚入学的时候,辅导员要求每位同学写一封给一年后的自己的信,当时绝大多数人都不屑一顾,甚至表示,交上去肯定逃脱不了被当废纸卖的命运。但到交的那一天,起来的一摞信封却多数都被仔细地粘了封口,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不屑的空白还是扭捏的真心。
信封发到手里,在手指间翻了两番,西野把它随手塞进了包里,等回了宿舍,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又扒拉了出来。他只在信封的封口处随意折了两叠,打开后里面的东西比信封还要敷衍,只是半张空白的信纸。
他并不是不屑于写,而是真的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一年前的西野对他没存什么期待,也说不出什么告诫,只留给他一片可以随意生发的空白。西野把白纸重新叠了两叠塞回信封,扔到了书架上。
齐屿生日那天,西野逃了课,跑去了齐屿的公寓,吭哧吭哧做了一大桌子菜。齐屿在他旁边晃来晃去要搭把手,被他嫌弃地推出厨房,表示寿星今天就擎等着吃就好。
齐屿倚着厨房门看他:“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呀?”
“等晚上你回来再说。”
齐屿抱胸:“啧,这么有神秘感?”
西野看他:“我想不出来什么礼物,你可别失望。”他回过头去,又补了一句:“失望也就那样了。”
齐屿摸到他身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垂:“逗你的,你陪着我就是生日礼物了。”
西野耳朵发红,用手腕又把齐屿推了出去。
齐屿的生日并不单单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据任奔奔透露,齐屿每年的生日聚会规模非常庞大,到场人员身份显赫,成堆的礼物一个比一个贵重。齐屿的父亲齐连清是市里一把手,唐家三兄妹里,大哥唐钦和老二,也就是齐屿的母亲唐景继承家业,管理着z市最大的企业,任奔奔的母亲唐倩则嫁入了军委高层,和丈夫虽不涉足这些复杂的关系,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在外人看来,这些关系里单一个拎出来就有无数人前往巴结,更何况是真正的覆盖军政商,每年齐屿的生日也带了许多其他意味。
黎屹作为齐连清的私生子,和他母亲黎舒的存在一样,是被抹杀不能见人的。唐景和齐连清平时再势如水火,在这件事上却因着共同利益达成共识,仍旧在外维持着夫妻关系,扮演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齐连清在政界摸爬滚打,这些年职位越坐越高,趁了不少唐家的东风,也越来越容不得一丝私生活方面的差错;而唐家从商,更是需要人脉和政治力量的支持,维持这样虚假的关系,于双方是共赢。
于齐屿是一日比一日更甚的厌恶。
齐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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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本想不去的,任奔奔那小子嘴里却兜不住话,没两天就透露给了他亲爱的唐倩女士。唐倩当晚就给齐屿打了电话,沉默了很久,最后唐倩叹了一口气:“小屿,我知道你过得很辛苦,但是你要慢慢来,别太着急,更不要做得太决绝,不然到时候小姨也帮不了你。你妈那性子……”
她没再说下去,之后的话消弥在无声的叹息中。唐景在他们三兄妹中是性子最强势的,她对任何事情都有着极强的掌控欲,其实不止是齐屿,就连齐连清这么多年也是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她当初留下了黎舒母子,两人仍旧维持着表面夫妻关系,便让齐连清在心理上欠她一分,再加上她手里的势力,又拿捏了齐连清的七寸一分。
齐屿从来都没喜欢过齐连清,有时候却也觉得这个男人过得窝囊至极,在外面再位高权重又能怎么样,在家基本上拿不了主意,黎舒黎屹更像是唐景对他的施舍与嘲笑。
至于齐屿自己,唐景对齐连清彻底失望之后,所有的砝码全压在了齐屿身上。平时她对齐屿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她自信于一切仍在掌控中。
齐屿应下了唐倩的话,只是向唐景要求只邀请一些同龄的年轻人,那些各怀心思的大人,齐连清和唐景愿见就见,他不会见。
唐景听了哼了一声,没反对。齐屿向来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这几年成长得愈发让她满意,再看黎屹那畏畏缩缩长不开的样子,她心下升起一种优越感。齐屿已经二十岁了,过不两年就可以接手公司,她不介意让他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多一些拿主意的自主权。
齐屿临走前,西野嘱咐他:“我下午去订蛋糕,你别吃得太饱。”
齐屿把他顶着墙上亲了又亲,保证道:“肯定留足肚子。”
西野搂住他的腰,在亲吻间隙里模糊道:“也别吃太少,不能饿到。”
齐屿低低地笑,黏黏糊糊地在他身上磨蹭:“不想去了,只想陪我男朋友。”
西野笑着把他往门外推,齐屿不依,撑着门眼巴巴盯着西野瞧,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就这样啊”,西野挠了把头发,别别扭扭地开口:“你早点回来。”
“得嘞。”齐屿抱了抱西野,走了两步又回头冲他眨了下眼,“等我男朋友的礼物。”
西野觉得压力山大,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礼物,他要拿出去手的,能算得上礼物吗?
