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这位柴先生对悍妇秦婆的感情甚是复杂,这一番解说叹息,又是庆幸又是羞恼,很有一种关爱敌国猛将的可惜可叹可敬之情。
“少嗦,当我不知你被秦婆子揍了几顿么?”厉大人明察秋毫,嗤之以鼻。
“大人冤枉啊!我,咳我等去女营附近巡查,也是为了守护女娘们的安全,以狂徒骚扰,老根,你说是不是?”
柴东城眼睛眯成一条缝,斜睨缩在一旁当木雕石像的老根,若不是这家伙与他一同遇上,只好同做个人证,他也懒得理会这等只会舞刀弄弩的粗人。
“是,是,这个这个‘保护女娘,人人有责’!”老根不住哈腰,在厉大人了然的目光下笑得甚是尴尬,嘴一秃噜便将大人宣扬的口号给喊出来了。
女娘人人爱,咳,当然也有大人这种只爱英雄不爱红妆,非同凡俗的人物,他老根比不得大人,还是想着能讨个婆娘,生他三五个胖娃,这一辈子也不算白过。
这一路悄悄打量下来,出身大人南苑庄的史寡妇,奶肥腰粗臀如磨盘,甚是撩人,肯定能生养,身边虽是带了个小女娃,也不了多少嚼谷。他这枯枝发新芽,老猫子叫新春,正欲表现一把争得美人心,谁知英雄所见略同……呸呸呸!那廖老六那马匪粪官竟也瞧上了史家娘子!
论人品论相貌论才干论身板,老根自认比那廖粪头强上百倍,奈何人家头顶上戴了个“官”字,便显出与一般凡夫俗子的不同了。
老根无法,只得学着柴先生,一有空闲就盯女营,时不时便与这柴东城碰到,如今倒好,便正撞上这晦气的倒霉事。
“少给我吱唔,你们俩究竟看到什么赶紧说!还是要我赏你们几个板子才爽快?”
厉大人身心疲累,实在不耐与这两个家伙绕圈子挤眉弄眼,在他看来,有贼就捉,真有胆子肥到采花采到他厉老虎地盘上来的蟊贼,逮到了定让他后悔自己腿间多生了条孽根!
厉弦一声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一帮手下想学劁猪阉鸡正愁没地方练手呢!
见大人发怒,柴东城也不敢再兜圈子,心一横,张口便如爆豆:“今日我在女营外等了剑衣半天没见到人,日暮黄昏,我心灰意懒便想绕道回屋,正遇上老根同行,走到女营东北侧却正撞上个男人从营墙上飞越而出!
大人,您是知道的,那女营的墙头高逾五尺,原是旧宅围墙改建的,上头还放了许多刺棘,我是踩着石头也爬,咳咳,一般人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可这采花贼竟是飞出来的,飞的!”
柴东城惊骇又忿忿然,遇到这等有武力的飞贼,他这个虽不太文弱的书生自是一巴掌被拍倒。
老根也没好上多少,被人一脚踹翻,脑袋磕了个大包,他虽是弩队成员,但不轮值时,强弩并不准随身携带,等到好容易爬起身来,那贼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等等!你们只是撞到个从女营出来的贼,如何一口咬定是采花贼?”
虽说男人偷进女营不会干什么好事,但如此肯定又有什么缘故?厉大人也有些不解。
“哼!那贼子虽是只打了我一掌,但他身上脂粉香气我都闻到了!”柴东城极为忿恨,他想进去,寻洞挖路不得,这贼子却轻轻松松飞着就进去了,偷香窃玉,说不得还偷看他家剑衣的睡姿,实在可恼之极!
更何况……
柴东城说到这里,脸色也有些古怪,吱吱唔唔地跑到大人身旁,非要咬耳根:“……那东北侧是仲家几个女眷的居所,仲家的女人们老的老,小的小,这,这贼子忒也重口,况且,况且……”
他“况且”了半天,“况且”得厉大人脸都发黑了,这才一咬牙,用极低的声音道:“这几日守在女营外,我偶尔看到那仲家的乔娘子,似是,似是雨露丰润得很啊!”
仲家的女人们?!
厉弦心中一咯噔,贼子居然找上老仲的姨娘,这事让他如何向……
咦?!等等!
这贼子武功应是不错,能纵墙如飞,按柴东城的说法,看样子已是在女营混了些日子,警卫们无所觉,仲家的女人居然也毫无动静?老仲那两个姨娘虽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可前世能跟着温夫人一道上吊,也不是水性杨花,贪恋享乐的。何况这破地方,小小蟊贼如何能让她……除非?!
