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颂第一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凉生
易臻皱眉回到南屋,正巧秋佩珏从南屋出来,看到易臻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发。
“外头天儿冷,赶紧进屋吧。”秋佩珏说完又看了易臻一眼,站起身回了北屋。
南屋里徐老六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秋佩珏说的话。
“青源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易臻去拍《南柯一梦》的事情,他的父母有钱又有些门路,直接找到了投资方,我也是没办法。”
易臻走到徐老六身旁,觉得徐老六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
易臻小小的身体蹲在徐老六旁边,握起徐老六的手:“五千块钱挺多的了,明天咱们上街给您买件新外套吧,都穿了一个冬天了,还有徐叔,你的头发也该剪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老六忽然想哭。
过去很多人说徐老六命硬,五岁的肺炎差点咳死,十二岁出车祸又差点没被撞死,但如今徐老六觉得自己非但命不硬,还软的很,软的只能对这个世道弯腰。
“都怪你徐叔没本事。”
易臻说:“就当咱们出去玩了一趟,不花钱还赚了钱,这么想不是挺好的吗?”
徐老六忽然笑了,一个八岁孩子安慰起人来,居然能安慰到点子上。
易臻指着从自家搬来的电视说:“小时候我家里没电视,觉得有个电视就好了,后来我妈妈真的给我买了电视,我特别开心。”
徐老六没听懂,看着易臻,易臻接着说:“你身上的外套都穿薄了,我就一直想买件新的外套给你,但咱们的钱太少了,现在有了五千块,你可以买外套了,我也特别开心。”
徐老六憋住泪水,点点头。
孩子的世界最为单纯,在徐老六里关于易臻未来、生计和机会的重要事情,在小易臻眼里,还不如自己的意见外套来的重要。
第二天冯程跑到秋园的南屋,对易臻说:“哎,你知道吗,那个陈青源顶替你以后剧组可热闹啦!”
易臻在背英语单词,回头问:“怎么了?”
冯程说:“那个杨宁,你知道吧?就是现在超级红的明星,他进组的时候看见陈青源,对他特别不满意,说跟自己一点都不像,哈哈,估计看不上陈青源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你说他活该不?”
易臻翻着书说:“哦……哎你不是应该在拍戏吗?怎么回来了?”
冯程惊讶的看他:“我冯程拍戏活不到两集你不知道吗?我演的那个小厮就两场戏,后来就被乱棍打死了啊!我现在屁股后头还有淤青呢,那些人见我没什么名气,下手真狠!”
易臻努力做出同情的表情,但一个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冯程撅着嘴跑到沙发上坐着:“等你冯哥成大腕的,到时候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给废了!”
冯程抬眼看见桌子上的海贼王,惊讶了一下:“哎?这不是元沂的宝贝吗?怎么到你手里了?”
“他送我的新年礼物。”易臻头也没抬。
冯程啧啧出声:“元沂这小子可宝贝他这套手办了,平常别人碰一下都龇牙咧嘴半天,居然把路飞送你了!不行,我也要趁他没走管他要一个,要不等他出了国,这些东西都得跟着被带走。”
冯程在旁边絮絮叨叨,易臻却出了神。
这几天又是学校请假,又是出门,忘了元沂要走的事情,现在想想元沂竟然真的要走了。
第17章坏人皆带面相
易臻今儿放学早,回到秋园的时候邵小武告诉他今天有个客人来,大家伙一起吃饭,小孩子也能上桌,然后又在他耳边说:“大师兄和李佳琪不在,你不用害怕。”
易臻笑了一下,心想其实自己并不害怕陈青源,至于李佳琪更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厌烦,没来由的不想见他们而已。
白冰走过来说:“走吧,师傅叫咱们了。”
易臻点点头,跟他们走进北屋。
饭桌上除了秋佩珏、徐老六果然多了一个大人,据说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叫做王佩琦。
王佩琦四十来岁,面上一点胡须都没有,穿的也是干干净净,头发短的可以见到头皮,脸上像是涂了粉,看着有些油光粉面。
秋佩珏让两个孩子跟王佩琦问好,王佩琦见到白冰的时候微笑的点头,看见后头跟着的易臻,眼睛亮了一下。
“这也是你的徒弟吗?长得真是水灵。”
秋佩珏笑说:“不是,是老六带来的孩子,跟老六一起住在南屋。”
王佩琦凑近易臻问:“今年多大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易臻不由自主的后退一下,小声说:“八岁。”
徐老六把易臻叫自己身边,讪笑:“小孩子认生。”
王佩琦笑而不语。
吃完饭易臻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上学出了门望一望隔壁的元家,元沂这两天办这个那个手续,不怎么在学校里待,估计这时候正在睡觉。
学校里老师知道易臻搬了家,每天上学要走很久,偶尔迟到一次也没有记他的过,易臻在班级里的人缘很好,属于那种长的好看又干净的好学生,虽然不算太热心肠,但同学有事情总是会找他,小孩子也知道沉稳的比较靠谱,每次评比班长都非他莫属。
今天放学后轮到他们的小组值日,正在擦黑板的时候同学说有个男的来接他回去。
易臻一愣,徐老六太忙了,很少来学校接他,怎么今天有空来接他放学?
