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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hium Flower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芥末君
方晓说:“小顾,我看了一些报道。你的父亲是特种部队的神枪手,练射击是家学渊源,父母寄予你的期待很高。你是被射击选中的人。我设想你的处境,代入自己,也会觉得这种期待很沉重。我很喜欢看你射击,但赛场的压力真的很重。我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小顾,你其实不喜欢射击,是吧?”
不是。
顾一铭想。他感到惊讶,甚至有点想笑。
方晓错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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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铭并不早熟。那年的锦标赛,他犯了扁桃体炎说不出话来,没有参加合唱,心里却是很高兴地在小声跟着唱的。他的父亲也不是神枪手,在广州军区做的是信息工程,待了没几年就退役了,射击经历是全运会摘金那一年有些体育记者强行附会写出来的。
顾一铭脾气不太好,待人冷淡,格格不入,说到底也就是又懒又笨拙而已。怪胎这件事是没有年龄限制的。方晓说他在求救,顾一铭觉得这搞不好是真的,但至少方晓并不是“随便哪个不认识的人”。方晓知道他,认识他,喜欢他,跟他聊天,和他说笑,表示对他的关心,不在意他的笨拙和冷淡这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方晓。
这个人对顾一铭的了解错得离谱,什么特权,什么不用说话也能理解,其实全都是误解啊。
但是他做的事却对得不可思议。
顾一铭说:“那个歌,我会唱的,当时是感冒了。”
顾一铭说:“我爸爸也不是神枪手。他在部队的时候是信息技术兵。”
方晓怔了一下:“那你”
“我喜欢射击,从小就喜欢。”
顾一铭七岁进体育队,当时练的是大热项目乒乓球。他的基础素质名列前茅,专业项目却很一般,如此过了两年,项目调剂的时候就被推荐去冷门项目了。乒乓球队的教练让他回去问家里人的意见,顾一铭家里人全不在。他自己在学校电脑室查了一天,在皮划艇自行车曲棍球和射击射箭之间,选中了射击。
射击队不爱招年纪小的运动员,落在这次调项的男队名额只有一个,竞争十分激烈。十来岁的小男孩儿,哪个不喜欢枪?更何况奥运会刚过,杜丽王义夫朱启南贾占波,四块金牌每块都帅气得不得了。
选人的教练看想进射击的人多,干脆让都去试试。一群小朋友在操场站成一列,手臂向身侧抬平伸直,手里握一个一次性塑料小杯,装了大概四分之三的水。要求是原地保持半个小时,水不能洒。
顾一铭当时个子矮,站在第一个,面前就是一座钟。他盯着座钟数着自己的心跳,不到十分钟就觉得大臂酸痛,二十分钟的时候手肘内侧几乎在痉挛。初秋的天气里,他穿着短袖的运动服,汗像雨一样淌。三十分钟结束的时候顾一铭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半个身子都是僵硬的。他小心翼翼地回手肘想把杯子稳稳放下,然而酸痛的手臂不听使唤,还是洒了几滴出来。顾一铭还以为这算是失败了,心里很失望,可当他抬起头时,队列里已然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一铭说:“不是射击选择我,是我选择了射击。”
方晓非常尴尬。
他本来不是这么冒失的人,交浅言深的话也很少说,难得对着小男神顾一铭真情实感一次,居然闹了个大乌龙。他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小声自嘲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啊……”
“不是的,”顾一铭望着方晓的侧脸,说,“方晓,谢谢你。”
“啊。”方晓应了一声,还是不肯回头看他。朝阳在面朝方晓的窗外升起,他微微眯起眼,面颊上镀着一层浅金。顾一铭在那浅金色的眉间找到了一颗小痣。
他了解方晓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第12章伪装太阳的人
