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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吾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影小狐
“我今天也到一则消息,那贱婢已经到了秦州,安夏王还有意她为义女,看来那对奸/夫/淫/女混得风生水起,也不顾世人白眼了。”萧涵冷潮热讽,虽然是在说赵墨与卿卿,但看萧清的神色分外凌厉,显然就是责怪他没把事办好。
萧清听后眼无波澜,随手拿起案上小玉捶敲敲腿腹,懒懒回道:“说不定人家还真是安夏王之血脉,你记得远嫁西夏的承德公主吗?”
“承德公主?她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不过据查西夏那处是衣冠,有说承德公主在十几年前逃出夏王宫不知所踪,当时老王称她得病死了,其实是她怀了安夏王的种怕东窗事发才跑的,这等丑事没人敢多嘴,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萧清说得煞有介事,萧涵听得发愣,没想到查竟然查出这种事来,这算好还是算坏?他颔首思忖,道:“这承德似乎不受先皇恩宠,所以才会被嫁到西夏这偏远之地,但按你所言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堂堂公主怎么会自甘为民呢?而且是住在那般破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我们可是得罪了皇亲国戚。”萧清戏谑,俊眉微挑,一双桃花眼便流出几分妖邪。
“皇亲国戚,哼!那贱婢不过是个爬床货色,想必也是给了安夏王好处才有今时今日,你别太抬举她。”
萧涵脸色又沉了下去,萧清笑而不语,半垂眼眸不知想着何种心事。过了片刻,门外突然有声传来,道:“爷,府里派人传话,说二奶奶病重请二爷速速回去。”
“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萧清回得直接了当,听来不带半些情分。萧涵略有不悦,板起脸一本正经轻斥道:“休得乱说,再怎么样她都是你结发妻,你不去岂不是毁萧家名声。”
萧清听了皱眉轻叹又朝门处说道:“准备车马,过了晌午就走。”
“小的遵命。”话落脚步声离去,看来下人也是等到萧清点头才敢走。
他就是这般脾性,成婚多年仍像个浪荡公子,对内不太上心也没人夫的模样。他常说:“当初见她总觉得和想得不太一样?”问他哪里不一样,他便玩笑道:“再怎么着也得有珍楼阁的兰花娘子一半漂亮吧?”这话倒是给谢家娘子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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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谢婉真没有他说得不济,人家明明相貌讨喜且知书达礼,到了他口中却堪比夜叉,但这些话并没让谢婉伤心,真正让人难过的是洞房夜的那句醉话:“为何不是你?”就因这句话她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就算他笑得再欢眼中总有别人的影子。
成婚两年余,今年元月终于喜得一子可没过几日白白胖胖的小子就夭折了,萧母伤心不已,萧清夜不归宿,久而久之谢婉积郁成疾卧床不起,有人说这萧家是中了邪,连进门媳妇都要倒霉;也有人说是因为谢家势力大不如前,萧谢两家又有宿怨,谢家娘子不受待见是自然。不管谣言传得如何萧清我素我行,若不是胞兄执意让他回去,他依旧躲在这处花天酒地。正当他刚刚动身准备回故宅,正门外就有两匹骏马疾驶而来,还没停稳这骑马之人就高举一方卷轴大声唱颂:“圣旨到!”
