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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琼花迷眼
“雁迟啊……你这,你这,没杀人放火吧?”老王爷担忧的望着他。
“王爷放心,早前他们担心世子会与北吴联姻,对我们还多有忌惮,现姻缘不复存在,且太子病危的消息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皇上已经有多日未曾上朝,宫内势力大多落入了二皇子手中,李密之手握重兵正蠢蠢欲动,他们也正惶然,唯恐宫中突变会被人借口发难回兵权,早就想谋求合作了……”
“可这说到底是与虎谋皮,我还是担心他们会背后放箭啊……”老王爷焦心不减,眉心沟壑深深。
这次凌雁迟沉默了很久,才道:“王爷,就连您也不知道韫玉的想法,对吗?”
“想法,什么想法?”起初老王爷还有些茫然,渐渐的,他的眼神就清明起来,“你是说,他……”
“我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我总觉得,他是忍不住了……”
这时陈韫玉临走前的一番话就出现在了他脑中:“爹,您还不明白吗?我不仅仅想活着,我还想活的痛快,若是娘还活着,您会舍得让她受委屈吗?”
所以他是那个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儿啊……你这是在玩命啊……
“那……雁迟,你是决定和他一起么?”
凌雁迟摇了摇头,揪心道:“我对他要做的事情并无想法,也不在乎他是世子还是平民,我只担心他的安危,可除了带兵,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们……你们这……唉……”这两人一个在朝堂巧布阵,一个在后方聚雄兵,阴差阳错间却形成了个相互守望的局面,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可除了担忧之外,老王爷心里更是怅然,因为那些所有他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他的儿子都替他做了,可几百年来,这成王败寇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老王爷上前两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心思通透,又聪慧无比,想必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懂,韫玉对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清楚若是没有这次和亲之事他会忍多久,只想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相信他。”
凌雁迟一哽:“……王爷放心,我……知道的。”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与血的道路,这条路不管成功与否,都孤独无比,如果你都不站在他身后,那他又该如何正视自己?
第71章出泥不染
枯草霜花白,寒窗夜新影。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月余,窗外明月高亮,窗前烛火飘摇,陈韫玉伏在案上正提笔,不料却被一点莹白闪了眼睛,走到窗边一看,确实几点白霜嵌在窗框缝隙处。
原来已是十一月了。
不知何时,朝中突然传出景帝病重的消息,太医也诊治不出原由,只说皇上浑身无力,思虑倦怠,不能久站,渐渐的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陈韫玉觉得稀奇,怎会这么快?
他曾去宫中探望过景帝几次,那时只远远的看了会,景帝就抬手让他出去了,没由来的,他想到了美人迟暮,哂然一笑。
前日那晚和着月光的信,他是写给王勉的,可怜这位老尚书远在千里之外还忧心朝廷,信中只恨不得字字诛心,心心念念的都是太子尚在,二皇子如此堂而皇之越俎代庖又是想干什么?对此,他的回信言简意赅:尽人事,听天命。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再说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干不出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事不厚道。
说起来,若说应天那位太子身体抱恙与二皇子无关他是不信的,只是这个事情没法查,一来应天山高皇帝远,一去一来就去了月余,二来应天官员原本就尸位素餐,得过且过,办事的还没有和稀泥的人多,就算查也只能查出一个上头想听的结果。宫里景帝病重,时而忧心而醒,念的都是这位太子的名字,宫人只得好生宽慰一句:“回皇上,好着呢,前日里还下地走了两步。”
景帝放松点头,而后又昏沉沉的睡去,寝宫里檀香味袅袅,于是这一天就过了。都这个时候了,他想听什么,众人就给他听什么了,将死之人,难不成真有人能万岁万岁万万岁么?做梦罢了。
