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风雨古人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杨柳垂堤
“你说你自己是金国小王爷,可又不肯告诉我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信口雌黄?”姜邺其实已经信了,但看到完颜绰苦恼的小表情,就是忍不住想继续再逗逗他,想在完颜绰脸上看见更加生动活泼的小表情。
姜邺心情好了,完颜绰却心塞得不行。麻蛋的!皇亲国戚是能随便冒充的吗?寻常百姓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脑子抽风才会去冒充皇亲国戚,要是玩脱了,被抓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完颜绰,我叫完颜绰!”
姜邺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笑得一脸奸诈。
完颜绰很无语,身世背景都说完了,总该放自己回去了吧?
“邺儿,这小子一身富贵打扮,他说自己是金国小王爷,应该不是作假!”姜啸天武艺高强,行事一贯是肆意妄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现在他有伤在身,又是在女真人的地盘上,要是再生枝节,怕是不能一手护住姜邺的安危,因此,对于宝贝徒弟千辛万苦强抢回来的金国小王爷,他觉得还是先观望一下情势,不要太鲁莽的好。
“师父,您但且宽心,这事徒儿自会派人去调查清楚的。”姜邺心里早有打算,他既然敢抢了完颜绰回来,就没有打算再把人乖乖送回去,身为江湖上恶名远播的万魔窟的少主人,姜邺从来就没怕过。
姜啸天闻言皱紧了眉头,听这话的意思,他这个爱徒明知这小孩儿是金国的小王爷,也执意要把人带回万魔窟吗?姜啸天倒不是害怕金国,只是觉得姜邺对一个才刚刚才认识的小孩儿这么执着,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师父……”姜啸天的不悦,姜邺全都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合适,但是他实在很喜欢完颜绰,喜欢到想把人带回万魔窟去,天天跟自己待在一块儿,一想到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把完颜绰养得白白胖胖的,姜邺就感觉很有成就感,心里更不想乖乖把人送回去。
“罢了罢了,随你高兴吧,不过不能整日沉迷玩乐,荒废了武艺。”言谈之间,完全是一副关爱晚辈的慈祥模样,与江湖中恶名远播的大魔头形象一点儿都不相符。
“是,徒儿知晓了!”得了姜啸天的应允,姜邺顿时乐得眉开眼笑,终于松开了一直抱着完颜绰的手臂,起身恭恭敬敬地给姜啸天行了一礼。
完颜绰欲哭无泪,感觉真是哔了狗了,这一大一小两个魔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到底有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考虑过自己的感受,麻蛋的,知不知道尊重人啊!
姜邺很乖巧地回话,也保证了以后会勤修武艺,姜啸天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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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万魔窟里再养一个小孩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意味深长地打量完颜绰两眼,目光如炬,审视的意味很明显,看得完颜绰浑身不自在。
等姜啸天走后,姜邺又一屁股坐回到完颜绰的身边,不顾完颜绰的挣扎反抗,一把握住完颜绰两只细白的手腕,一遍又一遍地给完颜绰活血,动作里带着满满的温柔宠溺:“绰儿,我明天就带你回我们万魔窟……”
话说到一半,姜邺忽然想起,完颜绰虽然看上去懵懵懂懂的,不知世事,实际上却是知晓万魔窟的,一想到江湖中人提万魔窟色变的传统,姜邺不禁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看了完颜绰一眼,观察他的表情,小声地解释道:“绰儿你别怕!也别听信那些整天闲着没事干,专门找事的江湖中人胡说八道,万魔窟其实一点儿都不恐怖,真的!”
完颜绰瞪圆了眼睛,气得连话都不想跟姜邺说了。绰儿?去你丫的!你叫谁绰儿呢?小爷我跟你熟吗?如果可能的话,完颜绰真想糊姜邺一脸狗血,要你丫的自来熟!臭不要脸!
“绰儿……”
完颜绰心里很不爽,听着姜邺左一声“绰儿”,右一声“绰儿”地唤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这真的是原著中恶名昭著,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位居万魔窟群魔之首的大魔头姜邺吗?这人设明显不对啊!
