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摩卡滋味
厉大王震怒之余,对此等恶行严惩不贷,专门批示让几个畜牧司的专业人员转岗去了新成立的刑狱司,专司对民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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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极恶分子施以腐刑。
周边战云阴霾不散,厉大王带领着西北不敢有须臾放松。
吏考刚落幕,立时又开展了民兵集训,此次招纳的司吏一概下乡,作为一员普通民众参与军训,能服从能适应者可用,不能调适者弃之。
两月军训结束,二百多名颇有书生气、酸腐气或是油滑之气的新吏员,被从皮到骨狠狠训一番,脱胎换了新骨,却也足足淘汰了三十一名厉大王说了,深入民间、参加军训便如打铁,千锤百炼才得百折不挠,碎成片的,软成泥的,都不可成器,宁弃之。
在余下的一百多名正式入选的吏员之中,有三人被选为“秀锋”,意即钟灵毓秀、砥砺锋出!
其中一名“秀锋”,身有残疾,面容残毁,却以绝大毅力和执着在一干健全人中胜出,实是让人震撼。
此人名“李弛”,此前名不见经传,更无根底。
西北王在召见三位“秀锋”之时,嘉勉有加,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砥砺前行,以显扬不坠为心。
此后十数年,当初第一届吏考之选沉沉浮浮,或升或坠,大多都渐渐升任要职,成为司职的中流砥柱,秀锋三人更是名扬一时,有两位都走上了平坦的文官仕途。
唯有李弛,以明法科入刑狱司,几十年未负初心,以“酷吏”之名,行司法之事,铁面无情更无私,真正做到了他自己所信奉的法家之言不别亲疏,不殊贵贱,缘法而治,一断于法!
后来,竟以其名铸成典故“城谋弛断”,谋为谋划出神,断为断案如铁。
燕升平四年,突利图汗终于吞下了西突厥的所有力量,将先汗王阿史那王子的残余势力一扫而空,腾出手来,狼顾南汉。
是年,五支突厥蛮胡万人队入寇大燕,压近西北边塞,仙岭一线边防压力骤然增大。
仲衡将军依依惜别我王,领着两万黑甲军驰援仙岭关。祝刀虽是极为不放心即将临盆的妹子,却也深知覆巢之下绝无完卵的道理,不管是为了亲人,还是为了安定生活在这片乐土之上的百姓,他都别无选择。
鬼骑如风,侵掠如火,动如雷震。
***
“滚,滚!废物,废物,满朝皆废物!”
大燕皇帝周敦面色潮红,眼似滴血,一脚踹翻了寿昌殿中的短几,轰隆好大一声响,震得七八个站立不安的大臣浑身一抖,汗出如浆。一听陛下有旨,忙伏地参拜,逃也似地“滚”了。
大将军无能,几十万兵卒如脓包,他们一帮子耍文弄笔的文臣们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的口诛笔伐还能干掉野兽似的蛮胡?若真是如此,大伙一起写他个七天七夜,还需要招什么兵,买什么马,封什么将军?!
“皇上息怒,息怒啊!您,您要保重龙体啊!”柳庆荣跪伏于地,拼命压低脑袋,战战兢兢地哆嗦着。
周敦腥红的眼转了过来,死死盯着如条蛆虫般趴在地上的小人,他突地抽出天子佩剑,大步上前,在柳庆荣面前蹲了下来,低声问道:
“你说,突厥蛮子压境,朕的大将军胆都吓破了,几十万兵卒鼠窜狼奔,被人赶得无处可藏。你说说,你说说!”
他猛然将剑压到了柳庆荣的脖子上,开刃的利锋瞬间划破了柳庆荣脖子上的肌肤,一丝殷红的鲜血缓缓蜿蜒流下。
“朕该如何是好?该如何保住大燕,保住周家的祖宗基业?”
周敦细声细气地问道,似是颇有不解。
田喜似木头桩般矗在一旁,连丝大气也不敢透出,只见柳庆荣脸色忽青忽白,似是要晕又绝不敢晕,一条命已去了大半条。
“……皇,皇上!臣,臣,臣有主意了!”
