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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要抓活的知道么,死了就不好吃了!”凌雁迟小声提醒道。
目标已定,一间矮房子,东面是一圃小菜园,里头种着三两蔬菜,绿油油的,长势喜人,西边用篱笆桩围起来的就是鸡圈,靠墙那里有间小小的鸡舍,俗称鸡窝。
陈韫玉和陈念现在还有些僵,跟着凌雁迟蹲在鸡圈外头,陈念呐呐的问道:“这怎么抓,被吓到它们会叫的吧?天也快亮了,万一公鸡打鸣……”
“小菜一碟,看我的。”说完他先去东面菜园扯了几把青菜,随后才猫着腰轻手轻脚进到鸡圈,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还多出一条黑绢布。
他轻轻的靠近鸡窝,头凑近瞄了眼,十来只鸡挤在一起,只有一只公鸡,这货艳福不浅啊,可惜啊,可惜,它的嫔妃今晚就要少一只了,在里头母鸡隐隐不安的动时青菜叶被放到地上,很快动静就小了,只剩鸡啄青菜的细微脆响,就在此时,凌雁迟动了,他出手如电,一把扼住公鸡咽喉另一只手迅速用布蒙住它的眼睛,就见这才开始扑棱翅膀的鸡瞬间老实了,然后他轻轻的在公鸡的脊梁处摸了摸,将它慢慢放回窝中,随手抓住一只花母鸡慢慢退出来。
至此偷鸡大计始成,陈韫玉叹为观止,陈念更是看的嘴都忘了合上。银子被放在窗棂上,三人一鸡很快消失在乡野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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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下着小雨,几人找烤的地方都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破败的亭子,柱子上红漆都掉了,喜人的是亭子下头还有些干柴,而中间的空地已然黑乎乎了,显然已经有前辈在这里干过这等雅事。
万事俱备,凌雁迟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了几次,微微的火光就起来了。
陈念现在看着他已经是崇拜了,十分狗腿的帮他把木柴架好,殷勤的问道:“你怎么什么都会,还什么都有?”
凌雁迟冲他一眨眼,促狭道:“你觉得我在山上那几年真的会老老实实的一年只吃一只鸡?”
陈念恍然,“你骗他们?”
“这怎么能叫骗呢?这叫灵活,不懂了吧?”
三观震荡不止的陈韫玉这会也缓过来了,忍不住问他:“你这喘疾不是要少吃这些东西么?”
凌雁迟假模假样叹了口气,说:“长寿虽好,可我也贪自在啊……”
陈韫玉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堵,默默的添了几把柴火,火生起来后凌雁迟又说自己手脏,于是这烤鸡的重任叫给陈念,趁机挤了挤他的胳膊问道:“有心事?山上的事?”
这一挤,水墨画似的惆怅顿时烟消云散,陈韫玉这才想起正事,直接问他:“发现什么没?”
“有的,你应该也猜的到,里头都是兵器,重点是还有五大箱金子。”
“金子?”
“没错,就是金子。”
天已经拂晓,一抹鱼肚白,而凌雁迟却有幸见到陈韫玉的第一抹冷笑。
第10章琴楼听曲
天亮时突然起雾了,裹携着细碎春雨滴滴答答,在微青的晨曦润物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韫玉竟然睡过去了,头还枕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慢慢坐直身体扭了扭脖子,这才发现刚枕的是凌雁迟的肩膀,而陈念却远远的缩在火堆对面,微微蜷着身体还没醒,看上去有些可怜。中间的火堆早已经熄了,只余一个个烧成灰白色的余烬和一旁的鸡骨头相得益彰。
四处看了看,也记不清晚上走了多远,这里隐隐还能看到昨夜那个山头,寂静神秘。等他回头时凌雁迟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凌雁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应了声,“你一动我就醒了,睡眠浅。”插腰深吸一口气后他总算注意到仍睡的一脸安稳的陈念,便眉毛一挑,冲陈韫玉道,“我要干一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打我?”
陈韫玉对他刁钻的习性已经有所了解,只是了解不等于赞同,略微皱眉道:“你又要干什么?”
