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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陈韫玉总算松了口气,这下赢面在他这边了。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突然的僵局竟被一个稚子打破。景帝瞬间哈哈大笑道:“是,嘉上说的对极了,不愧是父皇的儿子,如今嘉上都懂得怜惜百姓了!”
小家伙拍马屁也是有一手,机灵的摇摇头说:“是父皇指教的好,前些日子不正是父皇让嘉上学诗的么?”
“是,是,嘉上真乖……”他这会正被机灵的小儿子哄的大笑连连,满脸得意,随意瞥了眼跪在地上发抖的一群舞姬摆摆手不在意道:“都是小事情,下次素雅一点就行,宴会继续……”
乐声起,寿宴继续,皇帝心情正好,有心人想闹也闹不起来,陈韫玉扳回一城,就这么好好的回到座位,他也不看老侍郎,更不看李密之,可神态傲然,一副“你再来动我试试”的不羁神色,气的李密之几乎捏碎玉杯。
突然感觉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他原以为是凌雁迟便出手拍了拍他,结果力道不减反增。他不由扭头看了看,结果是那五皇子蹲在后头看着他,一旁的太监弓着身子急的直抹额头冷汗,而凌雁迟碍于身份也没敢动,只被这两位不速之客挤到墙角,面上一脸不忿。
这位五皇子出生时陈韫玉远在辽东,原本对他也不甚了解,可刚才他一席话也算替他解了围,这会见他憨态可掬更是想到了王宁之,一样是小肉团子,于是对他也多了几分和气,看着快被逼疯的众人忍笑低声问他:“五皇子莫非看上我这里的哪样吃食了?”他微微挪开身子,将面前一众珍馐露在小皇子眼前。
小家伙摇头,指了指在一旁贴墙不动的凌雁迟道:“世子哥哥,你能不能把他赏给我,我宫里还没有这么好看的人!”
陈韫玉的脸色蓦地变了,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一遭,从没想过这人还有可能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他瞬间心跳如雷,手也不由自主在抖,迅速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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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急转,小声对五皇子道:“敢问五皇子是君子么?”
小家伙毕竟年纪小,没有一直纠结要人就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模样小声道:“先生教过我,只要言行得当,就是君子,我自然是位君子,不过我年纪小,只能当一位小君子。”
陈韫玉循循善诱:“那先生有没有教过你君子不夺人所爱?”
“这是什么意思?”
完了,这位年纪太小,他不懂!
陈韫玉头上的汗也出来了,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有在皇帝寿宴上给人授学的一天,抹了抹头上的汗他耐心轻声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的意思就是,你说的这个人恰好世子哥哥也很喜欢,你既是位顶天立地的小君子,那自然不能从哥哥手中将他夺走,懂了么?”
这中间的关系把小家伙转晕了,他虽是懵懂可未曾撒泼,只是有些委屈:“可我还是很喜欢他啊……”
陈韫玉从怀中掏出几个巧的小玩意,就是寻常的小泥人捏成猫的形状,不过外面抹了层色的染料,就突然鲜活起来,小家伙的眼睛顿时亮了,刚要伸手去夺,可末了却回手,只用眼渴望地看着小猫犹豫道:“那这个哥哥你喜欢么?我能夺么?”
童言可爱,陈韫玉不由一笑,说:“这个哥哥也喜欢,按理说你也不能夺,不过哥哥可以把它送给你,开心吗?”
小家伙开心的一把抓过小猫,满足的摸着它的小脑袋笑着道谢:“谢谢哥哥,我会记得你的。”
陈韫玉却装出一脸失落道:“你看,这个东西哥哥喜欢,送给你了,那你能不能把这个人留给哥哥?”
小家伙很快走到凌雁迟旁边,看的陈韫玉一脸紧张,可别真把人给带走了啊!
谁知小家伙却只是伸出小手抱了抱他,郑重道:“嘉上是小君子,不能夺人所爱,所以就不向世子哥哥讨你了,可你要知道,我还是很喜欢你的,若是有一天世子哥哥不喜欢你了,你可以来找我!嘉上一言……一言……”他憋红了脸问旁边太监,“一言几个鼎?”
小太监顿时楞了,无奈他也没喝过墨水,只尴尬的摇头,陈韫玉松了一口气,便在一旁好心提醒道:“九,一言九鼎。”
小家伙马上接话道:“啊!是了,一言九鼎,你可要记得我的话呀!”
