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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奉天殿内,陈韫玉一袭黑色常服,正心不在焉的批着折子,都半天了,这一笔红仍未落下,身后的太监是个机灵的,上前给他重新沏了杯茶,陈韫玉看的烦躁,索性一扔御笔,端起来就喝了口,哪知下一刻他就全吐出来来了,小太监吓的马上就在御前跪下,惶然道:“皇上息怒,热茶烫口,都怪奴才未曾出言提醒……”
陈韫玉只觉嘴里又涩又苦,于是道:“起来说话,这是哪来的茶?”
这时小太监才道:“回皇上,今晨碰到凌公子,他交代给奴才的,说此茶皇上甚爱,于是……”
果然,于是这位九五之尊便发愁的揉着眉心道:“朕不是让你们跟着他的么,又跟丢了?”
小太监无措地点点头。
“罢了,说吧,今日最后见他是在哪?”
“王公公让奴才们在鸿胪寺附近找公子,可是没找到。”
“行了,退下吧。”
看来这个人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啊,于是这位新帝就此撂笔找人去了。
事情要从那晚二人谈心说起,原本是他先开的头,结果反被亲的七荤八素,后来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待到第二天清晨一摸身旁,就发现人没了,盘问一圈也无果,太监们都不知晓,派人去找也效甚微,看得到抓不着……
也就是说,还没等他开始实施冷战,这个人就已经跑没影了,除了深更半夜趁他睡着后回寝宫外,基本处于见不着人的状态见不到摸不着,还天不亮就跑,这除了陪丨睡之外和贼又有什么区别?
正当他心烦时突然见到一抹黛色的身影,顿时眼就亮了。
“雁迟!”他原想运轻功追,可察觉到身后一群太监愁人的眼神,只得定下脚步。
让他气的是,这人见他先是咧嘴一笑,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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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跑了!
反天了这是?
“都别拦朕,就当今日没见过朕!”说完他脚尖点地,几步跃起,踩过几个宫墙,人就不见了。
一众太监宫娥,开路的,举着黄罗伞的,拿着日月扇的,均是面面相觑这新皇,怎么跟之前不一样啊!似乎太活泼了?
活泼的新皇陈韫玉追着人就去了,可到太液池附近时却跟丢了,他索性慢下来,顺着池水慢慢走。
已经立冬,虽是碧波荡漾,可空中已有了寒气,想到方才这人单薄的衣裳,该带身薄披风出来的,给这人披着也好。
“雁迟你在么?出来,我们回宫,这里有些冷。”
突然一个小果子落到了他头上,在他抬头时,凌雁迟却突然张开手嚷嚷道,“接着我啊!”
陈韫玉从善如流,果然伸手,不曾想这人却纵身一跃,到了他身后,掰过他的脸寻着唇就亲了上去。
他的手有些凉,陈韫玉索性用手盖住他,一吻闭才道:“做什么日日躲着我?”
凌雁迟将他搂在怀里,二人头顶是一颗叶子都掉光了的树,他笑着说:“有个人不是说要一个月不见我的么?”
“所以这是你的策略?”
“也不是,就想熟悉一下,多走走看看。”他放开他,二人额头相抵。
“什么地方不能等我和你一起,万一跑到哪个太妃那里去了看你怎么场。”
“那你还不赶紧把我到房里,这样万一撞见我也是有名号的!”
“胡说!”陈韫玉瞪了他一眼,道,“我能把你当女子一样么?”