他终于想到了什么,忽地呜咽着嘶喊出声:“大河,大河!刘将军正坐镇大名堡,隔河与突厥对峙,只要,只要……”
柳庆荣的声音哑了,再也不敢说下去,喃喃念道:“……秦将王贲攻魏都城连日不下,遂引大河水灌大梁,魏王出降,魏国亡。”
周敦楞了,楞怔怔地站起身来,拎着血渍未干的宝剑,也不理会在地上滩成泥的柳庆荣,只是喃喃重复:“……水灌大梁,魏王出降,魏国亡。”
他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盯着柳庆荣,和声细气地道:“起来罢,好生去歇息,一个时辰后来听差。别再多嘴多舌了。”
待柳庆荣连滚带爬滚出大殿后,周敦低声道:“田喜,拟密旨。”
田喜浑身发颤,嚅嚅着:“皇,皇上,不,不能啊!这,这有伤天和……”
周敦的眼神似狼一般恶狠狠地瞪着他,血丝殷然,他轻声道:“天和?哈!若有天和,老天为何又降这禽兽一般的蛮胡来食我华夏汉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家哭,莫非还弗如万户哭?”
田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瑟瑟铺开了金锦织就、灿如云霞的黄缎,颤着手举起了笔。
只听周敦幽幽道:“……开决大河,淹灭突厥。”
第156章血肉
升平四年夏,燕国大将军刘琦避守大名堡与突厥隔大河而对峙,某夜竟派几千军士开决大河堤坝,在河堤最薄弱的泽道挖开了一个大口。正值洪泽之季,大河河水咆哮着奔腾而下,泽道很快被冲成了一片汪洋,不仅仅将河对岸的突厥万人队卷作鱼虾粮,更将这一带万顷田地,连着百姓的家园和房舍一卷而空,良田变菏泽,故园成水道。
十数万百姓在睡梦之中被卷入水底,淹溺而死,屋舍田园毁于一旦,侥幸有死里逃生者,在泥泽千里的故土茫然四顾,往往身上连一件完整的衣衫都没有,饥病交加,十不存一。
大水过后,饿殍随处可见,尸骨露于野,根本分不清是胡蛮的,还是汉家百姓的。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还来不及哭号,灾地幸存下来的百姓拿着仅有的一点东西,便蹒跚上路,开始了流离失所的苦难日子,只有走,才有活下来的一点希望。
残酷奔腾的大河之下,原本压在大燕边塞一线的突厥蛮子大多成了鱼鳖口粮,菏泽千里更如人间死地,人烟渺茫,竟是连只活物都少见。
突利图虽然恼怒两个万人队被淹得七零八落,活着回来的不到一成,但如今燕国大河中段这一带显然已无利可图,沼泽地带于蛮胡骑兵更是难以攻陷,他极为果断地回了另几支万人队,转向攻向西北。
几十万灾民如尸鬼一般向着西北而行,在他们身后则是突厥铁骑一路攻城掠地,将大燕至西北一线的城防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漂杵,直至十万突厥蛮骑赶着人间活鬼一般的大燕百姓,来到西北边塞仙岭关一线,坚实的城防才让他们止住了脚步。
天下震怖失声,惊惧突厥蛮子的禽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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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更惊惧大燕竟敢决大河,以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换取一时的平安。
西北庶人厉弦发讨燕帝周敦檄文,怒斥其罪:
勾联蛮夷,弑杀父兄其罪一;治国无能,决堤害民其罪二;杀妻灭子,泯灭人性其罪三……
厉弦率西北百万之众,揭竿而起,愿驱除鞑虏,靖平天下,吊民伐罪,以慰无故冤死的万众大燕百姓。
以西北立国,国号大秦,史称后秦,世人却未改对厉弦的称呼,仍尊其为西北王。
建国之日,西北王宫人祝殊诞下龙凤双生子,其时神光满室、紫气充庭,紫色的神光照在满室薄雾之上,灿若云霞,煌煌映日。与此同时,天降霹雳,电闪雷鸣,以贺我王有后。
那最亮的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的阴云,照彻九霄。
吉兆惊天下,人人心中都有了一个不敢言的疑问,莫非当真是天命所归?!
大燕皇帝怒斥厉氏子居心叵测、狼子野心,以无稽之由犯大不敬,其心可诛,其罪在不赦!
无论两国之间口舌如何纷扰,在强敌压迫、大燕糜烂之际,西北大秦以无可抗拒、无可抵挡之姿态,崛起于野。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仙岭关一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仙岭仙岭,几成血肉磨盘,绞灭无数性命与血肉。
“将军,将军!又是百姓,这帮禽兽又将百姓推上来了。”
二宝忿忿地喊着,声音已经嘶哑。
“雷火弹,北线五百米,定向齐射!”