凌雁迟都僵了,懵着脸点头,又想笑又意外。二人耳语,他只听了一半,就这么被个半大的孩子抱了满怀,顺便还获一次告白,看的陈韫玉牙都酸倒一排。
这还没完,小家伙才完礼就跑景帝身边献宝去了,伏在他腿上用软糯的声音道:“父皇,父皇,世子哥哥送了儿臣一件礼物,你看好不好看?”
陈韫玉刚松一口气的心又提到嗓子眼这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景帝向来疼爱幼子,摸着他的头笑道:“好看,好看,那你谢过世子哥哥没?”
小家伙顿时也不撒娇了,站直身体道:“自然谢了,儿臣是小君子,礼轻情意重这话儿臣懂的。”虽然这句话并不是这么用的,可还是让景帝老怀甚慰,只说自己养了个好儿子,这小家伙古灵怪,头拱在景帝怀里还不忘冲陈韫玉眨了眨眼。
陈韫玉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到现在为止陈韫玉才真正松了口气,辽王府众人的脑袋还在,凌雁迟也没丢,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护住了这最重要的两件东西。
宴会直到亥时才结束,景帝一走,陈韫玉就逃命似的拉着凌雁迟朝宫外跑去,不料却有一人跟了上来,还伸手拦路,一副“想走就从我身上跨过去”的严肃表情,凌雁迟想上前却被陈韫玉抠了抠手心,他心弦一动,复又站好。
就见这胆比天大的人说道:“下官斗胆奉劝世子一句,这里是大内皇宫,不是辽东,还望世子注意言行!”
好嘛,嫉恶如仇的这位找上门了,这位仁兄怕是在宴会上被一堆假马屁熏到了,现在逮着他就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wuli世子终于有了危机感……
第30章月下对饮
“蒋风?”他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世子认得我?”他有些疑惑。
“你知道我现在住在谁府上么?”
“这臣下如何得知。”这位仁兄的眼神和他的性格一样耿直,两个眼里清清白白的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长公主府。”
果然蒋风一听到长公主府时眼睛就亮了一下,随后又警惕的盯着他问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你仰慕郡主想让我帮你牵线?”
“……”这位仁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陈韫玉正经的摇头,摇着折扇高深莫测地说道:“听说郡主有位心上人,我来看看……”
“是谁?你告诉我,明日我就帮郡主去考核他。”
“……蒋御史,你们都察院什么时候还监察这个了?”
“臣下替君分忧,理所当然……”
陈韫玉试探地问道:“……在你眼里郡主是君?”
蒋风点头。
这下陈韫玉知道了,清和八成没戏,这位兄弟脑中尽是三纲五常,君臣之礼,怕是都没朝男女之情那方面想。
这时凌雁迟站出来说话了,他问了一个问题:“敢问蒋御史,郡主贵姓?”
蒋风似乎没注意和他说话的人只是一个侍从,很快答道:“姓祁,我又不傻!”
陈韫玉瞬间懂了凌雁迟的意思,接着问道:“那敢问当今国姓为何?”
“世子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国姓为陈,老百姓都知道的!”他看上去已经有些暴躁了,白净的脸上泛起几点红光。
陈韫玉微微一笑,道:“既然国姓为陈,郡主姓祁,那你还说郡主是君,岂不是胡言乱语……”
蒋风顿时楞了,惊奇惊喜交替出现,中间还夹着几缕疑惑。
两人相视一笑,能做的就这么多,就看这位仁兄什么时候开窍了。
二人联手给这呆子上了一课,他又开始拉着凌雁迟奔行。这是在宫内,这样实在有些显眼,于是凌雁迟便问他:“世子可是有急事要办?”
陈韫玉不停,边跑边说道:“你还未用膳……今日皇上寿辰,不设夜禁,可时辰已经不早,我怕出去的晚摊贩和酒楼都摊关门你就吃不到了……”
凌雁迟感激他细心,慢慢拉着他慢走,笑着说道:“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我刚才都快被吓饱了,压根也没吃多少,走,走,快跑……”
无奈被他拉出去,喘着气出城门时街道上热闹是热闹,可这些铺子大都已经摊,唯独一家馄饨铺子还在,这最后一碗冒着葱香的馄饨却被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娃买走了。
陈韫玉巴巴的望着那碗馄饨有些沮丧,已是亥时一刻,难得这个点京城里还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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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通明,像一条火龙,朝远处蔓延,一派繁华望不到边,有兴奋的小童从来没有见过黑夜里这样热闹的京城,非要父辈将他顶在肩上,这样他就能看清远方,烛火映衬着他乌黑的瞳孔,发亮的眼睛。
眼看陈韫玉不死心,还在四处望着,凌雁迟就对他道:“长公主府里有什么食材,我看看能不能做点吃的。”
“……你会做什么?”陈韫玉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怀疑,这个人不是说自己不擅长庖厨的么?