拾好书包走出校门,看见王佩琦的脸,易臻有些惊讶,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一句:“王叔好。”
王佩琦一张油脸笑的开心:“走,我有车,今天接你放学。”
“哦不用了,我等白冰,我们说好一起坐公交车。”
这时候恰逢白冰走到易臻的门口,白冰看见王佩琦也是楞了一下,但看后头停着车,笑着说:“王叔,这是你的车吗?太好了,今天不用挤公交车喽!”
小女孩很兴奋,王佩琦却有点不大乐意的意思,但也不好说什么,直说:“那就一起上来吧。”
易臻犹犹豫豫的上了车。
易臻是个慢热的孩子,就是热起来也不会太热,温水煮青蛙说的就是他这种性格,他不喜欢别人太热情,以至于见到王叔叔这样的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王佩琦让易臻坐在前头,易臻本来想推辞,奈何白冰说:“好好,正好我想躺后面,在教室里坐一天坐的我腰酸背痛。”
王佩琦坐在副驾驶,用余光看易臻粉嫩嫩的小脸,转过去给易臻系好安全带。
易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刚才王佩琦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有意无意按了几下自己的胳膊。
“上课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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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佩琦边开车边问,易臻摇摇头:“不累。”
“岁月这东西啊,真不饶人,我早就记不起我像你们这么大时候的事情了,估计还在玩泥巴呢,你们现在的小孩肯定不一样,我那天听说隔壁幼儿园的孩子都谈恋爱了,小臻儿,你不会也有小女朋友了吧?”
易臻被他说得脸一红,白冰躺在后头听这话咯咯直乐:“王叔,易臻才八岁,谈什么恋爱啊,你还不如问我,我们班级就有偷偷传纸条的,有个男生还给我传过呢!被我妈发现了,把我说了一顿……”
前面红灯,王佩琦停了车,右手伸过去拉扯易臻的手,小声说:“那可不一定,男孩子哪有不喜欢这些的?”
声音拉长,语调暧昧,易臻把手往羽绒服里藏了“王叔,绿灯了。”
王佩琦调笑的看他一眼,把手抽回来继续开车。
车子停在了帽檐胡同口进不去了,易臻和白冰下车,王佩琦找地方停车,走到门口的时候,易臻说:“白冰姐,你觉不觉得王叔怪怪的?”
“怪?哪里怪?我就觉得他车后头太不舒服了,没我爸的车大,躺在后面硌得慌。”白冰说。
易臻没再说什么,吃完了晚饭就回了南屋写作业。
今天的作业尤其多,英语老师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让写两篇课文和十个英语单词,好不容易易臻弄好这些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易臻走过去开门,心想徐老六今天说不回来了,怎么又回来了么?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王佩琦,王佩琦进了屋左右看看:“哎呦你们怎么住这么小的地方?”
易臻在后头问:“王叔?”
王佩琦回头:“哦,这不你徐叔跑活儿去了吗,我看你一个小孩自己住太孤单了,今儿王叔陪你吧!”
