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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漱己
颜适才乍见萧月白,便觉周身人、物全无,只余下萧月白一身青衫,一把油纸伞,破开雨水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他心尖,但





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分卷阅读56
因顾忌旁人,他无旁的动作,面上的神色亦无变化,任由两个女子将他围着。
而今他的视线却不受自控地从萧月白那双桃花眼蜿蜒至萧月白裸/露在外的一小段细致的锁骨,末了,落在萧月白的心口,紧接着,他猝然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只瞧着旁的一盆已然枯萎的盆栽发怔,下一瞬,萧月白柔软的调子窜进了他耳中,这调子霎时化作甜腻的低吟纠缠着他耳侧的软肉,又不住地往耳孔钻去,惹得他起了想将萧月白灌醉一回的心思。
萧月白见两个女子不作答,好脾气地复又问了一遍:“敢问两位姑娘可能断文识字?”
红衣女子仍是不答话,垂下了首去,手指紧张地绞在一处。
那黄衣女子勉强答道:“略略识得几字。”
萧月白问道:“这位姑娘念过哪些书?”
闻言,黄衣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求救地往颜望去,她生得极美,这一望若是换作旁的男子定是连骨头都酥了去,直要把美人护在怀中,好生疼爱,但颜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未分她一些。
黄衣女子见状,无奈地道:“奴家只念过些《诗经》。”
萧月白心知这黄衣女子恐怕仅仅识得寥寥几字,至于《诗经》亦不过是念过几首罢了,萧月白不愿当众予她难堪,也不作考问,走到颜身侧,附耳道:“殿下,便作罢了罢。”
颜将两个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些许弧度:“两位姑娘既无才学,空有相貌,又有何用?便留在府中作粗使侍女如何?”
两个女子面面相觑,怕被送回文大人处去受到责备,纷纷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的我顶锅盖跑~今天略忙,明天一定粗长
第54章一更承其六
颜将黄衣女子以及蓝衣女子交由骆颍全权差遣,便压低声音朝着萧月白道:“劳烦先生晚些时候与我一道去宫中赴宴罢。”
萧月白原以为照文帝与韩贵妃对颜不闻不问的态度,应当不会为颜举办生日宴才是,此番不知是何意,莫不是文帝为了太子颜之事补偿颜的罢?
萧月白端详着颜的神色,见颜目中喜怒皆无,反是茫然横生,不着痕迹地轻抚过颜的手背,以作安抚,才颔首应下。
颜忽觉手背一热,抬首又见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映着的俱是自己的面容,心中一动,欲要扑到萧月白怀中好生撒娇一番,但因顾忌旁人在场,便索性不发一言,只面无表情地站立着。
外头绵密如酥油的细雨尚未停歇,修葺不得房屋,萧月白走到候在一旁的一众男女面前道:“今日劳烦诸位将府内拾一番罢。”
昨日这一众男女了合心意的工钱,今日一大早便匆匆赶来了,见到陆陆续续来送贺礼的官员,才知颜乃是当朝二皇子,又见贺礼多有名贵之物,皆是紧张万分,立在一旁,不敢乱动。
见萧月白一如昨日般好相与,众人即刻奔忙起来。
萧月白也一道帮忙,他正将一歪斜的茶几往外头搬,却猝然瞥见颜挽起了衣袂,遂不假思索地将茶几随手一扔,疾步到颜面前,肃然道:“殿下,你的手不是擦伤了么?你且在一旁歇息罢。”
闻声,颜下意识地扫过自己的右手又朝萧月白的唇瓣望去,萧月白的唇瓣嫣红而饱满,好似涂了唇脂一般,昨日便是这两片唇瓣,张了开来,将他的五指之上的伤口一一舔舐过。
思及此,他手指的肌肤顿时细细地战栗起来,这战栗传至他脑中,逼得他将右手向着萧月白伸了过去,中指指尖甚至大着胆子触到了萧月白的唇瓣,霎时柔软的触感自指尖流窜进了他的心脏,他直觉得心脏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便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唇瓣陡地被颜以指一触,萧月白登时心中悸动,而后却是了然地一笑:“殿下,我唇上可是沾了甚么脏污么?”