“你别想太多,我也就会把生米煮成熟饭,仅限于能吃的水平,别的肯定是不行的!”
陈韫玉当下眼睛就亮了,又抓着他朝长公主府跑,口中道:“那就够了,姑母那里自然是食材应有尽有,你尽管放手做就是……”
凌雁迟被他扯的直叹气:“世子你的仪态呢?”
“迂腐!人都要饿死了还讲究什么仪态!”
“……”
市井街头热闹非凡,靠近长公主府这些声音就像隔了老远,隐约听不真切,门口有侍卫提着灯,黑夜里照的四周都暖洋洋的。
陈韫玉拉着人迅速入府,很快进到膳房,推开门,地上映出两人拉长的影子,他的手握着凌雁迟的手腕。膳房大的惊人,踏进去唯恐出现回音,里头冒着丝丝冷气,漆黑一片,陈韫玉走到南面推开窗,银色月光瞬间流泻,里头的情况就一目了然,靠窗连着好几个灶台,对面则是一个较高的置物架子,被分为好几层,每一层都有好几个竹筐,里头放着一些耐放的菌类、豆类以及辣椒等大大小小的配菜,红的绿的看上去还怪好看。
隔着架子老远背阴的最角落里,立着个半人高的长长的柜子,凉飕飕的冷气正是从这里头冒出来的,陈韫玉走进一看,发现里头放的都是剖好的鸡鸭鱼等肉类,还有不少蔬菜也放在里头,而最底下显然就是一些大块的冰。
在屋子里巡视一样晃荡一圈后他问道:“怎么样,想好要做什么吃的了没?”
凌雁迟原本想随便剁点萝卜青菜往锅里一扔,煮个菜汤就完事的,这下看到鸡肉就挪不动脚了,搓着双手道:烤鸡肉吃吧!”他真的好久没烤肉吃了!
“行啊……”
他这副馋样实在是过于生动,看的陈韫玉不由好笑,走到一旁给灶台生火,凌雁迟从筐子里抓出不少茴香、八角、生姜、干荷叶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切小,又从柜子抓出一只冒着冷气的鸡,将这堆东西一股脑塞进已经切开的鸡肚子里,随后用几根小竹签将鸡肚子合上,陈韫玉看他捣鼓半天,有些疑惑,问他:“这鸡得罪你了?你塞那么多东西进去干嘛?”
“诶嘿嘿,不懂了吧,这样烤出来香!”凌雁迟的眼睛里冒着光,仿佛这已经是只熟鸡。
“这也是你在山上学来的么?”
“不,这是我听来的!不过不用担心,别的不说,烤鸡是老本行,保管好吃!”看上去他还有些骄傲。
不知道为什么陈韫玉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地问道:“也就是说你以前没做过?”
凌雁迟点头,自信满满,“虽是初次尝试,可想来也没有多大难度,世子有口福了。”
他这么一吹陈韫玉也放下心来,只觉得肚中馋虫隐隐作祟。
很快凌大厨眼里冒着绿光支着鸡就过来了,手里是一根拇指粗细的木棍,他将串好的鸡放在燃的十分旺盛的灶台上,一手随意转着木棍,一手撑着下巴,姿态随意。
深夜的长公主府静谧安详,窗外月色清朗,一排排巍峨的殿宇下,唯独一间屋子里灯火可亲,灶内干柴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火光跳跃,鸡肉渐渐溢出香气,屋内陈韫玉就这么望着旁边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凌雁迟就像侧脸长了眼睛,虽是盯着鸡的可还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你饿了,可你也不能拿看吃食的眼神看我呀!”
陈韫玉心念一动,回眼道:“你又没有看我,怎知我看你是什么眼神?”
凌雁迟望着他得意道:“本公子烤的鸡,那是色香味俱全,不用想都知道世子现在已是饥肠辘辘,自然是盼着我烤快一点的眼神!”
