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绍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说到底,除非是跟那位官家有过直接、间接接触,谁又能信赵宋的官家舍得把自家班直当成消耗品给扔出来呢?
而回到眼前,李、洪二人齐齐变色,洪涯旋即恢复镇定,倒是李成忍不住在马上严厉呵斥:“你如何得知是御前班直?”
“好教大都督知道,是那官军自陈!”吴顺赶紧叩首再答。“今日战了小半个上午,本以为可以耗下去,却不料双方都疲敝之时,对面一将引他亲卫武士,早早藏身于前线官家甲士之后,无论前线如何惨烈,却只是不动,临到我那兄长下令前方军士轮换之时,才忽然趁势冲出,直奔我家兄长而去……而我家兄长措手不及,却被他直接斩了!这时那人身侧武士方才喊出来,说斩杀我兄长的,正是御前班直统制官领皇城司杨沂中!”
李成本能张口冷笑:“焉知不是在趁势唬你们这群败军?若非听到是御前班直,你们何至于溃散到这个程度?”
“不是在唬,十之八九是真。”就在这时,洪涯忽然出言,却是下了断言。
李成回过头来,微微一怔:“洪相公……?”
“杨沂中至此,必然是受了那赵宋官家的直接旨意。”洪涯昂然睥睨做答。“而洪某不才,曾于长社亲身败于那赵宋官家之手,当日长社城下,我遥见赵宋官家龙纛,也如李大都督这般不信,却是亲率百骑,穿阵去观虚实,待到龙纛之前,百骑死伤过半,却也窥的清楚……从那日起,在下便知道,东京城内那位官家的脾性简直就不像赵氏子孙!而今日,这杨沂中引御前班直在此,反而正对门路!”
李成依然犹疑。
而洪涯不慌不忙,却又捻须冷笑:“大都督便是信不过洪某,也该信得过那覆没在长社城前的十五个猛安!”
李成终于肃然:“如此说来,前方真是御前班直?”
洪涯依旧冷笑:“在下固知赵宋天子,所以愿意相信!”
李成闻言仰天一声叹气:“如此说来,此番战事岂不是要艰难起来了?”
洪涯微微一怔,反过来眯眼去看对方:“大都督此言何意?”
李成当即感慨相对:“洪相公,你想啊,御前班直乃是天下兵马精选,何其精锐?若他们一意固守,咱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突破?”
“我军两万,而敌军看营盘规模,却只一两千人,又没有隔河相守,而是背河守寨,便是精锐又如何捱的住消磨?”洪涯当即失笑。“昨日猝然接战,不是说便当场消磨了对方两三百众吗?便是今日密州兵溃下来,便没有杀伤?”
李成终于也笑:“洪相公,在下不是说打不过去,而是讲,御前班直如此精锐,便是消磨过去,战机便也失了,何况人家昨日便该求援了的,届时还没消磨起来,说不得援兵便到了……”
洪涯继续捻须而笑:“若是这般的话,留下密州兵看管这御前班直,咱们从下游滑家口强渡,直接从侧翼攻击平阴又如何?”
李成摇头不止,继续笑对:“密州兵已遭如此败绩,如何看得住这御前班直?”
洪涯终于不笑:“如此说来,你我不如撤军回黄河北面聊城去了?”
这话就很恶毒了……若是两万之众匆匆渡黄河而来,却被两千班直在两日内直接又逼回黄河北岸,怕是河北岸的金军能直接在聊城将李成给了断了也说不定!
然而,李成闻得此言,也严肃起来,却又不着急回复,反而是朝身前几名长刀骑士微微一努嘴……后者会意,其中一人位置最好,角度最正,却是朝着马下之人的脖颈一刀劈下,就在李成洪涯二人身前将这密州军的二号人物吴顺直接了断,五阳之首当场落地!
且说,吴顺一直趴在地上听两位大人物交谈,还以为自己早就得生路了呢,甚至刚刚说到密州兵看住御前班直一事时,他还想主动请缨……唯独李成即刻反对,所以才一直伏地不动。
结果呢?忽然便丧了性命!
