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君为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虞随之
赢凛取了水来与他喝了几口,又让他吃了些干粮。
赢凛见他缩在篝火旁冷的牙齿打颤,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烧得滚烫。
“赢大哥……”子峪神智迷蒙,身上发了汗,看起来就跟水里捞出来的人儿似的。
赢凛看不下去,将人搂到自己身前,从包袱里摸出件棉披风裹住二人,子峪总算是不再发抖了。
怀中人额角的发被汗水打湿紧贴着白皙的皮肉,眼角微红,脸上湿乎乎的,漂亮的眼睛轻轻的合着,十分惹人怜爱。
赢凛将他搂的更紧,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自己从军多年,也是时候该想想,找个漂亮媳妇的事了。
得看到个略清秀的小子都能有些想法了。
二人一夜无话各自睡去。
天蒙蒙亮时,篝火的薄烟散了一半,赢凛揉揉眉心,方想起身,就觉胸前的小东西将自己抱的紧紧的,其实子峪这把子力气若是想要挣开十分容易,他看着这孩子静静沉睡的面容伸出去想要把他推开的手顿了顿,而后,将他抱得更紧了点。
子峪醒来时就见自己被赢凛紧紧的搂在怀中,自己的双手还不清不楚的搭在赢凛的腰间,这个姿势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十分的暧昧。
“醒啦?”方才赢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却硬生生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被怀中的小公子瞪醒了:“身上好些没?”
“嗯,”子峪还带些鼻音,迷迷糊糊推开他脸红道:“已无大碍了。”
二人晨起喝些水,就着水吃些干粮就上路了。
“没想到这梧桐林天光大亮竟然是这样的景象,”子峪望着被阳光笼罩的梧桐林不由感慨道:“难怪凤凰非梧桐不栖。”
赢凛笑笑不语,领着子峪骑马从另一条林间小路上山,二人一路行程并不慢,加之子峪生怕耽搁行程,并未休息,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姑潆西南城门。
一小队人马身着铠甲,手持长剑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子峪见此光景心中疑窦丛生,按理来说,即是遣出梁都,应是文官来督查即可,怎地还派了一队武官来?
“赢大哥,此等光景……?”子峪在林中停住,疑惑道。
“你且在此等着,我上前去问问。”赢凛意欲下马上前。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背后一个声音突然凉凉道。
二人一同回头,就见树上蹲了个红衣女子,正是萧脉。
赢凛面无表情道:“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个几天才会现身。”
萧脉见被发现也就从树上下来,笑着上前道:“我是来给二位通风报信的。”
“萧后的人?”赢凛略一思索就有了答案,笑的颇有几分豁达:“来杀我?”
“不,”萧脉指了指子峪,嫣然笑道:“来杀他。”
第7章第7章
“来杀我?”子峪睁大双眼,不解道:“为何?”
“萧后想杀谁还需要理由吗?”赢凛不等萧脉开口,抢过话来冷声道:“即是如此,我二人不点这个卯就是了。”
萧脉带着些暧昧不清的笑意道:“如此,赢小将军是真的不想再回到梁国了?”
不经过关卡离开梁国,那就不是被驱逐,是叛国。
“赢大哥,让我……”子峪方要开口就被赢凛瞪了回去。
“……别这么凶嘛,”萧脉笑着打圆场道:“赢凛哥哥,你放心,断不会让你的小心肝儿去白白送死的。”
“说你的办法。”赢凛完全不理会她的调侃,反倒是子峪耳根红的厉害。
“宋大夫给的东西可以拿来试试,”萧脉摊手道:“我也只知道这个。”
“这个宋大夫不是萧后身边的人吗?”赢凛从包袱里翻出那包盘缠,打开翻翻。
包内是雪花花的白银总共五十两,并一封手谕。
“这位宋大夫好大的手笔。”萧脉眼疾手快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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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谕抽出来,左看右看,道:“这件事,果然还得让子峪去办。”
“不行!当然是我去。”赢凛当即否决将信件夺过来,眉间尽是杀意:“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是这东西不管用呢?你让他去送死?”