“好啦,好啦,不气,我保证以后日日都和你一起起床。”
“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去,就为出来找你我撂了一堆事!”他一手牵着人就走,像牵王宁之一样。
路上宫娥太监三三两两,遇见陈韫玉就跪地行礼,可眼神却不自觉往这笑着的两人身上瞥,这笑容舒心又自在,多少年了,皇宫里从未有过。
二人相携去了奉天殿,陈韫玉回到案前批折子,凌雁迟在里间窝着看闲书,整个殿内安安静静的,龙涎香袅袅,不知不觉他就抬头看向窗外,清平殿的这个方向也有个窗子,向阳开着,能望见一棵梨树,春日里开花最美,一片片的带着清甜的香味,时常吹进殿内,李斯虽抱怨的多,可洗净这些梨花拿去泡酒的也是他……这奉天殿外栽的不是梨树,而是一簇芭蕉,下雨天读书应该正好。
现下晴好,凌雁迟心浮气躁,书也看不进,索性溜达到殿外,正瞧见陈韫玉眉头紧锁,一脸克制的怒容,有些好奇奏折上的内容,于是悄无声息的绕到他身后,小太监举棋不定,想禀报又有些迟疑,就见凌雁迟机灵地冲他眨了眨眼,惹得人脸一红,就低头只做不见了。
“皇上登基在即,却后位空悬,未有儿息,臣等皆焦心不已,臣等亦知皇上与凌公子感情甚笃,几经患难,可母仪天下者,男儿何当?臣等以为,皇上可先择一二妃嫔……”
“噗!”看着看着凌雁迟却突然笑出声来,从陈韫玉胳膊下面抽出这本奏折说道,“这个不错,我来看看这是谁写的,他没让你立后,只让你娶妃,这一退一进的,还有几分脑子~”
陈韫玉没想到竟被他看了去,顿时起身,黑着脸就要夺奏折,凌雁迟举着手看完落款,郝功鸿,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年头聪明人不多了。
“笑什么笑,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这么想让我纳妃么!”见他笑陈韫玉更气了,忍不住骂起来。
“郝尚书说的是实话吧,目前你根基不稳,还是顺着他们一些好……”凌雁迟笑着扶上他的肩膀。
陈韫玉的脸色终于变了,推开他,指着自己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娶别人?”
“……”凌雁迟抓了抓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你心中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他简直难以置信。
“若想稳固朝廷,子嗣是必须的,你……”他越说越心虚,后退几步。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你不是想让我娶别人么,你等着!我这就拟旨。”
陈韫玉已经坐回案前,提笔的手都在发抖,凌雁迟也有些烦闷,干脆退到殿外,他也不晓得这番不过脑子的话怎么就出了口,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这天他在宫内晃了好久,直到熄了灯也没回去,最后寻着一座冷宫顶上呆到很晚,冷宫寂静,连鸟叫声都比别处少,琉璃瓦,弯弦月,大抵是南北同源的原因,有时他一恍惚就觉得自己还在大夏,看见鸟就想自己也长出翅膀,可他现在已经哪也不想去了。
夜里三更后凌雁迟才偷偷的溜回去,带着一身寒气,结果才进殿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隔着重重帷帐,里头透出些许微光,人没睡,还有刚沐浴完的皂角香。
“我以为你今晚不打算回来呢。”陈韫玉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深紫色帷帐内烛火飘了飘,隐隐透出一个散发拿着书的人影,说话间他又将书翻了一页。
“我……”
“知道错了么?”
“……也不算错,就像他们说的,就算不立后你也总会纳妾,九五之尊,这本就是常态。”又是这样口不由心,才说完他就想把自己舌头咬掉。
帐没陈韫玉“嘁”了声,自嘲道:“我拿唯一看你,你拿常态看我,有时我竟分不清我们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
“我没有!”凌雁迟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一下堵的他有些难受,下一刻帐内的烛火就灭了,昏暗的宫殿内蒙蒙一片,好几个眨眼,他才慢慢适应,摸索着朝床榻走去,突然很多人凭空出现在他眼前,隔着帷帐看他的面容晦暗的夏宁帝,深夜角落里加着宁神香的宫女,殿门外低声私语的太监……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冰冷的清平殿……
于是他朝前走的脚步就换了个方向,不能在这里,不是这里……
他的脚步声很轻,可陈韫玉还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他鞋都没穿,在门口堵着人难以置信道:“我们一步一步一起走到现在,为的就是你看到我就跑?”
凌雁迟脑中混乱,只想摆脱身上束缚,抬手一下挣脱他,陈韫玉后退两步直接楞住,下一刻上前又猛地攥住他,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人的身上为何这么冰?
“来人,掌灯!”他大吼一声,殿门外的太监很快入殿,整个乾清宫顿时亮如白昼,直到这时他才看清眼前面白如纸、冷汗涔涔的人,就这一会凌雁迟就东倒西歪,几乎站立不住。
“宣太医,宣太医……”他一把扶着人,朝身后跪了一地的宫人吼道,“赶紧宣太医!”
凌雁迟扶着他的手,挤出一抹虚弱的笑道:“我们先离开好不好?”