厉弦呲牙凉凉一笑,吩咐两人闭嘴莫声张,又让人喊了仲校官,只言女营有贼出没,让仲衡悄悄在女营外设伏,要捉活的!
***
风高夜黑杀人夜,月圆星稀偷香时。
今夜月色不错,厉大人仰望星空,又悄悄低头看看四周,继续趴回仲校官在柴屋边为他弄的伪装点。
女营设在开阔地,离着厉大人的临时官署并不远,主屋是由原来乡民的旧屋购置后改建的,又加了一圈围墙,周围还有几间废弃的破宅,再远处则是一片稀疏的松林。
仲校官便带着他的弩-弓队旧部,外加新兵营二十几个新瓜蛋子,三三两两披着伪装缩在周围,便当此次行动是新兵历练。
按说一般的贼子被惊动,短时间不会再上同一处,但是厉弦觉着,这老贼艺高人胆大,此地又无什么强悍战力,不过个楞头青带了一帮子百姓开荒垦地,除了仲衡,大约再无人是这贼子一合之敌,这老贼必会再入女营“借宿”。
趴在厉弦身边的仲校官脸色很黑,居然有贼子敢在他眼皮底下闯女营,实是不将他这“将官”放在眼里,何况,这女营里可住了他一家七位女眷!
厉弦脸色有些古怪地瞅瞅身边人,到底没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万一不是呢?那乔姨娘可把他爹的帽子,给染得绿绿透透的了。
月上树梢头,几缕薄云飘过,明月稍隐。
一个矫捷的身影从松林那端蹿出,兔起鹘落间,在林中几个纵跃,倏忽到了女营墙角。他在旁边一处旧屋基上一蹬,忽地长身直跃,向高墙冲去,四肢在墙中间一抓,也不知如何,竟如壁虎狸猫一般,在墙上一借力,又飘乎地往墙头翻去。
远远望去,真如一只大鹏鸟,低低掠空而过,当真是“飞”的。
“网!”
仲校官突地一声大喝,那墙头的荆棘忽地飞起,一张大网连着那些荆棘,兜头兜脑地往那贼子罩去,那飞贼一惊,在半空中硬生生一拗腰杆,伸脚便往网兜踢去。
“嗖嗖!”两箭,只差分毫地从飞贼脑袋边擦过。
仲衡怒喝道:“再敢拒捕,休怪弩箭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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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仲将军也学会这套词了,还差一句:汝可噤言,汝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
[打一个星币的赌,赌仲将军肯定要后悔,会悔得恨不得跪下来喊爸爸!]
[小厉子这是给仲将军出气呢?还是把仲二往坑里推啊?]
[咦?咦??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错过了好几集啊?!有人给解说解说不?]
[楼上智力感人。一个星币压仲衡要跪着喊爸爸。]
直播室里吃瓜群众和厉大人一道看着好戏,弹幕浪得飞起之时,那飞贼不敢再乱动,一楞之间,已被一网兜给罩了下来,“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了。
厉弦眨眨眼,有些狐疑,总不能这么简单就摔死了吧?
最多也就是那网臭些前些日子在为了在湖里捞鱼,贺老七他们了好大劲才做的,今日仲二要活捉飞贼,才又拿了这满是鱼腥的网来废物利用,重又加了好些粗绳细麻,务必要把贼捆牢,不叫他逃出生天!
要么是荆棘刺了点?为了捉这敢偷偷潜入女营圣地的蟊贼,这帮小子们有力出力,有馊主意也是尽出,他们把原来墙头放的刺棘都小心翼翼地挪入网上,既能遮掩,又不妨碍逮人,还能加点杀伤力。也亏得厉大人神机妙算,推算出这贼必从东北角这墙头走,不然这网还不够用。
正惊疑间,仲校官已将那贼一双胳膊拧住,周围的小子们忙帮着将网拉开些,想将此贼拖起身来,谁知一拉不动,二拉不起,这贼竟仿佛是脸朝下栽在地上长根了。
“怎地,此时还要装死么?!”仲衡皱眉怒喝一声,正欲发力,却听地上那贼闷声道:“你,你这……混蛋,还不快将老子放开!”
这道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调,却似霹雳正中脑门顶,把仲衡惊得头皮发麻,一时人都僵住了。
天昏地暗,不知如何是好的仲校官还在呆楞中,厉大人已施施然走上前来,只见那贼子也不等人拖,一袖掩着脸,一手摘着脑袋上的刺棘,缓缓站起身来。
瞧着那张虽是被刺棘挂得一道道青紫的脸庞,狼狈中却仍不失英豪,与仲衡倒有七八分相像,只多了点岁月风霜,添一圈短髯更显俊朗与男人味。
厉弦也算放下了一颗心,这短髯风流老美男,不是老仲还会是哪个?