陈韫玉勉强一笑,往灶内添了几把柴火,说:“你这么说似乎也对。”
“那是,别人么,不好说,可世子么,我自然是懂得多一点的。”凌雁迟得意的转着手中的鸡,突然“啪”的一声细响,却是鸡腹部的几根竹签断了,很快那些被他塞进去的一堆东西就落到火堆里,香味还没来得及溢出来就漫出糊味,陈韫玉和凌雁迟的目光同时落到木棍上这玩意不会也要断吧?
凌雁迟倏地将鸡回来赶紧看了看,然后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拍着胸口道:“哎呦,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可我担心若是再烤下去这小棍就断了!”
让你再瞎得意!
陈韫玉还在扭头四处物色烤具,就见人又把那木棍伸到火堆上方去了,他兀自不解,问道:“做什么还用这个?”
就见此人双目圆瞪,死死盯着木棍,大有“你要是敢断,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意思,同时目光坚定的扫了扫那只鸡道:“我猜应该快熟了,外面这层皮都焦了,再烤出些香味就行,应该撑得到那时候!”
陈韫玉无奈道:“你可得好好看着这只鸡祖宗,不然我们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眼看满屋子都弥漫着肉香,鸡肉颜色也成了诱人的深黄色,烤出的油时不时还朝下滴两滴,滋的一声,被火一烧就没了,凌雁迟咽了咽口水,准备将它回来,可这个时候他敏锐的听到一声细弱的“嘎哒”声,不好!木棍要断!
他忙伸手去抓,却被陈韫玉一手拍开,就见世子殿下一撩衣裳下摆喊道:“别碰,松手,让它掉下来!”
凌雁迟果然听话,就见那团金黄的鸡肉圆滚滚地落到了陈韫玉的衣裳上,世子马步半蹲,盯着鸡表情严肃,仿佛阵前作战,凌雁迟仅仅看了他一眼就笑出声,“哎呦,世子你这副模样也太搞笑了!”
陈韫玉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说:“还不是你非要用这小破棍将就!”
“哈哈哈!好好,是我的错,你且坚持一会,我找个东西来把它装起来!”
随后陈韫玉就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
他找来一个白玉盘子,将鸡好歹装上,两人出了膳房,借着月光来到庭前,院中松树亭亭如盖,有凉亭几许,可两人却不去,只在台阶上随意坐下,将盘子往中间一放,凌雁迟东瞄西看,抓耳挠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陈韫玉了然道:“你是不是想喝酒?”
凌雁迟一拍手掌道:“韫玉兄果然是知己。”
随即陈韫玉起身,走到隔壁屋内一阵翻腾,很快就拎着一小壶酒出来,凌雁迟看的眼都亮了,就要伸手去接,陈韫玉侧身躲过,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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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一手护着酒壶正经道:“先说好,不得多饮!”
凌雁迟自是点头。
启封后酒香四溢,一杯酒入腹,凌雁迟闭着眼睛一脸享受,怀念似的说道:“上次畅饮还是在应天,想不到这次就到了京城……”
陈韫玉歪头想了想道:“王府里美酒佳酿无数,你若是实在想喝偶尔喝几杯也是可以的。”
谁知这位酒鬼却反常地摇了摇头,道:“一来王爷不得过多饮酒,我可不能勾起他肚里的馋虫,这二来嘛,就是惜命,这次是真惜命啦~”
一个想法蓦地在陈韫玉脑中闪过他说惜命,会不会是想陪着我?
虽知这是幻想,可他还是不由问道:“为何?你……不贪自在了么?”
就见这人促狭一笑道:“从前我无亲无故也就罢了,现在得了世子这位知己,自然不能再随意折腾自己,若是搞的身体抱恙世子可不得伤心么?”说完他还眨了眨眼。
“……”陈韫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只觉得一颗心里满是幸福的咕噜泡泡,抓着杯子就喝了杯酒。
“咦?世子你糊涂了么?你拿的是我的酒杯呐?”凌雁望着自己面前空空的酒杯有些傻眼。
陈韫玉虽也楞了一会,可随即竟是大笑道:“怎么,要不然把我的酒杯给你?”
凌雁迟只觉他笑容温暖,似暖玉生香,也咧着嘴道:“酒杯我就不要了,世子给我一样别的东西如何?”
“你要什么?”