易臻赶紧说:“不用了王叔,徐叔跑活儿回不来是常有的事情,我自己住都习惯了。”
王佩琦摆摆手,上前按着易臻的肩膀,手指头捏了两下:“没什么,别不好意思,反正我要在这待两天呢,正好熟悉熟悉感情……”
王佩琦说完拉易臻到徐老六那个大一点的床:“今儿王叔就睡这了,你也跟着叔一起吧,挤挤暖和。”
易臻看到王佩琦这样心里有点儿发毛,但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易臻看王佩琦坐在徐叔的床上开始脱外套,走到桌子旁拾东西,把书包弄得整齐,然后穿上自己的羽绒服。
王佩琦一愣:“怎么,是要去上厕所吗?王叔陪你?”
易臻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今儿要去隔壁元爷爷那里学戏,我忘了这件事了,估计元爷爷还在等我呢。”
王佩琦斜眼看他:“元爷爷?元望春?他教你戏么?”
易臻点头,南屋的灯光发暗,桌子上的台灯映着王佩琦的脸,从易臻这个角度看,这张抹了粉的脸忽明忽暗,心里竟然有些害怕。
王佩琦也穿上羽绒服:“我陪你去,万一你元爷爷没在家,你再跟我回来。”
易臻背上书包跟在王佩琦身后,敲了元家的门。
开门的是元沂,他看王佩琦面生,说:“你谁啊?”
元沂向来讨厌涂脂抹粉的男人,这个男人油头粉面,在元沂心里已经被划分到娘娘腔的范畴里去了。
还是个老娘娘腔。
王佩琦上下打量了一下元沂:“哎呦,这就是小元沂啊,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你还七八岁呢!”
元沂闻到他身上抹了香水的味道,侧身让他进来,看到他身后的易臻一愣:“臻儿?”
易臻看了一眼元沂,低头不语,元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易臻说他要去找你爷爷学戏,有这么回事儿吗?”
元沂一愣,看了一眼易臻,说:“他们学戏的时间不固定,也有晚上学戏的。”
王佩琦低头斜了一眼易臻,说:“都九点多了,我看你爷爷都睡下了吧,如果睡下了小易臻,咱们明天再来学?”
易臻低头,有点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不,说好了今天的。”
元沂看向易臻,扯着嗓子喊:“爷爷!易臻找你来学戏来了!”
元望春听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打翻,心里想这小易臻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学戏的时候啊?
披上外套打开门,就看见王佩琦和易臻站在院子里,易臻背着书包,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
“王佩琦?这是哪门子的稀客,你不是在南方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王佩琦见元望春神抖擞不减当年,赶紧迎了上去:“老爷子近来可好啊,这不是南方生意不好做,又猫腰跑回来就了么。”
元望春鼻子一哼哼,这个王佩琦不是什么好鸟,小时候学戏就不好好学,傍了个女大款吃香的喝辣的几年,年纪大被甩了以后又做起了衣服生意,跟几个狐朋狗友开了两家服装店最后又倒闭了,跑到南方不知死活,居然又回来了。
这人出了名的没皮没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能叫爷,还有点儿断袖的毛病,傍女大款的时候就跟几个唱花旦的小男孩不清不楚,口碑差到极致。
梁默生生前了六个徒弟,他是最大的,见王佩琦品行不好,梁默生老早就把他赶出了戏园子,到死都说后悔了这么个玩意。
“这么晚了来我这,不会是来看我这幅老骨头的吧?”元望春对他没什么好脸,打心眼里不待见这玩意。
王佩琦自己心里也知道,就说:“这不是小易臻说是来学戏吗,我怕他扰了老爷子的清幽,要不我这就待他回去。”
元望春看了一眼易臻,见他眼光直勾勾的瞧着自己,竟然有点儿哀求的意思,心里顿时明白了,这王佩琦的老毛病又犯了。
元望春对易臻说:“臻儿,说好了八点半来,这都晚半个小时了,你该不该罚?”