这些天陈韫玉一直冷眼旁观,突然觉得是帝王又如何,荣华富贵还不是都是过眼云烟,有什么人是真正心疼他的么?若有,为什么这金贵的龙床前却空空如也?他又想到了凌雁迟,想着若他真的起势成功,这个人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会讨厌自己满手血腥而转身离开么?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连着几天风很大,吹的人脸面生疼,大街上出行的妇人脸上都裹了层厚厚的纱巾,而这天夜里一封信却穿过巍峨宫墙到了陈韫玉手里陈景帝驾崩了。
这件事既在他意料之外,又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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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他知道他可能活不长了,可没想到他会死的这么快,陈韫玉趁夜叫醒施暮雪,将她送出城,只是在路上他碰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凌雁迟一身青黛,发丝凌乱,正骑马疾行,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马车,而陈韫玉却是早早的就发现了他,这骑马的样子,这熟悉的黛色,这就是他的心上人啊……
“雁迟!”他站在马车前大喊了声。
“吁……”凌雁迟猛的一拉僵绳,马蹄子顿时仰了老高,几乎要将他甩下。
“韫玉,是你么?”他有些不确定。
陈韫玉运起轻功朝他扑去,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头舒展仿似三九冬雪初融,于浓浓水汽中见到了初阳,一颗心雀跃的都要飞起来,紧接着他的心上人就搂住了他。
“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陈韫玉死死的扑在他的怀里,几乎不敢睁眼。
“嗯……我来了。”凌雁迟轻声应道,直到此时他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这个人,还好好的……半晌他才笑着说道,“你别搂我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啦~”
原本陈韫玉满心酸楚,眼泪都在眼里打转,这会却笑了,贴着他的胸口说道:“让你不长点肉呢……”
“这不是想着过来后和你一起吃肉嘛~行啦,别搂啦,都被人姑娘瞧去了,世子你羞不羞……”凌雁迟一早就发现了那道略带好奇的打量的眼神。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正事,拉着凌雁迟就往马车上跑,边朝他解释道:“景帝驾崩,现在整个内宫都在二皇子的掌控之中。”
哪怕凌雁迟早已料到京城会有变故,也没想到竟变的这么快,一时抓着他的手道:“你有从中做什么吗?”
他问的直接,陈韫玉低头神色晦暗,可还是摇了摇头,不料下一刻凌雁迟却将他搂住了,不住地哄道:“还好,还好,还好你没有动手……”
“我若是动手了呢?”贴着他的胸口,他低声问道。
“没关系,我来了,就不会让你一个人。”他耐心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
陈韫玉靠着他不说话,心有些凉,这时里头施暮雪咳嗽了声,说道:“那个,我能讲话了么?”
凌雁迟顿时笑了,打趣她:“姑娘方才不是凝神屏气看的一脸认真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反而征询起我们的意见来了。”
天黑看不清面容,可她只觉他分外爱笑,与这位世子可谓是天壤之别,于是仰头冲他道:“麻烦你帮我问问你这位相好的,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韫玉,听着没,问你呢?”凌雁迟拍了拍他的背。
“不管去哪,左右死不了……”陈韫玉语气不善。
施暮雪凉凉地看了眼这位顿时来的气性的世子说道:“说是世子妃,我看我这地位还不如你府上一个看门的,起码出门时人和你打招呼你还应了两声。”
陈韫玉果然转身皱眉道:“说什么呢!谁是世子妃!”
眼看这俩就要犟上,凌雁迟忙将他掰直哄道:“好了好了,别说话了,姑娘你也别气他,他脾气不好,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施暮雪狐疑的看他,“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都不在京城。”
“人比你聪明多了!”陈韫玉插了句嘴。
“嘿!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欠呢!”施暮雪撸起袖子就想打人。
凌雁迟忙隔在二人中间,说道:“此时此刻宫内巨变,他将姑娘带出来肯定是想保全姑娘性命,而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越安全,想来他也不会将姑娘带到什么深山老林,多半会给你安排一个假身份让你在一户人家住下。”
陈韫玉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施暮雪一看就知道都被他说准了,惊叹于他的聪明,忍不住酸了陈韫玉一句:“我说世子,你这是上辈子当了乞丐才修来的福分吧!”
