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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什么玩意?”陈韫玉揉了揉眼睛睨了他一眼。
“就在营帐里和你睡一张床的那位!”
酒喝的多,他这脑袋也转的慢了,隐约记起一双带笑的眼睛,是了,这人也说要来江南来的。
他起身撩开纱帘,站在船头放眼眺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徒留一湖的水汽氤氲,显得远处山河草木越发不真切,整小镇就更像画了,而他正在这画卷中间,诗人的笔慢慢走,他的画舫慢慢行,行过一座白玉石桥,画舫在底下穿心而过,紧接着景致突然流动起来,雨停了,浣纱的姑娘的们也都出来了,一个个都露着莹白的藕臂,有那么一两个触及他的眼睛,当下脸上就飘出一两朵红云,胆大点的还会问他:“你是哪家的公子,来我家喝口茶可好?”
灵动的话语似乎给他一颗低沉的心注入了一点活力,他冲那姑娘挥了挥手,那姑娘便随手将个什么东西扔给他,接在手里一看,竟是一个手帕,上面秀着一株兰花,隐隐散发着女儿家特有的脂粉香,这东西可不能随便乱,这可是定情之物呐,陈韫玉握拳咳嗽一声,道:“姑娘这份礼太重,不如这样,我这里有新买的槐花饼,送予姑娘一份可好?”
这姑娘也不说话,只一只眼灵动的在他面上看来看去,陈韫玉接过陈念递给他的饼,便用手帕包好又还给他了,姑娘没接,歪着头又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双手接过,说:“那奴家就在此谢过公子啦~”姑娘接过后才像有些扭捏似的,提着裙摆往里屋去了。
陈韫玉低头捏了捏眉心,心道,周将军早前老说他通透豁达。根本没有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放不下的人,可这世上的事,哪怕再不如意,他也不能马上去死,人世烦恼如三千发丝,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学这姑娘洒然一笑。
想不到他也有自我开导的一天,他忍不住哂然一笑。
许是豁然不少,他这肚子也后知后觉的饿了,忙招呼师傅靠岸停好,两人就下了画舫,小巷里的青石板路走上去自带音律,无端悦耳,随便拐进左手边的一家酒楼,“鱼香阁”三个大字便悬在外头的金漆牌匾上,这次两人依旧坐在二楼,只是饭菜还没上,却被外头人群里的一声吆喝声吸引注意力,方才他们是从东面的巷子里出来的,所以没有看到。
陈念眼尖,那抹墨灰色衣裳他实在是太熟了,忙指着楼下那人道:“公子,看,牡丹,牡丹!”
显然陈韫玉也注意到了,可让他诧异的是这人现在干的事。
只见这人端着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拿着一套破锣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敲的嗡嗡作响,间隙拍着手吆喝道:“来,来,各位乡亲父老,都过来看一看啊!鄙人初到贵地,不料却遭了小人,盗走鄙人一身财物,幸得鄙人还有一身祖传的手艺,各位看官,这里有武器十来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没有我不会的,任君点一样,我随手舞,不好看不不要钱!都来看一看啊……”果然他身边放着十来样武器,还真是样样俱全。
虽然从这人的话里他已听明白缘由,可还是不由多看了几眼,早前见他,这人明明浑身上下都是世家公子的姿态,可这突然入世到了市井江湖,似乎也不怎么违和,天生一派侠骨,无端方正,只是这头发若是能整齐点那就更好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热闹的人都不会少,想必刚才这人已经演过一次,人群都还没散,这群不嫌事大的人就在那使劲嚷嚷道:“会一样有什么值得显摆的,这花拳绣腿的,我也会啊,有本事你一次来两样,我们必定给钱,你说怎么样?”