春宵苦短,刚做完好梦天便亮了,锦衾热得发烫,卿卿不用再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转过身去便贴上一处炽热胸膛。赵墨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上,双眸紧闭睡意未消,懒洋洋地哼上几声像是梦呓,卿卿见了不由发笑,故意捏住他鼻子好让他喘不过气。赵墨憋得难受,睁眼见到小妹使坏便哭笑不得皱起眉头。
“赵大将军,该起来练兵了。”卿卿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赵墨连忙把这不安分的人儿揉到怀里闭上眼继续小憩。“实在没力气,让我先缓缓。”
这话说得卿卿面红耳赤,嘟嘴想要回上几句但见他睡得安稳也就不忍惊扰,安安静静埋首在他怀中独享这片刻温柔。睡意又袭卷而来,正在朦胧之际突然有声传来。
“赵医士,董将军亲自送来羊奶让您品尝。”
听到董将军三个字,赵墨一骨碌起了身,卿卿也睡意全无,这一大清早的说是送羊奶其实是为别的事吧。
“董大哥真是有心人,可我现在还没起身不方便见人,要不你替我了,说我待会儿会亲自谢他。”卿卿隔帘回道,外门传来一声闷闷的的“是。”接下去便没了声音。
赵墨长叹口气,颇为无奈地起身穿衣,嘴里咕哝着:“他是来逮我的。”
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卿卿掩嘴偷笑,赵墨侧首见她半侧身子露在帐外马上扶她躺下,再拉来锦被替她盖严实。“天还凉着,你可别受冻,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儿。”话落,他低头吻下她的额头,穿备妥当之后便出了门。
枕边仍有他的余温,卿卿轻轻抚着心甜如蜜,昨夜他说要娶她为妻,这句话她等了许久,可真的听到了却不知所措,莫非真要像哥哥说得那般天地为证,不顾别人口舌吗?这是或不是都是一桩心事。在床上赖了会儿,卿卿也不想再睡,起床洗梳吃些小食后就按师父嘱咐服药健身。没过多久,就有一人捧着一包东西恭敬奉上,卿卿低头一看竟然是只白羽小鹰,只不过浑身上下包得像个蜡烛头似的,就露出一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她实在不明白便指着它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恭敬回道:“这是赵将军命我送给赵医士赏玩的,他说这猛禽爪子厉害,在下就自作主张包来给您了。”
“那你快些把它松开,看它难受着什么样了。”卿卿皱眉笑道,那人不敢怠慢,没几下就利落地松开包裹将鹰放在宠架上。这只鹰倒与以前见过的不同,羽白喙金,眼爪锐利,看来不像俗物,不知道哥哥脑子里在想什么,干嘛要送这玩意过来。卿卿满腹疑问,想想还是留在晚上自个儿问他为妙。
小鹰来到新地方有些难受,脑袋转悠着就盯着卿卿瞧。卿卿想它是饿了就给了它些点心,但这小家伙不待见啄上几下不再碰了,这不吃不喝倒让人为难,怕是一天不到就硬躺了,下人见了说这畜牲吃肉,卿卿想着便让人备上鲜肉喂它几块,果然它胃口大开,一口接一口吃得香。
正当卿卿欣喜之际,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琴音,这声似水轻淌一点一点地流到她的耳朵里。卿卿微顿不禁屏气聆听,在这大老粗的地盘谁能弹得如此好琴?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谁在弹奏?”卿卿装作无事问道,婢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卿卿又问上遍,语气比先前硬了几分,婢女听后便低头回道:“是芙蓉姑娘。”
姑娘?!卿卿怔怔地立在原处,哥哥所在之处为何会有姑娘?难道是他难耐寂寞而找得相好吗?她琢磨了许久,接着起肉食,洗干净双手后对底下婢女笑道:“麻烦把芙蓉姑娘请过来。”
第118章卿卿对芙蓉
白羽鹰咕咕叫唤,看模样像是没吃饱,它扭头看向卿卿,滚圆的眼睛泛出莹莹绿光。卿卿正心不在焉,只想着“芙蓉”是谁?为何哥哥没说起过?外面传来些许动静,她回神绪对镜理冠袍,捋平袖口褶皱,直到婢女过来请安才正身坐上交椅。
“让她进来。”她低声而道。
婢女点头,随后就将门外等候多时芙蓉领入屋内。面若桃花,身娇无力,人一入门卿卿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姑娘万福。”
琵琶半遮面,出口莺莺语。芙蓉欠身施礼,腰肢一动风情万千。她偷偷打量卿卿,眼波流转间狐媚撩人。卿卿不动声色,趁她在看的时候也顺便打量了她一番。灵蛇髻,桃花妆,红石榴裙娇艳似火,看起来就是个不安分的女子。
“芙蓉姑娘别客气,坐。”卿卿抬手请她入座。芙蓉也不客气,起身抚裙慢慢座上小凳,抬眸间看到卿卿目不转睛,她嫣然一笑颔首施礼。
“早闻赵医士大名,今日有幸能见。”
“呵呵,我倒是刚知道芙蓉姑娘,正在纳闷谁琴弹得这么好,迫不及待想见上一面。”卿卿莞尔,语气温柔平易近人,淡淡的甜撞上火辣辣的妖倒丝毫不逊色。
“赵医士喜欢的话,奴家为您弹上一曲《春花月》。”话落,芙蓉调琴拨弦,眼波一转,素手一撩,琴音便如水而淌。好曲配佳人,若卿卿是男人兴许三魂已掉了大半,可惜她是女儿身,听到这曲、见到这么个人只想着哥哥为何把她藏着。
一曲终了,卿卿仍未回神,芙蓉见之掩嘴笑道:“奴家艺拙,该不会吓倒赵医士吧?”
