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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残夜玖思
慕怀风眼珠一转,凑到他身边,想逗他一逗,便道:“因为我南山剑派侠贯心中,你都找上门来,岂能见死不救?”
绫影一脸犹疑的看着他,显然是半个字也不信。
慕怀风又道:“因为自小我便喜欢你这小娃儿,不忍见你伤病缠身,更不想看你忧思凝重。”
绫影辨不出这人话中真伪,只好仍旧蹙眉看着他。
慕怀风哈哈一笑,道:“瞧你这样子,就知你是不信我。不过这也难怪…”他又附到绫影耳边,加了句什么,然后笑呵呵的看着他。
绫影听完以后,表情变得十分僵硬,他艰难的转过脖子,死死瞪着慕怀风,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
慕怀风挑眉道:“我骗你作甚?”
绫影急道:“可、可是我从未听说…”
慕怀风拦下他,缓缓道:“陈年旧事我也不愿提及,除了师父以外又无人知晓,你从哪里去听说?”他伸手过去捏了捏绫影的脸蛋,微微一笑,说:“知道以后,不觉得好吗?”
绫影不知怎么,突然红了眼圈,傻傻看着他。慕怀风无奈的笑笑,张开双臂。绫影想都不想,一头扑进这人怀里。慕怀风把绫影这瘦弱的小身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好啦好啦,睡了这么久,想必也是饿了,随我去吃些东西吧。”
绫影扯着他的衣襟,轻轻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晋江的编辑器好像有点问题。。迟更了几日。。大家见谅~
第51章5终有转机
卢清晓在屋子里禁足了半日,便被师父叫走了。直到酉时才给放出来。他回到七和院,正赶上大家在吃晚饭。他一天水米未进,饥肠辘辘,赶紧扎进伙房里,师兄师姐果然都在,除此之外,还添了一人。绫影坐在慕怀风身边,端着饭碗,见卢清晓进来,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清晓心里头暖暖的,在罗雨浓旁边挤了个位置坐下。他先给桌上的众人陪了一圈不是,柳昂淡淡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以后不许再喝成那样了。”
卢清晓满怀歉意的点头。
陆江白道:“听说你过了卯时就起了?醉的都辨不清人了,醒的还挺快。酒量不错啊!”
卢清晓也猜出是绫影给的两粒药丸的功劳,抿了抿嘴,没答话。
宋炜道:“师父把你叫去干什么了?说了这么长时间?”
卢清晓苦着脸道:“练剑…”他见大家一脸疑惑的样子,便解释说:“师父听说了昨晚的事儿,没罚我,但说我的两仪剑,还能更上一步。于是让我自明日,从卯时起,日修五个时辰,两月内学完剩下的招式…”
众人听他这么说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陆江白道:“好好好!师父这招好!给你找点事做,得你又惹是生非!”
杨韶妍轻轻笑着,偷偷扫了一眼那从未见过的白衣男子。她清楚的从那人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心疼。灵剑想了想清晓近日的行径,对这二人之间的事儿,猜了个大概。
晚饭之后,卢清晓说要把绫影送回客房,将他从慕怀风身边拉了过来。两人踏着暮色,绕着演武场慢悠悠的遛弯儿,绫影想了想,还是将玄鹤为什么让他上南山的原委说与了清晓。他告诉卢清晓墨黎谷和万钧庄都在找传说中的圣人遗书。这遗书的踪迹,好像藏在了几本琴谱之中。他手上有一本芙蓉游,雷震手上有一本紫桐吟,可能就是魏熙盗走的那本。他这番造访,便是想从丘掌门那里求些线索。
清晓略微点点头,嘀咕道:“师父这些年,好似确实藏了不少琴谱。他老人家醉心于丝竹之音,应是了解些什么吧。”他又歪头看向绫影道:“那…你可是要在山上住些时日?”
绫影轻轻嗯了一声,缓了步子,迟疑的答道:“丘掌门说他得慢慢找找,估计得叨扰个几天…”
清晓喜出望外,脸上绽开灿烂一笑,开心道:“反正我每日都要去慎修院练剑,若是师父同意,我便随他一起找就是啦!误不了事儿的!”
那温暖的笑容映在绫影眼中,暖在他心头。他眸子一转,凑到清晓耳边,轻声道:“早些找到也好,我便能早些回去复命。”
卢清晓闻言,猛的愣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不情愿的说道:“玄谷主让你大老远的来山上寻东西,必有他的用意…你早得了线索回去…也能叫他早日放心…”
绫影见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实在不忍再逗他,拍了拍他的头,道:“这不是还不走呢嘛,别哭丧个脸。话说你这次回来,可有托掌门看看你肩上的伤?”