“行!那说好了,我若是能舞两件,你们就多给些银子怎么样?”他挑眉带笑,看着吼叫的最大声的那人道。
“一言为定!”这汉子也是个不怕事的,拍着大腿就应了。
陈韫玉看的清清楚楚,底下那人在听到这话后低头时还鼓着腮帮子,明显就是在憋笑,一副“就等你这句话”的狡黠模样。
紧接着他就看这人随手挑了条软鞭和一把长剑,陈韫玉的眉毛皱起来,这一软一硬怎么能同时使?就和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原本就有一定难度,软鞭稍不注意可能还会把自己抽到。看到这里他那把软骨头腰也不自觉的坐直了。
挑好武器后凌雁迟就招呼一旁的看客离远点,陈韫玉注意到他还特意用指尖推了一把离他很近的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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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直到身后的一个成年人抱着他顶在肩上这人才走到正中间,煞有其事的站在一个石凳上。
他先是冲人群一抱拳,紧接着身形就变了,身体笔直,无端站成了一棵松,随后双□□错,甩出的鞭子一个圈还没划完就以剑尖为点,一个漂亮侧空翻又回到石凳上,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叫,鼓掌声瞬间就起来了,实在是他的动作太快,而且不拖泥带水,这还没完,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他站直身体,随手挽了一朵漂亮的剑花,左手朝前,右腿朝后,俨然一只轻巧的燕子,墨灰衣袂纷飞,右手的鞭子也没停,长虹贯日般直往一旁使去,人群不自觉给他让出一条路,突然他眼睛一亮,却是看到一朵绯色的小花,也不知他怎么使的,下一瞬这花便被鞭子绞到半空,被他用嘴衔着。这人一个漂亮的转身,冲着众人眉梢一勾,咧嘴一笑,眼波荡漾,风月无边。
“好!好!好!”人群顿时炸开锅似的热闹起来,还有不少路过的大家小姐羞红了脸,却不敢上前,只远远的看了会就被丫鬟推着不情不愿的走了。
陈韫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很快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判断:轻浮。可他还是推了推看的眼都直了的陈念,一锭银子就出现在桌上,下巴一抬冲陈念道:“去,送下去。”
陈念的眼睛还盯着下面,嘴里无意识的应道:“世子,你说什么?”
陈韫玉拿着折扇敲了把他的脑袋,这才把人魂唤回来,见他呆呆望着自己,陈韫玉的扇子朝下一指,随口道:“让你送下去,听不到么?”
“给这么多呀,有没有碎银呐?”
“让你去就去,话真多!”
“好好好!我去!”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念蹬蹬蹬下楼的声音。
陈韫玉换了个姿势拿手撑着下巴,依旧瞅着楼下的人,他已经舞完,人群也都散了,那石凳旁的四方盒里也有不少碎银,可突然一个壮汉却扯着那抹墨灰的身影不撒手,迫得他扭头,神色诧异。
这壮汉固执道:“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你做什么要藏着掖着呢,不如将你这一套授予我如何?日后我们一起卖艺,肯定少不了你好处,不信你问问这街头巷尾的乡亲父老,有谁不认识我王三阳,论胸口碎大石,我敢说再没有人做的比我好!你以后就跟我混吧!”这壮汉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脸上也是一脸傲然,仿佛能混进他的班子是一桩莫大的荣耀。
可这牡丹眼光平淡,丝毫没有被打动的迹象,笑眯眯的问壮汉道:“请问阁下能左手画圈右手画圆么?”
壮汉不明所以,动手比划了两下,结果要么都变成了圆,要么都变成了方,一下没成,突然就来了怒气,推了一把这人,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我问你你这是怎么弄的,你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我看你就是不想教!”
这人刚才舞刀弄枪的伶俐劲像是都没了,软骨头似的被一推就退了一大步,待站稳后随手拍了拍被壮汉推过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莫名邪气,只这一眼壮汉就被盯在原地,这人很快恢复那副淡然的样子,道:“哪天等你能利索的画出方圆来再说吧,得罪,失陪了。”说完他三两下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竟是一时叫人看不清是怎么动作的。
十里长街上吆喝声不断,酒香,菜香,花香;美景,美人,美食,样样俱全,陈韫玉四处看了看,无端觉得有些索然。
作者有话要说:
良心作者,一日两更,啧啧啧~~~
第6章天公不美
江南不仅风景秀美,这首饰也多细,陈韫玉从酒楼出来后就把这一路的首饰铺都逛了个遍,银簪金钗,玉石手镯,木雕妆奁,更有胭脂水粉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陈念也跟着他看了一路,却始终不明白他的意图,便问道:“公子这是何意,这些都是女子首饰,莫不是公子竟是有心上人了?”