“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完颜绰是真的受不了,在这世上,能这么亲昵地叫他名字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除了他的父王母妃,其他人甚至很少叫完颜绰的汉名,冷不丁忽然听见姜邺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这么亲昵地叫他,完颜绰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姜邺满脸不解地看着完颜绰,不明所以。
完颜绰忍不住叹气,无语死了,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哄熊孩子的保育老师,心好累。
“绰儿?”这样叫有什么问题吗?姜邺不是很明白。
“我叫完颜绰,完颜绰!”要叫名字就连名带姓地叫,不要这么肉麻兮兮地乱给他取名字,他们还没那么熟。
看着完颜绰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姜邺忍不住笑了,魔爪又伸向了完颜绰的脸,在完颜绰嫌恶的躲闪中,东捏捏,西捏捏,玩得不亦乐乎。
“我知道啊!这不是叫绰儿显得咱们更亲近嘛……”
臭不要脸!完颜绰都惊呆了,他活了两世都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不说这个了,绰儿,你想学武吗?”把完颜绰的小脸都捏红了,粉嘟嘟的,很可爱,但是完颜绰皱着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姜邺心疼他,恋恋不舍地回手,转移话题道:“绰儿,习武能强身健体,我去求师父,让他你为徒吧,到时候,我就是你师兄了,我会带着你好好习武修行的。”
一想起粉雕玉琢的小孩儿颠儿颠儿地跟在自己身后跑,口口声声喊自己师兄时的可爱模样,姜邺忽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种感觉貌似还挺不错的。
姜邺一个人还在边上自顾自的美呢,殊不知,听了姜邺的提议,完颜绰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仿佛看到了命运的推手一步步将他引到最终的绝路上。
☆、风姿绰约
“绰儿,跟我一起习武吧,看你这小身板瘦得,跟个小鸡崽似的……”姜邺很担心,完颜绰的身子板太瘦小了,一共都没多少肉,瘦不拉几的,还没有他平常习武时摆弄的那把大刀重,稍微大点儿的一阵风都能把完颜绰吹跑,这怎么行?他可是立志要把完颜绰养得白白胖胖的,不能知难而返,再说了,习武能强身健体,完颜绰学了,百利而无一害。
姜邺一番好意,奈何完颜绰不领情,相反,他现在苦恼得不行,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亲近如他母妃,亦或者是姜邺这个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每个人都上赶着劝他习武,不学不行,习武就有那么重要吗?寻常百姓家不习武不也照样吃吃喝喝过日子吗?凭什么自己就得莫名其妙地受这种苦?况且,完颜绰心里还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千万不能走回原著炮灰的老路子,不然铁定没有好下场。
“绰儿……”小孩儿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都变了,姜邺不放心,凑过来一把将人整个儿搂紧自己怀里,小声安抚道:“绰儿别怕,习武不苦也不难,师兄会好好敦促你习武的。”
“都说让你别叫我绰儿了!”还师兄?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便宜师兄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呢,完颜绰对天翻了个大白眼,伸手推了姜邺一把,没推动,姜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完颜绰,看得完颜绰心虚气短,结结巴巴地嘴硬道:“看……看着我干嘛?”
看着怀里的小孩儿一副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模样,姜邺忍不住笑了,露出一口闪闪发亮的大白牙:“绰儿,你是饿了吗?”
咦?完颜绰一头雾水,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姜邺的思维模式了,他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怎么忽然又跳到这个话题上来着。
“绰儿是不是肚子饿了?”姜邺偏着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已经被捏变形了的肉包子,上面还有一圈黑乎乎的手印,献宝似的递给完颜绰,想当然地说道:“绰儿,给你肉包子吃,吃了就不饿了。”
完颜绰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肉包子,偏过了头。
姜邺搞不清楚怀里的小孩儿怎么忽然生气了,傻乎乎地把肉包子又往前递了几分,都快怼到完颜绰的嘴边了。
“绰儿……”
“我不吃!”完颜绰真不知道姜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热情,干嘛非要自己吃这个肉包子,简直莫名其妙。
姜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肉包子,肚子咕噜噜直响,他已经很饿了,但是顾及着完颜绰,还是想把最后一个肉包子让给完颜绰吃。
“吃吧,绰儿……你不是饿了吗?”