卢清晓按按肩头,坦然道:“早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也没跟师父他们说,怕他们记挂。”他说到此处,又向绫影问道:“对了云翳,那个魏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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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跑了之后,行迹如何你可知道?”绫影说他离了鬼雁巽舵的追查,暂不知所踪。卢清晓把他拉到身边,极小声的将之前仁剑柳昂遇袭的事告诉他,然后问他说:“会不会也是他们干的?”
绫影停下步子,眯起眼睛,掐指算了算,道:“时间上,真是差不多。万钧庄也擅使这阴诡之策。丘掌门钟爱搜罗古谱,也不是秘密。他在天虹门得了手,没准盘算着故技重施?”
卢清晓听他这般说完,心里头,反倒敞亮了,冷冷一哼,自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七剑久不下山,倒被人矮看了。魏熙这奸诈之辈,他日叫我捉到,定叫他好看。”他突然伸手挽住绫影的胳膊,把脸凑过去咧嘴笑道:“而且,这都追到我家门口了,你可是还要说什么不让我趟这浑水的话?”
绫影一时气结,急道:“江湖纷争,血雨腥风,我怎会愿意让你搅合进去!?”
卢清晓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提起腰上的青锋剑,按在绫影胸前,微笑道:“我长在剑派之中,便习侠义之道,虽然技艺不,人微力薄,却也知青锋之下当惩奸除恶,双肩之上当挑情担义。江湖再险再恶,只要你,只要师兄他们都涉足其中,我怎么可能明哲保身?谁你都想护着,我却不用。你要做什么便去做,我一路陪着你就是了。”
绫影怔怔看着他,心想自己绕了这么一大圈,图的就是这一句话。眼下真的要来了,他却再舍不得拔利剑出鞘,替自己披荆斩棘。他深吸一口气,接过清晓手中的长剑挂回他腰间束带上,垂着眼眸暗自叹道:“云触山泉方知泉清冽,明镜映影始觉影浊污…”他轻轻摸了摸青锋剑柄,袖子一甩,绕过卢清晓接着往前走。清晓笑着追上去,去绫影的袖子里,勾他的手指。绫影心头一顿,腕子一翻,把他的手,牢牢握在掌中。
自绫影来了之后,宋炜就觉得陆江白,好像不太对劲。他虽然一如既往的嘴欠,但是特别在意这白衣的公子。早课毕了之后,陆江白转身就走,溜溜不见了影儿。宋炜实在好奇,便追了上去。他跟着陆江白跑过演武场,穿过七和院,自院子后门上了后山,然后一路小跑,快到醉峰亭的时候,被猫在路边树丛里的陆江白逮个正着。
陆江白把这跟屁虫也拉进树丛里,低声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宋炜道:“你先告诉我你在干嘛!”
两人忽听不远处传来谈笑声,连忙都闭了嘴。一会儿,就见他们大师兄带着新来的白衣公子,说说笑笑的,走上了醉峰亭。
绫影抬头看看亭上的题字,笑道:“这亭子该不会就是为你建的吧?”
慕怀风不知从哪摸出一坛小酒,豪饮两口道:“亭子非我建,名字却是我题的,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绫影倚亭远眺,果见重岩叠嶂,峰峦连绵,苍松翠柏间点缀着烂漫山花。“果然好景致。对了,怀风,”绫影从怀中取出一纸条,递给慕怀风道:“知你好酒,特意寻了个方子给你。不妨看看?”
慕怀风拿过来看了看,说:“好好好,明天我就试试!”
绫影把东京城和墨黎谷的事,向慕怀风娓娓道来,说的渴了,他也拿起酒坛,浅尝一口。绫影素来擅长讲故事,眼前山色壮丽,耳畔惠风和畅,他慢慢的说着汴梁城的繁华喧闹,汴河两岸桃李生香,铺席林立,御路天街春花夏荷,华美威严。百十间酒楼饭铺,勾栏瓦舍,昼夜不歇,招待着四海宾客。说的人浮想联翩,心驰神往。慕怀风托着腮,一面喝着酒,一面听他不紧不慢的讲着,可是惬意。
他向绫影打听布帛铺的事儿,绫影淡淡一笑道:“我就是个甩手掌柜。铺子里的事儿,回头还是让不儿给你说吧。”绫影又给他讲了讲墨黎谷。墨黎仙谷经谷主多年来悉心经营,也是庭院深深,花影重重,春夏秋冬各有景致。
慕怀风道:“等办完了山上的事儿,我随你去看看。”
绫影笑着应下来,他拉起慕怀风的手,歪着头看着他道:“去吧去吧,不儿一定高兴坏了。”
慕怀风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慕怀风想着这两天师父盯着清晓练剑,自己还是不能出来太久,便说得回去了。绫影觉得眼前山色蒙蒙想再多留一会儿。慕怀风也没强求他,只是说莫忘了正午之约,便回正院去了。
他离开没多久,陆江白就蹦了出来,两步跳上醉峰亭,瞪着绫影。宋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跟了上去。绫影见他们俩来了,起身向他们拜了拜,道:“二位也来这赏景吗?”