陈韫玉睨了他一眼,拿起软布上一只翠镯细细瞧着,随口道:“就你心眼多,府……家里向来不缺首饰,可我总觉得那些首饰让人一眼望去想到的尽是钱,徒有一番贵气,比不得这里的首饰灵秀,我娘生前想来这里却一直不得机会,这次给她带个回去想必她泉下有知,也能如愿。”
“啊,这样啊……”陈念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小的失言。”
陈韫玉摇头,有些失望,这些首饰美是美,他却总觉得差点什么,巷子快走穿了,只剩最后一家,他才抬脚却和里头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药的清苦味溢出满鼻尖,这人明显偏瘦,一身骨头硌的他生疼,触感熟悉。他还没喊疼却是那人“哎呦,哎呦”的叫出声。
几乎是一瞬,他就判断出这人的身份,这不就是那朵牡丹么?他后退一步让到外面。这远看不要紧,一近了,眼睛就不自觉落到那张有条竖线的唇上面。
这人也认出他来,很快眼睛一亮,一抹笑就出来了,那唇上的勾也不见了,这人笑眯眯的虚扶了他道:“呀,没有留神,你怎么也来这了?”
比起他来,陈韫玉就冷淡多了,把眼一瞥,仅仅吐出俩字:“散心。”
凌雁迟一抬头朝铺子的门匾上一望,心下了然,扯着陈韫玉的胳膊就朝里冲,一副熟稔模样,在他身边耳语道:“我和你讲,我刚看中一个发钗,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看着很舒服,我想买,可老板漫天要价,开价二十两,就算是我这个人也值不得二十两啊,你能不能先替我买了,我转手卖掉后再把银子还你?”
陈念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听到银子迷弟脸瞬间就变成守财奴脸,一把挤到二人中间,叉腰对他道:“我家公子和你很熟么?别说二两,两个铜板都没有。”
“诶,怎么这样,江湖救急呀,别回头让人买了我上哪里哭去!”
陈韫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总给他一种很神秘的感觉,被他看上的东西他也想一睹究竟,原本他就是进来买首饰的,便绕过人直接进去了,掌柜识人无数,一看来人气质高雅,一袭蟹壳青锦缎长袍,袖口以银丝滚边,贵气暗藏,手中折扇风度翩翩,看的眼都眯起来了,忙殷勤的迎了上去,道:“公子尽管看,小店开店已久,物美价廉,童叟无欺,看上什么给您直说,包您满意。”
陈韫玉冲他微微一点头问道:“那位公子方才看的是什么?”
“啊,两位竟是认识的么?那公子请稍等。”
想不到他却是去了内堂,从里头端出一个桐木盒子,上头还挂着个致小锁,盒子上雕纹古朴,隐隐还散着木香,一看就有些年岁了,掌柜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陈韫玉的眼睛就亮了,那暗红绸布中间赫然躺着里一枚白玉发钗,流光暗藏,这都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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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是,它的一头却有三根极细的银丝缀着一只玉莲,玉莲倒挂,中间花蕊部分又生三根银丝,又接玉莲,此玉莲下头仅以银丝尾,小小两朵莲花,雕工细,栩栩如生,中间花蕊处也力求完美,毫不粘连。不消说,这个品相,放眼京师也找不出比它更好的。
“我买了。”他直接开口道。
“啊……”掌柜楞了,他还没说价格呐。
陈韫玉微微歪头看他,有些疑惑,没多久他就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将宝物入囊中,掌柜是个惜物的,临走还依依不舍的将木盒也给送了。
凌雁迟虽空手而归,可面上也不见沮丧,抱着双臂跟在两人身后,只是这眼睛却时不时朝陈韫玉手中瞟去。陈韫玉只当没看到,也不搭理他,任他跟着自己。突然前头传出一位女子尖利的声音:“抓贼啊!”
听到声音凌雁迟就动了,一个箭步就顺着小巷追出去,陈韫玉推了把陈念,黑着脸道:“你也去,这光天化日的,简直污了这大好美景。”陈念小时候跟他一起练过几天拳脚,对付这种宵小不在话下,得了令也追过去。
四周不知不觉安静不少,竟是一丝鸟叫也无,陈韫玉这会才觉着有些不对劲,一阵风来,莫名让他觉得有些冷,紧接着小巷两旁的院墙上却突然跳出几个人,就像早早的埋伏好似的,这些人手握刀剑,严阵以待,齐齐看着其中一个瘦高个子,就看这人挥了挥手,一群人才一齐跳下去,攻向陈韫玉,组织纪律不可谓不严谨。
“你们这是何意?”他后退几步,背靠墙,不慌不忙的问道。
瘦高个子嗤笑一声,吊儿郎当道:“看不懂?抢劫。”
陈韫玉冷笑一声:“不知死活。”随即就要抽出腰间软剑,然而没等他彻底拔出剑就被折回来的凌雁迟给怼了回去,这人还扭头给了他一个艳极的笑容,说:“不好,不好,白日见血不太吉利,杀人放火夜晚才是专场。”
陈韫玉看到那抹笑只想捂眼睛,无奈道:“你就这么爱笑么?”
