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为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虞随之
跟姬子峪一模一样的,一张绝美的脸。
美而不艳,艳而不俗,冰肌玉骨,风姿绝代。
一名小兵突然进来俯耳在斗笠人耳边说了什么,那斗笠人陡然色变,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屋内的燕军陆陆续续都跟着跑了出去。
梁王看着密室中的画像,痴痴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赢凛带着轻骑行至大殿门口,迎面一队燕军踏着清晨的阳光缓慢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人身缠绷带头戴斗笠,正仰头看着赢凛。
“赢将军!”那斗笠人轻轻将斗笠一把掀开,带着嘲讽的笑意道:“好久不见!”
“你……”赢凛皱了皱眉。
为首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黔东的时候在赢凛帐下整理公函的副官。
“赢将军!”那副官满脸愤怒的喊道:“你早就不记得我了吧!可我永远都记得你!你这个卑劣的骗子!”
“我们燕军的兄弟那么信任你!把你当作自家兄弟一般看待!处处敬重你,以你为先!真心实意的想跟你学点真本事!”
“可你呢!你把我们兄弟往绝路上逼!我的亲弟弟被你活活烧死在远方来客栈!”
“他其实不应该跟着聂雨霖去的……”他抹了抹眼角的泪光,面目还是狰狞的厉害,拍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喊道:“是我!是我让他跟着去的!”
他的弟弟曾经在战场上目睹过赢凛血战的风姿,赢凛在燕国不能领兵但是可以督战,得知赢凛要去敦弘督战,他特意请缨前去,就为了让自己佩服的人看自己一眼。
但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自己敬佩的人活活烧死在客栈之中。
那天他是第二个喝迷酒的人,赢凛是第一个。
他受宠若惊的捧着那杯迷酒,一饮而尽,再也没有醒过来。
赢凛平静的看着眼前愤怒的青年,眼中无波无澜,风平浪静。
那副官抹了一把脸,面容肃穆而麻木,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轻声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拔剑吧!我不会武你知道的,就这几下,都是你教我的。”说着,催动马匹,带着一腔孤勇和绝望攻了过来。
同样愤怒的还有他身后的燕军,紧随其后,喊声震天。
赢凛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抓紧缰绳大声喝道:“驾!”
两兵相接。
刀光血影之间,厮杀打斗和喊打喊杀声汇成一片。
不断的有人倒下,有人流血,有人呼喊。但没有人退却。
谁对数错在这里似乎并没有意义,谁都认为自己的是对的一方,是名正言顺的一方。
这里是梁国,梁国的国土岂能容许他人僭越?
但没有兵将喜欢征战,职责所在然也,国恨家仇然也,不能不报!
那副官迎上来当头就是一剑,赢凛横枪格挡。
这轻飘飘的一剑突然重若千斤,看见那副官眸中刻骨的恨意,赢凛只觉得枪上的这柄剑重的实在是不像话。
“对不住……”赢凛轻声道。
那副官愣了愣,手上的力道顿减。他从来没有听过赢凛道歉,无论是对谁。
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不会错,不会有错,也不会道歉。
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赢凛一枪捅穿了他的脖子。
那副官被他一把撂下了马背,脸朝下重重摔到梁宫的青石砖上,暗红色的血缓缓的自颈部溢了出来。
他最后看见的,是赢凛悲悯的眼神,那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已经不必说了。
一场鏖战,五十个人,只剩下二十个了。
赢凛将枪横在马前,高声道:“去寻梁王!”
梁国,敦弘,梁军军营。
“怎么样了?”姬子峪见萧脉满身血污的闯了进来,连忙问道。
“还成,”萧脉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水,抹嘴道:“照这个攻势还能再顶上几天。”
“可有见到聂雨霖?”白石眯眼道。
萧脉摇了摇头,面色似乎有些疲惫:“没有见到他出面,而且跟三公子猜得一样,这些只不过是小股的散兵,聂雨霖行事断不会打草惊蛇,一招见血才是他的风格。”
姬子峪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可见过乡下土猫捉田鼠?”
萧脉并未见过这些玩意,奇道:“怎么说?”