陆江白睥睨的看着他,道:“这位绫公子,我们原来见过吗?”
绫影摇头道:“只闻纯剑大名,未曾有缘得见。”
陆江白道:“清晓醉酒那晚,你如何一眼识出我?”
宋炜听他这么一问,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那天卢清晓发着酒疯,让眼前这人一言喝住,谁也没报过自己的名号,他却能知道与他说话的是陆江白,仔细想来,确实蹊跷。
绫影微微一笑道:“原来这两天你总盯着我,是因为这个。这有什么可问的?仁剑大婚,红袍自然是新郎。默剑不爱言语,不会与我说话。剩下你们二人,耀剑伟岸,耿直而不化。纯剑飘逸,圆滑且善言。有何难分?”
宋炜奇道:“你怎知我们这多事?”
绫影摊手道:“清晓说的呀。他视你们为至亲,最爱讲你们的事。说起来没完没了,让他停都不停呢。”
宋炜觉得人家说的句句在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陆江白还是一副严肃模样,他没再多说话,看了绫影两眼,转身走了。宋炜一点儿都不想跟这白衣人单独待着,赶紧跟了出去。绫影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看日头已到最高,便起身离开醉峰亭,找慕怀风行针去了。
慎修院里,卢清晓独自一人,捏着两仪决,上下翻飞。手中长剑快至无影,布出的剑网,密不透风。站在旁边的丘岳看了一会儿,击掌让他停下,然后走到徒弟身边指点一番,让他再练。卢清晓听师父讲完,想了一会儿,琢磨明白之后,擦了擦头上的汗,飞身又起。丘岳见他悟性还是不错,便把他一人留在院中,自己回屋去找谱子。未时一到,丘岳又来到院里,吩咐清晓先回去歇息,明日再来。卢清晓躬身谢过师父,想问问要不要帮忙,结果让老人家一口回绝,只得悻悻离了慎修院。他看了看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决定先去沐浴一番,再出来见人。
他回到七和院,冲洗干净,重新束了发髻,更了新衣,跑出屋子就开始找绫影。结果他里里外外寻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卢清晓心里头正纳闷,迎头撞上了陆江白。陆江白道:“瞎么合眼的乱撞个什么!”
清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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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问他可见到绫影。
陆江白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道:“早些时候跟大师兄在醉峰亭不知说什么。现在不知道去哪了。你自己的人,你把他看好了,别让他瞎搅合。”
卢清晓听他这般说绫影心里头有些不快,道:“四哥你就不能积点口德。云翳没招你没惹你的,你这般说人家。”
陆江白冷冷一哼道:“他是没招我。可是他招你了啊,招完你,还去招大师兄。光天化日,投怀送抱,拉拉扯扯的,什么样子!”
卢清晓真急了,他扯过纯剑的衣襟怒道:“你别信口开河!”
陆江白一把推开他道:“我亲眼所见!你不信,你去问大师兄啊!”
卢清晓扔开他转身就往七和院跑去。他跑到慕怀风的屋前,见门没锁,便抬手拍了拍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他轻轻一拉,发现门开了。“大师兄?你在吗?”卢清晓一边问着,一边踏进了屋。他刚一进屋,就被冲天的艾草味熏得直咳嗽,心说这招蚊子的人也真不容易。他看外厅里没人,向内堂探了个头。见大白天的内堂里点着烛火,床上好像躺了个人。
卢清晓道:“大师兄,你要睡下怎么也不先熄了灯。这般睡着了多危险啊。”
他赶忙走进屋子,想吹了灯,路过床边的时候,扫了一眼,然后就愣在了那。床上躺着的,不是慕怀风。
卢清晓从来没见过绫影这副模样。那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十指相扣,搭在身前。他摘了玉冠,万千青丝杂着华发散落在枕囊上,顺着床沿垂了下来。卢清晓上前一步,走到他身边去探他鼻息。觉出他一呼一吸很是平稳,才略微放心。可是走近之后,清晓心里更乱。
绫影向来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有了丝润色,如海棠初绽,拨人心弦。他额间,脖颈上皆有微汗,浸湿了新绸中衣。中衣领口大开,露出大半的胸膛,随着他呼吸,一起一伏。雪肌寒衫,不过如此。卢清晓不由得凑上前去,痴痴凝望着他的脸。那长眉依旧浅浅皱着,似平生未展,眼帘紧闭,羽睫轻颤,脸色虽然红润了,嘴唇还是那么干。绫影这醉卧芙蓉的样子,撩起清晓无限情思。可是…可是,卢清晓抬头看看四周,疾首痛道:“你怎么这个样子…躺在别人床上?”