第34章第三十四章
齐屿回来得算不上早,时针已经转过了十,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西野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动静去门口,被齐屿抱了满怀。
西野没躲他在自己肩上揉蹭的脑袋,偏过头两人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蛋糕点上蜡烛,被西野从厨房里端出来,灯关上,只有二十点烛火微微晃悠,把两人的眼睛都映得璀璨。齐屿看着蛋糕笑,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一条简笔画的鲤鱼,用黄桃、菠萝片等水果搭配成鲤鱼的鳞片,旁边则是一个看不太出来是什么物种的椭圆。
“这是小土豆吗?”
西野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丑?”
齐屿把人拉进怀里:“你自己做的?是有点丑,不过我喜欢。”
他的脸部线条被烛光映照得无比柔和,好看得像夜里绽放的一朵幽白的花,柔腻又雅致。西野催促他许愿,齐屿笑着说土不土啊,但随即听话地闭上了眼,几秒钟后睁开,一时间满眼光,西野还未待仔细欣赏,蜡烛被齐屿吹灭,黑暗笼罩下来。
西野按开房里的大灯,齐屿拿着刀看了半天,委屈巴巴地说实在舍不得下手,等西野说了“以后还给你做”才罢休了。他把小鲤鱼和小土豆各完整地切了一块,小土豆递给西野,小鲤鱼留给自己。
西野暗骂自己被任奔奔和陈言成他们带坏了,现在也跟着满脑子黄色废料,分个蛋糕的事,都能感受到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蛋糕并不是一个能让人多吃的东西,即使西野做的蛋糕并不算大,两人一人吃了一块后还是都觉得差不多了,齐屿却不罢休,非要继续吃。
西野稍显强硬地从他手下夺过刀叉,将剩下的蛋糕端去了厨房放进了冷藏室。齐屿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控诉他绝情,西野啪把冰箱门关上,转过来道:“都半夜了,吃多了不好。”
齐屿一脸可惜:“是你给我做的,不能浪。”
西野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顿了一瞬道:“剩下的用我来补偿行不行?”
齐屿呼吸一窒,手揽上西野的肩,声音低沉:“你确定?”
西野半天没再说话,他的脸埋在齐屿的肩上,烧得能烫鸡蛋。在齐屿回来之前,他用手机查了半天所谓的情话,只觉得一个比一个羞耻,没人的时候对着空气张嘴都开不了口,谁知道现在眼一闭心一横脑袋一懵还真说出来了。只是,比想象中更为羞耻,完全没脸见人的羞耻。
齐屿却偏偏执着于要他的答案,坚持又问了一遍:“你确定?”
豁出去了。
“你再问就不确定了。”
齐屿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笑道:“那我可得在你反悔前抓紧时间了。”
卧室门被打开又关上,客厅的光被隔绝在外,只投进来一点细碎的光,能模糊看清面前人的脸。齐屿把西野放到床上,拧开了床头灯,灯光照亮了半边床,屋内边边角角的一团黑暗也被暖黄侵袭,变成模糊可现的空间。
西野的胳膊横在眼睛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为什么要开灯?”