说到底,此人却是忘了,这李成治军严肃,之前败绩不说,只是主将身死后他吴顺没收拢住部队,便是十死无生了。
回到眼前,人头在李、洪二人马前滚落,躯体也喷出温热血液,将战马前蹄处的泥泞喷洒成血红一片,几名长刀骑士却看都不看,便各自转身归队。
倒是李成,全程盯着洪涯不放,但眼见着对方依然不惧,却又下定了决心,终于坦诚相对:“洪相公,我与你说实话吧……你只知道赵宋官家,却不知道另外一人,而我之前只知道另外一人,却不知道赵宋官家,所以咱们才各自带着一丝侥幸至于此处。而今日既然至此,又逢此时,却该相互交心,让各自明白前途。”
洪涯只是捻须不语。
而李成也没卖关子:“这一战,我一开始是不以为然的,因为别人都以为岳鹏举此人年轻,将东京留守司十万之众整合成五六万,必然要出乱子,便是不出乱子,内部也会艰难,然后难以开拔作战,但我却知他能耐……所以之前才会在聊城久久不动,直到天色阴沉,觉得可以速战速决,方才下定决心渡河而来!但谁能想遇到此事?”
洪涯微微心动,继而对道:“这岳鹏举当日在长社虽与在下有所交手,却只是诸将之一,并不突出,却不知所谓能耐比之韩世忠如何?”
“我未见韩世忠,故对韩世忠不能心服。”李成坦诚以对。“但我见过岳鹏举,却在武艺与气度上被他压了一分!不敢说心服,却足可信他本事,知道他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洪涯犹豫片刻,眼见周围无人,倒也干脆:“大都督意欲何为?莫不是以为赵宋天子与当面帅臣都是人物,咱们此战必败,然后不如就在此处消磨,坐观成败?”
“是也不是!”李成凛然相对。“此处受阻,若今日午前不能拔除或者逼退前方这股御前班直,则东平之战,大局便当彻底败坏。但为将之人,焉能临战退缩?我若想退缩,一开始便不会去聊城待命……”
“大都督到底意欲何为?还请明言!”洪涯听得不耐,直接催促。
“我欲亲率身侧精锐猛攻前方之敌,若午前能胜之、退之,咱们便从此处或下游继续去围平阴。”李成也干脆做答。“而若不能如此,那恕在下直言,咱们二人便不如在此处消磨一二,静观其变……反正大金国几万兵就在身后大名府,总是不能让济南府丢了的吧?”
洪涯终于勒马再笑:“若如此,在下且观大都督本事!”
李成得到监军许诺,没了政治上的后顾之忧,便一言不发,直接赤手空拳催动胯下战马,越过马前残躯向前而去,而周围数百长刀骑兵,却是随着军官有序号令,纷纷打马随从。
一时间,李成两侧,虽只数百骑,却进退井然,长刀如林,缓下来的雨势之中,自成一片气势。
至于大齐宰相洪涯,在此人身后稍驻,先瞥了眼那颗就在自己马蹄前的那颗人头,又盯着对方背影冷冷一瞥,勉力藏住了一个文人对这种乱世武人的本能厌恶,方才打马向前,往观成败。
ps:感觉需要时间找状态……





绍宋 第二十三章 是他非他
且不说这二位大齐国核心文武如何各怀鬼胎,装模作样。
只说眼下,李成既决心再来搏一搏,便兀自赤手空拳引亲卫长刀骑兵向前,随即,又有数千昨夜休息妥当的青州本部中军自后方涌上,便是之前溃散的密州军也在主帅、督战队、后方中军的压力下重新集结向前。
战场形势登时再变。
“这李成确有几分本事。”
杨沂中一边说一边本能看了眼自己身上札甲臂膀位置,彼处札甲甲片之上有一片清晰的鲜红血渍,很显然,对方行动迅速,之前斩杀杜彦时的血迹尚未来的及被雨水冲刷干净。“来得好快!”
“这刀也好快。”
旁边有些气喘的翟彪也忍不住在雨中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感叹相对。
周围班直军官当然知道翟彪意思……因为就在众人目前,那些长刀骑兵已经开始下马列阵,准备步行前扑了,而那些明晃晃的长刀又着实骇人。
当然骇人!
要知道,长柄大刀是一种很基本的武器形制,但两尺长的刀刃,却意味着刀身的长度和刀尾的配重同样惊人,能在马上使用这种大刀的人,毫无疑问个个膂力惊人。
不过,杨沂中旋即摇头:“这种兵器,注定不能久持,不过是开篇三刀之威罢了,传令给下去,必要之时可以弃掉部分营寨,待敌深入,其势必缓,再行反扑!”