陈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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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朝后看了一眼,心中生出一个想法,忍不住问他:“这里是不是……很像大夏?”这个人每日早出晚归,是不是因为他很本无法入睡?
闭上眼凌雁迟终于点头。
“好,我带你离开……”
第76章此为心乡
黑夜里裹着风,陈韫玉抱着人飞檐走壁走了好远,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偏僻院落,他寻了处背风处将人放了下来,再一看,怀里的人虽是睁着眼的,可神色明显有些呆滞这是已经好了正在发呆呢。
于是陈韫玉便拍了拍他的脸道:“做什么现在又这幅样子,白日里让我纳妃时不是挺硬气的么?”
他已经缓和不少,也就挣脱陈韫玉,摸着鼻子笑道:“那我能和女人争风吃醋么?”
“愚不可及!我若是知道会有后宫佳丽三千你以为我还会做到这个位置上么?”他图什么,他图的不就是和他的自在么?这个人怎么就不懂呢?
“那子嗣怎么办?”
“总而言之我生不出来,他们爱让谁生让谁生!”陈韫玉一背手,铁了心的不搭理这个事。
凌雁迟小心地凑到他跟前道:“好好,都依你,你别生气,那我们先找个地方睡觉,总不能幕天席地吧,这是深秋,世子不心疼我我还心疼自己呢!”
这刚好就开始贫,陈韫玉扭头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将他打死,再一看人头上还湿着的头发,这一身的火就下去了,率先朝前走了几步道:“刚才怎么回事,从前在大夏也会这样么?”
凌雁迟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得意道,“自然不是,这是世子在我身边,我有了依靠才敢这样~”
那以前没有依靠时你又是怎么过的,仔细想了想,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是问道:“和我说说吧,大夏皇宫是什么样的?”
“……很大,很冷,很空。”凌雁迟歪头甩出三个词。
“……那有什么地方是你觉得舒心的呢?”总得有个什么地方,能让他有片刻放松,比如辽王府的后山,比如心情郁结时的书画。
“你要不……干脆问一直鸡在狼窝里是什么感受?”
“……”陈韫玉无言以对,干脆停下脚步回头问他,“你就说你想住什么样的屋子里吧,左右这皇宫我们是出不去了!”
远处各宫灯火尽灭,仅余巡夜侍卫手里拎着的一两盏灯,晦暗不明的夜色里凌雁迟挑唇一笑,叹了口气道:“和你在一起我总喜欢晚上,既看不清你,就不用担心你会如何想我……其实我根本不想你纳妃,就想我们两个人好好待着,春花冬雪,风雨雷电,就我们两个人赏就够了,忙时你批折子我看闲书,闲时切磋棋艺赏花遛鸟,热了找地方避暑,冷了捧几个手炉,烫一壶温酒,就我们两个。我私心里是这么想的,可”
陈韫玉打断他:“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么想就对了,走,今日朕翻了你牌子,轮到爱妃侍寝了……”
“……”
次日清晨,陈韫玉赶早将凌雁迟挖起来带回了乾清宫,让七八个太监围着他,起初他还贼眉鼠眼几度想溜,渐渐他就被宫女们的动作吸引注意力,陈韫玉正张着手被人服侍着穿朝服,朝服深大,上玄下,冠冕前更有十二道旒珠垂下,挡住了他视线,至此他熟悉的人彻底变了样子,可他还是想念他穿锦袍时的样子。
“韫玉……”他唤了他一声。
宫女正在给他佩玉佩,可陈韫玉还是第一时间抬头看他,“怎么了?”
触及他关切的眼,他才觉得是自己庸人自扰自己的心上人又怎会因为一身衣裳就变了身份?
在宫人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凌雁迟走过去抱了抱他,大言不惭道:“看看,我们皇上我是第一个抱的。”
“何止,还是第一个睡的呢。”陈韫玉的语气淡淡睨了他一眼。
凌雁迟顿时大笑出声:“皇上你真的太不矜持了!”
“开心了吧?”陈韫玉冲他假笑一声,转身就朝宫女板着脸道,“给他换身衣服!”
凌雁迟顿时一蹦三尺高,鬼叫道:“做什么!我又不上朝,你若是给我妃子的衣服我就穿!”
