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培养青霉菌什么烂瓜腐果的都成,当然最合适的某种甜瓜与玉米还在地球对面的大陆上长着,鞭长莫及,厉弦也只得退而求其次,用烂橘皮腐果子来养“霉”,为了弄这点东西又消耗了他小金库里的不少水晶做实验器具,甚为肉痛啊!
玻璃,这玩意无论如何也得尽快搞出来,自家藏的珍贵水晶哪里够这般消耗?
也不知朱九发的刀上沾了什么“毒性”,吴油灯的脸皮红肿起来,发了一夜又一日的高烧,眼看着就要顶不住,厉大人开口了:
“给他用‘青梅散’。”
这粗制的初代“青梅散”中青霉“毒性”挺大,药性又不持久,遇到疑难之症,能救人一命之际,厉大人也不吝试上一试。
只是会不会过敏,是生还是死,得求老天保佑了。
吴油灯活了下来,并且迅速好转起来,听说自家这条命是厉大人用珍藏的神药,给从阎王爷手中生生抢来的,吴油灯悄悄的,在夜深人静之时去府衙之前磕了九个响头大人,小的这条贱命就交给您了。
伤愈之后,吴油灯埋头苦做,甚至去夜校学那些“天书”,他如此勤奋不辍自然得到了管事的赏识,被推荐给大人摸顶赐福,而后,吴油灯辞了工地的活,跑去黑甲军征兵处,成了一员老于军伍的新兵。
大人的狄丘,我们共同的狄丘,自有我等用命来守护。
日理万机的厉大人自然顾不上一个小小降卒的心思,就连自家夯货一时都有些照顾不上,因为二舅回来了!
郑锦风尘仆仆地回到狄丘,照例又是一长串见头不尾的车龙,好在如今狄丘通往平陆县的官道已拓宽修整,不然这许多大车恐怕还难顺利进入。
郑锦不光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厉弦的两位表哥表弟。
到了地头,郑二舅再也掩不住疲累之色,连话也不想多说,指着郑纪、郑纫兄弟俩,对厉大人说:“安顿下,长住的。”
说完便在仆从们的服侍下,走入浴室去泡澡了。
“表弟有礼了。”
“见过表兄。”
虽是自家亲戚,除了前次大舅带着他去州郡拜访诸位官员时,彼此共处了几日,实在也不太熟悉。
好在厉大人善与人交,交际也好,交啥也好,只要他开心乐意,自然也能让人如沐春风,没几句话说下来,两兄弟都已开颜,年少活泼些的郑纫更是对狄丘好奇不已,东问西问,问个不停。
话扯到怎地会到狄丘来长住,郑纫闭了嘴,郑纪嚅嚅几声,吱唔着说是二叔会与表弟详加分说。
有些意思。
厉弦垂目暗自笑笑,也不以为意,他们不说,二舅总是会说的。
随口便让思庐带着表兄弟两人下去安顿,狄丘如今也无甚好住的地方,大家伙既然要长住,那就一道先委屈着挤挤吧!
“表哥你都能吃得苦住得,我们如何不能住?”
郑纫笑嘻嘻地随着思庐出去,郑纪犹豫着似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悄悄叹了口气,蔫头蔫脑地也跟着走了。
好好洗漱了一番,郑锦才换了一袭淡青如烟的薄袍来到厅堂。
“阿舅你们这是……”厉弦肚里攒了好多疑问,迫不及待地问道。
“郑阀分家了。”
郑锦斜坐在胡椅上,冲着厉弦疲惫地笑笑,道:“因为一个银矿,郑家三分。”
“什么银矿?什么分家?!”
听到“银矿”两字,厉弦寒毛都竖了起来,前世郑阀的悲剧正是因此而起,今生他无数次想提起这茬,奈何根本不知道当年是何时、如何发现的那“银矿”,想劝都不知从何劝起,只能静待事情有了苗头,再想办法掐灭祸根。
哪里想得到,当年秘而不宣,到元和七年才事发的银矿,如今阿舅回去转了一趟,回头就冒出来了。
怎能不让厉弦亡魂皆冒?!
郑锦有些意外地看看小脸煞白的外甥,温言安慰道:“莫急,我家并未大伤筋骨,不过是夕年诸葛氏旧计罢了。”
汉末乱世,世家诸葛氏分拆几支,遣族中俊杰入各大势力,尽心尽力辅佐所选的主公,即便同族为敌也毫不手软,各自都成了各家势力的顶梁柱。到得乱世结束,虽有几支游离而散,但终有一支选对了人,诸葛诞一系成了陈国的开国重臣,权势彪炳,富贵至今,诸葛家在北国也越发鼎盛。
厉弦听了稍有些安慰,但最记挂的事情仍是没明白,心头火急火燎,就想问问二舅:那该死的银矿什么时候钻出来的,郑阀如何处置了?