岑欢理所当然的道:“土猫捉田鼠有时候不是为了填肚子,就是捉着好玩,经常一点点的吓它,攻击它……最后才会一口咬死,然后丢在一边。”
“你怀疑聂雨霖已经来了?”白石沉吟了片刻,道:“这些不是小股的散兵,是他的把戏?”
姬子峪轻声道:“说不好……但我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有意义,萧脉,你觉得方才那一小股军队的实力如何?”
萧脉撇嘴道:“差的很!甚至说是有些体力不济,简直像是来送死的一般。”
姬子峪垂头盯着地面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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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
梁宫,书房。
天光已然大亮,赢凛急匆匆的进了书房,连忙喊道:“皇上?皇……”
密室大开,各种带有猥亵意味的画像就大大咧咧的挂在那。
他猛地顿住了,面容也深深的扭曲着,咬牙切齿的道:“姬无庸!”
梁王回头看到是赢凛,诡异的笑了一下:“安垣?”
赢凛阴沉的瞟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梁王也不恼,自顾自的坐在了案前,惬意的道:“说起来,安垣这个字还是我给你取的呢……安国定垣……也是我,把你从梁都的妓馆里抱出来交给赢千里的,我跟你爹的……应该说是你养父的,哈哈……”他突然笑了笑……
“闭嘴!”赢凛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不要说。
“大概赢千里从来都没对你提起吧?我跟赢千里还有穆樱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不能同自己的爱的人生孩子,都以为服下那个所谓的解药就会有效,结果都让所爱的人送了命……”
不要说了。
“要不是为了让你报仇,谁会养一个从妓馆抱出来的脏|种?”
不要再说了。
“你竟然胆敢用你那个肮脏的身子去碰阿虞……”梁王笑着笑着流下簌簌的泪水来:“你母亲活活叫喝花酒的汉子干|死了,说不定满梁都的人都是你的父亲……这么一个贱|种!从那个下|贱肮|脏的地方生出来的一个什么玩意……”
他的下半句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嘴里缓缓流出大量的鲜血。
一柄长|枪,当胸刺过。
他低下头,似乎不是很明白的看了看自己被银|枪头捅烂的胸口,他怎么都想不到赢凛居然真的敢杀了他。
赢凛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腰在他耳边道:“你儿子我睡|过了,里里外外都睡过了,我这个贱|种觉得,很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超爱赢凛这个崩坏的样子!哈哈哈,贼霸气!
第57章第57章
他大概真的没想到赢凛居然敢真的杀了他,当年他从妓馆抱出来的无人牵挂的小小孩童如今长成这般模样,那种地方出来的,没有长成天残地缺,反而身体强健,身形修长。
如今更是被这条自以为会忠心的狗狠狠的咬了住了脖颈,就此送命。
“赢凛……”梁王看着赢凛阴郁的面容,缓缓露出了一个不甚友好的笑意,他最后说道:“你真可怜。”
赢凛面不改色的将枪|头从他胸口拽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死前还大睁着双眼的末代君主,轻声道:“是吗?”
他神色悲悯的道:“姬子峪不该有你这种禽兽一般的父亲。”
“我送你归西,实属功德一件。”
赢凛表情木然的将案几上的金印归手中,转身出门,持枪的手却轻轻颤抖了起来。
二十名轻骑齐刷刷站在书房外,没有一人出声询问。
“姬无庸已死,三公子合该继位新帝。”赢凛沉声道:“速去调北营其他几位将军的信函来,回敦弘,迎新主。”
“各位兄弟可能之前听过些风言风语,但那些不过都是些小人编排出来消遣的。”
“我同新帝之间就是君臣之间的关系,什么都不会有。”
赢凛轻声说着,忍不住又重复道:“什么都,没有。”
“再让老子听到有人拿这种事来喷粪!老子就弄死他全家听见没有?”