凌雁迟哈哈一笑,轻轻走到陈念面前蹲下道:“我来给你画只猫……”
就地取了几点黑灰,他轻轻的在陈念两边脸颊上各画了三撇粗黑的小胡子,最后看了看,似是觉得却了些什么,又在他鼻尖上点了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挪开位置让陈韫玉看。
陈韫玉顿时就笑出来,原本陈念就少年模样,睡觉还微微嘟着嘴,现在这一画就更像只花猫了,见他笑的差不多了凌雁迟伸出指尖在陈念额头上一弹,毫不客气的在他耳边道:“醒醒,去偷鸡啦!”
陈念猛的一弹,“哪呢!哪呢!”
鸡是没有的,倒是陈韫玉一脸微妙的笑意,他心虚的拍着衣襟站起来说:“公子,我睡过啦……”
陈韫玉捂嘴咳嗽,不说话,眼角带笑。
凌雁迟摸着下巴说:“挺好,挺好。”
陈念只当他们没怪自己,嘿嘿笑了两声,说:“公子我们回去吧!”
雨势不大,几人也没有伞具,索性没有风,倒也不觉得有多冷,大约半个时辰就隐约看到城门的轮廓了,昨天几人追歹徒是从太平门出去的,现在却从朝阳门进城了,可见这是绕了多远一圈。
路上行人不多,大都是去往集市的行脚商人,有人注意到花猫一样的陈念就开始捂嘴笑,凌雁迟怕人动静不大会穿帮,最开始还会给人使眼色,后来就呵欠连天,泪眼婆娑的撑不住了,下巴搁在陈韫玉肩上不说,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陈韫玉都疑心这人是一晚没睡,回客栈后就按着他在客栈休息,这人也不推辞,在二人隔壁客房安家。
陈韫玉看他已是倦极,脸色苍白,便对他说:“你的计划是什么,说来听听,听我我就走了。”
凌雁迟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不要打草惊蛇,你可以先以辽王世子的身份拜访一下这位南兵部尚书,然后顺势在他府上住下。这心里有鬼的人看人都有鬼,剩下你什么也不用干,等着他自己露出破绽……啊,还有太子,我猜你应该不会去惹你这位堂兄,所以……”
陈韫玉还在侧耳听着,却听到塌上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的进到里屋,将帷幔随手放下来了。跟在后头的陈念巴巴的望着,欲言又止,带上门后才道:“这种小事情你唤我做就好了嘛,何必亲力亲为。”
“你在这酸什么,他睡着了你再献殷勤都没用。”陈韫玉语气淡淡。
陈念不敢大声,只敢小声嘟囔:“那他睡着了你干嘛要献殷勤……”
紧接着他就被人盯住了,陈韫玉似笑非笑道:“我听到了,再乱说话就回府和我爹玩去。”
“不敢了,不敢了。”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南尚书府,朱红府门下立着两头石狮子,左踩绣球威风凛凛,右揽幼狮憨态可掬,府门前立着两个守卫,目不斜视,陈韫玉左手拿扇,右手后背,一身月白交襟锦袍风度翩翩,世子玉挂在腰间,彰显身份。
陈念上前几步,跨上台阶对两守卫客气道:“可否麻烦两位通报一声,就说辽王世子春游途经贵地,特来拜访尚书大人。”
他态度不卑不吭,言辞谦逊,其中一位很快进屋通报去了,没多久就见一位瘦的衣服四处漏风的老爷子出来了,他颌下有须,模样瘦,一双小眼睛看不到半点浑浊,只是背有些佝偻,未语先笑,直接走到台阶下的陈韫玉面前,冲他弯腰行了个礼道:“不知世子到此,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恕罪。”
陈韫玉用折扇将他手臂一挑,老尚书就不由自主的站直身体,陈韫玉的眼睛还在四处打量着,状似随意道:“王尚书身子骨还挺硬朗,这府邸布置的挺气派的。”
王勉后退一步,弓腰道:“自是不能和辽王府比。”
陈韫玉折扇一展,面上有些不耐,道:“别提了,打仗都把我爹打穷了,出门就给我这么少的银子,花楼都逛不了几次……所以,所以我就只能来王尚书这个混吃的啦~不知道尚书大人欢迎不欢迎?”
王勉一个资深人,不也楞了下,这世子怎么和他听说的不一样啊,竟是个纨绔?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笑脸说:“招待世子是下官的荣幸,如何会有不欢迎之说。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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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请。”说完就热切的在前头带路。
“且慢,”陈韫玉突然停下来,一本正经道,“我得晚点再过来,还有个朋友,尚书大人不介意吧?”