轻声悦耳,一下子拉回卿卿心绪。卿卿微微一笑拍掌示好,谁知笼架上的小鹰跟着发出尖萧般的啾叫。芙蓉看到帘后的禽鸟不由吃了一惊。
“这不是雪将军吗?”
“雪将军?”卿卿不解,侧首朝小鹰所摆之处瞥了眼,白羽鹰瞪着滚圆锐利的双目朝她扑扇几下翅膀像在讨食。芙蓉不由自主地起身想去看个真切,手刚碰到帘子那只小鹰突然伸脖狠狠喙她一口,吓得她直往后退。
“哎呀!好厉害的畜牲。”情急之下芙蓉脱口而出,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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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卿卿她又窘笑着欠身赔礼:“瞧奴家口快,一时说错话了,赵医士莫动气。”
“芙蓉姑娘知道这是什么鸟吗?正好说来让我听听。”卿卿面色如常,芙蓉听后便缓缓而道:“这猛禽身有千里眼、脚有金钢爪,磐石被它啄下都会碎,这里的人都称它为雪将军,听说它只要认了主人便会死心塌地跟着,是许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宝物。”
话音刚落,雪将军便张开双翼抖几下白羽,像是故意显摆一番。没想到哥哥送来只稀罕物,本来还有些阴郁,听到这话茅塞顿开。
“芙蓉姑娘懂得倒多,不知道您是哪里人士?”卿卿一边轻问一边留意芙蓉神色。芙蓉突然黯然神伤,像是勾起过往,她垂下眼眸低声回道:“奴家本是良家女子,可怜痴心错付遇上个薄情郎,辗转几回被卖到这处,如今有家回不得,只好沦落于此。”话落,她抬袖拭泪。
卿卿听后暗自思忖片刻,随后柔声笑道:“既然芙蓉姑娘是良家女子,我也不忍心看你这般。我给你点银两,你便自立门户,正正经经找个营生,也不用在此受苦受累。”
芙蓉了泪珠儿,恭敬行一大礼。“多谢赵医士好意,不过奴家不答应。”
话锋一转倒让卿卿十分诧异,心想这女子倒是皮厚,有条好路也不肯走,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猜疑自己病时哥哥在做什么,与这女子是否有关。
“为何?”卿卿故作镇定,芙蓉抚裙坐下捧起琵琶撩了几下丝弦,看似心不在焉喃喃低语道:“不怕赵医士笑话。奴家只会弹琴唱曲儿,逗人家乐乐。如今兵荒马乱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安生,况且奴家吃惯好的、用惯好的,不愿意做那些苦差事,说难听些奴家就是靠皮肉过活,但奴家也喜欢被那些男人宠着,女人不就图能照顾自己的男人。赵医士,您说对吗?”
芙蓉倒也实在,卿卿不想辩驳,也不想拿大道理去压她,若是给芙蓉安上的娼妇之名赶走或要了她的性命,这营里都没有人敢出声,不过细细琢磨之后卿卿另起了心思,抬头看着她眼眸一弯,笑着说:“你脸上的妆真好看,能否教我?”