完颜绰是真的饿了,但是他这么多年来锦衣玉食惯了,虽不至于顿顿山珍海味,但也是大鱼大肉吃惯了的,一个肉包子他还真看不上眼。
“绰儿?”姜邺当然也看到了完颜绰眼里的嫌弃,不过此时,这个肉包子已经是他能拿出手的最好的食物了。
“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完颜绰还在嘴硬,不过他的肚子却在适时抗议了,听到那声令人尴尬的响声,完颜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倒是姜邺,忍不住笑了起来,回手,将肉包子表面上的黑手印仔细擦干净,擦不掉的就干脆直接撕下那块脏了的包子皮,百无禁忌地吃下肚子,最后把一个个撕得坑坑洼洼的肉包子递到完颜绰嘴边,道:“吃吧绰儿,已经不脏了。”
完颜绰的脸更红了。
生怕打击到完颜绰的自尊心,让完颜绰更不好意思吃东西,姜邺忍住笑,勘堪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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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笑意,柔声哄道:“肉包子可好吃了……”
完颜绰馋得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正当完颜绰在心里纠结该不该吃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姜啸天一阵剧烈的咳嗽,循声望去,只见姜啸天正一脸痛苦地微微蜷着身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别说是完颜绰,就连姜邺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绰儿,你拿着吃,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姜邺直接将肉包子塞到了完颜绰手心,起身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姜啸天身边。
饥肠辘辘的完颜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肉包子,表情纠结。
而另一边,姜邺满脸担忧地扶起东倒西歪的姜啸天,担忧道:“师父,你没事儿吧?”
姜啸天摇了摇头,微闭着眼,虚弱地安慰姜邺道:“为师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
听了这话后,姜邺反而更担心了:“师父……”
随意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姜邺的话,姜啸天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鸟的欠扁表情,不过他此时太过虚弱,看上去显得不那么有气势。
“这帮沽名钓誉之徒,一个个都大言不惭地自称什么名门正派,结果却做出这么卑鄙下流的事情来,想要暗算我姜啸天,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咳嗽,嘴边全都是涌出来的鲜血,看上去还真有几分骇人。
都已经伤成这副模样了,姜啸天竟然还这么嘴硬,姜邺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师父,师父你就少说两句吧。”
宝贝徒弟都开口了,姜啸天还是肯听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哼哼唧唧道:“等下次再让我遇见这些伪君子,今日所受的屈辱一定要他们加倍奉还!”
姜邺安抚地拍着姜啸天的后背,贴心地给他顺气,没有接话。
姜啸天缓过气来,也不说废话了,静下心来运功疗伤,姜邺自觉起身退到一旁,多看了一会儿,确认姜啸天这里真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转身回了完颜绰身边。
见姜邺步伐稳健地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完颜绰回了眺望观察的视线,小心地蜷起身子,想要装睡,不过姜邺一伸手,他就浑身不自在,装也装不下去了。
“绰儿……”将完颜绰整个儿搂进怀里,姜邺还坏心眼地凑到完颜绰耳边,用带着笑意的嗓音柔声喊了一句,听得完颜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绰儿!”完颜绰一边挣扎着坐起身来,一边不满地小声嘀咕抗议,姜邺听听也就算了,从来没记在脑海里,下一次,他照样会明知故犯。
姜邺偏着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盯着怀里的小孩儿看了半天,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完颜绰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浑身都不自在,这小魔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怎么忽然笑得这么恶心?
姜邺并不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完颜绰,眼里溢满了温柔的笑意,迎着完颜绰不解的小眼神,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完颜绰的唇,温热的,软软的。
完颜绰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吃完肉包子忘记擦嘴了,此时一定是油光发亮的,怪不得姜邺会忍不住偷笑,太丢脸了。
闹了个大红脸的完颜绰羞愤地低下头,刚想抬手狠狠擦擦嘴,被姜邺眼明手快地拉住了手臂,再也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完颜绰彻底恼羞成怒了。
张牙舞爪的完颜绰姜邺早就已经看习惯了,并不在意,一只手就压制住了完颜绰接下来所有的反抗动作。
“你!你……你干什么!”完颜绰吓了一跳,虚张声势地吼姜邺,但是结结巴巴的颤音儿却不小心泄露出他的心虚和底气不足。
“绰儿别动,师兄给你擦……”
臭流氓!你去死吧你!