王勉头上都出汗了,恭敬道:“自是不会介意,世子的朋友自然是我尚书府的贵客。”
陈韫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随口道:“这里就多谢王大人啦,回去后我就和我爹说说,让他在皇上面前多替你多美言几句……”
一句话吓的王勉脸都白了,颤颤巍巍道:“多谢世子好意,还是,还是不要了吧?”
回答他的是陈韫玉爽朗的笑。
辽王镇守边境,不领圣旨不能进京,陈韫玉作为世子按理来说也是不能在外瞎逛的,他说这番话意在敲打王勉:尚书大人最好老实点,别把他在应天府的事捅出去,否则他死了也要拉着您老人家垫背。
在帝王心里,有一件事比天还大,那就是权利,你一个南直禄的兵部尚书,家里住着位辽王世子,就问你是不是想造反?
王勉抚着胸口心有戚戚,气的胡子都飞了,都进去了又退到门口把两个守卫瞪了一眼,骂道:“说我不在都不会么!前脚周士谋才被砍,后脚你们就把这丧门星给放进来,你们这是嫌你们家老爷日子活长了?”
“属下知罪!”守卫连忙跪下,一脸惊惧。
这神矍铄的老爷子很快一甩袖子背着手进屋了,后背心都洇了一块。
陈念颠颠的跟着陈韫玉,看他七弯八拐到一条隐蔽的巷子里,隐隐有靡靡之音流泻,原本以为只是路过,不曾想陈韫玉竟停下不走了,陈念脸色都变了,半红不黑的扯着他的袖子道:“公子,你不会,不会是想进这里吧?”
“这里是哪里?”他边说边笑,折扇微微扬起他额上几缕发丝,就有神色困顿的歌女在楼上朝他扬手帕,用软糯的声音说道:“公子在下面站着做什么,不如上来喝杯薄酒呀~”
陈念腿都软了,清晰无比的听到他家世子的声音:“我从不拂美人的意。”
世子你醒醒啊,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尚书府人就变傻了!他把陈韫玉的袖子攥的死紧,一副你要进去我就去死的模样,可陈韫玉轻轻一拉就把他的手扯掉了,辽王世子一撩下摆,直接进到了这江南烟雨城的软玉温香里,连头都没回。
陈念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欲哭无泪,王爷,王妃,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最后他一跺脚,也进去了,陈韫玉被人引至二楼在矮案前,案桌上放着一壶酒和几盘软糯糕点,自顾自的散发着各自清甜,地上是一方蒲团,陈韫玉入座,方才和他搭话的歌女竟已经拾妥当,翠色长裙曳地,素钗挽发,薄粉敷面,胭脂的红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是最恰到好处的桃花色,微微于眼角,只口唇颜色稍艳,让人想起四月天里争相开放的海棠,她抱着一把桐木琴,走路间婷婷袅袅,微微福了福身才退到中间的绣椅上坐好,微微扫了眼二人,那一勾眼的风情……这姑娘朱唇轻启,问道:“不知二位想听什么?”
陈韫玉软骨头似的靠在软垫上,神色慵懒,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手心,道:“捡你喜欢的……”
歌女似乎有些诧异,问他:“公子可是觉得没有什么曲子能入您的眼?”
他眼一眯,摇头道:“非也,鄙人只是觉得只有弹自己喜欢的东西方能悦人悦己,姑娘觉得如何?”
歌女微微一笑,不在说话,一勾手有琴音流泻,她边弹边唱,吴侬软语,果然名不虚传,那声音就像羽毛,一下一下抚在人心上,陈念听不清她唱的什么,隐约听到几个“离人”“相思”“断肠”这类词语,料想该是坊间流传的爱情故事,陈韫玉侧躺着用手撑着头,眼睛已经闭上了,陈念也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只觉得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他要怎么和老爷交代?
第11章俊秀小倌
凌雁迟一觉睡到晌午,醒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他睁着眼望着帐顶静静躺着,听着窗外人声鼎沸,吆喝声四起,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大夏,而是他向往已久的大陈江南,梦里朝他伸着手,想拉他下地狱的人也不复存在。
还是有些累,口渴还饿,从前的锦衣玉食虽然他一点也不怀念,可现下还是希望能有个五尺之童来给他递杯茶水。
晃悠悠的下床后他出门唤来小厮准备了些热水,准备洗掉一身黏腻,他有些嫌弃的看着面前这个丁点大的小桶,有些怕人还没进去桶就散架了,条件简陋,只能凑合。将衣衫随手搭在一旁的飞燕屏风上,他整个人姑且埋进去半身,水温适宜,他舒服的张开手臂仰着头,靠在桶壁边缘假寐,没过一会,屋外传来陈念叽叽喳喳的讲话声,他是压着嗓子的,可习武之人耳力非凡,凌雁迟听的真切。
“公子,你怎的还想要给那女子赎身呢?难不成你说带个人去王尚书家说的不是凌公子?”