顾一铭拖着箱子回了射运中心。
今年的冬训地点在北京。训练基地的电子靶场还没到开放时间,顾一铭找秦山开了封介绍信,提前拿回自己的枪,去了对外的射击场。那边打的是纸靶,一盒子弹刚好五张靶纸,顾一铭还没打完一盒秦山便来了,让他认真打一轮试试手。
顾一铭一个多月没有握枪,甚至连射击的事情都没怎么想,热身之后打出了十枪87环的业余成绩。秦山抢在他前面取了靶纸,指着几个出了九环的弹痕,问顾一铭:“之前去哪儿了?这个成绩,不合适啊。”
顾一铭说:“西藏。”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靶纸,补充道:“87环,我觉得还行。”
秦山被顾一铭难得的顶嘴给气笑了:“这都还行?你不如回去打冬训选拔赛。”
选拔赛时间已经过了,顾一铭是直接从秦山那里拿的冬训机动名额,秦山说的也只是气话而已。顾一铭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沉默地换了张靶纸继续打。秦山就站在旁边,等他打完,又第一时间取了靶纸。这回纸上就只有十环附近有弹痕了,约摸有个95环,不算顶好,但也不是太坏。
顾一铭说:“秦教练,我会好好打的。”
秦山拿着靶纸叹了口气,走了。
顾一铭觉得秦山可能还是不高兴,不过他给不出更多保证了。顾一铭又上了张靶纸,开始打练习枪。这一次,他每枪都打得很慢,有时候举起手臂停留好几分钟也没有扣动扳机,专心调整身体姿态和扳机力度。
运动枪没有稳定装置,人体就是枪台。更符合命中的操作不能够保证命中,迫切渴望胜利的心情往往将弹道推出十环,甚至被人戏称为玄学。
顾一铭不信玄学。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稳定再稳定,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靶场关闭之后顾一铭才回了宿舍。李叶青还没返队,宿舍只有他自己。顾一铭把从西藏带回来的牛肉干放去了活动室,独自在房间发了一会儿呆,又开始刷朋友圈。
某y姓气步枪天才选手发了一张抱吉他的照片,表情比抱步枪时更为陶醉;某h姓中国名将步枪三姿选手日常感慨射击运动未能普及,决心奋发图强做一个射击相关时尚品牌;某z姓奥运冠军气手枪选手在秀美食和自拍,令人忧心她的体能训练又要增量……
顾一铭继续往下翻,看到方晓早晨发了张照片,配文是“羊卓雍措”,一座堰塞湖。灾难造成的湖泊,然而美得瑰丽,清晨的光影主次分明,突兀的山峰隆起在画面角落,看起来颇为震撼,正是顾一铭所传授的毒德大学网红构图技巧。
顾一铭点开了方晓的对话框。自从知道方晓关于他的一大堆误解之后顾一铭的心情就变得颇为微妙。往好了想,方晓跟他只是缺乏沟通;往坏了想……方晓也根本不理解他嘛,说什么特权,给不起的特权也就是嘴炮而已。
但顾一铭偏偏舍不得这样的嘴炮。
鸡汤这种安慰剂,你喝了,就是鸡汤,你不喝,就是过耳风,喝了还要吐槽是毒鸡汤……这就很尴尬啦。顾一铭心想,自己真是个功利又刻薄的人,根本不相信方晓,还舍不得人家,非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他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交流一旦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上瘾。
顾一铭的本意是想夸夸方晓的摄影技术,夸完了,又不甘寂寞地写了一句“我要参加冬训”。这句话有点刻意,顾一铭盯着输入框看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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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舍得删,还是发出去了。
方晓秒回。
他给顾一铭发了十几张动图。顾一铭看着刷出来的一张张跳跃的爱心,有种错觉,仿佛心脏也跟着跳得快了。他抿着唇慢吞吞地组织语言回复,刚刚打完字,还没点发送键,又到了一段五十多秒的语音,内容是方晓语无伦次的鼓励。慌张的语气挺搞笑的,顾一铭却没怎么想笑,只是更加地想念方晓。他干脆给方晓播了个语音电话。
隔着几千公里都能听出来方晓声音里的笑意,顾一铭问:“……你很开心?”