齐屿把他的胳膊拉开,露出他的眼睛,然后温柔地亲了上去:“因为想看你。”
吻从眼睛往下,经由鼻尖、嘴唇、下巴滑到锁骨处,腰部的t恤被微微掀开,探进一只温热的手,在腰间皮肤上轻轻摩挲。西野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腰间一片酥麻,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失去了知觉,又在下一刻觉得每一丝触摸都被放大到无比清晰。
“紧张吗?”
西野的回答是更用力地抱住了齐屿的肩。齐屿笑了两声,带着微微的鼻音,性感极了。夏天的衣服极其好脱,西野突然想到什么,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一些,扯住自己已经挂到腿弯的裤子,在齐屿有些疑惑的目光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信封。
他的气息有些喘,撇过头把信塞到齐屿手里,齐屿接过来,封皮上写着一行字:给三十岁的齐屿。
西野的学习虽差,字却很漂亮,他小时候每天憋在家里没事干,就拿着废纸写字打发时间,久而久之一手字好看得很。
“我对十年后的自己没什么想说的,却很想看到那时候的你。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看吗?”
齐屿把信放到床头桌上,低下身重新吻西野:“当然,到时候三十岁的我们,一起看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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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西野说了什么。”
西野能在齐屿眼睛里看到周边一片暖黄的自己:“这算约定吗?”
“当然算。”齐屿突然有些不满道,“可这是给三十岁的齐屿的生日礼物,给二十岁的齐屿的信呢?”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保证,西野吁出一口气,突然笑了:“给二十岁的齐屿我还不够吗?”
齐屿低下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可真够贪心的,刚刚抵了蛋糕,这会儿还想把信也抵了。”
他接着道:“可是,我满足极了。”
当下身暴露于空气中,西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便被握进一只手里。齐屿□□的肩背边缘泛着光,他俯下身的时候,那光也跟着扭曲了一瞬,然后重新镶嵌于他周身。
他的声音吹在西野耳边:“宝贝,你准备东西了吗?”
西野闭着眼放弃似的指了指枕头下面,反倒让齐屿一愣。他只是故意调笑想看西野不好意思,没想到这爱害羞的傻男朋友真的准备了。齐屿的心里软得不成样,上面把人亲了又亲,下面的手却动作温柔地动作着。
西野咬紧了牙,鼻间却忍不住溢出断续的轻哼。他有些难受,手下意识抓紧了齐屿撑在他身子一侧的手臂,身子僵得宛如一块木头。
齐屿不断地吻他:“不怕,疼就跟我说,我慢一点……”
他的声音也有些不稳,手指却进得轻柔又和缓,西野睁开闭了很久的眼,看向上方的齐屿。凉爽的房间里,他额上竟也出了汗,细细密密地盖在白皙的皮肤上。
西野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齐屿曾跟他说,不要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反应呈现给他,因为两个人的心情是一样的,谁也不用嘲笑谁,谁也不要感到不好意思。齐屿没有说谎,他的男朋友,那个自己忍得辛苦却仍在耐心地安抚他的男朋友,其实也紧张得不得了。
……
西野倦怠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齐屿拿纸巾帮两人随意清理了一下,拉过旁边的被子给西野盖上:“我去浴室放水,先别睡着,洗过再睡。”
话是这么说,几分钟后等齐屿从浴室出来,床上的人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齐屿坐在床边看灯光下他的眉眼,眼角还是红的,之前出的汗现下冷下来,弄得额头上凉津津的。
齐屿亲了亲他,还是把人抱去了浴室,身体里面的东西总得清理干净。西野被他放进水里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齐屿,又放松地重新合上了眼,让动胳膊动胳膊,让抬腿……抬不起来,被抬腿就让抬,齐屿的手伸进去替他清理里面,他也只是颤了一下,没什么过多的反应。
齐屿有些心疼,暗恼自己做得太狠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温柔一定要温柔,结果真临了还是没忍住。
等换过一遍清水,齐屿让西野继续在里面泡着,自己出去把床单被子全都换了一遍,把空调温度也调高了一点,这才准备去浴室把西野抱出来。
结果西野正趴在浴缸沿上,听到他进来,委屈地抬起头来,脸上水淋淋的:“你去干什么了?我都掉水里了……”
那一场性/爱似乎也打碎了他所有的屏障,声音仍旧黏糊糊的,抱怨的话语像是最亲密无间又娇憨的撒娇,齐屿忍不住笑起来,连声向他道歉,拿浴巾把人一裹,擦干了塞进被窝。
西野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身上刚被清洗过,干干爽爽的,只是下身仿佛仍旧有异物感,有些难受,身上的肌肉更是酸疼无比,裹在被子里一下也不想动。
齐屿去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淋浴,西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抓痕,自己痛得狠了,或者实在受不了了,害怕控制不住力道,就抓身下的床单,抱齐屿的时候都是尽量用指腹压着他的皮肤。他在神智昏聩的时候,仍旧保持着最大的温柔。
齐屿看自己胳膊上少有的被西野不小心掐出来的一块青,心里酸酸软软的,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一下。
齐屿调暗了床头灯,他拿起桌子上的信封看了下,嘴角挂上了笑,还是乖乖地放了回去。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床上鼓起的被子包,墨黑的头发和白色的枕套对比鲜明,齐屿把脸凑过去,在上面磨蹭了几下。
西野还没睡熟,艰难地转过身来,迷糊着问:“过了十二点了吗?”