仲衡的脸上有一道血痕,满面烟灰与尘土,他漠然地选择出最佳的进攻方案,尽力避开大燕的灾民百姓,给予突厥人最大的杀伤。
“雷火弹”是近几年林泉手下“药局”用厉大王的方子,经过几年秘密研究试验才研制出来的武器,可惜按大王的说法,材料纯度不够,提纯工艺很多难点一时无法解决,所制出来的黑药虽能用于开山劈石,想用以做武器却失之笨重、迟钝。
因“发药”纯度不够,就需要加大药量,再加上外面刻着纹理的铁制外壳,一枚雷火弹足有七八斤,想要投远些,更需要用大的投石机架发射,用以守城还将就,用以野战却是效果极差。
“雷火弹,北线五百米”二宝一边挥着传令旗,一边嘶声吼道。
随着他的旗帜挥下,城墙脊背的马道上,几十架投石机周围都有五名兵卒用力推动绞盘,发出吱吱咯咯令人渗牙的声音,粗大的弦弓拉开,投勺被拉到离地一米左右的地方,数十位装弹兵忙将枚硕大的雷火弹小心翼翼地放入,听着号令,齐齐点着了火。
“齐射!”
黑色的球状铁制雷火弹瞬时被投了出去,发出一道道呼啸之声,很快便落在五六百米开外,蛮胡的骑兵聚集之处,一个又一个雷火爆裂炸开,铁制外壳的碎片如箭般激射而出,片片血光爆起,触者非死即伤。
被击中的蛮胡惨叫着,跌下马来,更多的连吭都未吭一声,转瞬被夺去性命。
周围的突厥人惊惧地看着雷火弹的落点,已经开始学着引马迅速躲开,而不是像西北秦军刚刚投放之时,他们惊得魂灵出窍,马嘶人疯,被践踏的死伤更多于爆炸直接造成的。
“娘的,这帮蛮子还开始学乖了!”二宝恨恨地啐了一口,抹去额上颈上的汗水。
“驴子,随我去冲一冲!”
仲衡站起身来,将头一摆,伸手遥指向突厥蛮子混乱处,他身上的黑甲泛着血光,胸口的甲板处有几道长长的划痕,若不是这甲是厉大王心之作,这几下只怕就开膛破肚了。
“喏!”
驴子高声应令,冲着二宝呲牙一笑,白森森的大门牙在黑灰满面的脸庞中亮得晃人眼。
几千西北骑趁着城门外百姓惊惶而逃,突厥人被雷火弹炸得阵脚大乱之际,疾突而出,黑色的骑兵仿佛一道洪流,势无可挡,将阻在前方的敌人斩杀殆尽,又犹如一柄烧红的刺刀,直直插入脂膏之中,脂融油消。
仲衡面戴黑盔,身着黑甲,胯-下黑色的高大战马,奔驰在硝烟未尽的战场之上,如同一位来自地狱的修罗鬼将。手中长长的利刃随手劈落,敌人的血喷溅在他的盔甲之上,临死的哀号和惨叫诅咒不断响起,仲衡心中平静无波,只是用力握紧他的刀,为心中挚爱的王,斩尽魑魅魍魉,杀尽禽兽蛮胡!
城墙之上,西北军轮番值守,防守一段段的城墙。
老根一边熟练地往他心爱的□□中装着钢箭,一边瞟着身旁的吴油灯,瞟一眼叹一声:“作孽啊!”
吴油灯手中拿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里头装了大半瓶液体,瓶口塞了布,他脚边的木箱子里还有十来瓶这样的东西。
“哎!作孽啊!如此好酒。”
老根又用力叹息一声,顺手射出一支钢箭,一个突厥蛮子脑门上插了那支箭,惨叫着跌下城头。
吴油灯紧握着手中的瓶子,青筋绽起,此刻才放松了一些,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老哥,我都说了,这瓶子里不是酒,长官说了是,是‘酒’!不能喝的。”
“呸!那是你们掷弹兵的长官怕你们偷喝才编的吧?酒都成了,还不能喝,啧啧!”
“小心!”崔小年一声惊呼,用力拿起手中的钢矛,如同训练时千百次做过的那样,回手,直刺,再回手!
噗!一瓢鲜血直喷而出,溅在几个兵卒的身上。
“直娘贼,没完了!”老根抹了一把脸上被喷到的血,愤愤地一脚踹出,将那死得透透的蛮子大半个身躯踢下城墙。
吴油灯矮着身子蹭到墙沿口处,向下一看,正有十来个蛮子聚在一处,推了架冲车在城墙角下。
他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掏出怀中的“火柴”,珍惜地取了一根,轻轻划着火,迅速点燃了玻璃瓶子上头塞的,浸透“酒”的布,然后用力将那瓶子向城墙下丢去。
“轰”一声,桔红中透着丝丝莹绿的古怪火焰熊熊燃起,那十几个蛮子身上都沾上了那有些妖异的火,惨叫着拼命扑打,却是无论如何也拍不灭,渐渐烧作了一团。
老根伸长脖子往下一看,咋舌使劲摇头,这玩意果然喝不得,也不知大王的方子里放了什么歹毒,咳!那个神丹妙药,果然一瓶子下去,蛮胡报销!
