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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第3章沾血繁华
陈韫玉到底见过世面,看出这明显就是喘疾发作,忙了剑擒着他的手臂问道:“你药呢?”
凌雁迟的手在胸口摸了摸,被人一把拍开,果然在那摸到一个青瓷瓶,隐隐透光,绝非凡品,疑惑一闪而过,他还是直接取出两颗塞进这人嘴里,随后又将药瓶放到案上。
不多时凌雁迟就平静下来,陈韫玉点起烛火后就勾着手,在旁边睨着他,火光随风飘摇,光影明灭,衬的世子更是容颜如玉,倒让凌雁迟忽视了他如猎人盯着猎物的眼神。
顺气后他才说道:“你不要把我当刺客来防好么,我这么虚弱的一个人能把你怎么样?”
“话不是这么说的,病秧子会让人降低警惕。”世子头脑清晰无比。
“这样的话刚才你给我拿药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死了。”他没好气道。果然美人都会有缺点,这个人的缺点就是轴!
他一撩薄被,下地动了动胳膊,还有些疼,这人的剑带着冷意,可刮到手臂上时却是热的,直到这会伤口还细细流着血,他抬头望着眼前面目不善的人,无奈的伸出手道:“劳烦英雄给条布,我包下伤口。”
陈韫玉最后还是给他拿了,冷眼旁观看着这人别扭的包扎伤口,连牙都用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直接朝帐帘走去,陈韫玉长剑一横,拦住他,冷言道:“我大陈军营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待如何,要搜身么?来呀!”说完他放下包袱摊开手挑着眉一脸有恃无恐,也不知道他恃的什么。
陈韫玉毫不客气上前一步在他胸口,袖口处都摸了摸,他弯腰的间隙凌雁迟却是得了空,好好的瞧了瞧这辽王世子,模样是顶好的,就是爱蹙眉,身高较他稍矮,不过也算的上是长身玉立,尽管穿着盔甲却不显笨重,有几分灵巧的意思。他心下微动,突然想看他穿寻常锦袍的样子。
黑着脸回手,陈韫玉一无所获,有些不甘心,怒道:“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正经理由就别想走出这营帐。”
凌雁迟懵了,我来看美人听上去有这么不正经么?
他后退几步,索性坐回床上,摸着下巴斟酌着问道:“我今天要是说不出来你是不是就不让我走了?”
“没错!”世子斩钉截铁。
“那好,”凌雁迟猛一拍床,眼睛亮亮的说,“那我明天再告诉你,你且让我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如何,对了,还有外头的朋友,你能不能让他们小点声?”他一副商量的语气。
陈韫玉被他得寸进尺的行为震惊了,你的脸呢?他不禁问道:“你是不是没有睡醒?”
“我很清醒啊,我决定了,明天再告诉你!”他一脸坦然。
世间无赖千千万,可唯独不能和病人计较,陈韫玉憋着脸一甩袖人就出去了,望着地上那堆还冒着热气的火堆他灵机一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刚才待的那间四方暖帐,昂首阔步走到士兵堆里……
很快躺在塌上的凌雁迟就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外头火光四起,暖帐上映出一个个高大的人影,连帐内似乎都多了股暖意。
却是陈韫玉在外头搞起了篝火聚会。
你想睡?那就等着吧,鬼知道这群汉子要闹到几点。
不多时这群人就唱起了地方民歌,士兵本就来自四面八方,各个地方的民歌就夹杂在一起,含混不清,有擅长音律的更是在那拉起胡琴,后来有人唱着唱着就哭了,几十个汉子,抱在一起互相搂着头,嚎嚎大哭,说他们想家。
两年了。
古来征战几人回。
结果这夜失眠的是世子本人,凌雁迟没多久在这群汉子们的哭声和歌声中睡了过去,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娘给他唱辽东民歌。
“风雪夜,烛火屋,柴门闻犬吠。
闻语声,喜迎门,却是夜行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爹娘,却知道梦里这个抱着他唱歌的人就是她,她抱着他,在等他爹。
不知不觉间他睁开眼,心里怅然若失,想着要是能再呆久一点就好了,起码能让她再抱一抱,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结果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手脚并用圈起来了,再一看竟然是世子。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突然就不想动了,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陈韫玉起身坐起来时眼眶下面都是黑的,神也有些萎靡,贴身小厮陈念进来送水,一看床上竟躺着个人,顿时支支吾吾道:“……世子,这……这怎么还有个人呐!”