“这位公主你话有点多。”
听着他突然生动的言语,她觉得之前那个冷漠狡诈的世子好像变了,他变的像个人了……原来他冲下去时马车的那一震不是假象……恐怕给予他力量的就是这位一直浅笑着的人吧?无端的她有些羡慕。
安置好施暮雪后天已经蒙蒙亮,二人就这么牵手走在悠远静谧的官道上,天还早,却已有行脚商人挑着担子往进城的方向去了,道路两旁的杨树是他们唯一的伙伴,一眼望不到边的算是光溜溜的树干,于烟灰色的晨曦中高傲地立着,它们用最深情的目光看着每一位来往的人,为他们送行。
扯了扯他的手,凌雁迟轻声问他:“都这个时候了,把你的想法都告诉我吧。”
想起他昨晚紧张的神色,陈韫玉低头轻摇。
“好神秘啊,竟是连我都不能说么?”他故意拦住他的路,牵着他的手倒着走。
他有些迟疑,便说:“没什么好说的,世间阴谋不都是那几样么。”
“怎么,这么怕我嫌弃你么?”
陈韫玉心一跳,偏头道:“不是的。”
见他这样凌雁迟又是一笑,说道:“你既不肯说,那我也不勉强你,反正现在藩王虎符尽在我手,想变天也就是我一声令下的事情,嘿嘿,到了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得叫我皇帝陛下?”
他的心蓦地重跳一下,忙扯着他的胳膊道:“你说什么?我皇叔的虎符为什么会在你那,他们又怎会平白无故给你!”
“别担心~”凌雁迟凑近他的耳朵道,“我假借王爷之意,先是谋了个统一战线,而后又提出一条计策……为防止你那几位皇叔在背后互相捅刀,命他们相互照看对方虎符,又从中间李代桃僵……是以他们现在好生护着的宝贝都是假了,真货都在我这里,你也知道我擅临摹,刻些虎符自是不在话下,啊……对了,这个事你爹都不知道,他以为我是用了什么计策才让他们交出的虎符……”
“你……你这个人怎么,怎么如此胆大,你就不怕穿帮……你,这个世上还有你不敢干的事么?”陈韫玉一颗心狂跳不止,里头装的全是劫后余生。
“别说那么多啦,天就快亮了,你快回去吧。”
他一愣,说道:“那你呢,你不和我回去么?”
凌雁迟摸着他的脸摇头:“不了,我趁夜入城就想看看你,京城百里外埋伏着肃王的五万兵马,我得过去看着……”
“你疯了么?你这样子置辽王府于何地!置自己于何地!”陈韫玉瞪他。
“韫玉放心,我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上月兰州闹了整整一个月的旱灾,今日又连日下雨,导致虫咬疾病横生,百姓食不果腹,苦不堪言,肃王想趁这个时候捞个好名声,于是派了兵马带着粮草接济灾民,我是中途去的,直接将这些士兵给截胡过来……我原想顾及百姓的,可一想到你,我就等不及了……”
一时陈韫玉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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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他干燥的唇道:“我……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好好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好。”
“嗯……会的,回去吧,我等着你凯旋后来接我。”
“好。”
于是陈韫玉转身,带着一身的抱负与憧憬。
凌雁迟却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真是个傻子啊……哪怕你愿将这世界都送予我,我也不愿你手染鲜血啊……
毕竟从泥潭里走出来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第72章兵临城下
景帝的大丧礼置办的迅速又盛大,整个内宫一夜之间就从碧瓦飞薨变成了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仿似寒冬,而陈韫玉一整个早晨都跪在冰冷的朝堂上无悲无喜他在等一个机会。
朝堂上在争吵。
“先皇驾崩前并未留下遗诏,国不能一日无君,此时应该急召太子回朝继承大统,好稳固朝政。”工部尚书郝功鸿拱手朝着身后诸臣说道。
“郝尚书怕不是糊涂了,是当真不知道太子病危的消息么,应天距离此地路途遥远,殿下如何能来,尚书此言只怕别有居心呐!”右副都御史王中勤说道。
“你……血口喷人!”郝功鸿这辈子鲜少与人冲突,而这个时候却急红了眼。
“何必要舍近求远,现太子病危,二皇子孝心德行均数上层,何不代为监国?”这时跪在门口的一个小小的御史却插话了。
陈韫玉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此人的名字,有些茫然,若说这位是二皇子的人也太蠢了点。
这时却是李密之跳出来了:“此事万万不可,还看往昔,由监国引发的惨案不胜枚举,我们又何苦走这步险棋?”