齐屿捏了一把他的脸:“这么看不起你男朋友的战斗力啊?”然后才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一点多钟了,怎么了?”
西野困得眼都睁不开了,却挣扎着往上挪了挪身子,齐屿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把人摆弄了个舒服的姿势。
西野也不再动了,揉了一把眼睛,有些懊恼:“时间过了。”
齐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给他盖好:“哪有什么过了的时间?你想做什么,我不都在这里吗?”
西野从他胸膛上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仿佛含着一层水雾,晃悠悠的,好看极了。他笑了一下,说“也是”,松了力道重新换回舒服的姿势。
“我也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吧。”
齐屿看他实在累得厉害,心疼得不行,本想说无论什么都先睡觉,明天再说,却被西野的下一句话全给堵了回去。
他有点难以开口,似乎是在思考:“嗯……就是……小鲤鱼历险记?”
齐屿的眼睛有些沉,他差不多猜到了西野想说什么。当初那个所谓的“小土豆和小鲤鱼”的童话故事,他在其中其实同样给西野抛出了问题。
“它从很远的地方游过来,一路上经历无数艰难险阻,连鳞片都被刮掉了几片。”他当初随意地用一句话带过,西野虽然没说,却感受到了他的试探。
可真当把人逼到这种份上,在西野想要为他讲一讲小鲤鱼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时,齐屿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他摸了摸西野脑后的头“好,我听着。”
作者有话要说:中间省略的三千字,随缘看吧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从前有一条小鲤鱼,它一出生爸爸妈妈就不要它了,但它也算是很幸运,因为它被一条老鲤鱼捡了回去。”
“其实小鲤鱼一开始并不知道它是被捡回来的,但是从它开始能听明白其他小动物的话的时候,围绕在它周围的声音就都是在提醒它这个事情。”
“其他的小鲤鱼说,你是一条脏脏的鲤鱼,我们不要跟你玩。”
“小鲤鱼不只是一条被捡回来的鲤鱼,还是一条脏脏的鲤鱼,它没有好看的鳞片,没有好看的衣服,整天在垃圾堆里打滚儿。小鲤鱼越来越不喜欢说话,后来即使有其他的小动物主动来找它玩,它也不去了,别人都说它是一条怪脾气的小鲤鱼……”
他的声音懒懒的,有时候还会停顿,揉揉眼睛再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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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齐屿的手一直护在他脑后,揉着那旁边的皮肤,也不催促,静静地听着。
西野突然抬手搂住了齐屿的脖子:“我好困啊。”
齐屿把他的腰往上提了提:“那就睡吧,明天再讲。”
“明天可能就不想讲了。”
“不想讲就不讲。”齐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男朋友。”
西野半天没再动作,趴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似乎真的睡着了。齐屿看了他半晌,正想关掉床头灯,让他好好睡觉,西野突然重新开口:“虽然讲得很难听,还要讲完……”
齐屿停了动作,沉默了一瞬道:“西野,我需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西野模糊地应了一声,齐屿继续道:“刚认识的时候,我就查过一些你家里的事情。”
怀中的躯体瞬间变得僵硬,西野猛地睁开眼睛,困意散去,神色一瞬间无比清明。他几乎是带着些狠劲地盯上齐屿:“你说什么?”
