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叽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独顽且鄙
“卑劣?”那“冯谨言”终于有所反应,笑容犹在,声音却平添一份冷意,“本公子即是冯谨言,你等是哪来的邪魔外道、宵小鼠辈,居然在本公子和内子面前大放厥词,好大的胆子!”
妖尊大笑:“亏你还有脸提‘邪魔外道’一词,真不啻于贼喊捉贼,我与白兄都是妖,可从未做过任何需要改头换面的事,这位魔兄,你对冯少夫人、冯府有何所图,为什么要借冯大公子的外形?”
“冯谨言”尚未答语,那一直不声不响的冯少夫人倏尔开口,她手抱琵琶,温婉的面容合辙凄凄哀语,尽管句式咄咄逼人,相衬下反更显楚楚可怜:“谦儿倒要问两位,不请自来,已是失礼之至;藏头缩脑,躲于我夫妇别院内,又何异于偷鸡摸狗之徒?如今,两位更是咒谦儿夫君身死,谦儿自问不曾得罪两位,为何两位反倒苦苦相逼?”
妖尊与白麓对视一眼,不由都将目光聚集于那冯少夫人身上,她面沉如水,一双剪水秋眸,两瓣香唇点绛,与之前相较当家时相较,如今可谓风流妩媚,足以令人心软骨酥。
“她……并没有受到那魔物的操控?”白麓讶然地向妖尊道。
妖尊点头,他亦是倍感不解,这冯少夫人眼见着这怪力乱神、匪夷所思的场景与人事,竟然丝毫不觉有异么?
难不成是个养在闺中的“卓小鱼”?
那“冯谨言”见冯少夫人开口,忧心浮于言表,声音中的冷霜尽融,他弯身在冯少夫人面颊一侧,柔声道:“谦儿,这你就不知了。那边站着的两个妖怪,脸上全是刀
叽叽?叽叽叽! 分卷阅读43
疤的那丑鬼,就是和二弟搅合在一起的鱼,他把自己修为都给了二弟,当然巴望着哪天能为夫归了西,他好嫁进这冯府,仗着二弟压得你与我们的兰儿、蕙儿不得翻身。”
“你胡说!”听那魔物厚颜无耻地妄自揣测自己,还扯到冯慎行,白麓怒不可遏,就要上前,妖尊及时将他拉住,低声道:“白兄别激动,你看那冯少夫人!”
白麓凝神看去,不由大吃一惊,那冯少夫人听“冯谨言”这番说辞,整张脸骤然变色,五官抽搐扭曲,尤其是两眼,霍然瞪得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青光乍现,黑气隐隐,骇得白麓这妖也不觉倒退了一步,失声道:“这,这是?”
妖尊深吸口气,微上前一步,以身将白麓护住,沉声低语:“这位冯少夫人……只怕,才是真正的魔物,而旁边那……那‘冯谨言’……”
“但是,赵兄!”白麓倒抽一口冷气,震惊地难以成言,妖尊心中同样震撼,只是他为妖更久,走南闯北,较从未出过阳川城的白麓阅历更丰,表面上并不动声色,眼望着冯少夫人,了然道:“是。由凡人而堕入魔道,罕见之至。你我今日得见,也是有幸。”
那冯少夫人却不理会二妖之间的窃窃私语,转头向“冯谨言”恨声道:“夫君,这冯府中上上下下,统统不是好人,你,你要帮我,妾身与兰儿、蕙儿的性命就在夫君的手中了!”