陈韫玉额头简直一跳一跳的疼,冷笑道:“我觉得你大概是想一个人睡了……”
凌雁迟顿时变脸望天:“……哎呀,今天天气不错,还是换身衣服出去走走的好~”
于是二人就被一众宫人簇拥着到了朝堂之上。
站在御阶上他有些感慨,明明上一次人模人样站在朝堂之上时,他还在大夏,转眼间他的心上人都是皇帝了……说起来也不知大夏现下情况如何,那属于他的传说怕是早就沾灰了吧,没人会记得一位叛了国的将军,还有王卫,上次没能找到他的尸体,会不会他还活着……应该机会渺茫吧,这人浑身的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难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恢弘的宫殿内朝白声齐整,放眼望去是一排整齐的乌纱帽,而众臣皆跪的人群中正鹤立鸡群杵着个站着的人,他一身月白锦袍,容色艳丽,头上玉冠齐整,插着一只同色玉簪子,看上去像一位弱不禁风的读书人。
听到声音凌雁迟才回神,于是一撩下摆就想跪,却不料被龙椅上的那位打断。
“雁迟且慢……有些事情朕想在今日一并说清楚,众卿先平身……”
凌雁迟便笑着起身,一脸坦然。
底下各人均是面色犹疑,就听陈韫玉接着说道:“众卿的折子朕看到了,当然,看到了朕也会只做不见,从前大陈没有的规矩朕这里要加上一条,君王后宫佳丽三千没错,但是不适合朕,朕此生只心仪一人,诸位心里应当有数,之前胡乱上书者就此揭过不提,往后再有疑义就莫要怪朕心狠手辣了。”
闻言蒋长平很快就迈出一只脚,只是没等他说话陈韫玉的眼风就扫过去了:“朕知爱卿的意思,只求爱卿想想蒋御史和嘉和郡主……他二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敢问爱卿可愿给令郎纳妾?”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蒋风谨遵夫人命令,当壁画当的好好的,谨记三不原则,不听不看不言,却不料天降不祥,一口锅顿时扣在他头上,直觉就想说不,看了眼他爹,又停住了。
蒋长平嗫嚅半晌,最后还是跪地说道:“大陈千秋万代,总不能没有储君……”
陈韫玉语气淡淡:“储君?如何能算是没有储君,姓陈的又不止朕这一位,应天的太子可还在呢……”
“可……”
“可什么?至始至终只是病危……先皇驾崩之时虽未留下只言片语,可朕从未否认过太子地位,朕虽是临危受命,可不想忤逆先皇遗愿,都是从乱世过来的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朕明天就驾崩了那可不就又轮到太子了么……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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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的直白,想必诸位爱卿也听的清楚,诸位可有疑意?”
殿下鸦雀无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位新帝言辞犀利,句句皆有刀光剑影让他纳妾,不可能,之前的折子既往不咎,往后的人刀剑伺候;太子活着就活着,可也仅仅只是活着……只要他活一天,这皇位就是他的,因为是他们这些人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
于是陈韫玉又道:“现兵部尚书位置空悬,诸位可有人选?”
不用回答,大臣们对于人选心知肚明,只好装聋作哑,只作不知。
见状陈韫玉淡淡一声,说:“即刻命右佥都御史蒋风为兵部尚书,统筹全军,着整五万兵马出征大夏,于三日后出发。”
一时惊起千堆雪,来不及诧异人选堂下就开始热议起来。
兵部给事中吴很快跪地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我大陈如何能做这背信弃义之人!”
旁边一位御史也附和道:“是啊,皇上,老百姓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如何能再经历战事?”
陈韫玉嗤笑一声,漠然道:“这和平是真正的和平么?诸位可有想过五年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实不相瞒,朕曾在两境交界处见到一位故人,那时战事已休,他返乡故里,却发现发妻殒命,只余孤苦伶仃的女儿,可怜他连发妻的尸首都未寻到……你们觉得的和平、修养身息是什么?是平复内心的伤痛么?朕觉得不是,朕觉得安慰亡灵最好的东西是敌人的血,他大夏从我们这里夺走的,朕要他全部还回来!”
凌雁迟有些错愕,就见陈韫玉锋利的眼神一转,冲他道:“凌雁迟,朕可是记得你身上还欠着朕皇兄的一条命,借此机会还回来如何?朕只给你五万兵马,踏平大夏,你有信心么?”