易臻赶紧说:“我这就去跪藤条。”
说完自己跑到屋里去。
王佩琦一愣,说:“哎呦这么晚了,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元望春眯眼笑了一下:“易臻是我半个徒弟,他懂不懂事自有我教育。”
转头跟元沂说:“你回屋拾拾,这两天让易臻住你屋里头。”
元沂一愣,左看看右看看,说:“好吧。”
到了他也没明白这俩人是什么意思。
元望春打发了王佩琦离开,回屋里,见易臻真的在跪藤条,说:“臻儿,以后离那个王佩琦远点,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爷爷,您怎么知道他不是好……好东西?”易臻心里觉得这人不好,但说不上哪里不好,也知道“东西”这两字是骂人的,忍不住学元望春说。
“坏人都带着面相呢,以后但凡看见口蜜腹剑的、笑里藏刀的、皮笑肉不笑的、说话拐弯抹角、一张小白脸涂脂抹粉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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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不是好东西。”
易臻糊涂了:“可我区分不出来啊。”
“笨!凡是看着不顺眼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元望春扔下这一句,喝完最后一口茶:“得了,别跪了,去跟着元沂睡觉去吧。”
第18章你是男生女相
易臻掀开东屋的帘子,元沂正在电脑前吃鸡,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扩音器里有人在说话:“趴地上趴地上!干嘛呢?”一听就是冯程的声音。
元沂抬头看了易臻一眼,说:“书包放下吧。”
冯程在电脑里喊:“什么包?我没拿啊?屋里还有包吗?”
元沂对着话筒说:“没跟你说话,歇菜吧你!”
易臻放下书包坐在他沙发对面:“对不起元沂,今天要打扰你了。”
元沂玩游戏头也没抬,半晌,说一句:“那个男的不像什么好人。”
易臻一愣,随即一想知道他指的是王佩琦,说:“你为什么这么觉着?”
元沂鼻子哼了一声:“油头粉面的,一脸娘娘腔味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老东西,看他就是不顺眼。”
易臻笑了一下,果然是元望春的孙子,说话都一模一样。
元沂看冯程已经死翘翘了,就关了电脑。
看易臻羽绒服还没脱,就走过去帮他脱羽绒服,边脱边说:“你们那个秋园啊净出这种人,前有陈青源,后有这个老东西,我看你也别学京剧了,跟他们能学出什么好来,万一学成了娘娘腔可怎么办?”
易臻伸出胳膊帮着撸袖子,说:“可我学的都是女孩子的唱腔,是不是学戏的都是娘娘腔?”
元沂沉吟了一下:“……也倒不是,我爷爷年轻时候也唱戏,也没学成娘娘腔。”
元沂心里想那老爷子要是娘娘腔还好了呢,就不会一天打自己八回。
“那你觉得我会变成娘娘腔吗?”易臻被他说的自己都有点担心了。
元沂把他羽绒服扔到沙发上:“你除了长得像小姑娘以外,倒还行。”
易臻嘟着嘴:“徐叔说我这是没长开呢,等再过两年我长高了,像你一样高了,就不会像小姑娘了。”
元沂用手刮他鼻子,笑呵呵的说:“你徐叔那是逗你呢,你这叫男生女相,只不过是属于长得好的那种,有那些长得不好的,就讨人厌了,这玩意还是看脸!”
元沂从衣柜里掏出自己的睡衣给易臻:“你穿这个吧,大了你就卷卷裤腿儿。”
易臻脱了里衣换睡衣,说:“我这两天能在你这住吗?”
元沂打开电视看海贼王,听到说:“可以啊,你怎么了?哎我还没问呢,你平常不是这个点儿过来啊,怎么今天这么反常?以前请你过来住你都不来。”
易臻穿上上衣,果然大的不像样子,就卷起衣服管子,说:“因为那个王叔好奇怪,他非要跟我一起睡南屋,还要我跟他睡一张床。”
元沂皱眉:“他干嘛啊?变态啊?”
“我哪里知道,就觉得他长得像个鬼一样,表情也特别吓人,刚他坐在徐叔的床上让我过去的时候,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元沂关上听完笑了,走到床边儿,腿长脚长的两步就扑到床上扒他裤子:“我看看你尿没尿裤子!”
易臻吓得往里缩一下:“没尿!就是差点儿!”
元沂看他穿的鹅黄色的鸭子睡衣,说:“哎呦还挺好看,这件睡衣我从来没穿过,是我妈从国外给我寄过来的,这颜色太嫩了,今儿看你穿还正合适,送你啦!”