“那李尚书觉得此时还有何人能当的起如此重任?”
李密之痛苦道:“太子虽病重,可太子的嫡长子如今已有七岁……”
陈韫玉的心顿时透亮,斩草除根,这一招,可真毒啊……
这时陈韫玉终于出声了:“我以为不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诧异的,不屑的,茫然的,希冀的……
就在他准备再度发言时一声高昂的吼声传进殿中。
“报!”
这时落在陈韫玉脸上的这些目光再度转移,众人茫然地望向殿外,白茫茫的宫道上传出一位士兵急冲冲的脚步声,下一瞬间他就到了殿前,浑身是血,直接扑倒在地说道:“启禀二皇子,京城外十里,有夏军大举进犯!”
一直闷头不语的二皇子终于抬起头,白着一张脸道:“你说什么?怎会有夏军突然在此?”
陈韫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不对,不该是现在……现在陈玄璁还没有身败名裂,太子还在应天苟延残喘……
那个人,他想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一旦被人识破就会被当成反贼么?
他不允许这个人自掘坟墓,绝不!
他迅速起身道:“我去应战!”
陈玄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陈韫玉想也不想直接答道:“臣弟的意思是,我也赞成皇兄监国……当务之急是尽快料理城外夏贼,还望皇兄派我出兵!”他要去阻止他,哪怕前功尽弃,哪怕尸骨无存。
这一瞬间陈韫玉清晰的感觉到不少人眼里的火光灭了。
陈玄璁阴沉地打量了他一会,道:“李尚书,御敌之事,就交给尚书和世子了。”
“微臣领命!”
这一路陈韫玉过得心惊肉跳,他的身旁是心怀鬼胎的李密之,身后是仓促间召集的一万人马,虽是行在马上,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举步维艰。
变故发生在半路中间,心神不定间陈韫玉总觉得身后的一抹眼神有些热烈,扭头看时,却惊诧的发现前去皇宫报信的那位士兵是凌雁迟易容所扮,这双眼,他不会认错……
他顿时眼神犀利地扫了眼李密之,李密之察觉,正待动作,不料陈韫玉直接挥剑将他头颅砍下,对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举剑说道:“都不要动,有奸细!有人易容混进了军中!”
这一声吼传了老远,凌雁迟没想到他竟会先发制人,这下他的计划也被打乱,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兵行险着,直接弃马将人打晕抱走,而后将一身轻功运用到极致,剩下这群将士们便疯狂地朝二人追去……
朦胧间陈韫玉觉得有些吵,还有些头晕,隐隐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将士们,此地距离京城尚远,而宫内已有奸人说我们是意图谋反了,你们相信你们的王爷会谋反吗?信吗?之前兰州赈灾,肃王爷很早就派我们去了,后来又说皇上病重,恐声哗变,一封信,白字黑字里写的都是让我们尽快前去京城,而现在,我们到了,他们偏偏又说我们是想意图谋反……亏我辽王府还尽心思和肃王等五位王爷定立盟约,不反,不动……想不到有的人还是安不得我们……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
五万人一声吼响彻云霄,而陈韫玉终于在他怀里转醒,下一刻凌雁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在我手上的这位,是宫里派来围剿我们的辽东世子,看在辽王的份上,我饶他一条命,只是可惜辽王却生了位鼠胆世子……”
陈韫玉猛然扭动,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被凌雁迟捂住了的,一颗药就被喂进了他的口中……
远处追来的禁军已经到了,两方人马瞬间厮杀在一处,陈韫玉闭着眼心如死灰凌雁迟,你究竟要干什么?