周围军官,各自颔首,领命之余也都颇以为然,并不当这是自家统制在强行安慰。
话说,兵刃和甲胄是不一样的,甲胄是可以修理、清理的,保存的好的话是可以存在很久的,甚至有所缺损也可以照常使用,无外乎是防御力缺损罢了……但战争年代的兵刃,在某种程度上却更像是一种消耗品。
好长一刀,一刀下去快准狠,说不得能将一人一刀两断,但稍微一歪便可能遇到硬骨头然后卡住,再一刀下去便可能有豁口。
故此,完全可以想象,这种长刀用起来,莫说用的久远,便是一场持久战恐怕都显得艰难。
实际上,御前班直的人都知道,之前回到东京,便有大臣上奏,乃是建议官家恢复金枪班、招箭班等特定御前编制,只不过赵官家以为不实用,便一概否了。所以迄今为止,整个御前班直却只是如寻常骑步那般编制,只不过披甲率和实额都能做到百分百而已。
而今日,御前班直与一支伪齐地方军阀的卫队相遇,老老实实披甲执锐的是皇家亲军,花里胡哨,应该只有开门三刀作用的部队,反而是军阀的卫队。
也是让人啧啧称奇。
当然了,回到眼前,惊也好,叹也好,战事却如头上雨水一般总是阻拦不住的。
须臾片刻,随着那李成毫不迟疑的正式下令,数百长刀甲士举刀如林、缓步向前,而这些甲士身后,却非是青州中军,而是那重新组织起来的密州残兵。
大齐宰相洪涯遥遥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冷笑……说到底,李成这厮看似英雄气概,也的确是准备再搏一搏的,但终究还是不舍得全力压上,反而有些投机取巧的嫌疑。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李成小家子气,而是宋金大局之间,这厮想要辗转腾挪,确实也得保一保家底子。
换成他洪涯也会如此。
但不管如何了,就在双方人物心思各异之时,吾山之下,雨水之中,正立在官道上的宋军营寨边缘,战斗却是已经重新爆发。
而正如双方将领都预想到的那般,长刀甲士上来锋锐不可当,数百人如林向前,阵型严谨,劈杀从容,却是甫一照面便造成了宋军数十人的伤亡减员……而且,这种减员几乎可以直接等同于战死,因为那种长刀所造成的伤口,在眼下这个状态中,几乎不可能救得回来。
于是乎,在亲眼目睹了一名熟悉的班直被活生生砍断臂膀,复又被泥泞地上为敌军乱刀了断后,杨沂中不再犹豫,而是即刻下达了后撤命令。
早有准备的班直军官纷纷率各部有序后撤,将早已经狼藉不堪的营盘边缘地区拱手让出。
而接下来,战事一如杨沂中预料的那般,杂乱的栅栏、营房,满地的尸首,泥泞的地面,随着宋军主动撤退,长刀甲士之间迅速脱节,再难维持阵型,而一旦丧失阵型,手持长刀这种武器的甲士却是杀伤力大减,以至于让短兵奋战为主的班直们重新夺回部分主动。
可以想见,再这么下去,这些长刀甲士不敢说迅速陷入困境,却也要在复杂混乱地形之中渐渐失了之前的锋锐。而若失去锋锐,如何能逼走这股韧性极强的御前班直。
出乎意料的是,当此之时,身为三州之主的齐国大都督李成,非但没有号令那些密州兵压上,反而以主帅之姿挺身勒马,直接亲身压入宋军营盘之中。
李成亲自向前,虽无言语,却效果极佳,原本气势稍衰的长刀亲卫几乎是瞬间振作,人人奋勇,许多稍微落后的亲卫更是不顾一切越过阻碍,而其中军官更是在喊杀之余呼喊询问、号令指挥,试图重新结成阵型……一时间,这些长刀甲士竟然隐隐有抓住宋军主动撤退的机会,趁势将战线彻底压过去的感觉。
杨沂中既惊且怒,但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即刻放声呼喊,下令全军回身反扑!昨日到现在,御前班直的减员已经到了一种危险的地步,但随着主帅下令,这些士卒却还是回身反扑……不仅仅是什么天子亲军的觉悟,也不仅仅是平素赵官家恩养充足,还有御前班直普遍出身清白不敢违命的惯常心态,也有背水立营、未必能逃脱的无奈。
当然了,必然还有杨沂中本人平素在下属面前表现的威严而又沉骜,所谓素有积威的缘故。
故此,随着李成默然勒马入营,杨沂中一声令下,战事立即又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重新上演,双方都是精锐甲士,一方持长刀却限制于营寨地形,一方对营寨熟悉、作战灵活,却又不可能无视对方的兵器长度优势。
往往是一个长刀甲士一刀劈出,便能直接造成减员,但想要劈出这致胜一刀却要先遭受多名短兵甲士的灵活围攻,然后直接丧失战斗力在前。
总体而言,这里毕竟是班直的营地,随着杨沂中一声令下,直接参战的班直数量也是远远超过那些长刀甲士的,所以战事天平还是再度有扭转趋势的。
但这不代表刚刚一进一退引发的危险就此停止,甚至恰恰相反,因为李成可不止是这些兵!只要李成再度投入核心战力,那么陷入困境的依然还会是宋军。
杨沂中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再度握紧了腰中那柄宝刀,然后轻声唤了一下他身前最得用的都头:“翟彪!”