子峪望着赢凛剑拔弩张的侧面突然觉得有点想笑,这个人以自己的性命相搏的时候毫不手软,生死尚且能一笑而过,怎么到了别人这里就谨慎独裁的让人觉得好笑呢……那么好笑,又那么心酸。
他应该是不明白的吧。
赢凛没有经历过那些,所以他不懂。
“那些人会不认得子峪的样貌?你去拿着这个能出去,那还好说。若是这东西没用说不定那群人还会把你也一并扣下,到时候你想救人都失了先机了,”萧脉冷眼睨他,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有头脑的将领,果然是习武多年,脑袋也锈住了吧?”
“赢大哥,”子峪执拗的将信函从赢凛手中抽出来,从从容容笑道:“还是让我来吧。”
赢凛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身上冰冷的气息似乎能将人冻住。
“赢凛,”萧脉见他不为所动,不由凉凉地道:“还有半个时辰,出不了关,你这辈子,再也别想回梁国了,你知道的。叛国,是多大的罪。”
子峪望了他一眼,迅速转身上马。
那抹青灰色快速的移动,像是要撞进远方的山峦之中,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那个少年,仿佛带着如同烈火一般的勇气,异常的决绝热烈,在马背上疾驰,赢凛迎着似血残阳看着他总会有些错觉,仿佛他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下一刻,就会躺倒在马蹄之下。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先去试试。”赢凛轻轻嗤声,纵马缓步跟在子峪后面。
“这怎么能行,”萧脉纵身跃上马背,紧跟在他身后:“这万一弄不好,可是丧命的事啊。”
“我以为,梁王会有办法。”赢凛气息不稳,一双桃花眼被风吹得轻轻眯着:“那他这个儿子,是能用还是不能用?”
“我还真当你看上三公子了,原来是惦记这个?”萧脉忍不住笑起来:“难怪姬子岫到如今还在跟我抱怨,那年他心情不好想走走,碰巧遇见你在园中狩猎,被你一箭钉在树上,后来你送他回宫,好言相劝温柔的不像话……可年关梁王宴请百官赴宴,再相见,你已然不认得他了,却依旧温和可亲。”
“废话少说,”赢凛目光冰冷勒住马,望向被骑兵包围的子峪:“若是弃子,没有追随的价值。”
“梁王说,”萧脉敛了笑意,声音十分飘渺,道:“这把,看运气。”
天已尽黄昏,夕阳在西方炙热的燃烧变得火红。远处一片模糊而汹涌的红宛如血海,紫金色的云层翻涌流动,仿佛能听到战马嘶鸣,刀枪相接。
子峪方走至近前就被那队人马喝住,团团包围。
那状似首领的武官道:“站住!何人出姑潆关?”
“小子名叫子峪,奉梁王之命协我家公子出关,不知大人有何见教?”子峪压低了头,轻声笑道。
“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啊?”那武官不依不饶道:“你走近些,让我看看仔细。”
子峪双手奉上手谕,额角冷汗直流,低头道:“大人不妨先看看这手谕。”
那武官差人将手谕拿到近前,打开略扫了一眼,顿时愣住,直勾勾的盯着子峪道:“这手谕中所说,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子峪忙把头低的更低,道:“还请大人放我家公子一条生路。”
“你家公子这罪,也是着实不小,”那武官双目紧紧盯着他:“不过……本将有些好奇,你一个小小的书生,为何非要跟你家公子流亡在外呢?”
赢凛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听的一清二楚,却一声不吭。
“我家公子待我恩重如山,”子峪脸红起来,低头道:“我,我甘愿追随。”
“行,走吧,”那武官望向他身后的赢凛,下巴一挑:“既然是宋大人的侄子,那就放行吧。”
“有劳大人。”赢凛略低了头,轻笑。
赢凛从那队军官中间策马信步穿过,突然眼前寒光一闪。
一把长剑横在眼前,发出殷红的光芒。
“对了,公子可认得赢凛这个人?”那武官将剑横在赢凛颈子上,阴测测的笑道。
子峪回头只能看见赢凛唇角还挂着笑,而那把剑已经嵌了一部分进到皮肉里,微微动作就留下血来,顿时胆战心惊,方要喊话,却见赢凛极慢的对他眨了下眼。
“这个,”赢凛做出为难的样子,皱眉笑道:“我实在不知啊,不若,你去问问宋舅舅?”