“哦!你说那银矿啊!”郑锦摇摇头,“阿丑,临事须静,你这般猴急可不是处事之态。金银何物?不过是一般等价物,虽然金银因其稀少,货币天然是金银,但其本身……”
“阿舅!”厉弦惨嚎一声,这是上经济学课程的时候么?!
郑锦抿嘴笑了起来,悠悠道:“我家在司州、并州交界之处发现了一处银矿,皇帝知晓后颁旨矿为官有,并设司银中郎将官冶,银矿就缴卖了官营,换了点东西回来。”
“……这,这就完了?”厉弦极度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还待如何?”郑锦也很是疑惑。
第117章盐权
不是,这不是“还待如何”的问题啊,阿舅!
厉大人张口结舌、抓耳挠腮,一时不知道怎么跟阿舅说这事。
难道说这银矿本应过几年才被郑阀发现,偷偷开采,因行事不密被人发觉后密告朝廷,厉相爷为了讨新皇的欢心,也觊觎着郑家的产业,不但没出手帮忙,反而打算和皇帝二一添作五,瓜分郑阀。大舅带着族中子弟企图将开采冶炼出来的银子转移,却被外候官密探发觉,最后被围剿,烧死在矿中,还落得个私盗官银的恶名。
“说起来,这银矿的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72
发现倒与你有几分关联。”
“我?与我何干?”厉弦有些摸不着头脑。
郑锦笑了一声,道:“你那铁炉子甚好,花样极多,狄丘又产好铁,如今‘狄丘铁’的名字都随着这铁炉子行销四方了。”
厉弦眨巴眨巴眼,咦?不是在说银矿么,怎么和他家的铁炉子扯上干系了?
阿舅说的铁炉子厉大人自然知道,这东西全名叫蜂窝煤炉子,是用薄铁皮做的隔层炉子,两层铁皮间灌了粘泥烧制而成,上面是炉口,下面设风口可以调节火头大小。
这炉子小巧方便,烧的是用碳、石灰、煤和黄泥混和压制的带孔蜂窝煤,小小两块煤饼子能烧一两个时辰,很是经用。配上狄丘铁坊制的各类炊具,既能当灶烧又能取暖,一物多用,关键还不贵,大大方便了狄丘百姓的生活。
这方便耐用的炉子一出世,很快成了狄丘铁坊的一大特产,摆在供销社里当门面,往来客商也极愿意捎上几十个,再配上一车狄丘方子制的煤饼去卖,狄丘煤炉子很快便在附近流传开来,更是随着各家的商队销往四方。
这东西构造很简单,想要仿制也不难,但狄丘除了以新巧出奇外,胜就胜在高炉制铁和水力半机械压制铁皮的低成本、高质量,一般的铁坊要是以人工来打造这种炉子,一个工匠上十来日也未必做得好,更不用说这劳力和工钱了。
是以,致又实惠的“狄丘炉”名气渐渐扩散,买的人越多,自然用炉子的人也越来越多。
用炉子需要用煤,蜂窝煤的方子厉大人老早就卖给了来狄丘批发炉子的行商,郑家更是在行商们之前就出钱买了炉子和煤的方子,眼见这炉子的风潮渐渐扩散,炉子是狄丘特产,煤总不能还从折枝关老远地运往各处销售吧?