慕怀风给绫影行完针之后,看到绫影脸色润了不少,心里也挺开心。他好针囊,准备给师父还回去。绫影坐在床上,擦了擦额间的汗,道:“怀风,我觉得有些倦…”
慕怀风走过去号了号他的脉,道:“脉象稳了不少,可能是淤气好不容易散了,你有些累。你这满头大汗的也先别出去了,在床上躺会,我把银针给师父送过去就回来。”
绫影确实觉得困倦的不行,于是摘下玉冠,散了头发,躺了下去。他脑袋一沾枕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慕怀风几时出的门都不知道。
慕怀风轻轻退出房间掩好房门向慎修院去。到了丘岳的居所前,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叮了咣当的。他赶紧进去,看师父把半生所藏的丝弦乐谱,摊了一地。慕怀风把地上散落的古籍拾掇拾掇,向丘岳道:“师父?您这是找什么呢?”
丘岳烦躁的说:“云翳那本芙蓉游我看了,我记得曾见过曲风相似的谱子,可怎么遍寻不着呢。”
慕怀风帮他一本一本整理着曲谱,道:“您着的谱子少说也有千余本,哪那么好找,您莫动气,我陪您慢慢找便是。”
丘岳停了动作,回头问他道:“今天行过针了?”慕怀风答曰是呀,还说这几日调理之后,绫影的面色看上去好多了,只是有些困倦,等他睡醒了再来见师父。说完,他把针囊呈给丘岳。
丘岳却没接。
老爷子随便巴拉巴拉矮榻上的书,空出一块地方,坐了下去。慕怀风见师父面色不善,担忧的看着他。丘岳缓缓道:“面色好转,是因为通了气血。行针导气,只是能让他自己觉得舒服些,对他那断了的脉,半点用都没有。”
慕怀风大惊道:“可您不是说,那伤能治吗!?”
丘岳一吹胡子,气道:“你看他上山那样子,人还没死,魂先进土了,哪里有半点生气?我不告诉他能治,我怎么说?我说就算能找到冥羲经,你这样子也不晓得能不能修得了那么上乘的心法,还是早回去准备棺木等死?”
慕怀风让丘岳说的心惊肉跳,急道:“那、那难道不救了吗?”
丘岳怒拍案几道:“当然要救!老夫已送了林家两代人,可不想明年清明,还得给他孙儿扫墓!”
老爷子顺了顺气,缓了语气又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心经。行与不行,总要试上一试。还有,”他看向徒弟道:“这孩子跟他娘一样是个死心眼,你给我护着点他,别又遇上什么想不开的,干出什么傻事。”
慕怀风点头应下,心里却想着这话您说与我没用,得说给清晓才行。可绫影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许他向清晓透露半句。
“师父,”慕怀风道:“那这针,还接着行吗?”