“嗯,咳,行了,各位辛苦,都散了罢,一场误会。”
厉大人干咳几声,挥手让那群还等着揍贼,正一脸懵的小子们都散了。
柴东城和老根何等机灵,一见那“贼子”半掩的容貌,再瞧瞧仲校官惊喜又尴尬,简直难以明状的表情,如何还不知事情有变?早就顺着墙跟溜了,老根拉着不明所以的小驴,跑得飞快,大人们的私事,知道越多越不妙啊!
此番跟随的石屏思庐没处躲,只得当自己是石像,不听不闻不见,这位,咳,也太不讲究了些。
待得众人散尽,只余阿弦与几个贴身心腹,仲衡这才急忙上前,跪倒在地,惊喜交加地喊:“……父亲大人!您,您可安好?!”
老仲冷哼几声,冷眼瞅瞅边上的,与自己儿子似有些不清不白的七品小武官,并未搭理,只顾咬着牙根扯那刁钻无比的刺棘。
好一阵子,才弄掉那刺,冷笑道:“你这是出息大了,把你爹……”
话未说完,却见女营侧门打开,匆匆奔出几个人,远远地朝这边走来,却是仲家几位女眷被这嘈杂的闹声给惊动了,得知厉大人在捉贼,忙赶来查看相助。
厉弦脸一沉,实是见不得这老贼轻慢自家夯货,走上几步,正要拖起仲衡,却见老仲脸色突变,浑身一抖,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脸惊恐后竟是春暖花开他眨了几下眼,淡淡的泪光竟尔泛起,一把拖起儿子,用力搂住儿子肩膀,转头望向女眷的方向,柔声喊道:
“景娘!我回来了。”
那声音缠绵入骨,情情绵长,听得厉大人狠狠打了一个寒战,缓缓望向彼方,想瞧瞧哪位景娘,能让这老贼如此变脸?
第85章天使
85天使
迎头走来几个女人,仲家的三位妻妾打头,身后是几个腰粗膀圆的庄户婆子,仲家的乳娘和三个孩子都未跟出来。
温夫人一马当先,秀眉紧皱,脚步虽急却仍端方有仪,两位妾室跟在她身后,走得有些气喘,却也是姿态优美,不失礼仪。
听得那鼻青脸肿的贼子一声高呼,三个女人瞬间楞住了,乔姨娘微一瑟缩,脚步一顿,另两个女人也停了下来。
厉弦发誓,那一刻,温夫人一向温婉自持的脸庞上,有一瞬间,眼珠微微瞪起,仿佛有烈焰要喷射而出,光洁慈祥的面上似有无数裂缝丝丝绽开。
娘哎!要知这位夫人当日临上吊时都是礼仪周全,被他救下一家人,虽感激涕零,但那眼泪都似是挨着颗数的,尺寸如一,可今日此刻……
厉大人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寒战。
仿佛只是一瞬息,温夫人的呼吸便静得听不出起伏,她优雅地对着那鼻青脸肿、深情款款的老仲躬身一福,柔声道:“妾为夫君道贺,平安归来,无痛无恙。”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厉大人并未有幸见识,因为温景娘温夫人十分诚恳地请求公子爷宽容一夜,容她与这位十分无状的夫君一叙别情,待明日必让他负荆请罪,为这番无端欲闯女营之事,给公子爷一个交待。
温夫人并未求公子爷让老仲入女营稍息,女营本来便是女娘们住宿之地,想要擅闯此地的男人,除非自己先了却是非根!
看老仲夹着尾巴,讨好卖笑地跟着温夫人去客居暂住,厉大人总觉得他那告别时的勉强一笑,甚是凄凉,隐带破罐子破摔之状。
厉弦沉吟片刻,一时不知如何措词。
“你爹,呃,你父母……”一向如此画风清奇么?
后面半句厉大人没问出口,用眼神充分表达了他的疑虑。
“……无妨。”仲校官似是还未从震惊中醒来,有些懵然地随口应道:“他二人一向如此,相敬如宾。嗯,家中小事父亲一向都顺着母亲的意。”
两人虽有些忐忑忧心,但出奇地,却是相拥睡了个好觉。
一大清早,便听思庐禀报,温氏在外求见,嗯,带着他家那个昨夜想翻墙的夫君。
思庐看看公子爷身后的仲二,张口欲言,似有些难以启齿。
“何事?”
“呃,那位,那位……”他不知如何称呼仲衡他爹,便含糊着道,“来‘负荆’请罪了,真的负着荆。”
厉弦错愕,温夫人果然管教有方!