“非常,”方晓轻咳一声,抑制自己的情绪,“非常开心。小顾,我希望能一直看你的比赛,到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到你举不起枪为止。”
……好难。
顾一铭想。方晓比顾一铭大九岁,他六十岁的时候自己就是五十一。射击的职业生涯相对别的项目已经比较长了,四十一岁还继续打比赛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五十一岁……那时候,恐怕得做到队里某王姓总教练,或者日本的松田选手,到那个级别才有希望吧。不过,既然方晓想看……
他会一直练下去。
李叶青三天后提前归队。
他比顾一铭还小半岁,是青锦赛夺冠之后入队的,据说小时候是个网瘾少年,还差点去打游戏职业队。大部分慢射手枪运动员都是10米气手枪和50米运动手枪双项兼修,顾一铭和李叶青却刚好都各有偏重,训练安排时常错开,唯有体能训练是在一起的。
李叶青做完三组核心,蹲在平衡垫上看顾一铭做耐力。他看了一会儿,说:“铭儿,50米运动手枪要撤项了。”
顾一铭刚好做完一套动作。他一板一眼地好哑铃物归原位,回头看他。
李叶青说:“下届奥运就撤,换成混合团体赛。”
顾一铭看出他没开玩笑,不禁皱起眉:“那你呢?”
“且打且珍惜,”李叶青耸耸肩,“到时候队里不养我了,就要转项啦。”
举国体制就是这样的,所有项目设置和训练都以奥运会为标杆,尤其是商业性质不强的小众运动。就算是射击这样对内的、修行般的刻板运动,也要被规则所引导,一言定死生。末位淘汰如是,撤项也如是。
顾一铭想不出安慰的话,干脆走过去,朝李叶青扬起手。李叶青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与他一击掌。
顾一铭说:“加油。”
李叶青咧嘴一笑:“看我掀翻你们啊。”
冬训正式开始的时候,秦山果然宣布了50米运动手枪撤项的消息,补缺的项目是10米气手枪男女混合团体赛,用的是抢七的赛制。同时宣布的还有气手枪单人竞技的改革:淘汰轮前的计分轮由最初的三枪两轮共六枪,改成了五枪两轮共十枪。
秦山说:“一个人的命运,既要看个人的奋斗,也要参考历史进程。”
他讲得语重心长,实际上也是很气的。李叶青跟顾一铭一样,都是他权衡再三挑进队的新苗子,李叶青甚至才开始练射击不到四年,哪想得到时代的车轮一个转向就被甩下车了。
他们不是被时代甩下车的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某y姓天才气步枪选手兼文青为此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截图,是海明威写的一篇后记节录:“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正是为你敲响。”顾一铭刷新,看到该选手自己留了个评论:“还好不是改扳机磅数。”字里行间那惯有的讽刺味儿都显得虚弱,像是心有余悸。
被敲丧钟的李叶青老老实实开始练10米气手枪。顾一铭先前以为只是奥运被撤项,李叶青还会有针对世界杯的50米手枪训练,后来听说明年的杯赛分站赛射运中心根本没有报50米手枪的名,才明白这个项目是彻底被放弃了。
冬训名单是撤项之前定下的,不想被送回家只能改项。秦山给改项的几个人开了个后门,第一个月的选拔赛不用参加,直接按照第二轮选拔赛成绩参与排名,也得项目还没熟悉就先被淘汰剔除世界杯资格。这样一来,最可能被淘汰的又变成了顾一铭。
李叶青跟顾一铭比较熟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顾一铭倒是无所谓。他心里想着方晓的话,就好像忽然有了目标,也忽然有了底气。被一路退回市队也没关系,梦想成为松田选手那样的大家也不是没可能。顾一铭想着方晓,就像想着去敦煌的路上,两根手指拿捏住的那一缕阳光。
方晓不是太阳,他是伪装太阳的人。他有他的心结,只是在顾一铭面前刻意表现一种开朗。即便如此,有人愿意为了你成为太阳,这也是可歌可泣的事情。
第13章arivalin...