丘岳摇头说:“他气血已通,再行暂且无益。先让他自行运转看看。三月吧,三月之后你再去找他便是。”
慕怀风又道:“师父可知万钧庄?我今听云翳说,那日偷袭飞轩之人,好像是雷万钧手里的人。”
丘岳听他这么问,慢慢的回忆着当年的事。四十多年前,他不过弱冠,还在当时的南山掌门膝下学武。突然有一日,武林各派,皆到一纸信函,说天虹掌门,姓唐名尧,恶贯满盈,内诛门徒,外祸黎民,邀各路英豪,共赴蜀地,群策而擒之。那时的南山派还不似现在名声在外,也到了这么封书信。丘岳领了师父的意,携着书信赶赴蜀地,才知发信之人,是当年的万钧庄主雷行光。雷行光将各路英豪聚在庄子里,慷慨激昂,将天虹门主罄竹难书的罪行陈词一番,与众人共同谋划了三日,誓要将此人擒下。结果大家刚计划好,还没出发,便听探子说唐尧失踪了。众人一头雾水之际,又有探子来报说天虹门内起了动乱,杀声一片。这帮武林豪杰乱了主意,有人说恶人自有天,让他们自生自灭,有人说不能看生灵涂炭,要上山平乱。丘岳却觉得这事儿,巧的离奇,想着自家小门小派还是别趟这浑水,便折回了南山。
自那以后,无论是天虹门,还是万钧庄都安静了。雷行光的独子雷震出生的时候,南山派还曾到过请帖,只是谁也没去,后来也就断了联系。丘岳接任掌门不久,就听闻雷行光突然暴毙。他想着当年群英集结,雷行光独自站在堂前,慷慨陈词,一人高呼,群雄皆应,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却英年早逝,心中也不叹息。现在的万钧庄主雷震,可没有半点他爹当年的影子,更别提他那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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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不上墙的儿子了。
丘岳冷冷一哼,道:“一代不如一代。老夫倒要看看这雷万钧打得什么算盘。”
慕怀风道:“云翳说,他们可能也是冲着琴谱来的。”
丘岳反而笑道:“好啊!来啊!老夫正愁找不到呢,赶紧来点人帮我找找啊!”
慕怀风知道师父就是这心性,微微一笑。他拾起脚下一本减字谱,翻了两页,忽然道:“云翳这些天,在山上也没事。您若是找得烦了,倒是可以探探他的琴技,怎么说,也是雯姐的儿子。”
丘岳眼睛一亮,道:“对对对!你倒是提醒我了!先勿说琴技,我这有个东西要送与他。你明天把他带到琴房去吧。”
慕怀风一琢磨,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答应了下来。他本来想跟着师父一起找谱子,可无奈自己对这音律一窍不通,只得帮师父打下手拾拾。没过一会儿,丘岳嫌他碍手碍脚,就把他撵走了。
慕怀风回到七和院的时候,绫影已经睡醒了。他把房门屋门都打开,给屋子里通着风。慕怀风赶紧跳进去,把那门窗都死死关上。绫影奇怪道:“怀风,你这屋子里艾草熏的人头疼,你还紧闭这些门窗,不觉憋闷吗?”
慕怀风苦着脸道:“总好过那些蚊蝇。你可不知道,简直烦死个人。”
绫影掩口轻笑道:“还不是你饮酒太多,才招惹这些虫豸。你何时随我去东京,我给你寻些避蚊的香囊好了。”
慕怀风千恩万谢一番,然后道:“明日上午毕了早课,你来找我。我有东西给你。”
绫影见他神神秘秘的,问道:“哦?什么好东西?”
慕怀风摆摆手不肯多说,绫影凑上去追问。慕怀风被他问得烦了,干脆跑出了屋子,绫影跟了出去,拉着他的胳膊,细着嗓子撒娇道:“哼,你不告诉我,我不与你说话了!”
慕怀风推他一把嫌弃道:“绫公子您贵庚啦?”
绫影哈哈笑着,跟着慕怀风去看南山弟子们习晚课。他们走到演武场,见六剑皆在。宋炜和陆江白在拆招,柳昂抱怀在边上看着,时不时的叫停了二人,将招式拆解了,教与师弟们。杨韶妍与卢清晓低声说着话,罗雨浓则揣着他的思道剑看着宋陆二人。
杨韶妍见绫影来了,与他点头示意。她又轻声嘱咐了卢清晓两句,缓步离开。卢清晓看绫影与大师兄同来,心里头十分的不舒服。等绫影走到他身边,他才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绫影满心关切,柔声道:“你这两日叫掌门按着习武,可是疲惫?”
卢清晓听他这轻声细语,忽然觉得有点委屈,瘪嘴说:“我心里有些烦闷,你陪我走走可好?”
绫影当然应下,随着他离了演武场,穿过七和院,向后山走去。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醉峰亭,亭子里的酒坛还在。绫影拍了拍酒坛子,笑着说:“你们还真喜欢这地方。”
卢清晓歪头道:“还有谁?”
“怀风…奥不,慕大侠。今天早些时候,我也陪他来这坐了会儿。后来还碰到耀剑和纯剑,”绫影想到陆江白那戒备森严的脸,又笑道:“纯剑这人,还真是有趣。看他那样子,就让人想逗逗他。”
卢清晓双眉一纵,拽过绫影道:“你逗他做什么!不许逗他。”
绫影笑的更开心了,连连点头。卢清晓不明白这人今天心情怎么这般好,问道:“你笑什么呢?”
绫影看着卢清晓道:“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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