易臻卷完衣服吭哧吭哧爬上床掀开被子:“不要,一点儿都不像男孩子的衣服。”
元沂哈哈大笑,走过去把电视关了,也找了件睡衣换上。
易臻看他脱下绒衣,里面少年的身体肩宽腰窄,已经初见形状,易臻看完躲在被子里,只冒出两双眼睛闷闷不乐。
“什么时候我才能长大呢?”
元沂一听,说:“估计等我回来,你就长大了。”
说完元沂也缩进被子里,把小夜灯关掉。
屋里霎时间漆黑一片。
元沂和易臻头挨着头躺在床上,半晌,易臻问:“元沂,你睡了吗?”
“没有啊,刚躺下我就睡着,你当我是胖子啊?跟头猪一样。”
易臻乐了一下,没有声音,只是嘴角动。
易臻说:“你出国要去多久啊?”
元沂说:“我去上学啊,就在那边一直上学,要好久好久。”
易臻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想你的。”
元沂一听嘴角也上扬,随即又皱眉头说:“你少来了,你刚见我的时候,不是挺烦我的吗?”
“哪儿有?”
元沂哼了一声:“哪儿没有?”
易臻想了想,说:“谁让你去秋园找我算账?”
“那你还隔着墙扔我石子儿呢?”
“我那不是逗你呢么,谁让你不禁逗?”
易臻把鼻子捂紧被子里:“什么都是你有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而且你从来没叫过我哥,你管胖子叫胖哥,管冯程叫程程哥,你就没管我叫过一声哥。”
元沂哼了一声:“我也就是看你跟我妹一样大不跟你计较,哎就算是我妹,他敢不叫我哥我直接把她打哭,你倒好……”
元沂自顾自说了半天,那边早就没了声音,已经睡死过去了。
元沂伸手给他掖一下被角,伸手揽住他的小身体,觉得易臻身上又软又暖,那件鹅黄色的睡衣看着不稀罕,但摸起来倒是手感特好。
元沂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窗户外的暖阳不客气的洒在床上,光晕铺满整个被子。
易臻睁开眼睛,映入眼睛的是跟往常不一样的房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睡在元沂的床上,被子里一条修长的手臂抱着自己,被窝里暖的不想起来。
易臻眯着眼睛转头看元沂,轻轻推一下他:“元沂几点了?”
元沂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扫了一下手机:“才七点半,还早……”
易臻一个激灵起来,坐在床上惊恐的看着元沂:“七点半?”
“怎么了?见鬼了啊?一惊一乍的?”元沂失去了暖炉,头歪在枕头上不动。
“我平常都七点就从家走的!完了完了!今天一定迟到了。”
易臻赶紧脱睡衣换衣服。
元沂趴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晚了就晚了呗,你们老师还能吃了你不成……”
易臻不跟他打哈哈,十分钟内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就出门,刚打开门就撞了元望春一个满怀,元望春一手拿着小笼包和豆浆,一手扶住易臻:“干嘛呢,火急火燎的?”
“元爷爷我上学要迟到了!”
元望春按住易臻的小身体,一个提溜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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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溜回屋内:“吃了早饭再走。”
易臻面有急色:“不行不行,我真的要迟到了元爷爷。”
元望春双目一瞪:“吃了早饭,否则别想出门。”
易臻只好坐回沙发,狂吃猛塞的吃了两个小笼包,又喝了一大杯豆浆,在元望春满意的眼神下跑出门。
元望春在后头笑了:“这孩子。”
回头看元沂还赖在床上不动弹,抬脚踹了一下他:“起来吃饭!”
元沂不甘不愿的下床,牙也不刷直接拿起豆浆就喝一大口,说:“爷爷您平常可不来送早饭,怎么着臻儿可人疼我就不可人疼呗?”
元望春说:“你小子还真说对了,你这种皮牙子属白眼狼的,适合散养,疼也白!臻儿一看就是知恩图报的孩子。”
元沂斜眼看元望春:“有些话搁心里就得了,说出来多伤爷孙情分!后天我就走了,这院子就剩您一老头孤苦伶仃的,咱们给彼此留点好印象,日后我好回来孝敬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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