那“冯谨言”竟是当着妖尊与白麓的面,捧起冯少夫人的一只柔荑,把它贴上脸颊一番温存,满脸陶醉之色,直把那两妖视作无物。
而冯少夫人则被“冯谨言”这一番亲昵之举,骤熄了怒火,再次恢复那大户人家深闺少妇的恬静模样,甚而带了一脸羞涩,实喜还嗔,抽回了手怨道:“堂堂诗书大家的公子,怎么可以这般轻佻?还不快去招呼了客人,兰儿和蕙儿还等我这娘教写字呢。”
“谨遵夫人之命。”“冯谨言”满面春风地站起身来,向冯少夫人道,“还请夫人给为夫弹一曲助兴呢。”
冯少夫人略一颔首,沉吟着道:“那便是《十面埋伏》罢。”
话音刚落,只见冯少夫人怀抱琵琶,手挥弦上,就听琵琶一声铿锵,又接一声,妖尊与白麓两妖所站立之处顿时左右摇晃不已,转瞬间,又变作高低起伏,犹如海中飓风卷起巨浪。
妖尊带着白麓纵身飞起,凌空催动妖丹,幻化出一杆长1枪,握于手中,仓促间不曾回头,只向白麓道了声“白兄当心”,将枪1身一挺,俯冲扎向冯少夫人。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妖尊心中已有计较,那冯少夫人方是始作俑者,唯有先将她制住,方可破局,而那僭窃了真正冯大公子外形的小魔物估计是受其魔力吸引而来,并不足为虑。
妖尊意在一击得手,头招便拼上大半妖力,长1枪破空,凛然有声,然那冯少夫人却连头也未抬,低眉垂首,乐声纹丝不变,“冯谨言”哈哈一笑,摇头叹道:“啧,妖果然是下贱之物,专对着妇人下手!”,说话间,两臂齐齐一举,妖尊只觉眼前一花,忙势闪身让过,再定睛向下一看,不禁蹙眉:
但见“冯谨言”两臂都不再是寻常的人手,而硬生生地从肩头处长出两朵大如脸盆、雪白的莲花。
他晃一晃肩头,莲花摇曳,上面的花瓣登时化作箭簇燃火的流矢,密集地向妖尊射来!
第三十八章
对方来势凶狠,妖尊顾虑身后的白麓,不避不让,将手中长1枪猛然转成密不透风的圈,向着箭矢掷去,那长1枪旋到阵前,与数道花瓣化作的利箭碰撞在一起,铿锵声不绝中,亦是一杆顿作数十杆,舞出秋风扫落叶的气势,将“冯谨言”的火矢统统荡开。
妖尊在短短数日内,已是第二次见凡人堕入魔道,初回在柳林村旁的山间,还可说是有熊妖菲菲未散的妖魄暗中作祟,且那僧人本身也是身怀降妖屠怪异术,已入修道习法之门,这才轻易突破凡夫俗子的血肉之限,难道这位冯少夫人也是位世外高人?
且那僧人一旦入魔,人的心智清明便烟消云散,整只都变作宛若野兽一般的怪物,受最直截了当的欲念指使,这分明也不合冯少夫人的情形,更何况冯少夫人还有这能耐驱使另一个魔物,化作人身,供其马前差遣,更是匪夷所思。
挡住“冯谨言”的攻势,妖尊重新定好身形,未及使出妖力,竟是觉得胸前小朗赠予的仙印灼灼欲燃,他不由伸手向那处一摸,顿时感到一股至清的气息从印有仙印的肌肤处井喷而出,直通过他的掌心,奔涌到他的四肢百骸,从头到脚,无不生热。
冯少夫人依然垂首弹奏,一曲《十面埋伏》正到动人心魄的激昂处,那“冯谨言”身量陡长,转眼长到与空中的妖尊同高,“嘶嘶”怪笑中,肩头处的两朵绽开的白莲齐齐弹出,一上一下,从妖尊头顶和脚下分别罩去。
妖尊此时犹如身处老君的炼丹炉中,身子像被仙印施了定身法一般动弹不得,眼见那两朵莲花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情急之下,手指用力,硬生生将那仙印之处抓出血痕来,登时他只感到周身如燃,不由仰天长啸,声冲云霄,也盖过了冯少夫人的琵琶乐。
“冯谨言”但见招数即将得逞,正自开心得意,不道突然面前红光乍起,直将他的两眼刺得紧闭泌泪不止,剧烈的炙热扑面而来,他不得不倒退好几步,好不容易重新睁开了眼,定睛一眼,登时魂飞魄散!
那个他之前口中的下贱之妖,虽仍是悬空而立,不曾移动,然原本的束发散乱披肩,面容愈发清肃,胸前金光闪烁,平生未曾遇过的澄清之气萦绕于其全身上下,“冯谨言”目瞠欲裂,惊呼叫道:“你不是妖!”