陈韫玉揉着眉心疲惫的说:“别吵,昨天晚上溜进来的,昨天谁巡逻,让他自己去领罚!”
“……那水我先放这,我再去打一盆过来?”他又瞟了眼床上,问陈韫玉。
他一挥手小厮就掀帘出去了。
“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他瞅了旁边人一眼。
凌雁迟眼未睁,却先是露出一抹笑,盈盈道:“多谢世子款待,让我圆了一个梦。”
猛的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陈韫玉有些楞,昨天灯火迟迟,看人也没看真切,这会天光大亮他才发现眼前这人竟然生了一副好皮相,笑盈盈的样子明艳可亲,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有些淡,干燥的下唇中间还有道竖着的褶皱,浅浅的,线一样,随着他的笑舒展开来,莫名的吸引人。
他一时哽住,只摇了摇头。
凌雁迟下床穿好衣服,黛蓝锦袍衬得人形貌清濯,他把案上的药朝兜里一塞,对他说:“都说江南风景如画,我向往多年,直到现在才得空,总算能去看一看了。还有,我真不是刺客,当时确实是因为心口难受的厉害,直觉就奔着最安静的地方来了,诸多叨扰,还请世子勿怪。”
陈韫玉只觉一夜过去,这个人似乎谦逊不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耳朵一热就把目光转了,低头道:“昨夜你一直在叫‘娘’,我怕你喘疾又犯,所以才搂着你的。”
“我知道





亮鞘 分卷阅读5
。再次拜别,后会有期。”他一拱手,也不等陈韫玉回话就出去了,险些撞上送水的陈念,抬手将人一扶,还轻声道了一句“当心”才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去。
陈念左右为难的端着一盆水,他一贯和陈韫玉亲近,就多嘴了句,纠结道:“世子怎得还和一个陌生人睡到一张床上了,还就这么放走他。”
“他身份不明我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么?你们昨晚醉成那个鬼样子怕是被人拉去砍了都不知道。再说了,不让他走难道还养着他么!”言辞间他还有些怒气。
陈念小声嚷嚷:“是您说大战告即,让他们敞开肚子喝的呀!”
是这样,没错,所以陈韫玉才更生气,一掀被子就起下来了,一时水声哗哗。
陈念将脸帕递给他,小声说:“我看这人长的怪好看的。”
“你盯着他看了这么久就看出这个来了?”
“是啊,我读书不多,肚子墨水还没有二两,脑中只有这两个字。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和世子不同……”陈念随手将屏风折起。
陈韫玉净完面就去一旁束发了,随口道:“能有什么不同,左右都是五官,还能多出一个眼睛么。”
陈念果然上道,一拍大腿,兴奋道:“我想到了,牡丹,他笑起来给我的感觉像牡丹,太艳。世子给人的感觉……感觉就像竹,俊朗,哎呀,我怎么能想出这么合适的词呢!”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陈韫玉拎着他的后领将他放到一边,面无表情的弯腰自己整理被子,说:“你从进来开始就恁多废话,今日回府,东西都拾了么?”
他虚长陈念几岁,性格多半时候还算随和,再来军营生活两年,也没有寻常官家子弟的纨绔气,加之又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待陈念也不像普通仆从,反而有几分亲密。
陈念“嗷”的叫了一嗓子,很快就慌慌张张的去整理行囊了。陈韫玉却在床上发现了只白玉簪子,仅一头微翘,温婉素净,流光隐隐,这东西他之前没见过。
“这东西是你给我准备的么?”他拿起簪子问旁边的人。
陈念看了看,皱了皱眉,“没有印象,应该不是。”
陈韫玉心里有数了,这怕是那个人留下的,这才想起似乎没有问他的名字,转念一想,左右又不会再见了,他把簪子递给陈念,说:“好好着吧。”
当天午时两人就启程回了辽王府,战事已毕,没了压力,他和陈念一人一匹马,路上赏赏春色,看看闲池花鸟,走的悠闲松散,且晃悠了半月余才到广宁城,估计再有半日就能到家。
这天天气晴好,春意融融,衬得路旁垂柳都神几分,两人牵着马在大街上走着,道路两旁的小摊小贩敞声吆喝,茶楼酒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俨然没有在边境的那种紧迫感,陈韫玉一时心情大好,随便走进其中一家,门口有眼睛利的小厮,很快就将马牵走,马上就有点头呵腰的小二将两人迎上二楼。
“客官慢用。”小二送上茶酒点心后就搭着毛巾走了。
陈念却看着窗外一片热闹升腾努了努嘴,似是有些不乐意,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将士用性命换回来的!”