颜本能地想让萧月白再将他指尖的伤口好生安抚一遍,但他心知这一要求于理不合,又唯恐冒犯了萧月白,便顺势道:“先生的唇上适才沾了点尘埃。”
“多谢殿下帮我拭去。”萧月白伸手将颜挽了一半的衣袂整好,柔声道,“殿下,你去一旁歇着罢,勿要乱动。”
颜乖巧地颔首:“好罢。”
时近午时,萧月白着陆子昭去酒楼点些菜色送来,充作午膳,只这午膳还未送来,却是周惬先至了。
这周惬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衫,左手将一个纸包紧紧地抱在怀中,右手撑着的一把油纸伞,那油纸伞破了一个大口子,雨水从那个大口子流淌下来,濡湿了他右侧的衣衫。
萧月白迎上前去,将一张干爽的锦帕递予周惬,道:“周大人,许久不见了。”
周惬接过锦帕,一面擦拭着,一面道:“我来为二殿下贺寿。”
说罢,他行至颜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祝二殿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颜面上神情无甚变化,只启唇道:“多谢周大人。”
周惬将怀中的那个皱巴巴的纸包双手奉予颜,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微臣身无长物,知殿下喜茶,便托人带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来,也不知合不合殿下的口味。”
颜今日到的,除却些罕见之物、书画,俱是金银珠宝等俗物,但俗物归俗物,到底可用作花销,周惬这洞庭碧螺春虽是好茶,以茶相送亦是风雅之事,只是与旁的贺礼相较实在是不值钱,不得相形见绌。
颜伸手接了,淡淡地道:“劳周大人心了。”
周惬从颜的神色之中,辨不出颜是喜是怒,但见颜不出言怪罪,倒也松了一口气。
周惬扫过忙碌的众人,轻声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颜略略颔首,便与周惬转到了僻静处。
周惬恭声禀告道:“刘氏夫妇俩人年事已高,又是为人所利用,太子殿下故意引导他们将殿下视作杀害刘垣的凶手,因而微臣只将俩人关了十日便放了,后听闻太子殿下派人将那一万两银子要了回去,俩人没了这一万两银子,据闻哭天喊地了好几日,其中那老妇更是一病不起;于承源、曹渠以及王姝三人已被判处斩刑,择日行刑。”
至此,太子颜遭投毒一案已然告一段落,一干涉案之人皆已伏法而那主谋却安稳地坐在至高的太子之位上,权势在握,美人在怀。
颜不置可否地瞧了周惬一眼:“多谢周大人还我清白。”
周惬动不得颜,心下气闷:“只可惜……”
颜知晓周惬是可惜颜未受到些许惩罚,面上神情不变,只劝道:“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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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勿失言。”
周惬心中暗叹:这颜倒是沉得住气,着实较那颜更有天子之相。
颜又与周惬闲话了几句,才道:“府中尚未整顿妥当,怠慢周大人了,改日再请周大人来叙话。”
周惬适才见这府邸破败、杂乱,甚至连大门也无,足足是吃了一惊,听得颜送客之意,也不滞留,拜别了颜,便转身离去。
颜与周惬说话间,酒楼已差人送来了午膳,周惬经过前厅之时,向萧月白颔首示意,便出了府去。
萧月白目送了周惬须臾,净过手,拈起一只桂花红豆糯米糕,去寻颜。
萧月白见颜在一屋檐下长身而立,双目望着一池子被雨水打得泛起涟漪的碧水,顿觉颜长大了一些,低低地唤了一声:“殿下。”
颜听闻萧月白唤他,回过首来,展颜笑道:“先生,先生。”
斜风细雨之下,纵然颜有屋檐遮身,面上亦不沾染了些细碎的雨珠子,有几颗栖息在他的羽睫之上,他一眨眼,便纷纷跌落下来,在他略显稚嫩的面颊肆意地蜿蜒开去,使得他仿若是哭了一回,乍看之下可怜得紧。
萧月白疾步走到颜面前,空暇的左手取了一张锦帕在颜面上轻轻擦拭。
萧月白正拭着,腰身突地一热,却是颜伸手将那腰身抱住了。
“殿下……”萧月白任由颜抱着,待将颜的面颊擦拭干净,又将指尖的桂花红豆糯米糕送到颜唇边,“殿下,要吃么?”
颜启唇咬了一口,堪堪咽下,又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道:“先生也吃一口罢。”
萧月白打趣道:“殿下今日怎地这样大方?”闻得颜不满地轻哼一声,他才咬了一口桂花红豆糯米糕。
时至白露,桂花盛放,这桂花想是不久前才摘下来的,香气扑鼻,红豆亦是软糯,这一口桂花红豆糯米糕一跌入口腔之中,便柔柔软软地化了开去。
在萧月白咬下一口桂花红豆糯米糕的那一瞬,颜情不自禁地将抱着萧月白的手紧了紧,唇瓣更是状似无意地擦过萧月白包裹着层层软缎子的心口肌肤。
萧月白丝毫未曾觉察到颜的心思,见颜吃了一口桂花红豆糯米糕便不吃了,疑惑地道:“殿下,这桂花红豆糯米糕不好吃么?”