这怎么可能是妖?这般强大迫人的清气,只能是来自于九重天外的仙,可若是仙,又怎么能在仙相未露之前,能以妖气伪装得这般天衣无缝?
“冯谨言”难以置信地盯着妖尊:“你是……堕仙?”
妖尊此刻方觉周身的灼烫愈烈,肺腑似燃,丹田处更仿佛是有烈焰冲天,他能听见“冯谨言”带着惊惧的疑问,只是他现在再看那小魔物,早已不是冯大公子的模样,他只见到眼前一个耸肩弓背、仅有半人高、浑身漆黑一团却无毛发遮体的怪异猿猴,背后拖的尾巴高高竖起,像个粗大的棒槌,偏偏那私处辨不清雌雄,倒是由一绿蔓蜿蜒带出一朵盛开的莲花来,足有幼犬大小,不由厌恶至极,待要动手,那猿猴已是省到危险,低低龇出一声,身子猛坠,就向冯少夫人处躲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猿猴仍在半空,几点锋芒穿体而过,他连声惨叫,目赤如充血。
原来此前一直躲藏在旁侧的白麓见有
叽叽?叽叽叽! 分卷阅读44
机可趁,忙闪身而出,不等那“冯谨言”回到冯少夫人身边,断然出手,他尽管妖丹受损,无法像妖尊那般化出本原武器,但五枚柳叶飞刀打向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冯谨言”,竟也得了手。
只是白麓尚来不及高兴,场中倏然炸起琵琶的碎音,震耳欲聋,他刚转头向冯少夫人处看,眼前已然是千万银丝交织成避不开的天罗地网,他甚至未觉痛,已被罗网紧紧缚住,几乎连呼吸都不能。
妖尊召回长1枪,从上空向疾弹琵琶的冯少夫人掷去。
长1枪出手,顿成一只炽焰燃燃的火鸟,长啸凌厉,冯少夫人的琵琶声再急再响,终是未能胜过,她此刻方抬起头来,脸色惨白,捧起琵琶,往长1枪飞来处一挡,鸟喙与琵琶面板一触,轰然巨响,火舌如无数条赤蛇乱舞,转眼间吞噬掉冯少夫人的身影。
巨响之后,上头又传来隆隆的雷声,天空的银蛇与地上的赤蛇纠缠无状,那冯少夫人的琵琶发出了最后一声哀鸣,再无动静。
白麓只觉身上的束缚一松,他急急大喘着气,手脚开始挣扎起来,妖尊降到他身边,蹲下身帮忙解开缠着白麓的罗网,两妖于此时听那犹未熄灭的火球内凄切痛呼,声声悲恸,不约而同双双转头看去,见火光中有一纤细的身影,颤动摇曳,而那猿猴“冯谨言”的尸身早已消失无踪。
“赵兄,这冯少夫人……”白麓欲言又止,他看向妖尊,实在难以置信,明明前一刻仍与他一般实实在在是活物修炼成妖,怎么转眼之间,又透着这清洌的上仙气息?
相较之下,那冯少夫人由人而入魔反倒没什么可大惊小怪了。
“赵兄是否要夺她性命?”白麓换了个说法,“仙魔不两立,小妖真是有眼无珠,不识仙尊。”
妖尊一怔,他转而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仙印仍在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他皱眉苦笑道:“不瞒白兄,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一头雾水。”
他扶着白麓起身,见那黑鱼伤痕遍布的脸像扑了半斤面粉,担心道:“白兄还好?我气息转了,不能为你输送妖气,这”
“怎敢劳动仙尊?”白麓苦笑,“再说,仙气入体,我只有死得更快。”
妖尊正待再开口,那烈焰中却传来冯少夫人满怀怨毒的声音,两妖皆自一惊,但见她周遭的火焰只剩几点火苗,她已然站起,披头散发,妆容一塌糊涂,满脸污垢,身上的衣裳不复见原先颜色,黑尘尽覆,那琵琶更是踪迹全无,两手空空,向着两妖惨笑:“你们好狠,好狠!”