陈韫玉懂他的意思,端着酒杯看了他一眼,温酒入腹才道:“每个人都有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将军的责任是指挥作战,士兵的责任是冲锋陷阵,你看他们在这里热闹吆喝,他们也有责任,是照顾家里的妻子儿女,当然你的责任是服侍好我……”说完他还笑了笑。
陈念委委屈屈的瞪了他一眼,复又失落的说:“以前没有见过打仗,现在见了才觉得这繁华都是沾着血的。”
陈韫玉和他一样看着窗外,春景和煦,繁华依旧,对面翠楼有温婉琴声隐隐流泻,夹着歌女娇笑,这是多少铁马金戈才换来的繁华,想来若能国泰民安长久,这些将士泉下也能安眠吧……
第4章烟雨江南
突然几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堂中响起
“你们说当今是怎么想的,周将军明明都打退大夏两百里了,怎么还要将他贬为庶民,这不是寒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吗?”
“你是不知道,据说这周将军曾经被大夏抓去,却不知怎的又好端端的回来了,还揣着一本敌人的兵书呢!”
“竟有此事?可我听说是两国商议后以五年之约才将周将军换回来的啊,这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呢,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当大夏不懂么?这下放虎归山又是什么道理,还有兵书,那兵书也是随便能给的吗?”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周将军,有问题啊!你们说是不是?”
“你们说周将军都被大夏抓走了,他是怎么有勇气再回来的,要是我,就不给大夏议和的机会,直接一头撞死,好让这场仗打个彻底才好,我大陈兵强马壮,难道还会怕么!”
一群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桌子拍的砰砰作响,义薄云天,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他真的上过战场,陈韫玉气的脸都白了,冷着脸扔下一锭银子当下翻窗而下,把陈念都吓着了,着急的冲向楼梯,边跑边叫:“世……公子,等等我!”
找到马,他利索的翻身而上,一扯缰绳,和才到的陈念擦身而过,扔下两个斩钉截铁的字:“回府!”
马蹄声哒哒,扬起尘土一路,不多时陈韫玉就到了辽王府,朱门前的持戟而立的守卫只看到一个白影从门口闪过,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很快一声响彻云霄的“爹”穿进几人耳中,好一会陈念才跟在后头回来,喘着气下了马,连忙也跑到内堂。
“爹,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周将军……竟,已经去了么?”
陈念一进去看到的就是陈韫玉扶着不住后退的身体和发着白的脸,而自家王爷就坐在上首,一脸痛心疾首,他忙小跑着缩在陈韫玉身后。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呢?”陈韫玉喃喃道,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呆呆的看着它,说,“你们所谓的兵书,是这个么?我当时就不该带着,就该让周将军带在身上,好叫那群人看看,这算哪门子的兵书,一本手札而已!周老将军说此人心智谋略上层,让我留着日日翻阅,期盼我能早有所成,呵呵,想不到这本手札却让他送了命!”他将书往地上一扔,长剑出鞘,就要朝书劈去。
“住手!”老王爷一拍扶手打断他,眼里似乎也噙着泪,“你以为真的是手札的问题么!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带兵的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他们还要逼你上战场?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他们早就想拿我们下手了!”