颜仰起首来,撒娇道:“先生喂我。”
萧月白将还剩小半的桂花红豆糯米糕送到颜唇边,颜就着萧月白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吃着。
这桂花红豆糯米糕上尚且留着萧月白的齿痕,颜忽觉唇齿间除却桂花红豆糯米糕的香甜,还蕴着萧月白唇齿的温度,他骤然面颊滚烫,为作掩饰,即刻垂下首去,了许久的功夫才将那不多的桂花红豆糯米糕用尽。
末了,他又以舌尖将那满是香气的指尖舔舐了一遍,才将面颊覆在萧月白心口道:“方才周惬向我禀报了皇兄投毒一案的涉案之人的处置结果。”
萧月白以左手抚过颜毛茸茸的后脑勺道:“处置结果如何?”
颜闷声道:“刘氏夫妇年事已高,又无大罪,关了十日便放了,于承源、曹渠以及王姝三人则被判处了斩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会很晚,小天使们不要等哟,明天起床就可以看啦
周惬的祝词出自《诗经小雅天保》,意思是:像月亮一样永恒存在,像太阳一样日日升起,像南山那样长寿,永不败像松柏茂盛,没谁与之相比或者继承。
第55章二更承其七
那王姝上一世为韩家所用,这一世却是这样早早地就死了,着实是可惜了,倘若王姝不死,便可利用王姝来窥探韩家的动静。
萧月白起思绪,转而轻抚着颜稍显单薄的背脊,软着调子问道:“殿下可是为太子殿下未受到半点惩罚而感到不快?”
颜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皇兄蠢得厉害,即使我母妃与我表姐受尽父皇宠爱同我又有何干系?我母妃待我苛刻,从不曾喜爱过我,我年幼之时,不过是她用作出气的物什,我与表姐更不曾见过几面,连话都未说过几句,她们若有图谋,图谋的必然是自己与韩家的锦绣前程,又如何会为我谋划?”
“殿下,我定会伴在殿下身侧,为殿下谋划……”萧月白叹息一声,他虽是知晓颜所言非虚,但听得他这样语调冷淡、不带情感地叙述,犹如在说旁人之事似的,登时心疼不已,方要出言安慰,颜却续道:“我方才所言却也不尽然,或许有一日,她们俩人亦或是韩家用得上我了,她们要用我一用,便须得为我谋一谋前程了。”
萧月白抿嘴笑道:“不如由我们来用她们一用罢,借她们之手,为殿下在陛下面前要些好处。”
颜疑惑道:“要用她们一用,我便得先于她们有用处,假若要于她们有用处,父皇处我使不上劲,不如先帮一帮韩家,只韩家有何需要我相帮的?”
“明日我便着子昭去打探一番。”萧月白面容温软可欺,唇角含笑,“如若无半点可让殿下帮上一帮,我便……”
他止住话音,望向颜,颜已明白了他的意识,压低声音道:“先使法子将他们逼入险境。”
萧月白夸奖道:“殿下聪慧,一点便通,为师甚是欣慰。”
“多亏了先生教导。”颜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仰首道,“先生,其实皇兄为保皇位,对付我,我并不在意,只他为何要伤先生?”
萧月白被颜磨蹭着的那块皮肉骤然生起了灼热来,这灼热烫得他心神动摇。
颜从萧月白怀中钻了出来,蹲下身去,隔着层层软缎子,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的双足,问道:“先生,你还疼么?”
从萧月白的视角看来,颜好似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煞是可爱,唇瓣张翕吐露的又俱是对他的关切之语,他登时起了要一尝那唇瓣滋味的心思。
上一世,他每每不顾颜的意愿行强迫之事,颜起初挣扎不已,其后皆是面无表情地任他作弄,但他心知无论他与颜如何亲近,颜的心跳都不会为他多跳一下,颜的体温更不会为他热上一分,他怀中的躯体,并不为他所有,纵然他强行侵占了,亦不过是单方面的泄欲,而非身心交融的情爱之事,故而上一世,他只在压抑不住情感之时,才会侵犯颜,这侵犯也止于亲吻与爱抚,至多不过是强迫颜下身那物在他指间肿胀、释放,连颜的衣衫都不曾全数解下过。
上一世,颜视他为无物,甚是厌恶于他,如今他侥幸有了重生的机会,眼下颜又这般亲近于他,他绝不可重蹈覆辙,无端轻薄了颜,理当徐徐图之才是。
他在心中对自己百般告诫了一番,力地压下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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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这才摇首答道:“不疼了,早几日便好透了。”
“当真么?”颜见萧月白答得迟缓,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急声道,“当真不疼了?”