芙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垂下眼眸扬起媚笑。“赵医士客气,奴家自当为您装扮。”话落,她便走上前去替卿卿化起桃花妆。
入夜,城内似乎静了不少。窗外月淡星稀,看来像会下雨,卿卿看下时辰然后点上红烛,缕金紫铜香炉燃烟袅袅,笼架上的雪将军就盯着炉口清烟咕咕地闷叫。刚喂了它两大块鲜肉,要不然没那么听话,卿卿拭净双手对镜画眉,没过多久就响起叩门声,她不疾不徐点上胭脂,化好桃花妆方才起身。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我还以为……”话说了一半像被剪子剪了一下子没了声音。卿卿娇羞抬眸,看他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小妹从没有这么花俏的装扮,今日一试真是美艳得不可方物,不过赵墨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嗅到些什么,心里不咯噔了一下。
“哥哥怎么光站着?还不快进来。”卿卿笑道,巧目盼兮勾人心魄。赵墨回神傻愣愣地一笑,然后跨门而入。卿卿已褪去白日蓝锦,翠玉胸裹外罩了金水烟纱,裙摆似水流过羊毛毯,隐约露出一双玲珑纤柔的赤/足。赵墨怦然心动,轻轻搂住她的纤腰低头吻上。
“好妹妹,你‘吓’到我了。”
见他把嘴凑来,卿卿故意扭头推开,身子一转躲到一边。“哪里吓到你?是这身衣裳,还是这个妆?”
这话说得巧妙,但盖不住那浓醋味,她应该知道了金屋藏娇的事,虽然笑靥如花,可心里定是在耍性子。赵墨暗骂那女人多事,怕妹妹误会忙不迭地解释道:“正想和你说这件事,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什么事?我不知道。”卿卿故作不解,赵墨哭笑不得,上前哄她,她又把身子扭到另一边。赵墨无奈轻叹道:“我对你日月可昭,难道你不信我?除你之外我怎么可能会找别的女人。”
卿卿不语,秋眸半垂看来分外忧伤,她在西夏病得死去活来,怎能容忍哥哥在那时另寻新欢?就算不是,他也欠她一个解释。赵墨见越描越黑不由着急,连忙一手捧心一手指天发起毒誓。“我对天起誓,若对你有半点不忠,定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嗳!别瞎说。”卿卿忙伸手把他嘴捂上,柳眉随之微蹙。小妹还是在意他的,赵墨很是高兴,轻轻挪开捂嘴小手温柔地将其裹在厚掌中。
“她是俘来的,我看她颇有几分资色,想留她给你大哥。以后他也不用老缠着你了。”
原来如此。卿卿舒了口气,柳眉一展笑逐颜开,可想想又不能太便宜他就马上凝住浅笑故露哀色。她这点小把戏,赵墨早就看穿,那张嘟嘟小脸实在可爱至极,他忍不住用力捧上朝她脸颊狠狠亲上一口。
“春宵一刻值千金,时候不早,我们歇息吧。”话落,他打横将她抱上床,轻轻拔去头上玉簪。一头乌丝如水而下,更令俏颜明艳动人,赵墨实在欢喜忍不住抚起她的面容一遍又一遍。情到浓时,二人交颈相拥,可卿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刺得她不安生。