那武官冷冷哼了一声,长剑入鞘,让出了一条路。
一旁的骑兵望着二人扬长而去,不仅暗自咬牙道:“卢大人,就这么让他二人走了回去该如何跟萧后交代啊?”
“那也是宋寅那老小子自己的事了。”卢姓武官冷冷哼了一声,颇不满道:“让他们上边的人斗去,人家是有正经手谕出关的,宋大夫那侄子?此刻怕是早都身首异处了吧?想要脑袋的都管好自己的嘴。”
那骑兵闻言立时噤了声,静静跟在卢姓武官身后。
萧脉躲在一旁,远远望着他二人出关远去,掉头策马奔向梁都。
残阳的最后一抹光亮隐没在远处的青山之下,取而代之的月华倾泻在荒野大地之上,两人并肩骑在马上,让马小步的行进,从未有过这般放松的时刻,此番既是出了梁国,性命已然无忧。
赢凛行了一会路,忍不住问道:“那宋大夫的侄子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啊?”
“淫人妻女……”子峪想了好一会,一本正经的答道。
赢凛一愣,终于骂开了:“真他娘的……老子一世英名!”
“赢大哥你说,宋大人他那侄子,如今……?”子峪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个宋寅,下手真狠啊。”赢凛意味深长的笑笑:“他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子峪懵懂的摇了摇头,见天色渐晚,指着前方的酒家道:“赢大哥,前方投个店吧,”
赢凛借着月光细细打量马背上的小孩,比初见之时更瘦了些,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憔悴的厉害,模样却依旧漂亮。
“好。”
梁都,崇阳殿。
“事情办妥了?”萧后微微抿了一口茶道。
宋寅面带忧色,轻轻点了点头:“人已经杀了,只是臣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你办事我最是放心的,”萧后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何事不安?”
“臣的侄子,之前犯了些小事,幸亏娘娘怜惜,赐其手谕其死罪。今日也出了关,不知走到哪里了……”宋寅跪地如实禀告。
“也今日出关?”萧后端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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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尸体呢?”
“还在灰堆里找呢!据臣的可靠消息,赢凛走时带着他那姓李的小相好的去妓馆风流,被原定亲的姑娘正巧撞见,光天化日两个男子当街搂搂抱抱只奔妓馆去了,臣命人将那间厢房烧了个干干净净,只说走了水了,神不知鬼不觉,娘娘放心。”宋寅讨好的笑道,说的眉飞色舞。
“希望是本宫多心了。”萧后微微松了口气,笑道。
宋寅只是立在一旁淡淡笑着,不再说话。
赢凛此刻正在房中急得团团转,本来终于出了关口,两人该喝些小酒庆祝一番,谁成想刚到酒家投了宿,子峪就晕了过去。
此刻赢凛坐在他床头等店家去请大夫,见他脸色苍白发了好些汗,想是这几日夜以继日的赶路又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神经稍稍松懈下来,身体就支撑不住了。
“赢大哥……”子峪渐渐睁开双眼半清醒半糊涂笑道:“我带你,回我家看看。”
赢凛见他醒来以为要说什么,只见这小孩糊里糊涂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哭笑不得,道:“怎么,要把我带回去给你爹爹相看相看?”
子峪认认真真的点头,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似乎蒙着水雾,情绪看不真切。
赢凛觉得有趣,逗他道:“那要是你爹相不中我可怎么好?”
“那我就跪下来求他……”子峪自顾自的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些满足的笑意:“他若是还不同意……不会的,他会同意的。毕竟……你那么好。”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含含糊糊,赢凛并没有听真切。
只不过看着他心满意足睡去的模样怎么也舍不得反驳他,同他相处的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他身上有种纯净的气息,让人很难想要去伤害他。
赢凛就更加难以对他玩些手段,因为,根本舍不得。
赢凛清醒过来时,就看见自己的手已经摸上人家的脸了,指尖滑滑嫩嫩的触感仿佛会粘住手,小脸上带着一层薄汗,越发显得他剔透如玉惹人怜爱。
“当年的柏夫人……也是这样貌美?”赢凛喃喃道,自是无人回答。
不一会,扣门声轻轻响了几下,门外小二小声问道。“客官,大夫请来了,是否要现在坐诊?”