完颜绰羞愤异常,偏着头不断闪躲,却被姜邺一把抓住,另一只胳膊横过来,拽着衣袖一角稍显粗鲁地糊了完颜绰一脸,粗粝的触感磨得完颜绰嘴都红了,奇怪的,竟然有些好看,姜邺不禁看呆了。
“绰儿……”姜邺伸手揉了揉完颜绰柔软的发顶,笑道:“绰儿,你名字中取的那个字是风姿绰约的绰吗?好名字,真好听,你父母亲可真会替你取名字。”
完颜绰都惊呆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还有这样一层的解读。开什么玩笑,风姿绰约个屁!想他堂堂大金国的小王爷,不说威风凛凛,怎么着也不应该跟是这么一番解读,不过他的汉文名是谁取来着?父王、母妃、还是皇爷爷?好像是他父王,真奇怪,怎么会取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不知所谓。
姜邺紧手臂将完颜绰抱进了怀里,头抵着头,轻轻蹭了蹭,柔声哄道:“绰儿,不早了,睡吧。”
完颜绰乖乖闭上眼,不再跟姜邺瞎折腾了。
忽然换了个陌生的环境,破败的小庙,没有柔软的大床,更没有暖和的锦被,完颜绰还以为自己一定会睡不好,没想到窝在姜邺怀里,意外的竟然还挺暖和,折腾了一天,又累又饿,完颜绰闭上眼睛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在同一座城里,完颜绪正忙着跟一众地头蛇们周旋,想让这些人乖乖吐出赈灾银两来。
筹款赈灾四个字,说困难也不困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端看怎么处理罢了。
☆、威逼利诱
赈灾筹款欠了这么大一个窟窿,该怎么补?完颜绪着实有些为难,好在路上完颜绰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虽称不上什么光明正大,但好歹勉强也能应付下眼前的困局,想起完颜绰当时懒洋洋地窝在马车里,一副小大人模样,指点江山,慷慨激昂,完颜绪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完颜绰的声音一直是软绵绵的,透着一股童声童趣的慵懒味道:“先别急,忽鲁,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这次出行,一共带了多少银钱?”
完颜绪稍微盘算了一下,保守估计道:“不多,差不多三百两。”
“足矣。”完颜绰狡黠地笑:“包下城里最好的酒楼,邀请城中的达官显贵们出席,美酒珍馐,歌儿舞女,务必保证来客们尽兴而归。”
完颜绪不解,这又是何意?
完颜绰笑着向完颜绪勾了勾手指头,等完颜绪附耳过来后,这才小声将一切计划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听得完颜绪啧啧称奇。
“满都你啊……”完颜绪既欣慰,又于心不忍,古人常说,过慧易伤,像完颜绰这种,已经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了,难怪完颜承晖总说这孩子多智而近妖,谁家这般年纪的孩子会有如此多的心眼算计,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天真无邪,爱玩爱闹,整日操心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解决这次筹款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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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之后,回了中都,我一定跟皇爷爷奏请,给你安排几个当世大儒,好好学习学习圣人教诲,不要整天沉迷于这些歪门邪道,不务正业!”
知道完颜绪也是为了自己好,完颜绰偷偷对天翻了个白眼,没有多说什么。
“皇长孙殿下!”小刀和小骨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紧张得不行,开口打断了完颜绪的回忆。说到底,还是在担忧皇长孙殿下的安危,老祖宗常言,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附近的几个城镇都苦黄患之苦已久,皇长孙殿下此次虽为筹款赈灾而来,但是难保这些饿得急红了眼的灾民们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无妨。”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如果没有这点儿心理准备,完颜绪也不用上赶着接手这么力不讨好的工作了:“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酒楼里,大胖子知府亲自去请,城中的达官显贵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整整围坐了一桌,彼此都是心惊胆战的模样,不知道皇长孙殿下相请到底所谓何事。
完颜绪扫视了一圈众人,该来的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负责盐、铁、铜三政的长官们也都在,一个个老奸巨猾,看就知道不好对付,完颜绪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神来。
“诸位大人,请坐。”
“多谢皇长孙殿下。”众人诚惶诚恐地坐下,面面相觑,一片安静的氛围中,谁都不敢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大胖子知府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提心吊胆地向皇长孙殿下介绍前来参与宴会的每一位大人,不时偷眼打量皇长孙殿下的神情,生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
完颜绪听的同时不断点头,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低头给自己倒茶,实际上却在暗中打量在座的每一个官员。
显而易见,在座的众多官员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年纪,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但看得出非常德高望重,随行而来的一众官员都不时偏头观察他的表情,似是唯他马首是瞻。
大胖子知府第一个介绍的也是这位山羊胡子的老头,之后才是其他人官员。
倒满了一杯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完颜绪轻嗅着茶香,从从容容地开口,道:“相信各位大人也已经知道了,我是奉了皇爷爷的命令,特为筹款赈灾而来,奈何近年来天灾不断,又是蝗灾,又是干旱,粮食大幅度减产,不仅是此次遭受黄河水患的省份,就连邻近数个省份也几乎是无粮可以抽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这局面,钱粮两项都是问题,又要赈灾,又要修补河堤,保守估计,至少缺银数百万两!各位大人可有何良策啊?”