陈韫玉恍然,扔下剑,抖着嘴说:“所以这些人就要拿周将军下手么?他们知道他向来与我亲厚……”说完他一抹眼睛,朝外走去。
“你去哪!”辽王起身吼道。




亮鞘 分卷阅读6
“去看我娘!”风里传来陈韫玉的声音,略带哽咽。
一代名将,在那冷冰冰的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对他口诛笔伐,玉阶上的皇帝看着他目光冰冷,没有人相信他内心的一腔热血。
陈韫玉想起那天晚上话别,周老将军对他说“圣上心中有杆秤”,是啊,他心中是有杆秤,可他心中没有公道,偏的也不是你。
朝堂上先是兵部尚书李密之一句“何以周将军能全身而退且不一兵一卒”就一石惊起千层浪,后来侍郎汤显一句轻描淡写的“唯南王世子陈韫玉毫发无损”更是将帝王一颗怀疑之心拉扯到最大。
大陈边境有六藩王守卫各方百姓,拱立京都,单南王府的兵力就有二十万之多,莫不是南王通敌叛变了?不然怎么解释陈韫玉派去议和这么顺利,且周士谋真的就回来了……
这些人只说了两句话,可周士谋却如身处冰窖,他终于明白陈韫玉当时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太晚了,最后他看了眼李密之,两年前,这位尚书的一位远亲的侄子曾打着他的名义拜访过他,一出口讨的就是军中左前锋的位置,说是向往军中威严已久,然而周士谋见此人歪头抖腿,一副纨绔模样,入了军营怕是一天都撑不下去,便直接拒绝了,为此李密之曾酸过他一句:“将军手下想必人才辈出,竟是连个左前锋都融不进去。”
他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可现在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才能彻底洗清辽王府一家的嫌疑。
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身朝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可背还是挺的很直,他一寮下摆,重重跪下,满是朝臣的朝堂内仿佛还回荡着这一跪的回音,余音绕梁,他双手俯地,头重重一磕,苍老的一声:“老臣知罪。”
一锤定音。
陈韫玉跑出去时随身佩剑都忘了拿,他一贯心思通透,在他爹将这一切说出来时他就想明白了,周将军是在替辽王府揽罪,是在替他揽罪!
他早该想到的……周将军一旦被贬就难有活路,没有人会记得他曾五次出兵,次次退敌百里,守卫大陈疆土!没有人知道这位将军把每次打仗都当做是最后一次,六封亲笔遗书,句句带血!没有人知道这位将军是多么信任自己的君王和国家,一句水至清则无鱼替它们掩盖了多少腌!而他昔日的同僚,他所信任的君王,却给他打上俘将的烙印,逼迫他承认通敌!他就败了这么一次,连带着一生功绩都被抹去……一代名将,没有战死沙场,却死于人言可畏,自缢身亡。
亏他快马加鞭回来时还想着将周将军一家接过来,他才是做梦,天真的不是周将军,是他。
艳阳天,弱柳扶风,碧波荡漾,原本一派安然,可他心里现在却似三九寒冬,摇摇晃晃间他在一个土坡旁的朱红水榭边停下,一个小小的陵墓就在眼前,里头正是他娘。他随手折下一条柳枝放在墓前,墓前很干净,他想扯几把草敬点孝心都没机会,一看就是他亲爹干的好事。
他席地而坐,头靠在墓旁,低低的说:“娘,我好想你……记得你和我说过,人心深不可测,但求无愧于心,可为什么我做了自己别人还想害我们呢,周将军,我上次出征前和你说过的……他也去啦,连屋子都被烧了个干净……半月前他还说有个愿望,说等我成亲要来讨一杯薄酒……娘,您说我这里给他倒一杯,他的到吗?”
直到后半夜他才回去,陈念靠在门边瞌睡都醒了几回,看到他更是吓的一弹,蹦起来说:“世子,你可算回来了,王爷等你等的晚膳都没用!”
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小声道,“让他以后自己注意吧,我走了。”
陈念定睛一瞧,这才发现他这是出门的意思,身后还有个包袱。自己这是睡的有多死,这开门关门的都没醒,亏他还睡在门边呐!
他扯着陈韫玉的袖子一脸惶恐,压低声音道:“世子,你这是要干嘛!”
“心烦,出去走走。”说完他一把打掉陈念的手,一翻院墙人就不见了。
陈念都快急哭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他家世子跑了,他这腿不到明天就得瘸,这该如何是好,他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愁的满头包,最后干脆把牙一咬,心道:“左右都是一顿打,出去跟着世子玩一趟再说!”