赢凛将食指按在他脖子处,察觉他气息体温渐渐平稳,终于放下心来,对门外轻声道:“给大夫开一间上房,明早再来疹过。”
“好嘞。”小二爽快的应下,下去安排客房了。
赢凛合衣躺在外侧,接着幽暗的灯火细细的看了会身侧之人,伸手,将人拦到怀中,合目睡去。
怀中的人,渐渐红了耳朵。
两人一夜安睡,自是无话。
第二天一早,赢凛早起在酒家后院耍剑,几个起身的客人围着他驻足观看,一把长剑在他手中游走如风,发出烈烈声响。
子峪推窗看时只见那人一双剑眉轻轻蹙着,漂亮的桃花眼专注盯着剑尖,唇角微微勾起,长发高高用布带束着,一身白袍身姿清越,长靴踏踏实实的踩着青石砖,起时似惊鸿,落式如青松。
赢凛了势,正巧看到那少年倚在床边看他,眸中几点笑意,青涩的面孔掩映在苍翠的青萝藤蔓间,如同隔雾看花。
“赢大哥好兴致,”子峪出声喊他,笑盈盈道:“我本想睡个回笼觉,却听到窗外有人叫好,推窗看时,竟是赢大哥在舞剑,忍不住看了一会,谁成想,移不开眼了,这上哪说理去?”
赢凛笑了笑,看他这样子想必是将昨晚的荒唐话忘了个干净,这小孩面皮薄的很,再提起怕是要生气,想了想还是作罢。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失望。
赢凛叫他出来吃碗豆花,子峪抹了把脸,便出来同他坐在酒家在院落中支起的桌椅上,两人一人一碗豆花吃得起劲儿。
子峪只尝了一口就眉开眼笑道:“这豆花不错,香甜软滑,入口即化。”
赢凛点头,把自己那碗盛出些来给他:“是不错,我不爱吃甜的,给你吃。”
“我记得……这店家还卖馄饨,”子峪小心翼翼道:“再叫碗馄饨给你?”
“不必,我也不十分饿。”赢凛放下碗,忍不住摸摸他脑袋,笑道:“你想去哪里,如今我算是孤家寡人一身轻,天涯海角也可陪你去了。”
“我并没有别的地方想去……赢大哥做主就好。”子峪也将空碗放下,认认真真的道。
“你不是……”赢凛话到嘴边才堪堪反应过来,连忙生硬的转了个弯:“头还晕吧?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叫那大夫再来给你看看好了。”
子峪是想回家,可如今,哪里还回得去?
“我,我已经好多了,”子峪不仅皱眉道:“不……不必看了。”
“总之,先回房拾拾,”赢凛见他紧紧皱着眉,眼神怯怯的,似是十分害怕的模样不由心起捉弄之意,哄他道:“咱们总不好一直在这坐着,先回去。”
二人刚刚回到房间,赢凛就将那位花甲年岁的老医者请了过来,看着子峪的狠狠瞪他的小眼神心情似乎愉悦不少。
老大夫捋了捋一把花白的胡子皱眉道:“小公子莫不是幼时中过什么烈性的毒?”
赢凛脸色大变,追问道:“怎么了?”
“额……”老大夫见赢凛戾气极盛,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战战兢兢道:“老朽,老朽许是老眼昏花。”看来还是这位的问题更大些,火气这样的盛,该好好医治,该好好医治啊。
“老人家,你莫怕,有事但说无妨,赢……我哥哥他就是这样的,”子峪见他二人大眼瞪小眼不仅笑道:“我小时候是落了些毛病,家母当时中了些不明来历的毒,产下我就去了,有些毒素并未除净,我未及足月而出,身体一向如此的。”
老大夫擦擦汗道:“这个……小公子脉象虚弱,体内毒素经年累积十分顽固,这病,老朽不能治。”
赢凛将那老大夫直接从座位上拎了起来,冷冷道:“不治,他会如何?”
“这位公子……你且待静下。这,老朽年老体衰,恕老朽,额,老朽不懂医治,还请你另请高明吧啊。”老大夫抖如风中残烛,磕磕巴巴道。
“本公子花了重金请你。我问你答便是,”赢凛俯视,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凶狠,语气冰冷道:“说!”