“带他?我带他干什么,昨天夜里他探那个山洞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那尚书府的王勉可是个老狐狸,他若是去了指不定会有危险,我是世子没人敢动我,可他不一定。”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带个风尘女子在身边啊!”听语气陈念都快急疯了。
“风尘女子怎么了,瞧不起风尘女子?刚才听琴时夸人家手好看的不是你?”
“诶”
后面的声音他就听不到了,“吱呀”关门声响起,现在他还能听到陈念模模糊糊的嗓音,摸了摸下巴他突然有了想法。
从水里起身擦干身体,他在一堆行李里翻翻找找,终于翻出一身若竹色的长袍,袖口暗纹里隐约绣着翠竹,还有一件水貂灰的薄纱衣,一只碧色发钗。很快他就将这身行当穿在身上,细窄腰封束腰,碧钗玉冠束发,脚踩云纹鞋履,行动间风骨自成,一派风流。
青色衬得他容颜秀丽,像青草蔓延十里疯长却又不带任何攻击性,外层的纱衣没有将这份美冲淡半分,反倒欲盖弥彰似的让他整个人越发耀眼。
打开门,他信步走到隔壁门口敲了敲,陈念开的门,一见他就楞了,指着他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他被闪的都睁不开眼了,这哪里是一株牡丹,简直就是一城的牡丹!
他一笑,显的天都不那么亮了,说道:“不好看么?去把你家公子的扇子给我拿来。”
陈念踉跄着往后跑,疯了,疯了,全疯了。
凌雁迟顺势往里跨,陈韫玉在里屋,正坐在桌边端着一杯茶随意啜着,见陈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道这人又在作什么,不料一抬头就看到正撩着纱帘进来的凌雁迟,他眼睛一瞪,一口茶没吞进去生生呛在嗓子眼,抓着茶杯咳的天昏地暗……
凌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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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也懵了,盯着自己的袖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现在就这么没有魅力?以前那些夸他好看的难不成是骗他的?
想到这他不有些局促,脑门汗也出来了,陈韫玉的扇子被他扇的骨架都快折了,他才小声道:“我这样真的不好看吗?连寻常小倌也比不上?”
“咳咳……”陈韫玉的咳嗽声总算小了些,微微坐直身体道,“平白无故的,你穿成这样……怕是不太好。”只怕整个应天府的姑娘们都要羞愧而死了。
凌雁迟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裳下摆小声嘀咕道:“这样啊,那难不成还要抹点脂粉才行?”
他竟还想抹脂粉?
陈韫玉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蠢的样子,十分无奈,纠结道,“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凌雁迟也不遮遮掩掩,把手一背坦然道:“我想帮你,你们在门口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不是想让那个南尚书以为你是个草包,降低他对你的警惕性,所以才要着带个青楼女子住他府上的?”
陈念这才回过神,震惊道:“公子,是这样的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回答他的是陈韫玉的一声冷笑:“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一个不务正业,成天宿柳眠花的浪荡子么!”
陈念大惊失色:“误会啊,公子!”
凌雁迟笑了笑,把手搭在他肩上安慰道:“别听他的,他不告诉你是想让你装的像点,这一路肯定有人一直跟着你们。”
听他这么说陈念一颗心才落回原处,一把拿开凌雁迟的胳膊失落的走到角落说:“公子什么都没和你说你却都知道,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还拖他后腿。”
陈韫玉无奈,凌雁迟也憋着笑,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哄哄。他这才走到陈念面前语重心长道:“想知道小时候我为什么要选你当我的随从么?”
“还不是因为我笨。”陈念别过头,还是不开心。
“不是你笨,是你会处处为我着想。我爹打我你不是护了我几回么?”
“这样的么?嘿嘿……”他傻笑一声又跑到凌雁迟边上,抓着他的袖子说,“那你跟着公子吧,你这么聪明能帮他不说,我天天和你处在一处肯定会变聪明的!”