“是!”梁宫前,浴血奋战到最后的将士们吼声震天。
姬无庸已死,三公子姬子峪继位为帝,就意味着有些话说错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同时也意味着,将军和帝王之间,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各不相干,不能逾越。
梁宫中豢养的鸟雀腾然惊起,丧鸣响彻整个梁宫。
原本富庶繁华的梁都朔方,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许多官员甚至被活活烧死在家中,联络起来已经十分的困难。
索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监察司正使左征躲在水缸里避过了这一场大火,赢凛将他从水缸里提出来的时候,这位大人还尚在睡梦当中,这才是真正的天塌下来当被子盖。
赢凛遂将燕军入侵杀了姬无庸的事编排了一番告诉了左大人,嘱咐左大人联络各位还没烧死的将军赶快集结些人马往敦弘去解救新帝。
左征赶忙一口答应下来,不顾身体蜷缩在水缸中还麻着,一瘸一拐的跑着走了。
赢凛调转马匹,携剩余的轻骑往敦弘去了。
梁国,敦弘。
这几日据是小股小股的散兵时不时的来骚扰上一阵,其实并不是什么了得的军队,无论从战术和军队素质来看,都差得很。
萧脉带着人前去围剿了几次,却又给那伙人跑了,始终不得安宁。若是不加以理睬,时不时的就又要来骚扰上一阵子,着实叫人气急。
惹得一向冷静自持的萧将军这几日也火气不顺的很,她又要提防这些人使诈,又想要一力将这些邋遢兵清剿个干净,十分的辛苦。
“赢凛走了几日了……”白石扒拉着手指头道。
岑欢正在给那傻子喂饭,劲的想了半天:“有七天了。”
姬子峪默默的将手中的地形图放下,心中思忖道,原来已经走了七天了,也不知道梁都如今的情况如何了,那人还安不安好。
“萧将军呢?”姬子峪听他们提到这一茬又想起来这两日都没见到萧脉的人影。
“她大概也是被搅和的烦了,前天扬言要把那些人统统杀干净。这不,一大早就出去了。”秦易笑道。
“萧将军一向十分冷静自持,极有分寸。”姬子峪疑惑道:“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
白石轻声道:“一而再,再而三。任凭是谁也难心思浮动。况且,咱们如今的情况若是真被对方摸实了,也就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报”一名小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燕军突然来袭,已经攻至大营口了!但是萧将军,不在军中。”
姬子峪一下子站了起来,怒道:“有军情怎么不早些来报!”
“公子,这几日天天都有军情!”那小兵哭丧着脸道:“但是咱们都没当回事,只以为是一群乌合之众顷刻间就能打散的,没想到……没想到,这次是来真的了!!!”
“子峪,多说无益。”白石当机立断道:“吩咐下去,步兵顶阵,弓箭在后。集中兵力,一定不可分散!”
“是!”那小兵领命而去。
“子峪,你跟在岑欢身边。”白石转头看了看秦易,歉疚的道:“这些小辈都麻烦你了。”
秦易点了点头。
“师父!”姬子峪见他要走,连忙喊他道:“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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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的道:“去给你压阵!关键时候还得师父救你吧!”说着,不顾姬子峪阻拦,转身出了主帐。
萧脉将玄铁鞭横在身侧,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了看前方悠闲自得的燕国领军。
她终究还是中计了,当所有人都以为聂雨霖真的随着赢凛去了梁都的时候,聂雨霖来了敦弘。
而且就在此地,她的眼前。
她孤身一人追着残兵跑到这埋伏之地,被聂雨霖抓个正着。
“想不到梁国居然真的派了一名女将到这战场上来。”聂雨霖脸上的绷带已经卸去了大半,但仍旧带着斗笠,嘴角含笑道:“我还以为梁国的美女只拿的动绣花针,不想这玄铁鞭使得也很是漂亮刁钻啊……”
“不敢不敢,”萧脉笑着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恶毒妇人才能设计出这样一场欲擒故纵的戏码,不想威名赫赫的聂将军也深谙此道。佩服佩服。”