“哥哥……还是莫要为难这位老人家了,子峪……”子峪忍不住出声阻止,见他这般疾言厉色,心中不禁酸楚。
“毒素长年累月存于人体之中,会败坏脏腑元气,导致体内血气不合,四肢不灵便,轻则头晕目眩,重则……致寿数不足。”老医者狠了狠心,咬牙道:“不瞒二位,老朽的夫人便是因此早逝了的。”
子峪慢慢把头沉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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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兄弟二人自小无父无母,相依为命至今,他连妻子都不曾娶过,若这样就去了,我……”赢凛松手苦笑道:“可如何向黄泉之下的双亲交代啊?”
老人家心肠到底软,见不得死别生离,老大夫面露不忍道:“说起来,老朽曾听闻过一位齐国神医,或许,或许能够……”
赢凛听到齐国就是一愣:“那位高人姓甚名谁?”
“姓甚名谁老朽并不知晓,”老大夫皱着眉摇摇头:“只知那位大夫能医气断五刻之人,能解世间绝命奇毒。声称师承白石老人。我听闻他的事迹还是三十多年之前,甚至带着发妻去齐国寻过他,也未能如愿。如今兵荒马乱也不知那人是否在世,更遑论还想寻他……简直难上加难……”
“白石……”赢凛略思索了一番,笑了:“巧了,白石老人却是个旧相识,想来我知道该去何处寻他了,只是……家弟这样奔波下去,怕是不大好,还得烦请老先生给个能缓解的法子。”
“这个好说,”老医者眉目舒展开来,却仍带些遗憾:“老朽也为发妻医治过许久,虽不可解但也可抑,你随我出来开个方子吧。”
子峪歪倚着枕头望着他二人缓步离去,房门轻轻阖上发出‘咔嗒’一声脆响。
第8章第8章
赢凛随那老医者开了方子回来,见子峪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案旁,言笑晏晏的盯着他看。
“你笑些什么?”赢凛将药方揣进怀中,见他笑嘻嘻的不由疑惑道:“何事这样高兴?”
子峪指尖挑着一条殷红似血的珊瑚珠串,笑中带着几分狭促:“方才哥哥送他出去,却从襟掉出这个,贴身着,可见珍惜非常。不知是要送给哪位佳人的啊?”
赢凛忽然忆起这是姬无庸让他给子峪带去的那条,这些时日无心顾暇,竟给忘了个干净。
见他眉目灵动,此时多了些捉弄的意味,倒像个得了好处的猫儿,颇有些机灵古怪的自得。
“这个啊…”赢凛摇头笑道:“我买了有些日子了,这珊瑚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儿,但却难得颗颗饱满,色泽殷红光亮,就想买来送你。这些日子事多被你先发现了,唉,臊的我真是。”
“可……这样式却像是女子戴的,”子峪面露尴尬,试探的问:“你莫不是被我发现了,才想……”
“这是什么话!”赢凛义正言辞道:“我一介武人,哪里分的清这些,我不过想送你些东西,你却来疑我。”心下却打鼓,莫不是柏夫人的旧物?
“好了好了,”子峪勉强笑道:“我带着就是。”说着,将珠串撸到左手腕子上,晶莹玉白的手腕上挂着一串似血一般的珠串,像是颗颗红润的山中野果,景色极佳。
赢凛看着看着就开始发呆,子峪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轻轻的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赢凛回过神,笑笑,转身去整理行李,看着子峪白净的小脸似乎是有些病态,心疼道:“那位白石老人,和我师父有些渊源,你若还难受,就休息一日,不急。”
子峪一愣,随即惊道:“你莫不是真的要去寻他罢?”
赢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答道:“当然要去找他,不过主要还是找他那个徒弟。”
子峪觉得自己要被他这副德行气笑了,认认真真的分析利弊道:“此去山高水长,况且白石老人现在身在何处尚且不知,更遑论他那位高徒,那位大夫找了那么许久尚且一无所获,就凭你我二人?更何况……这等传闻!”
赢凛忍不住伸手将他那张白净动人的小脸上挂着的汗珠擦干净,笑了起来:“子峪……你听我说,我原本就是要去找他的。”
子峪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不再辩驳听他细说原由。
“当年师父讲遗愿托付给我的时候,我那是刚刚任了朝中的职,不得肆意走动,不能周游列国。”赢凛坐到他身侧,从包袱内抽出一封书信:“如今我无官一身轻,孤家寡人一个,也可将他的心愿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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