陈韫玉扶额,怕什么来什么,他看着凌雁迟的目光有些复杂,说道:“你没必要帮我的,这些事情原本就与你无关。”
凌雁迟大刀阔斧的在他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才觉得这茶也忒糙了,完全品不出什么味,他原以为世子会给自己搞点特殊的,有些遗憾地放下瓷杯说道:“怎么能说和我没有关系呢!不是他们偷了我荷包我犯得着过上街头卖艺的日子么?这里头关系大了我给你讲,这荷包是我娘就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不把这群人腿打断难消我心头之恨。”
陈韫玉见他一副要与地痞流氓争高下的样子有些无奈,便问他:“那你准备怎么和我进去,你又不是女人,我再荒淫无度也不可能带个男人回尚书府吧?”
“对了,说到点子上去了!就是带个男人回去!”
陈韫玉被他铿锵笃定的语气惊到了,就听这人接着说道:“带女人回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不信你去打听打听,这应天府的大小官员有哪个没去过烟花之地,家里藏着一两个姬妾不是很正常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照不宣罢了。说不定那个南兵部尚书和你那位青楼女子还是认识的呢!但是,光明正大带个男人回去就不一样了,保证你一夜之间臭名远扬,哈哈哈……”他冲陈韫玉癫笑的风度全无。
“……那位尚书今年七十有一,怕是认不得吧?”陈念小声插了句嘴。
“所以你穿成这样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了……当成了个……小馆?”
凌雁迟又露出挫败的神色,伸开袖子苦闷的说:“第一次这么穿,有些失败啊……”
“咳咳……”陈韫玉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道,“没有,这样就挺好的,你大可不必穿成这样。”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穿的明显一点,万一那老头认不出我是个小倌怎么办,难道我俩还得在他面前真亲一口么?不妥不妥。”
陈韫玉彻底妥协,敛了神色道:“我们上来时有几个人跟在我们身后进了楼下茶馆,估计他们有所忌惮,不敢靠太近。”
“不怕,不怕,随便他们看好了,现在就是要他们跟着我们,诶,我问你,你上午见他时诈他没?”他趴在桌上冲陈韫玉挤眉弄眼。
“我说他府邸大,还让我爹替他在皇上面前说话……”
凌雁迟“噗”一声笑出来,说:“我没看出来你这人蔫坏蔫坏的,人老尚书一大把年纪,你可别把他吓的就此驾鹤了……”
“那不至于,老人家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俩聊天陈念就会很开心,甚至时不时还会有种不忍打扰的感觉,这边便自告奋勇的要给凌雁迟拾行李,凌雁迟自然允了,他才祈祷有个小门童,这会就来了,心想事成,不可谓不开心,陈韫玉更是看了一眼就放他走了。
这下屋里只剩两人,一派和谐安静中,陈韫玉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问出两人初相识时的那个问题:“你是谁?”
凌雁迟放下手中茶杯,坦然道:“我是夏人。”
“嗯。”陈韫玉点点头。
看他没有后文凌雁迟有些疑惑,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为什么你要来大陈?”“大夏和大陈才打完仗你不知道么?”诸如此类……
陈韫玉摇头,淡淡的说:“君子相交无关国度,无关长相,无关性别,唯品行尔。凌公子风光霁月,单昨夜替我深入虎穴这事我就无以为报,唯有将信任二字相付。”
凌雁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头低下去微微弯了弯嘴角,复又抬起头说:“你这样容易相信人,怕是会被人欺负的……”
“不对,你说的是两个事情,信任一个人,是我自己的决定,别人怎么对我,那是他的决定,和我并没有太大关系,我无能为力,也无权干涉。我平生所图不过问心无愧四字而已。就算被欺负,也只能怪我识人不清……”
好一个通透的人,他只说自己识人不清,却毫不责备那欺负他的人,想来是在被人背叛的同时就把这昔日的情谊一并摒除了,形同陌路。
凌雁迟在心里苦笑,这样的人,要求得他的原谅可就难了,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就好像有千斤重,压的喘不过气来,他勉强道:“世子可得擦亮眼睛,实在看不明白就交给我吧。”
陈韫玉微微一笑起身道:“那就先谢过了,我们下楼先找些吃食,然后再去好好探探那尚书府。”
“行!”
陈韫玉率先出门,陈念正好也在门口,见着他就凑了过去,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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