选拔赛前一晚,顾一铭训练回来,就看到微信上多了个好友申请。对方id是“邢宗恺”,头像是一盆养在办公桌上的铃兰花。
顾一铭最开始用微信的时候对好友申请来者不拒,结果朋友圈里微商广告越来越多,几乎看不到正常动态。后来他渐渐就不接受这种不认识的申请了。对于这个申请,顾一铭本来想要点忽略,又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眼熟邢宗恺,似乎是唐绍谈起过的,有可能是方晓的朋友。
好吧,方晓的朋友。
顾一铭点了同意。
对面似乎不在线,没有立即回复。顾一铭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开始刷朋友圈。方晓他们已经出藏进川了,这几天应该是在川藏边界附近。唐绍傍晚发了张水电站的照片,配文是“越走越荒,今天就这一个地儿有信号”。再之后两个人都没动静了。
顾一铭退出朋友圈,给方晓发了条信息,没回。意料之中,但顾一铭还是有点儿寂寞。他回北京以来每天都会跟方晓聊两句,前几天聊到选拔赛时,方晓还说巧了,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生日呢。
顾一铭自己很少过生日,有时候射击队的教练会帮他过,买个小蛋糕什么的,队员标配。一直以来,顾一铭对生日都怀有隐晦的期待,只是从未说出口。他太别扭了,觉得说出口后才被满足的期待都是虚伪的作态。就好像他不愿意接受心理干预一样。
不过方晓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顾一铭也说不准,大概是因为方晓对他的好不来源于身份义务,也不基于社交压力。方晓喜欢他光是想到这里,顾一铭就很高兴,心脏砰砰跳动着,脸颊也忍不住发热。
他打算给方晓过个生日。
顾一铭不再看没有回复的对话页面。他按灭了手机,开始练习那套“欺骗大脑已经睡着”的招数,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
这次冬训国家队因为有人伤病弃权,10米气手枪连同50米运动手枪兼项和转项的男队运动员一共只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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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加上预选赛选送的非国家队运动员,所有人先打了一场淘汰制的计分资格赛,再按照射联新规定进行决赛。
这场比赛也将作为世界杯第一站的两场选拔赛的第一场。转项的运动员本场比赛不计分,主项是气手枪的选手下场开始按照资格赛和决赛成绩计分,跟第二场选拔赛合计分配明年世界杯第一站比赛名额。
这场选拔赛没有观众,场馆里模拟正式比赛循环播放一些广场舞抖腿曲目,女队的运动员充当观众,负责在奖牌轮制造变速掌声,秦山则充当现场解说。顾一铭资格赛打出了587,抽到了a台,也就是射击馆左起第一座枪台。
第一组五枪计分轮开始的时候顾一铭非常紧张。他明确知道这只是一场杯赛的选拔赛,甚至不是唯一的选拔赛,但理智并没有作用。紧张的情绪从他想到这是一场比赛时就开始了,心率飙升到一百以上,顾一铭甚至能感觉到用于稳定姿态的左手连同半边肩膀都在随着沉重的心跳颤动。
顾一铭没有立即填弹。他保持准备姿态站在原地,视线微垂,盯着自己的右手,与手掌中虚握的枪。心肌是不可控的,骨骼肌却可以。他有意识地放慢了呼吸,伴随着数秒,直到重新掌控呼吸和心跳的节奏。他以前射击的状态是浑然天成的,现在却必须从芜杂思绪和强烈的胜负心中把自己拔出来。
这不是个轻松的过程,现在也远不是他最好的状态,但顾一铭已经有力量打出这一枪。
环。
这个成绩是全场最差,秦山模仿正式比赛的解说带了几句节奏,顾一铭听若罔闻,并没有陷入失落。
这是一个可以挽回的成绩。
这是一个不需要挽回的成绩。
顾一铭做了一次深呼吸,等心跳平稳下来。他不再理会前一枪的优劣,专注在目前的射击上,快抬慢扣,守住动作。他有种奇妙的信心他不会输。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两支歌之结束后计分轮刚好结束,环,排名并列第三。虽然只是世界杯选拔赛,这到底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以垫底之外的成绩进入淘汰轮了,顾一铭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说不好是紧张还是期待。
李叶青早在资格赛就已被淘汰,前两轮的四枪毫无意外地带走了所有转项的运动员,到第三轮第一枪结束的时候,环,顾一铭掉到了第五位,环在气手枪的项目上,约等于没有差距。
顾一铭绷紧了躯干。他能感受到血液流动,头盖骨里有声音随着背景音乐嗡嗡作响。他填好子弹,抬高手臂,让准心缓慢落到视线里,遥遥指向远处的靶心。这次他的动作很准确,甚至不需要微调。瞄准已然成为一个习惯性动作,扳机上的力度渐渐加重,子弹是被上帝的骰子掷出去的。
环。
这个成绩在练习枪没什么稀奇,在决赛赛场却是少见的。顾一铭也有过随随便便打出这个成绩的时代,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放下枪之后顾一铭仍虚握着右手。这一枪没什么真实感,扳机扣响的时候他就知道打得不错只是不错。他不知道的是不错就已经够了。
顾一铭耳朵听着秦山的解说与指令,心里想的却是方晓的那句话。他想,原来的确是没关系。
然后所有的思绪都沉入了潜意识。
顾一铭继续射击。没有时间代入情绪,连理智也未有登场的戏份。每一枪,每一次抬手、瞄准、击发,都出于纯粹的本能,出于完美的韵律与节奏。他听不见背景音乐,听不见解说和观众的拍掌呐喊,耳边只有枪声。
自己的枪声。
,预赛第一,决赛第二。秦山对这个成绩颇感意外,夸了他两句。顾一铭起先回应得很木讷,渐渐醒过神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高兴。秦山说他这是打得“入境”了,笑呵呵拍他肩膀,让顾一铭继续保持。
选拔赛放在冬训的休息日,之后便没有训练了。顾一铭回到寝室,第一件事便是翻手机,想跟方晓分享这一喜讯,等看到方晓半天不回复,才想起他们这会儿手机信号不好。他关掉方晓的对话框,发现他刚刚兴奋之中忽略了一则消息通知,来自顾一铭新添加的联络人。
邢宗恺:方晓?