凌雁迟伸直腿人往后靠,一只手拿着世子的杯子,一手搁在台阶上,形态放浪,眯着眼冲他笑道:“还未想好,可我就权当世子今日同意了,他日来取。”
“也行……”只求他一直惦记着这个东西,一直不走才好,这样自己就有理由一直留着他了。
第31章由爱生怖
第二日天气晴好,鸟语花香,陈韫玉梳洗完毕就在雕窗旁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准备出门把正事给办办,一只脚才踏出门就听到隔壁开门声。
凌雁迟冲他挥了挥手,打了个呵欠道:“世子一大清早这是要去哪?”
“近几日为准备皇上寿辰,城内守备很是严苛,可谓是一个闲人都进不来,更别说是流民了,寿宴一毕,一切应该恢复正常,今天兴许会发现些许蛛丝马迹,我要上街看看。”
他说的是青州流民。
凌雁迟点头,可没有移步的打算,揉着头说道:“今日可能要辛苦世子独自前去了,我这头有些疼……”
陈韫玉眉头一皱道:“可是昨夜着了凉?”
“也许吧,你先去,我接着睡会,若是下午好些了再去找你。”
陈韫玉点点头就走了,清晨阳光温暖,微风轻拂将晨雾吹开,带来一阵舒爽,巷子胡同里早已是热闹非凡,街上的小摊贩早已布置妥当,包子铺冒着热腾腾的清香,摊主肩上搭着一条布巾,时不时抹抹额头上的汗珠,一层层的翻着蒸笼给客人拿包子……而首饰铺的掌柜这个点打着呵欠开张,当铺里更是传出一阵噼里啪啦扒弄算盘的脆响,布坊主人是个女人,踮着脚将绢布挂好,路上有带着菜篮子满载而归的妇人步履匆匆,朝家的方向走去……一切井然有序,一派祥和。
可他知道,世界上眼睛所见的不一定都是事实,总有些人活在别人看不到的黑暗里,而他,现在就要找到这些人,哪怕一个都好。
就这样穿行在大街小巷,吆喝声似乎都和他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他走过满是银杏树的金城坊胡同,再到吵闹异常的阜成门大街,过商人林立的马市桥,市里井人来人往,嬉闹争吵,讨价还价……
京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如果他娘还在的话。
他脚步不停,似闲庭信步,走到广济寺门口时突然定住脚步,寺门两边种着翠竹松柏,袅袅檀香味从门口飘出,中间好大一片空地上立着个巨大的佛像,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就贴在佛像身后蜷身睡着……
一旁有晨扫的僧人在扫地上的竹叶,陈韫玉注意到老人面前有一碗清稀饭,隐隐冒着热气,应该是这寺里的僧人给的。
僧人也注意到他,便停下来单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来上香的?”
陈韫玉回了个合十礼,平静道:“非也,在下只是来看看这位老人。”
临佛门而不入,好久都没见过这样的人了。僧人便多嘴问了一句:“施主心里可是没有欲丨望?”
这话若是换个人问陈韫玉有可能就直接不理了,可现在这寺里烟火缥缈,祥和宁静,他似乎也沾了几点佛性,便答道:“并非如此,只是贪念甚多,不知从何求起罢了。”
僧人一双平和的眼似是将他看穿,淡淡一笑道:“施主不想求,只是因为不敢想,若是敢想,哪怕机会再渺茫施主也会入内一试。”
都说佛门之人心如明镜,陈韫玉算是彻底见识了,低头哂笑道:“大师所言极是,是,我是不敢想。在我看来能够解决之事不用祈求,而不能解决之事祈求无用。”
“施主着相了。”僧人看出来了,这是个被自己困住的人,没法规劝。于是说完后就不再多言,只低头扫地。
他既不入内,也不挪坑,就在佛像前站着,等着老人睡醒,很快寺里头传出嗡嗡诵经的声音……
没多久老人才幽幽转醒,看到粥饭后先是左右看了看,像是再找施舍者的影子,随后才慢慢的把稀饭喝完,陈韫玉没有打扰他,在他喝完之后才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道:“老人家,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老人浑浊的眼茫然的看着他,半晌才应道:“那有吃的么?”
陈韫玉摸了摸身上,复又起身道:“您先等着,我这就去买。”
很快他就带着两个烧饼过来了,他想买别的的,可是没有东西能比烧饼更耐存。包好后他才将饼递给他。
“你想知道什么?”他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年轻人,面上满是不解。
陈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蹲下来轻声问道:“老人家是打哪来的?”
“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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