只是……他横了一眼甚是尴尬的仲衡,道:“新营此次夜训做得不错,你且去营里和小子们好好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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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一番,待此间诸事了结,嗯,你等再好好相聚吧!”这当口,就别去旁观你爹丢人现眼了,得又被那老不修迁怒。
仲衡低头应了一声,马不停蹄地跑了,似是极有类似经验。
待得厉大人洗漱完毕来到堂前,那公婆两个已等了些时候。
温夫人嘴角含笑,裙不动,纤纤而立,见到厉大人当前,她盈盈一拜,口称老奴管教无方,以至身边被“外人”混入女营而不自知,有罪!
温夫人身后的乔姨娘,两个眼睛肿得像核桃,跪在斜后方,还在嘤嘤而泣。
一个袒胸露背的壮男只着下衣,上衣束在腰间,背上背了条弯弯长长的刺藤,背侧左右都是被挠成花的血丝痕,正是那位不走寻常路的老仲,他还果真是负荆请罪来了。
厉弦冷眼瞅着,倒吸一口凉气,啧啧!这丝丝血痕,不像全是刺藤刮的呀!
老仲见温夫人盈盈跪下,他利眼一瞪厉弦,似要耍横,却见温夫人眼波盈盈,凉凉一扫,他顿时缩了脖子,不甘不愿地呲牙单膝跪下。
“请起请起,这如何敢当?!”
厉大人忙伸手虚扶温夫人,旁边那位,哎呀,这个刺藤扎手,本大人也不太好扶呀!
温夫人却不起身,缓缓磕下头去。
老仲急得脸都红了,喊道:“景娘,你如何给这小……”
温景娘回头柔柔看了他一眼,将那些不敬的话语都消弥无声,而后,她抬起头来,背脊挺直,莹白的脖颈露出一截,温和地直视着厉弦,道:“大人,吾为您家奴,蒙您在风雨飘摇之际援手,拉我们一家八口出水火死地,此恩此德,结草衔环不足以报,吾必告与子孙世代铭记。”
厉弦望着她温和的眼,心中若有所动忽地一热,一拂衣袍,对着温夫人跪了下去,双手轻轻搀着这位坚如美玉、韧如蒲草的慈母贤妻,轻声道:“温夫人,我与,与阿衡情如兄弟,他的母亲便如我母……”
他忽地看到自己手腕上缚着的红线,那头绑着枚仲衡自小不离身的破铜钱。
仲衡当日交付与他,让他用以救亲人的信物,后来却一直忘记归还。
轻轻捏着那枚贴身而藏的铜钱,不知为何,厉弦只觉自已厚如城墙的脸上似有些烧,他不甚自在地又道:“仲家世代将门,仲大将军忠心为国,更是以一已之力,救大燕京都之围,我是好生敬佩的……”
老仲在一旁冷哼一声,心下却也有些熨贴,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先帝当日之令,我虽不敢置喙,但力之所及,总是要尽力而为的。我心目中也从未将您几位视之为奴仆,伯母不必如此。”
温夫人眼中也有些湿意,她轻轻拂上厉弦的脸庞,哽咽道:“你,你是个好儿郎,与我家阿衡一般,都是大燕的好儿郎。”
“咳,咳!”
两声重重的咳嗽响起,厉弦微一转眼,却见老仲眼睛微微眯起,便如野兽猎食之前,目绽凶光!
温夫人一只皓腕轻轻搭在他肩膀之上,缓缓站起身来,那仿佛择人欲噬的野兽顿时化作了温顺的家畜,抖着把乱七八糟的胡子咧嘴笑着,眼睛眯得弯起,小心翼翼地扶起夫人站定。
厉弦……
终于知道自家那只酸醋罐子是哪来的劲儿了!
“阿乔,你也起来罢。”温夫人回头对抽噎的乔姨娘轻声道。
“昨日夜闯之事我已问清,阿乔虽也有隐瞒错失,却是难违夫君之命,罪魁祸首还是我家夫君……”温夫人有些无奈地扫了一眼身旁狗腿的老仲,将实情道来。
这老货原是前几日就潜入了女营,想偷偷查看一番现如今他家妻儿的状况,以及厉弦这位曾经恶名满京城的“恩主”,若是有什么慢待之处,恩是恩,揍也是要揍的,到时就带着妻儿跑路,恩么,有缘再报罢!