“当真不疼了。”萧月白说着,也蹲下身去,凝视着颜,笑吟吟地道,“若是还疼着,如何能去御膳房偷椰汁千层糕与殿下吃?”
说罢,萧月白点了下颜的鼻尖:“贪吃鬼。”
像是要回应萧月白的话语一般,颜张口便将萧月白点过他鼻尖的食指指尖咬住,又尽根含入。
这情状催得萧月白还未平复的绮念又骤然升起,他控制住欲要以那食指搅弄颜口舌的心思,无着落的左手却下意识地附上了颜的腰臀。
颜埋首专心啃咬着萧月白的食指,并未觉察到萧月白的异状。
待啃咬得满足了,颜才松开萧月白的食指,他乍见那食指被自己作弄得水光淋漓,又嵌满齿痕,先是愕然,而后心底又不住生出了莫名的羞怯来。
萧月白见状,不经思索地道:“我的手指好吃么?”
话音尚未落地,他顿觉此言轻浮至极,浸透了暧昧,又含着调情之意。
方要将话回,萧月白却听得颜答道:“好吃,先生的手指上有桂花红豆糯米糕的香味。”
颜这话一出,萦绕在萧月白心头的绮念霎时散尽,他回附在颜腰臀的左手,哑然失笑,良久,才道:“殿下,去用膳罢,午膳已送来了。”
“好罢。”颜站起身来,一站稳,不慎从萧月白的衣襟之中,窥见了一片细腻的肌肤,而在这片肌肤之下,便是……
颜略略偏过头去,思绪混乱不已,疾奔数步,凝了凝神,后又回首朝萧月白瘪了瘪嘴道:“先生,我饿了。”
见颜跑得这样急切,萧月白勾唇低笑道:阿竟这样贪吃,为何我上一世却未觉察到?如若我觉察到此事,许用诸多珍馐美馔便能博得阿的欢心罢?
萧月白起身跟上颜,他到前厅之时,颜正捏着一只桂花红豆糯米糕吃了起来。
颜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稍稍抬首望了眼萧月白:“先生,一道过来用膳罢。”
萧月白在颜身侧坐了,执起竹箸,夹了一块梅菜扣肉送入口中。
萧月白一执起竹箸,他原本拢在衣袂中的右手食指便展露了出来,其上的齿痕暴露无遗。
陆子昭原在不远处用膳,他眼力甚好,只瞧了一眼,便将萧月白的食指看了分明。
他知晓方才萧月白是去寻颜了,那这食指上的齿痕应是颜所为,只这颜为何要如此做?
他走到萧月白身侧,附耳提醒道:“公子,你这食指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要以为你昨日寻花问柳去了。”
萧月白失笑,心道:我确实是寻花问柳去了,只这花、柳尚且不知我的心思,我亦不知这花、柳可会喜欢上我。
他望向颜,又暗道:这花、柳倘若不是爱撒娇,想被人纵容,而是因为喜欢我,才与我这般亲近该有多好。
颜觉察到萧月白的视线,还道萧月白要吃他面前的那一盘子桂花红豆糯米糕,便夹了一只送到萧月白碗中,淡淡地道:“先生,吃罢。”
萧月白盯着碗中乖顺地伏在米饭之上的桂花红豆糯米糕,一时间哭笑不得,索性将这桂花红豆糯米糕送入口中吃了。
待颜与萧月白用罢午膳,本就只些许光亮的天色竟愈加昏沉,透过细密雨帘而来的光线只有寸许能照到屋内。
颜着了骆颍点上烛火,烛火堪堪点上,宫中的马车却是到了门口。
一内侍瞥过颜这连门扉都无的大门,抬步走进府内,又见府内破败、荒芜,面色稍变,起了些许嘲讽,他立刻将嘲讽压下,换上一副恭谨面目,行至颜面前,行过礼,恭恭敬敬地道:“二殿下,请随咱家进宫赴宴罢。”
颜吩咐骆颍带着人继续拾,便与萧月白一道随这内侍出了门去,他方上了马车,却闻得天上雷声大作,他掀起帘子一望,无数道闪电犹如活蛇一般蜿蜒在天空,将原本完好的天空分作无数块不规则的碎片,不多时,倾盆大雨轰然而下。
第56章承其八
颜放下锦缎所制的帘子,忽觉指尖生凉,他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双目微垂,视线落在脚下花纹繁复的地毯之上,心中暗忖道:这暴雨下得这般凑巧,好生不吉利,这庆生宴莫不是鸿门宴罢?