“人生四大幸事,我今日碰上一件还不能多笑笑么?”他手里捏着个不知从哪顺来的粗棍,隐隐像是哪家混沌铺的擀面杖,专朝来人下盘打,出手又快,很快这群人便倒地不起,捂着膝盖痛苦哀嚎。想必此人识人也有一套,认出瘦高个子就是他们老大,脚直接朝人肚子上一踩,端的是蛮横无双,伸出手十分光棍地说道,“拿出来呗~早前抢我银子的是不是也是你们?”
“哎呦,”瘦高个子先哼了一声,捂着肚子嚎道,“这位大人,我不知道啊,我们都是随便抢抢的,哪里还记得抢的是谁!”
“啊……不知道啊,看样子是没打够呀~”他又把手里的擀面杖放在手心敲了敲,盯着人浑身上下打量,还四处比划,“你说我接下来打哪里呢,肚子好不好,嗯~不好,肚子太软,得找硬的地方他打,胳膊怎么样,看你也够瘦,一打上去,嘎嘣脆的!”
“别,别,别!”瘦高个子很快怂了,忙道,“这位爷,你告诉我你丢的什么东西,我让人给你找好不好?”
“这才像话嘛,一个千岁绿的荷包,上面绣着个竹子的,有印象吗?”他的脚没松,一直踩在这人肚子上,简直比流氓更流氓,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实力碾压。
“有有!”头目点头如捣蒜,把手中的剑朝旁边一个混混扔去,这人被吓的一抖,怀里一大堆东西全被他带出来了,银票,碎银,荷包,甚至女子手帕,应有尽有,说是海纳百川也不为过。
凌雁迟“啧啧”两声,弯腰捡起自己的荷包宝贝的在手心拍了拍,又踢了踢地上的战果对陈韫玉道:“你看这架势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这里的土匪胆子肥的白天就敢抢不说,竟然连面都不蒙,没见过这么会作死的,你说他是不怕呢还是有什么人在后头给他撑腰?”
回应他的是陈韫玉冷漠的一声“哼”。
原以为这人会管上一管的,却不曾想他漠然的看了眼就走了,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凌雁迟都楞了,他马上追了过去,诧异道:“你不管管么?”怎么说你也是大陈的世子,你的正义心呢?
陈韫玉冷脸看他,“我为什么要管,应天府衙离此地不足百里,他们的人难道死光了么?”
凌雁迟眼珠子一转,“你在生气?”
陈韫玉袖子一甩,固执道:“我不气,我气什么,我辽东百姓都好好的。”
这就是生气嘛,凌雁迟摸着鼻子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点点头,说:“那行,你能不能等等我,容我把这群人抓去报官。说完他就轻快的小跑过去。
可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袖子,陈韫玉脸黑的都快发青了,皱眉不耐道:“先别去,得打草惊蛇。”
“好的!”凌雁迟从善如流,很快定住脚,嘴边一抹笑藏都藏不住。
陈韫玉看着这幅笑脸气不过,只想两巴掌糊上去,无奈涵养太好,只好忍着了。
暮色四合,只余一抹黛色的晚霞还留在天边眷恋人间,衬得大街小巷上赶着回家的小摊贩脸上的笑格外温暖,他们挑着担子,推着车子,满载一天的勤劳获,脚步轻快,而万家烛火渐明,早有人备着热腾腾的饭菜在等他们回家……
此时此景,陈韫玉无端有些寂寞,他看了眼还跟着他的凌雁迟说:“你为什么要跋山涉水来江南?”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想来就来啦,再不来万一哪天我被人打死了怎么办!”他语气随意,连自己都咒。
“人生得意须尽欢……”陈韫玉把这话放在舌头上捋了两遍,半晌才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吐出几个字,“不知人间疾苦。”
战事刚结束,凌雁迟知道他说的疾苦是什么,于是道:“人啊,还是少背负点东西的好,上场杀敌,就只看战场,战事结束,就该好好享受,你若看着一方平静还总把战场的残酷放在眼前时不时回味一下,那也是很累的。”
“可那死了的人不就没人记得了么?”他的眼睛望着虚空,突然替那些人委屈。
“那些人死的目的难道是为了让你们记住他们么?”凌雁迟定定的问他。
他们为的不就是守护的人得以平安祥和么?