他回去拾了些细软就从后门溜了出去,结果一出门就看到陈韫玉倚在门边,脚底下正踢着一颗碎石子,他抓着小包袱心有戚戚,呐呐道:“世子,你没走呀。”他正愁出府后找不着人呢。
陈韫玉把手朝他肩上随意一勾,就把人带着走了,说:“我还不知道你,等你呢,本世子带你去散心,江南好风景啊,美人颜如玉呀……”
几日的功夫,两人就到了应天府境内。应天府自古就是一派繁华,素来以温婉著称,略带晨雾的景致中依稀可见莺歌燕舞,姹紫嫣红开遍,艳冠四方,路上几抹淡绿色油纸伞下的水乡佳人,一路娉娉袅袅,带来几声娇笑,落到人心里猫抓似的,路边小摊贩虽也叫唤,可声音较辽东人却含蓄许多。
陈韫玉这时候倒作起了世子派头,还赁了个画舫,雕花木窗,轻纱做门,被挽在一旁,温酒放在案上,他就倚在软榻上边喝酒边赏着温柔水乡,这里的雨似乎都温柔许多,一小点一小点,始终不肯下大,像是怕惊到这秀美春色一般。
陈念却无心欣赏这如画美景,有些担忧的看着陈韫玉,说:“公子,你快别喝了吧,空腹喝酒伤身,您该是知道的呀?”
陈韫玉朦朦胧胧的冲他摆摆手,含混不清道:“你不懂……来这,江南地方,不醉一场就……等于白来……”
“可公子也不能这么喝啊,万一身体喝坏了老爷能把我杀了。”陈念有些着急了。
“怕什么!”陈韫玉拍拍胸口,一脸仗义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保护你。”
公子,我谢谢你呀!可你能不能换总说法。突然他鼻子动了动,似是闻到什么味道,探出头一看,却是一个糕点铺子里传出来的,甜丝丝的槐花香顺着细微春风飘到人鼻子里,勾的陈念口水都快下来了,他连忙晃了晃快睡着的陈韫玉,直勾勾的看着那边说:“公子,公子,我看路边有槐花饼,我去买两个来吃好不好?”
第5章再遇故交
陈念的叫唤声太大,几只停在画舫上的燕儿都被他惊走了。
陈韫玉胡言乱语应了他两声,陈念就指挥着画舫靠岸停好,忙不迭的跑到铺子那里缀在最尾排队去了,他虽还未弱冠,可在人群里也算不得矮,正巴巴盼着前头的人走快点时,一个身量颀长的人突然从巷子里杀出来,这人发丝微乱,挽了一半头发的簪子摇摇欲坠,墨灰色衣角似




亮鞘 分卷阅读7
乎跟不上他的速度,微微卷着边,露出月白的内袍,这人小跑着直接插在他前头,行动间还带着一股药的清苦味。
他当下就不乐意了,一把抓住人的胳膊不客气道:“你这人怎得这么不讲理,先来后到不懂么?”
这人被他扯了一个趔趄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把手搭在他肩上,微微弯着腰冲他道:“小兄弟帮个忙,我实在是太饿啦,你让我先买行不行,左右你身后没有人。”说完还朝后指了指。
“不行!我也饿,我家公子好几顿没吃了。”陈念嘟着嘴,一把扯下这只自来熟的手不再理他,绕过人重新站好,这人也没有过多纠缠,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很快这人就叹了口气,这叹气也不是一般的叹,音调上还有抑扬顿挫,十分婉转且带拐弯,直直往人心里钻,就听他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这饿了两天的人,想早点吃个槐花饼都不行,唉……”
他这语气隐隐打着颤,说话语速也慢,足足让往来行人听了个明白,很快就有有不少人看着陈念眼神不善,臊的他脸都红了,他虽满心不忿,可最后还是让出位置,这是被逼的!
这人也不客气,站到他面前后还冲他扭头一笑,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把最开始的那番话又对前一个人说了,那人竟是个好说话的,直接就把位置让了,再然后他就排到了最前头,笑的一口白牙深深的刺激着仍在队尾的陈念,松软飘香的槐花饼就被他拿在手中,陈念叹为观止,这是何等的厚脸皮才能练成的神功?
可看着看着,他才觉得这人眉目含春常带三分笑的面相有些眼熟,三个字出现在他脑中,这不就是那朵“牡丹花”么!
“诶”他刚想叫人,却突然想道,我叫他干什么,莫名摸了摸脑袋就接着排队了,而那抹墨灰色衣角早已不见,等陈念揣着饼回画舫时发现陈韫玉已经醒了,正靠坐在窗旁,木着脸盯着窗外。
陈念忙把怀里的饼拿出来放在案上,边吃边招呼道:“公子,快吃,很香的……”
陈韫玉随手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吃了一半就不吃了,皱眉道:“好甜……”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对了,公子,你猜我刚才见着谁了,我刚见到那朵牡丹了!”他把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对陈韫玉含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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