郑大舅便着人在几处销售兴旺的地方附近寻找煤矿,要想来个一条龙服务配套卖炉子兼卖专用煤饼,挖着挖着,一不小心就挖出了个银矿来。
人多眼杂的,那矿又挺富,银丝闪闪的夹在矿石间,想掩也很难。
“……地近京畿,自然早有外候官密探禀上,后来么,皇帝便出了那份金银矿官营诏。”
因为炉子要用煤,挖煤挖出了银矿……厉弦一时不知该说银子和郑阀有缘,还是该说郑家倒霉催的就碰上了这矿。
“厉相也遣了人来,说是财既露白,要是拼力想保住,必招君王忌,不如以退为进,另换所需。”
郑锦看了自家的阿丑一眼,心中也叹,做老子的贪婪无情,吞了好大一块肥肉才肯松口为郑阀转圜,心中只余权势利益,哪里还有丝毫阿弦的位置,只是这节却不必对孩子说了。
厉弦一楞,又是诧异又是恍然,是了,他这辈子在狄丘混得风生水起,不是那个被打落黑狱、玷污厉氏门庭,再无半点用的贱奴,郑家与厉相爷也未因他而扯破脸,仲衡更是成了他的臂膀与爱人,连老仲都在狄丘混吃骗喝。
厉相忙着□□揽势,正需要郑阀的财势支持,又有些忌惮仲家在军中的影响,吃相却不能如前世般难看了。
“……金银这东西,只是衡量商品价值的等价之物,不能吃不能穿,为这凭白来的东西招致皇帝的嫌恶,无端惹来祸事,实在不值得。
像那些土财主似的,将它挖出来铸成‘贼见愁’的大银球藏在自家地窖里,这与金银埋在矿石之中有何异?如今天下动荡不平,有粮有人在手才是万全之策,边塞银贱粮贵,不就是因为此地银钱多而粮少,导致粮食腾贵。发展生产力,促进生产才是生发的正道,你在狄丘这大半年就做得极为出色。”
郑锦卖力劝解外甥,想让他不再惦记那“好看不好吃”的银矿:“……既然已不能悄悄拿下,还不如用它来换点我们需要的东西,比如盐。”
厉弦像条被抛上岸的大头鱼,嘴巴张张合合吐不出话来,阿舅你把我想说的都给抢着说了,还说得如此之有道理,还能让我说什么?!
“阿舅,您说的极有道理,简直是人间至理!”
厉大人由衷地赞道,果然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书没白看。
[花出去的钱才是自己的钱,为二舅点赞!]
[在天子鼻子底下掏银子,确实太危险,二舅回狄丘就好,什么金啊银啊的,俗人就喜欢这些漂亮而无用的金属,我家阿锦果然不入俗流。]
不管二舅说什么,上人们都总是“对对对!”
果然颜即正义么?!
厉弦歪眼打量了一下上人们对阿舅的滚滚阿谀之辞,不动声色地了一大堆星币,决定改天就给二舅再来一次基因微调,把他家招财二舅的身体给调理得再强健些,也得他操劳起来又伤根基。
心头对于郑阀因“银矿”而亡的阴影终于消散了大半,厉弦也能静下心来细细听阿舅述说郑阀分家的事。
事情起因平平无奇,不过是财帛动人心。
郑阀嫡支人脉不旺,郑老爷子多年不管事,郑铸郑锦兄弟俩行事,一个果敢狠辣,一个绵中带针,多年来压得那些想伸手的喘不过气来。郑铸嫡脉长子执掌大权尚可说,郑锦这样半死不活,一年倒有大半要躺在床上的人却还捏着江南的生意不放手,早就让一干旁枝眼红得要滴出血。
到得年前,郑锦身体忽地大好,竟放弃了江南大半的生意,反而回到荒蛮贫瘠的西北旧地,自然让那些在江南早已乐不思蜀的旁枝子弟怨声载道。
如今又碰到银矿这事,两兄弟商议之后竟是拿这“宝疙瘩”换了个屁用没有的西北“制销盐权”,那些旁枝叔伯们再也按捺不住,结果便是开祠堂分枝散叶,主脉回归西北,一枝驻留江南,另一支早在京城悄悄有了私下的生发,也就趁此机会正大光明地留在了京城。
这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处置与结果,厉弦想想,也大约明白了。
前世彼时,二舅正缠绵病榻,他在狱中,更没有西北狄丘这块与郑阀相生而荣之地,大舅因他之故也与厉相撕破了脸,处境艰难,身旁又有一群眼光短浅的贪婪族人,自然是想着如何用这银矿来度过难关,心存侥幸与皇帝相斗,结果自然惨淡。
如今二舅身体健旺,又在狄丘见识了如此之多充满活力的新物事,让人头皮发麻的经济理论还学得一套套的,自然没必要、也不会再强求那银矿的危险益,拼死火中取栗。
这果然就是钟大仙所说的“蝴蝶效应”么?厉弦感慨万千,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
只是拿这银矿换来的“制销盐权”又是个什么东西?