“好了,”聂雨霖皱了皱眉,一挥剑柄,阴鸷的笑道:“话不多说,咱们还是在刀剑上见过吧。”
说着,他的剑锋已经横在萧脉的头顶。萧脉险险的侧头避过,连忙退后了几步,额上慢慢沁出些许冷汗来。
聂雨霖的身手在武将中当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萧脉之前也喜好同一些将领切磋一二,同赢凛短暂的交过手所以很清楚,以聂雨霖作比,大概也差不出分毫去。
他的剑法果决而迅疾,能把一把重剑挥的赫赫生风,可见此人臂力非常。两人每一次交手,萧脉都能感到那柄重剑就悬在自己的头颅之上,随时都能落下来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聂雨霖见她避过,性味更浓,又是一剑削向她的肩膀,剑风呼啸。
萧脉只得将玄铁鞭架起,堪堪挡住了这一剑。
那一把长剑通体呈铁青色,带些阴森森的铁银色,剑身厚重,剑锋锐利。
玄铁鞭发出咔嚓嚓的断裂声音,也是撑到了极限。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用力一攥剑柄。玄铁鞭应声而断,下一刻,萧脉的左肩整个被削飞了出去。
那是一声难以言语形容的凄厉的惨叫,震落了松针上的积雪和毫不知情的寥寥鸟雀。
她的手臂的骨头已经断裂只剩下残存的皮肉还挂在残余的身侧,但肩膀却血淋淋的掉在了地下。
周围围着的燕国兵将见惯了战场上的血腥厮杀,一个个面容麻木的看着中间的女将,仿佛是一群等待主人下令屠戮猎物的猎狗。
萧脉向后退了几步,右手仍然死死握着玄铁鞭,她面容狰狞而痛苦,却不能倒下,只要她倒下,聂雨霖的剑锋下一刻就要砍断自己的脖子,出鞭的力道不改,玄铁鞭带着凌厉的杀意袭向聂雨霖的头颅。
聂雨霖剑锋翻转,玄铁鞭轻而易举的挂上了长剑的剑身,用力绞缠。
“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聂雨霖将长剑横至身前,轻声道:“之前是我看轻了你去。”
萧脉咬紧牙关,靠着仅有的右臂勉力支撑,不理会他。
“不过,这样又能如何。”聂雨霖怜悯的笑道:“坚强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一脚踹上她完好的右臂,将萧脉整个人踢飞了出去。
萧脉的摇摇欲坠的左臂终于在一闪一送之下彻底掉了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趴在了雪地里,鲜血在她身子底下阴湿了一大片,皑皑白雪,殷殷战袍。
终于爬不起来了。
她的右臂也断了。
聂雨霖仗剑走至萧脉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将,好心道:“需要我帮你了结吗?”
萧脉双目轻轻阖着,疼的狠了反倒没法喊出声来,在冰冷的雪地里趴着渐渐身体也麻木了。
聂雨霖见萧脉并不理会自己,也不恼,笑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萧脉缓缓睁开了双眼,劲的向上看他,勉力挤出了一个笑来,道:“无。”
她一生无牵无挂,无夫无子,只为国尽忠。临了亲眷死的七七八八,满门荣耀也没有剩下多少。她年少时,萧家正在风光之际,她地位尊崇却离经叛道离家流浪江湖。她长大后,萧家祸及满门,被梁王一把火烧了三代先祖的府邸。如今即将身死,却也不得全尸,虽有遗愿未尽,但无半分后悔。
这一生,生得潇洒不羁,死也轰轰烈烈。
她笑的像个刚刚出阁的小姑娘,轻轻闭上了双眼。
青锋长剑重重的挥下,鲜血四溅,那还腾腾的热血浇化了片片积雪,随即凝固。
萧脉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了聂雨霖脚下,脖颈处的切口整整齐齐,干净利索。
梁国第一女将,就此身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卡住了,会很快调整下!谢谢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各位盆友们~~~
第58章第58章
梁国,敦弘。
战况瞬间陷入胶着当中,燕军来势汹汹,又因为一开始抢了先机,此刻已经攻入了大营之中。白石带着一众将士浴血奋战,尽量不让军队分散开来。
岑欢和秦易护着姬子峪和那傻子混在军中紧跟在白石身后。
姬子峪一身白袍站在刀光剑影间十分的醒目,他手握着一把匕首,还不住的捂嘴咳嗽。
“我说子峪啊!”白石回身见他这样的打扮忍不住说了几句:“你这是不是过于帮助敌人锁定目标了?”