“这房里好像……有人……”她颤巍巍地小声而道。赵墨纳闷,回首四顾就在南面墙边看到一双幽得寒人的大圆眼,雪将军也不害臊,仍然纹丝不动盯着他俩。赵墨都忘记有这么个玩意在,心中一寒连忙放下床缦,然后拥上至爱共赴云雨。
一场欢爱情意绵绵,卿卿耗尽了力气,如同猫儿乖巧温顺得伏在他的胸口。赵墨心有所思,随手撩起她一缕青丝一圈一圈绕上指尖。
“哥哥有心事?”卿卿小声轻问,不用看也猜得出他心中有愁。赵墨松开她的墨发,然后又缠上几圈。
“明天大哥就要回来了。”
卿卿听到他深叹口气,猜想他到底为什么而愁,等了许久便听到他说:“我们瞒不住多久了,我想明晚和大哥说清楚,你是知道他的脾气,事先说要比他自个儿知道好。”
卿卿心里一惊,顿时泛起羞红,不敢想陈旦知道他们的事后会如何反应,但是若不告诉他,他以后知道定会责怪哥哥不把他当兄弟,那他以及他手下的几万兵马会不会反目?好像这说与不说都让人神,卿卿也没什么好法子。
“全听哥哥安排。不过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再怎么着我也是认了他做大哥的。我们两个人说至少比你一个人挨骂强。”
赵墨听后犹豫不决,想了会儿只道:“明日再商量吧,你也该睡了。”说着,他轻轻吻下她的额处,紧双臂把她围在怀里。夜色撩人,他们两个却是心事重重,辗转难眠。
第119章大白要挨打啊
次日清早,陈旦率马到了秦州,此次一行他也没特别事,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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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在外久了趁着军情安稳之际过来看看弟兄们。赵墨知道他要来便早早摆好酒宴,董忆得知赵墨想和陈旦说明白,心里就七上八下。陈旦脾气差人又粗,况且他对卿卿有意,万一没把好分寸定会适得其反。他劝赵墨再拖段日子,赵墨也有心拖延,如今正是动荡,董陈二人都不能少,董忆擅用人,招兵纳贤缺不得他,而陈旦猛勇,有他在前道防线不必多虑。赵墨生怕纸包不住火,到时陈旦大发雷霆,那处要地该怎么办?这前思后想都叫人头疼。
自卿卿失踪然后又完好回来,赵墨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说是亲情……可以;说有奸/情也不为过。他俩朦朦胧胧,别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闲聊之余风声不往外散。虽说陈旦是大老粗,不过听得多了终会怀疑,恰巧那段时日他不在,别人说得玄乎自然想得就多。
陈旦到了城关已近晌午,赵墨与董忆特地前来相迎,分别多日重聚于此,这三个结拜弟兄欣喜难当,勾肩搭背打打闹闹地回了营,然后坐上席宴好好替陈旦接风洗尘。不得不提赵墨有今时今日也是仰仗此二人,一入席,赵墨就让人上两坛好酒,斟满大碗敬上他们二位。
“多谢大哥二弟,若没你们照顾,赵某也没今天,在此敬上二位。”话落,他捧起酒碗一口灌下。
陈旦傻了眼,小心翼翼向董忆试探道:“石头不是不喝酒的吗?”董忆笑而不语,捧起酒碗咕噜噜地喝了干净。陈旦大喜,猛拍下桌案大叫道:“好!这才是男儿样子,哪有汉子不喝酒的!我干!”