“人皆道西北无好盐,有的也只是卤井苦盐,虽说盐铁专营,如今官铁已废驰大半,盐田制销之权却可商买,我家这富矿奉上,皇上虽不愿出大价钱,但给个空头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73
的‘制销盐权’却是惠而不,反正也仅限凉、并两州。”
“那您还要这东西有什么……”厉弦悄悄向钟大仙查询了一下,凉、并两州确实没什么好的岩盐出处,内陆之地想晒海盐更是做梦。
郑锦忽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妖娆中带着清媚,连大外甥都一阵眼晕,忙转过脸去,生怕鼻血喷出来,直播室里更是一阵阵狼嚎,星币哗哗。
“凉、并两州是无好盐,可是西南之侧不就是先零羌故地?”郑锦叹道。
厉弦恍然大悟:“阿舅,你,你是说那盐碱湖?!”
“狄丘有那些牧民最想要的铁器与粮食,更有黑甲铁军。”郑锦笑得风清云淡,“你可知草原上一口铁锅能换三头壮牛健马,想换盐碱更是便宜得几乎白送,只要将铁坊的料方稍加变化,让这铁器物不能再炼制成兵刃盔甲,这生意大可做得。
先零羌不过是只弱豺,只要我们手中棒子够硬,他便不敢咬人。
到时弄个盐井遮人耳目,谁说我西北不能产好盐?”
这一番话说得厉大人心情顿时澎湃激动起来,对呀!他手中这点黑甲兵,想去抢人家地盘,占人家盐湖那是痴心妄想,可护着商队买点盐碱,那是绰绰有余。
盐是好东西,天然碱更是好东西!钟大仙的方子里三酸两碱的,时不时就为缺这少那头痛,要是能做成这条商路,好些东西的产量都能大大提高。
有了这东西,生产玻璃的原料提纯都可以少走一大步。
“阿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厉大人怪叫一声,一把抱住了自家的好阿舅。
郑锦被这作无赖小儿状的厉大人抱住,一时哭笑不得,笑着在这孩子脑袋上轻轻敲了个脑瓜嘣:
“顽皮!”
第118章商队
何春怀里揣着东西,把衣服裹得紧紧的,快步向城西的“棚区”走去,路过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被那巍峨的寨子吸引了目光,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缓。
对了,厉大人管那寨子叫“宿舍楼”。
四面高耸的楼屋,方方正正犹如一座城池,虽没有大户人家屋堂的雕梁画栋,却气势磅礴、壮美如山。
何春清楚地知道,这群楼花了三个月零十二天才建成,只因他虽不是这楼的泥瓦匠,却也为这楼添砖加瓦贡献了一份力他是砖瓦窑的工人。
帮着厉大人将山上能找到的山民和流民招引下山,又出力帮着安顿山民们,何春做得非常卖力,不但把他家山头附近的人一拉而空,连隔山的几个坳子也让他拉下来不少人。
厉大人极为赞赏这种主动的工作神,不但按着人头抵了他因偷吃种粮欠下的那顿板子,还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窝棚,外带五十斤粮,顺手还摸顶赐了个福。
何春就这样抱着能活命的宝贝粮食,在狄丘有了一个自已的新家。
虽说在狄丘有了立足之地,但坐吃山空如何是穷人家敢做的事?
等到山民流民能下山的都下了山来,何春的这桩活也就了了。
他在狄丘无地种不得粮,便琢磨着去哪处找个工做,如今狄丘便如一个大工地,处处都在兴建物事,处处都缺人手,即便是他这样不识字又不太通北腔雅音的山民,也能很快找到一份力工。
何春在砖窑厂里干的第一份活是运淤泥从挖沟渠的工地上将粘泥运到砖窑,他肯下死力干,人家跑一趟,他加把脚劲,推着独轮的“鸡公车”多跑两趟,很快便让管事提拔,去学着做泥砖。
制砖是个苦活,打泥、和泥、制形、垒砖,哪一项不是汗珠子摔八瓣做出来的?
便是如此辛苦,他还每晚去夜校努力学那拗口的简数简字,厉大人给摸顶是多难得的事,听说只要摸过顶的,学什么都灵醒,如何能浪如此宝贵的赏赐?!
不久,他便跟着窑里的管事,学着记录简单的“实验数据”,也常常跟着送砖去各个工地,看看窑里出的砖还有何不足之处,需要如何调整方子。
从那时起,他就日日热望着那群宿舍楼,看着它一点一点拔地而起,多看一眼,便多喜欢一分,只是可惜,这楼没有他的份。
只有当初跟着大人来狄丘,共同出力兴建狄丘,有狄丘户本、且工分排在前列的,才有资格分配抽取“宿舍”。
他到狄丘太晚,便是再拼命,攒的工分也不如“老人”们多,只能等到日后大人说了,这楼是暂时所居,日后要兴建更多的好楼,只要努力做活,人人都有机会住上的。
何春叹了口气,看着周围几个兴高采烈、围着宿舍楼转的老人,便知这必是那些有资格分屋的,年轻人都忙得四脚朝天,步履匆匆,也就是家中的老人们还略有闲暇来不时看看日后的新家。
脚步匆忙地走到长路的尽头,地面已不是贵、平坦如石的水泥路面,而是夯土碎石压成的土路,路边密密麻麻铺开了一片窝棚,偶尔有人匆忙进出,嘴里还叼着个馒头,脚下小跑。
何春看着也不禁会心一笑,狄丘各处赶工极紧,常常可见来不及吃饭,只得路上啃馒头的人。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间旧窝棚,站在门口喊道:“葛叔,我是大春,给您送户本来了!”