齐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急解释道:“只是很粗略地打听了一下,没有太多信息,只知道你家里只有你和你爷爷两个人,其他就没了,就连你是被养的也是听你说才知道的。”
西野盯着他的视线丝毫未松,似乎是在判断他说的话的真假。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但也仅限于此,还没有什么深入交往的念头,所以并没有深入打探。真的,我发誓。”
西野把视线回来,信了他的话,心下放松了一瞬之后是无可抵挡的慌张。他怪异的反应,齐屿会不会看出猫腻,他该怎么解释?
困意和倦怠被扔到九霄云外去,连身体上的疼痛都变得微不可察,西野垂着头,不敢再去看齐屿的眼睛。齐屿仍旧在道歉:“对不起,我向你保证,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有了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之后,就算再着急,我也不会再采取任何你亲口告诉我之外的途径。”
西野抓住他话里的字眼,这才抬起头来:“你着急吗?”
齐屿吁出一口气,眉间有着深深的褶皱,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说不着急是假的,虽然说以前的事情早已过去,但西野,我能感觉到,对你而言它没有过去,它仍旧在纠缠着现在,也有可能一直延伸到未来。”
“所以我想和你一起承担起这些,一块儿让它在现在结束,一块儿走向一个干干净净不受它牵绊的未来。”他苦笑了一下,“当然,我也是自私的,也想从你对我的坦诚中,感受到信任。我一直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分担和扶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谁也别一个人扛。”
西野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齐屿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揉着,酸痛重新席卷而来,他脱了力似的躺回床上,却没再以刚才那样亲昵的姿势靠进齐屿的怀里。
齐屿道:“原谅我,可以吗?”
西野闭上了眼睛,太阳穴处留下一线晶亮的痕迹。他对那眼泪感到懊恼,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想再作什么掩饰了。
齐屿轻柔地帮他擦掉眼泪:“不原谅也没关系,别直接赶我走,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就行。”
齐屿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毫无原则地向他一次次妥协,往后退了无数步。他有什么错,错的是你啊西野。
西野固执地闭着眼不肯睁开,半天哽咽着开口。
“以前我感到难过的时候,会骂自己不知足,西野你他妈已经够幸运了啊,没有冻死在大街上,有吃有喝有学上,有什么脸感到难过。”
“渐渐地,真的就知足了,不羡慕别人有的东西,也不想要。西守培其实对我很好,他脾气虽然差,却从来没有缺过我什么东西,大学还是他逼着我来上的。”
“如果那个家一直只有我们两个的话,可能比现在好多了,可是不是。在三四年前,那个家里还有第三个人。我恨死他了,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可后来,他死了,我又害怕死了。”
“他并不常回家,有时候一两个月回去一次,有时候大半年,每次回去都是和西守培要钱的。拿到钱就走还好,如果还要在家住两天,我们两个人都过得胆战心惊。他脾气比西守培坏多了,最看不惯的就是我,说是家里光知道吃的一张嘴,不然还能省下一些钱还他的赌债。”
“西守培从来不敢把我俩单独留在一个地方,可能害怕他真的打死我吧。这是多怪的一个家,谁都喜欢就着这个家多说上两句,看着这家里的我可怜上两句,他们怎么那么烦人啊……”
他悠悠地叹了一声,齐屿颤抖着胳膊去抱他,那怀抱太温暖了,仿佛最温柔的春风,让西野闭着眼都有些不敢置信起来。
“后来,他终于死了,却不是死在追债的人手下。他那人,坏透了,想□□一个小孩,结果稀里糊涂最后赔了命。”
“那是一个小男孩,所以,齐屿,”他睁开眼,那两只眼睛像空荡荡的两点烛火,幽幽地有些人,“我爷爷恨极了类似于我们的这种事,他是不会同意的。他一天不同意,我就只能听他的话一天……”
“其实我才是骗子,我没有告诉过你,这种生活是我瞒着西守培偷来的,他发现了,我就要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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