“统制!”
翟彪早就在旁候命,闻言即刻应声。
“再来一次。”杨沂中喘了口粗气。
翟彪当然知道再来一次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到军令,却是先是看了眼远处那个骑在马上非常明显的身形,然后明显犹豫了一下……因为随着雨势越来越小,而且越来越逼近中午,淡淡的云层后面光线也早已经越来越充足,而翟彪目力非常,却是窥的清楚,那敌军主帅双手勒住马缰,表现随意,就那么大马金刀一般的立在稍显稀疏的战团之后,反而显得有些不妥。
但不妥归不妥,二人低声稍作讨论之后,还是决定再试一次——虽然不知道此人是否是李成,但很显然,正是他打马入营使得那些长刀甲士各自振奋的,所以无论如何,杀了此人,或者赶走此人,今日中午,乃至于今日一整日,便总能撑过去了。
唯独杨沂中不是韩世忠、岳飞那种变态武艺,雨水之中也一时寻不得特别稳妥的弓箭,何况还是营内乱战?所以,他只能集中调度部分精锐甲士,进行突袭斩首了。
战机稍纵即逝,决心既下,便不可能做什么拖延的。
于是乎,很快,与其说是斩首,倒不如说是强袭的行动便即刻展开。
近百名一直没有参战的班直,其中至少一半人都身披这个时代最具有代表性的札甲,忽然从营帐后方转出,几乎是即刻结成一个相对紧密的锋矢之阵。
“那人便是李成,随我斩杀了此獠,以报官家之恩!”阵势刚成,锋矢箭头所在,一名银盔札甲之将,便忽然拔刀指向李成所在,然后回身放声大呼。
一呼之后,百人齐应,喊杀之声,即刻盖过了战场其他各处。
而呼应既成,这银盔大将便放下盔上自带的银制面甲,浑身几乎只露一双眼睛,然后就倒提一把朴刀,直接奋勇强袭向前。
且说,对于宋军而言,尚不能确定那人便是李成,但对于长刀甲士们来说,却根本不用有任何犹疑,他们几乎是不顾一切放下眼前的战斗,甚至不惜将后背卖与身后宋军,直接蜂拥折返,试图护住自家大都督。
然而,宋军既然决定行此强袭,又如何能轻易放任?
且不说原本交战的宋军士卒努力纠缠,便是在营内行强袭锋矢之阵的大部分甲士,也本就是要阻拦隔断这些兵马的……一方直冲向北,直扑李成,一方自两侧纷纷回身夹击,双方几乎不顾一切,硬生生撞到了一起。
短促的交战中,血肉横飞,哀嚎瞬间集中响起,却又根本遮掩不住双方的喊杀声。
唯独宋军冲势极大,这支百人部队又是精锐中的精锐所在,何况为首银盔将领与周边几个武士格外神勇,连杀连砍不断?所以那些长刀甲士虽然尽力,却还是眼见着这波强袭渐渐逼近自家大都督所在。
然而,作为战场焦点本人的齐国大都督李成看着这一幕,却只是面无表情,且毫无动作……不知道是镇定到了极致,还是一时吓呆了。
而不知不觉中,银盔大将与李成之间却已经只相距二十步,中间三五人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最后尚有冲势的几名宋军奋起余勇,直扑向前,为首那银盔大将与身侧一名侍卫各自一刀,便干脆合理了断了一名挡道的长刀甲士,剩余人也各自堵住最近来援齐军。
当此之时,那银盔大将奋步向前,却忽然停身出手,将手中朴刀直接朝着那骑马之人掷出。
但马上端坐的李成只是猛地一偏身,便轻易躲过这猝然一击,甚至双手都还握着马缰。
而那银盔银面之将也不慌张,却又顺势从身侧那名札甲班直手中夺来一柄单刀,然后便奋勇前扑,直取对方……很显然,那一掷只是吸引李成注意力罢了。
但出乎意料,李成依旧反应从容,且应对惊人,他眼看着那银盔大将趁着掷出朴刀的间隙蹿到跟前数步开外,却是忽然撒开马缰,然后便双手左右交叉,自身后马背左右各自抽出一把单刀来。
两把单刀,自然便是双刀了!却正是昔日靖康乱中,这李成横行天下所倚仗的那两把刀!