听及此凌雁迟低头一笑,复而抬头道:“皇上谕旨,单枪匹马我也得去啊……”
他目光温柔又带着几分促狭,逼的陈韫玉的目光狼狈场,转而望向一脸克制的蒋风道:“蒋尚书为人公正不阿,聪慧坚韧,朕派爱卿此行督军想必蒋尚书是没有意见的吧?”
“微臣……微臣领命……”
“嗯。”陈韫玉满意地点头笑了笑,说,“放心,有三日呢,足够你与嘉和好好话别了。”
“嗨~”蒋风苦笑一声,原想和他打趣两句,看着满朝文武,再一看这恢宏御阶,剩下的话就咽在了肚里。
陈韫玉似有所感,眨了两下眼,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道:“众卿家可还有事?”
满朝文武皆低头不语,于是陈韫玉便挥了挥手,随后太监高尖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退朝……”
前几日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今日他才隐约体会到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意味,原来这个皇位意味的不仅是无上的权利,还有无穷的寂寞。
突然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缓缓转身,触及到的就是凌雁迟灿烂的笑脸。
“韫玉你等等我呀,走那么快做什么!”
一瞬间他又笑了:“你不是会飞么?”
凌雁迟一戳他的胸口,笑道:“就在这里啦,飞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快完结了,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77章冰山一角
太阳东升西落,时间催着人走,三日时间仿似三个时辰,等这乌黑的天一亮,凌雁迟就要带兵出征了。
这夜二人均无睡意,凌雁迟闭眼搂着人摩挲着他的后背,陈韫玉则垂眼望着手,随口道:“你怪我么?”
“敢情你憋了半宿就只想到这么一句?”
“……大夏,总归是你的故国。”
“世子我发现你这个人矛盾极了,你又担心我想你狡诈,又要把事情做绝,莫非你竟不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么?既已走到这步,就干脆硬着头皮走下去,无需后悔,无需犹豫,更无需自我谴责……而且,我以为你懂我的……”
“我以为,一个地方,纵使它有千般不好,可如果它名叫家乡的话,那也会有所不同,再次见到也会心有触动,就此夷为平地岂不是连带着将你的回忆也打碎了么?”
凌雁迟思考半晌,于黑夜中长叹一声,道:“世子只怕是分不清回忆和噩梦啊……美好的东西记住了,那叫回忆,不好的东西记住了,那是噩梦,你让我打碎的不过是一面我不忍直视的镜子,又何需束手束脚庸人自扰?”
“嗯……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睡吧,成日里胡思乱想,我看你八成是闲的。”
“等等……”
“等什”
“嘶啦”一声,是衣衫碎裂的声音。
什么坏毛病,这是当上皇帝有钱了?凌雁迟本想起身叨叨他两句,却被他一把推倒,索性悠然躺好笑道:“怎么,是怕我一去不回想一次捞够本么?”
陈韫玉还是不吱声,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凌雁迟心神荡漾,拍开他的手:“宽衣解带这种事还是为夫来的好。”
“行啊……”
凌雁迟刚抬起的手蓦地就放下了,摸着他的脸警觉道:“我怎么瞧着你有点无事献殷勤的意思?”
“春宵苦短,你还是少说点吧!”说完他就拿锦被蒙住两人的头……
天快亮的时候下起小雨,整个京城弥漫在一片水雾之中,一个人脸覆面具一身戎装,带着为数不多的几千人马于宫门下集结,蒋风在他身旁神色纠结,扯着僵绳已经转悠了几圈,见这人还望着宫内,便道:“别看了,皇上这个点没出来定然就不会来了……”
“嗯。”他仅应了一声就回目光,抬手一挥,军队就浩浩荡荡朝着北面出城。
他们的目标是辽东,陈韫玉的意思是,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蒋风手持圣旨也没什么疑异,一路上风平浪静,日子过的倒也快,一行人骑马行军连夜赶路,才十来日就接近广宁了。
这天一行人正在河边休整,河水清冽,不少士兵都弯腰往河里掬水喝,一路上凌雁迟沉默寡言,就连蒋风也没能和他多说几句,只当他是惦记皇上,这会瞥见他站在河边不发一言,便冲他道:“皇上说你有喘疾才带着这面具,现下这里无花无草,你无需担忧,且先揭下面具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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