“冯少夫人。”妖尊叹了口气,他们原本置身处随着他的话语快速剥落,须臾间,又重归那别院之中,两妖已不是在屋外,而身居屋内,立在门边,那女主人则站在正中央,至于刚才的“冯谨言”,全然不见踪影,当是在适才的烈焰中化为灰烬。
“你既遭仙界之火而无碍,想来并非魔道修行深的缘故,而是仍有一份人的气脉,在下不知你因何而堕入魔道,但那诱你入魔的小魔物已经灰飞烟灭,你现在回头,尚来得及。”妖尊并不知冯少夫人的入魔一事的来龙去脉,然他凝神观察,这冯少夫人面容的悲戚与绝望绝非作伪,他来不及细想为何自己半途成仙,只把基于事实而做出的首个推测直截了当地道出,尽管颇有点忽悠之嫌,但妖尊一心只望这女子能恢复到他们初见之时的持家有道模样。
君子动口,淑女亦当如是。
“魔?魔……”冯少夫人仿佛痴傻了一般,喃喃地反复念叨,她眼神迷离,倏然转向两妖,茫然自指地道,“我是魔?你们说我是魔?”
妖尊与白麓面面相觑,妖尊沉声又道:“你确实入了魔道,但”
“哈,哈哈哈哈!”妖尊话音未落,便被冯少夫人尖锐的大笑声打断,她仰首笑罢,再低头时,脸上涕泪纵横,却向两妖嫣然一笑,“对了,我已是魔,我!我的夫君呢?你们将我的夫君杀了?好,好你个黑鱼怪,你以为你拼了你的修为,就能救得了那个傻子冯慎行么?休想,休想!”
话音落,冯少夫人挥袖一扬,小屋内霎时黑烟滚滚,污浊腥臭,妖尊与白麓目不能视物,却听得上方一声轰响,接着感到身边疾风掠过。
白麓大惊失色,脱口叫道:“糟了,她要去杀慎行!”
这一着急,心神顿分,竟就被那黑烟钻入了口鼻之中,白麓只觉五脏六腑欲焚,不禁“哇”地一声,吐出好大一口血污,冯少夫人的浊气不断妄图钻入他的妖丹内,要与其同化。
妖天性近魔,白麓毫无抵抗之力,顷刻便倒在地上呻1吟不已。
妖尊虽有仙印护体,自己并无大碍,但他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大罗金仙之身,不过仗着神鸟的力量,强行扭转了妖气,现在那仙印的光芒在冯少夫人黑烟恶臭中竟呈黯淡之势,他耳听白麓的哀鸣,心下焦灼,差点也让浊气趁虚而入催动他的妖丹,让他体内妖气复苏,与现有的仙气再次争战不休。
幸得妖尊此前曾受过清浊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在体内拉锯时的痛苦,五内一有刺痛感,他即刻便明了原因,强行定下心神,企图将妖气拢。
他一手抚着小朗的仙印,另一手紧紧握住长1枪,从仙印处传上掌心的暖意让他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想起了那只灰扑扑、毛茸茸的小雏鸟,还不等妖尊自嘲,他突然觉得手掌内一阵异动生痒,惊讶万分地摊开一看,掌心里正稳稳当当地站着一只小鸡仔样、胖乎乎的灰毛小鸟儿。
没等妖尊反应过来,那小灰鸟儿一拍翅膀,在这乌烟瘴气的小屋内边飞,边落下一串串的“叽叽叽叽”,随着他的盘旋,这屋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不过片刻,黑烟与恶臭几乎消失无踪。
妖尊无暇细思,一眼便见白麓倒在地上,忙大步上前,白麓仍能保持人身,只是大量的浊气让他一时难以消受,他攀住妖尊,神色仓惶:“她要杀慎行,快!”
第三十九章
小灰雏鸟以非常不合时宜的欢乐,叫嚷着“叽叽叽叽”,扑棱两下翅膀,就往妖尊怀里钻。
妖尊用掌将它托出,心惊而奇道:“小朗,你怎么轻了那么多?”