双刀既出鞘来,快如闪电,其人右手拔刀之余,借势奋力一挥,便与身前扑上来的银盔大将当面对了一刀!
只是一刀,李成面色不变,胯下战马却嘶鸣起来,而那银盔大将也于马前猛地一滞,继而身形稍显失控。
而李成依然面色不变,却又在不知何时出来的日光之下,从容顺势劈出左面一刀,刀势依旧如闪电,且与前一刀形成连续之势态,然后正中那身形失控银盔大将的肩膀!
札甲护肩出色,一刀之下,火星四溅,银盔宋将虽然没有被当场砍断一条臂膀,却也有些行动艰难之态……看他样子,那臂膀不是脱臼,也是脱力。
故此,毫无疑问,双方这当面奋力一合,差距明显,胜负清楚——乃是李成更胜一筹。
实际上,李成本就是因为杜彦之死,心下存了警觉之意,然后又因为不愿投入大规模部队硬磨死耗,所以起了别样心思——他之前单骑入营,不止是催动亲卫努力作战,更是有几分诱敌之意。
毕竟嘛,战乱之后,其人横行南北数载,除了当日与岳飞在定陶城内那一次稍落下风,总体而言武力横绝之态却是毋庸置疑的。
而这,本是他一个底层军士在乱世中起了野心的最初倚仗!
胜负既分,李成终于不再装模作样,而是当场狞笑,却又右手重新运刀,奋力朝着身前脱力的银盔银面宋将劈下,俨然是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彻底了结此战。
但就在此时,雨后艳阳之下,一道白光忽然往自己腹部要害之处平平横劈过来,李成难得失措,当场弃了双刀,慌忙从另一侧滚落下马。再抬起头时,却看到自己胯下战马已经被平平割断了双耳,然后带着一双秃耳嘶鸣逃窜。而那白光从马上平平快速挥过,却又稳稳收住,却正是一柄自己亲卫所持的那种长柄大刀。
如此惊艳又收发自如的一刀,自然绝非凡俗武艺,李成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到,这一刀的主人比那银盔大将更胜一筹,甚至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到了这个份上,不是说必然能比自己强,但也绝不是短期内能分出胜负的。唯独此情此景,宋军中除了主将杨沂中,如何还有这般人物?
而李成怀此愕然之态再去看时,却发现正是之前跟在银盔大将身侧被夺了兵器的那名‘寻常札甲班直’!
这才是杨沂中!此人堂堂御前班直统制,却居然还要使诈?!
李大都督福灵心至,便在心中奋力大叫。
而与此同时,他却也毫不迟疑,即刻从泥泞地上爬起,转身向北面营外官道上逃去……没办法,不是说他武艺比杨沂中差,而是说既然中了对方计策,上来失了双刀与战马,那此时强留在此,对上如此武艺之人,怕是真有性命之危,而他李成却是要在乱世做一番大事业的人!
焉能为了什么金、什么宋、什么齐,死在这里?
“逃走那人,便是李成!”就在这时,身后地上,那银盔之将忽然奋力喊出,宛如上午时分,他翟彪曾经喊过的一般无二。“胜了李成的,乃是御前统制官,领皇城司的杨沂中!”




绍宋 第二十四章 何去何从
“逃走那人,便是李成!胜了李成的,乃是御前统制官,领皇城司的杨沂中!”
夏日雨后的阳光之下,随着躺在地上的翟彪学着之前那般再度奋力一喊,这一日中午,伪齐兵马的攻势算是到此终结。
当然了,实际情况跟翟彪的怒吼其实没大关系,因为那些长刀甲士本身就是李成的心腹,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们不需要为战事胜负负责,只需要为李成尽心尽力便可。所以,眼见着李成逃走,这群人几乎是一瞬间便被抽干了战斗的欲望,然后如潮水般撤出了宋军营寨。
而从这些人撤退时的形状来看,他们明显没有丧失战斗力……这一点跟他们大都督并无两样。
话说,见此情形,侥幸一招逼退对手的杨沂中面色不变,心中却不免阴沉,对他来说,没能斩杀李成,终结此战,总是不妥的……地上的双刀,已经毫无疑问的告知了之前那人的身份。
1...131132133134135...37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