他怕自家礼仪规矩、重恩重情的老妻不让干这事,说不定还第一时间禀报那小子,所以就悄悄潜入乔姨娘的屋子,让小妾帮着掩护。这才闹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情来。
老仲听着妻子歉意满怀地娓娓道来,呲着牙甚是不乐意地偷眼瞪那小子,尽会甜嘴蒙骗女娘,甚么兄弟情深?!怕是奸恋情热罢?!对这些少年人的胡混,他倒不甚在意,男人么,难的。本是想着观察几日,若是这位年少的厉大人确实心无恶意,他便随着家人在此地隐姓埋名,好生过活。
那狗皇帝平了他家三族,几个儿子都死散不知下落,身边只剩一根独苗,别说他身上仍背着重罪,便是新皇开恩赦,又如何能再替这凉薄的一家卖命?!当年老祖宗跟着大燕太-祖打天下,那也是赌一把青云直上,真当混街的青皮有什么忠义为民之心?
祖宗说的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若是富贵得享,那就好说,若是你不仁来我便不义,滚刀子肉卖命却不卖一家子!
他在蛮地胡混了大半年,吃穿遭罪,入眼皆是粗陋不堪的骚蛮婆子,为了取信蛮胡,也曾捏着鼻子献身卖肉,好容易卖脸卖身、出丑卖乖混到突厥汗身边,一刺天下惊!
本想着以奇功赎大罪,如今万事休提。
好容易千辛万苦,死里逃生才摸到家人身边,窝在自家小娇娘被窝里,摸着细皮嫩肉,如何还挨得住?
然则,久未归家,如今回来躲藏一时还能有个解释,这不见大妇先与小妾滚在一处……
老仲细思极恐,羞刀难入,咳咳,于是便死拖活捱,捱到了被亲儿子活捉生擒的那一夜。
如今么,皮肉之苦已过,只是唯恐再如当年他带儿子上山野训之时一般,景娘又晾他一年半载,相敬如“冰”,那个挖心挖肺哟,日子还如何熬?!
***
看在阿衡和温夫人面上,厉大人也不能拿这武力甚强的老不修如何,闯女营么,这个误会一场,当然也只能选择原谅他。
直播室里一片哈哈哈,恭喜仲将军一家团圆,恭喜厉大人得见公公,星币洒洒扬扬,皆大欢喜。
老仲便如此住了下来,因先帝之令,他虽有盖世之功,却不能赦背负之罪,也唯有掩了仲姓,人人呼其为“老肃”。
知情者笑而不言,不知者只当老肃是温娘子的姘头,望向仲校官的眼色中总带了几分关爱之情。
仲衡对他家那爹,虽是敬爱有加,却也不愿意多挨在他身边,能躲则躲,常常缩在军营之中,夜半偷香也战战兢兢,让厉大人颇有些不满,于是厉大人对这老儿也有些看不顺眼了。
四月中旬,麦粟的禾苗拔长了一截,试验田中那些导异淘汰下来的,一个长得比一个奇葩,人人只道是厉大仙的神通,也未如何惊恐,只是啧啧称奇,日日都有种惯了地的老农来偷偷打望,想瞧瞧神仙大人种地又有何古怪法术。
连近旁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26
几户当地的贫苦人家,也有人听说这位大人仙异,跑来看看神仙地。
对照组如此,那一片选的种苗,更是表现惊人。
狄优1号春麦根系发达,枝叶粗壮,有抗倒伏和早熟的性状;狄优2号则更抗病虫害,产粮更多;还有狄优3-5号,皆是性比出色,能适应当地天候和地理的种苗,只待在成熟割后,由厉大人再评比筛选,优中选优。
入画整日里带着一帮女娘盯在田间地头,连铁甲都有一段时间忘记去偷看了,望着欣欣向荣的禾苗,她却难得心中安乐,无比充实。
到得四月底,几骑从京都而来,风尘仆仆的天使,笑逐颜开地为厉大人与仲校官带来了新皇的大赦之令:
“……除十恶大罪不赦,官吏受赃者不赦,余罪皆赦。”
“恭喜仲校官,得脱奴籍,来日必可大展宏图。”
天使者,天子使臣。
新帝内官田喜笑盈盈地望着仲衡,意有所指,情真意切。
第86章应诺
内官田喜为仲氏一家八口带来了恩令,除官奴婢之籍,一应籍书官文俱全,从此刻起,仲衡与他家的女眷再不是奴婢贱籍,而是庶民身份。至于老仲,原本就不是官奴,大赦令一下,他也不必再遮掩身份,藏头露尾,自己给自己戴绿帽了,大可光明正大地出入无忌。
只是有先帝的遗令在,仲肃想起复那是万难了,好在他也甚是光棍,根本没想过这茬,有了自家亲亲娘子,儿子也在身边,何处不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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