明明前不久,这只馒头一样圆乎乎的小雏鸟还有快十斤的彪悍体重,每回扑向妖尊都跟个石头砸过去差不多,妖尊屡屡庆幸自己不是凡人,否则迟早要被小朗砸出重伤来。
可如今的小朗身形依旧,滚滚圆圆,却轻得像是被剔除了骨头。
这小雏鸟却对妖尊的问题听若未闻,只把脑袋左右侧了,乌黑的眼珠轮流瞅着妖尊,小嘴里“叽叽”叫了两声。
妖尊皱眉,但他知道此刻不是细问小朗因何化鸟、又怎么寻到这里来的时候,一
叽叽?叽叽叽! 分卷阅读45
旁白麓已然缓过了劲来,脚步不稳地就要往屋外去,妖尊带着小雏鸟上前,沉声对白麓道:“白兄,莫若我先行一步,你稍后赶来?”
“谢赵兄体谅,”白麓咬牙,“不必……事。”
他的妖气骤然浓烈,身子微微打晃,却很快稳住,向妖尊道:“快走吧!”
“白兄你……”妖尊不再多言,他清楚白麓已是将性命置之度外,强行逼迫受损的妖丹放出支撑活动的妖气,这等到事情结束后,这黑鱼妖的妖丹即便不粉身碎骨,也是弥合艰难,到时白麓侥幸不死,也只得恢复黑鱼的形态,重新修行。
白麓本是惨白,现下眉宇间却隐隐泛着青黑之气,但行动却灵活了许多,他看出妖尊眼中那未曾掩饰的怜惜,淡然一笑道:“万物生灵,总归有一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赵兄若不愿再插手……”
妖尊没说话,一手拉着白麓,一掌托小朗,用上法术,循着那冯少夫人的魔踪,转瞬便来到冯慎行的屋前,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他们来得正是时候,冯少夫人端坐在屋中太师椅上,眉眼弯如新月,嘴唇轻抿,虽含笑而威不减,着装神态,完全便是一位大户人家执掌中馈的女当家模样,然而她的前方,可不是什么恭敬下拜的子孙,冯慎行踮脚死死地撑住冯老爷的两条腿,冯老爷的脑袋则卡在悬空飘着的一束银线环绕成的圈子内,面孔通红肿胀,双目凸出,两手紧紧攥住脖子上那一圈。
真正的生死悬于一线,冯老爷已经快要进不了气了,全靠冯慎行绷住两条腿在下方托着。
妖尊一看清屋内情形,即刻便将手中长1枪化作飞剑,浊气化作的银线一遇飞剑,即刻化为乌有,冯老爷掉了下来,冯慎行哪里接得住,父子俩齐齐摔向地面。
白麓眼疾手快,飞扑过去,抱向冯慎行,做了最下面的垫底。
那边冯少夫人已然起身,笑意荡然无存,咬牙切齿道:“又是你这条黑鱼!”
语罢衣袖一甩,数百道银线“嗡”声中向冯家父子与白麓射去,妖尊疾挡在那滚成一堆的冯家人前方,长1枪回手,开阖之间,荡开银线,他见那冯少夫人怀中居然又抱了把琵琶,暗道不好,身形刚动,小灰鸟倒比他更快了一步,连飞带跳,蹦到冯少夫人的琵琶的颈处,抢先“叽叽”叫起来。
冯少夫人脸色一变,五指即向琵琶上的四弦挥去,妖尊急叫一声“小朗”,小灰鸟及时飞起,尾巴上却有一点火星不灭,还颇为得意地向冯少夫人左晃右摇。那冯少夫人堪堪将琴弦拨动,那琵琶只来得及发出锵然之声,便已轰地一下燃烧起来,成为一团火球。
那冯少夫人尖叫一声,两手一张,那琵琶瞬间不见了影子,然而火焰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从她的手上沿着手腕,直蹿上胳膊、肩头,而少夫人的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小灰鸟飞回妖尊的肩上,蹲坐下来,两眼闭起,状似开始打盹。
妖尊见那小朗引来的烈焰一招制敌,心中大宽,虽见冯少夫人的惨状也生了不忍,可稍有差池,若他们晚来一步,冯家父子只怕已经魂归西天。
他定了定神,伸手摸摸了小灰鸟毛茸茸的脑袋,不再理会依然痛苦哀嚎的冯少夫人,径直走向已经分开的冯家父子和白麓。
冯老爷大概是还没能缓过气来,依然仰躺着一动不动,冯慎行跪在他身侧,不时看看老父亲,又瞅瞅白麓,手则与白麓紧紧相握,他见妖尊走来,抹了把脸率先起身,正待开口,蓦然向后一望,脸色大变,推开妖尊,猛往前一靠。
妖尊未料到弱不禁风的冯小公子的气力出奇地大,猝不及防,竟是给冯慎行撞到一边,即刻便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与他快速擦肩,妖尊刚明白过来那是什么,那团火焰已经与冯慎行撞到了一起。
冯慎行本是要舍身挡住已经烧成一个火球的大嫂同归于尽的做法,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仍和白麓手牵着手,白麓也全然没想到冯慎行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冲,给这么一带,他不由自主地也往前两步,当冯少夫人的火球与冯慎行相撞,他也不能幸地沾上了火苗,电光火石之间,他也全身皆燃!