陈韫玉不动,眼睛看着他,说:“可若是将军身死,却不是死于战场,而死于自己人的唇枪舌剑,那又该如何?”
凌雁迟的眼睛忍不住眨了几下,问他:“此次殒命的周将军,是你什么人?”
第7章夜探深山
“说来惭愧,正是家师。”
凌雁迟的脸上有一瞬间是空白的,过了会才恢复往日的平静神色,恍然的“啊”了一声,又冲他道:“这样啊,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什么。”陈韫玉随口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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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就把头扭过去,只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乱了。
“没什么,这不是让你不开心了嘛~”他脸上的笑意浅浅的,被街上忽明忽暗的灯火衬得莫名有些晦暗。
怎么能这样呢?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人……
他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请你吃顿饭吧,左右我这荷包又鼓起来了。”他将荷包放在手心抛了两下。
“行啊。”
只是这计划终究是要落空了,两人还没找好酒楼,就看到一个灰色人影炮仗似的冲向他们,凌雁迟直接闪到陈韫玉身后道:“你快拦住他!”
这道灰色人影正是陈念,他也不知道在哪拱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幸好衣裳原本就是灰色,不然怕是会被人当成丐帮门徒。好不容易他才停下来撑着膝盖边喘粗气道:“公子……我和……和你讲,我追的那贼人……他们不简单呐!那山上有一窝子土匪呢!”
“还有别的发现么?”凌雁迟这才把头伸到陈韫玉肩前问他。
“有的!那山洞俨然就成了他们的驻地,巡逻的,守门的,样样俱全,而且那山洞还不只一个出口,我在外头待到天黑,好几处都冒着烛光!不对,我和你说干嘛,你这个人怎么还跟着我家公子!”
“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这难道不好么?能文能武的~”说完他就跨步上前,把胳膊往陈念肩上一搁,压的他直踉跄,豪爽道,“走,在前头带路,看爷爷不拾他们。”
后头的陈韫玉却一直没说话,只是缀在两人身后。
此时正是戌时,朗月高悬,透过疏云洒下一地清辉,不多时几人就到了陈念所说的山脚,借着月光三人将此地地势看了个明白,此地偏僻,整个山头草木繁盛,有高大树木掺杂其中,唯独一条白斑细道隐在深绿色草丛中间,曲折蜿蜒,叫人看不真切,该是通向山顶和各个入口处的,想来原本来这处的人就不多,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一条道。可就是这幽深的草林子,反而衬得着这半山腰的一道道烛光扎眼的厉害,这是当真不怕别人知道这是个贼窝么?
凌雁迟艺高人胆大,自发的走在前头,原本动静不算大,就是陈韫玉的锦袍被烛火一映有些扎眼,凌雁迟发现后就给他当肩按了一把,于是陈韫玉就半猫着腰了,总之滋味难言。
沿途碰上几个巡逻的,这些人手里头端着长丨枪,身体站的笔直,眼神交汇时手里还有动作,很有那么点意思,凌雁迟在碰到第二波巡逻的人时脸色就微微有些变了,待人走后才弯着腰对身后的陈韫玉谨慎道:“不简单,如果是普通劫匪,他们敛财就够了,没必要这么严阵以待,这一套,你不觉得有些像军营么?”
“是个土匪窝我今天也要给他端了,我倒要看看是哪里的耗子敢在这里做狼窝。”他显然真生气了,朝廷那里他不敢犟,可整几个土匪还是可以的。
眼看陈韫玉是来真的,凌雁迟一句“要不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也胎死腹中,只得硬着头皮上。
夜安静的厉害。
这世上让人恐惧的东西有很多,面对未知的境遇正是其中一种,不消说,三人此刻碰见的正是这种情况,此刻山洞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传出丝毫声响,那暖黄的烛光就仿佛遗世而独立似的,自顾自亮着。清风徐徐,鸟声翠翠,飞鸟扑棱着翅膀飞的声音他们都听的清楚,三个人就以一种十分平稳的速度缓慢而稳妥的朝山腰走去。
凌雁迟当将军当习惯了,不自觉就开始分析这些人的行为动机,只觉得这股异常的安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山洞里头实际上没人;二:山洞里有人,可这些人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说话。要么,他们早前已经察觉到了陈念的存在,这会不说话正是在以不变应万变,守株待兔;要么,这些人是真正的训练有素,无事不能大声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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