离皇宫愈近,雨便愈加暴戾,偶有雷电肆虐,滚滚车轮声轻易地便被雨声、雷声全数淹没。
颜的府邸离距皇宫甚远,约莫了一个时辰,马车才减速驶入宫中。
颜陡然觉察到马车减速之后,浑身上下的皮肉便尽数紧绷了起来,他面上无半分多余的神情,唇瓣抿得死紧,好似下一瞬,那唇瓣便会绽裂开去。
这偌大的皇宫于他而言,与囚笼无异,其中的泼天富贵与他又有何干系?除却萧月白与曾在宫中做颜伴读的韩莳之外,无人善待于他,连血脉相连的父母、手足亦是如此,故而,对于投毒一案的结果,他虽是不满颜伤了萧月白,又仗着赵家之势,于受罚,但对于能出宫建府,他却是满心欣然,纵然他不曾封王,又被文帝赐予了这样一座破败的府邸,只要能出了这囚笼便是好的,因此,萧月白双足一见好,他便匆匆地别过诸人,出了宫去。
他是昨日一早出的这皇宫,但不知为何现下他居然觉得这皇宫陌生万分,甚至吐息都不如宫外顺畅。
萧月白原本坐在颜对面,见状,到了颜身侧,紧接着,伸手将颜揽进怀中,轻轻地抚着他因紧绷而僵硬无比的背脊。
在萧月白的安抚下,颜稍稍放松了些,他将整张脸埋在萧月白怀中,拼命地汲取着萧月白身上的气息。
萧月白不用熏香,但因颜惯用伽楠木,俩人又时常同床而眠,是以,萧月白身上亦沾染了伽楠木的香气,更多的却是油墨香。
待马车停了下来,颜低低地唤了一声“先生”,才从萧月白怀中直起身来。
萧月白倾身吻了下颜的额角,气息纷纷跌落在颜发间:“殿下,你无需紧张。”
倘若是平日的颜定要嘴硬地道:“我有何可紧张的?”但眼下的颜却是不发一言,只望着萧月白略略颔首。
那前来相迎的内侍在外头恭声道:“二殿下、萧先生请下马车罢。”
颜掀开帘子,踩着脚踏,安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萧月白亦下了马车来。
俩人随内侍进得缀霞宫去,这缀霞宫大厅内,已有寥寥官员分坐于两旁,互相攀谈着,尚未开席,官员面前的案上仅仅摆着些时令瓜果。
一众官员一见颜入




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分卷阅读59
内,便起身与颜贺寿,无数祝词在颜耳畔流淌而过,他却一句都未记得,面上仍是那副喜怒难辨,目无下尘的模样,只礼数周全地谢过了贺寿之人。
身在皇宫之中,这座次极是讲究,文帝、韩贵妃以及颜三人如若出席,文帝、韩贵妃定会居于主位,而颜理应在右侧首位,因此颜便在左侧首位坐了,萧月白身无官职,地位在在场众人之中最为卑下,则坐于左侧最末。
颜堪堪落座,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直冲他而来,他抬眼一望,却是太子颜。
颜身上尽是浓郁的脂粉气,应是不久前与美人颠鸾倒凤了一番,好容易才从美人的玉臂中挣扎起来。
颜起身相迎,颜朝颜贺道:“今日是二皇弟十五岁的生辰,本宫便祝二皇弟天赐纯嘏,日月长明。”
言罢,颜将颜细细端详了一番,故作关切道:“二皇弟,本宫见你好似有些消瘦了,莫不是吃住不习惯罢?”
颜仰首望着颜,面上露出些许惊色:“我昨日才出宫,怎地今日便瘦了么?”
颜原想讥讽颜被他逐出了宫去,以致于吃住寒酸,颜此言,却利落地将他虚假的关切戳破了去。
颜温和地笑道:“本宫却是糊涂了,一日未见二皇弟,便觉着过了数度春秋。”
颜这话若是说与情人听倒是不错,但落在颜耳里头,却只使得颜腹诽不已。
这颜既要做戏,自己左右无事,又摆脱不得,索性也做一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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