又杀退一批蚁附的蛮胡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蛮胡阵营之中一阵长长的沉闷胡号声响起,黑鸦鸦如蚂蚁般不只死地往城墙上爬的突厥人突地退了下去,仿佛是潮信已至,退得干干净净。
崔小年喘着粗气,在城墙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发颤,钢矛都快握不住了。
双行眼泪突地流了下来。
“哭个屁,马尿灌多了……”老根呸了一声,狠狠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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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河,二河死了。”崔小年哽咽着,突地跪了下来,伏在身旁战友的身上。
二河静静地斜倚在城头,他的面颊与脖颈交界处插了一枝长长的羽箭,鲜血早就涸透了他的身躯,在地上漫开一滩血色。
老根的骂声噎住了,过了片刻,他缓缓走上前,为二河闭上那双黑沉沉的眼。
“让他安心走吧!这也算是他娘的马了个裹尸,为国捐躯了,大王不会委屈他的家人的。”
望着残阳似血,老根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望着城下连绵的营账,低声自语:“我们他娘的又不知还能多活几日?”
赤禾堡中人影来往穿梭不停,军情急报不断。
厉弦青黑着两只眼圈,已经十多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报军情急报!”
秘件被匆匆递上,还没拆封,厉弦已经听到钟恪在脑海中低沉地说道:【突利图倾举国之余兵二十万众,向西北而来,看样子此行志在必得。】
敌我图弹了开来,一片红色的光点似是无穷无尽向西北涌来,而在仙岭关一线红点已聚成一团,似是血滴。
“举国之兵……我们还有多少余力?”厉弦轻声问。
【连民兵算上,可抽调的兵员不足七万。】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厉弦轻叹一声,“成算似是不太足啊!”
【以目前的条件对比而言,%。】钟恪的声音异常冷静,像是机械一般。
“呸!少乌鸦嘴,伸着脖子等死,那可不是我厉某人。”厉弦呲牙一笑,眼睛渐渐亮起,“为了像个人那样的活着,阿恪,我得拼一把了。”
第157章亲征
“豆子今日乖不乖啊?来,让爹抱一抱!”厉弦笑嘻嘻地伸出手,接过殊娘手中的大胖小子。
这孩子落地足有六斤,他妹妹倒是被他挤得只有四斤二两,也亏得阿殊这么苗条的身子能育出他们兄妹两个,好在有钟恪医疗仪的随时扫描监控,厉神医更是在他们出生之时不避嫌地亲自接生,才让大小都顺利平安。
小胖子爱搭不理地哼了一声,略抬了抬眼皮,算是给这只时常来骚扰的,号称父王的家伙打过招呼了。
两个孩子大约是被阿恪的电光微调过基因,喂养和吸都极好,尤其是豆子,简直是见风长肉,吸奶长膘。为了不让青苗饿到,每次都只能让这能嚎的胖小子排在后面吃奶。
这小子还有个坏习惯,一定要亲人抱着睡觉,尤其喜欢他仲爹的怀抱,如今仲衡出征,豆子半睡半醒好几天都睡不好,只能白日里也让殊娘抱着摇摇,才能睡着。
厉弦小心地腾出一只手,轻轻抚过豆子浓密的眉毛,虽然颜色还浅淡,却已看得出与他另一位生父,还有祖父如出一辙的眉型。
如剑出鞘,似峰拔地,锐不可挡。再配上一双厉家祖传的桃花眼,风流天成。
如今这娃还在襁褓,又肉嘟嘟的,还看不出什么气度,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位西北的风流少年,闺梦中人。
厉弦鼻子一皱,悄悄拿手指戳了一下小胖子的肥下巴,肉叽叽,滑溜溜,真是戳了还想戳,摸了还想摸。
豆子眼皮抖了抖,嘴角一拧,终于对这不靠谱的父王忍无可忍,眼见咧开嘴就要嚎,厉弦浑身一抖,赶紧将这只烫手的胖山芋丢给了他的养母。
阿殊抿嘴一笑,脸上莹莹然,似是连疤痕都淡了几分,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温柔。她笑着接过孩子,熟练地摇了几下,很快就让胖小子将冲到嗓子口的嚎声憋了回去,很快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厉弦擦了一把冷汗,蹑手蹑脚地走到仲衡照着图样,亲手为孩子打造的小摇车前。
摇车里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娃正在酣睡,她一头乌发,抿着唇,眼线极长,斜挑向上,长着一副与兄长一模一样的剑眉,就算是睡着都似是威严肃穆。
厉弦伸手极轻地抚过孩子花瓣似的粉嘟嘟嘴唇,叹了口气,心里直犯愁,女娃子长得这么像那夯货,以后可有哪家小兔崽子敢求亲哟!