山羊胡子的老头名叫胡世宁,为官三十余年,深谙为官之道,长袖善舞,滑头得不行,必须小心应付。
果不其然,这人老成的官场老狐狸第一句话就是以退为进的推诿之词:“陛下挂念受灾民众,皇恩浩荡,皇长孙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受灾百姓们也会铭感于心,然则,皇长孙殿下的表述虽然言之有理,但是我们这里也是一穷二白,就算有心想要替皇长孙殿下分忧,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胡大人无需妄自菲薄。”完颜绪忍不住轻笑出声,肉在砧板上,今天他一定要让这些人割点肉,出点血,不然初次交锋就被釜底抽薪,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当自己是没脾气的不成。“盐、铁、铜三政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在商言商,将本逐利,虽不说日进斗金,财源滚滚,也不至于给各位大人一接手,全部都变成了连年亏损的烂账吧。”
胡世宁依旧不动声色,其他几位大人倒是做贼心虚一般尴尬地笑了起来。皇长孙殿下这个帽子扣得太大,就算他们想再继续哭穷叫苦,也不好找借口了,不然岂不是平白担上了一个为官无能的罪名,这就冤枉了,闹不好可不是会革职查办的。
片刻的沉思过后,胡世宁挑头替同僚们问道:“那么,依皇长孙殿下之见,我等又该如何呢?”
完颜绪不说话,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来,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世宁,随即逐一扫视过包括大胖子知府在内的所有在场官员。
胡世宁微微愣了一下,惊讶于皇长孙殿下有如此气魄,初到贵地还没来得及摸清楚底细,就敢狮子大开口,奈何完颜绪身份尊贵,又是奉了皇明而来,轻易开罪不得,心里虽然无限懊恼,表面上还是得勉强堆起笑脸来,虚与委蛇道:“三十万,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能凑一凑的……这样吧,皇长孙殿下,我们盐政上出银子十五万两,铜政,铁政再各自分担一些,大家齐心协力凑够三十万两,好让皇长孙殿下把这差事办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
三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完颜绪冷笑出声,嘲讽道:“胡大人莫不是搞错了,区区三十万两,恐怕连赈济灾民的口粮钱都不够,杯水车薪,能成什么事?”
胡世宁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一直以为皇长孙殿下奉命来此筹款赈灾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稍微应付一下就行了,奉银三十万,权且当做给皇长孙殿下孝敬的辛苦,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皇长孙殿下是玩儿真的,真为了赈灾在筹款?这么大一个缺口,难不成都要他们盐、铜、铁三政来填补吗?
“皇长孙殿下,您的意思是准备筹款三百万两吗?”
这个数目一报出来,不仅是胡世宁,在座的诸位大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大胖子知府更是缩着脖子推到墙根,生怕一不小心被牵连进去。
“皇长孙殿下,您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胡世宁仗着年岁大,苦口婆心地规劝,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盐、铜、铁三政看着是个香馍馍,奈何僧多粥少,这几年天灾不断,荒歉岁月,盐、铜、铁三政也颇受其害,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干架子罢了,再没什么油水可捞,情急之下就算是把我们盐、铜、铁三政掏空,也根本凑不出这么大一笔银两,如果现在为了筹款赈灾,硬是东拼西凑交出这么大一笔银两,待日后朝廷派人查起账来,缺口那么大,下官可没办法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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