一:嗯
一:不是本人
一:找他有事?
对面没了动静。
顾一铭原本以为对方是想问他认不认识方晓,“嗯”了一句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恐怕是唐绍在路上把他的号码当作方晓的号码给了别人才有此误会。他怕对方有急事,先问了一句,然而对方半天没回复,顾一铭便也关掉了对话。刚刚比赛一场,他的衬衫都被冷汗浸湿了,顾一铭得先去洗个澡。
等他回来的时候,对话框又跳出来了数条新消息。
邢宗恺:你是方晓的新男友?
邢宗恺:方晓最近还好吗?
邢宗恺:算了,我没别的意思。
邢宗恺:帮我跟方晓道个歉。跟他说,我不会再逼他了。
邢宗恺:还有,生日快乐。
邢宗恺:好好待他。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是否通过朋友验证】
顾一铭看不懂了。
他对着这段话读了好几遍,又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给唐绍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方晓他们大概是快到雅安,电话很快打通了。
接电话的人就是方晓。顾一铭原本还在想那段奇怪的独白,心底滋生了一千个问题,可听到方晓的声音,他反倒只记得一件事。
“生日快乐。”
顾一铭脱口而出,随即懊悔起来。他太早把包袱甩出去了。方晓丝毫不知道他的准备,笑着道了谢,问了他今天选拔赛的情况,又开始讲今天的行程。他们前一天在海螺沟泡温泉,今天早晨本来可以坐缆车下山,结果郑老板又带错了路,居然走到了一号冰川,一路上又冷又累。
“但是冰川很壮观,”方晓语带惊叹,“一会儿给你看照片。”
终于下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他们一路开到雅安,路况特别差,左手是峭壁右手是悬崖,开得疲力竭,早早地歇在了酒店。四个人都累得厉害,谁也没力气出去逛,现在正一块儿待在房间躺尸。
顾一铭听到这里,心道:太好了。
他找方晓要了这家酒店的定位,在对方的疑惑中迅速挂了电话,然后一家一家地给预订好的商家打电话。这些都是他在朋友圈文章里学来的庆生攻略。之前方晓跟他说行程安排时这一天就是在雅安,他于是在当地预定了一个熊猫蛋糕,又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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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当地的特色推荐订了外卖和酒,最后还订了一家专业的跑腿公司,负责给人送气球。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又打了唐绍的电话。这次是唐绍本人接的电话,从背景音来听,方晓正在给人开门。
……似乎是送蛋糕的。
唐绍说:“哎我跟你说,今儿不知道哪个神经病,给我们送了一屋子气球,人都没地儿站”
“是我。”顾一铭说。
唐绍哽住了,半晌,大喊道:“方甜甜!不是神经病!是顾一铭这特么也是个神经病!”
顾一铭委屈。顾一铭觉得自己不是神经病。他说:“那你拍一下,让气球都飞在房顶。”
“它们不会飞,”说话的是方晓,“不是氢气球。特别多,都堆在地上,已经没地方落脚了。”
顾一铭惊讶而尴尬地“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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