“大春啊!快进来,进来!”
窝棚的破门是树枝扎成的,上头抹了层黄泥,勉强能挡风雨,半个窝棚挖入地下,虽是阴暗却能保暖,初下山来的山民、流民们都被分派了这种半地下式的窝棚。
这些窝棚原是厉大人车队初来狄丘时,带着百姓们挖的,如今临时的木屋一批批慢慢造好,这不太能见天日的窝棚就腾出来给新来狄丘的贫户们住。
这样的破烂窝棚自然没锁,也不必上锁,一来没甚好偷的,二来谁敢小偷小摸的?不怕城管黑老爷的鞭子哟!
葛立窝在草铺上,一边应声,一边用肘撑着身子试图慢慢坐起,何春拉开棚门一见,忙一步迈上前扶着他,道:“葛叔,你小心,伤才刚好些,可得仔细。”
“木事木事,莫担忧,神仙大人的方子咧!还有柳医士的药,我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强。”
葛立半瘫的身子是当年捕猎时所伤,本以为要躺在床上拖累女儿一辈子,要不是还存着丝不甘心,早就一条绳子吊死了。如今随着大春下山来狄丘,大春和臭丫竟是得了大人的青眼,屈尊给他这废人看诊,作了次法,几服药下来,他竟是半身微微有了知觉!
臭丫抱着他痛哭一场,便豁出命来去女营学那甚医护,她说若是学好这医护之术,既能报大人的深恩,为狄丘百姓救死扶伤,又能护理阿爹,再好不过。
“葛叔,这就是临时户本,你好。”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174
何春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本温热的、淡蓝厚纸皮的本子,交给葛立。
这样的本子他也有,有了这小小的本子,官吏们把名字录在上头,那才算是半个狄丘人了!只有在狄丘好生做活三年,或是被选做了正兵,才有机会将这蓝皮的本子换成白皮的正式的户本是白皮的。
“哎哎!这可要好生着,咱这也算是有户本的人啦!”
葛立用他粗糙如树皮的手,轻轻抚摸着这致的本子,小心地翻开一页来看,上头的字他是一个也不认识,但他知道,有这本本记着,他和臭丫就是理直气壮的狄丘人,再不必担惊受怕地躲在山上日日生死煎熬。
把这小本本用块贵的细麻布仔细包了,再塞入草铺最中央的窝子里,葛立才松出口气,把自己的身体挪了挪,问起何春来:
“大春,你今日不用上工么?”
何春摇摇头,吁出口气来:“我,把工辞了。”
“怎地辞了工?!”
葛立一急,身子又半撑起,额角青筋都绽了出来。
大春自小喜欢他家臭丫,以往是苦得没了人日子,自家都养活不起,要是两人凑在一处,再加他这个废人,真是茅厕打灯笼找死了。
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山,能吃饱穿暖,还有活干,日日挣回钱来,眼看着就奔着好日子走,两个孩子也未必不能成就好事,怎地好好的活,说不干就不干了?!
“你,你不是,管事很是赏识,还让你跟着学记那甚甚?!”
“实验记录。”
“是咧!那是笔杆子老爷们才能干的差事,你怎地,怎地……”
“葛叔,我想去闯一闯,我想让你和臭丫住上‘宿舍’那样的高楼好屋,我想娶臭丫也养上几个娃。”
何春扶住葛立激动不已的身子,低声道:“咱比不得大人的心腹人,当不上正兵,也比不得那些早来狄丘和大人一道苦过来的人,我寻思着,只有豁出去拼一拼,才能挣上个好日子。”
“你……”
“我要去商队。”何春一抹脸,坚定地说道:“跟着仲将军去格和勒草原。”
“那,那可是羌蛮子的地盘,蛮子杀人不眨眼的啊!”
葛立急得直吼,突地看到大春定定的神色,他忽然哑了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