几碗黄汤下肚,越聊越是高兴,陈旦肆无忌惮瞎扯一通,赵墨边听边思量该如何说这件事,可见陈旦兴致正浓,他又没办法开这个口。酒过三巡,陈旦趁着酒意问起卿卿,此话一出原本热络的场面瞬间就冷了下去。董忆在桌下踢了陈旦两脚,示意他别问了。陈旦知道卿卿被姓萧的掳去大半月,酒劲上头就怒不可遏,猛拍桌子大骂道:“萧家那群狗杂种们,若落到我手上,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这话说得赵墨郁闷,不由自主斟满琥珀烈酒仰头灌下。再瞎眼的人都能看出他不好受,陈旦连忙伸手拍肩劝慰道:“石头别难过,到时咱们定要出这口恶气。”话音刚落,他也压气似得喝了一大碗酒。
他们三人举动,卿卿都在侧房看得一清二楚,哥哥为难她也跟着难过,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他们恩爱,何况哥哥又是众军之首,若此事惹恼陈旦将来又该怎么办呢?她希望能和哥哥名正言顺地在一块儿,可真正要跨出去真是比想得难太多。
“大哥,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赵墨沉下声音,卿卿心头一紧,不由捏紧衣袖,屏气凝神侧耳聆听。
“有什么话直说,我们还见外个啥?”陈旦边说边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董忆看向赵墨以眼示意暂缓,赵墨犹豫不决,连连吸吐,像是挣扎得厉害。
“大哥,我想说我……”
“大哥!”一个声音冒出,断了赵墨后半句话。陈旦他们闻声抬头,就见卿卿走上前来,她穿着立领黛蓝短袍,袖处领边滚着圈狐毛,底下长靴及膝,就是副异族女子打扮。
“嗳哟!妹子来了,快,快坐!”陈旦高兴,连忙起身搬来椅子请她入座,接着又拿来空碗拼命夹菜。卿卿笑着谢过,随后低眸而道:“我知道大哥要来,可惜身子不好,不能相迎,还望大哥见谅。”
“嗳,这算什么话呀,大哥知道你身子骨弱,看脸都白成这样。来!先吃点。”说着,他又转向赵墨故作愠意。“你这做哥哥的也真是,一点也不照顾妹子,这么冷得天也不上炭炉。”
“呵呵,是。”赵墨颔首,接着就让人搬个炭炉放到卿卿脚边,他偷偷地往她那朝瞧去,想知道小妹是如何打算,本来这事他自个担着就成,没料她竟然会出现。
卿卿故意不看他,和陈旦有说有笑聊得高兴,陈旦也听说她击鼓助阵,竖起拇指直夸她厉害。如此一来大家喝得劲兴、聊得高兴,卿卿像是有意遮掩,让赵墨更没办法开那个口了。兴致浓时,董忆突然捧酒敬上卿卿,道:“这碗酒我应该敬你,这虎兄无犬妹,你也实在辛苦。多谢小妹知理豁达,顾全大局,为兄先干为敬。”
弦外之音显而易懂,除了陈旦赵墨和卿卿都明白董忆的意思,董忆不想让他们兄妹的事大白于天下,毕竟没点穿赵墨还能统领众兵,一说清楚定会乱了军心,某些人还会趁机作乱,他们辛苦所得都将成为泡影,要输怎能输在这个节骨眼上?卿卿听后隐隐难过,她和哥哥不比老百姓,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没人过问。如今战事正烈,萧家有意赶尽杀绝,他肩负重担不能因为她而落得骂名,犹豫再三便受下这碗酒。
董忆见之心中大石落了地,说是想找人助兴。赵墨听后就派人将芙蓉找来。陈旦见到此美人连眼都直了,目不转睛流起口水。他是什么号的人物,赵墨心里清楚,这酒肉都吃得差不多了便称有事告退,卿卿身子不适先他一步离席,走时赵墨看到妹妹落寞眼神,心疼愧疚觉得欠她实在太多,思忖许久,他便独自留下,遣走芙蓉鼓足勇气将刚才说了一半的事全盘托出。
陈旦听后足足愣了半晌,赵墨知道他接受不了,甩起下摆半跪在地拱手而道:“大哥,我并不是有意想要瞒你,只不过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我和她是亲兄妹,我们有口难辩,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苦于没法开口,每每遇此良心难安,望大哥体谅。”
“他妈的!不是亲兄妹,那也是你妹妹啊!”陈旦反应过后暴跳如雷,甚怒之下掀翻桌案,一拳击上赵墨右颊。“你他妈的还当我是兄弟不?我信你,你把老子当猴耍啊?!”话落,陈旦又抬脚踹上,赵墨不还手也不还嘴,让他发泄个够。
卿卿没见哥哥出来就预感不妙,马上折回去想探个究意,一开门就见哥哥被陈旦踢翻在地,她惊慌失措,连忙冲上前去跪在地上,以身挡住陈旦的铁拳。
“大哥!大哥息怒,我们是不得已的啊!”说着,泪珠儿滚下两行。陈旦连忙住了手,气得站在原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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