“咳咳……怎么说?”姬子峪又咳了几声,脸色看起来很是憔悴。
“你就差在额头上写上,我不会武功而且是个头头!”白石挖苦他道:“你是不是还是躲一躲,或者换一身落魄点的衣服穿穿……”
“这个节骨眼上……”姬子峪无奈的道:“师父,你让我上哪去躲?上哪去换?”
“得了得了,你们俩看紧了他些。”白石忙着指挥战况也无暇再说他,只好由他去了。
岑欢手握双剑,招式凌厉,勾挑划刺如行云流水一般。秦易却稍显随意,他手上并无兵器,却任凭是什么都能趁手拈来用一用,招式仿佛浑然天成,叫人摸不透深浅。
“三公子!”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坐在马背上笑道:“上次匆匆一别也未曾来得及打个招呼,怎么不见你那痴心的赢将军?哦,老师您也在?”
姬子峪寒着脸,一字未发。他如今的情形手忙脚乱,着实是狼狈,况且赢凛如今生死不明,看那聂雨霖闲庭信步的模样更是心慌了几分。
“我也算不得你的老师了,”白石平声静气的道:“咱们山上的规矩,下山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如今兵刃相向也不必提什么师徒情分。”
“老师这样护着子峪师弟真是叫我这个师兄为难……”聂雨霖状似苦恼的道:“不过我大概也能理解了,毕竟碍着赢凛这层,他身份特殊的很,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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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师您啊,可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啊!”
“什么人情?”姬子峪闻言一愣,不解的道。
白石神色平静的道:“你少在那胡言乱语……我记得你从前是个心性爽朗的少年郎,怎么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老师,人是会变的。”聂雨霖将斗笠缓缓掀起,露出一张遍布烧痕的恐怖面容,虽然已经不再流血,有的地方结了褐色的痂有的地方脱落了些露出了红色的肉,但看着就仿佛是个披鳞的活物一般十分恶心。
众人都吃了一惊,大概都没想到聂雨霖的脸会烧成这样……
“您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大概这辈子都得这样了……”
他缓缓的牵动嘴角,笑了笑,却依旧恶心的让人作呕。
聂雨霖抬起了那张脸,眸中似乎隐隐可见泪光:“这就是赢凛造的孽,他一定非还不可。”
姬子峪心颤不已,不是说……是住的店走火烧的吗?怎么会是赢凛造的孽?为什么赢凛从来没有提过?
“小师弟,别想了。”聂雨霖笑中带了几分凄惨:“赢凛这样的人你又能知道他什么呢?”
“我……”姬子峪神色慌张了几分。
聂雨霖余光瞥了瞥一侧缓慢的道:“他骗你的事那可太多了,当心着点吧……”
姬子峪惨白着一张脸,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定是挑拨离间!赢凛再怎么骗他都是为了他好,赢凛再怎么骗他最后都会告诉他的,赢凛……安垣是不会害他的。
趁着众人分神,一支箭羽‘嗖’的一声从聂雨霖身侧射出,直直的射向姬子峪的所在。
“子峪!!!”
姬子峪木然的转头,不知不觉已经挂了满脸的泪花。
一支泛着寒光的箭羽没入了他的胸口,径直的从背后钻了出来,他像是一只穿在箭矢上的雏鸟一般,微微抽搐了一下,双膝跪地,倒下了。
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赢凛扭曲的面容,在一片无声无息的落雪中,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这个人的感同身受的痛苦和绝望,在他心中泛起阵阵的酸楚。
无望。
“安垣……”他侧着身子躺在冰冷的雪地中,看着赢凛急匆匆的向他跑过来。
他禁不住苦涩的微笑起来,赢凛这个样子,让他想起来一个词,生死相许。
却仿佛是上辈子的生死相许。
慢慢的闭上了双眼,耳边嘈杂的刀光剑影渐渐离他远去。
将死的感觉这样简单而柔和。
而活着却如此的艰难又痛苦。
“醒了吗醒了吗?”
“哎呀!我都说了你不要吵!”
“真是!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师父你干嘛这么凶嘛……唉!哥,你别推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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