“阿殊,”厉弦缓缓在胡椅上坐下,贪婪地看着孩子们的睡颜,突地说道:“我要出征了。”
阿殊的笑容顿时僵结在脸上,眼眸圆睁,她腾出一只手,画了个问号的手势。
厉弦嘿嘿一笑,低声道:“不战不成的。你的兄长,我的阿衡都在前线殊死作战……突厥人又来了,突利图那只老狗要的是整个西北,要的是趁着尚未壮大,彻底拔除我们这些硬骨头的威胁。撬开蚌壳,然后,他就能慢慢蚕食大燕这块肥烂的软肉了。”
阿殊轻轻晃着孩子,从喉咙底发出轻柔的哦哦声,两行清泪却已无声地淌下。
厉弦站起身,挑着一边的眉毛,哈哈一声笑:“我又不是去送死,厉大仙师的法术和本事,你等还不知么?!突利图那畜生不来则罢,来了就叫他有来无回!”
他站起身来,走向宫门,脚步突地放缓,没有回头,说道:“若是万一我和阿衡回不来……我已交待仲老将军和我父,有他二人支撑,相互制衡,能保你们母子三人不失。隐姓埋名,好好活着罢!不必记得他们有两个没用的爹,更不用报什么仇……”
老仲原本想领军出征,但他年已近六十,半辈子戎马生涯,在狄丘安逸几年之后,何止髀肉重生,早年边塞苦寒积下的隐患都一并爆发了出来。好在西北有厉神医,经过一番调理之后,老仲虽是身体无恙,却是经不得兵旅劳顿了。
更何况,厉大王将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秘密”告诉了他大王有恙,不孕不育,宫中那两娃都是仲家的!
这个消息让老仲头晕目眩,脑血管都快惊爆。原本以为厉大王要坑他儿子一辈子,没曾想……这孙子孙女转眼都蹦出来了!
自此,老仲安心地死死守在赤禾,保护他老仲家的小苗就看那两孩子的小鼻子小眼,长剑眉,是他老仲家的种!没跑。
对于自家那个利益熏心,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的老爹,厉大王自然又是一番说辞,要想东山再起,要想后半生有靠,厉家这两个孩子便是他手中最有用的武器。无论西北此番结果如何,只要有两个孩子在,就会有一班忠心之士追随,更有无数暗藏的珍宝和秘方。
无论是为权势财富还是厉家传承,他都得把孩子们当作宝。
阿殊看着大王脚步坚定地走了出去,抱着孩子跪倒在地。
【阿弦,我教过你的,这是典型的围点打援。】钟恪最近有些沉默,连带直播室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闷。
“我知道,可是不能不救啊!”厉弦哈哈一笑,道:“我也想一股脑堆上几十万大军把该死的蛮子都埋了,可是……没人了。
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 分卷阅读232
我连田野中的农夫,工坊里的杂工都征派入伍,当作后勤兵了。我西北军与其他军队不同,极为依赖后勤,若是没了箭矢、□□、油料和军粮……工坊绝不可停!
如果再征发,就只有半大的孩子和女人了。”
他的面上非常平静,带着点坏坏的惫懒,笑道:“阿恪,我西北的家底,你最清楚啊!把没有训练过的普通百姓堆上战场,不是去做战,是去送死。所以……”
【所以,你要“御驾亲征”?为仙岭一线吸引开火力?用你几万剩勇,去和那个突利图直面怼?!】钟恪轻声叹息,【我记得,不管前世今生,你厉大公子可都是个惜命的怂包,怎么艰难都想着活下去。怎么如今,有男人有娃了,反而这么想不开了?你知道的,想要护住你们几个的性命,我还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的,谢谢你阿恪。”
厉弦呲起一口大白牙,笑得眯起了桃花眼,也叹了一声:“我他娘的也想跑啊!可是你看看,看看这些胼手胝足、拼死拼活为了前线战士而卖命劳作的百姓;看看这些熬夜织麻,为了做军备织物,手都搓肿的妇人们;看看这些努力帮着大人干活,想为西北分忧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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