肃王五万人马,皆是兵,在边防多有历练,且战且勇,而京城禁军在这软玉温香里待久了竟还有晕血的,胜败已成定局,这五万人不吹灰之力便赢了个彻底。
雄赳赳,气昂昂,吼声震天,凌雁迟带着浩荡队伍直逼宫墙,入城后又将人马分成两批,分别走安定门和德胜门,他们的动静很快,宫内接到通报时他们已经抵达皇城门口……
这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暖意融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登高的好日子,只可惜……战马似铁,无坚不摧,撞翻了无数行脚商人的摊子,士兵各个虎目圆瞪,吓哭了街头巷尾的小孩,有警觉的百姓早已躲进屋里,从狭小的门缝朝外看……
“咚咚……”是粗木撞城门的声音。
“城楼上的,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不是叛军,我们是肃王之兵,既然你们先污蔑我们,那就休要怪我们不客气!劝你们的箭不要乱射,刀剑无眼,你们胆敢射一箭,我就在你们世子身上划一刀!说到做到!”
楼上士兵面面相觑果然不敢行动,有粗心者不小心放了一箭顿时脸都吓白,凌雁迟冷哼着长剑一挥,一道细长的血丝就飞了出去,下一刻陈韫玉的右肩处就红了一大片。
“还来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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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迟冷冷地说道。
这下城楼上再无一人敢射箭,有人小跑者朝下,显然是去通报军情了,凌雁迟知自己时间不多,左手举箭高声道:“给我撞!今日就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真正的谋反!”
他右手稳稳的搂着陈韫玉,仔仔细细的瞧着昏昏沉沉的人,在心里说道:“你等着,快了,快了。”
终于,安定门率先被突破,凌雁迟放下决定改道,随即五万人马从安定门进城,京师被破。
宫内禁军和锦衣卫均属祁驸马的管辖,而这一天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因为凌雁迟早前已给他们带了一点礼物一壶加了料的酒和一封老王爷的“亲笔信”。
宫内没了禁军调配,又处于帝位空虚状态,异常混乱,几位老臣除了蒋长平和合郝功鸿外,其他几位胡子都快颤掉了,不住地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到底孰真孰假啊!”
陈玄璁简直不能更糟心,不耐地吼道:“管他真假,都做假的处理,来多少就杀多少!我父皇尸骨未寒,他们就来这一出,为人子,难不成还能让这些人在宫里跳舞不成!”
蒋长平忍不住说道:“殿下切勿莽撞,听那回报之人的意思,外头那些人并非夏军,而是肃王之兵,既是这样不如查清楚在做打算”
“蒋大人莫非真是年纪大了么?肃王之兵?肃王远在西北,现下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不是夏军,那这顶谋反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总是没错的!”
“那”之前进来说有夏军的那位,岂不正是问题的根源么?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二皇子已经套上一身戎装走了出去,留下一群老家伙在朝堂之上面面相觑。
带着宫内仅有的一万不到的士兵,他朝北安门冲去,而凌雁迟骑马搂着陈韫玉面色从容,一行人已经进了内宫,两方人马很快在尚衣监门口的玉桥上狭路相逢。
凌雁迟不疾不徐,驱马朝前,走道二皇子面前停下歪头看他,天真地问他:“你想怎么死?听说抹脖子是最痛快的死法?”
陈玄璁是把蒋尚书的话听进去了的,原本是想了解下其中渊源的,而凌雁迟一句话就将他的平静搅的烟消云散,火气上涨,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凌雁迟串了糖葫芦当下就没了生气。
“那样就太便宜你了啊……”他接着把话说完,毕竟光死一个李密之,不够啊。
这时凌雁迟身后的士兵皆有些惶惶然,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怎么就突然到了皇宫,还杀了皇子……来不及多想,让他们始料不及的一幕出现了,二皇子所带的一万士兵瞬间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眨眼间皇宫里就只剩下他们这群乱臣贼子……
而玄武门就在眼前。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做?”
“死守奉天殿,我等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难道还会怕么!”郝功鸿气愤地说道。
“可是,郝大人,外头的百姓可怎么办呐……”
郝功鸿迷茫地看向蒋长平,蒋长平苦笑一声道:“郝大人这个时候怎么看起我来了,都闯进宫了,还能指望他是什么正主不成,郝大人倒不如回去拜拜香……”
“噗……”不知道是谁突然笑出了声。
半晌竟有过半的大臣都开始苦笑起来,除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这百年大陈,怕是要毁在他们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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