白麓当机立断地甩开没有同时着火的冯慎行,用力抱住冯少夫人,俩同时跌到地上。
妖尊见状大惊失色,可他刚冲上前一步,就被猛然窜高的火舌挡住,他忙回身退后,将完全睡着的小灰鸟放在一边,再一次向白麓奔去,白麓身遭凤凰的烈焰,痛不欲生中仍察觉到妖尊的举动,挣扎着叫道:“带他们走……走啊……”
适才吓傻了的冯慎行回过神来,看见白麓的惨状,哪里还能忍,痛叫长嘶,飞扑上去,那烈焰却没有拦住他,冯慎行一把拽住白麓,要将他与冯少夫人分开,待发现做不到时候,哪肯离开,死死缠住白麓,不肯松手。
说来也怪,那火焰将冯少夫人和白麓团团包围,火势不减,却怎么也蔓延不到冯慎行身上,冯慎行见怀中的白麓被烈焰炙烤得已是面目扭曲、气息奄奄,自己束手无措,毫无办法,竟是连眼泪也掉不出来了。
妖尊在外边看着,更是心急如焚,他回头捧起脑袋缩到了翅膀底下、结结实实熟睡不醒的小灰鸟,轻而急切地叫道:“小朗?小朗!醒醒!你快把你的火焰回来啊!”
小灰鸟抖抖翅膀,换了个姿势,继续沉睡,妖尊无奈,只好将他贴胸放入衣襟中。
那身遭烈焰之苦的白麓忽然弓身跳起,双膝跪倒,半趴在地上,额头抵在地上,大声地呕吐起来。
冯慎行手脚并用爬到白麓身边,一看地上,带着哭腔惊叫起来:“白麓!白麓你怎么了?”
“白兄!”妖尊心细眼尖,马上留意到白麓身上的火焰已然开始减弱,也忙上前去,这回那火焰不再猖狂,乖顺了许多,他得以顺利将妖尊扶起,然而当他也低头看去时,较那不明所以的冯慎行更加惊骇:白麓这一番呕吐,竟是把体内的妖丹也吐了出来。
同为妖,妖尊自是深知这妖丹对白麓来说何等重要,他忙伸手要将那混入一堆血污秽物的妖丹取出,不道手指指尖刚触到白麓的妖丹,那墨绿色大小如拇指指甲盖的珠子,登时四分五裂,一瞬间便尽作尘土。
妖尊呆若木鸡,茫然失措,再看白麓时,那黑鱼被跪坐的冯慎行抱着,虽仍是人身,且折磨他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但他却双目紧闭,气息皆无。
屋内只有冯老爷粗重的喘气声,连那冯少夫人也匍匐在地上,再无动静。
妖尊强打起神,走到冯少夫人身边,蹲下身去,见她身上也再无火焰,一身衣裳仍是安好,心中暗叹小凤凰的煽起火果然非同凡响,就是有些敌友不分,他感受不到浊气,便伸出手去,小心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